馴潑妻 第三章
一進後廂房,鎮淮就將水脈往那張為他們新婚之夜而準備的大床上丟。
「啊!」水脈一驚,瞪大了雙眼怒視著他,「你瘋了!?」
鎮淮猛地欺近,兩只眼楮像著火似的射向她。「我是瘋了……」對,他的確是瘋了,不然他不會讓一個只見一眼的女子迷惑住。
即使是面對月影那樣的女人,他也不一定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而她……她不過是個從小被寵壞的小女人,不,她還稱不上是「女人」。
水脈從沒被這麼粗魯對待過,當下氣憤難平地瞪著他,「你這個癩蝦蟆,你……」
她話未說完,陸震淮忽地攫住她的下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印上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唔!」一肚子的惱怒突然被這樣封堵住,水脈更是火冒三丈。
她使盡吃女乃的力氣想踢開他,卻不敵他強而有力的臂膀。
他牢牢地箍住她,仿佛她是一只小鳥,一只只要主人松了手就會飛走的小鳥。
被這麼強吻著,水脈只覺得昏沉恍惚,他的唇重重地擠壓著她的唇片,教她想呼吸都難。
「不……」再這麼下去,她一定會被他親得昏死過去。「我……我沒氣了……」
他稍稍離開她的唇,沉眼凝睇在懷中臉色潮紅的她。
她倒抽了一口氣,又氣又羞地槌打著他。「你這個瘋子!」天呀!她是造了什麼孽,居然踫上這種清緒不穩定的渾球!
陸鎮淮一聲不吭地望著她,似乎正在思索著什麼。
迎上他熱切的眸子,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又襲上了她的心頭。「你……你看什麼?」她心驚地質問他。
他頓了頓,沉聲問道︰「你那個心上人這麼親吻過你嗎?」
「他……他才不像你,」她皺起眉心,開始批判起他來,「你是個登徒子,是個無禮的東西,可他不是,他……」她戛然而止。
其實她也不了解那個黑衣人,他和她不過是驚鴻一瞥,惟一交會的只有眼神。
「既然他那麼好,你怎麼不嫁他,卻偏偏上了陸家的花轎?」他對女人一向隨性,從不曾有什麼人讓他這麼期待渴望過,而她卻莫名其妙地牽動了他的心……而最讓他感到挫折的是……她心里有著別人。
她眉心聚攏地瞅著他,「你以為我願意?」
要不是答應陸家在先,而那個黑衣人又身份不明,她干嘛讓轎子扛進他家來?
「他是誰?」他沉聲問道,神情有點陰鷙駭人。
原來她是真的不想嫁他,難怪那時她會對「陌生人」的他提出「帶我走」的要求。
他是誰,她也不知道啊!她露出一記困惑的表情,怔怔地望著他。忽地,她想到他剛才說要殺了她的心上人之事。
「不告訴你!」她賭氣地道,「我不會讓你傷害他的,而且……而且他的武功了得,你還未必傷得了他呢!」
鎮淮一听,心中的醋壇硬生生地又打翻了幾缸。「就算你不說,我一樣殺得了他。」
瞞見他那憤然的神情,她不禁一陣心驚。原來這登徒子也有這麼一面啊?
不過他說的是哪門子笑話?既然她不說,而他也不知道,那他又怎麼能殺得了那黑衣人呢?
斑,這登徒子竟然還是吹牛大王呢!
「你別瞎吹了。」她不以為然地斜覷他一記,眼底充滿了嘲笑意味。
「哼!」他冷冷地低哼一聲,「我殺不了真實的他,卻能殺了在你心底的他。」
水脈迷惑地望著他,有一瞬間的恍神。殺了她心底的他?他在說什麼東西呀!?
正當她還在思索之際,鎮淮突然將她壓倒在床上,趁其不備地將手往她胸口一探……
「啊!」她又尖叫了起來,不過這回他沒阻止她尖叫。
「這後廂是我們的新房,根本不會有人來,你就算喊破了喉嚨也沒用。」他沉聲提醒著她。
她一愣,傻了似的望著他。完了,她這回真是貞操不保了……
慢著!她才不是那麼容易就投降的人呢!
「拿開你的髒手!」她朝他怒斥。
「你忘了你今天才剛被我的髒手模過嗎?」他不以為意,反倒譏諷起她來。
他一手攫住她的手腕,一手則拉開了她的衣襟,直探那最里層的胸兜兒。
水脈使盡吃女乃的力氣,就是推不開他侵犯的手。「不要!」這是她有生以來所受過最大的一次屈辱,而對她施暴的居然是她即將下嫁的男人。
「別踫我!」她好想哭,可是她不能。
她絕不在他面前掉眼淚,她絕不讓他發現她的脆弱及恐懼!
「宋水脈,」他俯身欺近她,將那憤怒而嫉妒的濃沉氣息吹向了她,「記住,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準你心里有別的男人。」
她倔強地瞪著他,「陸鎮淮,你也給我听好——」她力持聲線平穩地道,「只要我一天不跟你拜堂,我就不會是你的妻子!」
他頓了一下,迷人的唇角勾起了一記報復的、冷冽的、毀滅的微笑。
「錯了。」他冷笑著說︰「只要行過周公之禮,你就會是我的妻子。」
周公之禮?一听這四個字,水脈就不覺頭皮發麻。
在她上花轎前,雲霞山居的沈嬤嬤就曾跟她教授過一課「含蓄」的閨房常識,怕她不了解,還特地在她箱里壓了本畫冊,而畫冊里描繪的全是一些教臉紅心跳、血脈債張的東西。
不,要她跟他做那些事,她寧可一頭撞死!
「我是你陸家的恩人之女,你……你敢那麼對我!?」為了保住貞節,她不惜以宋家對陸家有恩之事威嚇他。
他微微一怔,旋即又哼地一笑。「你爹對陸家是有恩,但我也沒虧待你。」
「還說沒有!?」他都這麼侵犯她了,居然還敢說他沒虧待她?
「和丈夫行周公之禮,是你身為一個妻子應該要做的事。」他的指頭在她衣襟邊一句,緩緩地勾開了她的領口。
水脈覺得胸口一涼,全身寒毛不覺倒豎。
「不……」她的聲線終于顫抖起來。
他睇著她,唇邊是一抹略帶著邪氣的笑意;俯,他重新印上了她顫抖而溫潤的唇瓣。
她的驚羞及恐懼透過唇齒間的打顫傳至他唇上,他感覺到她的驚惶,但她卻又表現得相當強悍而嬌蠻……
她是個有趣的女人,而這也是他頭一次發現到,這世上有比刀刃更使他亢奮的事情。凝睇著胸兜下那急促起伏著的酥胸,他的心跳跟著狂震起來。
水脈瞪著他,像是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似的。
「不……不要……」當他的手一次比一次更深入她的胸兜里,她忍不住鞍道。
他一手扣住水脈,一手在她胸口上肆虐,刷地一扯,就將她上身惟一可遮蔽身體的胸兜給拉下,那渾圓而細致的酥胸一覽無遺地在他眼前呈現,讓他不禁贊嘆出聲。
「你這該死的色胚,我……我不會放過你的!」她還在虛張聲勢地叫罵著。
陸鎮淮沒理她,徑自將掌心往她那高聳的峰巔上一覆,輕緩地揉弄著她,仿佛在摩挲著什麼寶貝般。
水脈只覺得有一股氣郁結在喉頭及胸口,讓她有一種幾乎快停止心跳的痛苦感覺。
「啊……」她猛地吞咽一口氣,惱恨地瞪視著他。
她踢著雙腿,企圖擺月兌他的進犯,卻反而讓自己的裙擺一寸寸地往上掀。
鎮淮移開他揉弄著她胸脯的手,悄然轉戰至她的玉腿上。
她大驚失色,更是強烈地反抗了起來。
「不要模我!不……」她想打他,可是她的手被他壓制得動彈不得;她要踢他,而他粗厚溫熱的掌心正在她腿上摩挲不停。
驀地,一股火熱由腳底往她腦門直竄,接著,她的腦子有了一陣子的渾沌。
正當水脈想再度放聲大叫之際,鎮淮的唇緊緊地封鎖了她的嘶喊。
他的唇像是火苗似的在她唇上引燃,而那如蛇般靈活的舌尖則鑽進了她口中予取予求。
「唔!」她緊閉雙眼,只希望這一切都是場夢,然後一醒來,所有的事都恢復原狀。
他不是個因為而對女人強求的男人,但今天,他卻因為她的抗拒而莫名慍怒著;她越是抵抗、越是掙扎,他心里的男性權威也就越益高漲著。
「我會把你變成一個‘女人’,絕對的女人。」他在她耳邊低語著。
她惡狠狠地瞪著他,不發一語地抗議著他的侵犯。
他撩起她的裙子,肆意地往她裙里一探,才撫弄著她柔軟細女敕的大腿,一陣不知名的悸動就毫無預警地襲上了他的心頭。
他倒抽一口氣,便充滿了他的身體。
「唔!」他低吟一聲,難忍亢奮地蹙起了眉心。
他趴在她的身體上,細細地品味著她的味道;他吮吻著她的頸項、耳垂,輕緩而溫柔地挑動著她身體里的女性意識。
被他這麼一啜吻,水脈頓覺酥癢難耐。雖然她不願意讓他如此對待,但當他這般撩弄著她的身體,她又隱隱有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快慰。
這是肌膚接觸所帶來的微妙感覺嗎?她明明不肯接受他,卻為何迷惑在他的掌溫及唇溫之下?
漸漸地,她口中的怒斥變成了低喘,身體里也仿佛蠢動著什麼……
「啊……」她急喘一記,失神地吟出像在暗泣似的嚶嚀。
在這段短短的時間里,他模清了她的身體,並讓她莫名的焦躁不安;這種感覺對她來說是很新奇,但也正因為新奇而顯得更加可怕。
他細細地吮吻著她因為被撫慰而慢慢興奮起來的頂端,不斷地吻她、撩撥她。
水脈的身子熱了起來、她的雙頰也漲紅著,她的反應單純卻也真實——
「我會教你忘了他……」他在她已經幾乎听不見什麼聲音的耳邊低語著。
水脈眼神迷離地瞅著他,既無力又柔弱。她是想繼續抵抗,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身上的力量仿若全被吸干掏空了一樣。
鎮淮滿意地勾起一抹微笑,而那只擱在她腿上的手也已經滑到了她雙腿內側。
「陸……陸鎮淮……」她一驚,雙腿不由自主地並攏起來。
他深情的凝視著她,語聲溫柔地說︰「我不是粗人,也不是莽漢,你不用害怕。」
就算是沒有感情的一對男女,也會因為日久相處而漸生情愫,更何況他對她還有著那麼濃厚的感情。
她的反應告訴他,她並不是全然厭惡著他,至少在他如此撫慰著她的這一刻,她對他是有「感覺」的。
「水脈……」他輕撫著她緋紅的臉龐,聲音低沉而富磁性地喚著她。
水脈抬起眼睫,方才的惱怒及憤恨已不見了大半。
正當他要再度俯身親吻她的同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拔尖的叫嚷,硬生生地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意亂情迷——
***
「少主!少主!」門外傳來護院的焦急叫喚。
他臉色一沉,極度惱火,「什麼事?」最好是重要到不得不打斷他的好事,不然……他一定會氣得殺人。
睇見他那懊惱而慍怒的神情,水脈暗暗地咽了咽口水。她一直以為他是個一無是事、放浪形骸的登徒子,但有時候,她又覺得他高深莫測、深藏不露。
「少主,」門外的護院戰戰兢兢地道︰「剛才有人夜闖大廳,而且還留下了一封戰帖……」
一听「戰帖」二字,鎮淮的神情不覺嚴肅了起來。他坐在床沿,順手拉下了大床兩側的垂簾。
「給誰的戰帖?」他睇了水脈一記,示意要她別下床來。
「是給少主你的……」護院又說。
「噢?」他微微一怔,旋即下床走向了門口。
打開門,護院一臉小心的遞上了戰帖。「門主已經在大廳等著你了……」
他接過戰帖一看,邊拆著邊吩咐那護院,「跟我爹說我馬上去。」
「是。」那護院一抱拳,轉身便急急離去。
拆開信封,他迅速地將信上內容看了一遍,瞥見最後的署名是範長志,他不禁心頭一震。
範長志?難道是範辛的兒子?他……終于還是找上門來了,
他十幾歲時就成了師父「狂刀」的入室弟子,在狂刀身邊的這些年,他看過不少上門向師父挑戰的武林人士,其中更有一些在江湖上早已名聲響亮的高手,而在江湖上有著「刀王」美名的範辛亦是其一。
範辛在江湖上早有盛名,對自己的刀法及武藝亦是相當自滿,但當他敗在狂刀手中後,便一蹶不振,日日買醉,最後竟步上了悒郁而終的路子。
他這一次從師父那兒離開時,曾听師父提及範長志這個名字。據師父所說,他這些年拜遍名師,苦習刀法,為的就是要打敗狂刀,以為當年慘敗的父親討回面子。
在正式向狂刀挑戰之前,他不停地向江湖上其他使刀的前輩或同進下戰書宣戰,而他刀法快狠犀利,近來已打敗了不少的武林中人,在江湖中,甚至有人為他起了個「刀神」的封號。
想不到範長志居然找上藏劍門來了。不過那倒也不驚訝,他是狂刀的惟一弟子,在打敗狂刀前,他可說是範長志的一塊試金石,所以就算是接到他的戰帖也不足為奇。
「你也有仇家?」听見護院說戰帖是下給他的,水脈不禁訝異地問。
像他這種行蹤飄忽又流連青樓的男人,會有什麼了不起的仇家?怕是在青樓里爭風吃醋的「同好」吧?
想到這里,她的心里不自覺地泛起一陣微酸……
「看來喜歡月影姑娘的男人,可不只你一個。」她語帶嘲諷。
听出她話中那一絲絲醋勁,他不禁一笑,「你吃醋?」
她是那種什麼都放在臉上的人,不管是什麼情緒,她都藏不住,當然……也藏不住醋意。
「你做夢!」她羞惱地掩上衣服,氣憤地瞪著他,「你最好被砍死,然後就別再回來!」
他一笑,緩緩地欺近了她,「那你不是要守寡了?」
「嫁給你這種用情不專的男人,我還寧願守寡。」她言不由衷地說。
「真的?」他坐到床沿,使壞地將臉湊近了她。
他一逼近,水脈就忍不住想起了剛才的事;想著,她的臉倏地紅熱了起來。
他睇著她漲紅的雙頰,似笑非笑地睨著她,「你想起什麼?」說著,他將臉靠得更近,近得他的氣息足以融化她的故作冷漠。
「我……我……」水脈心如擂鼓,警戒地盯著他。
不行,她已經被他佔了夠多的便宜,斷不能再被他的誘騙伎倆給詐了!
她可不能忘了他習慣和女人打交道,而且隨隨便便都能將黃花閨女騙上手,尤其是她這種沒有經驗又「意志薄弱」的……
老天,她怎麼能這麼沒個性、沒定力兼沒志氣?
「水脈……」
一听他叫自己的名字,她就忍不住一陣顫抖。「別叫得那麼親熱,我不是……」
「住嘴。」他打斷她,猛地在她唇上一啄。
她一愣,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鎮淮離開她的唇,露出那男性迷人的微笑。「我們已經是做了一半的夫妻了。」他若有所指地說。
「低級!」她臉上一熱,氣惱不已,抬起腳便想也不想地往他踹去。
他輕易地攫住了她柔若無骨的腳踝,笑得十足可惡。「怎麼?你想跟我做‘完全’的夫妻?」
「你!」這可恨的東西,居然用那種不正經的言辭跟她說話!?他……他當她是醉心樓里的姑娘嗎?「告訴你,在還沒有成親之前,我不許你踫我半下!」
他不以為然地笑笑,振臂一推,她整個身子立刻向後仰去,還來不及反應,他已經俯身在她身上。
「啊!」她心頭一揪,不自覺低呼一聲。
鎮淮低下頭,一點一點地欺近她。
水脈又驚又羞地望著他,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抗拒還是期待,她只覺得自己的情緒及身體都變得好奇怪。
就在他幾乎要吻上她的時候,他忽地一抽身,然後迅速地落坐在床沿,低頭興味地睇著還躺在床上動也不動的她。
「抱歉,我還有正經事要辦,今天到此為止。」說罷,他毫不留戀地轉身而去。
當然,他絕不是真的毫不留戀,而是為了看她臉上那種復雜且矛盾的掙扎神情。心上人?哼,他會教她知道,他比她那什麼心上人好得多。
眼見著他瀟灑地步出房門,水脈驟然有著一種被要了的感覺。
「爛東西!」抓起鴛鴦枕,她氣恨地往門口丟去。
什麼正經事嘛?他這種人哪會有什麼正經事可辦!?簡直胡說八道!
***
陸鎮淮快步地來到大廳,而被護院驚醒的陸東堂早已和衣在大廳里候著。
見他姍姍來遲,陸東堂頗有微辭。「你磨蹭什麼?」
知道戰帖是下給他的,陸東堂是既急又惱,急的是不知是何方神聖向他宣戰,惱的是行蹤飄忽的他居然在這種時候惹了麻煩回來。
「我總得穿好衣服、安撫妻子後才能來吧?」他又是一貫氣定神閑的模樣。
陸東堂一听,心上不覺一震。「你……你和水脈在一起?」
如果他所言屬實,那……那不是太讓人驚愕了嗎?
今天是水脈在藏劍門的第一個晚上,而他卻說他和水脈在一起?假如是水脈首肯同意的,那也就罷了,他怕的是……
「你沒欺負她吧?」水脈是恩人之女,他可不容許這家里有任何人對她不敬或教她受了委屈,即使是他的兒子也一樣。
鎮淮忍不住揪起濃眉,灑月兌地一笑,「爹,這房媳婦兒可是您幫我討回來的。」
「你……」這大廳上還有一些護院及隨扈,他實在不想跟陸鎮淮在這兒談論「某些事」,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地想對他耳提面命一番。
他壓低聲音,語帶警告地說︰「水脈是正經人家的女兒,你可別把醉心樓那一套搬回來!」
鎮淮一听,竟縱聲而笑。「爹,我對您替我討的媳婦兒非常滿意,難道您不高興?」
「听你沒一點正經的!」陸東堂眉頭一皺,又惱又無奈。
罷了,如果他真對水脈無禮,水脈應該會跟他抗議哭訴,既然沒有,那就代表他們倆處得還不錯。
他的兒子除了放蕩不羈外,倒也沒什麼好挑剔的,也許水脈見了他後,對他亦有好感也說不定。
「對了,」現下當務之急是那封戰帖,其他都是後話。「戰帖是誰下的?」
「範長志。」陸鎮淮說著,臉上的神情平靜得教人驚訝。
他的泰然及平靜讓身為父親的陸東堂都不覺一震。不知不覺地,他居然已經磨練得如此冷靜沉著,是因為對自己有信心,還是初生之犢不畏虎?
「是那個最近在江湖上被贊譽為刀神的男人?」這個名字對見多識廣的陸東堂來說並不陌生。「你是怎麼惹上他的?」
陸鎮淮漠然一笑,「有時候就算不去招惹,麻煩也會自己上身。」
「別跟我打啞謎。」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情在這兒跟他打迷糊仗?
陸鎮淮啜了口熱茶,慢條斯里地說︰「刀王範辛這名字,爹應該听過吧?」
陸東堂一怔,旋即聯想到範辛與範長志的關系,「他是範辛的兒子?」
「嗯。」他點點頭。
當年範辛與狂刀的決戰在江湖上也算是沸騰一時,據說範辛一生自滿,因此在敗給狂刀後就開始意志消沉、整日買醉,一代刀客最後竟落得郁郁而終。
如果範長志是範辛的兒子,那陸東堂就不難想到他為何要向鎮淮下戰帖了。不過既然他想為父親雪恥,為何不干脆向狂刀宣戰呢?
「我是師父的入室弟子,他會先向我宣戰也不奇怪,畢竟只要打得過我,他挑戰師父的勝算就更大了些。」
听完鎮淮的話,他頓時了然,「原來如此……」暗忖片刻,他望向鎮淮,「你打算赴約嗎?」
「嗯。」他點頭一笑,「我沒有不赴約的理由。」要是他不赴約,就等于否定了他師父狂刀。
陸東堂沉吟著。站在父親的立場,他當然不希望兒子赴這種死亡之約,但站在男人的立場上,他卻沒有勸阻他的理由。
「時間地點呢?」
「一個月後,黃山逃詡峰。」他說。
「黃山逃詡峰?」陸東堂一怔。此去黃山若不眠不休,兼程趕路最少都要十天半個月,範長志為什麼要大老遠地跑到天部峰?
鎮淮觀出父親的疑惑,「當年刀王就是在那里敗給師父的。」他說。
經他一解說,陸東堂這才明白範長志為何要約鎮淮到那里去了。「看來這範長志是斗志激昂、非贏不可呀!」
鎮淮勾起一抹沉穩而自信的笑意,「我也不想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