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單藏相思 第二章

那晚，用完晚餐後，陪著小扮看完電影又被他拉去蓬書局的冷在影，早累得在洗完澡，吃過藥後丟下小扮一人在客廳看電視，她則是上樓回房間休息。

習慣在房里亮著小燈，而向來淺眠的她，半夢半醒之際，似乎听有他人進房間的腳步聲。

以為是小扮，這幾天夜里，她知道小扮都會來她房間看她，而後再關門離去。

「小扮，是你嗎?」那腳步腳驟停，久久不發一語。

「小扮？」倦困的她，又喊了聲，只是眼皮子太過沉重，她索性閉上限，翻個身繼續睡去，以為小扮怕吵著她而不開口。

「我不是冷在格。」只是，她怎麼都沒料到，進她房間的人竟是裴深，當那低沉的嗓音響起時，冷在影猛地睜開眼，翻身面向那立于床側的高大身影。

他怎麼來了?

房里昏黃的小燈看不清裴深此時的臉部表情，當她還想再說什麼時，裴深卻忽地彎腰，將躺在床上的她給抱起。

「深？」那過急的心跳，還有粗重的喘息，都說明了裴深似乎是生氣了。

但，為什麼?他為什麼要生氣?

是生氣小扮打擾了他彈琴嗎?還是生氣……她跟小扮……?

因為猜不透，所以她只能安靜地將臉頰靠在裴深胸前，听著他有力的心跳聲，等著他再開口。

「你整個下午跟冷在格去了哪里?」

頓了下，冷在影小聲地答道︰「看電影。」

以為裴深還想問什麼，但他什麼都不說，只是胸前的心跳更急遽，像是要躍出胸口般。

摟著她的雙臂，則是越發地摟緊，那過重的力道，教她有些不適的縮了子，不敢出聲的她，只是咬了咬下唇，而後怔怔地問︰「你生氣了嗎?」

對于她的問話，裴深身子僵了下，隨後道︰「我該生氣嗎？」

雖然他的語氣顯得平靜，但冷在影畢竟是了解他的，似乎能感受出他此時的不悅及壓抑的情緒。

「我跟小扮……。」

「我不想听他的事。」裴深冷冷地打斷她的解釋。

「深，小扮他……。」當她還想多說什麼，裴深卻猛地低頭，薄唇重重的吻上她紅唇，那過重的吻，帶著霸道及怒意，直吻得冷在影一時喘不過氣地由著他吮咬而不敢反抗。

懊半晌，當那索吻結束，裴深已將她抱出房間，卻沒想到下樓時，會撞見早巳等在那里的人。

「我以為你今晚不會來了。」

冷在格似乎早預料裴深會出現，打從裴深剛進屋里時，他即坐在客廳，只是急忙上樓的裴深沒發現他的存在，另一個人。

燃著香菸，冷在格深吸一口，而後緩緩吐著白煙，平時，在小影面前，他是不抽菸的，因為小影怕菸味。

「放下小影。」

「小扮……。」感覺裴深肌肉繃緊，冷在影怕兩人又起沖突，連忙要小扮別再說了，卻在抬眸看向小扮時，發現了另一道思念的身影。

「大哥。」已有多久不見大哥了，似乎好多年，大哥因為工作忙碌，難得來見她，可今晚，大哥卻沒有預警地出現，「大哥真的是你嗎?」

頓時，客廳的電燈亮起，冷在影即見到大哥熟悉的身影正立于落地窗前，大哥還是這麼好看，斯文俊逸的他戴著無框眼鏡，臉上溫柔的笑容教她看得直紅了眼眶。

裴深見冷在夕也來了，本是不打算理會冷在格直接將人抱走，卻在這時猶豫了。

「裴深，我有話跟小影談，麻煩你先離開。」

「大哥，我……。」

「不要為難裴深。」冷在夕的意喻清楚，裴深自然也明白冷在夕是他目前還惹不得的人，為此他在在影臉頰印蚌吻後，隨即放開手。

「可是……。」

「我明天再來找你。」當裴深轉走走出客廳，冷在影雙手絞著十指，抿唇看著大哥及小扮。

「傻丫頭，這麼舍不得人家?」冷在夕取笑道，見裴深都不見人影了。小丫頭還繼續依依不舍的望著。

得知在格來找小影，以及在格與阿姨爭吵，冷在夕為了安撫阿姨，連夜趕來別墅找人，沒想到會踫上裴深。

「在格，我听說你跟阿姨吵架?」阿姨的哭訴，讓父親不耐煩，對于在格喜歡小影的事，父親本就不贊同，而今阿姨又從中撥弄，父親心里對小影的不滿更甚。為了怕小影被父親責罵，冷在夕第一時間介入，選擇與在格談清楚。

「是我媽想太多了。」

「真的只是阿姨想太多嗎?難道你不覺得，如果阿姨真的反對，那你應該跟小影保持距離，別再來這里打擾小影的生活了？」

「大哥!怎麼連你也說這種話?」

「我難道說錯了?」對于小影，冷在夕怕她被阿姨的話給傷了，所以他希望在格可以明白自己的意思。

「我喜歡小影，也沒打算放棄。」

「就算阿姨討厭小影你也沒關系?」

「我喜歡小影是我的事，我媽的想法我無能為力，但我不會因為我媽而改變自己的想法，放棄喜歡的女生。」

本是打算來勸在格回家，但見他心意如此堅決，身為大哥的他明白，除非是在格願意，否則他那牛脾氣，怎麼也不會听從自己的意思回家。

「那你打算在這里待多久?」如果他沒猜錯，暑假過後，父親即有打算讓再格出國繼續念書。「你不能不回去面對阿姨。」

「我已經決定不出國了。」

‘哪你打算怎麼辦?大學畢業，進自家公司上班?」

「我打算在這里找份工作先安定下來再說。」

「你是真要阿姨找小影麻煩嗎?什麼地方不找工作，偏偏選擇這里?」冷在夕不贊同地否定了在格的想法，「大哥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後我希望能在家里見到你。」

「大哥!」

「不要為難小影。」

「我沒有為難小影，我是真的喜歡她!」

「然後呢?你除了喜歡小影外?你還能為小影做什麼?」

「我……。」

「小影身子弱，除非你真有心發時間陪她，否則不要讓小影對你太依賴。」連他身為大哥的人，都因為太多外在因素而無法陪在小影身邊，習慣人群目光的在格，他又真能為小影放棄都市的燈紅酒綠嗎?冷在格聞言，有些不悅地變換坐姿，拿過茶幾上的菸盒，點了菸狠狠地吸了一口。

「大哥，你難道是要我眼睜睜地看著小影跟裴深交往?」心高氣傲的他，從未如此真心喜歡過哪個女生，小影是第一個。

而他沒打算退出這場三角愛情。

「大哥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要我怎麼做?」

「接受阿姨的安排，離開台灣。」

「大哥!我不要!」

「在格你跟小影的關系是親人，親人可以一輩子都在一起，可是一旦成為情人，關系如果生變，就什麼都不是了，你要想清楚。」

「大哥在暗示我什麼嗎?」

「難道你還不出來，小影心里喜歡的人是誰?」

「我相信小影有一天會改變心意。」

「你真的覺得會嗎?」冷在夕覺得在格在說著不切實際的話，小影是個死心眼的女孩，既是認定了裴深，哪會輕易改變心意。「每個人都說習慣是愛情最好的良藥，小影從小體弱多病，我們留她一個人在鄉下生活了十幾年。就算有空，我們也不一定花時間來陪小影，可是裴深每一年都來陪小影，在小影心中早已經習慣裴深，除非意外發生，否則她這麼死心眼，怎麼可能變心。」

「難道不會是裴深先變心?」那麼一位眾人目光焦點的才子，身邊圍了多少仰慕的千金名嬡，難道裴深從不在心動嗎?

「為什麼?我與小影明明在裴深之前認識?」

老天真是不公平，八歲進了冷家。小影被送到別墅後身邊多了裴深，至今他還是無法忘情，那個甜甜笑臉的小女孩卻是唯一觸動他心弦的人。

「只能說愛情沒有先來後到，裴深內斂沉穩，你狂傲外放，可是小影從小甭單慣了，她只想擁有平凡的生活，你想，內斂與狂傲，平凡的心該怎麼選擇?」

「……。」

「你一路走來，都是家人的驕傲，但是平凡卻永遠只能是平凡。」

八歲被送來鄉下，小影即不曾再踏人家里一步，孤單的她早被父親及繼母排在家門之外，身為大哥的他卻是無能為力，只希望妹妹能幸福，別再任人欺負受委屈。

而那顆單純的心扉，在裴深出現時即已開啟，因為裴深內斂底下的一顆溫柔的心，所以她甘于等待，相較于此，在格狂傲的溫柔底下，卻有著她一輩子走不進的花花世界，那對她而言，是無法負擔的沉重。

棒日清晨，一夜輾轉難眠的冷在影，深怕吵醒家人，偷偷地溜下樓，往裴家宅子走去。

裴家管家見她出現，親切地與她打過招呼，告知他裴深少爺人在琴音後，管家再回廚房忙碌。

尋聲來到琴室，冷在影看著坐在鋼琴前沉思的裴深，悄悄地走到他身後，伸手搗住他眼楮。

「在影，你來了？」裴深拉開她的手，轉頭溫柔笑著看她。

冷在影吐著舌頭俏皮的說︰「來陪你練琴啊。」連著幾日，都因為小扮，她沒能過來陪他練琴。

裴深沒有開口地伸手撫上她腰際，「你大哥走了嗎?」

冷在影點頭，「大哥昨晚就回北部了。」

將她縴細的身子給摟在胸前坐在腿上，深情地看著那小臉漾出起的甜甜笑意，「不怕你大哥?」

「大哥沒有生氣，他說有你陪我，他很放心。」這是大哥在她昨晚入睡前，進她房間說的話。

「那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呢?」輕點了下她的俏鼻，裴深促狹問。

「那我會一直等你的。」她天真的說，以為裴深只是說笑。

「在影，我明天可能要回家一趟。」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暑假，裴深通常都會在鄉下待上兩個月，就算偶爾有事離開，也會回來陪她。

「可能要幾天，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昨晚，在接到母親撥來的電話後，他打心里想著，該不該帶在影回家跟父母見面。

只是還沒決定，她就來了。

沒想到裴深會這麼問，冷在影一時楞住，咬了咬唇，「我可以只在這里等你回來嗎？」習慣一個人的生活，對于裴深突來的話，笑容在她臉上淡去。

「你不想陪我?」

「不是的……。」她絞著手，頭低得只拿頭頂見人，不知該怎麼回答，她當然想陪他，可是……她不敢去見他家人，她不敢。

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窘樣，裴深溫柔的親了下她的頭發，「那就在這里等我回來。」

吻著她細膩的頸項，熟悉的沁香令裴深輕閉上眼。

「深。你愛不愛我嗎？」兩個人額頭相抵，靠在裴深胸前嗅著屬于他的獨特氣息，冷在影臉上帶著些微羞怯地問著。

聞言，裴深先是輕笑，接著是朗朗大笑，在她臉紅抗議時，薄唇霸道地佔領她的紅唇，由淺至深地索吻，直過好久，被吻得嬌喘吁吁的冷在影全身乏力地癱在他懷里，裴深粗啞著說︰

「你說我不愛你嗎?還是你以為我對你的愛比冷在格少?」

裴深甚少跟她說甜言蜜語，但他體貼的舉動，早說明了他的情意，特別是這些年他對她的獨佔及失控的親膩，那些，如果沒有愛，不會持續這麼多年。

只是聚少離多，總是一個人的冷在影，心里難免感到寂寞，她偶爾也會一個人亂想，想著裴深是不是也對另一個女孩好?他會不忘了她?太多想像，讓她有時也會埋怨裴深太少陪她，但她也明白，就算裴深有意帶她出國公演，她體弱的身子，怎麼也負荷不了。

「小扮不是故意的，我跟小扮只是……。」

止住她的唇，不讓她說完，裴深皺眉地吐出自己的不滿，「就算你們只是兄妹，我還是無法控制心里的嫉妒。」特別是冷在格接近她時，自己就像只失控的猛獸，恨不得撕裂她。

「我……。

「傻瓜，我是男人，不管哪個男的接近你，我都會嫉妒，你的身子只有我能踫、只有我能看、也只有我能佔有。」邊說，他的手指已滑人她衣服下擺，大掌滑過她柔女敕的肌膚，直往上探，罩住她小巧胸部，隔著內衣，又捻又揉的挑逗那里的飽滿。

而他的唇，也沒放過她地直在她頸間烙上—個又—個吮咬。

「深……。」感覺裴深解著她的扣子，冷在影有些心慌地縮了子，雙手推著他，試著阻止他更多的侵襲。

「嗯」雖然知道她可能不安，但裴深卻沒打算放過她，攬腰將她抱起，直往相鄰的房間走去。

「你不是……不是還要練琴?」天天的清晨，總要練上兩個小時的彈奏，可此時，裴深卻將她帶回房間，在她說完時，已將她放在床上。

「所以呢?」裴深傾身，將她壓在身下，困在他與床之間，手臂撐在她的兩側，要她哪里都不能逃。

「我們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明明那眼眸里閃著笑意，可為什麼射出的哞光卻是如此蝕人，像是要將她吞噬地別過臉不敢直視。

「……。」

「嗯?」裴深的頭低下，將她別過的下顎給移回，要她不準躲開自己，「告訴我，為什麼不可以?」

「我們……。」

「嗯?」他的手推著她的衣服下擺，連同扣子一並解開，而那貪婪的唇，則是落在她胸前飽滿吮吻，任由那雪白肌膚印上一個接一個紅印，比起之前的任何一次親膩，都更懾人。

「我們不可以……。」那眼眸浮出水意，很是委屈地顫著身子。

「哪什麼時候可以？」見她真嚇壞了，裴深似乎也不忍再要求，而是覆上她的身子，頭埋在她頸問，急壓下那高漲的。

「不知道。」她哽咽，不知所措。

「小傻瓜，那結婚後可以嗎?」他低嘀，埋在她耳邊的低嗓吐露著他的情意。以為自己听錯，冷在影楞住，「結婚?"裴深剛是說結婚嗎?他說要跟她結婚嗎?因為太過震驚，冷在影竟無法出聲地啜泣。因為那哭聲，教本是壓在她身上的人嚇了一跳，趕快抬頭，「怎麼哭了??」

以為是自己太沉重的身軀壓痛了她，裴深連忙翻身，將她抱在自己身上趴著。

「在影??」

「……」還是只有啜泣聲，冷在影以手捂住臉，哭得難過。

她從沒想過自己可以結婚的，就算裴深每年都會來陪她，但她清楚自己多病的身子不該成為任何人的負擔，所以她一直都很安份的等待著，等著他的到來、等著他的離去……。

「在影？」

「你不可以跟我開這種玩笑。」她很死心眼的，就算明知自己不該成為別人負擔，結婚不過是奢望，但面對自己喜歡的人j她還是會貪心、還是會希望能獨佔他的人，永遠陪在他身邊。

「我不是在開玩笑。」

他的心比什麼都清楚，他想要她的情意更不假，只是他本來打算再花一些時間，等她大學畢業，再談結婚的事，可心急的自己，卻還是忍耐不住，就連剛剛突來的，都令他吃驚。

「騙人……。」那都是騙人的。

「在影。」

「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我會變得很貪心，我會舍不得你走，我會想一直跟你在一起。」

「那就跟我要求，讓自己貪心。」

「不可以，我不可以……。」

裴深將她的手給拉下，要她與自己面對面，‘你不愛我嗎？」

四目相接，裴深的眸中有著甚少流露的深情，「愛……。」

她怎麼會不愛裴深呢，世界她最愛的人就是他了。

「那為什麼不可以結婚？」

「因為不可以。」

「傻瓜，你心是我的，這一輩子我都不準你收回，懂嗎？」

如此霸道，卻又如此溫馨，冷在影感動的窩進他頸間，幸福的笑語咬唇輕笑。

「那你一定要好好收藏我的心，不可以弄丟哦。」軟細的叮嚀教裴深臉部線條更為柔軟，將她縴細的身子摟得更緊，幾乎要坎進心里。

「你要我收藏多久？」取笑地問著。「永遠，你要收藏一輩子，不可以丟掉。」

「好，我一輩子都收著，一輩子……。」因為幸福，冷在影害羞地低喃︰「我愛你。」紅唇輕吐出著愛語。

「我也愛你。」他專注地凝視她，愛煞了她此時的嬌羞。「等我回來好嗎？」

「恩。」當冷在影點頭答道，頸間卻突然傳來微微刺痛，教她鎖了細眉地嘟嘴。

「以後不準再讓冷在格牽你的手，懂嗎？」她輕地點頭。

因為裴深答應她幾天就回來了，可她都等了十天，還是不見他回來，連一通電話都沒有。

「管家，他什麼時候回來？」

「裴深少爺沒說。」听到管家說的話，冷在影一臉失望。

「我想再幾天裴深少爺就會回來了。「听見管家的話，冷在影這才露出笑顏，「恩，再幾天他就回來了。」

只是，冷在影怎麼都沒想到，幾天後，她等到的人不是裴深，而是她久未謀面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