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醉不醒 第九章
清晨時分,華緹方起床,便听見大門被人不停拍打的聲音,只得連忙套上衣袍,往大門走去。
「誰啊?」這麼早,會是誰前來找她?
「是我,潘晉。」
豹緹擰緊了蛾眉,「你還來做什麼?我不想見你。」現在她只要一听到他的聲音就氣惱。
「我是來告訴妳一件事的。快開門啊!」
「我再也不會相信你所說的任何話了,你快走。」
「厲寰正在醉月樓里和一名叫綺香的女子翻雲覆雨呢!」
聞言,華緹愣住了,「莫瞎說,昨兒個我還和他在「無酒不醉」與王婆談納采的事。」
「那麼,想必是他送妳回來後,便前去醉月樓找女人了,若妳不相信我說的,大可與我一道前往醉月樓,要是我有半句虛言,便永遠不再出現在妳面前。」
看著緊鎖著的大門,華緹猶豫了會兒,這才打開門瞪著站在外頭的潘晉,「若是你有半句虛假,往後就別再讓我見到你。」
「是真是假,等妳與我一道前往醉月樓便知曉。」潘晉臉上帶著微笑。
豹緹瞪了他一眼,隨即將門鎖上,跟在他身後一道前往醉月樓。
一抵達醉月樓,潘晉便問向老鴇,「厲寰人呢?」
「還在房里歇著呢!」老鴇笑著回答,只是,當她瞧見站在他身後的女子時,不禁愣住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潘晉怎會帶著一名女子前來?見她神色陰郁,該不會正是即將與厲寰成親的華家小姐吧?
潘晉轉過頭,看著沉著臉的華緹,「看吧,我沒說謊。」
「我不信。」雖然已經听到老鴇這麼說了,但她仍不相信,她說什麼都不信厲寰會來這種地方。
「那我就帶妳去看個仔細。」潘晉立即往前走去,來到一間廂房前,徑自將門推開。
苞在他身後的華緹一見到房里的情景,因為太過震驚,她瞪大雙眸,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不……不可能……這不會是真的!
赤果著身子躺在床鋪上,雙眼緊閉的男人,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厲寰,而有名女子同樣全身赤果,正躺臥在他身旁,而她親手為他縫制的衣袍被丟在床下,上頭有件艷紅的肚兜……
登時,華緹淚水盈眶,一顆顆晶瑩的淚珠沿著粉頰滴落。
震驚、訝異、憤怒、氣惱、悲痛……種種情緒一次涌上心頭,讓她幾乎崩潰。
「唔……」厲寰緩緩睜開眼,蘇醒過來,然而眼前的情景卻讓他愣住。
豹緹怎會在這里?這里又是哪里?而潘晉臉上那抹好笑又是怎麼一回事?要命……他的頭好疼,什麼也無法思索。
「華緹,妳瞧見了吧!我可沒對妳撒謊,他確實是來這里找女人共度春宵,妳往後若嫁給了他,怎能安心呢?」潘晉搖頭說道。
「你說什麼,我哪有找什麼女人共度春宵?」厲寰氣得大吼,不滿他胡說八道。
豹緹頰邊掛著兩行清淚,哽咽著問︰「那麼……在你身旁的那名女子,你又該怎麼解釋?」
听見她這麼問,厲寰立即轉過頭往一旁看去,「天,妳怎會在這里?妳沒事月兌光了衣服躺在我身邊做什麼?」
綺香輕咬朱唇,不知該怎麼回答。
「你昨兒個夜里做了什麼好事,此刻竟還敢問她?」華緹氣得跺腳,不願再多待,立即轉身奔離。
什麼諾言,什麼對女人沒興趣……那些話全都是假的,是假的!虧她如此信任他,並將一切給了他,結果卻換來他的背叛!
「華緹!」潘晉連忙追了出去。
「等等……」厲寰連忙翻身下床,一面穿衣褲,一面想追上前,卻因為一時重心不穩,跌倒在地上。
懊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突然之間,他想起了昨兒個夜里所發生的一切,立即站起身,瞪向坐于床鋪上以薄被遮身的綺香,
「妳快老老實實的把昨晚的事說清楚,否則我絕不饒妳!」
綺香看著眼前盛怒駭人的厲寰,顫抖著聲音答道︰「我不過是照著潘晉所說的話做,先在酒里下迷藥,將你迷昏,再褪去你的衣服,假裝與你共度一夜……如此而已……」
「妳可真是害死我了!」厲寰低咒了聲,「該死,潘晉那家伙就非要處處與我作對嗎?」
「你別這麼說他,他是個好人。」綺香連忙道……
厲寰穿上衣褲,轉過頭瞪了她一眼,「若他是好人,就不會教妳做這種事了,還特地把華緹帶來,讓她誤以為我和妳……」他煩躁的伸手撫著發,「該死!現在就算我說破了嘴,她也不會相信我了。」
如果這是場惡夢,那就讓他快點醒來!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此刻的他真的好想哭啊。
綺香無言以對,只能看著厲寰奔離廂房。
是,他說得沒錯,如果潘晉真是好人,就不會教她做這種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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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緹淚眼婆娑的奔回家,取出袖袋里的鑰匙,要將大門打開,但她的手卻不停顫抖,怎麼也拿不穩鑰匙,無法打開大門。
這時潘晉追來,站在她身後,「華緹,我知道妳很難過,但這就是他的真面目,我希望妳能盡快與他解除婚約。」
豹緹轉過頭,頰邊帶著淚,面無表情的瞅著他,「然後呢?」
「然後嫁給我。」潘晉立即說道。
豹緹看著他好一會兒,然後輕輕搖頭。
「不了……我再也不相信任何人所說的話了……」感情,她再也不想踫,再也不想要了。
「但妳一個人怎能獨自生活?總是需要有個人照顧妳啊!」
「沒關系,反正所有的一切我都不要了。」說著,華緹忽然笑了,笑得哀戚,笑得無奈。
「妳……」看著這樣的她,潘晉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我會把屋子和家里所有的東西變賣,捐給佛寺或是有需要的人,然後削發出家為尼。」失去了家人,又愛得傷痕累累的她,再也不想踫任何有關感情的事了,不如出家為尼,圖個清靜。
「什麼?妳若要將所有東西變賣捐出,倒不如給我去還債,」潘晉急了,顧不得一切連忙道。
他還以為在她最失意難過的時候說出這些話,她定會點頭答應嫁給他,到時候他就能獲得華家的財產,償還爹之前生意失敗所欠下的債,怎麼也沒料她竟打算要將所有家產捐出去,這怎麼行?
「你說什麼?」華緹愣住了。「之前你不是說要創業,所以來祈城看看有什麼生意可做?難不成……全是騙我的?」
潘晉著實不知該說些什麼。
豹緹冷冷地看著他,「你如果需要銀兩,跟我說一聲,不管多少我都會借給你,但是你為什麼要騙我?是不是打算娶了我之後就將華家所有的財產據為已有,拿去還債或是揮霍?」
「我……」潘晉羞愧得無言以對。
「虧我曾將你視為兄長看待,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待我……」華緹失望的看著他,隨即拿起鑰匙將大門打開,徑自走進去,再當著他的面用力將門關上。
潘晉只能站在原地,看著那扇緊掩的大門,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這時,匆忙趕來的厲寰看見他站在門外,立即伸出手臂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該死的,你這該死的家伙!」接著揮拳往他臉上一擊。
而潘晉則是連抵抗也沒有,就這麼任由他的拳頭重重擊在他臉上,並往後倒去,跌坐在地上。
厲寰惡狠狠的瞪著他,「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你就非要與我作對不可?」該死,光是揍一拳還不足以消他心頭之恨!
潘晉伸手抹去嘴角的血絲,看著他,不禁自嘲的一笑,「我想……我只是嫉護你罷了。」
「什麼?」厲寰瞪大雙眸,眼里有著詫異。
「老實說,我一直過得並不願遂,爹經商失敗,欠了不少債,所有的重擔全落在我肩上,而我又沒有什麼才干,更不懂得經商,只得回到祈城想找份差事糊口,正巧听說了華家的事,心想華緹此刻應該最需要有個人陪伴身旁,而我若是娶了她,便不必再煩惱,能拿華家的銀兩償還爹的欠債,再為綺香贖身。讓自己的人生重新開始。
「但是怎麼也沒料到,華緹身邊竟有了個你,而你開飯館,酒肆和賭坊賺了不少,讓我嫉護不已,才會想盡辦法在她面前說你的壞話,希望她能離開你,和我在一起,可是……到頭來,我只是個徹徹底底的失敗者。」
聞言,厲寰只能望著他,一句話也開不了口。
潘晉站起身,拍去衣服上的灰塵,「今兒個我就會離開祈城,以後你不必擔心會再見到我了。」語畢,他便轉身離開。
厲寰只能看著他落寞的背影離去,此刻對他的恨意,竟早已煙消雲散。
潘晉真是個可悲的男人,令人同情……等等,現在可不是同情他的時候!厲寰連忙轉過身,用力敲打著華府的大門。
「開門啊!豹緹,妳快開門,我有話要對妳說,妳誤會我了!」
在房內听見了他的敲門聲,華緹原本不想搭理,可是他卻越敲越急促,越敲越大聲。
「華緹,妳快開門,如果妳不開門,我就撞門進去了!」厲寰揚聲大吼。
听見他那如雷的吼聲,華緹立即奔出廂房,站在緊鎖著的大門後頭。「你走,我不想見到你。」
終于听見她的嗓音,厲寰連忙道︰「華緹,妳誤會我了,我真的沒有和那個女人發生什麼。」
豹緹緊咬著唇,雙眸再次泛紅。
她原本也不願相信潘晉所說的話,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她清清楚楚的瞧見他倆全身赤果的躺在床鋪上,若說他們沒做過什麼事,誰會相信?
「華緹,妳有沒有听見我說話啊?」厲寰再次用力敲著門。「華緹,妳如果听見了,就響應一聲啊!」
「我不想听,我什麼都不想听……如果你再不馬上離開,我就立即咬舌自盡!」她已對人世徹底失望,再也不願相信任何人所說的話。
當初為何她要受了風寒而待在家中?如果當時她也一同前往京城,就能與爹娘一同死去,永遠不會為了感情的事情而受傷害。
她累了,真的累了,什麼事都不想再管了。
「什麼?妳千萬別這麼做啊!懊。我走,我馬上離開就是。」厲寰真的怕她會做出傻事,深深看了眼緊閉的門扉,最後只得重重嘆口氣,踩著無奈的步伐離去。
究竟該怎麼做,才能將這個誤會解開?他不住地思索著。
不再听見他敲門的聲音後,華緹回到房里,將一大迭銀票與地契以及兩套衣褲放入一只布包內。
這時,她瞧見一直擱在枕頭旁的精致鈿盒,將它拿起,打了開來。瞧著里頭的那只龍鳳金戒,她的心一陣揪痛,淚水再度模糊了視線。
當初厲寰所說的承諾,真是過耳秋風嗎?
豹緹緩緩將那只鈿盒以布巾包起,再提著擱在一旁的布包,步出廂房,打開大門走出去。
將大門鎖上後,她走向對面的宅第,輕敲門扉。
「這時候會是誰來啊?我正忙著打掃呢!」陳大嬸打開門,瞧見站在外頭眼眶泛紅的華緹,不禁有些訝異,「咦,妳怎麼啦?」
「若是厲寰來找我,請妳將這東西交給他。」華緹將那個以布巾包妥的鈿盒交給陳大嬸。
陳大嬸伸手接過,「這是什麼?」
「是他給我的定情之物。」華緹垂下眼瞼,淡淡地說道。
「什麼?妳為什麼要把這麼重要的東西還給他?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陳大嬸大為訝異,趕緊問道,一部分是出自于關心,絕大部分是想探听些不為人知的消息。
「沒什麼……」華緹不想多說,提著布包便要轉身離開。
「等等,妳要去哪兒啊?」陳大嬸連忙問道。
「我要去城郊的普陀寺。」
「去那里做什麼?上香嗎?」
「不……我打算請法傳大師為我剃發。」
「妳妳妳……妳要剃發做什麼?」陳大嬸瞪大了雙眼,難以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豹緹愴然一笑,「還能做什麼呢?當然是出家為尼。」語畢,她徑自轉身離去,朝城郊走去。
陳大嬸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許久後,這才回過神,連忙跑去隔壁用力敲門,「李大娘!李大娘,妳快開門啊,我有件要不得的大事要告訴妳啊!」
沒一會兒,李大娘前來把門打開,「啥事這麼慌張?」
「方才我听華緹說……」陳大嬸立即將方才所听到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李大娘。
李大娘听罷,又跑去告知所有的親朋好友這件事。
豹緹退還厲寰所贈的定情之物,打算出家為尼的消息,頃刻間便傳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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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醉月樓熱鬧非凡,不少尋歡的男子前來此處飲酒作樂,若是和哪位姑娘看對了眼,便到後方的廂房里快活一番。
綺香為一名男子斟了杯酒,「爺,請。」
那名男子已經半醉,「綺香啊……妳什麼時候要讓我納為小妾呢?」
「劉老板,這事兒以後再說吧!」綺香笑著回答,但眼底卻有著哀傷,因為今日傍晚潘晉前來找她,告訴她,他要離開的消息。
本以為他會帶她一起走,但是他卻只是淡淡說了聲抱歉,他沒有銀兩可替她贖身,就這麼轉身離去。
她的心碎了,原來他對她說過的承諾只不過是場空。
「對了,今兒個我听說了一件事。」
「什麼事?」綺香漫不經心的問著。
「听說,原本打算嫁給厲寰的華家二小姐,不知怎麼回事,竟要退婚。」
「什麼?真有此事?」綺香瞪大雙眸,難以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消息。
「是啊,我是听住在她對面的陳大嬸說的。華小姐除了把厲寰給她的定情之物退還外,還打算去城郊的普陀寺剃發為尼。」
聞言,綺香再也捧不穩手中的酒壺,酒壺就這麼掉落在桌上,灑了一桌的酒。
「哎呀,妳怎麼啦?」
「沒什麼,手滑了一下。」綺香連忙將酒壺拿起,並將灑在桌上的酒拭去。
「這樣啊。」那名男子又繼續飲酒,笑著說道︰「現在全城的人都把厲寰看成個天大的笑話,等著看他收到華家二小姐退還的定情之物時臉上有什麼表情。」
綺香越听,心里越難過。
「咦,妳怎麼了?」那名男子半瞇起眼看著她。
「沒什麼……」綺香連忙搖頭,繼續為他斟酒,但她心底已作了個決定,明兒個得去找華緹,把真相說清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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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未明。
厲寰雙眼布滿血絲,神情憔悴的再度來到華府大門前,卻瞧見大門從外頭上了鎖。
豹緹外出了嗎?這麼早,她上哪兒去了?頓時他急得宛若熱鍋上的螞蟻,不知所措。
這時,對面大門被人由內打開。陳大嬸原本打算打掃一下屋外,一見到厲寰,立即轉身走進屋里,拿出一個以布巾包妥的物品遞給他。
「這是華緹退還給你的定情之物,快拿去。」
「什麼?」厲寰連忙伸手接過,揭開布巾一看,確實是他給她的那只鈿盒,再打開盒蓋,只見那只龍鳳金戒正置于其中。
他如遭青天霹靂,就這麼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怎……怎麼會這樣?為什麼要把他給她的定情之物退回?她可是不願嫁給他了?
天!他是冤枉的、無辜的,她怎能不听他解釋就判了他死罪呢?
「她可還有向妳交代些什麼?她又去哪兒了?」他連忙向陳大嬸追問。
「我不知道。」陳大嬸撇開臉。
之前他一直罵她們多話,又威脅說要拿刀割去她的舌頭,這筆帳今兒個她就要向他討回來。
「拜托,妳怎麼可能不知道,妳是三姑六婆,除了長舌外還是包打听,怎會不知她的去向?」
陳大嬸一听,氣得漲紅了臉,「你說這是什麼話啊?我不說就是不說。怎樣?」
「妳敢不說?」厲寰高高舉起了拳頭。
一見到他的拳頭,陳大嬸方才的氣勢頓時消失,「我說,我說就是了!她昨兒個就前往城郊的普陀寺,請法傳大師為她剃發,要出家為尼。」
「什、什麼!」厲寰瞠目結舌,隨即回過神,一轉身便朝城門方向奔去。
她要出家為尼?這怎麼成?他說什麼都不許她做出這樣的傻事!
開什麼玩笑,他可不許有人吃定了他,又把他甩開!他非得制止她出家,並將她帶回來不可!
普陀寺里,法傳看著跪于佛像前的華緹。
「華小姐,老僧讓您考慮了一晚,您真的不改變心意?」
昨兒個她獨自前來,將所有的銀票與地契捐出,並表明欲削發為尼的意願,他雖問了她緣由,但是她什麼也不肯說,他只得先讓她在無人居住的北側廂房住一宿,讓她考慮一晚,若是心意不變,再前來佛殿,由他親自為她剃度。
「是的,請大師成全。」華緹輕閉著雙眼,雙手合十置于胸前。
餅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人心的丑陋、險惡、無情的背叛和謊言……她已經受夠,她真的累了、倦了,不想再為情所苦。
法傳輕嘆口氣,吩咐一旁的小僧取來剃刀,準備為她剃度。
然而當他拿起剃刀,便听見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紊亂的腳步聲,轉頭一看,竟是厲寰。
厲寰見剃刀已快往她頭上落下,連忙大喊,「刀下留發!」
听見他那如雷的吼聲,華緹立即睜開雙眸,往殿外看去,只見他神情驚恐,扶著門板,不停喘著氣。
剎那間,她的眼眶好燙、好痛,滾燙的淚水不听使喚的不斷自眼眶涌出,順著粉頰滾落。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來?為什麼他就不能讓她安心地放下這一切?
法傳笑了,將手中的剃刀遞還給小僧。
厲寰喘著氣,步向前,顧不得一切,伸手將她一肩扛起。
「你……你要做什麼?快放我下來!」華緹大叫,並向一旁的法傳求救,「大師,快救我!」
法傳雙手合十,向她深深一鞠躬,「華小姐俗緣未盡,不宜出家,請回吧。」
「對,就是這樣,妳和我之間可是沒完沒了。」厲寰伸手輕拍了她的俏臀一下,笑著朝法傳點頭,算是道謝,隨即扛著她離開佛殿。
「你不能把我帶走,我要削發為尼,我要徹徹底底忘了你!」她大叫,不住掙扎著,用力捶打他的背。
「我說不準,妳听見了沒?」厲寰低吼。
削發為尼,徹底忘了他?辦不到!只要他還活在這世上一天,就不會讓她做出這種傻事來。
「你……你怎能這麼霸道?」她愣住,停下所有掙扎的動作。
「哼,別忘了我可是祈城的惡霸,當然能這麼霸道。」今兒個他若不將她帶離這里,他就不姓厲。
憊好她尚未削發為尼,他並未來遲一步,不過,她若真的已剃度出家,他還是會強行將她帶回去,就算要與滿天神佛為敵也不在乎。
「你……」華緹無言以對,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就這麼任由他扛著她離開普陀寺。
此刻,她的心情十分復雜,但不可否認,見到厲寰顧不得一切將她帶離普陀寺,這份驚喜仍佔據了她的心。
她緩緩閉上雙眼。也許正如法傳大師所說,她與厲寰的緣分仍未盡,還有得糾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