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霜淇淋 第五章
梁孀決定發揮她骨子里窮追不舍的好奇細胞,務必要在今天確定那個賣咖啡的冰山男,是不是真的是東方生技的總裁?
于是她根據偵探守則第一條──變裝跟蹤的方法,沖進了菜市場尋找衣服,好換掉身上這一套上班族的裙裝。
可是整條街不是賣苦瓜蘿卜就是賣蚵仔花枝,總算讓她找到一個賣衣服的攤販,上頭卻掛著一件件大紅大紫土氣十足的歐巴桑服裝!我的媽呀……梁孀臉一苦,她不需要犧牲成這樣吧?
最後,她選中了巷子底一間賣廉價運動服的小店家。
十分鐘後從店里走出來,梁孀換上一套墨綠色的運動服,手臂和雙腿兩側還遵循傳統地縫上了兩條白色布邊,搭配腳上的細跟高跟鞋和手中一板一眼的黑色公事包,讓她再次成功地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ㄟ,你們看那個人好奇怪哦!」
「喂,小章,快去叫你媽來看啊,菜市場出現神經病啦!」
梁孀拎著公事包左顧右盼地走著。這些人在喳喳嚷嚷什麼呀?啊,好像是在指她耶!扒呵,她當然知道只是換個服裝是不夠的,自己的清秀美麗豈能輕易被掩蓋的?
于是,她又戴上大到幾乎將她半張臉遮去的太眼眼鏡,最後再掛上小熊口罩把剩下的半張臉完全給遮掩起來。
進攻浪漫咖啡屋!
心里是這樣喊著,可是她的舉動卻鬼鬼祟祟。一會兒對里面探頭探腦,一會兒又蹲在牆角朝店里頭瞄啊瞄的。
ㄆ,他不在耶!去哪里了?對了,會議途中不是听東方生技的人說,那個上官總裁還有其他行程嗎?
這麼說,他真的是那個赫赫有名的有錢人?!
在梁孀冥想時,咖啡屋里的客人也注意到她。
「喂,老板,有個穿著怪異的女人在外頭鬼鬼祟祟的耶。」
撥開內室的門簾走出來的單堯祆睨了門外一眼,瞥開視線,嘴角隱隱含笑。
「沒關系,不管她。」
客人也試著忽略她,不過……「喂,老板,她到底要干麼?這樣盯著店里頭看,我們覺得很不自在耶!」
「好吧。」
單堯祆刻意從側門走了出去,他也想看看她到底在做什麼?
門外,梁孀將公事包拽在懷里,以蹲馬桶的標準姿態攀附在牆邊竊竊地朝玻璃門里瞧望。剛才好像看到客人在跟他講話……可是這個角度擋住了看不清楚,所以她也不確定他究竟在不在里頭?
「你要干什麼?」
「嘎?!」
她被後頭突如其來的低沉嗓音給嚇著了,整個人不預警地往後翻仰……
最後背靠在一雙結實有力的腿上,讓她免于後滾翻的命運。
她揪抱著公事包仰頭看去……糟糕,是他本人!他該不會認出她來了吧?梁孀緊張地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變裝,還好,還在,太陽眼鏡戴在鼻梁上、口罩也還穩穩的罩在嘴巴上。
「是不是要喝咖啡?」
她點點頭,不敢出聲,免得他認出她的聲音。
「那就快進來。」
梁孀跟著他走進咖啡屋里。
習慣性地跟著單堯祆走到吧台前坐下,她隨手指了指Menu上頭的抹茶咖啡。
他挑了挑眉,「我以為你比較喜歡波其亞咖啡,就是有放君度酒的那一種。你上回才喝過不是嗎?」
她又點點頭。哦,好啊,那就喝那一種吧!
看著單堯祆轉身離開,梁孀得意地揚起細眉。
瞧,這個笨家伙都沒有識破她完美的變裝!扒呵,他到現在還認不出她是誰。那好,她就坐在這里觀察他,看東方生技的人會不會跟他聯絡?
幾分鐘後,一杯咖啡放在她面前。
「屋子里面沒太陽,你可以把眼鏡拿下來了。」
不可以!拿下來他豈不就知道她是誰了?
一抹壓抑似的嘆息響起,「不然把口罩月兌掉,否則你如何喝咖啡?」
呃,她自然有辦法啊!梁孀硬是搖頭拒絕單堯祆的提議,他就這麼雙手環胸站在旁邊,好整以暇的等待她表演特技,看她預備如何戴著口罩喝咖啡。
梁孀也不簡單,只見她右手舉著杯耳,左手由下方稍稍掀起口罩的下緣露出她紅潤的下嘴唇,然後秀秀氣氣的喝起咖啡。
老天,他真是被她打敗了!
單堯祆伸手輕輕模上自己的嘴,挲了挲唇邊遮掩忍不住揚起的雙唇,他精壯厚實的胸口漸漸有了劇烈起伏,一抖一抖的……最後終于忍俊不住爆出一串低沉的輕笑聲。
「你到底要干什麼?」
梁孀不禁為他的反應氣惱,「你干麼這樣笑我啊?」她也不願意這樣喝咖啡啊,很辛苦耶!
卑才出口,她馬上伸出小手捂住嘴。嗚,不能開口,不然他會認出是她。
誰知,單堯祆驀地伸手摘下她鼻梁上的巨大太陽眼鏡。「我說了,屋子里面沒太陽,你不需要戴著這個。」
其實是──他想看看她的眼楮。
看這一雙充滿朝氣活力,時而精明干練、時而呆滯傻氣的瞳眸。
也說不清是怎樣的感受,單堯祆發覺自己似乎很在乎這一雙眸子,在意她眼神里流露出的是怎樣的心情,愉快或是悲傷,高興抑或流淚?而這一對眼眸中瞅望的身影又是哪一個男子?
貶是他嗎?
憊有別人的存在嗎?
突然間意會到自己這種難以理解的情緒,單堯祆迅速撇開俊臉回避那一張美麗鮮活的俏臉。
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呀?!
再回頭,他的嗓音沉了沉,眉宇緊皺。「你這回又想做什麼?」
梁孀一愣,微微轉身回避他。難道他認出她了嗎?不可能吧,她變裝過了呀。
一個念頭閃過單堯祆的腦海,叫他倏地蹙眉,「你又喝醉酒了?」
什麼話?「你干麼呀!每次見面都問我這句話,煩不煩啊你?」
他挑挑眉,「因為你看起來瘋瘋癲癲的。」
她氣憤地扯下口罩,橫眉瞪他,「你才瘋瘋癲癲的呢!」
「是嗎?」他居高臨下的睇著她。
啊,自己怎麼將口罩拿下來了?白痴!咽了咽口水,梁孀不自在的想將口罩戴回去……
卻被單堯祆的大手給阻擋。
他扣住她的右手止住她的動作,梁孀飛快抬起眼瞟視他。將她細致的柔荑收在掌心中握了握,在對上她視線的瞬間,他卻又飛快松開。
「這里沒有病毒,你不需要戴這個。」
她看著自己被收走的太陽眼鏡和口罩,沒好氣的撇撇菱嘴。「那是人家的變裝道具耶。」
「你的一舉一動太詭異了,叫人不注意都難。」
她垮下香肩,仰頭凝視他冷淡的俊臉。「你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第一眼。
他第一眼就認出是她了!而這更加困惑了單堯祆的心。
睨了眼梁孀,他沉默的走回吧台後方。自己向來不是個會對旁人施舍關心的人,誠如皓玥所說的,他是個處事冷靜、生性冷漠的男人,可是對于梁孀……卻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
為什麼呢?
不知不覺間,有一種深埋在心底的異樣情愫在事隔多年之後重新浮現心頭。
他震了震,怎麼也沒料到自己會再嘗到那種近乎「寵愛」的感情。
對她?梁孀?!
然而跟隨在感情後頭而來的,卻是記憶中難以抹滅的深刻痛楚!單堯祆緊緊地閉上雙眼,下顎微微抽動。
不是跟自己立過誓言,再也不踫愛情的嗎?
難道還痛得不夠徹底嗎?!
「喂,我肚子餓。」
單堯祆沒理會她,依舊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
「理理我可以嗎?我真的餓扁了。」
依然只有沉默回應她。
梁孀撇撇小唇,舉手扇涼,「救命啊。」
這三個字果然有用,他終于正眼瞧她。「你還活得好好的。」
「所以呢?」
「這三個字別亂用。」
神經病!這家伙隨時隨地都這麼冷淡而正經嗎?接下來他八成會跟她講那個「狼來了」的故事,藉以告誡她「救命啊!」這三個字沒事別亂喊吧?
「我肚子餓了,給我那個大理石蛋糕,還有它旁邊的巧克力煎餅跟烤隻果派。」
單堯祆皺眉看她,她馬上舉起手,「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放心,摳蛋,我知道自己跟你還沒那麼熟,所以這一次我會自己付錢。」不過下一次就很難講了。嘿嘿,能省得當然要省嘍!
「現在應該是吃正餐的時間。」他嘴里雖然這麼說著,卻還是替她張羅了一桌蛋糕甜點。
盤子才剛放在梁孀面前,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搶下他手中的又子挖了一塊。
「嗯,好好吃哦!」當松軟的蛋糕融化在舌尖,她滿足地眯了眯眸子,又趕緊叉起另一塊塞進嘴巴里,「對了,我的咖啡要續杯。」
颯氣的眉宇稍稍皺起,「你的吃相不能淑女一點嗎?」
他以為大多數的女人都會在意這一點,不像她,在他面前不是個醉鬼就是個餓死鬼。
「我餓扁了,今天幾乎什麼都沒吃呢!」
「為什麼?」
「忙著去總行會見東方生技的有錢總裁啊!」說話的當口,梁孀偷偷覷了覷單堯祆的反應。
他沒有任何表情,冷淡地替她的咖啡續滿杯。
奇怪,難道真的是自己眼花了,竟然將那個超級有錢人當成是眼前這個賣咖啡的男人?梁孀斂下巧眸,又挖了一塊蛋糕塞進嘴里。嗯,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啦!畢竟只是匆忙間的驚鴻一瞥,她就算把車子里的男人看成是太空里的ET也是情有可原的。
「告訴你哦,今天那個上官總裁替我出了口氣呢!」
「哦?」
必想起張發財和馬大海瑟縮的模樣,她就忍不住得意地笑彎了眉毛。「咭咭咭,呵呵呵……」
單堯祆睨了她一眼,「我愈來愈相信你喝醉了。」
「什麼嘛,人家是因為太高興啦!」只見她嘴里咬著叉子前緣,眯起眼楮吃吃咭笑,開心得像個拿到糖的小女孩。「今天啊,那兩個剽竊我企畫案的壞蛋當眾出糗了,所有人都知道原來那個杰出的投資企畫其實是我研擬出來的哦!」
「嗯。」冷淡的口吻始終沒有給予多熱烈的回應。
「而且更幸運的事情是什麼你知道嗎?就是啊,我本來已經丟出辭呈了,可是總行的林經理卻……喂,你要去哪里?我的話還沒講完耶!」
「那邊的客人點了一杯冰磚咖啡。」
她撇撇唇,放下叉子。「我幫你送過去!」跳下高腳椅,梁孀逕自將他手中的托盤接了過來,低頭瞧了瞧……「ㄟ,看起來好像很好喝耶,我也要一杯。」
單堯祆望著她輕快的從自己面前走開。
墨黑深邃的眸子看著她恣意優游在這個空間里,見她將托盤捧在胸前和客人談笑的輕松模樣,和她轉回頭時迎視他眼眸的剎那間所流露出來的甜美笑容……
他的心驀地一緊,撇開俊臉冷淡回避。
「喂。」
他不回應,低著頭繼續手邊的工作。
「你干麼不看我啊?那邊的客人稱贊咖啡很香醇耶,你有沒有很高興?」
一杯冰磚咖啡被擺在她眼前。
立刻成功地轉移了梁孀的注意力。「哇,太棒了!」她迅速瞥了單堯祆一眼。
他好像對她有求必應耶,這種感覺真不錯呵!自己能想像其實他也滿喜歡她的嗎?能這麼想嗎?
甜滋滋的瞟了眼單堯祆那一張淡漠依舊的俊臉,梁孀抿著紅唇,舉到嘴邊啜了一口……旋即滿足地眯上雙眼,細細品味濃醇的咖啡和沁涼的口感滑入自己喉間的感受。
那眯眼微笑的模樣就像一只滿足的貓兒似的,瞧得單堯祆目不轉楮根本抽不開自己眷戀的視線。
眼前這個女人的一顰一笑是那麼地鮮活,叫他只瞧一眼便無法忘記……可是這樣是不對的,是不好的!心頭的警鐘不預警地響亮大作,他深吸口氣繼而抑郁地吐了出來。
自己當初是怎麼跟皓玥說的?
即便再度遇見撼動他心扉的女人,為了守護他已經破碎一次的心,他已沒有再次嘗試愛的勇氣……他會離開這里。
「喂喂,我剛才的話還沒講完呢。」梁孀又興匆匆的輕拍他的手肘,「我看那個東方生技的上官總裁,好像也很不喜歡張發財和馬大海似的,對他們講話好冷淡哦,而且啊,坦白說我一度還以為他會要求我們總行開除這兩個人呢!」
「不可能。我從不干涉其他公司的人事。」
正在咀嚼咖啡冰塊的梁孀頓了頓,驀地仰起螓首瞪眼看他。
「你剛剛說什麼?!」他剛才那樣講……是不是等于承認了他就是東方生技的大老板?那個世界知名的上官總裁?可是,不對啊?「我以為你姓單!」
「我的確姓單。」
她眉心一蹙,可是大家都知道東方生技的大老板姓上官啊,難不成他有兩個姓?這怎麼可能。「喂,你是不是在唬弄我啊……」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單堯祆絲毫不理會正在講話的她逕自走過去接听。
「皓玥?」
梁孀倏地閉嘴,她柳眉微皺的覷著單堯祆。
「你已經抵達中正機場了嗎?嗯,好,我等你回來。」
她忽然覺得不是滋味。他可知道自己現在是怎樣的表情嗎?眉梢含笑、嘴角微揚,一副輕松愉快的模樣……跟平常神情冷淡的他一點都不像。
扁著小嘴、斂下雙眼,她剎那間胃口全無。隨手掠了掠臉頰邊的短發。她神情索然的撥弄盤子里的蛋糕。
「是嗎?只可惜要讓你失望了,我並沒有想你……真的,我一點都不想你。」
梁孀幽怨地睇了他一眼。想你個頭啦!大壞蛋,有必要笑的這麼開心嗎?
「已經過海關了嗎,行李應該不多吧?我不是已經說了我不需要禮物……傻瓜,我是個男人,你買沙龍給我做什麼?」
對啊,白痴,買沙龍給一個大男人做什麼?叫他拿去包哪里呀,當尿布用嗎?她酸溜溜地撇撇嘴,哼了哼。哎呀,也不一定啦!般不好人家想叫他裹著沙龍跳一場月兌衣舞當作閨房娛樂也說不定啊!梁孀,你未免管太多了吧?
這會兒,原本撥弄著蛋糕的叉子現在已經開始戳刺。
拜狠地戳、用力的戳,把它們當成是那家伙的腦袋戳得他頭破血流、四分五裂!
自己真蠢,怎麼會以為他喜歡她呢?怎麼還沾沾自喜他對她有求必應呢?在單堯祆眼中,她根本什麼都不是!如果他眼中真的有她存在,現在又怎麼可能因為皓玥的一通電話而忽略她呢?
在他心目中,她和那個皓玥的地位孰輕孰重已經很明顯了。不,或許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將她拿去和皓玥比較。
因為根本不值得去比較!
再也咽不下任何東西的梁孀輕輕放下叉子,睨了眼仍舊在講電話的單堯祆。落寞地從皮包里掏出五百塊……不對,才不要付他錢!她就偏不付他錢,至少這樣還有理由讓單堯祆記得她一陣子。
跳下高腳椅,神情哀怨的她又睇了他一眼,悄悄轉身。
電話里,傳來皓玥輕快愉悅的聲音,「你老實說哦,我不在台灣的這幾天有沒有奇怪的女人纏著你啊?快說呀,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奇怪的女人……
下意識地,單堯祆轉頭望了望梁孀,發現她縴細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離開吧台,飛快揚起眸子尋望過去,他只來得及看見那抹身影開門離去。
單堯祆緩緩放下掌心里的無線電話,邃墨的瞳眸隔著玻璃窗緊緊追隨那個「奇怪的女人」。
「堯祆,你還在听嗎?」
電話又貼回他的耳邊,「咳,當然。」
「車子已經上高速公路了,我馬上回去,你要等我哦!」
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一抹笑,他的視線依舊落在玻璃窗外的某一點。
「傻瓜,快點回來。我一直在這里等你,你知道的。」
坐在電腦前面撰寫自己心情記事的梁妍雪,怔怔地望著螢幕,修長的十指放在鍵盤上卻打不出半個字。
性情文靜恬淡的她,向來不喜歡與人爭搶什麼,只喜歡浸婬在文字的世界里,透過文字來記錄或抒發自己的生活與情緒。然而此時此刻,她卻詭異地全然沒有寫作的思緒。
自從認識那位室內設計師唐權之後,她覺得自己規律平淡的生活仿佛瞬間丕變,不僅攪亂了她的生命,似乎也撥亂了她的心。
梁妍雪嘆口氣,將雙手從鍵盤上抽離。
不只是自己的事要煩心,她也很擔心大姊梁孀。
標準的工作狂居然開口說要辭職,肯定是有大事發生!而且難得看大姊沮喪落寞的模樣,她向來是個性格直爽不喜歡拖泥帶水的人,這種講求效率的個性不僅展現在她的工作表現上,更表露在她的生活態度上。
因為不喜歡拖泥帶水,所以她連煩惱難過都只持續幾分鐘的時間。對梁孀來說,與其浪費時間去傷心,不如趕緊想個解決之道才是真的!所以這陣子她反常的行為舉止更是叫梁妍雪擔心,她愈想愈不安,伸手拿起手機撥下一串號碼。
「大姊?是我,你在哪里?」
手機另一頭的梁孀有氣無力地接听,「妍雪……我心情不好,你快出來陪我吃頓飯。」
「因為工作的關系嗎,你真的辭職了?」
「沒有,我升官了。」
梁妍雪困惑地問︰「你既然升官了,為什麼還心情不好?」
因為我喜歡的男人已經有喜歡的女人了。
「喂,你到底要不要出來陪我吃飯啊?」再開口,梁孀的口吻已經有些不耐煩。反正她本來就不是個有耐心的女人,妍雪早已知道。
「好,你要跟我約在哪里?幾點鐘?」
也好,她也該出去透透氣了。看看是否能夠因此而不再去想唐權的事情。
「堯祆,我回來嘍!」
伴隨著這一聲清脆嬌喊,一抹縴細窈窕的身影驀地撲進單堯祆的胸膛。
他及時展開雙臂承接上官皓玥熱情的撲抱,將她的身子擁在懷里,他俯低俊臉細細凝視她的燦爛嬌顏。
「我變黑了,對不對?」
薄唇淡淡抿起,「對。」
她揚起甜美輕笑,「你覺得我變漂亮了還是變丑了?」
他輕輕放下她,但笑不語。
鱉力清新的上官皓玥,緊黏在他的身側又推又蹭,「說嘛說嘛,快點告訴人家啊!」
單堯祆替她倒了杯冰開水,「你知道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美麗的。」
辦潤的巧唇微微勾起,下一秒又噘了噘,「可是你看到人家回來了,卻都不吻我一下!」
「好,吻,我吻。」
抵不過上官皓玥的嬌嗔,單堯祆一掃俊臉上的冷淡,寵溺地微笑俯身在她的額際印下一記輕吻。「這下你可滿意了吧?大小姐。」
她回以一抹清脆嬌笑,打開行李向他炫耀這一次出國游玩的戰利品。「堯祆你看,這一條沙龍美不美?我想拿去掛在臥室的牆壁上,很有熱帶島嶼的氣氛!」
單堯祆默默望著她的背影。
「還有這一條,是買回來送給你的。我已經努力挑選餅了,它算是比較男性化的……」
「皓玥。」
「干麼?對了,我還有買了五塔散哦,沒辦法,因為那也算是名產……」
「我想離開台灣。」
原本正在翻挖行李箱的上官皓玥突然停頓動作,緩緩站直身,她慢慢地轉身面對他。「你剛剛說什麼?」
「你听見了。」
她開始皺眉,往他跨前一步。「為什麼?」
這回,單堯祆撇開俊臉不再回答。
上官皓玥細細凝視他,「浪漫咖啡屋怎麼辦?」
「隨時可以關門。」
「台灣這邊的事務又該怎麼處理?」
「在國外也能掌控一切,我們以前就是這麼做的,現在當然也可以。」
她來到單堯祆的面前,仰高螓首瞅視他。
他溫柔地伸手替她拂開額頭上的劉海。
「這表示台灣出現一個讓你非常在意的女人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