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士不邪惡 第六章
月夜,寂靜。
門扉被人用力敲著,黎業本來不想理會,希望對方自行離開,可惜門外的人非常不識相,依舊猛敲著門,只得大聲嚷道︰「來了,別再敲了。」
才一打開門扉,瞧見了站在門外那道惹人厭的身影,他二話不說,立即就要將門關上。
「祝,不許動。」薩鄂立即下令。
黎業無法動彈,惡狠狠的瞪著他,「你想做什麼?」
「黎似雪呢?」薩鄂皺眉。
數日不見她的身影,讓他怎麼也放心不下,決定今夜前來此地,非得見她一面不可。
「她不在。」黎業沉聲回答。
「不在?」薩鄂的眉頭緊蹙。「你以為我會信你說的話?」他所說的話,就算是三歲的娃兒也不會信。
「哼。」黎業就算被控制住,也不會給他好臉色看,撇開眼,不想與他多說。
「祝,快說實話。」薩鄂只得再次對他下令。
黎業一點都不想開口說話,但他的嘴巴自個兒動了起來,「她被我鎖在房內,不許她外出見你。」
薩鄂皺眉瞪著他,「你居然敢這麼做?」
「我絕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你下咒,迷得暈頭轉向。」黎業的口氣不善。
薩鄂重嘆一口氣,「我沒對她下咒。」拜托,別把話說得跟真的一樣,誰對她下咒來著?
「哼,誰會相信你說的鬼話?反正我就是不會讓你們在一起。」黎業說什麼都不會再讓他們有機會相處。
薩鄂笑著搖頭,「你都被我控制住了,又怎麼阻止?」他說的話讓人听了只覺得好笑。
「你……」黎業恨不得沖上前殺了他,但身軀就是無法動一下。
「祝,把鑰匙交出來,然後馬上回房就寢。」薩鄂下令。
黎業隨即掏出置于腰帶中的鑰匙,放在他的掌間,然後轉身朝廂房走去,頭才一沾到枕頭,立即熟睡。
薩鄂朝宅第內走去,只見一間廂房外頭上了鎖,毫不遲疑的用鑰匙打開鎖,隨即推開門扉,一瞧見眼前的情景,不禁愣住。
黎似雪面無表情的坐在床沿,頭枕靠在床架上,手中緊握著他之前送她的那塊石頭。
薩鄂立即上前,搖蔽她的身軀,「你還好吧?」
黎似雪緩緩抬起眼,看著薩鄂,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兩行清淚無聲無息的滑落。
他來了……他終于來見她了……
薩鄂連忙為她拭去晶瑩淚珠,「別哭。」天,她的淚水讓他心疼不已。
黎似雪的淚落得更急,怎麼也止不了。
薩鄂將她擁入懷中,輕拍她的背,「放心,別怕,有我在,一切都會沒事的。」
黎似雪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為什麼……我們究竟是為了什麼而相遇?」
她難以自拔的喜歡上他,卻不能與他在一起……她不懂,真的不懂,老天爺可是在玩弄她?
薩鄂神情痛苦,閉上了眼。他們之間的相遇,究竟是好是壞,他也不清楚。
兩人就這麼緊緊相擁,任由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許久過後,黎似雪才止住了淚,偎在他的懷里,傾听他的心跳聲,原本難過的心情稍許平緩。
「你怎麼會來?」她柔聲詢問。
「那還用說,當然是因為擔心你才來的。」薩鄂微笑,在她發間輕柔的印下一吻。
黎似雪的嘴角微微上揚,但一想起黎業,蛾眉立即皺起,「大哥呢?」
「我命令他去就寢了。」薩鄂握著她的柔荑,柔聲回答。
黎似雪看著自己的手在他掌間顯得好小,伸出一根手指在他厚實的掌心來回輕劃,盡情享受這美好的一刻,更希望時間就這麼靜止不動。
「未來……我們會怎樣?」她小聲的問。
薩鄂遲疑了一會兒,「我不知道。」
黎似雪抬起頭,不解的瞅著他,「你不是個精通術數的術士嗎?又怎麼會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
「未來的事,沒人能說得肯定。」薩鄂笑得無奈。就算是將畢生所學全都教給他的師父,也無法將未來的事說得完全準確。
黎似雪無言以對。
薩鄂十分不舍,伸手抬起她小巧的下顎,讓她不得不直視他的眼,「你放心,事情一定會好轉。」
黎似雪直瞅著他,好一會兒後才緩緩開口,「你跟我大哥自祖先那一輩開始就是世仇,你又跟他如此合不來,我們能在一起的機會,可說是微乎其微。」
這些事情,她心里有數,只是一直不願去面對,但事到如今,她就算想不去面對也不行。
他們之間……是不可能會有未來的。
下一瞬,薩鄂俯身吻上她的唇,舌尖霸道的撬開她的唇辦,直竄入她的口中,緊緊纏繞著她的舌。
痛苦、不舍、懊悔、無奈……種種情緒藉由這一吻,徹底宣泄。
以前他見過各式各樣的人,人們各有自己的命運,讓他不禁感慨老天爺似乎在捉弄人,卻怎麼也沒料到,今兒個他竟也成了老天爺捉弄的對象。
除了祖先那該死的詛咒外,她固執的大哥、他們截然不同的身分地位……無一不是阻撓他們的難關。
不公平,一點都不公平……好不容易遇見了讓他心動的女孩,他們卻注定無法在一起。
黎似雪任由他親吻,淚水再次決堤,不斷自頰邊淌下。他的痛苦,她自然也感受到了,但是除了無奈與心疼,她不知道還能做何表示。
薩鄂緊緊擁著她,舌尖纏繞著她的,怎麼也不願放開。
黎似雪伸出小手,悄悄環抱他結實的腰身,柔順迎合他的吻。他的吻,他的擁抱、他的氣息……全都令她心醉神迷,難以自拔。
薩鄂一手捧著她的後腦勺,讓這一吻更為加深,另一手輕輕覆上她柔軟的酥胸,隔著衣衫恣意揉捏。
「嗯啊……」黎似雪申吟出聲,心跳逐漸加快,呼吸開始急促,身子變得燥熱。
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心跳更為加快,看著她雙頰酡紅、雙眼迷蒙的模樣,薩鄂突然抽身離開,往後退去,不再繼續。
黎似雪不解的瞅著他,以眼神詢問︰怎麼了?
薩鄂喘著氣,逼自己冷靜下來,以免鑄成大錯。
黎似雪紅著臉,直瞅著他的眼,輕晈下唇,遲疑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我願意此刻成為你的人……」
任何男人听了這樣的話語自然不會拒絕,更會馬上撲上去,將她一口吞下肚,薩鄂卻搖頭。
「我不能在這種情況下要了你。」
此刻是她最需要人安慰的時候,而他若就這麼與她發生關系,如同趁虛而入,十分不當。
黎似雪被他拒絕,雖然心里有些難受,卻也在同時更為迷戀他,只因為他是個會為她設想並尊重她的好男人……她當初怎麼會認為他是個害人不淺的邪惡術士呢?
她伸出柔荑握住他的手,凝視著他的眼,「那麼……你今晚可以陪在我身邊嗎?」
她不想一個人孤零零待在這里,她需要一個人在身邊陪伴。
薩鄂露出笑容,大手一伸,將她摟入懷中,「當然可以。」就算她不開口,他也會留下來陪她。
黎似雪偎在他的懷里,感受著屬于他的溫暖體溫,輕嗅著屬于他的氣息,傾听著他沉穩的心跳聲……連日來徹夜未眠的她突然感到好疲倦,緩緩閉上眼楮,轉瞬間便已熟睡。
听見她均勻的呼吸聲,薩鄂動作輕柔的將她平放在床上,本想收回手,卻發現她就連在睡夢中也緊握著他的手,怎麼也不願放開。
他只得坐在床畔,任由她緊握著他的手,直瞅著她甜美的睡容,嘴角不自覺的微揚,伸出另一手,輕撫著她柔順的青絲,眼底有著對她最深的依戀。
從沒想過自己竟會喜歡上她……原本劍拔弩張的兩人竟會戀上彼此,不得不感慨,老天爺真愛捉弄人。
未來究竟會怎樣?
說真的,他毫無所知,但他只有一個心願,希望她過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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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鄂徹夜未眠,守在床畔,看著她甜美的睡容,待天明時分,才緩緩抽回被她一直握著的手,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即俯身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起身步出她的廂房,在長廊上遇見了黎業。
黎業瞧見薩鄂自小妹的廂房步出,當場氣煞,一個箭步上前,就要狠狠的朝他的臉頰揍一拳。
薩鄂不慌不忙,緩緩開口,「祝,不許動。」
「你……你這該死的家伙!」黎業動彈不得,惡狠狠的瞪著他。
「小聲點,她還在睡。」薩鄂拉著他朝廳堂走去。
黎業氣紅了臉,完全無法反抗。可惡!懊死!他究竟該怎麼做才能解開他對他下的咒?
薩鄂拉著他來到廳堂,隨即逕自坐了下來,神情無奈的看著一臉巴不得馬上殺了他的黎業。
「先說好,我可沒動她一根寒毛。」
「誰會相信你的鬼話?」黎業壓根兒不相信他的說詞。一想到小妹的清白就這麼被他奪去……可恨啊!
「我可以對天發誓。」薩鄂舉起右手,「本人薩鄂,昨日絕對沒有對黎似雪做出任何不名譽之事。」
「你……」黎業訝異,啞口無言。他真的沒有對她做出什麼不當舉動……怎麼可能?
「我不是那種趁虛而入的小人。」薩鄂神情坦蕩。
黎業皺眉,「你現在究竟想怎樣?」
「沒什麼。」薩鄂聳肩,凝視遠方,腦海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究竟該怎麼定。
黎業看著薩鄂,好一會兒後才緩緩開口,「你……真的沒有對她下咒?」
「我哪有什麼對人下咒的本領?」薩鄂笑說。
「可是你明明就能……」
「那是我的祖先所下的詛咒,跟我可是一點開系也沒有……不,也不能說一點關系也沒有,因為我跟我的祖先有血緣關系。」
「你究竟在說什麼啊?」黎業皺眉,快被他所說的話搞胡涂了。
「唉,我就告訴你好了,你的祖先曾跟著其他三人來到我的祖先家劫走財物,又打傷我的祖先,我的祖先氣不過,浪跡天涯就是要找到這四個人,結果還真被我的祖先找到,並下詛咒,日後這四個人的子子孫孫都能被我們薩家人控制。」
必須說出關鍵字「祝」,才能對那四族人下令,而這些事全是爹在他年幼時告訴他與大哥,他一直牢記心頭,不許自己遺忘。
黎業張大嘴,啞口無言。雖然他听得不是很明白,但就是知道自己能被他下令控制住。
「你也別問我有沒有解咒的辦法,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解咒。」薩鄂攤開雙手,一臉無奈。
「你不是道士嗎?總該知道一些解咒的辦法吧?」黎業急了,說什麼都不希望被這該死的詛咒控制一輩子。
「唉,究竟要我說多少次你才肯記起來?我是術士,不是道士,而我絕對不是無所不能的天神,我只不過是個凡人,也是有七情六欲,所以才會不可自拔的喜歡上你的妹子。」
黎業再次張大嘴,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什麼……他剛剛說什麼來著?他喜歡小妹?
「對,我是真心喜歡她,也沒有對她下咒,所以請你以後別再把她囚禁起來,這樣她很可憐的,也會讓你們的感情變差,日後她若不理你,慘的人可是你。」薩鄂苦口婆心的奉勸他。
黎業緊抿唇辦,不再開口。
薩鄂自然看出他其實有些懊悔,也不再多說,逕自起身,繞過他,朝大門走去。
「等等……」黎業開口。
薩鄂停下腳步,並未回頭,「有事?」
黎業遲疑了一會兒,「我……還是不希望你們走得太近。」說來他其實一點都不了解他,又怎麼能讓小妹與他在一起?
薩鄂笑了,「我知道。」就算如此,他對黎似雪的心意依舊不變。邁開步伐,往前走去,待他走到門口,隨即揚聲,「祝,恢復正常。」
黎業立即能行動,轉過身,卻早已不見他的身影。他……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他都被弄胡涂了。
薩鄂離開沒多久,又傳來敲門聲。
黎業以為一定是薩鄂,沒好氣的前去應門,「你又想怎樣?」然而站在眼前的卻是一名雍容華貴的婦女。「你是……」
「請問一下,這里可是黎府?」婦女客氣的詢問。
「沒錯。」黎業點頭。
熬女連忙再問︰「這里可有一名女孩叫似雪?」
黎業有些困惑,眉頭緊皺,「似雪是我妹子,你究竟是誰?」
熬女滿臉驚喜,「原來你就是黎老爺的兒子黎業,我是似雪的姨母于香。」
事出突然,黎業只能張大嘴,不知道應該如何接話。
「我可否見似雪一面?」于香一臉期待。
「可以……你先到廳堂稍等一下。」黎業連忙帶領她進入廳堂,隨即來到黎似雪的廂房。
只見她衣衫整齊,平躺床上,呼吸聲均勻,房內也沒有任何異樣,黎業這才相信了薩鄂所說的話,他真的沒對她做出不規矩的事,然後伸手輕搖黎似雪的身軀。
「小妹,醒醒……」
黎似雪緩緩睜開雙眼,看到大哥,先是一愣,隨即往一旁看去,不見薩鄂的身影。
他上哪兒去了?大哥該不會又跟他起了沖突,而把他趕跑吧?
黎業見她東張西望,一臉擔憂,又怎麼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他方才已經離開了,我也沒跟他起爭執。」
黎似雪這才放寬了心。
黎業看著她,好一會兒後才開口,「小妹……你的姨母來找你了。」
黎似雪皺眉,「我的姨母?」
「沒錯,你快梳洗一番,然後到廳堂去見她,她似乎有些話要對你說。」黎業說完,逕自步出廂房。
黎似雪看著大哥離開的身影,腦海還是一片空白,不知道應該做何反應,但仍梳洗一番,朝廳堂走去。
她才一踏入廳堂,坐在椅子上的婦女立即紅了眼眶,不停的落淚。
「啊……你跟我那苦命的妹子,宛若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黎似雪僵立在原地。她從來沒想過,自己在這世上竟還有個姨母。
「來來來,快來姨母這兒。」于香連忙朝她招手。
黎似雪緩慢移動腳步,來到于香面前。她真的……跟娘生得很像嗎?但在她的印象中,卻絲毫沒有娘的身影。
于香看著黎似雪,忍不住哽咽一聲,「我苦命的外甥女似雪,這些年來讓你受苦了。」
黎似雪沒來由的一陣鼻酸,眼眶有些泛紅。
「想當年你爹遭奸人陷害,即將入獄,為了保全你們的性命安全,只得休了你娘,又將你托付給黎老爺,隨即便在牢中被奸人害死,而你娘在听到你爹死亡的消息後,生了場重病,跟著你爹離開人世。我本來想接你回去一塊住,我的夫婿卻突然有要事得搬到江南,就這麼誤了此事……多年來,我時時刻刻惦記著你,直到最近總算又搬回了附近城鎮,我立即前來找你,就是希望你能跟我一塊回去。」
黎業與黎似雪同時愣住。
「要我搬去跟你一起住?」黎似雪滿臉詫異。
「那當然,再怎麼說……你們並非親兄妹,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似乎不太妥當。」
于香並非懷疑他們之間已有什麼不當關系,但女人的清白甚為重要,更攸關她的終生大事。
黎業抿唇不語,逕自朝廂房走去。
黎似雪頭一回看到他如此落寞的身影,她知道他一直把她視為親妹子看待,如今她的姨母上門來找她,並說要帶她離開,想必他心里十分難受。
「似雪,你的決定呢?」
「我……」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黎似雪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不用急,我過幾天再來找你,到時候你再給我答覆。」于香笑著輕拍她的手背,要她好好思考。
黎似雪看著于香離開的身影,依舊不知所措。
這時,薩鄂的身影浮上腦海。如果她真的跟姨母一同離開,日後便再也見不到他了……
一想到此,她的心立即緊緊揪著,疼得快要喘不過氣。
不……不要……她不要與他分開,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出自真心疼惜她的人,為什麼老天爺現在卻讓她的姨母出現,逼得她非得做出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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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時分,黎似雪手捧著一只布包,來到薩鄂的住處。
薩鄂面帶微笑看著她,但立即發現她一臉哀愁,劍眉輕蹙,連忙問道︰「你怎麼了?」
黎似雪勉強露出一抹笑,「沒事。」隨即將布包遞給他,逕自在他身旁坐下。
薩鄂解開布巾,取出木盒,慢慢吃著午膳,並未追問。他在等,等她主動將心事告訴他。
黎似雪看著他,好幾次想將姨母的事說出口,但是話才到喉嚨,仿佛被梗住,讓她怎麼也說不出口。
薩鄂吃完膳食,將木盒放入布巾內,綁緊,隨即轉頭看著她,「有什麼話就快說,別瞞著我。」
原本是打算要她自個兒說出來,但照這情況看來,她似乎是怎麼也開不了口,只好由他來逼迫。
黎似雪輕晈下唇,遲疑了一會兒,「今兒個你離開後,我的姨母來找我……希望我能搬去和她一塊住。」
薩鄂愣住,腦海一片空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令人震驚。
「你覺得呢?」黎似雪直瞅著他的眼,希望听到他叫她留下來的話語。
薩鄂微微一笑。「這不是很好嗎?」
黎似雪的心仿佛在瞬間停止跳動,「你……覺得很好?」她不確定自己方才听到的是否真是如此。
「是啊,你能跟親人一起生活,自然是再好不過。哪像我,不知道親人在何方,更不曉得是否能在有生之年再與他們相遇!」
「說……說得也是。」黎似雪強忍著心痛,連忙接過他手中的布包,勉強自己露出一抹笑,「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思考你所說的話……」忘了與他道別,隨即頭也不回的轉身奔離。
下一瞬,淚水模糊了視線,讓她再也看不清眼前情景,一下小心又跌倒,但這回他沒有前來扶她站起身,就這麼站在原地,她只能獨自一人緩緩自地面爬起,忍著心疼,往前奔去。
薩鄂自然也瞧見她跌倒,但他只能以意志力命令自己的雙腿不許往前步去,因為只要他跑到她身邊,她將會決定留下來,留在他身邊……
當他再也看不見她窈窕的身影時,一直緊握著的拳頭用力朝一旁的牆壁擊去。
他的手感覺不到痛楚,只因為他的心更痛。
他是個三餐不知在何方,沒有固定收入,更無固定棲身之所的術士,她若是跟了他,絕不會過什麼好日子……
與其如此,倒下如讓她離開,與姨母同住,這對她而言,或許會是個最好的決定。
他的放手,將會是她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