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情赤驥 第六章
??「開門!」額濟納十萬火急地趕到大金特使府,朝門口的守衛大喝著。
??「放肆!」守衛們趾高氣昂地趨前喝問︰「你是什麼人?」
??「快把剛才抓進府里的女人交出來!」
??「笑話!」那守衛得意地笑著︰「你說交人就交人,把特使府當什麼了?」
??額濟納眉心一擰,腰際長刀已經出鞘,他實在不想對自己族人大開殺戒,但是為了雲兒,他會的。
??守衛們擋在門前,手中兵器也已高舉。「想擅闖?」
??「別攔我!」他快如閃電般的刀法,輕而易舉地將守衛們擊退。
??他一人一騎直沖府內,並在府里引起了騷動。不一會兒,整個特使府里的士兵全沖了出來。
??「來者何人?」一名百夫長大聲喝問。
??他們將額濟納及赤雲兒團團圍住,個個神情緊張。
??「我來要人,你們只管把人交給我!」額濟納威嚴地說。
??「你難道不知道這里是誰的地方?」敢擅闖金國特使的府邸,還開口要人的,他是第一人。
??額濟納哼一笑,「博札爾抓了我妻子,我還管他是什麼!」
??听見他直呼博札爾名諱,眾人都驚訝不已,「放肆!你敢直呼我們大人名諱?」
??他眼神鷙猛地瞪著那百夫長,眼底寒光震懾人心。
??「告訴博札爾,‘赤驥’要見他!」
??「赤驥?」那百夫長一愣,臉上表情轉為敬畏,「您?您是赤驥將軍?」
??額濟納從腰帶里取出一塊黃金馬牌,「還要我證明什麼嗎?」這黃金馬牌是先皇完顏阿骨打所賜,跟聖命有著相同分量。
??那百夫長大吃一驚,「不知將軍加臨,屬下該死。」他帶頭跪下。
??「快把博札爾叫出來,要是他敢動我妻子一根寒毛,」他眼神如利刃般射向了所有人,令人不寒而栗,「我今天就要血洗特使府!」
??那百夫長慌忙地站起,「小人這就去!」說著,他轉身就往後廂沖。
??這一刻,百夫長只希望他們的博札爾大人還未染指那宋國女人,不然……他們可真是大難臨頭了!
??額濟納在大廳里端坐著,臉上寒霜未消。
??「將軍,」博札爾快步進到大廳中,臉上涎著笑臉,「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博札爾雖然在宋土呼風喚雨,但和開國三將一比,人家是天,他是地,怎麼都贏不過人家。
??再說「赤驥」,和蒼狼及黑鷹他們兩人不同,他是貴族出身的軍人,是餃著金湯匙出生的武將,其身分地位高過朝中武官。
??這次他一聲不吭進了關,一定是有什麼詭秘的任務在身。
??「將軍入關為什麼不通知一聲?」博札爾滿臉堆笑,「今晚就留在府里讓我為將軍您洗塵吧!」
??額濟納不領情地冷哼一聲,「將我妻子交出來。」
??「將軍的妻子?」博札爾疑惑地問道,「將軍什麼時候成了婚?」傳聞赤驥愛馬成痴,什麼女人都引不起他的興趣,他何時娶了妻子?
??額濟納冷漠地瞧了他一眼,「你手下抓來的宋國女子,就是我的妻子。」
??博札爾猛的一震。真是見鬼了!那宋國女人會是大金猛將赤驥的妻子?這是怎麼一回事?
??想那女子剛才自稱她是邊關參將月慎之的女兒,一個宋國武官的女兒怎會嫁給金國將軍為妻?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他驀地想起了一件事。……
??月慎之?他不是高嵩的親家嗎?那麼說來,在他房里的那女子就是高嵩聲稱被擄走的媳婦羅?
??怪了,高嵩遭擄的兒媳怎會跟赤驥在一起,而赤驥還說那是他妻子?
??事情似乎不簡單,這其中難道有著什麼關聯?莫非——莫非他和高嵩的事已經被發現了?
??不,看赤驥的樣子不像是發現了什麼,他千萬不能自己嚇自己,自亂了陣腳。
??「原來那位姑娘是將軍的妻子,真是——」
??「廢話少說!」額濟納沉聲一喝,「快將她交給我。」
??「是,是!」博札爾暗暗慶幸他還未對她下手,不然這回可真是……
??他轉而吩咐兩名侍女,「你們兩個去將軍夫人請出來。」
??「是。」兩名侍女應聲而去。
??盯著侍女們離去,博札爾轉而問額濟納,「不知將軍入關所為何事?」
??額濟納依舊是面無表情,「你沒對我妻子做些什麼吧?」他眼盯著博札爾,眼神中隱露殺機。
??「沒。」博札爾急著解釋︰「我什麼都沒做。」
??「那最好。」他冷然一笑,語帶威脅,「博札爾,你在這兒做了些什麼,我不想管,但要是我發現她少了一根寒毛,我會要了你的項上人頭!」
??博札爾心頭一震,不覺背脊一涼。
??額濟納話中帶話,像是在提醒著他什麼似的。難道他知道了「那件事」?
??這時,兩名侍女已將昏沉沉的雲兒扶出。
??「雲兒!」額濟納霍地站起,上前將雲兒攬入懷中。
??雲兒抬起迷離的眼眸,軟軟地吐出一句︰「額濟納!」
??他將她攔腰抱起,一聲不吭地就往大廳外走去。
??「將軍!」博札爾跟上前,急急問著︰「將軍何不留在府里?」
??額濟納回頭瞥了他一眼,那眼底的憤怒令博札爾不覺倒退三小。他快步走出大廳。
??待額濟納上馬離開,博札爾臉上笑意一叫。「哼!」
??「大人,」那百夫長趨前來低聲問道︰「您看赤驥入關是為了什麼?」
??「我想皇上大概是準備南侵大宋了吧?」他說。
??「屬下怕他知道了什麼。」百夫長一臉憂心。
??博札爾沉吟一會兒,「不像。」說著,他看了百夫長一眼,「不過還是小心為妙,要是被他發現了什麼,我們可就人頭不保了。」
??「屬下明白。」百夫長恭謹地應道。
??「找些生面孔去給我盯著,只要他一有動作,就立刻回報。」博札爾不甚放心地叮囑著。
??百夫長抱拳一揖,「屬下遵命。」
??「爺,您……您真的將這位姑娘救回來了?」額濟納抱著雲兒回到客棧,小二一臉驚訝地問道。
??博札爾在城里的權勢比宋國官員還大,他實在無法想象,額濟納是如何將被抓進特使府的妻子給救出來的,除非……除非他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準備些水草給我的坐騎。」額濟納什麼都不想解釋,也不需解釋。
??「好的。」小二勤快地應道,「我這就去。」
??額濟納抱著雲兒直接回到天字號的上房。「雲兒?月雲兒?」他將她放在床上,而她卻好像有些神智不清。
??「嗯——」她無意識地呢喃,那迷離的眼眸定定地望著額濟納,「額濟納,真的是你?」
??看那模樣,準是博札爾為了控制她而喂了她藥,只是不知道博札爾給她吃的是什麼?
??「雲兒,你醒醒!」他輕輕拍著她的臉頰,「這里是客棧。」
??雲兒突然伸出雙臂將他的頸子一勾,嬌嬈性感地把他拉向了自己。
??「額濟納,我——」她騰出一只手拉扯著自己的衣襟,「我好熱……」
??「什麼?」他一怔。
??「我不要穿衣服,不要……」她神志不清地咕噥著。
??原來博札爾給她吃的是藥!看來一定是因為她一直抵抗,博札爾才會以藥物控制她。
??「該死!」要是博札爾那狗雜碎真的傷害了雲兒,他非殺了他不可!
??雲兒扯開了自己的衣襟,那半敞的酥胸十足誘人。
??「好熱好癢,我……我不要穿衣服……」咕噥著的同時,她已經將上身衣物全拉扯開來。
??她那雪白的胸脯隨著呼吸高高低低地起伏著,像海浪般沖擊著額濟納的理智及自制;有時他真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一般男人有這種機會,應該是不會輕易放地過吧?
??他真是為了愛惜她,還是怕傷了自己?
??一直以來他只跟馬、跟兵、跟男人講感情,女人,他是第一次「踫」,不是說他從沒和女人做過那檔子事,而是談到感情的女人從來沒有過。
??原來男女之間一時扯上真感情,是這樣的復雜麻煩。
??「額濟納——」雲兒神智迷糊的看著他。
??「嗯?」他微怔。
??她突然捧住他的臉,熱情地吻上了他。她胡亂在他嘴上、頰上、頸上親吻著,每一記熱吻都像是火苗似的,在他身上燃起。
??他想撥開她,又怕自己使力不當反會傷了她,「月雲兒,你清醒一點!」
??月雲兒服下的藥,藥性越來越強,她渾身發燙,肌膚麻癢,整顆心浮動著,她需要肌膚之親來減緩身體上的不適。
??「額濟納——」她勾住他的頸項,不斷地熱吻他。
??她的手在他身上模索,並不停地拉扯開他的衣服。
??「額濟納——」她一次又一次呼喚著他的名字。
??「額濟納?」凝視著身上的他,她露出了迷惑的眼神。
??她是不是在作夢?她不是被抓進特使府去了嗎?她不是被博札爾喂了藥嗎?她怎麼會在這里?
??「額濟納!」她伸出雙手撫模著他汗濕的臉頰,「真的是你?」
??她不是作夢。這臉頰,這鼻子,這眉毛,這嘴唇……是他,真的是他!
??「幸好!幸好!」她自言自語地呢喃了兩句,一下就進入了昏迷狀態。
??他暗下決定,待她一清醒,就立刻將他的真實身份告訴她,他要她知道他就是大金的「赤驥」,他要她成為他最珍愛的女人!
??藥效過後,雲兒終于在他懷中慢慢蘇醒過來。
??「嗯?」她勉強睜開眼楮,卻只看見眼簾緊閉著的額濟納。
??她望向窗外,天色已經有點昏暗,現在是什麼時刻呢?
??「醒了?」額濟納警覺地驚醒過來。
??她在他臂彎中換了個姿勢,「什麼時刻了?」
??「掌燈時分了吧?」額濟納將她摟入懷中,低頭在她額上一吻,「你肚子餓了沒?」
??她輕輕搖了搖頭,漸漸想起她昏睡前所發生過的事,雖然她只記得一些片段,但那些片段卻足夠教她臉紅心跳。
??他們做了那件事,做了那件他先前不願對她做的事,他先前不肯做的事怎麼現在卻做了?再者,她是怎麼回來的?
??「額濟納,我不是被抓了嗎?」她困惑地抬頭問道。
??他想了一下,顯得有點猶豫。
??「額濟納,」她凝視著他,像要看穿他似的,「你還沒告訴我呢!」
??他一怔,「什麼?」
??「你是怎麼把我帶出來的?」她問。
??「我潛入特使府將你劫出來的。」他不假思索地說了謊話。
??「我們待會就走。」他說。
??「嗯?」她困惑地問道,「這麼急?」
??他輕聲一嘆,「我們的身分恐怕已經被識破,還是早走早好。」
??雲兒怔愣一下,這才想起她曾經對博札爾說過,她是邊關參將月慎之之女的事。
??「對了!」
??「什麼事?」
??她急急忙忙地從他懷中爬起來,「我跟博札爾說過我是月慎之的女兒,我想他……」
??額濟納心頭一震,暗暗覺得不妙。
??博札爾身為金國特使,跟邊關守將勢必有著相當的聯系,高嵩的兒媳遭劫,他一定有所耳聞吧?
??要是他得到的消息正確無誤碼率,那麼博札爾跟高嵩一定有著「交情」;所以他一定不隱瞞他發現了高家媳婦這件事吧?
??看來,此處真的不宜久留!
??「起來!」他將雲兒一拉,「我們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