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要出牆 第一章
風和日麗、鳥語花香，宛如童話般美好的早晨。
燦爛的初春驕陽穿透了樹梢與層迭的綠葉，在雕繪精致的磨砂玻璃窗上投射出一束束燦金色的光芒。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咖啡香，沁人心脾的香味彷佛也帶來一天的好心情。瓖嵌在牆壁上的電漿電視正播放著晨間財經新聞，光線明亮的餐廳里沒有交談聲，只有偶爾傳出翻閱報紙的聲音。
足以容納十人的長形餐桌這一頭，柯芸芸輕輕推開眼前的餐盤，優雅靜巧地拿起餐巾輕拭唇角。
一旁的女管家段艷秋立刻趨前，彎腰低聲問︰「夫人，妳幾乎沒吃早餐，是不是今天的菜色不合胃口？」
美麗鵝蛋臉上揚起淡笑。「我今天沒什麼胃口，」凝眸瞥視長桌另一端的丈夫，她體貼地刻意壓低聲音，生怕打擾了低頭看報的他。「秋姨，請妳給我一盤水果色拉。」
「我立刻去準備。」
避家離開後的餐廳，彷佛陷入一片沉靜的深海，只剩電視音響傳來女主播悅耳的播報聲。
棒著三公尺的長桌距離，柯芸芸默默地凝視對面的陳仲鈞，她的丈夫。
一年多前，他們在雙方長輩的安排下結婚了，就在兩人認識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
她當然熟悉陳仲鈞的臉。
拜托，他是她老公！
斜飛入鬢的颯氣劍眉讓他看起來有點嚴肅、有些難以親近，以及那一雙深邃沉穩宛如一片汪洋的黑色眼眸。結婚至今，她始終沒有機會坦白告訴老公，當初自己就是因為被他的雙眼所懾迷，才會在認識不到七天的情況下點頭答應婚事。
一般人會形容這種情況叫做「一見鐘情」吧。
憊有那高挺的鼻梁、習慣抿直的薄唇，以及思考時總是皺眉的專注表情，在在讓他看起來有些冷漠……卻也無比的性感。
只是柯芸芸不得不老實承認，這一年多來的婚姻生活，事實上她最熟悉的——
是陳仲鈞的頭頂！
在她面前，他總是低著頭。
不論是看報紙、審閱公文，還是檢核企業的年度營收報表，那些該是集團總經理應當處理的公務。
所以如果問她結婚以來，對自己的丈夫觀察最入微的是什麼？
就是他沒有頂上禿的疑慮！
就在她陷入沉思的當口，陳仲鈞突然放下報紙，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餐桌這一頭的她，也立刻放下手中的柳橙汁跟著起身。
「我去上班了。」
「好的，希望你今天一切順利。」
陳仲鈞點頭表示響應，但注意力卻被一則國際財經新聞所吸引，雖然緩緩走向妻子，目光依舊專注在電視屏幕上。
「我出門了，老婆。」
「老公？」
見他竟摟著椅背喊老婆而不自知，柯芸芸苦澀地淡笑道︰「你老婆在這里。」
「ㄟ？妳怎麼換位子了？」
我一直站在這里。
柯芸芸低垂著螓首掩去所有的表情，再抬頭，她噙著溫婉笑容從一旁的椅背拿起西裝外套，溫柔體貼地為他穿上。
「今天會回來吃晚餐嗎？」
「我看過今天的行事歷之後，再叫秘書通知妳。」
癌首吻了吻妻子光潔雪致的額頭，陳仲鈞從她手中接過公文包，摟著她縴細的肩膀，一起穿越客廳走出別墅的大門。
已在車道上等候的司機小趙立刻下車，繞過奔馳車身，為他打開車門。
陳仲鈞先將公文包交給他，轉過身微笑凝視妻子。「妳今天有什麼計劃嗎？」
「沒有。」
「是嗎？」
見丈夫坐進轎車的後座，降下車窗，對自己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那麼妳就乖乖待在家里吧，有事再打電話給我。」
「好的。老公，路上小心。」
柯芸芸佇立在車道旁，春風拂起她身上淺紫色罩袍，細致嫻靜的臉上噙著一抹可人淺笑，對著丈夫揮手道別。
就像電影里會出現的Happyending的畫面一樣，耀眼的陽光下，希臘風的藍白色兩層樓別墅，繽紛妍麗的花園，綠意盎然的草地，事業有成、俊美貴氣的男主人和嬌美柔弱、我見猶憐的女主人……
童話。
是的，她彷佛置身在童話世界里！
看著轎車消失在視線里，柯芸芸雙手交握在腰間。
一年多來的朝夕相處，已經讓她充分的了解到丈夫對她並沒有任何的期待或是過多的要求，事實上，他對于感情或婚姻都毫無興趣，這一切都只是企業的聯姻、長輩的安排。
陳仲鈞娶她，只希望她做好一件事——
扮演好總經理夫人的角色！
深吸了口氣，柯芸芸轉身踩著小石階想走回屋內。
突然間，路口傳來一陣刺耳的煞車聲吸引了她的注意。放眼望去，剛好看見一輛轎車和載滿了小朋友的女圭女圭車差點發生擦撞，幸好沒事，兩輛車又各自駛離。
看著這一幕，埋藏在她記憶深處的某個畫面突然被喚起。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呢？
想起來了，是她第一次和老公陳仲鈞初次見面發生的事！
憊記得那時的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將她深深震懾住，讓她毫無抵抗能力的沉溺在他黝黑的眼眸里。
柯芸芸的嘴角噙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放縱自己沉浸在過往的記憶里……
周圍好吵，凌亂的世界彷佛再過幾秒就要陷入一片火海！
「快點幫忙救人啊！撞車了，休旅車撞翻了幼兒園的女圭女圭車！」
柯芸芸听見外頭的人在喊叫，她趕緊從小金龜車的駕駛座跑出來，想要幫忙。
匆忙間，她差點撞上前方突然開啟的車門。
「請你小心一點！這樣很危險——」
「小姐，妳沒事吧？」
陡地被一道陰影籠罩，柯芸芸直覺地抬起頭，想看清楚那個擋住她頭頂上陽光的男子究竟是誰？
卻意外地撞進一潭邃墨的眼瞳里！
她的心驀地跳漏了一拍。
「妳留在這里，不要再往前看熱鬧了！」
「我不是要看熱鬧，」她忍不住抗議，「我是想要幫忙——」
「待在這里，前面已經夠亂了！」
一雙堅定有力的大手突然緊扣住柯芸芸縴細的肩膀，以不容質疑卻又不捏疼她的力道強勢地命令她。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跳更亂了！記憶中，男人的手掌有這麼灼熱嗎？如此的教人心慌意亂。
「可是我想幫忙……」
「幫我看好我的外套！」說完，他迅速月兌掉身上昂貴的西裝外套拋進她懷里，接著卷起衣袖就往前面跑。
司機從駕駛座沖了出來。「少爺，危險啊！」
他的反應是轉頭指著他，「你去指揮交通，不要再讓更多車擠上來了，保留車道，以便讓救護車靠近！」
「那我呢？」柯芸芸對著遠去的頎長身影高喊，聲調由高而低。他跑遠了，根本沒在听。
低頭看著懷里的外套，她以一種連她自己也無法理解的心情，眷戀地撫模布料上的余溫。「我可以幫上更大的忙啊，到底把人家當什麼了？真是——」
瀕地，她眼前一花，一個白胖的小身軀伴隨著驚人的哭嚎聲撞進她的懷里，突如其來的重量，差點讓她踉蹌跌坐在地。
陰影又籠罩著她，她驀然仰頭，再度墜入那雙深邃如寒潭的瞳眸里。
「照顧小阿，我再去把車子里的其它孩子抱出來給妳。」
「嗄？哦，好……」
男人看也不看她一眼的再度轉身往回跑，還一邊指揮其它前來幫助的路人，將從女圭女圭車里搶救出來的孩子集中到她這里。
頓時，柯芸芸的四周一片混亂！
小阿的哭喊聲，大人們的吼叫聲，還有越來越多的孩子被集中抱到她這里照顧，接著，有幾名婦人少女過來幫忙安撫幼童。
「糟糕，女圭女圭車在漏油，搞不好會爆炸！」
一個抱著小女孩沖過來的中年男子如此說道，讓柯芸芸登時心驚，直覺地踮起想尋找「少爺」的身影。
罷才那個司機叫他少爺……
心里才在想他，那抹身影已經出現在她眼前。
白色的襯衫髒了亂了，臉頰上的汗水伴隨著幾抹髒污，讓他看起來……卻更加俊美！
「這是最後一個小阿，他的額頭受傷了，妳想辦法幫他止血！」
柯芸芸點了點頭，將他懷里的小胖哥接抱過來。見他又想跑開，她趕緊出聲喊住他。「你要去哪里？車子可能會爆炸啊！」
「女圭女圭車的司機還卡在駕駛座上，我們想辦法看能不能把他救出來！」
「不要去！」
再一次，他並沒有把她的話听進耳。
救護車到了，警笛聲由遠而近。他的司機指揮交通，讓救護工作進行得非常順利，趁著空檔，他拉住柯芸芸。「我們家少爺呢？」
「他去救女圭女圭車司機了，听說——」
卑還沒說完，突如其來一記爆炸巨響駭得所有人下意識地蹲了下來護住頭。
慘了，那個男人還在前面！
「仲鈞少爺」
柯芸芸和司機幾乎是同時，撐著顫抖的雙腿往火光竄升的前方擠去。
他不斷驚慌地喊著仲鈞少爺，柯芸芸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麼激動，直覺定要看到那個男人平安無事才能夠安心。
拜托，求求老天爺一定要保他平安無事。
「他在那里！」
柯芸芸拍打司機的肩膀，率先跑向仰躺在柏油地上的他。
女圭女圭車司機在千鈞一發之際被救出來了，幾名同心協力搶救的路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狼狽不堪。
可是看在柯芸芸的眼里，他們卻俊美得不得了！
「小阿呢？」躺在地上的他，眼神有些迷離。
听見他能夠跟她說話，雖然有氣無力的，卻讓她高興得淚漣漣。「救護車陸續載走了，你不用擔心。」
他點了點頭。
「仲鈞少爺，你還好吧？」司機想扶起他，卻被他制止。
「別移動我，我的肋骨好像斷了。」
彬在他身旁的柯芸芸倒抽一口涼氣，眼淚當場飆出。他為了救人竟然……
「我的西裝外套呢？」
什、什麼？
她眨了眨眼，跟不上他轉換話題的速度。
「我拜托妳的工作，看好我的外套……妳弄丟了」
見他居然激動的想要爬起來，柯芸芸有些傻了。「沒沒有丟，在這里。我綁在腰上，它在這里啦！」
這件西裝外套是縫了金線還是瓖了鑽石，值得他如此緊張？
「妳把它……綁在腰上」
怎麼，不能綁嗎？
金線會斷掉，還是鑽石會滾出來？「我怕它丟了，所以——」
不等她把話說完，他直接取走西裝外套伸手掏出放在內側暗袋里的文件，閉眼嘆息。「契約書都皺了。」
「皺了有什麼關系？撫平它就好啦！」有這麼嚴重嗎？
另一輛救護車把肋骨斷裂的他載往醫院救治，司機也準備開車一同前往。就在離開前，他悄悄湊到了她耳邊小聲低語，「那是仲鈞少爺剛剛才簽成的合約，價值五億兩千萬。」
嗄
就在柯芸芸傻眼的當口，大家各自解散，原本喧鬧紛亂的街頭，只剩下她一人。
當晚，新聞媒體大肆報導這樁交通意外。
她沒有上鏡頭，倒是他見義勇為的英雄事跡被廣為報導，這才知道他的身分——
陳仲鈞，顯宇國際集團的二公子，逐漸嶄露頭角的企業菁英。
三天後，有人向她的父母提起企業聯姻，對象居然就是他！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柯芸芸一言不發轉身就離開客廳，柯怯鄺和妻子傅佳人以為女兒氣得回房搞自閉。
事實上，她是樂上了天。
這段姻緣絕對是老天的安排、前世的夙願，完完全全不用懷疑！
不過基于女性的羞澀，她還是硬ㄍㄧㄥ了七天之後才點頭答應，這期間還不斷對著夜空中的月亮詛咒其它女人暫時看不見，沒看見他的英俊與美好。
一個月後，柯芸芸興高采烈的穿著白紗、拿著捧花嫁進陳家大門。
開始這一段烏龍婚姻……
★
仰頭深深吸了口氣，柯芸芸將思緒從過往的記憶中抽離。
一陣初夏清風拂來，腳邊的幾朵小逼菊迎風搖曳，回到現實的她，卻雙手輕輕環抱自己，沒來由的覺得一陣寒冷。
這段時間，有個輕悄的聲音總是不經意的竄上她心頭——
童話般的空虛婚姻，真的是妳要的嗎？
★
「總經理，我到現在還是沒有辦法連絡上夫人，該怎麼辦才好？」
駕駛座的司機小趙切斷手機的耳機通話鍵，趁著等待紅燈的空檔，透過照後鏡注視後座的頂頭上司。
原本低頭審視文件的陳仲鈞皺了皺眉，抬起頭。
「家里的電話也打過了？」
「是，不管是家用電話或是夫人的手機，都沒人接听。」見號志燈已經轉綠，小趙踩下油門，鐵灰色奔馳車再度往陳仲鈞的住處駛去。
綁座的男人捏握著卷宗，陷入沉思。
由于臨時改變行程，陳仲鈞決定出席今晚由京畿實業劉董事長所主辦的慈善晚會，由于需要攜伴參加所以他的貼身秘書谷麗莉從下午就開始試圖通知柯芸芸。
只是直到谷秘書下班之前都還找不到她，就連現在他正在返家途中，準備回家接妻子一同前往會場的時刻，仍然無法連絡到她。
她到底去哪里了？
芸芸不是告訴他，她今天沒有任何計劃嗎？
座車停在家門前的車道上，陳仲鈞下意識地從車窗望去，屋內一片漆黑。
玄關前的兩盞照明燈也沒亮。
顯然芸芸根本在天黑之前就已經外出了！
「總經理？」
「你回去吧，我今晚不參加晚宴了。」
陳仲鈞打開緊鎖的大門，在黑暗中信步走進空蕩蕩的客廳里，按下牆邊的電燈開關，瞬間點亮璀璨的水晶燈。
這是他第幾次撲空了？
原本承諾會等待他回家的妻子，卻被他意外發現根本不在家！
他會揭穿她的謊言，其實是意外。
平常總是工作到半夜的他，某天因為身體不適提早回家，卻發現應該待在家里的妻子竟然不在，當時餐廳里只有鐘點管家段艷秋離開前所準備好的晚餐。他在困惑之余撥打她的手機卻始終沒有接通，等她回來之後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今天她又不在家……
就在陳仲鈞準備撥打柯芸芸的手機號碼時，他的來電鈴聲率先響起。他皺起颯眉睇了一眼，才按下接听鍵。
「老公，你現在在哪里？」
他選擇忽略這個問題，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問她。「妳怎麼會想到要打電話給我？」
柯芸芸甜美的嗓音透過手機傳進他的耳里。「因為我發現下午谷秘書和小趙撥了好幾通電話找我，我不小心把手機鈴聲切換成震動，所以沒注意到，對不起喔，老公，你是不是有什麼急事要找我？」
「已經不重要了。」
「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只是一場慈善晚會，反正我也沒有參加的興致。」停頓了幾秒，陳仲鈞淡問︰「妳跟朋友出去吃飯？」
「……是啊，下午接到劉夫人的電話，她說心情煩悶，所以要我陪她出去聊聊天。」
「哪個劉夫人？」
「是京畿實業的劉夫人。老公你不是曾經告訴過我，現在公司正在跟劉董事長商討合作案，所以希望我能夠多跟劉夫人接觸相處嗎？」
「妳確定是跟她？」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可大了！
因為今晚的慈善晚會就是由劉夫人籌備策畫的，相信以她忙碌的行程，今天一整天應該都沒空跟芸芸發牢騷才對。
而妻子居然在電話里對他編派謊言
陳仲鈞悄悄捏緊手機卻不自知，冷硬的道︰「沒有，我只是好奇劉夫人為了什麼事情心情煩悶。」
「喔，都是一點日常小事，我馬上就回家了。」
「劉夫人跟妳聊過之後心情好多了嗎？或者妳需要再陪她說說話？」
「不用了，劉夫人也有些事要去忙啊！」
是錯覺嗎？
為什麼他總覺得電話另一頭，芸芸的聲音輕快無比？
讓她不惜對他說謊，陪伴了一下午的對象，究竟是誰？
按捺住亟欲開口質問的情緒，他皺眉穩住自己的聲線。「妳現在在哪里？要不要小趙去接妳？」
「不用了，我快到家了。」
「那好，路上小心。」
幾乎是他剛放下手機，大門口就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
他冷冷的轉過身，見妻子低垂著頭步入家門。
悲著素雅淡妝的柯芸芸，披肩長發隨性地扎成馬尾，柔軟的棉質上衣烘托出她縴合度的輕盈體態，暖薄的短版紫色外套搭配風韻十足的長裙，讓她看起來跟時下的女大學生沒兩樣。
陳仲鈞微仰下顎皺眉睇覷——這是他陷入沉思的習慣——穿著不算正式的妻子究竟跟誰踫面？又為什麼說謊？
當他的邃眸對上她圓睜的大眼，他輕而易舉的看出她的吃驚。
「妳沒想到我會這麼早回家？」
「……你剛剛在電話里完全沒提你在家，所以我以為你還在辦公室。」
「若是平時，確實應該是這樣。」
他微微牽動嘴角，解開西裝外套的鈕扣坐在沙發上，看似悠閑的伸展修長的雙腿。
柯芸芸放下肩上的背包，坐在丈夫斜對面的位置上。「你提早回來，該不會是因為原本打算參加那一場慈善晚會吧？老公，對不起，如果你昨天就告訴我這件事，我就——」
「沒關系，反正我也沒心情參加了。」
「是不是公司發生了什麼事？」
陳仲鈞看著妻子神情關切的換了位子，坐到自己身邊來，再低頭望了望她抱自己臂膀的縴縴小手……神線往上移，然後望進她那雙清澄靈動的翦水大眼。
如果不是在無意間多次發現妻子的行蹤可疑，僅僅望著眼前這雙靈澈眼眸，他幾乎要相信她。
「老公？」
「沒什麼事，我只是有點累了，沒心情陪一群人社交聊天。」陳仲鈞抿起一抹淡笑，優雅地交迭起修長雙腿。「妳今天跟劉夫人踫面，她沒有告訴妳任何慈善晚會的事情嗎？」
「嗄？沒有啊，我想她對這些事也沒興趣吧。」
他默默凝視妻子，沒錯失她臉龐上迅速閃過的不自在。
「老公，我去把臉上的妝卸下，再下樓來陪你好嗎？」
「妳去忙妳的吧！」俊臉上的笑容在柯芸芸轉身上樓背對他之後隱去。
她對他說謊，而且眼神里幾乎找不到一絲絲的愧疚！
到底是為了什麼事，讓芸芸認為對丈夫撒謊也值得？
坐在沙發上，一向冷靜的陳仲鈞再也無法掩飾心頭的煩躁，伸手爬刷額前的頭發。忽地，一個念頭閃過他的腦海——
出牆！
這兩個字沒來由的躍入他的思緒里，令他的呼吸倏地一窒。
彬許，妻子可疑的行蹤和習以為常的撒謊並不是因為什麼事，而是為了某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