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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火 第六章

作者︰寄秋

「呃,她真的是男人?!」

無法置信的不只是局長一人而已,幾乎全警局的男人都不相信這個殘忍的事實,個個面色慘白痛不欲生,撫著胸口大嘆老天的作弄,妖嬈嫵媚的美嬌娘怎會是昂藏七尺的男兒身,豈不是氣煞人了。

這個打擊實在太大了,叫他們如何能接受呢!-

胸頓足、呼天搶地的情形當然不會發生,可是好不容易提升的士氣卻跌到谷底,宛如死城的失去笑聲,搖頭嘆氣隨處可見,和世界末日相比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包可恨的是她居然「只」鐘情他們吊兒郎當的火大隊長,叫人情何以堪,他們的條件會比他差嗎?

「原來火東雲是同性戀,難怪他不近」的傳言傳之甚囂,多半出自大家的酸葡萄心態,一傳十、十傳百,所有人都知道火東雲不愛茱莉亞,因為她是「女人」。

這個有口難辯的誤會就這樣傳遍整個警界,每個走過火東雲身邊的同事都會吃吃一笑,投以曖昧的眼光。

他自己本身倒不怎麼在意,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照樣一副心無大志的模樣,吵著要到林森北路指揮交通。

「笑笑笑!你賣牙膏呀!一口白牙嫌它太整齊了是不是?要不要我讓你的牙醫賺一筆補牙費。」他剛好手癢得很,想找人試試拳頭硬不硬。

憊敢笑,沒瞧見他的白眼嗎?

「呃,你……」葛士揚嗆了一下,笑意在喉間滾了滾才咽下肚,以免臉上多了個黑眼圈。「你真的不心動嗎?」

「你準備換牙吧!而我絕對不會同情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別東雲的拳頭毫不客氣的往他小骯送,絲毫不留情,什麼玩笑都能開,唯獨這個罩門踫不得,他死也不和那個死人妖扯上關系。

說什麼為了他才去變性,根本滑稽又可笑,他和那人從來就不是一對,可死人妖卻老是陷害他,害他收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情書,寫信的清一色全是男孩子。

他受夠那家伙的任性了,就算變身為絕世大美女又怎樣,骨子里自私的靈魂仍然未變,凡事先想到自己才考慮別人,是個十足水仙的家伙,自戀又不識時務。

「哎呀!你真下手,你未免太激動了點。」給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揉著發疼的肚子,覺得非常冤枉的葛士揚可不敢大聲呼疼,免得惱羞成怒的好兄弟又補上一拳。

「我不是激動是憤怒,別人不了解你會下清楚嗎?他比惡夢還叫人吃不消。」火東雲情緒激昂的揮舞著雙手,像要和人拚命似的。

這還不叫激動?他暗笑在心中差點得內傷。「好,你怎麼說怎麼是,只要不拿我出氣。」

「我拿你出氣……」頓了一下,他的臉上出現苦笑。「你皮厚當是練身體,多磨練磨練對你有利無害。」

他過度反應了,把每個靠近身側的人都當成假想敵。

「听起來像是詛咒。」葛士揚小聲的說道。

懊象他隨時有可能發生意外,練壯點才不會不禁一擊,听來怪悶的。

「茱莉亞到底做了什麼令人深惡痛絕的事?你的反應特別強烈。」頭一回見他焦躁不安,活似冬眠中醒過來的熊,非常饑餓。

「他叫朱德。」鐘訥雲表情明顯的嫌惡,無法忍受這個女性化的名字。

「不管她叫朱德還是茱莉亞,你們肯定是舊識,不然你不會見到她像見到鬼似的想逃避。」葛士揚尊重人家的性別,他已經是她這是事實。

嘴角略微扭曲的火東雲笑得難看,眼中迸出熾熱的火苗,抿緊的唇瓣堅持不吐實,生氣的咬緊牙關不讓喉間的怒氣沖出。

這件事發生在五年前,當時他還是充滿干勁的年輕刑警,因成績優越而奉派至美進修,為期一年。

朱德是美國方面派來接待他的FBI干員,負責指導他的臨場反應以及衣食住行的安排,兩人來往密切還算融洽,在生活上的不便他給了他不少幫助,讓他能更快適應美國人的生活方式。

一開始他並無發現任何異樣,只覺得朱德的作風特別開放,動不動勾肩搭背毫不避嫌,或給他一個熱情的擁抱,理所當然的像兄弟一樣無所不談,消弭國情不同的生疏。

到了後來他終于察覺不對勁,他對別人的態度異常冷淡,少了熱絡和笑容,不若與他相處的和諧。

其實朱德有點孤僻,討厭人群,過著幾乎自我隱閉的生活。

若不是發生那件令人想起來仍覺痛恨的事,他們的友誼應該能維系許久,他也不會一年的修業濃縮成六個月不到的時間內提早完成,沒有一句告別即回國。

「是朋友就別再問這個問題,立刻將莫名其妙的念頭從大腦里抹去,我不想再從你口中听到那個可笑的名字。」臉一沉,火東雲不高興的橫睇一眼。

叭!這麼認真?被威脅的葛士揚只好三緘其口,嘴煉一拉暫時閉口。不過好奇心仍在。

「有件事我應該知會你一聲,特別行動組的阿德最近攔截到一道奇怪的訊息,似乎有人侵入警方的計算機企圖查多年前的一樁火災意外。」他總覺得這件事和他大有關系。

「你指的是我日前調查的事?」眼露深思的幽光,火東雲心底自行鎖定一個目標。

除了她不會有別人,他幾乎可以確定她就是他要找的人,奇跡將少年時期的夢送回他身邊,只要讓他找到確切的證據。

只是他始終不明白她如何逃出火災現場,凶猛的火勢包圍著屋里屋外,連經驗老練的消防局長都不能幸免于難,才十三歲的她是如何逃生?更匪夷所思的是那具燒焦的童尸為何人,事發之後也沒人出面認尸,將錯就錯的被其親屬埋在公墓。

疑點一個個浮出台面,越往下調查越復雜,其中似乎隱藏極大的陰謀,偏偏在最緊急的時候,上頭扔了個燙手山芋阻擾他的全心全意,不得不中斷以眼前的任務為先。

他覺得真的有人在背後搞鬼,一時之間尚找不到眉目,若是她肯接手再好不過,或許他能間接證實她的身分。

「除了那事還有什麼值得你關心,沒有一個高級警官願意紆尊降貴屈就當交警,再沒有企圖心的警察也不可能做出滑人大稽的蠢事。」真當他看不出來嗎?

懊歹他也當了不少年警察,起碼的判斷能力還有。

眉毛往上揚了幾分,火東雲發現葛士揚居然還有腦子︰「原來你的大腦還沒萎縮掉,至少能再使用個幾年。」

「去你的,敢消遣我……咦?那不是傳說中的女殺手嗎?」語氣一頓,他想報仇的手驀然收勢。

「胡說八道,哪來的女殺手,媒體隨便寫寫你也當真。」火東雲極力撇清「女」這個字,眼神不自然的越過一條街看向熟悉的背影。

她還是美得令人心動。

「無風不起浪,事出必有因,不然報上也不會寫得繪聲繪影的,根本以她為模板形容。」連他都受到影嫌邙有所懷疑。

實在太像了。

經他一提醒,若有所思的火東雲沉冷的說道︰「我看內情並不簡單,必有人操控媒體,我們警燦詡不知道的內幕消息為什麼他們一清二楚?」

「嗯,似乎有點道理……」低付著,葛士揚腦中閃過無數的可能性。

也許是栽贓嫁禍造成對方的困擾,或嫉妒人家的美貌故意編出一連串讀者感興趣的話題,更甚者是窩里反或利益分贓不公,因此遭人反將一軍的供出,以期達到報復的目的。

不過整體看來她還是有嫌疑,依銀行搶案露的那手狠絕,他慶幸自己不是搶匪,否則斷掉的手將永遠再見,成為永生的痛。

「但是你不能否認一點,媒體可不敢隨便報導不實的消息,若無憑據豈能一而再的登載。」他沒明說的是還有所謂的目擊證人。

只是到現在為止目擊證人從未露面,僅由報紙上得知有這號人物存在,報社能提供的資料很少,警方調查卻一無所獲。

「那就是你要調查的方向,查出報社從何得知我們所不知道的秘密。」火東雲笑得不懷好意。

「我?!」為什麼他有不好的感覺?

「對,就是你,我最得意的助手。」不用懷疑,他賦予的重責大任可非尋常人擔當得起。

刷的臉一陰,葛士揚口氣非常臭的一瞪。「請問大隊長你要忙什麼?可否讓我分憂解勞一番。」

若是他心里所想的那件事,那他就真的該死了。

「你沒瞧見有妙齡女子落單嗎?身為有責任感的熱血警燦詡該挺身而出加以保護。」他大言不慚的道,一掃適才的惱怒。

有花堪折直須折,別等花謝了之後才來懊悔未及時出手。

空氣中飄散著面包剛出爐的味道,夾雜著濃濃的女乃香和起司味,隨風輕漾在繁忙的都會城市里,讓忙碌的人們尋一處輕松,稍做休息的停下腳步,感受一下這樣的幸福味道。

落盡繁華的行道樹剛披上新衣,一身翠綠的裝點冷漠的大都市,帶來一絲生氣,迎接燦爛多情的陽光。

車多人多噪音多,唯獨人情味不多,不知是英勇的騎士缺貨還是美女聖潔的光芒太耀眼,居然沒個義勇軍上前服務。

冰于童子軍日行一善的偉大情操,他當然要義無反顧的伸出援手,發揚中國人熱善好施的傳統美德,舍他其誰呀!多吃幾年飯可不是混吃等死,他的宏偉志願才剛要發揚光大。

「你姓火不代表你的血就是熱的,你忘了警局還有一個老相好在等你‘團聚’嗎?」葛士揚壞心的提醒,不想讓他太好過。

沒理由他吃肉又喝湯,剩下的空碗叫他端著,起碼留一點殘羹剩肴讓他分享口感。

「老、相、好……」好,他夠膽,又踩他一腳。「你要喜歡請別客氣,盡避和他一度、二度、三度春風,我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如果科技夠發達的話,他們一定會如願。

「喂!你別嚇我,我是家里獨子。」真要撩下去,他媽肯定哭死。

什麼一度二度春風,只要一想到那個茱莉亞嫵媚艷麗的女性外表下原是男兒身,葛士揚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從腳底涼到心窩,再直灌入血管,整個人涼透了,哆嗦直冒。

怎麼看她都與女人無異,艷光四射猶如天生尤物,姿態嬌媚比真女人更像女人,若不點破根本沒人相信她不是女人。

難怪局里的女同事每天長吁短嘆的照鏡子,一逮到時間趕緊補妝,交頭接耳的討論哪家的保養品較有效,哪個品牌抹了之後會年輕貌美、嬌艷如花,誰也不想輸給人工美女。

「無所謂,反正你有四個姊妹,不怕沒人傳宗接代。」現在女兒也有繼承權,不差他一人。

無視他滿臉浮現的風暴,笑著推了他一把的火東雲帥氣的一撩發,故意不听他咕噥的埋怨聲,腳步一轉走向美麗的風景,臉上真心的笑容柔得像安靜的湖泊,只為伊人悸動。

啊!這世界真是美好呀!處處鳥語花香。

由圖書館走出來,耀眼的陽光多了一絲暖意,到面包店買了條法國面包,感覺像融化的冰淇淋似的蔚海澄渾身懶洋洋,只想找個舒適的地方曬曬太陽,動一動久未伸展的四肢。

她知道不少異樣的目光投注她身上,驚艷的眼波中多了不解與懷疑,似在探索她的真實身分為何,目光大多集中在她手的部位,心想著她用哪只手殺人,會不會突然撲向他們。

報上的分析的確精彩,將她生平事跡全列成表,什麼時候殺人、殺了什麼人、用什麼方式殺人都明明白白標示,比她還要清楚她殺了多少人,仔細得讓她真想大笑。

有本事盡避來捉她呀!拔必在媒體大作文章,她會不清楚誰在扯後腿嗎?只是她懶得理會罷了。

看誰敢向殺手界第一把交椅挑戰,當年她可是吃了不少苦,受盡一切磨難才有今日的成就,後起之輩若想站穩腳步最好別輕舉妄動,她的槍只會取人性命而不懂何謂留情。

至于死在沙灘上的前輩更不用提了,他們都見識過她的能力,如今墓地的草也長有半人高了。

「希望不會遇上他。」

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眉頭微皺的蔚海澄想起以前日本的同伴,雖然她是五十嵐雄夫唯一的繼承人,可是他生前收了不少弟子,更善猜忌的刻意栽培能與她抗衡的影子殺手,實力應該不在她之下。

因為不曾交過手無從得知身手好壞,她只有更鞭策自己達到完美的巔峰,才能迎接更嚴苛的挑戰。

「不要再從背後偷襲我,同樣的把戲一再使用就不高明了。」他到底長大了沒?!老做些孩子氣的事。

聰明的警探該知道在陽光底不是藏不住影子的,即使他刻意放緩步伐踮起腳跟,以她敏銳的听覺仍不容易忽略。

「哇!-耳朵真尖呀!懊不會長了一對兔子耳,讓我瞧瞧新鮮。」嚇人反而被嚇,真失敗。

以為她不致發覺才是,沒想到是火東雲高估了自己,小小把戲沒來得及派上用場就被識破,他的功力實在退步太多了,需要再多加練習,下一回他一定成功的打從後頭抱住她。

不過他可沒那麼好打發,人沒抱到偷個香也成,他好象有一輩子沒見她似,相思難耐都快長蟲了,不讓他解解饞真要饑渴而亡。

「除了會趁機偷雞模狗外,請問你還會做什麼值得贊揚的事?」蓮足輕輕一移,肩一低閃過由後而來的魔爪。

想親她?他未免太天真了,錯過一次她不會讓他再得手。

「說得真難听,是偷香竊玉才對,-不是雞我也並非狗,我們是郎才女貌的一對神仙眷侶,比翼雙飛羨煞鶼鰈。」厚臉皮的他不死心的跟著她,半步不離的貼在她身後。

遇到這種死皮賴臉的人真拿他沒轍,除非心一狠給他一槍,否則他會為達到目的而糾纏到死,不管別人高不高興,潛藏的霸性如狂風暴雨,稍有烏雲聚集即釀成巨災,淹沒良田。

他比別人幸運的一點是她的記憶有逐漸回復的跡象,經過她這些日子用心的追查,還有計算機高手五十嵐秋子的幫助,發覺當年的案子的一些疑點,也讓她在時間的洪流中找回對他的深刻印象。

她還是常常作夢,夢中的情景越來越清晰,彷佛這些事情真實的存在過,就在昨天才剛發生。

只是她到現在還看不清火中獰笑的男人是誰,感覺既陌生又熟悉,應該是她所認識的某人。

「你沒有別的事好做嗎?我看你似乎閑得很。」有點無奈,但蔚海澄總不能幼稚的用手上的硬面包當武器敲暈他。

對于火東雲,她打破了不少原則,多有縱容未起殺意,這到底好還是不好呢?她自己也很困惑。

他笑得好樂的跳到她面前拿走面包,順勢攬上細滑香肩。「忙呀!-瞧我忙得面黃肌瘦,一副風吹即倒的單薄樣,-要不要煮點好料的來幫我補一補?!」

一臉垂涎的火東雲做勢抹抹口水,兩眼散發出期待的亮光希望她善心大發,施舍他場唇宴,他肯定感激下盡。

「給你兩顆子彈補補腦如何?」死神的午宴。

愣了一下,他帶笑的神情微變。「不好吧!淑女不帶槍,我不希望-的名字出現在治安項目的排行榜上。」

這已是一種警告,話不用說太白大家心里有數,未到臨危關頭誰也不願劃破那層薄紗,就讓它遮遮掩掩的蒙-一切真相。

「那你更應該和我保持距離,小心我拖你下水。」不懂避嫌,活該被拖累。

不知怎麼了,她竟為他拿前途開玩笑而生氣。

他和她不同,他還有未來。

「-不會。」他相信她,他所認識的海澄是驕傲、充滿自信的,她不會刻意陷害人。

「這麼篤定?」她微露輕視的一諷,不相信他的肯定。

只要有利益沖突,親人都可以出賣,何況他們是失聯多年的童年玩伴,哪天他們必須舉槍相向時,她不信他還能談笑風生的裝傻,粉飾太平當什麼事都不曾發生,他們之中將有一人倒下。

「我對-有信心嘛!-瞧我對-這麼好,忙得暈頭轉向還來護送。天氣挺冷的,-舍不得推我下水。」他故意哈一口大氣避開話題,笑咪咪的偷啄她粉女敕面頰。

蔚海澄腳步一頓微抬下顎,不發一語的以清冷眸子鎖住他,冷眸對清瞳始終不眨眼,瞧得他心里開始發毛,有點想問她在干什麼。

「以追求為名行監視之實,你好大的風雅呀!」怕她濫殺無辜嗎?她沒那麼好胃口來者不拒。

報紙大張旗鼓的報導和她有關的消息,擔心出事的秋子根本不接任何委托,暫時沉寂一段時間再做打算,不冒不必要的險招來無謂的紛爭,目前她們的金錢不虞匱乏,休息一下當充電也好。

所以只要別人不來找麻煩,她費心殺人的機會不多,用不著刻意找借口接近她,她有自知之明不妄想警察和殺手能有深厚交情,除了有所圖謀外,她想不出其它理由。

「在-心目中我是這種人?!」表情變得陰晦,隱隱浮現的怒氣竄燒在他凌厲的深瞳中。

「我不認識你,沒資格憑斷你的為人。」她這句話是實話,在茫茫人海里他只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擦身而過不留痕跡,各走各的路。

「-敢說下認識我?!」低沉的吼聲如雷響起,顧不得有沒有人圍觀,他發怒的捉住她雙肩一搖。

「我的確不認識你火大警官,這算犯法嗎?」冷冷的眼注視著他緊捉不放的手,語氣充滿譏誚。

別東雲真的火大了,一張笑臉扭曲成狂獸的低狺。「蔚海澄,-是世界上最無情的女人。」

「多謝贊美,我領受了。」心一抽,她竟有種受傷的感覺。

絕情絕愛是頂尖殺手必備的條件之一,她沒什麼好傷心的,她早就知道自己沒有愛人的能力,以及被愛的權利,她走的是一條沒有希望的不歸路,孤寂和死亡是她最終的伴侶。

可是為什麼從他口中听到這樣的話語會心痛呢?像是針扎進肉里隨血液流向心髒,每擠壓一次就痛上一回,只要人還活著便不斷循環,那針永遠在體內無時無刻不在折磨她。

算是報應吧!滿手血腥的人得不到寬恕。

揚揚頭,烏溜的秀發隨風飄揚,清雅靈慧的冷然氣質又回到她縴致的容顏,武裝起自己的蔚海澄假裝不受影響,嘴角冷勾的表現出他所言的無情。

「可惡、可惡,不許-用陌生人的眼神看我,-忘了我們約定要看一輩子夕陽,-是我的橙火,永遠在我心中燃燒。」他不準她眼中沒有他。

「永遠?」多重的承諾呀!讓她心口發酸。「我發生過意外,不記得以前的事。」

是沖動或是遺憾,她不由自主的月兌口而出,隨即訝異的將頭撇開,不肯正視他突然怔住的臉。

她已經透露太多的自己,這對殺手而言十分不利。

「-失憶了?」真的嗎?她把他忘了。

說不出是難過還是感傷,心里有點麻麻的,是高興也是苦澀,原來她不是故意保持疏離不認他,只是她忘了他而已,真的不算什麼,人能平安就數萬幸,實在不該再苛責。

可是,他胸口仍是悶得難受,不甘心在她的世界消失了十多年,在他高唱忘不了的時候她的記憶里居然沒有他,這是哪門子玩笑,叫他如何能平衡。

老天呀!你未免太愛作弄人,我們可沒得罪過你。

「不管我的記憶是否存在,你有目的的接近也不算光明磊落,從我身上你查不到任何線索。」除非她自願出面投案。

但,那是不可能的事。

「我哪有目的……」火東雲忽然笑得有點賊的撫弄她迷人黑發。「沒錯,我的確心懷不褂邙來,決定要逮捕-……」

的心。

「逮捕我?」

「嘿嘿!-最好不要跑,乖乖的束手就擒,我會和‘上面’商量加重-的刑期。」隨便添個數目,就五十年吧!

他到底在說什麼?被他無厘頭話語搞昏的蔚海澄微露困惑,一時之間找不到話搭,冷著臉看他莫名其妙比手劃腳的,不知在自我陶醉什麼。

總之一句--怪人一個。

「澄,把-的未來交給我吧!我保證-不愁吃、不愁穿,有安全不會垮的房子住,二十四小時媲美終極警采的警衛不定點巡邏……咦,-要去哪里?我還沒說完,令人心動的福利在後頭,不听可惜。」

嘮嘮叨叨的說個不停,听來不像福利像監獄,會理他才有鬼,另類的冷笑話沒人听得懂。

「澄,美麗的澄、可愛的澄,我最甜蜜的小澄澄,-不要走那麼快小心跌倒,萬一又失憶了怎麼辦,我會找不到。」

別東雲像煩人的九官鳥一直在耳邊擾著,眉心打結的蔚海澄終于回他一句--

「到地獄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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