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記憶體 第九章
听到一陣熟悉的音樂聲，蘇妮亞一手拉著小推車，一手從包包里掏出手機，接起電話。
「你去買菜嗎？」
「對啊，你覺得我還有可能做其他的事嗎？」闕漢通應該早就知道她的日常行程表了，這個時段她通常都會拉著小推車上市場買菜。
「我要跟你說今天晚上要出去吃飯，你就不用煮了。」
「哦，好啊。」
「那你要到我公司嗎？傍晚的時候。」
「不要！」蘇妮亞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她還記得王小姐他們送結婚禮物那件糗事，她已經決定再也不去闕漢通的公司。
「你還在氣那件事啊？」
「沒有，我只是不想去。」當然還在氣啊，但是她不想讓闕漢通知道她的確耿耿于懷。
「其實現在回想起來，你當時說的也沒錯。」她後來的確有試穿過那件睡衣，而他的反應也是很喜歡，所以……那應該是個事實，有什麼好害羞的？
不過蘇妮亞可不這麼想，她心里還是住著一個矜持的小女生。
「闕漢通，你再說我就要掛電話了。」
「好啦！那我就辛苦一點回去接你好了。」
「不需要！我們可以約在外頭，你要去哪里吃？我們在那里踫面就行了。」沒必要浪費時間，更何況下班時間的車子那麼多，還要闕漢通在車陣里穿梭回家接自己，她本來就可以幫他省掉這些麻煩。
「如果我晚到了，讓你一個人在那邊等不會很奇怪嗎？」
「你敢遲到？我要是沒看到你在那里一定會先走，哪可能傻傻的在那邊等你？我從來都不等人的。」她裝出凶惡的口氣說道。
闕漢通當然知道她是在開玩笑。「好啦！你在外頭自己小心一點，有事情就打電話給我。」
「知道了。」
每天像這樣的關心電話不曾間斷，或許他打來並不是要交代她什麼事，但是他總會問她在做什麼，言語間透露著他的關切，好像她真是他很重視的人。
之前要蘇妮亞跟他手牽手一起出門她還會覺得尷尬，甚至還會為了兩人十指緊扣的動作而笑場，可是打從兩人的關系改變了之後，那些動作好像都成了應該的事，闕漢通不管是牽著她的手，或是摟著她的腰，甚至是環著她的肩，他們的親匿變得出奇的自然。
幣斷手機，蘇妮亞露出微笑，她只想快點買完菜回家，坐在衣櫃前幫自己挑一套好看的衣服，讓自己今晚可以美美的出現在他面前。
但才剛結完帳，她就被人攔住。
站在她眼前的三個女人看來就是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連態度都顯得囂張。
「你就是蘇妮亞？」帶頭的女人雙手交抱胸前，語帶不屑的問道。
蘇妮亞只是挑起了眉看她們一眼，接著繞過她們繼續往前走，畢竟她沒有跟陌生人說話的習慣。
「喂！你給我站住。」對方眼看她連理都不理就要離開，連忙喊住她。
笑話，叫她站住，難道她就真的得站住嗎？蘇妮亞只覺得這三個女人有點好笑，拉著小推車，她一樣不理不睬。
綁頭那三個踩著高跟鞋的女子眼看她越走越遠，等了這家伙那麼久，總不能就這麼算了吧？只好快步追上來，一把拉住她的小推車阻止她前進。
「你要搶劫啊？」蘇妮亞皺著眉把小推車扯了回來，對著那個一身暴露裝扮的女郎問道。
「我們有話要跟你說。」
「我沒空跟你們閑聊！」蘇妮亞再一次轉身，一開始她就已經對這三個女人印象很差了，更何況她們的態度也不好，她一點都不想跟這種充滿敵意的人有任何的交流。
「你-什麼-啊！搶了人家的老公還這麼-！」
搶人家的老公？蘇妮亞回頭，果然，在那三個人里頭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臉孔。
「你是彭小姐？彭芷如小姐嗎？」
「對啊！你知不知道芷如已經把婚禮都籌備好了，就等著去美國出差的漢通回台灣跟她結婚？結果你竟然搶了人家的丈夫，你現在看到她，難道不覺得對不起她？」站在彭芷如身邊的女子一副太妹的樣子，指著蘇妮亞的鼻子罵道，即使穿上了昂貴的名牌服飾，仍遮不住她那低俗的氣質。
「彭小姐，如果闕漢通知道你找了兩個潑婦來找我麻煩，你知道你會有什麼後果嗎？」
「有什麼後果？你有錯在先，我們難道還要怕你？」
「那你們現在是打算怎樣？恐嚇我？威脅我？還是要勒索我？你們選一種吧！這樣比較快，反正那邊那台監視器都錄下了你們強拉住我不讓我走的畫面，而我剛才也按了錄音鍵，把你朋友說的話都錄了下來，為了怕你們以後上法院時不認帳，我剛剛還特別問了一次你的名字！怎樣？現在你們到底想怎麼樣？是要我現在馬上叫警察來？還是你們想做什麼傻事？」
蘇妮亞一邊說一邊拿出放在口袋里的白色MP3，她打從一開始看到她們就知道麻煩來了，所以對話一開始，她就先按下了錄音鍵。
「我……」另一個女孩子一看到情況不對，就想動手搶蘇妮亞手上的東西。
「等等！你敢搶？這樣你們罪加一等，先威脅，再恐嚇，再搶劫……你們好好想想，覺得如果我出了事，闕漢通會放過你們嗎？他可能會讓你們沒辦法在台北待下去吧！」
蘇妮亞的威脅起了作用，三個女人一想，闕漢通的確有那能耐，她們之所以會找上蘇妮亞也是一時的沖動，但是芷如丟了那麼大的臉，難道就只能算了？
打從闕漢通單方面宣布他不結婚，芷如就像是在賭博一樣把賭注越加越大，她們連帶的也對芷如信心滿滿，哪知道結果竟然如此難堪，任何人遇上這種事，都不會隨隨便便的就算了。
「你……我們只是想要跟你討個公道而已。」
「不娶她的人又不是我，你們來找我討公道，難道要我離婚嫁給她？」蘇妮亞一眼就看得出來這三個女人想要爭口氣，卻一點計畫也沒有。
「你胡說什麼？誰會想要跟你結婚啊！」
「闕漢通啊！你們不就是為了他來找我的嗎？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得罪你們的人又不是我，你們找我麻煩，難道闕漢通就會回過頭去娶彭小姐？更何況你們這麼做也只是讓自己更難堪，要是你們聯合起來在大賣場門口找我麻煩這事情傳了出去，你們三個還要不要做人啊？台北就這麼一丁點大，很多消息是瞞不了人的，嫁不出去就找人家的老婆算帳，要是你們真敢傷我一根寒毛，全台灣的人都會知道你們這三個女人干了什麼好事，到時候就不只是被拋棄而已，闕漢通就算沒把你們三個告死，也會讓你們再難堪上一萬倍！你們難道還不了解他的為人？他就是不喜歡被人威脅，你們怎麼到現在還不懂呢？！」
彭芷如知道她說得沒錯，當初如果她不是一意孤行的硬要舉行那場遍禮，取消婚禮再好好跟闕漢通談，現在也許她也不會被闕漢通列入拒絕往來戶，她根本就不應該逼著闕漢通結婚的……
眼看她們三個面露驚慌，蘇妮亞又覺得她們挺可憐的，換了個語氣說︰「你們為什麼就不能替自己想想呢？好歹也為自己留條後路，別把事情搞得越來越糟！他不娶你也許是他不了解你的優點，你要一個不了解你的男人做什麼？難道嫁給他，你就真的幸福了嗎？還是你們來找我，以為對我凶一凶，就可以消除你們的心頭之恨？你們都幾歲的人了，怎麼還會做這麼幼稚的事……」
三個女人互望了幾眼，其實蘇妮亞說的都對，她們只是想來找人吵架，說穿了，她們就算找到了蘇妮亞的確也不能對她怎麼樣，而且如果她們真的動手，三個人圍毆她一個，下場也只是更糟。
「算了！我不跟你們說了，你們都不是小阿子了，簡單的道理應該也都想得通，人本來就常為了賭一口氣而做些傻事，我不會跟你們計較的。」
「等一下！」眼看著蘇妮亞要離開，彭芷如連忙喚住她。
她可以不計較蘇妮亞搶走了她的男人，但一開始她所得到的訊息是闕漢通並沒有結婚的打算，不只是她而已，闕漢通並不打算娶任何女人啊！為什麼他會到了美國就突然娶了蘇妮亞回來？她只想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輸給了眼前這個女人，而她哪一點吸引了闕漢通？
「你還有什麼事嗎？」蘇妮亞以為自己應該已經把能說的都說完了。
「你們……你們是真的相愛的嗎？他……闕漢通不可能愛上任何人的，他一直都不是個會把感情看得很重的男人，我以前也完全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你為什麼會突然冒出來就成了闕太太？」
這該怎麼說呢？蘇妮亞猶疑了。總不能告訴她當初自己和闕漢通只是因為喝醉了酒，不小心就結了婚吧？
「我以前也沒想過我會嫁給他啊，我只能跟你說，我會嫁給他真的是老天安排的，我跟他一樣都沒有想過結婚的事，也許是時候對了，我們兩個剛好在一起，就這麼結了婚。」
「只是這樣？還是你根本就不確定你們是不是真的相愛？」
這句話像針一樣刺中了蘇妮亞，她已經不將這個婚姻當玩笑看了，至少這陣子她跟闕漢通都已經認為他們的婚姻是認真的了，所以她無法面對任何質疑，想也不想的，她堅定的開口。
「我必須告訴你，不是每個人的婚姻都是以相愛為基礎，有很多相愛的人並不會把婚姻當成是綁住彼此一輩子的鎖煉，但是我同時也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們的確是相愛的！我唯一贏你的地方，也許就是因為我比較幸運而已，而你也應該要去找尋你的幸福。」
說完，蘇妮亞拉著小推車離去。
綁頭的三個女人果然再也沒追上她繼續那無聊的質問，顯然她的話發揮了效用。
不過會發生這種事，闕漢通也得負上一點責任才對，沒事搞到人家想嫁他，然後又不肯娶對方……不過也還好是這樣，她才有機會嫁給闕漢通，但是他們是真心的相愛嗎？彭芷如的問題像是在一顆大氣球上刺了一針，雖然氣球沒有馬上爆破，卻在不知不覺的漏氣……
蘇妮亞很想多給自己一點信心，不過一旦真的開始談起戀愛就容易患得患失，也許只有待在闕漢通身邊的時候她才能安心一點吧！
她加快了腳步，只想趕緊回到家里，躲進闕漢通的地盤，也許她的不安就可以減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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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晚原本應該是甜蜜的約會，竟然出了大差錯。
等闕漢通趕到餐廳時已經遲到了，蘇妮亞卻還是坐在餐廳里等他。
「你不是說你不等人的嗎？」
其實看到她還坐在餐廳里頭，闕漢通是真的松了口氣，他還真擔心蘇妮亞就這麼跑掉，這可不在他的預期之內。
「我沒在等你啊，我本來就很想來這間餐廳吃飯。」她不想承認自己是在等他，只能這麼說。
憊好她老早就叫了東西來吃，要不然什麼都不做就這麼繼續等下去多氣人，早知道就讓闕漢通回家接自己，她本來是想替他省點麻煩的，讓闕漢通又跑回家一趟多浪費時間跟體力，哪知道她替他省了時間，結果他還遲到……
可是蘇妮亞心里另一個聲音又要她體諒丈夫的辛苦，兩個人在一起不就是得互相體諒嗎？闕漢通平常對她這麼好，不過是約會遲到了，耽誤了晚餐，但是他終究還是來了啊！
但……就這麼原諒他嗎？
被作是平常，她也許可以原諒他，並當個體貼的好老婆，可是今天她真的沒有這個心情，尤其是她為了這家伙還被三個女人圍攻，還好彭芷如她們沒對她怎麼樣，要是真出了事，不就嘔死人了嗎？
一頓飯吃下來，她的心情一直反反覆覆，就算闕漢通努力的想逗她開心，她還是生著悶氣，不太想跟他說話，回到家以後，她一聲不吭的直接走向自己的房間。
「不要這樣嘛，我都已經跟你道歉了。」
如果她走回主臥室也就算了，現在他們的情況已經不同于以往，他們每逃詡在主臥室相擁而眠，蘇妮亞回到她原先住的房間，不就等于在向他宣告今晚不跟他同房了嗎？闕漢通連忙追上去攔住她。
「你以後如果真的沒有空，就不要約我出去吃飯！」
虧她出門前還仔細的打扮了一下，本來還希望可以美美的出現在他面前，兩人開開心心的吃頓飯，沒想到她一到餐廳就傻眼了，她都刻意晚到了十分鐘，結果闕漢通居然還是遲到了！
「下班臨時有事，我以為我趕得上的。」
「沒關系啊，反正沒有下次了。」她打開衣櫃，還好這房間里還擺著她的衣服，隨便拿了幾件就要進浴室。「我去洗澡了。」
「別這樣生悶氣嘛！」闕漢通擋在浴室前面，雙手握住她的縴腰，百般討好的親吻她的臉頰。
「闕漢通，我現在沒有心情跟你玩……」她今天被他前任女友追著罵，還好自己化解了危機，這些她都忍下來了，結果晚上吃飯是他約的，他自己還遲到，這算什麼嘛！「我也很想當個溫柔的好老婆，但是我今天真的沒有心情體貼你，我也會有心情不好的時候，你最好習慣這點。」
「就是因為你心情不好，所以我更要有所表現啊。」
「你已經錯過了可以表現的機會了。」
闕漢通低下頭在她嘟起的嘴唇印下一記深吻，直到覺得蘇妮亞的氣稍微消了點才離開她的唇。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又跑去買東西害你等那麼久。」他對蘇妮亞施展最有魅力的微笑。
「你還跑去逛街？」蘇妮亞的氣雖然已經消了一半，但一听他這麼說，還是眯起眼瞪著他。
「對啊，我去幫你買個東西。」
闕漢通從口袋里掏出一只盒子，蓋子一開，里頭裝了個閃閃發光的鑽石戒指。
她有點不能相信里頭這枚戒指真是闕漢通要送給她的，但是他把戒指遞到她的眼前，那就表示真的要送給自己吧？可是這應該不便宜啊？
「干嘛買這種東西？」她有些遲疑的問道。
闕漢通把戒指從盒子里拿出來，執起她的手，套進她的指頭，看著她驚訝的表情，他也跟著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你喜歡嗎？」
「我可以喜歡這種東西嗎？」她有點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喜歡這麼奢侈的東西，如果她點頭說喜歡的話，那她是否會變成勢利現實的女人？
「當然可以。」闕漢通抱著她，充滿疼惜的說︰「你是我老婆啊，我寵你有什麼關系？！」
「你才不寵我，你今天讓我在餐廳里空等了好久……」她的抱怨已經不像剛才那麼強烈了。
「那是因為我想替你準備一個驚喜啊！我本來以為時間應該會剛好的，沒想到路上有人出了車禍，把車道給塞住，所以我才沒及時趕到。」
「就是這個驚喜嗎？」蘇妮亞舉起手，在他眼前晃了兩下。
「當然還有別的。」
他牽著她的手，走到主臥室門口，房門一打開，里頭鋪了一條花瓣走道，床上還有用花瓣拼成的心形圖案，一大束的玫瑰花就擺在那兒等著她。
「你看，我還特地趁你出門後跑回來弄這些。」
「我……我又沒有要求你做這些……你怎麼會買花給我？」蘇妮亞變得有點呆滯，這些她覺得闕漢通不可能會做的事，他竟然為了她做了？買花？這怎麼會是他的風格呢？
「因為我突然想起來我好像從來沒有買過花給你，你好像只有在賭城的時候拿過捧花而已，我只是想讓你了解這個婚姻是真的，我們之間的一切也是真的。」
「我……我不知道你會買花給我，你今天怎麼會突然……」她有點受寵若驚，本來她還氣呼呼的覺得闕漢通是在呼攏自己，沒想到他遲到竟然是因為他特地在自己出門後跑回來布置家里。
「因為我想給你一個驚喜啊！我想我們偶爾也可以過得浪漫一點，再說你手上那個婚戒一點也不顯眼，這個應該比較適合你。」
彬許是這一天的情緒起伏大過于她所能承擔的，蘇妮亞只感覺到一陣酸意涌進鼻頭，接著她就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不要哭嘛……這又沒什麼。」闕漢通看著她哭，自然是知道她很感動，不過哭太久的話可是會浪費春宵的，他做了這麼多，還不是想給她留些美好的記憶，婚前他沒花什麼心力追求她，現在他可以玩的把戲多的是，以後他還有別的花樣可以玩呢！
「我以為你不在乎我了，我今天……」她一邊哭泣一邊抽抽噎噎的說著今天遇到的事。
原本闕漢通根本听不清楚她說了什麼，不過當他發現情況不對，她竟然被三個女人圍住，他只覺得背上的寒毛全都豎了起來，這種事怎麼可以發生呢？
「她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你有沒有受傷？」
闕漢通小心的檢查她的身子，深怕她真的受了傷害。
「沒有，沒有嘛！」她都還沒停住哭泣，又怕他著急，只能抱著他哭著跟他說沒有。
「真的沒有嗎？你不要騙我，如果她們真敢對你做什麼，我一定要她們吃不完兜著走！」
「真的沒有嘛……」她一邊擦眼淚，一邊試著對他微笑，但內心五味雜陳，讓她的微笑破功，她感受得到闕漢通的關懷，但她可不要他真的去找彭芷如她們算帳，畢竟她的確沒受什麼傷，而她也把她們勸退了，也許以後彭芷如她們根本就再也不會出現了。
「真的還是假的？你一直哭，我哪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沒有被欺負？」
闕漢通開始想著隨時把她帶在身邊的可能性，他光是听到有人攔住她，想找她麻煩，他就已經快發瘋了，還好蘇妮亞現在好端端的坐在他眼前，要不然他真擔心自己不在她身邊時沒人能保護她。
「就跟你說沒有嘛，誰教你一下子讓我哭一下子讓我笑的，我只是想到今天晚上一個人在餐廳等你的時候，我真的以為你不在乎我了才讓我在那邊等，可是我也很想當體貼的太太，又要自己不可以生氣，哪知道原來你是跑回家弄這些……」結果她還一路生闕漢通的氣，在餐廳里也不給他好臉色看，誰知道他會為自己準備這種驚喜，還好他沒有因為她不理他就耍大少爺的脾氣，要不然兩人要是真吵起架，可能誰也不會讓步吧？
「我哪可能真的不在乎你呢？你還沒跟我說，彭芷如她們找你做什麼？」
蘇妮亞吸吸鼻子，「她只是想找我談談吧？我想她應該很不甘心，但是她們說真的也沒有一個具體的計畫想對我做些什麼，了不起只是想嚇嚇我而已。」
「嚇你做什麼？有本事就沖著我來啊，她們竟然敢去找你麻煩，真是……」闕漢通看起來很火大。
「反正我已經跟她們談開了，你也用不著生氣，再說你本來也有錯啊，任何女人發生那種事情一定都咽不下那口氣，我可以體會她的感受。」蘇妮亞嘆了口氣，她一開始會覺得有點氣憤，不過換個角度想，其實彭芷如也很可憐。
「你為什麼要站在她那邊說話？你明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我有跟你解釋過，那根本就不關我的事，我完全是被陷害的！我不可能那樣莫名其妙的就跟她結婚啊！」
「但是你還不是莫名其妙的娶了我？她問我怎麼會跟你結婚，我當時都不好意思跟她說其實是因為我們喝醉了，我怕這麼說的話會傷了她的心，一樣是喝醉，結局這麼大不同，我想她一定不能接受。」
「你干嘛要這麼在意她的心情？她找你麻煩，如果真的跟她的同伴一起當街打你，或是叫人傷害你，那我要怎麼辦？你知不知道這樣我會很擔心？」闕漢通是認真的在談這個問題，她那沒什麼大不了的說法簡直讓他不能接受。
「我相信以後她們不會再來了，因為我已經跟她談清楚了，你不用再去找她，她應該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不會再找我麻煩了。」
「問題是，她憑什麼以為自己可以找你麻煩？她真有這麼蠢嗎？」
「她只是不甘心啊，換作我是她，我搞不好也會氣昏頭，籌備了那麼大的婚禮，連禮服都訂了，也穿上了身，還有那麼多的新聞媒體人員來到現場，她一定是認為你很愛她，不可能會丟下她……」
「我根本沒有愛過她，我怎麼可能會娶她呢！」闕漢通忍不住放大了音量。
「你還不是娶了我？」他根本就不記得當初他們是怎麼結婚的，闕漢通連自己在求婚時說了什麼都忘得一干二淨。
「蘇妮亞，你是不是想吵架啊？」闕漢通覺得自己真是悶到了家，為什麼大家都要為了彭芷如的事找他麻煩？連蘇妮亞顯然都是比較偏向女方。「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當初娶的是她，我們根本沒有機會在一起！」
「但是我真的不希望我們是在那種情況下結婚的啊……」這就是她最悶的地方，他們的婚姻好像只是從一個玩笑開始，那一晚的求婚她到現在還是搞不清楚他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只是個玩笑，盡避現在一切都還不錯，可是她心里老是有個疙瘩，因為闕漢通從來都沒跟她提過那晚他向自己求婚的話語，他最後是怎麼讓她點頭的，他說的那些話他都沒提過，他只說他是認真的，但事實上蘇妮亞懷疑他根本就不記得那晚他說過什麼！
「難道我們現在有的都不算數嗎？難道你要懷抱著對彭芷如的歉意過一輩子嗎？連我都不對她感到抱歉了，為什麼你要浪費你的婦人之仁在她身上？」
「因為我也是女人，因為我怕我有一天會跟她有一樣的下場，你懂嗎？」
「我不想跟她在一起是因為她後來變得讓我討厭她，你難道還不懂嗎？你跟她根本就是不一樣的人，我哪有可能會那樣對你？！你為什麼要在我為你做了這麼多的時候，突然拿她的事來跟我吵呢？」
「我沒有要跟你吵，我只是……」她沒想到剛剛還是歡樂的氣氛，一下子又跌到了冰點。「好嘛，都是我的錯好不好？我不應該今天去買菜，更不應該出門，不應該讓她遇到我，這樣你高興了吧？」
蘇妮亞真不懂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她本來是想道歉就算了，可是她就是沒辦法忍下這口氣。
「算了！」闕漢通突然覺得今天做的一切好像白費了，全天下的女人到頭來全都是一個樣，在最幸福美好的時候，她們總能想到最糟的事，然後破壞所有的氣氛，再把責任推到男人的身上，說一切都是男人害的！
「闕漢通！」眼看著他要走出去，蘇妮亞趕緊喚住他，她也不希望事情變成這樣，原本她還又哭又笑的為了闕漢通做的一切感動不已，怎麼會變成這樣呢？她不要闕漢通就這麼離開，她要他留下來，至少陪著她都好，而不是就這麼走開。
「我到書房去，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要冷靜一下。」
闕漢通頭也沒回的走了出去，留下蘇妮亞一個人待在房里，看著床上那用玫瑰花瓣鋪成的心形圖案，整顆心一直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