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傲少東的溫柔 第三章
為了到她家吃晚飯,以往總是在公司拖到八、九點才走的英浩,開始準時下班。
洗過澡,正準備到她家敲門時,他的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是他的大姊京田英代。
「姊。」接起電話,他閑閑問道︰「有事嗎?」
「你調查得怎樣?」電話那端,英代焦急地問著。
「你別急,才第三天呢。」他說。
「你見過她了嗎?」她問。
「當然。」他一笑,「我正要去她家吃飯。」
英代一怔,「你說什麼?」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懂吧?」
「她請你去她家吃飯?」
「嗯。」他忍不住開起她的玩笑,「你這個弟弟還挺有魅力的。」
「你在胡說什麼?」她輕啐著。
「別擔心,有消息會通知你的。」他安慰著她。
英代意有所指地說︰「我現在可能要擔心你了。」
他微怔,「什麼意思?」
「瞧你說到她時多高興。」
他听出她話中意指,皺眉一笑。「姊,你想太多了。」
「她若有本事迷惑誠一,就可能會迷惑你。」她說。
聞言,他心頭一震。
迷惑?他已經被她迷惑了嗎?也許,但他相信他還夠清醒、夠理智去處理這件事情。
「你別自己陷下去。」英代提醒著他。
「我不迷糊。」他語氣堅定。
「那最好。」英代話中對疑似丈夫外遇對象的女人,有著濃濃敵意,「別忘了她是狐狸精。」
包狸精這字眼用在拓音身上,不知為何讓他覺得刺耳又不舒服。
他當然可以理解姊姊此刻的心情,但他不喜歡她用這種字眼形容河合拓音。
「姊,她不像那種女人。」他說。
听見他嚴肅而認真的語氣,英代一怔,「什麼?」
「她不像那種女人。」他沉吟了一下,「她生活單純,人際關系也非常簡單,
下班後就立刻回家,每天自己下廚,還有……」
「還有她很漂亮。」英代打斷了他,有點不悅地說︰「還說你沒迷糊了?」
「姊,我的意思是……這可能是一場誤會。」他說。
「你是說我迷糊了?」她反問他。
「不,我是說……也許不是她。」
「你在替她說話。」英代直言。
「姊,我就事論事。」
「我比你更希望這是一場誤會,但誠一他經常出入她的住處是事實,我曾親眼看著她應他的門,而他走進她的房間。」
听出姊姊語氣中的氣憤及傷心,英浩沒有說話了。
他不該替「外人」說話而忽略了家人的感受,就算他真的認為這是一場誤會,也得在他有了確切證據之後,才能替河合拓音辯駁。
「你放心。」他語氣嚴肅而堅定,「她到底是不是姊夫的情婦,我會查出來的。」
電話那頭,英代沉默了許久。然後,他听見她輕泣的聲音。
他一震,「姊?」
「英浩,」英代聲線啞然地道,「我不想變成疑神疑鬼、歇斯底里的女人,我不想被他討厭,我……」
「我明白了。」他打斷了她的話,「我剛才不該那麼說的,對不起。」
「不,我拜托你幫這種忙,是我對不起你……」
「姊,」向來心高氣傲的姊姊,因為這件事而在他面前暴露出脆弱的一面,實在教他不舍也不忍,「我是你弟弟,我不幫你,誰幫你?」
「英浩……」
「好了,你放心吧,我會盡快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的。」
「嗯。」
「那麼就這樣,再見。」
「再見。」
幣了電話,英浩神情凝重的杵在原地,腦子里不斷地想起姊姊剛才的那番話。
有那麼明顯嗎?即使隔著電話,姊姊卻還是察覺到一絲的不尋常?他是不是真如她所說的「迷糊」了?
當她說河合拓音是狐狸精的時候,他為什麼覺得不舒服?為什麼要幫她辯駁?為什麼沒跟姊姊同聲共氣?
他的立場究竟是什麼?莫非才短短三天,他就真的讓河合拓音迷得暈頭轉向?
不。他濃眉一虯,眼底精芒乍現。
他桂英浩不是那種迷糊蛋,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不會迷糊。
忖著,他打開門,走上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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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安靜坐在對面吃飯的她,英浩有點恍神了。
眼前這個溫柔嫻靜的女人,會是那種搶人老公的第三者?
「你怎麼了?」拓音睇著他,「你今天有點悶悶不樂……」
「該不是我煮的不合你胃口吧?」她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如果是這樣,你千萬別勉強自己來吃晚飯,我……」
「不是。」他打斷了她,語氣堅定而真誠地說,「不關你的事,你的廚藝很棒,我只是有點累。」
聞言,她放心地露出淺淺的微笑。
「跑業務很累吧?」她問。
「嗯。」他點頭,「得應付形形色色的各種人。」
「你老家在哪里?」她問。
「老家?」他一怔。
「你一個人住,表示你老家可能不在東京。」她說。
他撇唇一笑,「不,我家在東京。」
「那麼你……」
「我們家的孩子在二十五歲的時候就會被趕出家門。」
她一愣,「趕出家門?」
他撇唇一笑,「其實是搬出去住啦。」
「一般是結了婚才搬出去,不是嗎?」她好奇地睇著他。
「我媽媽常說,男人得離開母親,才會有另一個女人願意照顧他。」
听了他的話,她忍不住笑了。「這麼說來,你媽媽真是用心良苦。」
「沒錯,而且她真的說對了……」
「咦?」她一怔,不解地睇著他。
他深邃的眸子不經意地鎖住了她,「不是嗎?」
迎上他的眸子,她心頭一悸,頓時面河邡赤。
他指的是什麼?他是想說……她就是那「另一個女人」嗎?
老天,她對他還一無所知,怎麼會有那種荒唐的想法?
「你很像混血兒。」為掩飾尷尬,她話鋒一轉。
「我是啊。」他說。
「ㄟ?」她一怔,驚訝地回道。
「日德混血。」他睇著她一笑,「干嘛那麼吃驚?」
「因為我沒有跟混血兒接觸過。」她說,「混血兒很吃香吧?」
「還可以。」
「你幾歲了?」
「三十二。」
「是適婚年齡了……」
「你呢?」
「二十五。」
他一笑,「也是適婚年齡。」
「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她不假思索地回應。
他微怔。從沒想過?她是個不婚主義者?她不婚,卻選擇介入別人的婚姻?
「你應該有不少的追求者吧?」他試探地問。
她淡淡一笑,「我不想談戀愛,也不想走入婚姻。」
她是個私生女,一直以來渴望著完整的家庭,但也因為這樣的不完整讓她感到自卑。
曾因私生女的身分被對方家長發現而遭到嫌棄的她,實在不想那樣的事再次重演。
「不想談戀愛?」他眉心一虯。
不想走入婚姻而成為第三者還有點道理,但「不想談戀愛」又為何會選擇跟已婚男人交往?難道她跟已婚的姊夫過從甚密不是因為兩人之間有情愫?
她圖姊夫什麼?單純只是金錢上的資助嗎?
不,再遲鈍的人都看得出,她並沒有在姊夫身上得到什麼。那麼……她到底要什麼?
「嗯。」她肯定的點點頭,「那麼你沒結婚又是為了什麼呢?」
「你怎麼知道我沒結婚?」他反問她。
「咦?」她一怔,「你結婚了嗎?」已婚的男人為何會獨居在這棟老舊公寓里?
看見她驚疑的表情,他一笑。「不,我還沒結婚,有嚇到你嗎?」
「有一點。」她蹙眉笑嘆。
「我沒結婚是因為我一直在工作。」他說。
「你是個工作狂?」
「與其說是工作狂,不如說我有強烈的企圖心。」
看著他熠熠有神的眸子,她莞爾一笑。「有目標是好事。」
「你對人生沒有任何規畫及目標?」
「我?」她唇角微微勾起,若有所思地睇著手邊的茶杯,幽幽地說︰「我只想平平靜靜的過日子。」
「走入婚姻會讓你的人生不平靜嗎?」他旁敲側擊的問。
她搖頭一笑,「也許會,也許不會,而我不想賭。」
「一個人過日子不容易。」他睇著她,「不會有覺得寂寞孤單的時候?」
「會。」這一次,她的回答還是非常的肯定。
「媽媽過世後的這三年,我非常的孤單,常常覺得這世界上好像只剩下我一個人,但是現在……」她頓了一下,「我不是一個人了。」
是的,她還有哥哥,雖然還不是太親密,但她知道他是個好人。
不過現在她心里有一個比哥哥還更覺得親近的人,那就是他。
不知道為什麼,怕生又總是搞自閉的她,居然能跟一個剛認識沒幾天的人同桌吃飯,而且地點還是在她的屋里,不知不覺中他已貼近她的心房……
听見她這麼說,英浩心里一撼。
她不是一個人了,那另一個人是……姊夫?她跟姊夫確實是那種關系?
他可以跟英代姊回報了嗎?不,這還不夠,他還不想這麼快論斷。
「你听過「單身公害」這名詞嗎?」他問。
她一怔,驚疑地望著他。「你的意思是……」
「有很多現代女性選擇不婚,卻在有意或是不小心之際介入別人的婚姻……」
「我不會。」她神情一凝,嚴肅地直視著他。
看見她那樣的表情,他心頭一震。
她不會?那麼說,她也絕不會是介入英代姊及姊夫婚姻的第三者?
不知怎地,他有點雀躍起來。
「我不會做第三者。」像是擔心自己講得不夠明白,也像是要他清楚的知道般,她又一次肯定地說道。
她母親是第三者,她是第三者生下的小阿,她知道做一個第三者及第三者的小阿,是多麼痛苦的事。
她母親是軟弱又溫柔的第三者,從不為自己爭取什麼,她們母女倆所受的苦是外人無法體會的。
她不會讓自己變成那樣,也不會讓自己的孩子變成那樣。
「我……不會。」她唇片歙動著。
英浩定定地看著她,發現她眼里隱隱閃著淚光。
他胸口一抽,頓時感到心疼。
是的,他相信她不會成為第三者,他完完全全的相信。
因為她的眼神是那麼的清澈、她的語氣是那麼的堅定、她的表情是那麼的不容懷疑。
他想,英代姊應該可以放心了,她絕不會是介入別人家庭的女人。
忖著,他勾唇一笑,注視著她。「我知道。」
听見他的話,再看見他那溫柔又信任的眼神,拓音只覺心情一陣激動。
她的胸口在沸騰著,她忍不住鼻酸,竟掉下眼淚。
她尷尬又不知所措地別過頭,抬手拭淚。
她的眼淚讓他的胸口像是被人狠狠錘打般感到疼痛,他不想把她弄哭,也沒想到她會因此而落淚。
「我不是有意惹你哭……」他語帶歉意地說。
她低著頭,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別哭。」他不自覺地伸出手去,輕輕地端起了她的臉。
她兩眼淚汪汪,一臉驚訝地望著他,像是不解他為何會有此舉動。
他警覺地抽回了手,為掩飾尷尬而淡淡一笑。
由她剛才的激烈反應看來,她應該「還」不是英代姊跟姊夫之間的第三者。只是若她不是,那麼她跟姊夫是什麼樣的開系呢?
他發現她跟姊夫之間似乎有著一層不能公開的關系,那層關系跟男女之情有關嗎?
如果無關男女之情,姊夫為什麼沒讓英代姊知道?
但若真是男女之情,她又為何激動表明自己絕不會成為別人婚姻的第三者?
這其中的糾葛有種越來越復雜的跡象,尤其是在他對她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微妙情愫以後。
是的,他對她有著一種奇怪的感覺及情愫,而此刻,他開始擔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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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跟客戶的會面後,英浩跟特助角谷和朗來到一家餐廳用餐。
「阿朗,我今天下午會提早走。」用餐時,他順便交代了一些事情,「那個企畫案替我交給老二。」
「我知道了。」角谷點頭,卻難免好奇地問︰「你為什麼要提早走?」
苞在他身邊工作了幾年,這還是他第一次提早離開辦公室。
不過細想,他這幾天幾乎都非常準時的下班。有一次桂家老二來找他時,還撲了個空。
「有點事。」英浩隨口回答了他。
「老大,你最近真的很奇怪。」角谷睇著他,「那一天「二副」還問我你去哪里了呢。」
二副指的是桂家老二,桂英和,角谷通常以二副、三副及四副來稱呼桂家其他的三兄弟。
一听老二問起他的行蹤,英浩神情嚴肅而緊張地說︰「你沒說什麼吧?」
角谷搖搖頭,怪笑一記,「我沒說出你有秘密公寓的事。」
英浩虯起濃眉,斜覷了他一記。「算你機靈。」
角谷得意地笑笑,「那是當然。」
「記得不管誰問起都不準說。」他耳提面命地道。
「我知道,不過……」角谷狐疑地瞅著他看,「老大,你到底在做什麼?」
他沒回答,給了角谷一記「不關你事」的眼神。
「你最近老是神不守舍、遲到早退,真的很奇怪。」
「我每逃詡準時上下班,哪里遲到早退了?」英浩眉心一擰,嚴正駁斥。
「對,準時。」角谷挑挑眉,「對以前總是提早半小時到公司,下班時間過了兩、三個小時才離開辦公室的你來說,你的「準時」上下班就已經算是遲到早退了。」
沒錯,他早上為了送河合拓音上班,所以比平常還晚到公司;晚上為了吃她做的飯,所以比平常還早下班。
所以嚴格來說,他確實是遲到早退。
「不過這樣也好……」角谷突然抿唇一笑,一臉的幸福燦爛。
英浩瞥了他一記,「為什麼?」
「以前你老是七晚八晚才走,害我不敢太早離開,我家寶貝還為此抱怨了很久。」提起他的「寶貝」,角谷笑得更開心了,「最近這幾天我準時回家,她不知道有多高興。」
寶貝是角谷即將結婚的女友,他們已經同居了幾年。
看他一臉幸福洋溢的模樣,英浩突然有點羨慕起來。
角谷三十二歲,家里有個每天期待著他下班返家的人,而他呢?一樣是三十二歲,卻獨居七年,每天只能面對空蕩蕩的豪宅。
所以現在他覺得,住在小鮑寓會比住在豪宅好多了。
從小住在大房子里的他,就連在國外念書時,父親也為他們四兄弟在美國買了一棟別墅,他根本無法想像,自己會有住在那種一眼可望盡的小鮑寓的一天。
一開始他以為自己會連夜逃離小鮑寓,但現在……他卻樂于回到那個地方。
為什麼?他想原因無他,只因為那個地方有人等著他。
這一刻,他赫然發現到過去的自己是多麼的孤獨。長子及長兄的身分讓他自幼就嚴以律己,他努力地做弟弟們的榜樣,除了抽煙,他幾乎沒有其他的「壞習慣」及興趣。
他的興趣是工作,他的生活是工作,他站在金字塔的頂端,卻孤獨又寂寞……
「老大?」見他不知想起什麼而失了神,角谷輕喚他。
他回過神來,「嗯?」
「你又恍神了。」角谷語帶促狹地說。
英浩蹙起眉頭,瞥了他一記。但他沒有覺得慍惱,反倒撇唇笑了。
見狀,角谷有點吃驚,他怔怔地望著英浩,一臉懷疑。
「有好事,對吧?」他試探地問,「我發現這幾天,你臉上常掛著淺淺的微笑。」
英浩微怔,「有嗎?」
「有。」角谷想也不想地說,「非常明顯。」
英浩唇角一勾,笑而不語。他知道這樣的改變全是因為她——河合拓音。
他從來沒想過,光是知道有個人在等他就足以讓他心情愉快。雖然一開始他對英代姊的安排頗不能接受,但現在他有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甚至他希望這件婚外情疑案,不要那麼快水落石出。
「老大,」角谷嚼著口中的牛肉,囫圖地說︰「你什麼都可以忘了,就是別忘了我下個月底結婚的事。」
「我知道。」英浩挑挑眉,「你的終身大事,我哪敢忘了!到時我會送你一份大禮的。」
「那就好。」角谷滿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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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半個月,他們彼此過著早上搭便車及晚上吃便飯的「睦鄰」生活,而一種微妙的情愫也在這樣的互動中滋長。
他喜歡提早十分鐘敲她的門,然後看著她在廚房里忙碌的身影。
扁是那樣看著,他就覺得心里有著一種工作所不能給他的滿足戚及充實戚。
他從不知道除了工作外,這麼微不足道的事情也能帶給他愉悅及喜樂。
而且最令他開心的是——這半個月來,姊夫從未出現過。
如果她真是姊夫的情婦,姊夫沒理由這半個月一趟都沒來啊!有個這麼年輕漂亮、廚藝一流的情婦,哪個男人不想每天往這溫柔窩飛奔?
看來,英代姊是白擔心一場了。
「唉呀!」突然,廚房傳來她的驚叫。
聞聲,英浩立刻站起,並快步走向廚房。
「怎麼了?」見她右手握著自己左手的食指,他心頭一緊,「你受傷了?」
她轉頭看著他,尷尬地一笑,「沒關系的。」
他神情嚴肅起來,「什麼沒關系?」說罷,他走向她,並抓住了她的手。
他的靠近及踫觸,讓她心跳加快,面河邡赤。
她想把手抽回,但卻發現他已牢牢地抓住了她。
「我看。」他說。
「真的不用!」她臉頰發燙地說,「沖沖水就行了。」
他抬起眼凝睇著她,神情很認真的問︰「你有藥箱吧?」
她搖搖頭。
「你一個人生活,連藥箱都沒有?」他難以置信地說。
「我有Ok繃。」她訥訥地說。
「Ok繃不是藥。」他濃眉一虯。
「我還有小堡士面速力達姆。」她咬咬嘴唇,羞赧地說。
他蹙起眉頭,笑嘆一記。「好,它勉強可以算是藥,在哪里?」
「ㄟ?」她一怔。
「我說小堡士在哪里?」
「在電視櫃的抽屜里。」她說。
他沒說話,拉著她的手在水龍頭底下沖了一下。看她蹙起眉,他溫柔地問道︰「疼?」
「有點刺刺的感覺。」
他望著她一嘆,眼底充滿了憐愛。而那憐愛的眼神,又令她一陣心悸。
「走。」他深深地凝視著她,「我們到客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