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燒酒雞 第五章
曾向陽發覺自己好象真的小看了季玄禎耶!
懊嘛,她以為他是個連自己都養不飽的窮苦設計師,工作室離倒閉的命運只差一點點的距離,之所以會擁有童繭和唐新綠這兩個職員,全是因為他的皮相長得還不賴的關系。
你知道,女人嘛,男人那張臉皮俊不俊、優不優總是佔了很大因素。
舉個例子來說,同樣一把小提琴,如果拉它的人是個長得像金城武那樣俊帥有型的男人,就算琴聲慘到連豬都忍不住跑出來跪求大家賞它個了斷,肯定還是有一些女人硬是以那種崇拜的眼光看著他用力鼓掌。
可是如果是個琴藝高超卻貌不驚人的男人來拉這把小提琴,那慘了,他可能站在公園里拉琴一整天也賺不到幾毛錢。
是啦,曾向陽雖然沒看過季玄禎的設計圖,不過她心想那個王八蛋畫出來的平面圖大概只有豬會欣賞,空間的布置跟規畫可能連三歲小阿都會唾棄……
結果卻好象不是這樣。他似乎真的小有名氣耶!
繼昨天季玄靖帶來的大客戶之後,今天又有一位股市大亨自個兒找上門想請季玄禎替他規畫新屋。別懷疑,她還曾經在財經雜志上頭看過這個人的專訪呢!
「喂,快點去倒茶啊!」
唐新綠狠狠地推了曾向陽一把,然後又趕緊轉頭朝股市大亨韋青山和他的獨生子韋書章抿唇笑了笑。
虛偽!
曾向陽嘀咕著離開復印柄,越過她的身邊緩緩走進小廚房里,愈想愈不甘。
她好可憐哦,她真的不是個命賤的人啊,為什麼遇到了季玄禎之後命運就變了!堂堂微醺燒酒雞的老板娘來這里給人家倒水、影印兼打雜──嗚嗚,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拿起咖啡壺倒了三杯咖啡,她默默地盯著它!
懊想吐幾口口水加料哦!
這樣會不會太惡劣了?哼,才不會呢,是那家伙應得的!可是……不好不好,那個姓季的死人頭何德何能能吃到她曾向陽的口水?想都別想!
端著托盤想走出廚房,曾向陽頓了一下又走回去。不吐口水沒關系,加點鹽巴她也爽啊……嗯,或許再來點味精跟白醋?
「咖啡來嘍!」
她愉快輕揚的嗓音惹來了季玄禎和韋青山他們三人的注意,當家少爺韋書章更是忍不住對她多瞧了幾眼。
「老板,這杯咖啡是給你的。」
曾向陽笑咪咪地派發咖啡,那笑容燦爛的模樣讓季玄禎心生疑惑,卻讓韋書章驚為天人!
咖啡送到他們面前,她這個打雜小妹理當該閃人了,可是曾向陽卻死賴在原地捧著托盤不肯走。
她想看季玄禎把「綜合咖啡」吐在貴賓身上的樣子嘛!
誰知道早有防備的他只是輕輕舉杯就唇啜了一口……再不動聲色地睨了她失望的臉龐,他緩緩放下杯子。
「韋先生要我替貴公子的新屋規畫室內裝潢嗎?」
這個死丫頭,作怪之前也不先秤秤自己的斤兩。她的腦容量大概只有跳蚤那麼大,卻膽敢設計陷害他!斑,失望是吧?好極,等客人一走,他絕對讓她來點不失望的!
「我就長話短說了,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跟你談合作的事情。」
韋青山指著坐在自己身旁的兒子,眼神閃著驕傲。「他剛從美國留學回來,我送了一間信義區的房子給他當禮物,當初也考慮過很多室內設計師,不過他看過對方的設計風格和品質之後都一一回絕了,指明要你來替他規畫。」
季玄禎將視線移向韋書章,淡淡微笑。「承蒙韋先生看得起。」
他俊臉上的微笑沒有停留太久,尤其是當他看到韋書章的雙眼仍痴痴停留在曾向陽的身上時,一抹莫名的不快更是迅速翻涌心底。
「韋先生?」
韋書章怔了一下,想將注意力轉回季玄禎的身上。然而卻在看見曾向陽微抿的嫣紅雙唇和她兩頰可愛迷人的酒渦時,他又難以轉開視線了……
「韋先生!」媽的,你的眼楮到底在看哪里?!心頭莫名的不快,已經升級為慍怒,季玄禎側首瞪了曾向陽一眼,「你沒別的事可做了嗎?」
「目前沒有。」她無辜地眨眨眼。
扒呵,死人頭在生氣。為什麼呢?是因為他吃醋嗎?!扒呵呵……不對啊,自己在這兒爽什麼意思啊?難道她會在乎季玄禎吃不吃醋嗎?
韋書章咳了咳,強迫自己從她的身上抽回目光。「當初之所以會想要請季先生幫我設計室內裝潢,其實也是透過朋友介紹的。尤其一開始听見你的年齡和資歷,我還懷疑你是否能設計出讓我滿意的作品。但是當我親自去參觀過你替我朋友設計規畫的房子之後,我就決定要找你幫忙了。」
這番話讓捧著托盤的曾向陽忍不住得意地笑了……可是不對吧,得意?她跟人家得意個什麼勁兒啊?對方稱贊的是季玄禎耶,又不是她!她敲敲頭希望自己能清醒點。
雙方洽談得很順利,只是韋書章的目光總是三不五時地往曾向陽的身上飄去,這讓季玄禎有掀桌子抓狂的沖動,而她死賴在他身邊不走,也讓他很想當眾跳起來揪著她的衣領,直接將她丟進廚房里藏起來……
真是怪異又沒有道理的沖動!
把她藏起來,就為了不想再讓其它男人緊盯著她看?
老天,季玄禎暗暗吁口氣,覺得自己可能哪根神經線打結了。
一直沒有開口的股市大亨韋青山,只有在談到裝潢預算的時候豪氣地開口說了一句,「費用不是問題,你盡避設計出讓我兒子住得舒適滿意的房子就行了!當初承諾送他一間房子,我就沒有考慮過預算問題。」
「哇,好豪氣的爸爸呀!」曾向陽忍不住驚嘆,「韋先生真是好命,有個這麼寵你的父親。」
韋青山得意不已,「哈哈,你羨慕嗎?那簡單啊,嫁給我兒子當我的媳婦,你也能得到這種寵愛啊!」
曾向陽抿唇笑了笑,只當這是個玩笑話。
可是剩下的兩個男人就未必這樣想了。
韋書章緊盯著她陽光般燦爛的笑顏,不由得怔忡出神。
一旁的季玄禎則是微微眯起了眼,看著他們兩人相視而笑的模樣,將她塞進某處藏起來的沖動愈來愈強烈!
真的。
「ㄟ,你要去韋先生的新家勘察格局嗎?」
「對。」
季玄禎睨了曾向陽一眼,突然覺得她俏臉上的欣喜有點刺眼。
是因為听見對象是韋書章的關系嗎?所以這個女人才笑得這般開心,是呵,肯定是,否則她待在他身旁幾時流露出這種興奮雀躍的表情了?
不曾,從來沒有過!
「你、你干麼這樣看我?」
她悄悄酡紅了臉蛋,為了他突然灼炙的視線。
季玄禎轉開俊臉,「沒事。」
敝人!「喂,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信義區的豪宅呢,她倒是很好奇韋青山會送他兒子什麼樣的房子?曾向陽悄悄瞟了季玄禎一眼,而更令她好奇的是,他又會如何設計那間房子,如何將一個原本空殼一般的屋子變成令人驚艷的空間?
扒呵,感覺好象魔術師哦!
真的,季玄禎的行業和他所處的世界跟她截然不同。
對她來說,如何煮出好吃的燒酒雞,如何成功經營一家店是她關注的課題。可是對于季玄禎來說,他所關切執著的事情卻是完全的不一樣!
就因為這樣,讓曾向陽更想去了解,了解他的世界是怎樣的風貌。
「喂,好不好嘛,讓我跟你一起去。」
相較于她的熱切,季玄禎的反應著實冷淡。
只見他低頭準備著東西,視線始終不曾望向她。「韋書章今天不會去。」
她怔了怔,「哦,沒關系啊。」
他的雙眼終于落向她,「那你去干麼?」
「我去看房子啊!」看他如何將一間空殼變成一個美麗而有格調的環境啊!
「哼,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不知道為什麼,原本正在將資料放進牛皮紙袋里的季玄禎如今卻改為用塞的。
「酒?為什麼會提到酒?」一時沒听清楚的曾向陽困惑地眨眨眼。她是想去看房子,跟酒有什麼關系?
「死心吧,我不會帶你去的。」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讓你跟韋書章見面!
而……天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這一瞬間,他達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也搞不清楚了。
長臂一揮推開了身旁的她,季玄禎抓起牛皮紙袋望向童繭,「你準備好了沒?該出發了。」
童繭提著皮包盈盈上前,「好了,我們走吧!」
曾向陽笑容漸沒。
是嘛,說的也是啊,他怎麼會帶她一起去呢?季玄禎根本不希罕她了不了解他的世界,因為他的世界里只需要有童繭就好了!受不了,自己到底在那兒一個勁兒地熱絡什麼?瞧她,這會兒把自己弄得如此難堪,蠢得跟豬一樣!
撇開了視線,俏臉僵冷的曾向陽默默轉身離開。
季玄禎沒有開口,只是睇了她的背影一眼之後,便和童繭相偕離去。
站在復印柄前卻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的曾向陽身後突然被推了一下,她皺眉回頭。
唐新綠雙手環胸睥睨她,「發什麼呆,你想打混是不是?」
曾向陽沒好氣地轉開視線。哼,不是她刻薄,可是有時候她真的覺得唐新綠就像一只驕傲過了頭的孔雀,礙眼得讓人忍不住想動手把她高翹的羽毛全部拔個一根不剩!
「等一下呢,我會到廠商那邊拿個資料,然後再去跟玄禎會合。」
嗟,就說嘛,季玄禎只帶童繭出門,她還懷疑這個女人怎麼沒發飆呢?原來是等一下再來個姘頭相聚的戲碼啊!哎呀,搞不好今晚還能來個熱鬧的三人聚會什麼的……難怪剛才季玄禎懶得再開口跟她說話,因為人家光想到今晚就爽得說不出話來啦!
「到時候可能已過了下班時間,你再自己離開就行了。不過我先警告你,時問未到你可別先偷溜哦!」
曾向陽撇撇小嘴,轉開身不響應。
沒多久,刻意補過妝的唐新綠拎著LV的包包離開。
她前腳一走,曾向陽後腳馬上跟著跑。
為什麼還要繼續留在這里?她根本不是這里的一員!
至少在季玄禎的心里,她曾向陽根本什麼都不是!既然如此,她為什麼還要死守在這里?
別笑死人了!他不希罕她……難道她就希罕嗎?!
曾向陽已經好幾天沒有去季玄禎的工作室了……好啦,這種說詞太夸張而且也不合乎真實。
事實上是,她「想要」不再過去他那里。
可是才剛過中午午飯時間,一尊燃了火的阿修羅馬上出現在微醺燒酒雞的大門口,大手一拎,當著眾人的面前將他們那位笑容燦爛的可愛老板給拎走了!
簡直像在抓一只落跑的天竺鼠。
當場讓曾向陽氣得七竅生煙,在季玄禎的掌控下四肢又揮又打的,外人看來還以為她高興得手舞足蹈呢!
「放開我!可惡,你到底要把我害到什麼地步才甘心?剛才那麼多人在那里,你……哎喲!」
一把將她扔進轎車的副駕駛座里,季玄禎跟著坐進車子里,並且早她一步按下中控鎖,成功地將她困鎖在座車里。
「我不要跟你回去!」
他將包裹著紗布的右手晃到她面前,「再說一次。」
曾向陽望著那仿佛還滲著一些鮮紅血漬的紗布,小嘴囁嚅了幾句,「反正你也不希罕我不是嗎?我只是去你那里打雜而已,簡直污辱我!」
轎車平順地駛上路面,車廂里傳來他的隱約笑聲。「嗯,我的用意的確只是要污辱你而已。」
不過那是當初,至于現在……不知道,連他自己都說不準了!
「你……」
手里掌控著方向盤,他好笑地瞟睨她一眼,「不然你以為我還想怎樣?」
「不怎麼樣!」
她好氣自己!
氣她怎麼這麼不爭氣,人家不把她當一回事,可她卻竟然還會為了他的一個無心微笑而心跳悸動、呼吸困難?!
癟了癟小嘴,她又氣又委屈地轉開頭望向窗外,不再看他一眼。
座車里靜默了幾分鐘,季玄禎趁著紅燈的時候側頭瞅著她清秀美麗的側臉。悄悄伸出手,他不知哪兒來的沖動竟想撫上她絲緞般的長發和她曲線誘人的頸脖……
「你干麼?開車啊,後面的人在按你喇叭了耶!」
自己……到底怎麼了?!
驀地,季玄禎重踩下了油門,轎車猛地往前奔馳!
曾向陽雖然嚇了一跳,卻倔強地咬著下唇不肯開口問他一句,「你怎麼了?」
「……你究竟在氣什麼?」反倒是他先低頭了。
她顛了幾秒鐘,「當然是你啊!」
「氣我?為什麼……因為我沒帶你去找韋書章?」
「我找韋書章做什麼?你別模糊焦點,我氣的不是這件事。」
「那你到底氣什麼?」
她哀怨地瞅著他,不語。
「說話啊!」
「你根本不把我當一回事,別否認,我叫你帶我一起去看那間房子,你根本不甩我,卻讓童繭和唐新綠陪你一道去!」
她就氣這個?
睨了她鼓脹的粉腮一眼,季玄禎突然覺得有點想笑。「我以為你是在氣我阻止你跟韋書章見面。」
「到底關那個姓韋的什麼事?你別顧左右而言他!」
「不錯嘛,有點文學造詣。」
可惡,這個死人頭真的很瞧不起人耶!
季玄禎對曾向陽的怒眼瞪視視若無睹,只見他純熟的用左手單手操控方向盤,性感的薄唇還隱隱含帶笑意,「簡單一句話,就是你想跟我一起出去談公事?」
「哼!」誰希罕!自己當初居然會想要了解他的世界,是她一時得了失心瘋。
他睇了她一眼,不再開口。
女人嘛,只要讓她如願,什麼都好辦!
「暖暖,拜托你啦,今天晚上幫我到店里巡視一下嘛!」
躲在小廚房里的曾向陽偷偷打著手機撥電話給好友倪暖暖,「我怎麼知道季玄禎會突然叫我跟他去台中出差嘛!」
手機另一頭傳來倪暖暖質疑的嗓音,「就只有你跟他嗎?」
「嗯,好象是吧。」
「孤男寡女?」
「對、對啦。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對我怎麼樣的!」
不知道為什麼,孤男寡女這四個字,竟然讓曾向陽在電話這一頭悄悄地臉紅起來……難道自己的心里也偷偷地在期待著什麼?!一不會、不會、不會的,她怎麼可能會為了能跟季玄禎獨處一晚而期待欣喜?不會的,真的不會的!
「我自己這邊的羊肉爐生意都快讓我分身乏術了,還叫我去幫你打點燒酒雞的生意,曾小姐,你對我還真好啊。」
「誰叫人家頭一個就想到你嘛,因為你的年紀最老啊。」
「再見,不用說了,我絕對不會幫你的。」
「啊,別這樣啦!我的意思是說,暖暖你是我們四個人里面辦事最可靠、能力最強的人嘛!」
倪暖暖的輕朗笑意透過手機傳了過來,「嗯,這句話還挺中听。妳啊,自己要小心哦!」
「嗯,我知道,微醺燒酒雞就拜托你嘍,拜拜!」
幣斷了電話,曾向陽輕吁一口氣,撥了撥長發走出小廚房,就听見唐新綠質疑的聲音。
「為什麼是曾向陽跟你去?」
「不然我應該找誰?」
座位上的季玄禎壓很不看她,徑自思考著自己還有什麼資料沒有帶齊,平面圖有了,設計和裝修費用估價單有了,格局坪數的總表呢……啊,在這里,差點兒忘了帶!
「禎,我想跟你去。」
他抬頭掃了唐新綠一眼,「不行。」
「為什麼?!」
「我已經不在工作室了,如果連你也離開,繭一個人應付不來。」
唐新綠撇著小嘴,橫了曾向陽一眼悶悶地說︰「我真搞不懂,為什麼是她?就算不是我,也應該是童繭陪你去見客戶啊。」
「繭不行。」他炯亮的眸子落在她身上,「曹鈺去英國談生意應該要回來了吧?」
童繭垂下視線避開他的凝視,「今天晚上的班機回到台灣。」
曹鈺?曾向陽困惑地眨眨眼,這個未曾听過的名字似乎佔有極重要的地位。
季玄禎低著頭將所有資料塞進牛皮紙袋里,接著俐落地起身,反手將行李馱在肩後。
「總之你們兩個都不能離開,否則工作室會應付不來。只有這家伙……」他走到曾向陽面前,用指尖彈了彈她的額頭,「有她沒她都無所謂,所以我帶她去。」
蹙眉揉著額頭的曾向陽,聞言詫異地揚起頭看他,「ㄟ,你帶我去台中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他噙起慵懶微笑瞅睇她,「當然,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她當場氣呼呼,「我不去了!什麼叫做有我沒我都無所謂,簡直瞧不起人嘛!」討厭,虧她還一度偷偷地高興,以為……「啊,討厭鬼,別抓我的衣領啦!季玄禎你干麼?你放手……」
就這樣,曾向陽像只貓兒似地被他給拎著衣領提了出去。
被留下的唐新綠和童繭默默看著他們兩人似吵鬧又似打情罵俏的相處模式,彼此飛快地對望一眼又再度轉開視線。
被揪到轎車旁邊的曾向陽嘟嘴鼓腮瞪著他。
懊象哪里怪怪的?她一直說不上來,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啊?
「喂,上車啊!」駕駛座上的季玄禎睨她一眼,發動轎車、扣上安全帶。「還是你想要在後面追著車子一路跑去台中?」
敝怪的……
「那好吧,等你跑到台中火車站的時候CALL我一聲,我們再會合。」
「啊,我知道到底是哪里怪了!」
曾向陽突然喊了出來,伸手指著駕駛座上的他。
季玄禎皺眉,「哪里怪?」哪有?
這個愛說謊的賤胚子!她雙手環胸瞪著他,「季先生,你可以用雙手開車啦?你的右手痊愈了嗎?」
他飛快低頭看著自己放在方向盤上的右手,上頭雖然還包裹著紗布,不過似乎一點也不影響他的正常行動,「啊,好痛!痛死我了,傷口剛剛撞到方向盤,老天,疼得我要命!」
用左手捧著右手,季玄禎解開安全帶一臉痛楚地離開駕駛座。「好痛哦,不知道流血了沒有?啊,肯定流血了,痛死我了!」
推開站在副駕駛座旁邊的曾向陽,他自動打開車門坐了進去,砰的一聲還有辦法自己關車門呢。「喂,看著我干麼?你來開車啊,我手傷還沒有好耶!」
這個王八蛋……
「快點啦!啊,我的右手好痛,別再跟我說話了,我要閉上眼楮休息一下……對了,你從這里一路開車上高速公路,到了台中豐原的交流道再下去,沿途不要亂走哦,還有我趕時間,你就算尿急也給我憋著,我沒空跟你去休息站上廁所,就這樣。」
曾向陽的下顎抽搐著,雖然很破壞美感,有違她陽光甜姊兒的封號,但是她實在克制不住!
按捺脾氣坐進駕駛座,她的嘴角還忍不住抽動。「季先生,既然你這麼痛,不如我先送你去醫院包扎?」
「不用去醫院了!大男人這點痛算什麼,我閉著眼楮睡一覺就好了,你別跟我說話,乖乖開車就是了。」
說完,季玄禎真的閉起眼楮不再開口,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扒,還裝得真像呢,左手從頭到尾都撐托著右手像是在護著什麼似的。
又嗔睨了他一眼,曾向陽這才發動轎車行駛上路。
嘴角隱隱抿起溫柔淡笑。
般不懂自己是哪只眼楮出毛病?
當初怎麼會認為他是個酷酷不多話的痞子呢?相處之後才了解,季玄禎根本就是個長不大的小毛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