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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情人變奏曲 第七章

作者︰寄秋

咪咪……不,米卡蘿不是人。

正確說法是,她是一只貓,體型相當碩大的黑貓,第一任主人是女巫,後來被燒死了,而第二任主人是無頭騎士,在一次濫殺人類後被梅林神父給收了。

第三任、第四任主人則是魔女,前一個因為她偷吃魚而把她趕出去,後者是她自己離開的,誰叫她沒辦法忍受主人的邋遢,和吃過期的魚罐頭。

從此她就開始流浪了,以人的形態在人的世界生活,自由自在不再被人管束,愛上哪就上哪,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她幾乎忘了自己是只貓。

結果本性還是改不了,貓還是貓。

那天她為了趕時間而抄近路,走一條從未走過的暗巷,以往當貓的時候不覺得巷子有多暗,還老是嫌它光亮擾貓眠,最好越暗越好,連路燈也不要有。

可是人的習慣和貓不同,在她踩著三-高跟鞋急走而過時,沒注意垃圾桶旁多了一雙凶狠的眼楮,她才一走近就突然撲了上來。

那是一只狗耶!她當場嚇得變回貓身,喵喵直叫地跑給-追,免得流涎的利牙刺入身體,她成了-豐盛的晚餐。

這個時候有個十五歲的少女騎著單車經過,一見她有難連忙費勁地撈起她,兩腳用力踩著腳踏板好逃離追逐的狗,一貓一人就這麼共患難三條街遠。

事後她打算向少女道謝,卻意外得知她因單車騎得過快導致心髒緊縮,進入加護病房就沒再出來過,生命危在旦夕。

少女救了她一條命,反而差點賠上自己的命,這份恩情她永生難忘。

「咪咪?你為什麼叫卡蘿咪咪?感覺像叫一只貓咪的名字。」有夠怪的,人長得像貓也就算了,連小名也……啐……她干脆去當貓好了。

羅芳菲無心的一句話,處于驚恐中的米卡蘿幾乎以貓的姿態往上跳,弓起背做出逃走的動作,如果不是一雙邪厲的眼盯著她的話。

「貓是邪惡的象征,同時也代表死亡,是惡魔們最得意的幫手。」夜行無聲,傳遞訊息。

「不會呀!貓很可愛,恩典的滑稽貓甜甜就很爆笑,老做些滑稽的動作引人發噱,我們都很喜歡它。」她有兩只喔!利用友情硬拗來的。

「是喜歡人還是喜歡貓?」這個人類女孩未免太聒噪了,話太多。

「當然是人和貓都喜歡,我可是恩典最好的朋友耶,什麼事她都會跟我一起分享。」她指的是心事。

「連男朋友也一起分享?」挑起眉,他一臉邪笑地問道。

「嗄?!」怔了一下的羅芳菲雙頰漲紅,心口小鹿亂撞,有點小喜悅。

懊看的男人是人人喜歡,但俊美如天使的金發男孩,有誰能抵擋得住?她第一眼就看傻了,整個人像沒了心魂似地只看著他,一心想跟他多親近親近。

不過在這時候,她根本沒想過他是好友的男朋友,只想怎麼讓他更注意她,把視線全放在她身上,不要有別人。

「咳!咳!別引誘那個白痴背叛朋友,雖然你的本性如此,但要勾搭女人請到別處去,不要在恩典面前。」果然是魔性難除,天生壞胚子。

即使怕死,黑貓米卡蘿還是仗義執言,不忍心眼神越來越苦澀的楊恩典受到委屈。

「誰是白痴?-給我說清楚,我們談得很融洽,-干麼打斷?嫉妒我們感情好呀!」真是的,說得好像她是很隨便的人似地。

翻了翻白眼,米卡蘿鼻音輕哼。「感情好?-算哪根蔥哪根蒜?麻煩-記住一件事,這個男人是恩典的,-沒資格染指。」

羅芳菲僵了一下,表情很不滿。「在還沒結婚前,人人都有權利追求所愛,我只是……我只是……很喜歡他嘛!這也礙到-了。」

「-喜歡他沒問題,但別想橫刀奪愛,除非恩典不要他,否則-最好給我離他遠一點。」她會用一雙貓眼嚴厲地盯著。

不要我,她敢嗎?

噙笑的雷恩眼神極冷,非常不悅地望著始終不肯看他的小情人。他心情很毛,不懂她在使什麼性子,居然能夠一直保持沉默的態度,從頭到尾和他的交談不超過三句。

問他現在感受好不好,他會先給問的人一拳,看他會不會有感覺。此刻的他一肚子悶燒的火,想把礙眼的人全燒成灰燼。

包讓他不是滋味的是,他竟然讀不到她的心,她在他面前關起心房,不讓他進入,好像他是毒蛇猛獸會咬人,默不吭聲地由著她的朋友對他表達喜歡之意。

怎麼,他有那麼廉價嗎?由她說讓就讓沒半句微言,她未免把他看得太低了。

看不慣小情人一臉難過的神情,心里不舍的雷恩仍擺高姿態,他要懲罰她對他的忽視,看她何時才會跳出來宣告她的主權。

「什麼嘛!-當-是誰呀?反正恩典又活不長,把他讓給我有什麼關系?我會等她死了再接手……」

啊!瞧她說了什麼?這麼混蛋的話,她怎麼說得出口?!她居然為了一己之私,詛咒好友早死,她還算是一個人嗎?

一臉懊悔的羅芳菲羞愧地想狠打自己一巴掌。就算鬼迷了心竅,也不能說出如此傷人的言語,沒經大腦就開口簡直不可原諒,她到底是著了什麼魔?

說到著魔,她下意識地看向那雙深海般像要將人吸入其中的藍眸,她的意志有點渙散,心想著︰為什麼不可以呢?早死晚死都會死,交什麼男朋友,還不如讓給她,起碼她會活得很久很久……

「恩典,不是我硬要跟-爭,而是-真的活不久了,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不會計較吧?而且與其被別的女人搶走,還不如把他讓給我,我會和他一起懷念-的好……」

「雷恩.艾佐,你究竟在干什麼?居然在她身上亂施魔法。」他太可惡了!存心讓兩個好朋友交惡。

米卡蘿拍桌子一吼,心里難受的楊恩典才滿臉-異地抬起頭,注視笑得陰邪的雷恩,他的眼眸正泛著奇異的藍光。

「哼!我能做什麼?不過是讓她說出心底的話罷了,人心是自私的,無窮盡,當-以為她是真心對-好時,她卻在心里想著如何搶走-的情人,這不就是人性嗎?」

神都做不到無私,何況是人。

雷恩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惡劣,他只是略施手段引誘原本就存著私心的女孩露出丑陋的面目,讓她們看清楚何謂朋友。

在魔界他們是不需要朋友的,只要求實力相當的對手,唯有強者才有生存的資格,弱者只能被埋沒,成為群魔塞牙縫的點心。

「人的心里怎麼想我管不著,但我知道芳菲一向天性善良,也許有些驕縱和虛榮,但誰沒有缺點呢!就算是我也有說不完的毛病,想著一輩子留住你。」但她很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事。

她想起親吻他的女孩,以及自己的病況,明亮的眸子為之黯淡,死氣沉沉地面呈灰白,不見生動的桃紅色。

愛情讓人快樂,同樣也帶來憂愁,它會在世界盡頭轉彎,給予相信它的人重生與絕望,有時也很殘酷,在毀滅中尋求平衡。

體會不到心痛感覺的楊恩典,不懂她為何明明很難過,想大聲尖叫,可是原來屬于心的位置卻感到一陣空虛,好像她的心不在了,被一只無形的手給完全掏空。

「為什麼不,我給-特權不是嗎?」他可沒濫情到人人都好,她是他萬中選一所欽點的情人。

「特權是有期限的,你忘了我只有三個月的生命,而現在已過三分之一。」也就是說,她的生命進入倒數時間,一分一秒正在縮短中。

而且,還有虎視眈眈的死神在一旁等候著,她能不能活到期限終了,都還是一個問題。

「-一定要老惦記著這件事嗎?一再提醒我不是萬能的,沒辦法挽救-卑微的命。」不去想她還剩下多少日子的雷恩微惱,氣自己居然受她的情緒起伏影嫌邙焦慮不安。

「我沒那個意思,我是……」不想委屈你。

不讓她說完的雷恩怒氣沖沖地低吼,「沒那個意思就不要開口,盡避保持-的沉默呀!-已經漠視我好一會兒了,-大可繼續把我當成空氣視若無睹,反正無情無義是人類的特性,我不在乎。」

嘴上惡聲惡氣地說著不在乎,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在乎,而且在乎得要命,他以嘲諷的語氣抒發心中的不滿,就是不肯低聲下氣地問她到底在鬧什麼別扭。

在接近聖保羅教堂不遠處的咖啡廳,三三兩兩的上班族趁著午休時間來此喝杯咖啡、談談心,點一份提拉米蘇享受短暫的午後時光。

不過因為過了午餐時間,客人流量明顯少了一些,除了雷恩這桌氣氛有點低迷的四個人外,放眼望去不到十個人,包括老板和服務生。

要不是顧及不宜久曬的楊恩典,他們大概會丟人現眼地在大馬路上吵架,頂著中暑的危險「談判」。

「要是不在乎就不要說得咬牙切齒,我很擔心你把九份燒制的陶杯給啃出一個洞來。」這個男人,真是死要面子。

「黑貓咪咪,-似乎非常驕傲-有九條命。」不怕一層皮被剝九次。

「黑貓咪咪……」楊恩典的眼中有著納悶。她似乎不只一次听到雷恩稱呼卡蘿為……貓?

米卡蘿縮了一下,笑容微顫。「雷……雷恩大魔,我說的是實話嘛!本來恩典還興致高昂地想讓我們認識,誰知……」

「誰知什麼?」別吊胃口,他的耐心指數是負一萬。

她看了看苦笑不已的好友,心中微酸,「你和你的朋友在一起,而且是個女的朋友。」

肯定是看到什麼令人難過的畫面,恩典才一反笑臉地失去活力,眼露哀傷地說著令人不忍心的話語,好像她忽然從幸福的繩索上跌下來。

听著她特別點明的性別,雷恩的眉頭一挑。「我沒有朋友。」

敵人倒是不少,這點他承認。

「扎著辮子的長發女孩。」啊!她怎麼說出來了。

左顧右盼的楊恩典不看任何人,臉色尷尬地盯視著水晶花瓶內的淡黃海芋。

「什麼扎著辮子的長發女孩?我哪認識……」說到此,他眼中的藍光流動著異彩。「嗯!不錯,我認識她,她叫艾蓮娜。」

「艾蓮娜?」果然還有個女孩在他身邊。楊恩典的心情並沒有因此比較好過,她眼神彷徨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艾蓮娜的美麗的確是一大威脅,雖然她看起來年紀不大,但是很值得期待不是嗎?想想過個幾年,她將如何令男人為她瘋狂。」而他將在一旁冷笑。

愛上她的人將擁有一連串的不幸……有如身在地獄。

「你也是其中之一嗎?」幾年後她已經不在了,看不到結果。

聞言,他爆出張狂的笑聲,「不,我的小恩典,我只是惡魔,不是衣冠禽獸,絕不會對她下手的。」

那只心機深沉的小鋇魔鐵定瞧見了他的小情人,所以才會做出匪夷所思的古怪動作,用意不言可明,無非是搞幾個小破壞,丟幾顆地雷炸他一頓。

嗯哼!她的「好心」他沒齒難忘,有朝一日他會加倍奉還,讓她嘗嘗被炸的滋味。

「你不喜歡她?」她微訝。

「談不上喜歡,但也不致厭惡,畢竟她和我關系匪淺,要真不喜歡恐怕會遭天打雷劈。」他故意夸張地指指天空,不滿足她懷疑他的心。

斑!哪有那麼容易原諒她,居然輕易地被魔女的小把戲蒙騙過去,活該暗自傷心,一點也不值得同情。

「那你到底喜不喜歡她?」她不要一直想著他們親密相處的情景,那是一種磨心的刑罰。

愉快一笑,他把眉挑得高高地。「-為何不直接問我愛不愛她?她和-之間我會選擇誰?」

「我……」她不敢問,也沒有勇氣知道真相。

「只有一次機會喔!逾時不候,我可不是每逃詡有心情回答-,考慮清楚別猶豫,心里老存著疙瘩肯定不舒服。」他的表情明顯很樂,不若先前的窮凶惡極。

「我……呃!她……你們……呃!這個……」她實在問不出口,感覺像探人隱私。

即使那是她的權利。

「我等著呢!」不要慢吞吞地,讓我後悔給-拷問我的通行證。

手臂一張往造型特殊的椅背一搭,胸口大敞地流露純粹的性感,全場一致傳來沉厚的喘息聲,包括擁有六塊肌的猛男,雷恩相當滿意于自己的受人注目。

其實他的用意再簡單不過了,就是為了逼出楊恩典對愛情的佔有欲,以及對他的私心,不要太「大方」地故作瀟灑,把他當禮物轉送。

包甚者,他希望她有話就說出來,擺在心里發霉發臭只會悶燻自己,沒人知曉她有什麼難言的心事,悶到最後所有人都得罪光了。

當然,他是氣度宏偉的魔,不怕她偶爾出點小狀況,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他相信只要她夠坦白,往後的日子會更有趣。

不過隨後雷恩發現人類真是一種愚不可及的生物,寧可把自己置于朋友之後,也不願把真正的心意呈放在-面上,放棄對愛的堅持。

「先把芳菲身上的魔咒解除吧!以你出色的外表而言,想從我身邊把你搶走的人不在少數,她不會是第一個。」至少在場的女人都想要得到他,眼神如見了花蜜的蜂,釋放強烈的企圖。

「-……-氣死我了!-口口聲聲說愛我,是說假的不成?-心里根本就沒有我!」他被愚蠢的人類騙了。

楊恩典苦笑地輕喟一聲,「你又何嘗愛過我?在你心中,我不過是你玩玩的對象而已,不值得你交付感情,你只是在陪我玩一場名為「愛情」的游戲。」

「-听見我和艾蓮娜的談話?」眼一-,他幽深的眸中迸出結霜的冰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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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抽了一口氣的徐月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一杯清水居然浮在半空飄移,在完全沒有人掌握的情況下突地迸裂,而水一滴也沒落至地面。

這……這太神奇了!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從她的角度看來不像是魔術,而她又看不出所以然來,簡直是叫人懷疑起自己的眼楮。

她悄悄地移動位置背對九號桌的客人,借著姑婆芋的大葉片遮掩身影,點了一份餐點和咖啡偽裝正在用膳,其實她正拉長耳朵準備竊听。

雖然她听不太懂其中的意思,但有一點她非常清楚,就是甜蜜到令人嫉妒的小倆口因某事鬧僵了,而且問題還不小。

從小就是天之驕女的她習慣被人捧在手掌心上,即使父母不算富裕也會盡量滿足她的要求,因此養成了她驕矜的個性,喜歡成為別人注目的焦點。

說實在的,她很高,但不是那種令人一見驚艷的美女,靠現代化妝品補強不失明艷動人,再配上高挑的身段,她很難不成為男人追逐的目標。

但她卻選擇了家境小康的楊亞樹,看準了電腦工程將是日後大獲其利的行業,在幾次約會後她也動心了,決定殷實的他當她終身伴侶。

她有把握和未來的準公婆相處和睦,因為他們真的是沒脾氣的大好人,疼子連媳地對她寵愛有加,讓她更加確定自己沒挑錯人。

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楊家有兩個比她受寵的女兒,一個強悍得不需要男人,一個嬌弱得我見猶憐,硬生生地讓她在楊家人眼中矮上一大截。

尤其是進出醫院無數次的小女兒,她根本是所有人用心呵護的寶貝,不僅一再讓她受委屈,還用可憐的姿態博取大家的同情,讓她高高在上的位置一落千丈。

「吵吧!吵吧!吵得越凶越好,把心髒吵出毛病,這次-沒那麼幸運了,只要心瓣膜再一次緊縮就藥石罔效了。」誰叫她的心壁特別薄,一旦破裂就會造成大規模的內出血,連開刀也來不及搶救。

徐月梅從不覺得自己惡毒,爭取蚌人幸福是人之常情,雖然想法引人垢病,但誰有權責備她為了成全自己而犧牲別人。她要的不過是一份獨寵的愛,不算太過份吧。

而且楊恩典的病真的很嚴重,龐大的醫療費用不是一般家庭消受得了,既然無法根治早走早好,省得自己病痛一身還連累家人。

「幸運是一種抽象的東西,手心握不住,心里捉不牢,放在眼前看不見,走了又心疼,怨懟它的來去無蹤。」

要了幸運不一定是幸運,往往是一場悲劇的開始。

「咦!-……-是誰?」怎麼突然出現?

懊美的女人,但美得好邪氣。這是她一眼留下的印象,深刻得令她感到害怕。

「我是誰並不重要,但-想知道他是誰嗎?」美麗的瞳眸望向天使般俊美的男孩,艷唇一勾地露出邪佞的殘笑。

「他?」是呀!懊漂亮的男孩,美得讓人想收藏他,佔為己有。

徐月梅的眼中有著輕漾的戀慕,不是愛,而是對美的事物所有的偏執狂,她想佔有他、擁有他,成為她賞心悅目的私有物。

人的心中永遠有個填不滿的洞,他們稱之。

而她嚴謹的外表下藏著一個放蕩的靈魂,時時渴望有適當的管道解放,她不知道自己也有熱情的一面,一直被壓抑在道德規範之下。

「他叫雷恩.艾佐,相信-已經听過他的名字,不過他來自一個非常古老的黑暗家族,我們叫他-暗之子。」掌管黑暗力量。

「-暗之子?」听起來不像好的開始。

「以你們人類的說法是惡魔,他喜歡奪取純淨的靈魂。」而她,不及格。

太髒污了。

「什麼,惡魔?!」她驚訝地瞠大雙眼,怕人听見連忙捂住嘴巴。

邪媚的女子揚起手,一顆方糖由糖罐飛起,緩緩滑入杯中溶化。「用不著太吃驚,惡魔隨時在-身邊走動,只是-沒發覺罷了。」

否則心魔如何寄宿人的身體,操控他們做出違反本意的事。

「-……呃!-也是嗎?」她剛剛說,你們人類。可見她不是人。

她笑了笑,優雅的手指在咖啡杯上方攪拌,暈散開的鮮女乃也在杯中輕攪,「問得太多對-沒好處,想想-要什麼,而我可以成為-的神仙教母。」

「神仙教母?」

若非一朵印在桌巾上的石楠花突然化成真花在她眼前開放,徐月梅大概會嘲笑她異想天開,把童話故事當成現實人生。

「呵……呵……我的魔法可是很靈驗的,它能令-心想事成,隨心所欲,不論-要愛情還是幸福,我都能給。」別跟我客氣呀!小人偶。

她遲疑地問道︰「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以一般人對惡魔的觀點,他們在為你做一件事,總會索取同等價值的待遇,甚至是十倍、百倍、千倍、萬倍,吸干索取者的一切。

而向來實際的徐月梅當然有此一問,從事高科技工作的人員一向一板一眼,循著脈絡前進絕不含糊,沒有確切的答案不可能貿然躁進。

她還要做人,而且擁有一定的社會地位,不會听憑一席沒根據的話自毀前程,目前的生活雖不滿意但仍可接受,沒必要拿自己的未來冒險。

「我是幫助-的人,用不著對我抱持防備心,-身上沒有我想要的東西。」至少不是她的。

松了一口氣,但她戒慎神色未減,「-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嗯哼!不就是獨獲寵愛,女人的心就那麼一點點,還能有別的嗎?」愛呀!最是擾人。

「-要怎麼幫我?」她開始妥協。

人要走向墮落前會先蒙敝良知,在美麗的女子面前,徐月梅的心神有些恍惚,像是受到蠱惑似地將殘存的善良抹去,取而代之是邪惡的心房。

魔在做一件事前不可能不取代價,即使互蒙其利也不會讓自己吃虧,人類在他們眼中不過是可以任意宰殺的牲畜,不具重要性。

「很簡單,找出她的心。」人無心不可活。

「找出她的心?」她說的話著責怪異,心要怎麼找?

女子含笑地拈起一片玫瑰花瓣,放在唇上輕抿。「楊恩典沒有心,她的心被惡魔藏起來。」

「嗄!她沒有心?」不大可能吧!她一定是在開玩笑。

「相信我,徐月梅,楊恩典的心不在她身上,她胸口的跳動不過是一顆雞蛋大小的暗紅色石頭。」一顆令人玩味的石頭。

「-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好像她正被人透視。

「-又好奇了,-不想得到那個黃金般的天使嗎?」不要怪我呵!雷恩,誰叫你大哥不愛我,三番兩次讓我的愛淪為笑柄。

女子的眼變得凌厲,射出令花朵瞬間枯萎的冷光。

「那顆石頭就是惡魔的心,拿她的心,換他的心,-等于掌控了他的生命,何愁他不唯-是從。」一旦有了愛,惡魔也會變愚蠢。

雷恩.艾佐根本沒發現他已經愛上他最瞧不起的人類女孩,他自大得看不見躍動的心有了色彩,還一味地嘲笑為愛痴征的天真。

他是不懂愛的,卻在看到楊恩典發病時的痛苦模樣,毫無遲疑地將發燙的手心覆在她逐漸冰冷的胸口,取出她停止擺動的心髒加以收藏。

但是沒有心的她怎麼能繼續呼吸,看著她慘白如死尸的臉色,他毅然決然地將自己閑置不用的心植入她體內,讓她能吸附他旺盛的生命力得以殘喘幾天。

傍了她的那一刻,他的愛早已沁入,即使他頑強地百般抗拒,愛情還是不動聲色地找上他。

「不會有不好的事發生吧?」為什麼她心里不踏實,惶惶不安?

「有我在,怕什麼!等-找到楊恩典的心時,我會教-如何取心易心。」

怎麼會有不好的事呢!對她而言,可是件好事呢,她終于能順利地報復艾佐家的成員,他們虧欠她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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