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氣花瓶美人 第五章
「你怎麼跑來了?」打開門,看見逃鄺站在外面,靜子一臉訝異。
「靜子……」逃鄺哭喪著臉,雙手一伸,抱住了她。
「發生什麼事了?」她緊張地問,這是她第一次看見逃鄺一臉愁容。
「我……我……」逃鄺抱著她的脖子,有口難言的支吾著。
看她也有說不出口的事情,靜子更慌了,她抓住逃鄺的肩膀,一臉嚴肅地看著她,「慢慢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我……」逃鄺漲紅著臉,終于開口,「我……我好像……」
「好像?」好像什麼啊?靜子快急死了!
「我好像喜歡他ㄟ。」終于,她說了出口。
「我的天!」靜子松了口氣,「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拜托……」
「不嚴重喔?」逃鄺看著她,皺皺眉頭。
靜子挑挑眉,似笑非笑,「蠢蛋也終于思春了ㄏㄡ?」
「喂,我可是第一時間就跑來告訴你ㄟ,你居然……哼!不理你了。」她頭一甩,作勢要離去。
「慢著慢著……我道歉,我不笑你不就得了?」靜子抓住了她的手,將她拉進屋里,關上了門。「你跟他表白了嗎?」
「才沒有呢!」她急著否認,又一臉心虛,「不過他好像知道了……」
「為什麼?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靜子撇唇一笑。
逃鄺點點頭,「我在書本的空白頁畫他,結果被他看見了。」
靜子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她非常清楚逃鄺就是會做這種傻事的人。
「那他有什麼反應嗎?」
「他……他好像想親我……」
「他親你!?」靜子大叫。
「沒啦!」逃鄺羞紅了臉,「我是說「好像」!」
「那你為什麼覺得他「好像」要親你?」
「因為他就這樣看著我啊……」她盡可能模擬他的眼神及表情,然後慢慢地接近了靜子,「然後就這樣一直看一直看……」
靜子瞪大眼楮,急著想知道結果,「然後呢?」
「然後他就拿書敲我的頭。」逃鄺說著,有點泄氣。
靜子摩著下巴,沉吟著,「那他是真的想親你喔!」
「ㄟ?」逃鄺一怔,害羞地說︰「是真的嗎?」
「相信我,因為我的經驗比你豐富。」靜子自信滿滿地說。
逃鄺沉默著,一臉若有所思又忐忑不安的模樣。「真的喔?」
「你很期待ㄏㄡ?」靜子賊賊地一笑。
她倏地漲紅了臉,「才沒有咧!」
「明明就很想,哈哈……」靜子搭著她的肩,「那是很正常的嘛!你終于「轉大人」了。」
思忖了半晌,「你覺得他也喜歡你嗎?」她又問。
「他好像比較喜歡那種聰明的新女性,就像……峰岸小姐那樣的。」逃鄺微蹙眉心。
「你說他的秘書?」
「嗯,他們真的很相配喔!」她點點頭,一臉認真,「峰岸小姐聰明又有智慧,在工作上也相當優秀且值得信任,而且她人很好,氣質超贊ㄋㄟ!」
「啐!」靜子眉心一擰,「如果他們真的很速配,那她就是你的頭號情敵耶!你這蠢蛋,把他搶過來!」
「誰?」她一怔。
「當然是你那個老板啊!」靜子眼中燃燒著戰火,「你一定要贏!」
逃鄺呵呵地笑了起來,「他不可能喜歡我的啦!」
「那他為什麼要親你?」
「也許是我會錯意咧!」她說。
「絕對不是!」靜子十分篤定,「我保證他那種眼神及動作,絕對是想親吻你。」
「是嗎?」她半信半疑。
「加油!」靜子在她肩上一拍,「我會支持你的。」
「呵呵呵……」她咧嘴傻笑。
她跟他?她還是別傻了。她這個人是笨頭笨腦,但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不過她已經發現自己喜歡他,那以後整逃讜著他,會不會粉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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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進辦公室見到諒一,逃鄺就覺得心里頭不太踏實。
想起那件事,她的胸口就好像有什麼在鼓噪著、滾沸著。
「唉……」她不自覺地嘆了口氣,旋即驚覺到現在是上班時間,而他就坐在她跟前。
她警覺地抬眼看著他,竟發現他也正睇著她。她以為他會依照慣例數落她兩句,但這次他居然只看著她,什麼都沒說。
就在她覺得詫異之際,諒一也為此而苦。
雖然今天見到她時,他還是表現得相當鎮定得體,但他知道,他的心情已經不同以往了。昨天當他為了掩飾波動的心情而離開辦公室時,他就知道自己有九成機率是對她動了感情。
盡避很難接受自己愛上花瓶的事實,但……
看著他若有所思的模樣,逃鄺就越是好奇他昨天是否真是要親她。她好想知道,憋在心里實在太難過,也太尷尬了。
吧脆問他算了,把事實搞清楚。她暗暗下了決定。
「ㄟ!」她沖口而出。
諒一一怔,這是她今天早上第一次開口。不過听她ㄟㄟㄟ的叫,他忍不住憊是教訓了她幾句。
「什麼ㄟ?你是公司里唯一敢頂撞我,又沒大沒小的人,你對清潔婆婆都那麼客氣,為什麼對我……」
「她是長輩耶!你干嘛這樣計較?」想起那個清潔婆婆,逃鄺順便稱贊了他一下,「不過你人還真好,願意雇用那麼老的婆婆!」
「呃……你剛才要跟我說什麼?」他臉色一僵,話鋒一轉。
逃鄺一愣,雖然剛才已經決定要直接問他,但現在她又退縮了。問了會比較好嗎?他否認的話,她豈不是很難過?
「唔……」有些事還是別搞得太清楚的好,曖昧一點或許也不錯。「沒事。」
「沒事?」他皺皺眉頭,凝睇著她。
明明有鬼,還不承認?不知道她的腦袋瓜兒都在想些什麼?
「對,真的沒事。你別打擾我,我在想插圖……」說著,她低下頭,裝出一副認真的模樣。
看她煞有其事的樣子,諒一真有點哭笑不得。
打擾她?拜托,到底是誰打擾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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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休息時間一到,逃鄺就拋開了工作,準備到餐廳去吃飯。
因為電梯很塞,她決定走樓梯,走到樓梯口,正準備開門,她便听見樓梯間傳來說話的聲音——
「裝模作樣的,好惡心……」她听出那是櫻井的聲音,「根本什麼都不懂,居然能當總裁秘書?」
「人家父親跟總裁的父親是朋友啊!所以才動用關系讓她進來的。」另一名女性職員說。
發現人家講的是她,逃鄺當場怔愣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唉呀,你們也別酸溜溜的。」一名男性職員說,「至少她是真的很漂亮嘛!」
「是啊,名副其實的花瓶!」
「別那麼說啦,搞不好她有什麼過人之處。」
「啐,你是說在床上嗎?」
「ㄟ,你別那麼說喔!搞不好她真的很行。」
在場的除了櫻井她們,還有幾名男性,大家聊得渾然忘我,根本沒有覺察到她的存在。
「我也這麼想,搞不好她跟菱川先生就有……」
「ㄟ,別說得太離譜!」
「不,我贊同她的說法。」櫻井附和著,「我覺得菱川先生叫她在辦公室里辦公,不是沒有原因的。」
「哇,如果是真的話,我真羨慕菱川先生。」
「沒錯沒錯,她那種聲音平時就很教人茫酥酥了,在床上時一定更過癮。」
听到這兒,逃鄺的心像是被撕碎了般。她知道大家常常在背後嘲笑她是花瓶秘書,但她萬萬沒想到他們會用那麼可怕、殘忍又邪惡的話來攻訐她。她從不否認她是花瓶,可是她做了什麼壞事嗎?她傷害了誰嗎?
她發現自己在發抖,想馬上離開,但她的腳卻動不了。
「你們別再說了。」突然,一個成視邙優雅的聲音響起。
逃鄺一震,因為她听出那是峰岸小姐的聲音。也就是說,她在場!?
峰岸小姐也那麼看她嗎?
「吃飯去,別嚼舌根了。」峰岸說著,赫然發現站在門後,一臉鐵青的逃鄺。
她一震,「朱……小姐?」
大家這才發現逃鄺就站在門後,而且他們剛才的對話,還可能一字不漏地傳進她耳里。
逃鄺什麼都沒說,掉頭就跑。她不知道怎麼處理這種場面。她生氣,但不至于破口大罵;她想哭,卻又不想在他們面前示弱。于是,她選擇逃開。
「朱小姐……」峰岸一臉歉疚。
她雖未加入大家的談話,但在場的她,並沒有及時阻止大家說那些話。
「峰岸小姐,她會不會去打小報告?」怕事的工藤緊張兮兮地問。
「你怕什麼?」櫻井裝腔作勢,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她要講就去講啊!」
峰岸睇了她一記,什麼都沒說地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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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事外出,下午五點才回到公司的諒一一進辦公室,只見逃鄺的東西都還在,人卻不知去向。他走向辦公桌,拿起了電話——
「峰岸嗎?她呢?」
「ㄜ……她……」峰岸支吾著。
他濃眉一虯,「她蹺班嗎?」
「不是……」峰岸欲言又止,「菱川先生,我可以當面向您說明嗎?」
他意識到似乎發生了什麼事,「馬上進來。」說完,他放下了電話。
不一會兒,峰岸敲門進來,還沒走過來,諒一已經急問︰「發生什麼事了?」
峰岸走上前,先向他欠身致歉。「很抱歉,都是我不好。」
他狐疑。峰岸做事一向成熟得體,她會做出什麼錯事?
他坐下來,直視著她。「到底怎麼了?」
「中午吃飯時間,我跟一些同事在聊天……卻沒想到讓朱小姐听見了,她……她就跑掉了……」峰岸支支吾吾地交代事情原委。
諒一沉吟須臾,「說她是花瓶,她就跑了?」
不會吧?那家伙有「金剛不壞之身」,絕不會因為被批評是花瓶而想不開的!
峰岸搖搖頭,「不只說她是花瓶……」
他眉心一攏,神情轉而凝肅。「不只?那還說了什麼?」
「菱川先生,我……」峰岸實在說不出口,畢竟他們真的把話說得太難听、太傷人了!
「你說不出口?」他沉聲問道。
如果那些話難听得令峰岸難以啟齒,那他就不難想像有多傷人了。
「真是對不起。」她再次欠身,「我在場,卻沒有制止他們……」
「亂來!」諒一突然一拍桌面,神情慍怒。
「菱川先生……」見到他陰沉而憤怒的表情,峰岸嚇了一跳。
「你出去吧。」為免自己拿峰岸出氣,他要她立刻離開。
「是……」峰岸一臉愧疚,轉身離開。
諒一臉上滿布著寒霜,一言不發地看著逃鄺的座位。她的包包及外套都還在,人卻不知跑到哪里去。此刻他擔心的是……她會不會做出什麼傻事?
「應該不會吧!她很樂天的……」他心里憂急,只好安慰著自己。
也許晚一點,她會回來拿東西。抱著這麼一點點希望,他決定在辦公室里等。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色都暗了,她還是沒有出現。
直到八點,他決定不再空等,打開她的包包,發現她的手機、錢包跟鑰匙都在里面。什麼都沒帶的她,到底能去哪里?
打開她的手機電話簿,他試著想從她的朋友那邊問到她的消息——
「靜?」他發現她的手機里只有這個名字,而且上面還特別加了幾個愛心符號。
是誰?是她的……男朋友嗎?
打了電話過去,接電話的是一個女性的聲音,「喂?」
「請問……靜在嗎?」
「我就是。」靜子疑惑地說著︰「咦?這是逃鄺的手機耶!你是誰啊?」
「敝姓菱川。」
「ㄟ!?」電話那端,靜子尖叫起來︰「你是她的老板!?你怎麼會用她的手機打電話給我?她怎麼了?」
「發生了一點事,我正在找她,你知道她最常去哪里嗎?」他問。
「她?她不是來我家,就是回她家,以前我們住一起,不過畢業後就分開住了……」她聒噪地講了一堆無關緊要的事情。
諒一雖然覺得很傷腦筋,還是捺著性子听她把話說完。
「那她現在住哪里?」他問。
「噢……」靜子怪笑起來,「你要去找她喔?你對她是不是有興趣啊?她很好,就是笨了點,除此之外,她沒有其他的缺點了,而且……」
「小姐!」諒一沉聲打斷了她。
被他一吼,靜子立刻噤聲。
他按捺住脾氣,「請你馬上告訴我,她住哪里?」
靜子迅速地、一字不漏的說出逃鄺的住址。
「謝謝。」記憶力超強的諒一沒有復誦一次,毫不嗦的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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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逃鄺的租屋處,他發現她住的並不是他想像中那種豪華大樓住宅,而是一般的單身公寓。這里雖不是高級住宅區,但環境相當幽靜,出入也都是一般的單身粉領族。
逐間確認後,他終于找到了20l室。敲敲門,門板應聲開啟,可見她並沒有關上,只是虛掩著。一進門,他發現屋里整齊又干淨,可見她對家事非常在行,他印象中的花瓶美女,通常都不是這樣的……
「這里到底是不是她家?」他忍不住背疑起來。
但當他再往前走,看見客廳地上趴著一個女孩,而且只穿著內衣褲時,他真的嚇了一跳。
「朱逃鄺?蠢蛋!」驅近一看,他看見她那張漂亮的臉,總算百分之百確定這里真的是她家了。
她穿著內衣褲俯趴在地上,動也不動,一旁還躺著一個空的玻璃罐……這種景況,說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他將趴倒在地的她抱了起來,立刻聞到一股濃濃的酒味……
「老天,你干了什麼?」他皺皺鼻子,又瞥見那玻璃罐。
突然,一個不祥的念頭像流星一般自他腦海閃過——
酒、玻璃罐……難道他們說的話難听到讓她想死?
罷這麼一忖,他覺得自己的心髒像要凍結了般。「該死!你醒醒!」
看樣子,她極有可能一時沖動而仰藥尋短。看她平時嘻皮笑臉的,怎麼竟然這麼脆弱?
「逃鄺,朱逃鄺?」他拍拍她的瞼頰,再探她的鼻息及胸口,情急之下根本無暇顧及她幾乎。
發現她還有呼吸,心跳也還算正常,他打算先幫她催吐。抱起她,他快速移往浴室,將她置在馬桶前,他撬開她的嘴,以手指幫助她吐出不該吃的東西……
逃鄺難受地發出嘔吐聲,掙扎著。「唔……不……」
他緊扳著她的肩膀,不讓她掙月兌,「你這笨蛋,居然吞藥?吐出來,都給我吐出來!」
「ㄜ……」她難受地掙扎了一會兒,終于吐了。
「該死!」他一臉慘綠,「我也好想吐!」
于是,兩顆頭就這麼擠在馬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