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快住口 第六章

翌日清晨，薩璃步出寢房，卻不見皇極的身影，詢問官監，才得知他昨夜已返回皇宮，不知何時再度前來離宮，只得四處走動，思索著下一步該怎麼走，正好瞧見陳臨準備外出，立即上前。

「你要去哪里？」

陳臨停下腳步，冷漠的看著她，「無可奉告。」就算她已成為王的女人，但有些事還是不能告知。

「哼，不說就算了。」薩璃對這位老是面無表情，說話冷淡，待在皇極身邊的護衛沒什麼好感。

陳臨也不想與她多說，轉身就要離開，但他的衣袍卻被人緊緊抓住，再也無法往前步去，只得轉頭惡狠狠的瞪著她。

「你究竟想怎樣？我沒空跟你耗下去。」這女人就非要來鬧嗎？

「帶我去迎仙樓。」

陳臨一愣，「你去那里做什麼？」

「無可奉告。」薩璃笑說，將他方才說過的話，原封不動的奉還給他。

陳臨緊皺眉頭。這女人真會把人氣煞。

「你得到王的允許了？」

「那當然。」薩璃面不改色的撒謊。

陳臨看了她一眼，隨即揚聲，「隨我來。」

薩璃轉頭看了眼身後奢華的離宮，隨即緊跟在陳臨身後，一同乘著馬車離開，前往迎仙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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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璃一踏入迎仙樓，老鴇、保鏢及所有姊妹停下手上的動作，下一瞬全圍了上來，一臉訝異的瞅著她。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難不成是那位公子待你不好？」

「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你快說啊！」

薩璃看了眼身後的陳臨，「放心，他對我非常好，我只是想念大家，所以就回來了。」

「喔，原來是這樣啊！」

眾人這才松了口氣。

薩璃用眼神暗示幾名女子，她們立即笑著迎上一刖，圍在陳臨身旁。

「這位大爺，你不打算找咱們好好樂一下嗎？」

「對嘛，人家一見到你，就忍不住想親近你呢！」

陳臨神情驟變，「等會兒我再來接你。」

說完，他立即轉身離開，一刻也不敢多待，對這些女人是敬而遠之。

薩璃笑眯了眼，望著陳臨離去的背影。

炳，那家伙果然好對付，兩三下就把他打發了。

老鴇自然看得出來，薩璃不希望那名男子在場，其中一定有原因，立即拉著她的手往後頭走去，避開人群。

「好了，你這丫頭究竟在打什麼主意，還不快跟嬤嬤說！」

薩璃笑說︰「不愧是嬤嬤，一眼就看穿我別有用心。」

「哼，嬤嬤在你還沒出生前，早就見多識廣了，你這黃毛丫頭想蒙騙我，可沒那麼簡單。」老鴇伸手捏了捏她的粉頰。

薩璃收斂笑容，「最近可有辦法混入淮陽侯的宅第？」

老鴇神情驟變，「丫頭，你想做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想幫一個人做某件事情罷了！」薩璃搖頭，不願把話講明。

老鴇可沒那麼容易被打發，「少來，你我都知道淮陽侯不懷好意，野心勃勃，一心想篡奪王位，你會這麼急著想去接近他，其中一定有原因……該不會是與那名公子有關？」

薩璃知道自己瞞不過她，只得老實告知，「沒錯，這件事確實與他有關，而他正是天子。」

老鴇愣住，「你說的……是真的？」

薩璃輕輕點頭，表示確實如此。

老鴇跌坐在椅子上，「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他竟是天子……等等，那他當初說的話，不就句句屬實？」

薩璃靦腆一笑，「是啊，我哪會知道他說的全是實話！」她居然還當著眾人的面取笑他。

老鴇念頭一轉，「等等。此事是他命令你去做的？」

「不，他不知道。」薩璃搖頭。

「傻丫頭，那你為何要冒這個風險？」老鴇皺眉瞪著她。

「我不能看著有人想篡奪他的王位，卻還裝作毫不知情。倘若對方真的成功，一定不會放過他……嬤嬤，換作是你，你能眼睜睜看著心愛的男人下場淒慘嗎？」薩璃動之以情。

「這……」老吧不再堅持。

「嬤嬤，求求你，就幫幫我吧！」薩璃拉著她的手，嬌聲請求。

老鴇思索了一會兒，「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麼辦法？」薩璃彷佛見到一絲希望。

「听說明日就是淮陽侯的壽誕，而他向來喜好，咱們可乘此機會混入他的宅第。」

薩璃大喜，真是天助她也。

「嬤嬤，咱們就這麼辦。」

老鴇有些擔憂的看著她，「若你真能順利混入淮陽侯的宅第，又打算做什麼？」

薩璃沉吟，「只希望能順利找到可以幫助他的東西。」

這時，一名保鏢入內。

「那名男子又回來了，說要帶你回去。」

薩璃皺眉。對了，還得先打發那煩人的家伙離開才行。于是她往外走去，笑看著死也不肯踏入迎仙樓一步的陳臨。

「你不是要去辦事嗎？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難不成是舍不得我的這些姊妹？」

「別胡言。」陳臨怒瞪著她。

他怎麼可能會舍不得這里的女人？別開玩笑！

「你還是先回去吧！我打算在這里多待幾天。」

陳臨皺眉，「你留下來要做什麼？」

「哎喲，你好像是我的主子，這麼羅唆。不過告訴你也無妨，我打算跟其他姊妹一同討論，該怎麼讓男人感到更滿足，你若想留下來加入討論也行。」薩璃笑著朝他眨眼。

陳臨眉頭緊蹙，不再多說，轉身坐上馬車，疾駛而去。

直到看不見馬車，確定他再也不會來煩她，薩璃這才轉身步入迎仙樓，繼續與老鴇討論如何混入淮陽侯宅第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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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陽侯誕辰之日，宅第內舉辦盛大宴席，達官貴人，騷人墨客，各方人士全都前來祝賀。

這時，有數十名身著五彩霓裳的女子以及樂師在眾人的注視下，來到淮陽侯宅第大門前。

總管趕緊上前，看著率領那些女子的老鴇，「你們來這兒想做什麼？」

「人人都知道今兒個是淮陽侯大人的壽誕，咱們當然是特地前來獻上歌舞，好討大人的歡心，煩請這位爺入內通知一聲。」老鴇將一錠銀兩悄悄放入總管手里。

總管看了銀兩一眼，立即笑說︰「當然行，你們這麼有心，相信大人自然會同意。」隨即入內稟報。

懊一會兒，總管笑著走出來，請老鴇帶領所有的人入內。

一進入偌大的廳堂，只見體形略胖的淮陽侯成滿坐在中央，另外兩名中年男子坐在一旁，分別是車騎將軍與武昌將軍。

「喲，這不是迎仙樓的老鴇嗎？」成滿笑眯了眼，看著老鴇及她身後數十名身著霓裳的女子。

老鴇笑著鞠躬施禮，與身後的數十名女子同聲說道︰「淮陽侯大人天賜遐齡，壽並河山。」——

「好、好……」成滿撫掌大笑。

老鴇比了個手勢，一旁的樂師立即奏樂，數十名女子隨著樂聲翩翩起舞。

其中有一名女子頭戴五彩羽毛裝飾，舞姿柔婉，猶如雪花隨風旋轉飄揚，而她的歌聲宛如鳳鳴鶯啼，令人如痴如醉。

成滿雙眼微眯，直瞅著那名女子，頭也不回的問著身旁的老鴇，「她叫什麼名字？」

老鴇笑著回道︰「回稟大人，她名叫薩璃。」

「喔……薩璃是吧！」

懊半晌，歌舞結束，成滿立即揮手，命令薩璃來到他的面前。

薩璃立即步上前，朝成滿盈盈一笑，「大人。」

成滿伸出大手，將薩璃一把摟入懷中，在她胸口用力吸氣，「美人兒，你的身子可真香。」

薩璃壓抑心中的厭惡，以及想將他用力推開的沖動，柔聲笑道︰「大人真討厭！」

「你若好生服侍，我便賞你大筆銀兩。」

這時，老鴇給其他人一記眼神，其他女子立即爭先恐後的上前，欲服侍成滿及那兩名男子。

「淮陽侯大人，你真偏心，怎麼只寵愛她一人？奴家也要獲得大人的寵愛。」

「這位大人，讓奴家喂你吃顆水果嘛！」

「大人，你可別只看她們，也要看看奴家嘛！」

左一句大人，右一句大人，她們的衣衫更在方才的歌舞中略微敞開，酥胸半露，春色無邊，令成滿及那兩名男子笑眯了色眼。

薩璃見機不可失，立即緩緩往後退去，隨即有一名女子上前，站在她原本的位置上，不停的向成滿撒嬌。

薩璃裝作一臉尷尬模樣，向一旁的總管小聲問道︰「不好意思，我突然想小解，請問茅廁在哪里？」

總管連忙請一名婢女帶領薩璃前去如廁。

離開廳堂，穿過回廊，薩璃見四下無人，用一塊沾了迷藥的繡帕捂住那名婢女的口鼻。

那名婢女壓根沒防備，就這麼被迷昏。

薩璃連忙將她拖進一間廂房內，見房內擺設，立即明白這里就是書房，隨即在房內各處搜索，希望能找出成滿欲篡奪王位的證據。

東找西找，怎麼也找不著，正當薩璃打算放棄時，這才發現在書架旁有一幅偌大的山水畫。

她步上前，仔細觀看，這畫也未免太大，幾乎將整面牆都遮住，伸手一掀，只見一扇門就隱藏在後面。

薩璃大為驚喜，立即端著燭火進入密室，只見里頭放滿了各式兵器、金銀珠寶，以及一只上了鎖的木篋。

她對那些金銀珠寶一點興趣也沒有，注意力全在那只木個上。沒事上鎖，一定有問題。她抽出頭上的發夾，探入鎖孔內，不一會兒，真的被她打開了。

掀開木篋的蓋子，只見數封書信署于其中，拿起一封稍微瀏覽，她的神情驟變。

他除了與車騎將軍、武昌將軍打算篡奪王位外，有些身居要職的官吏更早已與他們結為同盟……只要將這些信函拿給皇極，他一定能將這些人治罪！

她連忙將這些書信仔細收妥于懷中，快步走出密室。

看著那名仍昏迷不醒的婢女，薩璃暗暗向她說聲抱歉，確定沒人經過，隨即小心翼翼的步出書房，往廳堂走去。

廳堂內，成滿仍被女人們團團圍住，笑得合不攏嘴，壓根沒注意到薩璃離開又回來。

老鴇見薩璃回來，知道她已拿到想要的東西，立即擊掌，「好了，瞧瞧你們這麼沒分寸，快讓開，別讓淮陽侯及兩位大人見笑了。」

成滿笑眯了眼，「無妨。」

「今兒個是淮陽侯大人的壽誕，想必有不少人欲來向大人祝賀，咱們還是先行告退，日後還請大人別忘了咱們。」老鴇笑著比了個手勢。

眾人會意，轉身就要離去。

然而成滿卻比了個手勢，總管立即率領數名男僕前刖，擋住她們的去路，不讓她們離開。

老鴇先是一驚，隨即轉身，笑看著成滿，「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可以走，沒問題，但她得留下。」成滿眯起眼，瞪著薩璃。

薩璃立即綻出一抹笑，「大人，你可是看上了奴家？」

「把從我這兒拿走的東西留下，否則就要你的命。」成滿沉聲低喝。

薩璃一驚，仍假裝鎮定，「大人，你在說什麼？奴家听不懂。」

「你真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神不知鬼不覺嗎？」成滿眼底有著殺意。「總管除了派那名婢女帶你前去茅廁外，我隨即又派一名男僕跟蹤，男僕瞧見你將那名婢女迷昏，進到書房內，好一會兒才出來。」

薩璃大為震驚，啞口無言。

懊一只老狐狸，沒想到他方才忙著與女人周旋外，還能在暗中派人做這些事情……這下子可糟了，她該如何是好？

此時，一名男僕神情慌張的奔進廳堂，揚聲說道︰「老爺……王來了！」

「什麼？」成滿訝異不已，與車騎將軍、武昌將軍交換一個眼神。

王怎麼會挑這時候過來？

「快阻止他進來……」

「要阻止誰進來？」低沉的嗓音傳來。

薩璃怎麼會不認得這嗓音，立即轉身，直瞅著他，又驚又喜。

筆極先是皺眉看了薩璃一眼，以眼神指責她的不當行為，隨即轉頭惡狠狠的瞪著成滿。

成滿一改原先的神情，臉上堆滿了笑，立即迎上前，「王，你怎麼會來？」

「今兒個是舅父的誕辰，朕自然得前來祝賀。」皇極面無表情的看著在他身後的車騎將軍與武昌將軍，「怎麼？連你們也特地從邊疆趕來為淮陽侯祝壽？可真是有心啊！」

車騎將軍與武昌將軍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回答。

筆極比了個手勢，老鴇連忙帶著所有的人離開現場，不敢多待。

薩璃欲跟著離開，但成滿的動作快了一步，一把拉住她披散身後的長發。

「啊！」薩璃疼得難受。

「你想做什麼？」皇極怒瞪著成滿。

「這女人是個偷兒，偷了我府內的東西，非得討回，還請王別干涉。」成滿解釋，他絕不能讓這女人就這麼離開。

筆極緊皺眉頭，雖擔憂薩璃的安危，但絕不能表現出來，以免成滿更會以她做為人質威脅他。

「喔，若真是如此，朕也不便干涉，但朕倒是有件事想問問舅父及在場的車騎將軍與武昌將軍。」

「王有什麼事，盡避問，咱們知無不言。」

筆極眯起黑眸，「听說你們打算篡奪王位？」

成滿沒料到他竟會如此直接詢問，但隨即露出笑容，「王，你多慮了，怎麼會有此事呢？」

車騎將軍與武昌將軍亦連忙點頭，「是啊，王千萬別听信謠言，咱們對王可是中心心耿耿。」

「既然你們對朕絕無貳心，又怎麼會有謠言傳入朕的耳中？」皇極瞪著成滿。

成滿心一驚，抓著薩璃長發的手稍微松開。

薩璃見機不可失，連忙掙月兌，奔到皇極面前，將藏在懷中的數封密函交給他。

「這些密函里頭清楚寫著他們欲篡奪王位的計畫。」

筆極緊皺眉頭，伸手接過，並取出其中一封信函，仔細閱讀。

成滿、車騎將軍與武昌將軍大為震驚，沒想到這女人竟找到了這些密函，還交給王。

成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立即拿起牆上的一把利劍，直指向皇極。

「你最好馬上將王位讓出，我還可以保你一條小命。」

筆極慢條斯理的將信函收妥，「舅父真以為朕今兒個是獨自前來？只要朕一聲令下，守在外頭的刑部尚書李晉將會率領數百名帶刀侍衛入內將你們三人拿下。」

車騎將軍與武昌將軍見事跡敗露，本想抽出隨身佩刀，與成滿一同將王擒住，但是一道低沉的嗓音自他們身後傳來——

「馬上把刀放下，否則就削去你們一條胳臂。」

陳臨不知何時來到他們兩人身後，手執長劍，殺氣騰騰。

車騎將軍與武昌將軍只得連忙將佩刀丟在地上，俯首認罪。

「咱們只是一時胡涂，請王饒恕。」

「你們……」成滿怒瞪著他們。

薩璃大笑，「哈，現在看是誰要饒了誰的小命一條，你這老家伙最好也趕快俯首認罪！」

筆極皺眉瞪著薩璃，「別多話。」

成滿惱羞成怒，顧不得一切，提著利劍奔上前，欲取他們的性命。

陳臨想要護駕，卻又不能離開，以免車騎將軍與武昌將軍乘機逃跑，或是拿起丟在地上的佩刀，前去協助成滿對王不利。

眼看成滿提著利劍朝皇極揮去，薩璃慌了手腳，不再遲疑，立即下令，「祝，快趴下。」

筆極立即趴下，下一瞬，看見鮮紅血液滴落地面。

他知道，出事了！

薩璃咬著唇，不讓自己因為身軀的痛楚而叫喊出聲，緊握著成滿的手，不讓他有機會再次揮劍。

她要保護他，絕不能讓他受到任何傷害……

成滿訝異的看著緊握著他的手，眼底毫無懼意的薩璃。這女人……竟然會為了保護王，而挺身相救，毫不畏懼死亡。

筆極試著移動手腳，確定自己能行動後，立即起身，狠狠地朝成滿的臉頰揮拳。

成滿往後跌去，撞在牆上，暈眩過去。

筆極比了個手勢，陳臨立即撿起車騎將軍與武昌將軍丟在一旁的佩刀，往外奔去，速請刑部尚書李晉率領所有帶刀侍衛入內，將他們三人帶回宮中，接受嚴刑峻罰。

「你沒事吧？」皇極神情擔憂的看著薩璃。

薩璃俏臉慘白，勉強擠出笑容，「放心……死不了……」鮮血不斷冒出，染紅了霓裳。

下一瞬，她再也承受不住痛楚，失去意識，往後跌去。

筆極伸手抱住她的嬌軀，隨即往外奔去，抱著她坐上馬車，命令馬車夫以最快的速度駛離，前去找大夫為她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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焙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環境，想起身，但身軀所傳來的痛楚令她忍不住緊皺蛾眉。

「別動。」低沉的嗓音傳來。

薩璃順著聲音的來源望去，只見皇極端著一碗湯藥，劍眉緊蹙，朝她走來。

「我……」她試著想發出聲音，原本清脆悅耳的嗓音卻變得無比沙啞。

「別說話。」皇極在床沿坐下，動作輕柔的扶起她的身子，讓她坐起身，背靠床架。

薩璃眨著眼，往他身後望去，只見這間房間極為寬敞，雕梁畫東，隨處可見價值不菲的擺設品，奢華至極。

這里究竟是哪里？

筆極看出她的疑惑，「這里是皇宮。」

薩璃面露訝異，倒抽一口氣，「你……怎麼可以帶我來……咳咳……」

筆極連忙輕拍她的背，幫她順順氣，然後舀起一匙湯藥，置于她的唇瓣前，沉聲下令，「張口。」

薩璃只得听令張口，乖乖飲下，然而苦澀的湯藥令她忍不住想吐出來，但一瞧見他那半眯的黑眸，嚇得連忙咽下。

筆極再舀一匙湯藥，置于她的唇瓣前。

薩璃搖頭，表示不願再喝。

筆極皺眉，當著她的面，將碗中的湯藥一口飲盡，隨即傾身向前，噙住她的朱唇，將湯藥涓滴喂入她口中。

薩璃瞪大杏眸，不敢置信。他怎麼可以這麼卑鄙？！

可是當她的眼與他的黑眸對上，這才發現在他眼底有著濃得化不開的擔憂與自責。

待皇極將口中的湯藥全喂入她口中後，這才抽身退離。

「你不該那麼做。」

薩璃皺眉，听不懂。

「什麼我不該那麼做？」

「倘若我今兒個沒去舅父那里，你一定會沒命。」他語帶責備的說。

薩璃訝異不己，倒抽一口氣，「我冒著性命危險去幫你找到那些密函，你不感謝我就算了，居然還責備我？」

有沒有搞錯？這世上可還有天理？！

「你以為我會高興見到你這麼做嗎？要是你有個萬一，那該如何是好？」皇極低聲怒吼。

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這道理她會不懂？他寧可她好好活著，也不要她去冒這個險。

那日她前去迎仙樓，並打算多待幾天，陳臨假裝答允數日後再去接她，隨即入宮向他稟報此事，他立即派人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丙不其然，今日一早她與老鴇及其他女人盛妝打扮進入舅父的宅第，又听聞車騎將軍與武昌將軍也前去祝壽，他立即命令刑部尚書李晉率領數百名帶刀侍衛與他同行。

雖然成功的取得密函，又將他們三人一舉擒獲，但她卻為了他而受傷，令他心疼萬分，連忙帶她去找大夫醫治，大夫診療完畢說她福大命大，若是劍再偏了些，就會刺中她的心髒，讓她當場沒命。

天曉得他听到這個消息後，不斷暗暗感謝上蒼，並沒有那麼殘忍，將她自他身邊奪走……

薩璃見他神情悲痛，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令他擔憂不已……自己或許真的做錯了。

筆極動作輕柔的將她摟入懷里，啞聲說道︰「拜托，算我求你……別再這麼做了……我不能失去你……」

這是他有生以來，頭一次如此低聲下氣的向人請求，只對她一人。

她或許有些狡黠，牙尖嘴利，但她擁有一顆善良體貼的心，令他心動不已，她早已成為他唯一的摯愛，絕不能失去她。

薩璃偎在他懷里，感受他熾熱的體溫，傾听他因為擔憂而狂亂的心跳聲，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涌上心頭。

逐漸的，淚水模糊了視線……悄悄的，滾燙的淚珠自頰邊滑落……她的小手緊揪著他的衣袍，再也不願放開。

「我答應你……再也不做傻事……絕不離開你……」

她最真摯的誓言，只給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