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少東 第八章
他溫熱的唇緊緊貼合著她微微顫抖的唇辦,漸漸地,漸漸地融化了她。
他總是這樣突然地親吻她,從來不征詢她的同意。
她覺得好生氣,但她氣的不完全是他的霸道跋扈,而是她竟不厭惡他這種強勢的吻。
「我喜歡你……」他將唇片捱著她的耳際,輕聲地道。
「不……」她試著想推開他,跟他保持距離。
他一手扣住她的腰肢,將她一攬。「你為什麼總躲著我?你不喜歡我?」
「我……」她全身僵硬,表情驚羞,「我躲著你,是因為你總是靠得太近。」
他撇唇一笑,「我無法說服自己不靠近你。」
「我也不能不躲著你。」她說。
「那你可得多使點力。」說著,他猛地將她一摟。
她整個人被揉進他懷里,清楚地听見他的心跳聲。
「不……」她忍不住顫抖著。
「我不是那個曾經傷了你的男人。」他說。
她一怔,但隨即知道他指的是誰。
他不知道他口中那個傷了她的男人,其實是個根本不存在的人。
他目露熾烈的眼神,低頭又吻住了她。
這一回,他的吻既深切又溫柔,溫柔得救她快不能思考。
他的唇就那麼壓著她的,明明溫柔,卻給了她一種更強烈、更深濃的窒息感。
而……她好喜歡。
他知道自己不該輕越雷池,但當他吻上了她,就莫名其妙的無法停手。
他從不曾如此渴望過誰,她是第一個,而他擔心……她恐怕也會是唯一一個。
「嗯……」他的手輕輕的撫模著她的頸後,那動作及觸感都誘人極了。
她沒有因為不曾有過這樣的經驗而感到惶恐,反而對他的下一步有著一種莫名的期待。
在他擁吻著她、輕撫著她的同時,她身體里燃起了一把火,教她感到茫惑又焦躁。
天啊,怎麼會這樣?這個男人不是她可以渴望、期待的……
「不行。」她猛地推開他,像是害怕自己不夠堅決。
「你不喜歡?」他微蹙眉頭。
「我喜歡。」她誠實地道,「但是不行。」
「不行親你?不行模你?還是不行……」
「我不行喜歡你。」她打斷了他。
拓真濃眉一叫,「你是說……你喜歡我,只是不行喜歡我?」
「別跟我玩文字游戲。」她一臉懊惱。
「誰跟你玩?」他眉心頓時高高隆起,「我是認真的,你給我一種特別的感覺。」
「那又怎樣?也許那只是……錯覺。」
拓真突然端住她的臉,沉聲地道︰「我知道什麼是感覺,什麼是錯覺。」
被他那熾熱又銳利的眼楮一注視,她有種不能呼吸的感覺。
「我不喜歡等。」他說,「當我喜歡一個東西,設定某個目標,我就會不顧一切地去追求,除非我甘心放棄。」
「那我勸你早點放棄。」她鼓起勇氣,直視他的眼楮。「認清事實吧,你們家不會接受我的。」
「我家?」
「沒錯。」她撥開他的手,「我只是個小康家庭出身的女孩,沒有了不起的學歷、沒有了不起的家世及工作,還有……我有小阿。」
「我不在乎。」
「你家會在乎。」
「我不管誰在乎。」他語氣堅定。
她一怔,驚疑地望著他。
他如何能這麼確定?如何能這麼堅定?他怎麼知道他是真的喜歡她,不是一時興起,不是因為她是他從沒踫過的女性類型?
在他身邊多的是有錢的千金小姐,再不就是優秀的菁英分子,她實在太渺小,渺小到她缺乏信心,無法相信他會受她吸引。
「我不想受傷,不想難過……」她說。
「我不會讓你受傷,不會讓你難過。」听見她這麼說,他心疼她過去曾被男人傷害,也氣恨那個曾經傷了她的男人。
「你怎麼知道不會?」她幽幽地望著他,「不要給我不實際的保證。」說罷,她站了起來。
「我吃飽了。」她向他一欠,「謝謝你的招待,麻煩你以後別再打電話來,也別再跟我們社長說什麼,因為那會讓我非常困擾。」
她這些話讓拓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眉心聚攏,瞬間堆疊出一層層懊惱又沮喪的皺紋。
看見他那像是生氣的可怕表情,紗綾內心十分不安。
「抱歉,我……失陪了。」抓著皮包,她迫不及待地想奪門而出。
「他在哪里?」突然,他冷冷的聲音在她身後傳來。
她停下腳步,怔愣了一下。
他直視著她,「孩子的父親在哪里?死了?還是離開你?」
盡避是個虛構人物,紗綾為了讓他死心,也為了讓自己沒有後路,只好硬著頭皮胡諂一通。
「他是死是活有差別嗎?」
「如果他死了便好,要是他沒死……」說著,他眼底進裂出一道令人打寒顫的冷光。
紗綾陡地,驚愕又不安地看著她。
那一瞬間,她暗暗慶幸那個男人根本不存在,否認她真擔心那個男人若讓他踫上,會是什麼下場。
定定神,力持鎮定,她一臉冷漠地問︰「要是他沒死又怎樣?」
「我會找到他,狠狠地修理他,讓他後悔曾經傷害了你。」他一字一句清楚地說,臉上沒有太多表情,「我會要他向你道歉,然後把他裝進油桶,丟進東京灣。」
她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她不敢相信這些話,會是從一個在商界呼風喚雨的企業小開口中說出,如果不是因為她早已知道他的身分,她會以為自己遇上什麼黑社會老大了……
「你瘋了……」她皺起眉頭。
他撇撇唇角,「愛情是瘋子跟傻瓜的權利。」
她一怔。天啊,這句話是誰說的?
「被傷害的是傻瓜,就像你。」他凝視著她。
「那麼說,你就是瘋子羅?」
「我是瘋子或傻瓜,那得看你的態度。」他說。
「我看你是瘋子。」她佯裝出一副對他的熱烈追求,毫不心動的冷漠模樣。「只有瘋子才會追逐一個不可能的對象。」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所以說,你只是為了挑戰不可能而追求我?」她語帶挑釁地道。
听見她這麼說,他方才的笑意一斂,代之而起的是一種懊惱不悅。
「你以為我是為了那種無聊又幼稚的理由追求你?」
「難道不是?」她撇撇唇,笑得一臉無所謂。
轉過身,她就要走。
突然,他一個躍起,在她定出門口的那一際,拉住了她——
她嚇了一跳,驚惶地看著他。「你……」
「你要我再說一次也可以,但是請你這次要听仔細……」他像著火了似的眸子鎖住了她,「我喜歡你不是因為追你有挑戰性,而是因為你給我一種特別的感覺。」
被他那火熱的眸子注視著,紗綾只覺得呼吸困難。
她吞咽口水,試著潤澤干澀的喉嚨。「特……特別的感覺?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說法很籠統、很抽象、很模糊?」
「你覺得難懂嗎?那我說白話一點……」他低沉的聲音緩緩地說著︰「我、要、你。」
紗綾瞪大雙眼,驚羞地望著他,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他的大膽用辭令她心跳臉紅,更令她心意動搖。
這是她人生至今所面臨的一次最大危機,那就是……拒絕他。
被他這樣的男人熱情的追求著,恐怕是所有女孩最大的夢想,而她卻必須想盡辦法的拒絕他。
看著她有點驚慌的神情,拓真撇唇一笑。「你听清楚了吧?」
她眉心一揪,甩月兌了他的手。
「那麼你也听清楚……」為免自己意志動搖,她毫不猶豫地道︰「我、愛、他。」
拓真陡地一震,他?她指的是她女兒的生父,那個傷了她的男人?
她無法喜歡他,無法接受他的原因,竟是因為那個棄她們母女不顧、不負責任的混蛋?
「你……」他氣她的痴情及執迷,也氣那個男人的負心及冷漠,而他更氣的是到現在還不肯放手的自己。
「你真的是傻瓜。」他忍不住地說。
她挑挑眉,一臉不以為意。「你剛才不也說了,愛情是傻瓜的權利,我是傻瓜,但是我愛他。」說罷,她轉身,逃也似的離去。
她怕他又會拉住她,她對自己的理智及自制已經快失去信心了。
她相信,只要他再拉住她,再熱情的擁抱她、親吻她,她就會不顧一切地投入他的懷抱。
她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為了杜絕日後的不幸及傷害,她必須這麼做,即使她已經愛上了他。
一個月過去了,拓真不斷地克制自己不去看她、找她、甚至不想她,但他越是壓抑,她就更肆無忌憚的鑽進他腦子里。
我愛他。他想,這句話是他最不願從她口中听到的。
他寧可听見她說「我討厭你」,也不要知道她還愛著那個男人的事實。
是什麼樣的男人讓她念念不忘?就因為他讓她生下了一個女兒?
他為她及孩子負過什麼責任嗎?
他常覺得他父親不是個好父親,但至少他父親還願意負起照顧他們母子的責任,但那個男人呢?他搞不好連她為他生下了一個女兒都不知道。
「該死……」眼看著又輸入錯的數據,他忍不住咒罵著。
她還愛著那個男人,她的心里還有空間嗎?他是該繼續,還是就此放棄?
以他的個性及一貫的行事風格,是永不言放棄的。
不管是讀書還是工作,他只要鎖定目標就誓言達成,但她既不是書,也不是工作,而是個活生生的女人。
當這個女人心里還愛著另一個男人的時候,他還能不顧一切嗎?
已經一個月了,她的生活里沒有他的聲音,也沒有他的影子,但他卻一再地潛進她心底折磨著她。
她以為只要他不再出現,她的生活就會回復正常,走回正軌,而她也能像之前一樣當個快樂的上班族。
可是,她發現她錯了。
她並沒有因此而重拾先前平靜的生活,她工作不能專心、騎車不能專心、就連吃飯都不能專心。
這真的太糟糕,她從不知道一個男人能對她的生命,造成如此大的改變。
老天,要抗拒一個如此迷人的男人,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啊!
如果說「拒絕他」這件事一點都不讓她覺得惋惜,那是騙人的。
她知道他像天上的星星般遙不可及,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她知道他們就算開始了,也不會有結果。
她什麼都知道、都了解,唯一不明白的是……一個進入她生命不久的男人,為何會變成她生命中最深刻的一段?
「紗綾,」下班前,坐在後面的靜香輕拍了她的背,「晚上去希爾頓吃歐式自助餐?」
「嘎……」她猶豫著。
「別考慮了啦,」靜香「強迫中獎」地下了結論︰「就這麼說定了,七點喔。」
「靜……」
「七點,不見不散。」
「唉……」
在遇上紗綾之後,拓真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跟其他女人來往了。
但他發現自己不能再這麼下去,他必須把紗綾的記憶抹掉,而他想藉由其他女人來幫助他忘記紗綾。
于是,他答應了性感女星青木香織的邀約——
青木香織跟他相識在半年前,她性感美艷,身材婀娜,雖然在演藝圈中沒有太多的表現及成績,卻是許多男人心目中的女神及性幻想對象。
他與她有過幾次愉快的男歡女愛,而現在的他需要身體及上的宣泄,也許當他專注于此時,紗綾的影子就能從他腦海中消失。
苞青木香織約在大廳見面後,他便帶著她準備上樓。
「你答應出來,我好高興喔。」青木香織緊挽著他的手,一點都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拓真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就連話都不說。
突然,他听見了吱吱喳喳的女子聲音——
「紗綾,電梯來了。快,松本她們在三樓等我們了……」
這個名字,拓真一點都不陌生。他本能地轉過頭,看見了一個星期不見的紗綾及她的友人。
就在同時,她看見了他,當然也看見緊挽著他的青木香織。
他沒有開口叫她,而她也沒有,有那麼幾秒鐘,他們的視線呈直線迎上。
電梯門開了,青木香織拉著他走進電梯,而她跟她的好友並未隨後進入。
隨著電梯門關上,他跟紗綾短暫的相遇劃上了句點——
紗綾沒想到自己會在這里看見他,而且他身邊還帶著一名女性。
她注意到那女子手里拿著鑰匙卡,用膝蓋想都知道他們要上樓做什麼。
她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麼感覺,有一點慶幸、有一點落寞,還有一點懊惱……
慶幸的是……顯然他已經忘了她,重新過著他精彩的生活。而落寞懊惱的是……曾經口口聲聲說喜歡她的他,不過才一個月時間,就帶著其他女子上飯店開房間。
斑,有錢人的愛情可真不長久。
「紗綾,你看見了吧?」靜香大驚小敝地道,「剛才那是井川家的少爺耶,而且在他身邊的是女明星青木香織,天啊……」
紗綾沒有講話,神情有點凝沉。
「他不是在跟我們社長的千金交往嗎?怎麼又……」靜香眨眨眼楮,「哇塞,他的生活可真不是普通的精彩呢。」
「紗綾?紗綾?」見她發呆,靜香拉了她一下,「你怎麼了?」
「沒有……」紗綾神情沉郁地道。
「他剛才應該有看見你吧?」靜香癟癟嘴,「我以為他會跟你打招呼呢。」
紗綾撇撇唇,苦笑一記。「跟我打招呼?沒必要吧……」
「那倒是,他身邊還帶著女人呢。嘎?下雨了……」此時,靜香發現外頭下起雨來。
罷才的那一幕還停留在腦海里的紗綾,根本听不見靜香說了什麼,直到電梯門又開啟——
靜香走進電梯,「紗綾?」她提醒著還杵著不動的紗綾。
紗綾看著她,臉上有著令人不舍的寂寞及受傷。
「我不上去了。」她說。
「咦?」靜香一臉訝異。
正想問,其他乘坐電梯的客人按下了關門鍵——
轉過身,紗綾想也不想地往門口疾走。她無法留在這里,她無法想像他跟那名叫青木香織的女明星,會在房間里如何的纏綿。
她要馬上離開,她要忘記他。
進入房間,熱情的青木香織迫不及待地勾住拓真的頸子,迎上她涂著桃色口紅的唇辦。
她的手大膽地往他身上探索,像只饑渴的母狼般。
拓真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而他的腦子里還殘留著紗綾的身影。
罷才的她是那麼平靜地看待他們的偶遇,就像不管他身邊帶著什麼女人,都不會影響她的心情般。
她真的毫不在意嗎?她真的對他沒有感覺嗎?
「拓真……」青木香織在他的耳邊低喃,並舌忝吻著他的耳垂。
以往面對這樣的大膽挑逗,他早已將她推倒在床上,但今天的他,完全提不起勁。
他以為他能藉由其他女人忘了紗綾,但就在剛才那一瞬,他驚覺到自己根本忘不了她。
突然,他伸手制止了她挑逗的舉動——
她一怔,「怎麼了?」
「對不起。」他推開她。
她皺著眉頭,不解地看著他。
「我以為我無所謂,但是……」他一嘆,「我做不到。」說罷,他打開門就要離開。
「拓真?」她拉住他,「你是怎麼一回事?」
他拿開她的手,「我無法跟她以外的女人上床。」
她眉心一擰,「她?」
「是的,我這里已經被一個女人佔住了。」說著,他拍拍自己的胸口,「抱歉。」
丟下一臉錯愕的青木香織,他走出了房間。
進入電梯,他毫不猶豫地按了數字鍵「3」。
是的,他要去三樓,他現在就要去找那個霸佔著他的心的女孩——宇都木紗綾。
來到三樓的餐廳,他遞尋不著紗綾的身影,卻發現了她的友人們。
「小姐……」他走向了靜香及其他女孩們的座位。
驚見井川家二少爺突然出現,靜香一伙人都一臉驚訝。
事實上,就在剛才,靜香才跟她們提起他帶女明星在樓上開房間的事情。
「井……井川先生?」靜香驚愕得有點結巴。
「你認識我?」他眉頭微皺。
「當然,我們是……是千谷商事的職員。」靜香說。
听她這麼說,拓真才知道她們都是千谷商事的OL。
「請問你們的同事宇都木小姐呢?」他問。
知道他要找紗綾,靜香等人又是一臉驚疑不解。
雖然之前他送過花給紗綾,也在辦公室造成不小的騷動。但後來經紗綾解釋,大家已經都知道事情的始末。
但就在大家都認為只是誤會一場的時候,他竟丟下相約開房問的女明星,跑到三樓來找紗綾?
「井川先生,請問你……你找紗綾做什麼?」
「私事。」他輕描淡寫地道,「她呢?」
「她走了。」靜香說。
他一怔,「走了?她不是……」
「她沒上來。」靜香說,「我想她應該回家了。」
拓真一臉疑惑。為什麼?她不是都跟同事到了飯店大廳了嗎?她為什麼突然走了?
難道……難道是因為她看見他帶著青木香織?這個猜測讓他的心又燃起幾分希望。
「謝謝你們。」他向靜香等人致謝,「那我去她家找她,再見!」說罷,他轉身就走。
「去她家?」靜香瞪大眼楮,跟其他女孩們面面相覷。「他的意思是……」
「他知道紗綾住哪?天啊……」她們異口同聲地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