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禍 第十章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看待她？她沒有做錯什麼啊！她又沒有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啊！為什麼他們要以憤怒的眼神瞧著她與孩子？

「我……我不是妖女，我是人類啊！」想要反駁他們的話，卻被老婆婆一巴掌甩來。

「胡說八道！你不是妖女又會是什麼？光是瞧見你兒子的狐狸耳朵，就知道你定是狐狸精假扮為人類的。」好家伙，她差點就被這狐狸精給騙了！

如星被老婆婆這一掌給打得頭昏眼花，跌倒在地面上。

如星心痛不已，她不是妖女，她不是狐狸精啊！

為什麼大家都一副要置她與孩子于死地的樣子？她不過是想要安安靜靜一人照顧著孩子，為什麼要將她說成妖女？

她不是妖女啊，她是人類啊！

難道說……天理真的不容她的孩子嗎？她真的無法與孩子活在這世上嗎？

老婆婆接著喊道︰「定是她一來，才害得我們這附近的稻作都無法收成。」

眾人于是將一堆莫須有的罪名全部加諸于她身上——

「是啊，我們養的羊兒都沒有女乃水，定是這妖女害的啊！」

「我家的牛前幾天死了，肯定也是這妖孽給害的。」

「都是她來了，我們才會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苦啊！」

「殺了她和她的孽種！」

「是啊！殺了她！殺了她！」

眾人大聲嚷嚷，都想要殺了她好為民除害。

如星嚇白了臉，「不是的，我不是妖女，我的孩子不是妖孽！」為什麼要殺她？為什麼啊？她做錯了什麼嗎？

天啊，在這世上，真的沒有她可以容身的地方了嗎？

阿子，她不幸的孩子啊！竟然被眾人誤會成這樣，他不過是個嬰兒，還沒有看見他長大成人的樣子，他們就要殺了他嗎？

眾人見如星一副柔弱好欺負的樣子，便壯起膽子，推派出兩名壯漢，將她一把擋住，並將她懷中的嬰兒奪去。

如星害怕得瞪大眼，「不、不要！你們想要做什麼？快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啊！」可是她被人給制住，根本動彈不得。

她就只能夠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將她的孩子帶到老婆婆的面前。

因為眾人的吆喝聲，讓原本情緒安穩下來的冷昊天又哭泣起來。

老婆婆一巴掌甩在孩子的臉上。「該死的孽障，听到你的哭聲就心煩！」有人還特地跑回去，將灶房內的大刀取來，交給老婆婆。

「快用這刀將那妖孽給殺了！」

「是啊，殺了那狐狸精，殺了她的孽種。」

「不殺了他們，我們村莊定會有更大的災難的！」

如星一瞧見那柄大刀，她的心就差點停止跳動。「不、不要傷害我的孩子啊！他不過是個嬰兒，為什麼要殺害他？求求你們，放過他吧！」

老婆婆以及眾人都以鄙視的眼神瞪向她，「哼，不過是個嬰兒？要是他長大成了個殘暴嗜殺的妖怪，那倒楣的可會是我們啊！所以絕對不能夠饒了他的。」

「是啊！若是我們好心放過他，不除去這禍害，將來被殺的定會是咱們啊！」

眾人的心頭一次這麼地團結，一致要殺了妖孽。

老婆婆更是直接提起了大刀，往手中嬰兒砍去。

就在那一瞬間，如星瞧見了鮮紅的血液自他小小的身軀中噴灑出來，他的哭喊聲也在那一瞬間停止。

「哼！妖孽，去死吧！」老婆婆嫌惡地將嬰兒尸首丟在地下，怕是多抱一下就會招來霉運。

如星的心碎了，她感覺到天地就在這一瞬間崩潰。

難過得淚流滿面，她竟然哭喊不出來，聲音也啞了。

而原本制住她的兩名壯漢在瞧見她的淚水時，心頭有些不舍，放開了她的手臂。

他們……這麼做可是對的？

一個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一個是剛出世沒有多久的嬰兒，他們竟然如此殘忍地殺害他們？

其實大家都知道，那些災難根本就不該怪罪在他們身上，只是誰會容許一個妖怪存在他們的村莊中呢？

如星一被他們放開，連忙奔到老婆婆的面前，一把抱起被丟在地上的孩子。

「孩子……我的孩子……」鮮紅的血液沾了她一身，看著他體內不斷流出的鮮血，她心疼得快要暈厥過去。

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們？為什麼非要殺他不可？他不過是個嬰兒啊！

而她竟然無法好好保護她的孩子，還眼睜睜地瞧著他被人殺害，她真是愧為人母啊！

腦海中浮現的盡是冷昊天的身影。

冷昊天！冷昊天！她在心中不斷地呼喊著他的名字。

他在哪里？他在哪里？快來救救他們的孩子啊！

是她自己要帶著孩子逃離冷昊天身邊的，他又怎麼會前來救她？都是她將孩子帶到這里，才害得他送命啊！

冷昊天是不可能會前來救她的，這一切都是她自我的啊！

都是她不好，都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她又能夠怨恨誰？孩子，咱們陰曹地府再相會吧！到時候娘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老婆婆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些什麼，瞧見她的淚水更覺得厭煩，「該死的狐狸精，別以為哭哭啼啼的我們就會放過你，你就到陰曹地府去找你的孩子吧，納命來！」提起大刀，就要往如星身上砍去。

如星避也不避，孩子死了，她也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

然而，神奇的事情發生了，老婆婆向她砍去的大刀竟然硬生生地轉過來，住她自己的胸口劈下。

「嗚……」老婆婆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就這麼一命嗚呼。

而在一旁的人們瞧得可仔細了，害怕地嚷叫著︰「是妖女做的好事，是她殺了老婆婆啊！」那刀根本就是往她砍去的，怎會如同被人操縱一般地插進老婆婆的胸口。

這不是妖術是什麼？她真是狐狸精啊！

「殺了她，快殺了她為老婆婆報仇啊！」

「是啊，快殺了她！」

如星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為什麼老婆婆會自己將那刀劈進胸口？那不是她做的啊！

突然，一股強烈的熟悉感向她襲來，會這麼做的就只有——

冷昊天那冷酷似冰的聲音隔空傳來，「誰敢動她一根寒毛？」

就在眨眼間，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個活命的。

冷昊天的身影平空出現在如星的面前。

他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傷害他的如星，不殺了他們，他就不配稱為精怪界的霸王。

如星一瞧見他的身影，連忙撲進他的懷中。「求求你，救救我們的孩子！他剛才被他們用刀子給……」殺了，這兩字梗在喉中，怎度也說不出口。

阿子，她苦命的孩子啊！

冷昊天瞪大了眼，一把將她手中的嬰兒抱過來，一探他的氣息，幸好還有著微弱的呼吸。

「他還活著！」冷昊天施展妖術，將他身上的傷口愈合，再將他的一些妖力注入他的體內，好維持他那岌岌可危的小生命。

瞧見他小小的身軀不再涌出鮮血，呼吸也逐漸強穩起來，冷昊天這才放心地呼出口氣來。

憊好，他們的孩子命大，將來定可以好好活下來的。

「他真的還活著嗎？他真的有救嗎？」如星焦急不已，多麼希望自己代替他挨那一刀啊！

冷昊天俯子，在如星的額間一吻，柔聲安撫她的情緒，「放心好了，我們的孩子沒事的，我會讓他好好活著的！」

如星拍起頭來，詫異地瞧著他，「咦？可是你不是要將他給祭天的嗎？」他為什麼會這麼說呢？

冷昊天看了一眼尸橫遍野的木屋。「我先帶你離開這里，再慢慢跟你說明一切。」

他不想要在這里對如星解釋誤會，只因為瞧見那些可惡人類的尸首，就讓他心煩不已，恨不得再將他們碎尸萬段。

誰教他們傷了他的孩子，又差點殺了如星。

他無法想像，要是他遲了一步，所見到的將會是如何的情景啊！

真是該死的人類，他們死不足惜！

如星投入他的懷抱中，「嗯。」緊緊地擁著他的身軀，說什麼都不願再待在這里一刻。

她永遠都會記得今天所發生的事，她將永遠都不回到人界來。

懊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人類，不是精怪啊！

冷昊天抱緊她的身軀，施展妖術直接離去，返回他的宅院。

×××

一回到他們原本所居住的大宅，冷昊天就直接吻上如星的紅唇。

這是給予她迷昏他的懲罰。

如星一接觸到他的唇，對于他的所有情意又涌上心頭，是甜蜜、歡愉的，但也是令她心疼不已的。

冷昊天吻著她，沒有想要會吻到咸咸的淚水。

放開了她，他柔聲問道︰「怎麼了？還在為剛才的事情害怕嗎？」

他感激上天，讓他早一步救回他的摯愛及孩子。

人類真是和善的嗎？不同于他們的種族就要趕盡殺絕，所以人間才會有著許多數也數不盡的大小戰亂啊！

人類遠比他們精怪界來得殘忍、邪惡。

如星將他手中的孩子抱回。「我……不想要再受到任何傷害了，就請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現在的她真的不知道可以去相信誰了。

人類要她死，精怪要她的孩子祭天……她什麼都不想去相信了！

冷昊天勾起她小巧的下巴。「你還沒有听完我的回答就將孩子帶走，這樣對得起我嗎？」

「咦？」如星不解地看著他。

他說什麼？他是指那一天她偷听到他們的談話內容嗎？他不是默許了眾妖的提議嗎？

「我沒有不要我們的孩子，他是你所產下的孩子，而你是我最愛的人兒，我怎麼可能不要你們母子倆呢？」銀眸不再是嗜殺的光芒，而是充滿溫和的情意。

失去了她，才知道自己什麼都沒有了，心靈是空虛寂寞的。

他真的不能夠沒有她，只因為他將他的心全放在她的身上，拿不回來了。

伸手捂住自己的唇，如星真不敢相信她會听到他的愛語，她還以為她一輩子都無法听到他說這些話了呢！

「你……愛我嗎？」如星再一次開口問他相同的問題。

冷昊天這一回沒有任何的遲疑，直接答道︰「是的，我愛你，早在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深深地為你著述。」只是當初的他不願去面對自己的情感罷了！

真的痛恨自己當初為什麼要那樣殘暴的待她？他真不該啊！

如今的他真的無法再失去她，他不要她再離開他身邊，所以他要將對她的愛意全部告訴她，讓她知道他有多愛她、多在乎她。

如星笑了，笑得耀眼，「我以為听不到你的愛語了！」

她等這一刻，等了許久。

「那麼，娘子呢？可愛你的相公？」冷昊天反問。

他想要知道她對他的愛意，應該不會因為這次的事件而減少吧？

如星媚眼一轉，「不告訴你！」他讓她受到許多的苦難，所以要小小地懲罰他。

她不會對他說的，就是不告訴他，她有多愛他。

冷昊天輕皺眉頭，「你——」

如星打斷他的話，「你可知道我為我們的兒子取了什麼名字？」

冷昊天看著她懷抱中的孩兒，「你為他取了什麼名？」天啊！他的眼眸跟他是相同的，是那種再耀眼不過的銀眸，真不愧是他的孩子，擁有他優良的血統。

而他當初是在想些什麼？怎麼會遲疑，不想要這可愛的孩子呢？

如星笑了開來，「我為他取了與你同音的名字——冷浩天，因為我想永遠記著你。」她將取名的因由告訴他。

這也代表著，她對他的愛意有多麼地深刻啊！

原來這一切只是一場誤會罷了，他沒有不要她的孩子。

他說過，若是他變心了，不再是殘忍嗜殺的，就表示天理能容他們的孩子。

如今他真的為她變了心，全心全意地待他們母子好，這也表示天理能容他們的孩子了。

冷昊天聞言大笑，「原來……你還是一直對我有情意的。」冷浩天是吧？他喜歡這名字。

如星主動親近他，枕在他的懷中，閉上了眼，傾听他的心跳聲。「我因為一場誤會，以為你要將我們的孩子拿去祭天，所以逃離你的身邊。以為自己可以將你的一切全忘了，後來才知道這好難，我好難忘了你的一切，你的身影老是在我的腦海盤旋，怎麼也揮不去，好想你！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刻，我總是特別的思念你！」她這才知道，自己真的不能夠沒有他啊！

對他的情意早已超出自己的想像。

唉！她真的一輩子都離不開他了啊！

冷昊天抱緊她與懷中的孩子。「不許，我不許你忘了我的一切！」他霸道地命令著，「失去了你，我好痛苦，心頭全都是你，一場誤會讓我徹底明白自己有多在乎你、有多麼地愛你！為了你，我願意放棄一切。我只愛你，只要你一人。」

如果真的可以重頭來過，他定會好好愛她的，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絕不傷她的心呵！

如星感動地吻上那令她眷戀的唇，「值得的，有你這一番話，多苦都是值得的。」

冷昊天回吻著地，向她許下永恆的諾言，「如星，我愛你！」

他們的孩子看著父母兩人深情的擁吻，竟開心地笑了起來。

他將會是最幸福的……

只是冷昊天突然想起了黑格爾說過的話，他要他的孩子拜他為師，而他的兒子取名為冷浩天，不就代表……

突然有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就在下一刻，黑格爾平空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恭喜你們重逢啊！」黑格爾看來一點都不像是要恭賀他們的樣子。

冷昊天瞪向他，「你來這里做什麼？」該不會是要來看他的孩子吧？

擺格爾笑了開來，「我當然是來瞧瞧我將來的好徒兒啊！」他怎麼可以不先瞧瞧自己徒兒的長相呢？

如星不解地看向冷昊天，「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啊？」徒兒？什麼徒兒？

冷昊天的臉部表情是扭曲的，仿佛有些話不想說出口。

擺格爾笑著將一切告知如星，「你一離開他，他就馬上來找我，詢問你的下落，氣憤得差點將我殺了。而我們約定好了，若是我將你的去向告訴他，他就得答應我一個要求。」他開心地瞧著冷昊天愈來愈難看的臉色，「要求他讓你們的孩子拜我為師，所以我今天就是特地前來瞧瞧我徒兒的上。」

如星這才知道原來有這麼一回事，不禁開心一笑，「原來你竟是如此地在乎我，」多令她窩心啊！

這讓她更加碓信他的感情，她將永遠都不離開他的身邊，要與他做對生生世世的夫妻，永不分離。

擺格爾想要向前瞧瞧將來的徒兒時，卻被冷昊天一掌拍開。「該死的狼妖，你去死好了！我才不會讓我的寶貝兒子拜你為師。」想都別想，他會讓黑格爾踫他的兒子才有鬼！

「喔，你是想說話不算話嗎？」黑格爾笑著施展妖術離去，爽朗的笑聲傳來，「不管怎麼樣，我收定你的兒子為徒了，要一輩子跟你耗著。」

如星瞧出他們兩人亦敵亦友的關系，忍不住輕笑出聲，「我真等不及看他長大了！」他一定會是幸福的孩子。

冷昊天瞧見她的笑容，又瞧見她懷中笑著的孩子，覺得自己才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精怪。

將那該死的狼妖給拋在腦外，擁抱著他的愛妻與孩子，他再度向老天爺道謝，讓他獲得千年以來的最愛。

×××

五年後——

如星手中拿起一本經書，打算要教導她的兒子一些新的知識。

看著冷浩天日漸長大，聰明伶俐，不管教他什麼，一定馬上記起來，而且過目不忘，她真開心自己有這麼一個聰穎又乖巧的好兒子。

冷昊天為他將狐耳及尾巴以妖術封在體內，不讓他看起來與精怪或是人類格格不入，讓他將來可以讓所有的精怪或是人類所接受。

冷昊天喜愛極了他這兒子，每逃詡教導他許多的妖術。

只是……老是有個該死的家伙會出現，與他爭奪教導兒子的大權。

今天冷昊天正打算教兒子一些新的妖法時，黑格爾又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嘿，為師的來了，你快跟我學些新的妖術吧！」

冷昊天瞪向他，「你給我滾！」他一天到晚都來找冷浩天，分明就是不讓他與自己的兒子相處。

擺格爾賊笑，「我說啊，-冷昊天-，你要多多跟為師的學妖術才是！」

冷昊天怒氣沖沖地大吼︰「你叫的是哪一個冷昊天來著？」他分明就是故意在戲弄他。

擺格爾一听到如星為孩子取名為冷浩天，便開心得狂笑不已，他真是喜愛極了如星，這麼樣會取名字啊！

扒呵呵，冷浩天、冷昊天，同音卻不同字，倒也讓他叫得開心不已。

而冷浩天的聰穎讓黑格爾更是加倍喜歡他這小徒兒了。

所以三天兩頭就跑來找冷浩天，順便和冷昊天吵嘴。

冷昊天直接施展妖火，打算將他給燒成狼乾。

擺格爾不甘示弱，也射出千萬支寒冰箭。

原本待在冷昊天身畔的冷浩天直接奔到坐在一旁的如星身邊。

「娘，爹爹與師父又打起來了！」冷浩天輕嘆口氣。

真不懂，為什麼爹爹與師父老是合不來呢？動不動就打架，他們真的有心要教他習妖術嗎？

如星將他小小的身軀抱入懷中。「別理會他們，娘來教你認識更多的字好嗎？」他們要是不打上幾個時辰，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好啊！」冷浩天開心地待在娘的懷中，跟著娘一同習字。

「你的名字自己都會寫了嗎？」

「會的，娘瞧瞧！」冷浩天連忙將自己的名字寫在紙上，又寫出爹與娘的名字，當然，還有師父的名字。

如星開心地輕撫他的頭發，「你好棒喔，都會寫了呢！那娘教你習另一個人的名字。」

「是誰的名字呢？」冷浩天抬起頭來看著娘。

娘的身子好香、好柔軟，他最喜歡待在個性溫和的娘身旁了。

「是娘死去多年的好姊姊喔，她叫作黑娘，娘教你怎麼寫。」如星執起一旁的筆，沾了墨，一筆一畫地教導冷浩天習字。

擺娘啊，她永遠都忘不了她這位好姊姊。

而她也依照她的遺言，替她好好地活在這世上，為她仰望每一天的星辰。

擺娘，你瞧見了嗎？我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