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無藥醫 第六章
鑽戒事件之後,西門夏衣和霍米雅之間的關系似乎更緊密了一些,但西門家的祖孫兩人關系卻更加地別扭,誰都覺得自己有理、誰也不肯讓誰。
「總之,叔叔,你去跟那個臭老頭說,我的感情生活我自己會處理,不用他來多事!」
氨院長西門梁皺緊眉頭,「夏衣,注意你的措詞,你現在說的對象是你爺爺。」
「哼!」
西門梁頭疼地想揉太陽穴,「夏衣,別再跟你爺爺鬧了,他動用人情拜托辛總裁來醫院裝病,無非是想了解你跟霍米雅的關系,這是他關心孫子的表現,只是方法得不到你的認同。」
「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霍米雅跟我完全沒有任何關系!」西門夏衣頓了頓,「咳,她跟我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勉為其難照顧她,只因為她是倪浩的女朋友!」
「好、好,你跟霍米雅之間我們絕對不再過問、不再表示好奇,這樣可以了嗎?」
對于叔叔的讓步,西門夏衣多少覺得滿意,但是那張倔強的嘴又不肯坦然說,只是佯裝不耐地揮揮手。「可以,別忘了你今天的承諾。」
這祖孫倆兒倔氣的模樣簡直是從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西門梁好氣又好笑。「你爺爺他的身體這陣子明顯不好,你別再跟他斗氣了,明白嗎?」
「叫他別來找我麻煩就可以了。」
「你也知道當初你爺爺對你爸爸的期望有多大,可是你老爸卻扔下整個醫院和你媽媽一起跑到非洲去,拍胸膛說那里更需要他們的貢獻,這一離開就是十幾年,打回來的電話少得可憐。你爺爺的脾氣跟你一樣硬啊,想念也不說,所以他對你……」
「可是我不是我老爸啊!」西門夏衣煩躁地打斷,「我不會跟那個沒責任的家伙一樣,拖著一個女人轉身就坐上飛機跑了!我保證,我已經保證過很多次了,我不會一聲不響的離開,我對非洲行醫沒興趣,我絕絕對對不會步上我老爸的後塵!」
西門粱隱著嘴邊的笑意,「這些話你應該親自去跟爺爺說。」
「你去幫我跟他講!」西門夏衣揮揮手,轉身想走。開什麼玩笑?在爺爺的面前喊出這番話?不要,打死也不要!他說不出口。
西門梁十指交握靜靜望著佷子離去的背影,接著,他轉頭向左凝望那一扇閉合的內室暗門。「爸,你都听見了吧?可以安心了?」
「哼!」
西門梁搖頭。真的是祖孫呵,脾氣一樣臭、嘴巴一樣硬!「你也知道的,夏衣這孩子最大的優點就是說一不二,他既然答應了就絕對不會像哥哥嫂嫂那樣趁你睡著的時候拖著行李離開。給他更多自由的空間吧,爸,夏衣不會離開你身邊的。」
「誰跟你說我想念阿棟來著?我才沒有想念他!當初阿棟去非洲,我就當他是賣給那些非洲土著了,我根本一點都不想念他!」盡避隔著門板,西門恭響亮如雷的嗓門一如往昔。
「是、是,我知道,你沒有想念哥哥嘛,一點都不想念老哥,行了吧?」西門梁幾乎快要忍不住笑出來。
這個家子呵……該不會只有他的脾氣最正常吧?
男子手里捧著一束裝襯美麗的百合花走進了醫院里,坐上電梯來到九樓。「請問,霍米雅小姐在嗎?」
癟台的護土郭婉如冷淡地望了他一眼,「你是誰?」
「哦,我是親親花坊的店員。有一位先生來我們花店訂了這束花要送給霍小姐,吩咐我們在這個時候將花送過來。」
「自己去里頭找,霍米雅現在可能已經下班了。」
「這個護士小姐怎麼這麼凶啊!」男子搔搔頭,嘀嘀咕咕的走過櫃台。
「哼,霍米雅的把戲最多了!」郭婉如一邊找病歷卡一邊摔東西,「也不知道她到醫院來究竟是來當護士,還是來釣凱子的!」
約莫二十分鐘後,又有一個男子踩著雅逸的腳步走過來。
「小姐,你好,請問霍米雅小姐在這里嗎?」
「她已經下班了啦!煩不煩啊你們這些人!」郭婉如再也按捺不住脾氣,「這一回又要送什麼給她了?」
「我是……」
「這里是醫院耶,不是給你們談戀愛的地方,搞清楚行不行?這個霍米雅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沒別的本事,釣男人的手段倒是一把罩啊!」
男子尷尬地笑了笑,「我想我自己去找好了……謝謝你啊。」
米雅已經下班了嗎?男子舉起手,望了望手腕上的表。本來是想給她一個驚喜的,但是既然她已經下班了……算了,今天先回去吧,總會見到面的。
站在腳踏車停放處,西門夏衣雙手插放在口袋里,踢著腳邊的石子一身的不耐。
這時,一陣慌張雜沓的腳步聲急忙傳來。
他抬頭一看,颯眉怒場。「霍米雅,你真的很想讓我惡整你一頓是不是?」
「對、對不起啦,夏衣。」她好喘、真的跑的好喘!
「我幾點幾分跟你約的?現在已經過多久了你知道嗎?還有,」他的眉頭皺的更緊,「這束花是怎麼回事?」
「是邵庸哥送我的。夏衣,對不起,我就是因為這束花才遲到……」
「拿開!我對百合過敏。」
「嗄?哦!」霍米雅立刻將花束藏在背後。
這也惹到西門夏衣了。「你干麼這麼保護那束花!怎麼,你很喜歡是不是!怕我砸了它嗎?藏的這麼小心翼翼的,席邵庸那家伙送你什麼,你都很珍惜是不是?」
「我、我沒有啊……是你說你對百合過敏,所以我才……」
不明所以的煩躁暴怒宛如狂風驟雨向西門夏衣襲來,他瞪了霍米雅一眼,又將視線轉到她背後的美麗花束上……突然,他拽起身邊的腳踏車轉身就想走。「我今天不想讓你載了,我自己回去!」
「夏衣!」霍米雅趕緊揪住腳踏車的後座,「你在生什麼氣嘛?」
「我沒有!」
「西門夏衣!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
這會兒,他終于心不甘情不願的轉頭看她。果然看見霍米雅嬌俏的臉龐上顯露難得的脾氣。
懊吧,他認了!
雖然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時候,都是他在對她大小聲,不過,如果這個小笨蛋發起雌威來,屈服低頭的人一定是他。這真是奇怪的定律,可是西門夏衣就是無力反抗。
「今天,換你載我回家!」霍米雅難得這般神氣。
「喂!女人,耍威風也要有點限度。」
她將手叉在腰際上,「不然你想怎麼樣?」
西門夏衣的俊臉此刻簡直可比化糞池一般的臭。
他張嘴囁嚅了好半晌,用膝蓋想也知道是在唧歪她的話,可就是沒膽子大聲說出來。
「我不要那束花坐我的車!」最後,他像個鬧別扭的小阿兀自撇頭生氣。
瀕米雅香肩一垮,「那我要怎麼拿回家?」
「誰管你!走不走?不然我要先回去了。」西門夏衣左腳踩在踏板上就要踩動。
「等一等嘛,夏衣!」她又抓著他的後座。
「給你三十秒考慮。」無聊的西門少爺還當真望著手表計時。
「夏衣……」撒嬌不知道有沒有用?
「三十秒到了,再見!」說著,他當真頭也不回的踩著腳踏車就走。
留下霍米雅捧著花束在那兒跺腳。「他到底是怎麼了嘛?」
冷涼的晚風陣陣吹來,拂動百合花的淡香吸引了她的在意,讓她突然想起——從小到大夏衣從來沒有對任何花朵感到過敏啊,霍米雅低頭凝視懷里的花束,心頭不禁泛起一陣甜蜜……夏衣他是在吃醋嗎?她能這麼想嗎?
伸出青蔥玉手輕撫百合花瓣,霍米雅轉身走回醫院里。既然夏衣不願意她收這束花,那麼她就把它放在櫃台供大家欣賞吧!
雖然、被他丟下,自己必須一個人走路回家,但是霍米雅的小菱唇卻是微笑的。
因為,她感覺到自己和夏衣之間些微的可能性。這不是太美妙了嗎?
畢竟,自己已經把心放在他身上很久很久了。打從小時候,夏衣扮惡魔王欺負她開始。
她不是公主,自己太笨了,沒有當公主的資格,所以也沒有愛上王子的道理。倪浩哥哥很溫柔,從來舍不得讓她有半點的委屈難過。
但是霍米雅想要的並不是這樣的呵護。她從來就不是嬌貴的公主,所以不需要王子的密密呵疼,自己惟一想扮演的角色,就是讓惡魔王偶爾願意轉頭看她,興起時會想要欺負她的忠心僕人。
鮑主和僕人兩者之間天差地別,立場也是截然的不同。
尊貴的公主,是站在惡魔王的對面與他對抗,但是僕人,卻是站在惡魔王的身後默默的陪伴。
夏衣……只要看著他英俊的背影,霍米雅,就滿足的想微笑。如果這麼簡單的感覺就是愛,那麼,是的,她愛夏衣,好愛好愛!
瀕米雅反手握著背包的肩帶默默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燈已經亮起,照長了她縴細的身影。
然而,當她望見前頭那抹倚著腳踏車叉腰等待的高大身影時,她並不意外。
扒,嘴巴壞、心腸卻極其柔軟的夏衣。
「你走路很慢耶!」西門夏衣皺眉睇她,「這個缺點我已經跟你說過幾遍了?你不能改一改嗎!」
「對不起嘛。」霍米雅的俏臉燦爛如星芒,「夏衣,你在等我嗎?」
他尷尬地撇開俊臉,「哪有?我只是沒力氣不想騎腳踏車了……噯,載我回家啊!」
「可是我今天好累,也沒有力氣耶。」
「你!」
「怎麼辦?夏衣。」
「嘆,好啦、好啦!上車啦!」西門夏衣坐上前座,「倒霉,早知道你沒力氣載我,我干脆自己先回去算了。」
扒,她才不信呢!夏衣就是這樣,死鴨子嘴硬。
腳踏車輪飛快地在柏油路上轉動著,載著兩顆隱藏真情的心。五分鐘過後,「喂,換人了吧?」西門夏衣回頭問她。
「為什麼這麼快?」霍米雅鼓腮睇他。
「因為我不想讓你坐享其成,快點!到了上坡的時候再換我騎。」
于是,腳踏車輪再度滾動,只是變成了時速二十。
望著霍米雅的背影,西門夏衣悄悄噙起笑。他這輩子可能都不會承認的,承認自己叫她載他,只是因為想看她縴細的背影,她清湯掛面的發絲,白皙中帶點性感的頸脖,和她弓起雙臂像只青蛙似的吃力踩動腳踏車。
「喂!騎快點行不行?我肚子餓了!」西門夏衣愉快地拍了她的背後一記。
突然間,傳來「啪」的一聲!
「什麼聲音?」他皺眉。
腳踏車停了下來,霍米雅僵硬地轉身看他……
「干麼?」
「夏衣,我……」
「騎車啊,我不是說了我肚子餓嗎?」
瀕米雅神色僵直而尷尬的望著他,「你把我的扣帶拍掉了……」
他眨眨眼,「什麼扣帶?」
「胸、的扣帶……」
「啥?!我……呃,怎麼會……」西門夏衣直覺地望著她的背,又瞅了瞅自己的手。好吧,他承認自己月兌女人的衣服動作非常迅速,可是只不過用手拍了一下背後就能解開她的……怪哉,自己什麼時候練成這種神功都不知道?
「夏衣!現在怎麼辦?」
「停、停到旁邊去。」問他怎麼辦?他才想問咧!
不算明亮的角落里,西門夏衣難得地紅了俊臉。全世界也只有霍米雅才能讓他有這般羞澀的反應。「你自己扣好,我幫你擋著。」媽的,怎麼會發生這麼糗的事情?
瀕米雅的臉蛋簡直要燒起來了。「人家今天衣服穿太厚,手夠不到……」
「你手短啊?算了,我來!」
將她推到自己面前,西門夏衣在霍米雅看不見的背後深深吸了一口氣,帶著顫抖卻又忍不住期待的心情,他顫著手伸進她厚重的衣服里。
「夏衣……」
「等、等一下啦!扣子在哪里啊?」
瀕米雅羞紅的小臉垂得好低,「還要再上面一點。」
越往上觸模,西門夏衣的胸口就越疼。憋住的那口氣仿佛沒有呼出的一刻,她的肌膚讓他悸動,她的縴細溫暖讓他心旌情動……
「啊,哥哥姐姐哦!」一個童稚的嗓音在幽暗中喊起。
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小男孩正舌忝著棒棒糖站在街道上注視角落的他們。
瀕米雅尷尬的簡直快爆了,羞得直想躲。老天爺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而西門夏衣立刻橫眉豎目。「小表,滾開!」
「我要去跟媽媽講,說這里有兩個很色的哥哥姐姐在做壞事。」小男孩一溜煙跑開。
「夏衣,快點……等一下要是真的有人來……」
「好啦,別催嘛,沒看到我正在扣嗎?」西門夏衣越是急,就越弄不好,怎麼扣就是扣不上,「哎呀,不用穿了啦!反正你胸部這麼小,穿什麼都沒差別啦!」
「西門夏衣!」
瀕米雅現在一點也不害羞,她惱得幾乎想痛扁他一頓。
「好了、好了,隨便扣住就行了!」
西門夏衣三兩下將霍米雅的衣服拉好撫平,本來想拍拍她的背……還好及時停手。差點又給她拍下去!要是扣又開了那可怎麼辦?
這會兒腳踏車也不騎了,他破天荒的牽著它走,霍米雅低垂著螓首默默跟隨。
是不是該講些什麼話來打破尷尬?
「你、你……」媽的,自己的舌頭怎麼在打結?
「你想說什麼?」她羞澀的臉龐簡直快貼到胸口上。
「你買不要去路邊攤買啦,地攤貨的品質差,拍一下就掉了!」
瀕米雅驀地仰頭看他,簡直快昏倒。「西門夏衣,你!」
「還有,手短的人就別買後扣式的,改穿前扣的吧,省得你以後還要叫別人幫你穿。」簡直就是豆腐大放送嘛!今天是他這個謙謙君子能夠做到目不斜視、坐懷不亂的聖人境界,否則啊,哼哼,別人早就借機在她身上東模西蹭、大啖豆腐皮了!
瀕米雅再也擺不出羞澀的模樣。面對不解風情的西門夏衣,她簡直沒轍到無力。算了,隨他怎麼說去!
「對了!」西門夏衣突然轉頭瞪她,「以後絕對不許讓席邵庸那個混蛋拍你的背,听到沒有?」
瀕米雅垮下肩。他什麼時候才會對這個話題感到厭倦?
「不、不,這樣不好,難保席邵庸心懷不軌、色欲薰心,米雅,你以後只準穿前扣式的听到沒有?我是認真的哦,你別給我當耳邊風……」
「不然你會怎麼樣?不定期抽查嗎?看我是穿前扣式的還是後扣的?」
「我!」
這是第一次霍米雅成功堵住西門夏衣的嘴,可是……唉,他們的話題卻是!老天……
鱉譎的沉默在他們四周籠罩,沒有人知道該怎麼開口打破靜默……直到西門夏衣肚子的咕嚕聲響亮得像打雷。
瀕米雅忍不住笑了出來。真奇怪,自己的眼光是不是長在腳指頭上,為什麼會喜歡上他呢?
西門夏衣略微困窘地推了推她的頭,「笑什麼!我早跟你說我肚子餓了!」
蒲扇一般的溫熱大掌拍撫在霍米雅的頭頂上,手掌的重量和他掌心里的溫度叫她好生眷戀。她仰起螓首望著他,笑燦春花、眼波含情……
讓西門夏衣瞧得忘了惱、忘了笑、忘了世界的存在。他俊朗的臉龐倏地一正,手掌順著霍米雅的發絲徐滑而下,冷冬中炙熱的大掌似有若無地摩掌她的粉腮。
「夏衣?」
懊收手了,他模著她俏臉上的嫣紅,這麼跟自己說著。這種柔滑的觸感,這般雪致的肌膚會讓他上癮,所以自己該停手了……
「夏衣,其實我、我喜……噫,好痛哦,蝦衣!」
他突然捏住瀕米雅的腮幫子,害她連講話都變得漏風又大舌頭。
「你的臉是不是變胖了?肉好多哦,看起來豬頭豬頭的。」
「你才豬頭咧!」惡魔王就是惡魔王,連她幾百年難得鼓起勇氣想表白的關鍵時刻都要欺負她!瀕米雅嘟著嘴,揉揉自己被捏疼的腮幫子。
「唉,請我吃晚飯!!」西門魔王下令。
「我沒錢。」她睇了他一眼,「到我們家的面店吃吧?」
「隨便。」
瀕米雅難掩吃驚,「真的嗎?」他竟然願意到她家的面店吃晚餐?
西門夏衣瀟灑地聳聳肩,「有什麼關系?到你家吃面又不用錢,反正你會請我,只是要有跟你老爸拿鍋鏟打架的心理準備而已。」
小事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