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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梟燃愛 第二章

作者︰唐浣紗

童雪曦呆呆地護住大哥,岳羿陽卻怒氣沖沖地又沖過來,一把就拎起被他揍得鼻青臉腫的童正憲。

「住手!」雪曦大叫,再度沖過去對著男人怒吼。「夠了,真的夠了,你看不出來我哥已經哀痛逾恆了嗎?不要再傷害他了!」她猜也猜得出對方是誰,這麼恨大哥的人只有一個——嫂嫂的哥哥︰岳羿陽!

「哀痛逾恆?」岳羿陽冷笑,詭魅光芒在銳利的眼瞳中竄動著,舉手投足間盡是狠戾殺氣。「童正憲,你這個天殺的雜碎!你不但誘拐芸-私奔,毀了她的未來,甚至還讓她喪命!你該死!你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夠!你下地獄去——」

童正憲兩頰凹陷,眼神空洞地承受護罵與拳頭,像具行尸走肉般,沒有任何反應。

「夠了!」童雪曦心痛地看著大哥又看著對方。「我知道你是岳羿陽,關于嫂嫂的過世……我很遺憾。」她的眼眶悄悄泛紅,無懼對方肅殺的氣焰,挺直脊背繼續道︰「但,這不是我大哥的錯。嫂嫂的死因是突發性妊娠毒血癥,事先完全沒有徵兆,院方已經盡力搶救她,但——」

「少跟我說這些廢話!」岳羿陽冶斥,怒火持續蔓延,充滿仇恨地瞪著童正憲。「姓童的!你說話啊!你還是不是個男人?當初你拐走芸-,就是為了讓她過這種日子嗎?讓她死在產台上?死在冷冰冰的異國?」一字一句都是最悲痛的指控。

芸-是他唯一的妹妹,也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他對她有著亦父亦兄的責任,萬萬無法接受她居然已經香消玉殞。

「我……」像抹游魂的童正憲終于開口了,他的嗓音粗嗄乾澀,——地微笑。「對不起,不管你答不答應我跟芸-的婚事,我都要帶她走。我愛她,我好愛她啊!岳大哥,請你……呵,請你成全我們。我跟芸-是真心相愛的,我會好好愛她,我會讓她成為一個最幸福的女人!扒……」

此話一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譚書吟瞠目結舌地看著他,雪曦的表情則是由震驚、不信,慢慢轉為傷痛。她忍不住掩面啜泣。老天!大哥他……他到底怎麼了?難道真的因為無法承受這個沉痛的打擊,所以他的精神狀況已經……

岳羿陽森冷地看著發出-笑的童正憲,寒眸射出憎恨的光芒,突然,他一轉身,朝樓上走去。

雪曦呆了好幾秒,然後在剎那間回過神,想也不想地丟下一句。「書吟,拜托你幫我看住我哥,我得跟著他上樓去看看!」

她匆匆上樓,害怕地看著岳羿陽高大倨傲的背影。這個男人想做什麼?嬰兒室就在樓上,難道他要……

「等一下!我叫你等一下!」男人手長腳長,步伐飛快,雪曦必須小跑步才能跟上他。她直沖到他面前,緊張地道︰「岳羿陽,我可不可以先跟你談一談?幾分鐘就好!」他要抱走小襖嗎?不行!他對大哥恨之入骨,萬一真的抱走小襖,一定會自此拆散他們父子的。

岳羿陽冷淡、輕蔑地掃地一眼,沒有停下腳步。「我跟童家的人沒有什麼好談的,你們一家都是雜碎!」

「你太過分了!」雪曦怒火中燒。「岳羿陽,我知道你到現在還無法原諒我大哥帶走嫂嫂的事,但他們兩人是真心相愛啊!嫂嫂是心甘情願跟著我大哥的,她不是被逼的,更不是被強迫的!她是因為愛我大哥,所以才會跟著他走!」

岳羿陽冷笑,眼神鋒利如刀。「「愛」?多可笑的字眼!拔不看看你所謂的「愛」,把我妹妹害到什麼地步?她死在產台上!」他怒吼,完全無法接受從小疼到大的妹妹就這樣死了。

「我……」童雪曦眼神一黯。「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知道再多的抱歉都無法挽回嫂嫂的性命,我也不敢奢望你會馬上接受這麼殘酷的事實。但,我希望你至少對我哥公平一點。」

「公平?」岳羿陽看著她,唇邊泛起獰笑,眼底的恨意令人不寒而栗。「我要怎麼對他公平?他害死我唯一的親人,讓我妹妹慘死在產台上!如果不是遇到童正憲這個雜碎,芸-不會死!她才二十三歲,她本該擁有美好的未來,她不會死——」他嘶吼著。「這一切的錯誤全是童正憲那個禽獸造成的!我會讓他生不如死,我會替芸蓓討回公道的!」

看著充滿恨意的岳羿陽,雪曦全身一直發冷,忍不住顫抖。這個男人是說真的!他真的很恨大哥,他絕對會做出可怕的事!

「請你不要這麼激動,也不要再說我哥是雜碎了!」一片混亂中,雪曦仍一心想保護自己的哥哥,他已經精神錯亂了,他的內心比誰都痛啊!

「他就是雜碎!」岳羿陽殺氣騰騰地瞪著她。「他強暴了芸-,害她懷孕!」

雪曦忍不住反駁。「我哥沒有強暴她!他們是兩情相悅,而且他們的孩子是在合法的婚姻制度下孕育的。」嫂嫂原本充滿喜樂地要迎接這個孩子的……

「童正憲強暴了她!」狂怒中的岳羿陽根本听不進任何解釋,眼底滿是憎恨。

「他該死!他是衣冠禽獸!他回到台灣不是要教書的嗎?為人師表者居然引誘還在念大學的芸-,誘她私奔,甚至讓她懷孕!他是畜生!他不是人!」也因此,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接納過童正憲,不肯承認他是自己的「妹夫」。

雪曦又怒又傷心。「你太過分了!」她可以理解岳羿陽乍聞噩耗的悲痛,但她不能忍受他一再詆毀她親愛的大哥。

就在兩人又要爭吵時,嬰兒房內的護士走出來,不悅地斥-︰「你們兩位小聲點!這里是醫院,不要吵到小寶寶。」

小寶寶!這三個字奇異地令兩人忽然安靜了下來。芸-的孩子……

貶客時間到了,有許多產婦在家屬的陪同下,歡天喜地地來到育嬰室前看寶寶。育嬰室的落地窗簾被拉開,方便眾多親友隔著玻璃看小貝比。

粉女敕的小床上躺著一個個可愛的小貝比,最靠近玻璃的床上,躺著一個黑發小男嬰,胖胖的小手上掛著手環,手環所系的小卡以英文寫上︰岳芸-之子。

這幾個字讓岳羿陽渾身一震,他沉默地靠近玻璃,黑眸深幽,一瞬也不瞬地看著閉著眼楮,正愉快地伸展手腳的小男嬰。

小襖……童雪曦眼眶一熱,她看著一旁的岳羿陽,又看著小襖。

細看小阿的眉、眼,雪曦的心弦就更加抽痛。小寶寶長得好像大哥,但清秀的眉宇間卻又擁有嫂嫂的特質。她可以理解岳羿陽此刻的悲痛,只是,他所深深憎恨的人,是她的大哥啊!

正如他深愛妹妹一般,她也深愛自己的大哥呀!唉,夾在這一團混亂之間,她到底該怎麼辦?

翌日。

睡眠不足的雪曦勉強打起精神,到病房去照顧哥哥。

童正憲這幾逃詡不吃不喝,滴水未進,像是要把自己活活餓死似的,擔心他身體狀況的雪曦只好為他安排住院,希望能靠著點滴來維持他的體力。另一方面,有件事也令她很擔心︰大哥的精神狀況似乎真的出了很大的問題。

走入病房,雪曦才放下手中的食物,正呆呆望著窗外的童正憲突然轉頭問她。「今天是星期幾?」

「呃?」雪曦一愣。「星期六啊,大哥,怎麼了?」

「星期六?」童正憲微笑,渙散的眼中浮現一抹期待。「哦,難怪我會躺在這里,不用去上班,呵。對了,芸-呢?她是不是去醫院做產檢了?」見她不答,他又追問︰「雪曦,你嫂嫂呢?」

雪曦搗住唇,淚水已在眼眶中打轉,她哀傷地抓住大哥的手。「哥……」

「快去找你嫂嫂啊!」童正憲笑得很開心,一逕地催促。「今天我不用上班,可以陪她去做產檢,也可以陪她去公園散步,或是上街買孕婦裝、帶她去吃最好吃的。呵,快去找你嫂嫂來!」

雪曦忍不住了,她匆忙放下哥哥的手便沖了出去。

直奔到走廊上,她的淚水宛如珍珠般不斷地落下。怎麼辦?她的憂慮竟然成真了,大哥他……他的精神狀態已經開始錯亂了……

不,應該說,嫂嫂的死對他的打擊太大了,所以他封閉自己,拒絕面對一切事實。他把自己封鎖在一個虛擬的時空中,在那個空間里,岳芸蓓沒有死,她還是他懷孕中的小妻子,兩人一起計劃著美好的未來……

大哥……

雪曦的淚越掉越多,不知道該怎麼辦?天啊,她要如何幫大哥?

「雪曦?」譚書吟帶著一盅藥膳粥走了過來。「怎麼了?你怎麼站在外面?」

「書吟!」雪曦抓住她的手哽咽著。「我大哥他……他的精神狀況真的……他沒有辦法接受事實,怎麼辦?」

書吟搖搖頭。「唉,我知道。其實,這幾天我已經可以看出童大哥的狀況很不對勁,他把自己封閉起來,逃進一個自己所架構的時空里,在他的世界中,芸-沒有死,他們還是一對最恩愛的夫妻。」

雪曦淚如泉涌。「可是,他還是必須面對一切啊!而且小襖也需要父親啊!」可憐的小襖已經沒有母親了,如果連父親都一直這麼渾渾噩噩的,那他該怎麼辦?

「再多給他一點時間吧!」書吟喟嘆。「唉,也難怪他會精神錯亂。你大哥愛芸蓓愛得那麼深,所以無法接受她突然過世的事實也是可以理解的。或許,他需要多一點的時間慢慢調適吧!」

雪曦心疼地落下淚來,命運之神真的太殘酷了,大哥和大嫂的感情那麼好,為何要奪走嫂嫂,讓一個原本和樂甜蜜的家瞬間崩裂呢?

「走吧,育嬰室的會客時間到了,我們去陪陪小襖。」書吟不忍見她一直流淚,遂提議道。

「好……」雪曦抹乾淚水,深吸一口氣後往育嬰室走去。她沒有能力由鬼門關前搶回嫂嫂,也不知道該如何幫助大哥重新振作起來?但,她至少要好好地呵護小襖,這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

兩人並肩往育嬰室走去,在門口時剛好遇到一位熟稔的護士,她很驚訝地看著雪曦說︰「咦?童小姐,你怎麼還來這兒呢?小襖不是一早就出院了嗎?」

什麼?!雪曦聞言大驚,急忙抓住堡士問道︰「你說什麼?小襖出院了?」

「你不知道嗎?」護士被她的樣子嚇住了。「一早,就有一位岳先生拿著童正憲先生的證件,向院方辦理小襖的出院手續,他說要把小襖帶回家,院方看證件無誤,便允許小襖出院了。你真的不知道嗎?」護士覺得很疑惑。

岳先生?難道是……岳羿陽?糟了!雪曦臉色慘白。她不知道他是如何取得哥哥的證件的,但他的確是帶走了小襖!不,絕對不行!扮哥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他只剩下這個兒子啊!

「是幾點發生的事?」雪曦追問,身體一直顫抖。

堡士回想道︰「早上九點鐘吧……那時我剛換班不久。」

九點?雪曦低頭看著手表,現在已經十點半了!天啊,小襖他……

她立即拔足狂奔。

柄場!岳羿陽一定會把小襖帶到機場去!她必須趕快去阻止他,把小襖搶回來!

「雪曦?雪曦?」譚書吟驚慌地追著她。「你要去哪里呀?等等我啊,我跟你一塊兒去——」

童雪曦攔了輛計程車,一路狂沖到機場,但很可惜,她並沒能找到岳羿陽及小襖。她猜想他們應該是搭機回台灣去了。

當下,雪曦便決定追到台灣。她不能讓小襖落入岳羿陽手中,她永遠不會忘記岳羿陽提到大哥時,眼中的憎恨有多深,她不敢想像他是不是會善待大哥的兒子?

匆匆返家整理簡單的行李,並一再拜托譚書吟照料尚在醫院的大哥後,雪曦又折回機場膀位。

台灣台北

懊累……

計程車內,雪曦轉轉酸痛的頸子。長達十幾個小時的飛行途中,她一直沒有辦法奸奸地入睡,一閉上眼楮就會想起嫂嫂蒼白無血色的臉、大哥茫然空洞的表情,還有……還有那個岳羿陽眼中的狂怒。

「唉……」沉重地嘆氣,她真的想不到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

原本她是滿懷喜悅地飛到美國想替大嫂坐月子,分享他們添丁的喜悅。但作夢也想不到,嫂嫂居然難產走了、哥哥瀕臨精神崩潰,而小襖……

小襖……一想到小襖,雪曦心中又是一痛。他現在還好嗎?岳羿陽可有善待他?雖然他是小襖的舅舅,可他對大哥恨之入骨,雪曦實在不敢想像他會不會疼愛小襖。

她不懂,岳羿陽為何要抱走小襖?難道是為了報復?

報復?這兩個字令她心頭發冷。可能嗎?因為岳羿陽憎恨大哥,所以才奪走大哥此刻唯一的精神支柱,想要折磨大哥,以骨肉分離的痛苦來懲罰他?

唉,頭更痛了。雪曦痛苦地揉揉太陽穴。不管岳羿陽抱走小襖的目的是什麼,她都要找到他們,親眼看到小襖平安她才能放心。

拿出手機,雪曦按下一組號碼。這是岳羿陽的手機號碼,她要搭飛機回台灣時,譚書吟給了她岳羿陽的電話及岳家的住址。

響了幾聲後,電話接通了。

「喂?」彼端響起冶傲的嗓音。

「岳羿陽?」雪曦緊張地道︰「我是童雪曦。」

「童雪曦?」他的語氣更加冷冽。「什麼事?」

「小襖呢?你為什麼突然抱走小襖?小襖現在好不好?有沒有哭鬧?」可憐的小寶寶,才出生幾天就被迫搭長途飛機到另一個國度,雪曦好擔心他會水土不服。

岳羿陽不悅地斥喝。「不管小襖好不好都與你無關!童雪曦,我警告你最好別出現在我面前,我不想看到你們童家任何一個人!」

雪曦氣壞了。「不管你怎麼討厭童家,都沒有資格把小襖帶走!他是我哥哥的孩子,你沒有權利——喂?」

嘟……

對方切線了。

嘟嘟嘟……

「喂?喂?岳羿陽?」雪曦瞪著手機,憤恨地跟著收線。

太過分了!姓岳的這家伙以為自己是誰?居然敢掛她電話?可惡!

唯今之計,只好直接闖到他家了!

計程車在內湖一棟美麗的別墅前停下來,雪曦付了車資,提起簡單的行李便下車。

「是這里嗎?」她核對著手上的住址,確認無誤後,深吸一口氣,按下雕花大門上的門鈴。

「哪位?」

「我姓童,有急事找岳羿陽。」雪曦應道。

僕人像是事先被吩咐過,從容地回道︰「先生出去了,也表明近期不見客,你請回吧!」

雪曦聞言十分惱怒。「我一定要見到他!我知道他在房子里,你叫他出來,我要見小襖!」

「小姐,請你別再大吵大鬧了,回去吧!」僕人說完逕自掛上對講機,不再理會她。

可惡、可惡!膘帳加三級!雪曦氣得直咬牙,恨恨地瞪著冰冶的雕花大門。

岳羿陽是什麼意思?他有什麼資格搶走小襖?小襖是哥的孩子啊!無論如何,沒有人可以拆散他們父子!

雪曦決定跟他耗上了!他避不見面是不是?行,她就在這里等下去!

深夜。

冷、好冶……

雪曦的手被凍得通紅,她努力地搓著手,期望掌心的熱力可以帶給自己一些溫暖。

十二月的台北深夜特別寒冷,再加上冷鋒過境帶來的蒙蒙細雨,更是讓人冷到骨子里。

她的身體很冷很冷,冷得都快變成冰棒了,但雙眼卻燃著熊熊怒火,憤恨地瞪著那扇動也不動的雕花大門。

懊死的岳羿陽!她相信他一定在屋內!斑,以為避不見面她就會死心離去嗎?

「混帳!」她惡狠狠地罵著。這個姓岳的根本是個是非不分的神經病、超級大惡霸!他憑什麼奪走小襖?不管他如何憎恨大哥,都沒有資格抱走小襖!

包可惡的是,他居然不肯讓她見小襖,再怎麼說她也是小襖的親人啊!

可惡、卑鄙、無恥!雪曦覺得自己快被凍僵了,但她不肯認輸,更不肯就此離去。她跟岳羿陽卯上了,沒見到小襖之前,就算叫任何人來轟她,她都不走!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珠不斷打在她身上,蝕骨的寒風也一再鑽入她的衣服內。但雪曦卻仍是倔強地咬著牙,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

午夜。

她不知道自己從中午一直站到現在,到底站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已經超過一天一夜沒有睡覺,也接近兩天沒有進食了。胃部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抽痛抗議,身體也冷得直打哆嗉,但雪曦統統不管,僅是疲憊又憤怒地注視著那扇大門。

淒冷的夜風夾著雨珠不斷打在她的發上、身上,把濕透的她淋得更濕。

雕花大門終于被緩緩推開了,但出來的不是她所憤恨的岳羿陽,而是一名中年婦人。

梁嫂撐著傘走向門外的陌生女孩,眼底滿是心疼。「這位小姐,你還是回去吧,我家主人一旦決定的事是不會改變的,他絕不會見你的,這傘拿著,快叫車回家吧!」

「不!」盡避冷得直打顫,雪曦還是倔強地搖頭。「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找他,讓我進去。」

「沒用的。」婦人搖頭。「唉,我是偷跑出來的,因為不忍心看你一直在外頭站下去。入夜後會更冷,你快回去吧!」婦人無奈地想關上大門。

「等等,讓我見小襖!」眼看大門即將被關閉,雪曦一個箭步奔上前,想要乘機沖進去,但她才剛剛邁開幾步,嚴重的暈眩感就宛如黑浪般朝她襲來,她只覺眼前一陣金星亂閃,無邊無際的冰冶就在瞬間包圍了她。

她軟軟地倒下……

梁嫂見狀,嚇得大叫。「哎呀!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快來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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