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記憶體 第六章

蘇妮亞將手放在闕漢通的臂彎里，忍不住想笑。

「拜托你正常點，這有什麼好笑的啊？」他低頭在她耳邊警告著，這動作根本就不算什麼，再說他們又不是十指緊扣，她只是把手放在自己的手臂里，她就一副快笑場的樣子，這戲怎麼演得下去？！

「沒辦法，我覺得我們好好笑……」她皺著臉，努力的想要隱忍住笑。這應該算是他們第一次以夫妻的方式出門亮相，上回在機場被拍到只能算是突發狀況，而這回他們得認真演出，她從來沒有演戲的經驗，所以當她要裝出恩愛模樣時，就是沒來由的想大笑。

「你就當我們是好朋友，這有什麼好笑的？」他努力想裝得正常點，可是身邊的女人肩膀沒事就一抖一抖的，明顯的就是在憋笑，連帶的他也跟著想笑，而且笑得莫名其妙，連個主題都沒有。

「我才不會跟我的好朋友這樣手拉手裝親熱咧。」這樣多肉麻啊！就算是再好的朋友，她都習慣保持距離。

「我看你就算真的跟男朋友在一起，也是得相隔三步以上吧？」

「那才不關你的事！」她瞪了他一眼，警告他別老是開她玩笑。

一接收到她的眼神，闕漢通就知道不能再玩下去了，她在這方面可是很敏感的。

「好好好，不跟你鬧了！待會兒你就少說話，多吃點東西。」

今晚是吳董的六十大壽，而吳董是闕漢通父親當年的好友，硬是打了電話要闕漢通帶著新婚妻子來參加他的壽宴。

他們才走進飯店的宴會廳，眾人的目光就從四面八方投射過來，大家都想看仔細，到底是怎麼樣的女人會讓黃金單身漢闕漢通決定拋棄前女友，直奔美國娶回家。

而他們小兩口一會兒笑咪咪的看著彼此，一會兒又露出賭氣的表情，周圍的人全都看在眼里，心知肚明他們還處于熱戀狀態。

幾個人過來跟闕漢通打招呼，順便恭喜他結婚，真遇著有人過來了，蘇妮亞反而不再笑場，像是失去了說話的能力，整個人也跟著僵硬、緊張。

「新娘子很漂亮啊，難怪你會跑到美國去結婚。」

「哪里。」闕漢通微笑的應道，但是他感覺得出來蘇妮亞很緊張，所以根本無心跟其他人哈拉。

說也奇怪，當蘇妮亞在他身邊的時候，他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將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你的手怎麼冷冰冰的？」他握著她的手，反覆的將她的手放在自己掌中烘暖。

「大家都在看我，我有點緊張。」剛進門時她根本還沒想到會是這樣，但是迎面而來的打量眼神讓她神經緊繃。

「有什麼好緊張的，反正有我在，我等會兒去跟人家打聲招呼就可以帶你走了。」

「那是你的長輩，我這樣現身真的可以嗎？」她連見闕漢通的長輩都會緊張。

「緊張什麼？丑媳婦也是要見公婆的，雖然你不用見我爸媽，但是吳董人還挺好的。」

「我才不是丑媳婦……」

說她丑？闕漢通是瞎了嗎？或許跟他交往過的都是大美女，可是她也沒很差吧！

「好好好，小美人，這樣你滿意了吧？你今天穿上這套衣服真是艷光逼人，美麗得無以復加，好看得讓人沒辦法把目光從你身上移開……」

他的連串贊美讓蘇妮亞又笑了開來。「少三八了！」

「你看你，一下生氣，一下又愛笑，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

「你才是咧！一下子欺負我，一下子又對我好，誰知道你在想什麼？！」

兩人沒好氣的互望了一眼，其實心里都冒著甜甜的泡泡，但誰也不敢確定這一切是否藏著其他的意義，這種情況如果繼續復雜下去，只怕誰也沒把握能控制得住……

＊＊＊＊＊＊＊＊＊

一早起床，闕漢通走出房間，但不管是客廳或廚房都看不到蘇妮亞的身影，心想她可能還在睡覺，就決定讓她多睡一會兒，轉個方向走進書房，打開電腦看電子報，果然看到了自己和蘇妮亞手牽手相視微笑的照片。

闕漢通很喜歡這張照片，蘇妮亞仰頭看著自己的模樣好像真如記者所寫的，她的眼里除了他，沒有別人，還好他當初在賭城開口跟她求了婚。

當他第一次開口要她嫁給自己時，他也覺得怪怪的，這種話根本不應該從他口中說出，他怎麼可能會想結婚呢？可是當話說出口了，接下來好像就是得繼續下去，尤其是他被拒絕了之後……因為照常理來說，不太會有女人拒絕他才對，但是她居然拒絕了！

闕漢通只想為自己好好平反，他說了許多的理由說服蘇妮亞接受自己，除了想證明自己真的可以當個好丈夫之外，更不想讓蘇妮亞就這麼離去，他知道錯過了那一晚，也許往後他就再也見不到這女孩了，就算回到了台灣，就算留下了電話號碼，有很多情緒也不會再像那一晚那樣。

最後他真的成功了，可是隔天醒來後兩人卻都被自己瘋狂的行為嚇了一跳，前一晚的浪漫全成了玩笑，誰也不敢認真的去看待那晚所說過的話語。

闕漢通已經慢慢的憶起那一晚在賭城的求婚過程，其實現在回想起來還滿有趣的，只是蘇妮亞好像已經都忘了……唉，她還敢說他記性不好，其實她自己才記憶體不足吧？

如果她還記得，那她對他的態度應該會有所改變才對，不過像現在這樣也好，那種賭城的浪漫氣氛很容易讓人迷失，他要是真的被愛沖昏頭可不好，而他們當夫妻的感覺也還不賴，還是維持目前的狀況就好。

闕漢通看完了電子報，又忙了一會兒自己的事，眼看時間已經快到中午，蘇妮亞卻還是沒現身，他忍不住去敲了下她的房門。

「喂，不是說了今天要去買東西嗎？你還在賴床啊？」

里面一點聲音也沒有，他心想，她該不會出事了吧？正要扭動門把時，房門突然被打開，而她蒼白的臉色和強忍著痛楚的表情只說明了一件事，而這件事最近闕漢通常在電視廣告上看到。

「你……你的好朋友來了？」他有點不自在的問道。

「對。」蘇妮亞半彎著腰，點了點頭。

既然闕漢通發現了，那她也沒什麼好隱瞞，昨晚半夜她就開始月復痛了，本以為睡一覺情況應該就會好一點，哪知道還是沒有好轉。

「我今天可不可以不要出門？我真的不太舒服……」她忍痛的說。

「可是你沒吃飯耶。」

「沒關系，我不想吃了。」她肚子都痛死了，哪里還有心情吃飯？

「那我……我要不要去幫你買點什麼？」電視廣告里男方好像就立刻去幫女方買了衛生用品。「你有準備……那種東西嗎？」

「有，沒關系，你不用理我，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她試著擠出微笑，但實在痛得說不出話，只能把門關上，爬回被窩里用被子蒙住頭，默默承受不舒服的感覺。

在半夢半醒之間，她也不清楚自己有沒有睡著，當她再度抬起頭，只看到闕漢通坐在床邊看著自己。

「我幫你買了止痛藥回來。」

太好了！蘇妮亞本來是想請他去幫自己買的，可是她不確定自己是否叫得動這位大老爺，既然他自動自發的去買了來，那她就不客氣了，趕緊坐起來把藥吃了。

「你看起來真糟糕。」

「那是因為我不舒服嘛……」蘇妮亞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用這種類似撒嬌的口氣對他說話，不過她猜想八成是因為自己真的很不舒服吧！

「我還幫你買了吃的東西回來，放在餐桌上，你餓了就出來吃。」

「好。」她應了聲又躺回床上，整個人再度縮成一團。

闕漢通在旁邊看了許久，看著她這副模樣，他一直有種怪怪的感覺，他想幫她一點忙，可是又不能替她痛，他竟然有種無力感，覺得自己什麼忙都幫不上。

「你吃過飯了嗎？」床上的人突然又睜開了眼，看著他問道。

「我吃過了。」

「嗯，那就好。」她還擔心自己起不來沒煮飯讓他餓了肚子，不過想想自己也真傻，闕漢通又不是小阿子，哪可能會讓他自己餓著。

「好啦！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再叫我，反正我今逃詡會待在家里。」

「好，謝謝。」她誠心的向他道謝，至少闕漢通肯去幫她買止痛藥回來已經出乎她意料之外了。

接受她的道謝，闕漢通竟然又不自在了起來，不過他還是回她一笑，走出她的房間時他只覺得失落，好像待在那個房間里陪著她還不會那麼糟，但他可不會再走進去一次，沒事一直跑進她房里好像也不太好，隨手拿了本買了好久卻一直沒空看的書，坐到窗台邊隨手翻閱，看來今天就只能這麼過了……

當闕漢通從躺椅上醒來時，窗外的光線已經慢慢的暗了下來，而他身上多了一條毯子。

「你看書看到睡著了，也不記得蓋一條毯子，要是感冒了怎麼辦？」見他醒了，蘇妮亞在一旁說道。

闕漢通回頭看著她，只見她坐在餐桌旁，看來像是剛吃完飯，一手支著下巴看著他。

「你好一點了嗎？」他坐起來，一邊伸著懶腰一邊問道。

「吃了藥以後就比較好了。」

「吃過飯了嗎？」

蘇妮亞點了點頭，沒想到他會幫自己買飯回來，她真不敢想像如果她是一個人的話要怎麼辦！沒人買東西給她吃，也沒有人幫她買止痛藥，那應該會很可憐吧？

「你以前在美國念書的時候怎麼辦？」

「我大概知道什麼時候，所以會先把東西都準備好，然後用意志力撐過去。不過這也很難說，有時候又不會痛，這種事很難預料的……」她聳聳肩，一副無奈的模樣。

「你們女人還真是麻煩！」

唉他白擔心一場，現在她看起來就好多了。

「你晚上想吃什麼？我待會兒去買。」他走向她。

「我想吃隻果。」

「隻果？」闕漢通皺起了眉頭。他還以為她會想喝什麼湯之類的補品，結果她說她想吃隻果。

「補充鐵質嘛。」蘇妮亞兩手交握，在胸前做出了懇求狀。「我都快貧血了，好可憐喔……」

「好啦，真拿你沒辦法。」闕漢通一副受不了她的模樣，帥氣的拿了鑰匙往門口走去。

「等一下！」蘇妮亞連忙站起身，拿起闕漢通丟在沙發上的外套遞給他。「外面已經變天了，不像早上那麼熱，你穿了外套再出去！」

「你如果還想吃什麼，再打我手機跟我說。」

「好。」蘇妮亞穿著睡衣站在門口對他揮了揮手，目送他出門，心里竟然有種甜甜的感覺，有個人照顧自己實在是種幸福，而闕漢通的確是個好人，有很多他沒必要為自己做的事，他總是願意去做，雖然這些都只是小事，可是她免不了會多想，她甚至希望這一切能是真的，如果她真的嫁給闕漢通這樣的人，生活似乎會變得很美好。

但是，這樣的幸運真的會發生在她身上嗎？

闕漢通都已經給了她那麼多錢，而且她很清楚當初他故意維持這個婚姻只是想向身邊的人證明他有選擇的權利，他早在他們結婚的隔天就後悔了，現在她不過是闕漢通的擋箭牌而已，還是別想太多比較好，她可不希望自己跟彭小姐有同樣的下場，那男人似乎不會對自己的女人有太多的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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闕漢通看著電視，畫面上正在播放影片結束後的工作人員名單，而他沒有起身離開沙發的原因是他身上靠著一個睡著的女孩，他只怕自己一動就會驚擾她，所以他就只能這麼坐著，勉強伸長手抓起遙控器，選擇其他的節目觀看。

他可以體諒今逃讜蘇妮亞來說是辛苦了些，他知道她前一晚並沒有睡好，但是當她看見自己真的買了隻果回來，臉上的線條就放松不少，一整晚她都沒再跟自己吵過嘴，連要看哪一台電視都任由他選擇，結果他選的電影顯然讓她無聊到睡著了，不過當她靠著自己呼呼大睡時，闕漢通竟然覺得這種被依靠的感覺還不錯，至少身旁那溫暖的身子並不讓他厭惡，還有兩人之間的關系……

以往他並沒有給其他人這麼多的機會親近自己，或許他和彭芷如在剛開始交往時有過類似這樣的短暫甜蜜，可是那感覺來得急，去得也快，下一秒那個好像很容易開心的女孩立刻換上了現實的嘴臉，動不動就把錢掛在嘴上。

他當然也知道上道的男人本來就應該讓自己的女伴衣食無缺，但是他討厭女人把他當金礦看，也討厭那種滿子詡是錢的言語，好像除了談錢以外，兩人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互動了，男人對于彭芷如來說就像是個只有提款功能的ATM，而他自然也沒辦法與她交心。

他怎麼能跟這樣的女人結婚？彭芷如根本就不了解他，甚至她也沒花時間了解自己，她永遠都只在講述自己花了多少時間弄頭發選衣服，永遠都只在乎他喜不喜歡她的打扮，也許她有時候會記得自己喜歡吃的食物，卻從來沒有真的下廚為他做過一頓飯。

闕漢通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傳統的人，雖然他從來沒有過結婚的打算，不過他一直都認為他並不在乎未來的另一半是不是會下廚，但是打從他吃到了蘇妮亞為自己做的飯菜，才發現原來他是喜歡有人為自己做晚餐的。

一整晚他就這麼想著自己和蘇妮亞之間的關系，試著厘清他為什麼能讓她輕易的住進自己的家，闖進自己的生活，到底是他給的機會，還是他們只是單純的被迫得暫時住在一塊？還有，接下來呢？他們這個婚姻要維持多久？是一個月？還是三個月？

到時候他們該怎麼分開，卻不會因為已經習慣了彼此的存在而在心情上有所波動……也許這些都是未來他們之間的課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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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上星期說好要一起進行的采購延到了今天，而蘇妮亞看來也恢復正常了，她拿著一張清單，上面列出了家里所需要的物品，可是當他們到了大賣場，卻像是完全失控了，最後把整輛車塞得滿滿的才回家。

「我應該要買一輛比較大的車才對。」

「買那麼大的車做什麼？你才一個人，以後應該也沒有機會一次買這麼多東西了吧？人家都是因為家里有了小朋友才會想換大一點的車，電視上的廣告不都是這麼演的嗎？」

「可是我總覺得還有一些東西沒買到。」尤其是到了大賣場，他真想把家里所有的東西都買齊或是換新，以前只有一個人、那個家有什麼好像只要自己用得夠就好了，現在有了蘇妮亞，喝茶就不只是為了解渴而已，而是兩個人坐在一塊享受同一種氣氛，而享受的時候喝的茶應該也要有多一點的選擇才是，所以他光是為了買茶葉跟咖啡就跑了好幾家店。

「還說咧！你光是茶就買了十幾種，要喝多久才喝得完啊！」蘇妮亞竟然為了家里喝的茶跟他吵了起來。

「那才可以有多種選擇啊！」

「我就不相信你平常有喝茶的習慣。」

「很多事情都是以後可以慢慢培養的。」他倒是說得很自然。

「我看你直接泡老人茶比較快吧？」

「我的年紀還不夠吧！」

蘇妮亞想像著闕漢通坐在一堆茶具前，白發蒼蒼的喝著茶的模樣就想笑。「你喝老人茶的樣子一定很好笑。」

「你的想像力真的很豐富耶！」

「我是啊！」她一邊笑一邊點頭承認。

「你們女人是不是都有胡思亂想的習慣啊？」

「除非是遇到了有趣的對象，否則我才不會亂想。」

「你現在覺得我有趣了？」這應該是個好現象吧？闕漢通心想。

「我一直都覺得你很有趣啊。」她輕快的應道。

「那我們把東西載回家，晚一點出來看晚場電影？」

「不行，太晚了，你明天還要上班，你今天不是還買了DVD嗎？我們在家里看就好了，要不然來回還要耗掉時間，而且我們可以試喝今天買的茶。」她提出不一樣的意見。

「那就這麼辦！只要你別又看到一半就睡著。」

「上次是因為我前一晚沒睡好嘛。」她嘟起嘴巴抗議。

闕漢通發現自己很喜歡這樣的對話，他們什麼事都可以一起做，言談里總是充滿歡樂，或許偶爾互相損損對方，不過有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好。

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們才把車上所有的東西都搬上樓，闕漢通甚至不讓她拿重的東西，所以跑了幾趟，幾乎所有東西都是他一個人拿的。

「真的不會太重嗎？」

最後一趟的物品里甚至還包括了一個大盆栽，只見闕漢通一手抱著盆栽，另一手還提著四袋東西，蘇妮亞想幫他提一些，他還不肯把東西交給她。

「這麼重，你別拿。」

「又沒關系，我幫你拿一袋就好了。」

「別吵了，都已經到了，你快點開門吧！」

開玩笑，他平常在健身房又不是練假的！他可沒興趣當弱雞，雖然這些東西真的重了點，不過他要是當著她的面哀哀叫，那他還能算是男人嗎？

大門一開，所有的東西全堆在入口處，加上先前拿的幾趟物品，玄關處全是他們今天一整天所買回來的戰利品。

「什麼都別去動，明天再整理就好了。」看到她正想動手，闕漢通就出聲制止她。

「不先把東西放好嗎？」

「都已經累了一天了，先放著就好了。」

「你也會累吧？在外頭走了一天，我的腳都坑諳了，你還說要去看電影，還好我們回來了。」她一邊說一邊又動手要去拿袋子。

「別整理了，明天再整理就好了。」闕漢通再一次制止她。

原本還不會那麼累的，可是一回到家整個人放松了，累的感覺也就跟著冒了出來，連他都這麼累了，她應該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我只是想把今天買的茶找出來，等一下你不是還要喝茶嗎？我先把茶找出來。」

「等一下再找，你先去洗澡，十分鐘以後在客廳集合，快點！」他催促蘇妮亞，「動作慢的要泡茶，還要準備點心喔！」

卑才剛說完，只見蘇妮亞立刻從玄關的地上跳了起來，然後一溜煙的沖進她的房間里，留下闕漢通一個人站在原地吹胡子瞪眼楮。不過就是泡個茶而已，更何況他還是體貼她不想讓她真的忙上一整天才制止她的，結果她竟信以為真，用跑百米的速度沖去洗澡，真不知道她是單純還是笨？

闕漢通走回自己房里，也洗了澡，結果才剛走到客廳，蘇妮亞這才晚他一步踏出房門，一看到他已經站在客廳里了，她臉上的表情爆笑到了極點。

「你有沒有洗啊？」她不服氣的走到他身邊，在他身上嗅了嗅，想聞聞他身上是不是真有洗過澡的香氣。

「當然有啊！我連頭發都是濕的。」闕漢通只差沒舉起雙手讓她聞個過癮，不過她在自己身上親密的嗅個不停的動作可是很容易讓他想歪的，他不想被引誘，只好用話語來隔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你聞夠我的男人味了嗎？」

蘇妮亞氣得朝他胸口揍一拳，力道不至于把他打傷，但足以顯示她的不甘心。

「願賭服輸喔！」雖然挨了她一拳，不過闕漢通可樂得很。「你先去弄爆米花，我幫你把茶拿過來。」

憊好泡個茶、弄個爆米花也不算什麼苦力，只是把爆米花放進微波爐，再倒進盤子里而已，而且闕漢通已經把所有的茶都拿了過來，趁她在忙的時候，他還把所有的茶一一放進了櫃子里，一邊還不忘開代──

「今天買的東西有的比較重，你如果拿不動，就等我明天下班回來再弄，你不要硬搬，知道嗎？」

「我也沒那麼嬌弱啊，而且你上班一天回來也累了，我明天白逃詡在家里，應該可以在你下班之前先整理好。」

她洗好了茶杯，泡了一大壺的茶，放在盤子上拿到客廳，而闕漢通也有默契的幫忙把爆米花拿了過來。

兩人捧著冒著熱氣的茶杯，聞著濃郁的茶香，輕啜了一口，同時嘆口氣，正當闕漢通想說出自己的感想時，蘇妮亞強先開口。

「累了一天，坐下來喝口茶的感覺真好。」

她居然把他腦海中剛形成的句子說了出來，闕漢通望著她，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怎麼反應才好，蘇妮亞像是可以了解他的心意。

可能是感覺到了他的眼神有所不同，蘇妮亞轉頭，疑惑的看著他。「真的啊！這茶滿好喝的，你不試試看嗎？」

闕漢通輕咳了一下，希望自己的神智清醒點，別又讓這家伙影響了，但說出來的話語卻帶著包容。

「你喜歡，我下次再帶你去買。」

「那我們可以買其他的點心嗎？」

「當然可以。」他爽快的答應了她，看著她滿足的模樣，好像自己真的可以為這女人做些什麼。

這不是當初他求婚時所答應的嗎？他答應過蘇妮亞，只要她願意嫁給他，他可以當個滿分的好丈夫，而他的確是可以為她做到這些的，但她感受到了嗎？他們都為這樁婚姻反悔過，她現在是不是還這麼想？還是她仍在等待離婚的那一天到來？如果蘇妮亞是那麼想的，那他又該怎麼辦？

因為他發現自己已經開始不太想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