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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圖騰 第十章

作者︰官敏兒

鈴……鈴……梁河詮的手機忽然響起。

她按下通話鍵,「喂?」

「梁河詮嗎?是我,李雍雅。」

她正坐在杜狂夜身旁和他一起親昵地吃早餐,一听見手機里傳來李雍雅的聲音,讓她驚的將嘴里的冰女乃茶噴了出來。

坐在對面的倪申恩皺了皺眉,像是在譴責她的粗魯行徑,而她身旁的岳宗象反應比較靈敏,反手搶起一旁的紙巾擋住自己。

「對、對不起。」

歉意地擺擺手,她緊張地握緊手機站起身。「抱歉,我出去講一下電話。」

才想推開門走出相思咖啡廳,身後就傳來杜狂夜漫不經心的低沉嗓音--

「不準離開我太遠。」

嘖,他實在是個……無可救藥的大男人!于是梁河詮只好縮在角落刻意壓低了聲音,「我是,妳有什麼事嗎?」

手機那一頭立刻傳來李雍雅下耐煩的聲音,「真是的,妳講話這麼小聲誰听得見啊?」

「抱歉,我現在不方便大聲說話。請問妳到底有什麼事?」所有人都在這里呀,她還想活命咧!坦白說她真想直接切斷通話、關掉電源。

她也知道自己這種心態很鴕鳥,但是不能再給她一點時間嗎?她需要多一些時間來思考該如何處理這件事。啊,她到底應該怎麼辦?好煩惱……

咖啡廳角落,梁河詮握著手機暗自抱頭哀號。而餐桌另一頭,只見杜狂夜好整以暇地啜飲黑咖啡。

倪申恩像是察覺了那通電話的詭異,忍不住偷偷回頭睇了梁河詮一眼……

「申恩。」杜狂夜喚道。

她趕緊轉回頭凝視他,「什麼事,大哥?」

他斜眼瞟睨她,「以後不準再竊听河詮的電話。」

大哥知道了?!

倪申恩臉色一白,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應答,她身旁的岳宗象已經率先開口了

「大哥你別罵她,是……是我叫申恩這麼做的。」

她驚訝地轉頭看他,不知他為何護著自己。

見凌厲邃眸瞬間掃向自己,岳宗象咽了咽口水,依舊堅持道︰「是我的意思!」

「不是!」倪申恩神情僵硬地望向杜狂夜,顯露激動的閃閃眼眸就是不看岳宗象。「跟你有什麼關系?明明是我自己--」

「妳的事都跟我有關系!」

倪申恩又惱又怒,「你夠了沒有?」他到底懂不懂得他這句話隱含的曖昧?

「妳給我閉嘴!這里交給我跟老大來說話就行了!」岳宗象難得對她顯露大男人姿態。

她火大地轉頭怒瞪他,「你……」

杜狂夜遮掩在咖啡杯後頭的性感薄唇悄悄抿起,看似漠然地放下杯子,俊颯的臉龐再度顯得冷硬。「宗象,把話說清楚。」

其實他是要岳宗象將自己對倪申恩的感情一次說明白,但倪申恩誤會了,只當杜狂夜是要他解釋竊听電話的事情。

「是我自己自作主張這麼做的,因為我發現梁河詮進來牧場的動機有點可疑,所以我才擅自竊听她的通話--」她搶在岳宗象之前坦白說出。

「大哥你別听她鬼扯!」他深知大哥生氣起來有多恐怖,他不認為她有能力承受大哥的怒火。

「我才沒有鬼扯。」

「妳的腦袋根本沒有那麼聰明,這些事都是我想的,是我叫妳做的!」

倪申恩簡直被他氣瘋了,「你敢說我不夠聰明?!」

他則急得不假思索便月兌口而出,「廢話!妳若是聰明的話怎麼會看不出來我愛妳?」

努力維持冷漠神情的杜狂夜有些忍俊不住,趕緊拿起咖啡杯遮掩嘴角笑意。

而這兩人依舊吵得熱烈非凡!

倪申恩漲紅了俏臉,激動握拳,「你有資格說我嗎?我如果不夠聰明,那麼你就絕對比豬還要蠢!否則為什麼這麼多年來大家都發覺到了,卻只有你看不出來我喜歡你!」

原本氣到下顎抽動的岳宗象突然怔住了,他眨眨眼,還夸張地伸出小指掏掏耳朵,像是不信任自己的听力似的轉頭望向杜狂夜,「老大,她剛剛是不是說喜歡我?」

倪申恩又羞又惱地拍掉他的手指頭,「別指著我!」

天啊!他終于可以不用再抓著早已喝完的咖啡杯擋在嘴邊遮掩笑意了。杜狂夜放下杯子,慵懶愜意地疊起雙腳。「我不是說了嗎?叫你們兩個「把話說清楚」。」

深邃眼眸接著轉向角落處,凝睇那握著手機做賊似嘀嘀咕咕的可人兒。接下來,也有一個人應該要「把話說清楚」了!

下一秒,只見梁河詮爆出驚訝大吼……

「現在要過來牧場?妳已經在門口了?!」

為什麼她覺得其實杜狂夜已經知道所有的事情了?

梁河詮怔怔地瞪著前頭他俊美的側影,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信箱里出現一張驃征牧場的邀請函,說我參加某個抽獎活動結果抽到了食宿券,所以我就過來了。」

听見身旁的李雍雅這麼說道,梁河詮驚訝得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這是真的嗎?」不可能吧?以杜狂夜凡事全憑個人喜好的行事作風,半個月開放牧場營業一次他都一副要做不做的樣子,怎麼可能答應什麼抽獎單位提供住宿獎賞呢?

李雍雅敷衍似的聳聳肩,打從她踏進驃征牧場開始,那一雙四處打轉估量的眼楮就沒有停歇過。

「我也不記得自己參加過什麼抽獎活動。」那種鬼玩意兒低俗得要死,只有窮人才玩那種把戲!「不過要進來驃征牧場的確很不容易,既然這次有個平白的機會從逃邙降,我當然沒有不接受的道理。」

「哦。」梁河詮心不在焉地哼了一聲。老天,她好想直接撞牆去死……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喂,妳說的樹林呢?在哪里,快帶我去!」說起這件事,李雍雅立刻顯得興致勃勃,眼神中閃爍著異樣的欣喜。

「現在不方便啊。」梁河詮望了望走在左前方下遠處的杜狂夜,刻意壓低了聲音。「那里是狂夜……老板的私人領域,或許晚一點我再找機會帶妳去那個湖濱。」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其實她只是在敷衍她,因為她知道自己若是這麼做了,那便是真真實實的「背叛」!

李雍雅兩眼一瞪,「什麼湖濱?哪來的湖?」

「妳不是說要找樹林嗎?那個小剝就被一片樹林包圍著--」

「妳在搞什麼呀?梁河詮!」

李雍雅突然爆出的大喊不僅教她感到驚訝困惑,更驚動了走在前頭的杜狂夜和陪同女友一起前來的上官陸。

兩個男人馬上轉身走了回來,杜狂夜眼神凌厲地仔細審視梁河詮全身,見她安然無恙他冷峻的臉色才稍稍舒緩。

「怎麼回事?」

他低沉不帶一絲溫度的嗓音教李雍雅和上官陸听了不禁渾身一顫。

梁河詮有些心虛地垂下小臉,聲如蚊蚋。「沒有啊。」

見她這副規避的模樣,他忍不住有些動氣。「過來,我有話問妳。」

伸手將梁河詮拖到一旁樹叢遮掩住身影,杜狂夜正想提氣發濕,卻看見她柔順而愁郁地偎進自己的懷里,小手繞過他的腰際緊緊擁抱著。他僵了僵,不想這麼輕易放過她,誰知她卻在他胸口上像只脆弱討憐的貓兒蠕了蠕,顰起的眉睫間淡顯苦惱憂傷。

她的親近竟神奇地掠去了他的火氣。

「狂夜?」

「干什麼。」口吻依舊有些僵硬,但是撫模她的大掌卻透露了他無言的寵愛。

「對不起……」為了很多……她沒有勇氣告訴他的事。

杜狂夜嘆口氣。就算他再有掀天的怒氣,也全數被她這語氣里的蕭瑟給澆熄……可惡,這個總在無心之間就輕易操弄他所有情緒的女人呵!

小臉又在他寬闊的胸膛里蠕了蠕,彷佛以為這麼做就能從他身上汲取一些勇氣似的,梁河詮緩緩仰起螓首,「你要跟我說什麼?」

「沒事,等我想到了再說。」

懊險。「哦,那……」

她才想退出他的懷抱走出樹叢,就被杜狂夜拖了回來迅速俯首封吻。

老天,他難道不怕被李雍雅他們發現嗎?!梁河詮原想推拒,卻不爭氣地反倒沉醉在他的繾綣親吻里,無法自拔……

另一頭,上官陸不解地問︰「怎麼回事?妳剛剛對河詮吼什麼呢?」

「哼!你心疼啊?」

他沒轍地撩了撩女友的發,「我們今晚真的要住在這里?」

李雍雅睨了他一眼,「怎麼了?」

「沒有。」

只是不知為什麼,面對杜狂夜,自己竟然會有一種害怕兼愧疚的復雜感受……這實在沒道理啊!今天是他們兩人第一次見面不是嗎?坦白說,他很想現在就離開這里而不願再和氣勢冷峻的杜狂夜相處。

「好吧,阿陸,我老實告訴你,其實我來驃征牧場主要的目的是想要確認一下外頭的傳言。你知道嗎?有人說這個牧場里頭藏有……他們出來了,晚一點我再跟你說哦!」

只可惜,接下來李雍雅和上官陸幾乎沒有獨處的時間。

今天的杜狂夜變得奇怪極了,對客人殷勤得很,簡直到了詭異的地步,還耐心地為他們介紹牧場鎊種設施。

晚餐時分,包括了岳宗象和倪申恩在內的六人同桌而坐,可惜他們話題實在少得可憐,席間只有刀叉湯匙輕擊瓷盤的響聲。

杜狂夜掃視眾人一眼,假意拿起餐巾拭嘴。「怎麼我覺得河詮和李小姐似乎早就認識了?」

聞言,坐在他身旁默默撥弄晚餐的梁河詮倏地一僵。

李雍雅則露出高傲笑容,「是啊,我們的確早就認識了。梁河詮他爸爸以前是我家的佣人,說起來她能夠讀書寫宇到長大成人,都是靠我家的施舍與幫助。尤其是三年前她爸爸的公司經營不善快倒閉時,也是仰賴我的幫助才能夠撐下去的,否則的話,哼,他們一家人早就流落街頭了!」

岳宗象和倪申恩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地將視線調向梁河詮身上。

彷佛感受到眾人的注視,她小臉低垂下顎幾乎貼在胸口上,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她知道自己不需要也不應該自卑,誰沒有不如意呢?世上有誰沒踫過低潮挫折呢?至少她爸媽的勇氣很可貴,縱使跌倒了、全身傷痕累累,卻還是努力地想要爬起來。

所以她不需要自卑的,她可以抬頭挺胸迎視所有人的眼楮!

雖然心里這麼對自己鼓舞著,可是……她還是沒有抬起頭的勇氣,尤其是在杜狂夜面前。現在他知道她的背景、曉得她難堪的過去了,他會怎麼想她?

同情她嗎?不要!她要的是他的愛,而不是同情。或者他會瞧不起她?

梁河詮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過晚餐時間的。

直到睡覺的時候,她沒有去杜狂夜那里反而回到自己的小木屋。蜷縮在床鋪上像一只無助的小貓,緊緊拉著薄被將自己密密實實的蓋住,彷佛那是最後防衛的堡壘。

突然間,她僵了一下,因為她好象听見噠噠的馬蹄聲?

須臾,小木屋的門扉被人打了開來。沉穩的腳步聲緩緩朝她走來,沒多久床鋪下陷了一角,梁河詮重心不穩而滾向他,杜狂夜直接伸出雙臂將她抱進懷里。

當觸及那片寬闊溫熱的胸膛,她的眼眶倏地泛紅。

「我沒有鎖門。」黑暗中,她沙啞如泣的嗓音輕輕響起。

緊擁著她的杜狂夜沒有開口,只是滿足地吸了口氣,用下顎溫柔揉挲她的額際。

「我故意不鎖門的,因為我還在等你……」

她嗓音中的哭意教他嘆息,「就算妳鎖了門,我一樣會進來的。」

梁河詮點點頭,伸出雙手緊緊攀抱他的頸脖,悄悄咽去喉間的哽咽。

「河詮,別再瞞著我了。」

停頓了一下,她在他臂彎中輕輕頷首。

自己早該知道的!杜狂夜是何許人物,他這麼聰明、這般敏銳,怎麼可能查不出她來這里的目的和努力隱藏的秘密?

「還記得晚上李雍雅說了些什麼嗎?」

她搖頭,不願再想。

他當然注意到了晚餐時她異于往常的安靜沉默,腦海中浮現她雙肩瘦削、小臉緊埋胸前的脆弱模樣,他忍不住心疼地擁緊她。「李雍雅一直打探樹林的事情,不管是旁敲側擊還是迂回打听,她的意圖都很明顯。」

梁河詮在他懷里仰起螓首。

他噙起邪颯一笑,「我想我知道她要的是什麼!」

棒天一大早,杜狂夜騎馬載著梁河詮到一處她從來不曾涉足的地方。

老天,她當場屏息簡直不敢置信。「一整片的……相思樹林?!」

「對。」

伸手攙扶她下馬,杜狂夜滿足地看著心愛的女人在樹林間愉快游走著。見她蹲下來認真撿拾地上的相思豆,他也跟著走近蹲下。

她捻了一顆相思豆給他,巧笑盈盈。

雖然已經習慣了她甜美的笑顏,但是猛然乍見那眼波含媚的翦水深瞳,杜狂夜的心還是忍不住悸動。緩緩攤開了掌心,他讓那一抹美艷的紅落在自己手中,一絲甜意滑進心坎里。

「這里就是你每天來撿相思豆的地方對不對?相思咖啡廳的玻璃罐里,滿滿的相思豆都是從這兒撿回去的,是不是?」

「嗯。里頭有多少顆相思豆,就堆積了我多久的相思。」

梁河詮忍不住抿起唇,甜甜一笑。「那,你有沒有預備將那些罐子里的河詮送給誰啊?」

他壞心地不答反問︰「妳覺得我應該給誰好呢?」

「你--」

杜狂夜朗笑著站了起來,接著伸手撈起她。「我每天來這里撿河詮,結果今天,讓我撿到了一顆最大顆的。」也是這輩子最想要的!

梁河詮擂了他一拳,「什麼最大顆的?你說誰啊?」

將她抱進懷中為她擋去清晨空氣中的冷霧,杜狂夜語出驚人,「李雍雅想要的就是這片樹林。」

「什麼?!」梁河詮傻眼,直覺地否定,「不可能吧?她要這片相思樹林做什麼呢?」

以她對李雍雅的了解,那個人心中只有金錢,並沒有這些浪漫的心思與意境。

「妳以為外人怎麼傳言我的?」

什麼意思?她不解地看著他。

杜狂夜擁緊她,淡漠的口吻隱含著一絲譏誚。「外界的人都在猜測,以我經營牧場的方式怎麼可能不會倒閉?除非後頭有龐大的資金在支撐。于是,開始有人傳言,說牧場的某片樹林里埋藏了大筆的黃金,也因為這筆黃金所以我才能不在乎牧場的虧損,繼續過著逍遙隨性的日子。」

梁河詮听得一愣一愣的,小嘴幾乎忘了闔上。

「這麼說來……原來我一直都搞錯了?李雍雅要的樹林不是湖濱的那一片,而是這片相思樹林?」

「對。」

她環顧了四周一圈,「那,這里真的埋有黃金嗎?」

「妳說呢?」

美眸瞋了他一眼。這男人又來這一招--不答反問。然而在心里,梁河詮悄悄地相信……應該是有吧!否則就像外人質疑的那樣,如果不是擁有大筆的資金可供揮霍運用,驃征牧場早就關門大吉啦!

「河詮。」

「嗯?」她蹲了下來,還是覺得撿相思豆比較有趣。它小小巧巧,卻紅艷艷的讓人好生喜歡。

不是有一首詩這麼寫的嗎?

壩詮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她決定撿一些相思豆送給杜狂夜,算是對他的真心一個小小的回禮。

「河詮。」他又把她拉起來。

「干麼?」

「妳听清楚,我要把這片相思樹林送給妳!」

小手驚訝一松,撿了許久的相思豆通通滾落地面。

梁河詮痴痴地望著眼前這張深情專注的俊臉,怎麼也沒想到,她撿了一些河詮想給他,他卻將整片相思樹林交到她手里!

最後,梁河詮沒有將那片相思林賣掉,而她父親欠李雍雅的債務由杜狂夜出面替她還清了。只是她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本以為兩人有了親密關系、每天同進同出,而且婚期已定就能夠將欠款丟進臭水溝里一筆勾消了。

只可惜他雖然是個體貼的好老板,可也沒貼心到這等挖心掏肺的地步。他替她頂下的債務得她繼續待在驃征牧場做牛做馬努力償還。

李雍雅沒有買到想要的土地雖然扼腕,但總是拿到了梁家歸還的欠款。

只是後來她和男友上官陸一起炒作股票期貨,卻意外賠了好幾千萬,頓時元氣大傷,說起話來也沒有往常驕傲高張的氣焰了。

「媽媽?」

小木屋外,有個童稚的男聲由遠而近頻頻呼喊著。

沒多久,肥墩的小身軀出現在門口,活像個過動兒似的原地踏步著。「媽媽,媽媽,妳快出來!」

「干什麼啦?」梁河詮走到門口,蹲了下來。「做什麼啊?」

看著眼前肥墩墩跟根小柱子一樣圓壯的兒子,她又好氣又好笑。就跟狂夜說不要再生小阿了嘛!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邊的基因出了問題,怎麼他們生出來的孩子都壯得像頭牛。

最慘的是,連女兒都這樣!

「爸爸說要教妹妹騎馬,可是馳征不想載她,所以開始繞著牧場到處跑。」

「哦,那沒什麼稀奇啊,叫你老爸自己去搞定。」只要事關那一匹劣馬就別找她了,她也沒轍!

「可是妹妹還在馬背上。」

「你說什麼?!」

梁河詮當場驚叫,一手撈起兒子一手撩著裙襬趕集似的馬上往外跑。

棒、呼、呼,拜這個胖兒子所賜,身材縴細的她現在體力好得很,就算抱著不輕的他跑也同樣身手矯健、健步如飛呢!

遠遠的,她果然看見那匹愛炫耀的臭屁馬在綠草地上又跑又逛的。馬匹上她那剛滿一歲的小女兒的尖叫聲隱約傳來……

「杜狂夜,我女兒要是從馬背上摔了下來,我唯你是問!」

「啊,大哥,你老婆果然被你拐來了,你這一招有效啊!」艷陽下,岳宗象摟著新婚嬌妻倪申恩愉快地朗聲大笑。

馬背上的杜狂夜噙著性感薄唇,帶著女兒一起策馬迎上妻兒,在梁河詮面前緩步停了下來,他彎身伸手向她--

她瞋了杜狂夜一眼,先將兒子交給他,再搭著丈夫精壯的手臂跨上馬背……

馳征立刻仰頭嘶鳴抗議,不滿他們一家四口全騎著牠。

梁河詮拍了牠一記,「你這家伙最近連燕窩、靈芝都毫不客氣地給我啃下去了,還敢有意見嗎?都補成這樣了還跟我抗議體力不濟,那就別怪我恢復你的平民飲食哦!」

嘶……像是為了維護自己的福利,馳征當場有如踩了風火輪似的奔馳起來。小男孩的歡笑聲、小女娃的咯笑聲在陽光下顯得益發耀眼……

「嗯,別跑了,顛得我快吐了……」梁河詮抗議道。

「哈哈,媽媽好沒用,怕騎馬。」兒子嘲笑她。

「妳呀,嫁來牧場這麼久了,怎麼騎術一點進步也沒有?」低沉磁性的嗓音透著淡淡的寵溺意味。

梁河詮忍不住羞紅了臉,因為他說的實在沒錯。「快點嘛,人家要下去啦。」

終于腳踏實地之後,她走向岳宗象夫婦身旁一起悠哉閑聊,小手不自覺地撫上了腰月復。里頭該不會又有另一根杜家的小柱子了吧?每個月該來的還沒來,也不知道究竟是晚了還是真的又有了……

唉,自己這樣增產報國下去也不行,得跟杜狂夜那個邪惡的男人好好溝通一下什麼叫做「避孕」,她可不想一直當母豬啊……

梁河詮後來終于知道自己老公的收入究竟從何而來了,原來他「曾經」是個殺手組織的首領呢!不過當孩子陸續出生後,有子萬事足的他不再沾染血腥,決定退出江湖,好好經營牧場,等她自與岳宗象夫婦閑聊中得知他們的神秘身分時,他們已經退休好多年啦!唉,是舊聞了。

不過她很滿意現在這種恬淡寧靜的生活,既單純又溫馨。不管她和杜狂夜的前世是否真是古書上那對悲情的戀人,她很慶幸這一生能與他相守。真愛得來不易,她會好好珍惜這千年修來的福分的。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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