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請你別囂張 第六章
「澤少,你臉色真的很差,再堅持下去,我怕你會……」
展傲澤微微抬起手打斷他的話,但連抬手的動作看來都是有氣無力的,「戴蒙集團的案子我希望親自洽談。」
「可是……」風揚難掩擔心,「你已經連續兩夜沒闔眼了,加上感冒,身體會撐不住的。」
「風揚,我說沒事就沒事,馬上去備車。」他抬手掩唇,卻還是掩不住咳嗽的聲音。
風揚還想再說什麼,可是看到他不容反對的表情,只能認命的向別墅大門走去,正好跟朱小米錯身而過。
因為朋友邀約,朱小米請了三天假出游,沒想到才剛回展家,就看到原本英姿颯爽的展傲澤虛弱得一副快被鬼抓去的樣子,整個人看起來憔悴得不得了。
她急忙走進客廳,隨手扔下包包,走向坐在沙發上的他。
「你怎麼了?」他的臉色異常潮紅,不太對勁,她隨即抬手放在他額頭上試溫度。
「老天,怎麼會燙成這樣子,你是燒多久了?」她問他,結果他才開口,還來不及說話又咳了兩聲,她擔心的拍拍他的背幫他順氣,回頭看到走進客廳的風揚,連忙交代,「快去備車,馬上送他去醫院。」風揚一臉為難的看向展傲澤,「澤少,戴蒙集團的案子……」
一听到風揚提起公事,朱小米怒氣往上沖,隨即炮轟,「還談什麼案子,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他都病成這副德行了,你還沒完沒了的要跟他談公事,我跟你說他要是燒壞腦子,就一輩子不用談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後果有多嚴重?」
「可是……」風揚覺得自己很委屈,他有勸老板休息啊,怎麼被罵的人是他?
「還有什麼可是,你知道重感冒可能……」
「小米,堅持要去公司的人是我,咳咳一一」展傲澤阻止她繼續罵風揚,他得趕快去公司上班。
趁現在他腦袋雖然很重很暈,但還不至于昏死的狀況下,應該能處理完這個案子。況且,有三天沒看到她了,他比想像的更想念她,想念到再也不想給她假期,想念到想趕快結束工作,能跟她有更多的相處時間。
「展傲澤,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逞強?都病成這樣子了,你還想出去工作?」
第一次看到囂張跋扈的展傲澤這副病弱的樣子,她很不習慣,尤其是他臉上的那抹疲憊,吏教她沒來由的心痛。
她寧可看到他自負又傲慢的揚著下巴,也不願意看到他這般讓人擔憂的憔悴。
「我還有很多重要的工作……」
「工作工作!工作真的很重要嗎?」她被他的固執氣得發火,「展傲澤,如果你不幸過勞死,就算你賺了很多錢又怎樣?根本沒命花。」
他很想叫她不要咒他,但他是真的越來越沒力氣了。
「兩個選擇,要嘛去醫院,要嘛就回樓上休息。」一把扯下他手中的公事包,轉身又對身後的人交代,「風揚,展家不是有家庭醫生嗎?讓醫生來一趟好了。」
「有是有。不過……」風揚很不滿她粗暴的態度,「朱小姐,澤少現在是病人,你能不能客氣一點?」
他家老大最近好可憐,平時都是訓人的份,但這些日子倒是常被朱小米訓,他看了都不忍啊。
可惜他的抗議只換來朱小米一記白眼,「你終于認清楚他是病人了嗎?那你跟我抬什麼杠?還不去叫醫生!」
風揚真的很想和她吵上一架,但看到他主子一臉無力還記得瞪他,他就知道,如果他真敢吵,吵完不管輸贏,他都死定了。
敝復特助的專業,風揚低頭報告,「澤少,戴蒙集團的案子交給我吧,我保證會讓你滿意,雖然我很不贊同這女人的粗魯,可她說的對,你真的需要好好休息幾天,等會兒我會打電話給尹醫生……」
展傲澤已經無法再爭辯什麼,腦袋不受控制的越來越暈,喉嚨更是該死的疼痛。
懊死!他再強悍,再不想認輸,但也許是這段時間真的太累了,身體不听使喚,感冒的嚴重程度更甚以往。
他放棄掙扎了,站起身想往樓上走,但等不及朱小米伸手扶他,突地一陣暈眩,眼前就一片黑了。
他開始有意識的時候,眼皮還重得睜不開,但能感覺自己是躺在床上,應該是他的房間,而有幾個人在他房間說話,他警戒的想起身,直到一只小手撫上他的額頭。
溫柔的小手先是在他額頭上停留一陣,然後他的頭下被塞進一個冰枕,接著感覺到有人輕柔的拉上他的被子。
他可以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是小米!那清新的味道是她專屬的,他不會認錯的。
這味道沒來由的帶給他一股安全感,很溫馨、很放松、很踏實,他能感覺自己被牢牢保護著,然後,他安了心,又漸漸進入睡眠狀態。
不知熟睡了多久,當他漸漸恢復神志的時候,他听到耳邊有人不停的在講話,偶爾,還可以听到陣陣爽朗的笑聲。
但,那是男人的笑聲!
焙緩的睜開眼楮,靠自己的力量稍微坐起身,他終于知道惱人的笑聲是出于何人……不,何群人了。
臥室的沙發上坐了幾名長相都很吃香的年輕男子,他們將朱小米團團圍住,後來,不知她說了什麼,幾個人頓時爆笑出聲。
「後來那個新上任不久的豬頭經理,就被我們秘書部的五朵金花給成功的趕出公司了,你們都不知道他走的時候有多好笑,連儲物櫃里的衛生紙……咦?展傲澤你醒啦?」
朱小米原先笑意盎然的表情變了,霎時一臉憂心的樣子,急忙跑到他床邊,直到小手試過他額頭的溫度,才放了心,「嗯,燒已經退了,正倫,你果然很厲害。」
身著粉綠色名貴襯衫的年輕男子,惡意的朝躺在大床上的展傲澤揮了揮手,「兄弟,恭喜你此刻還活著。」
另一名將一頭長發束起的俊挺男子,漂亮的臉上一點擔憂的神情都沒有,還輕佻的朝展傲澤擠了一下眼楮,「小澤.太可惜了,你生病了,不然你一定很想抱一下剛從義大利拍外景回來的我是吧。」
展傲澤從頭到尾都冷著俊臉,最後,他將目光落在一個西把玩著古董的男人身上,「你們怎麼來了?」
對方完全沒抬頭看他,仍是優雅的撫模著掌中的名貴玉器,「正倫打電話說你快要被裝進骨灰壇了,所以跟著過來湊湊熱鬧,不過看到你現在的樣子,你實在浪費了我們的時間。」
展傲澤忍不住伸手抵住因看見他們而更隱隱泛疼的太陽穴,「真抱歉我沒能死成,讓你們一夥人白來了。」
「沒關系,我想以後會有機會看到的。」他的嘴唇微微上揚,眼楮卻始終盯著手中的玉制品。
朱小米以為會出現的感人畫面沒有出現,從頭到尾沒有人真的問候展傲澤的身體狀況好不好。
「你們幾個不是好朋友嗎?怎麼講起話來怪怪的,骨灰壇?他只是重感冒,應該還沒嚴重到要被推進停尸間的冷藏櫃里吧。」這些大男人的樣貌一個勝過一個,從氣質和談吐上也不難看出家世良好,只是共同的特色竟是惡毒的嘴,實在教人幻滅。
「小米,你不用擔心。」尹正倫笑咪咪的走近她,大手還很親昵的搭在她的肩上,「我們不會找人暗殺他的,這樣很浪費錢。」
他的動作,成功的換來展傲澤一記凌厲的瞪視,「姓尹的,趁你的手還可以正常運作的時候,把它從不該放的地方拿下去,否則我不敢保證半個小時後,那東西會不會被丟到太平洋喂鯊魚。」聞言,不僅是尹正倫,其他三個人紛紛將目光看向朱小米,沒人說話,但眼神皆掩不住看熱鬧的心態。
朱小米被他們盯得面河邡赤,「喂……你們干麼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我?我、我的臉上有髒東西嗎?」她認真的在臉上亂抹一把,覺得有些困窘,「希堯,你在看什麼啦,司、司聖男……」听她親密的喊出好友的名字,立即增加了展傲澤眼神中的冰冷度,「朱小米,你給我過來。」
「呃?」她被他的吼聲嚇了一跳,樣子更是變得呆呆的,「怎麼了?」
「你認得這幾個家伙?」
「認得啊!」問這什麼問題,那不是他朋友嗎?「尹正倫、楚希堯、司聖男,他們知道你病倒,特地來家里探望你,剛剛他們很熱情的跟我自我介紹,在你昏睡的時候,他們怕我無聊還陪我聊天。」
朱小米越往下說,展傲澤的臉色越陰沉,她終于發現有些不對勁,「那個……你臉色好像很差的樣子,要不要正倫再幫你檢查一下?」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他此刻的表情挺嚇人的,她求助似的看向身後幾個大男人,「我……我剛剛有說錯話嗎?」
尹正倫曖昧的朝她擠擠眼,「有人紅鸞星動了。」長發美男楚希堯也一臉玩味的樣子,「他也會吃醋,奇異景觀啊。」
把玩著小迸董的司聖男,從頭到尾自顧忙著,但都能插上話,「人總要學會喜怒哀樂才可以稱之為人。」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都听不懂耶。」她的理解能力有這麼差嗎?他們說的是中文吧。
展傲澤吃力的撐起上半身,靠在軟綿綿的床頭上,開始有力氣調侃人,「那些衣冠禽獸說的獸言獸語,你听不懂是正常的。」
「嘴巴用不著這麼毒吧,如果不是風揚打電話要我過來關照你一下,你現在說不定就蒙主寵召了,哪有辦法罵我們。」
「我知道自己是重感冒,不是重癥不治,你不用把自己說的那麼偉大。」
「你真不討喜,不過我倒是覺得奇怪……」尹正倫故意停頓兩秒,之後邪氣的笑了,「你這位嗜工作如命的大少爺這次居然肯乖乖躺在床上休息,這背後的功臣……」
他曖昧的目光在朱小米身上流轉,末競的語意十分明顯,接著話鋒一轉,「能把展家那只小魔頭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人的確有點本事,就連大魔頭都被馴服成了乖寶寶了。」
展傲澤臉僵住,語氣不善,「如果你們是來講廢話的,可以走了。」
「听說展氏最近似乎在營運上出了些問題。」司聖男看對方似乎耐性用罄,終于轉正話題,他別有深意的看著臉色復雜的展傲澤,「ZAZ集團這次似乎是玩真的。」
一句話,令室內原本輕松的氣氛在瞬間變得嚴肅。
「展氏的股票急速下跌,ZAZ集團趁此機會大肆買進,我想過不了多久,展氏就會被ZAZ吸成乾尸。」
「那樣的後果的確令人感覺到遺憾。」展傲澤的臉色恢復以往,面對此事仍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小米,過來。」
她感覺到目前的氛圍似乎有些凝窒,沒多說什麼的走到他床邊,無預警的,她的小手被他用力握住,他似乎想要一點力量,思及此,她也沒抽手。
看著他,她不禁有些心疼。
展傲澤拚命的想要在眾人面前表現出不在乎,難道……他是不想讓朋友看到他的脆弱?展氏真的如他們所說的那樣,被別的集團覬覦且也已經難挽回?
「那個ZAZ集團……」她打破室內的沉默,問出心中的疑問,「到底是什麼來頭?」
在當展少杰保母前她畢竟是在貿易公司上班,對商界有一定程度的認識。展氏在台灣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在國外發展也十分良好,企業根基健全,要撼動它的地位並不容易。
不過像她待的那種小企業,想要接觸大人物的機會是少之又少,難道那個ZAZ集團真的那麼厲害?
「總公司在美國華爾街,成立至今六年,據傳最開始的資金僅有七佰萬美元,不料短短幾年後急速竄起,目前資金高達上佰億。」楚希堯很熱心的回答朱小米的問題,而且非常期待她的反應。
「爬得這麼快,肯定是背地里賺黑心錢。」她的話甫一出口,立即招來幾個大男人的側目。
「那是人家運用資金得當,公司的領導者有遠見、有才能……」展傲澤開口解釋。
「你干麼幫敵人說話?」她理所應當的揚起下巴,還是覺得自己沒有猜錯,「我說的有什麼不對?雖然我對商場上的事了解的不是很多,但我也待過貿易公司,我怎麼沒听過那個ZAZ集團有什麼作為?」
「ZAZ的行事向來低調,負責人更是行蹤神秘,外人很難挖到內部相關消息。」尹正倫輕咳了一聲,順便還別有涵意的看了臉色十分難看、坐在床上的展傲澤一眼。
「所以吧,肯定是跟黑道勾結。」她再次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你們想想啊,短短幾年就飛黃騰達了,他的背後一定有龐大的資金支持,比如說跟黑手黨結盟,大賺黑心錢,成立公司只是為了掩入耳目。」
她的話剛講完,霎時爆笑聲四起,她不滿的瞪了除了展傲澤之外的其余三個人,「你們笑什麼笑啦?我只是說出可能性,就算錯了,你們也不用這麼嘲笑我吧?」
首先止住笑聲的司聖男,很惡劣的點頭附和,「不,你誤會了,我很贊成你的說法,ZAZ的確有跟黑道勾結的嫌疑。」
展傲澤捺著怒氣,盡量保持鎮定,以免失手揍了好友,「我覺得你們探病的時間似乎太久了。」
朱小米的身上帶著一股很特殊的開心因子,任何人長時間跟她接觸之後,都會被她所感染,只是……他並不打算把這麼好的東西與這群損友分享。
「現在走?可是小米說要留我們在這里吃晚餐。」尹正倫環胸,一副打算要賴不走的樣子。
「對啊!」楚希堯急忙跟著點點頭,「她中午下的那碗面讓我們意猶未盡,所以為了我們的胃著想,晚上這一頓一定不可以錯過。」
「而且我們也很想與她探討一下那個該死的不法ZAZ集團。」司聖男的嘴巴十分惡毒,「小米,我想你一定很感興趣吧?」朱小米剛要搭話,瘦小的身子便被展傲澤拉到床邊。
他冷著俊臉,氣瞪著眼前的三個大無賴,「正倫,我想你老爸應該不想知道,身為尹氏醫院唯一繼承人的你,竟然背著家人偷偷玩賽車。」沒關系,他有辦法制伏這幫惡徒。
這句話令滿臉得意的尹正倫怔了一下。
方法見效,接著他又神態自若的看著楚希堯,「身為病人,最重要的是休息,如果有人礙了我的眼,導致我失眠睡不著,可能我會在天亮之前的無聊時間,打一通長途電話,听說英國威森集團的總裁正在通緝他的寶貝兒子回去繼承家業。」
「喂!你不可以這麼小人……」
「司大少爺。」展傲澤終于將獵物設定為自以為沒把柄的司聖男,「你那只「專屬玩具」的近況還好吧?要不要我在空閑之余把「玩具」請回展家作客,順便再向她請教一下,「玩具」的生存之道?」
「你敢踫她一下,朋友沒得做,我直接把你扔進正倫他家醫院的停尸間。」
「噢!」展傲澤故意滿不在乎的聳聳肩,「無所謂,反正你們也很期待那天的到來。」他笑得有些邪佞,順便將手抬起,玎著腕上的雷達表,「我的思考時間不會超過二十秒。」
幾個大男人的表情漸漸變成了憤怒,「小子,你帶種!」楚希堯狠狠瞪了他一眼,率先走出臥室。
「你果然一如從前的陰狠狡詐。」尹正倫眯著雙眼,「最好不要讓我在醫院遇到你,否則……」他做了一個警告的手勢,「我發誓你會死得很難看。」
司聖男向他豎起大拇指,緩緩地,大拇指方向由上轉下,最後,他無聲的跟著其他人離開室內。
朱小米看到房間頓時空了大半,有些會意不過來,「有空常來玩哦,哎呀一個踉蹌,突然她感覺被某個重物壓在身底,而這個重物……展傲澤頤長而高大的身子完完全全趴在她身上。
「你、你要干麼?」心髒被他突來的動作嚇得狂跳不止,他的俊臉瞬間湊近她,即使在病中,也帥得讓她不住的吞口水,
「你做飯給他們吃過?」眼神微眯.聲音陰冷得駭人.
她下意識的點點頭,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對啊,中午的時候他們說還沒有吃午餐就趕過來,所以我就……」
「從今以後,除了我以外,你不準再讓任何人嘗到你的手藝。」
「可是少杰……」
「一樣不行。」
「喂!他是你弟弟……」她剛要抗議,身上的衣衫卻突然被他拉開。她趕緊拉緊,「展傲澤,這衣服是朋友送我的禮物……」她這個白痴,這種時候不是應該把他推開嗎?她在干麼啊?
「我再買新的送你。」他再也抑制不住想要得到她的念頭,她的身體對他的誘惑遠比他想像得更加強烈。
「可是……喂……你好重,展傲澤,大家有話好說……你知不知道這樣的行為會讓人誤以為我們有一腿,呃……」她說不下去了。
他的臉距離她只有一公分不到,性感而又漂亮的薄唇此刻如鬼魅般惡意勾引她的思緒,害她沒辦法思考。
他輕輕用舌尖舌忝過有些乾燥的嘴唇,這個動作,更是性感得令她芳心大亂。
看她有些迷醉了,他趁勝追擊,「還記得當初我答應參加小杰的運動會時,你答應過我的那三個願望嗎?」
他的聲音嘶啞而低沉,接連不斷的輕吻落到她漲紅的小臉上,她下意識的點點頭。
「現在是實現願望的好時機。」
「你……你要我幫你實現什麼?」她被他吻得七葷八素,意識早已經飄到天邊。
「我要你。」
「啊?我?」這男人到底在說些什麼?她清醒了點,「你當初說……說……」
邪笑出現在他的俊臉上,他緊緊擁著她,有算計得逞的笑容,「我當初說會在你的能力範圍內許願,沒錯啊,你一定做得到的,因為,我要你。」
「呃?嗄!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