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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愛不敢當 第四章

作者︰梅貝爾

數日後--

身穿官袍的蘇州知府威風凜凜的帶領著十幾名官兵,陣容浩大的來到漕幫總舵,官威十足的徑自穿門踏戶。

「給本官搜!」

一手握著胸前的朝珠,鼻孔朝天的朱大昌傲慢的下令。他是文人出身,可當年溫文儒雅的書生氣質早在權力名望中腐敗殆盡了。

聞訊趕來的古觀濤見狀,揚聲制止,「住手!」

朱大昌用鼻孔睥睨著眼前的男子,「你只不過是漕幫的總舵主,區區一個百姓居然敢叫本官住手?」

「大人,漕幫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大人要帶這麼多人來?」他振振有詞的問,相信只要有理就站得住腳。

朱大昌打從鼻孔哼了哼氣,「本官懷疑你們漕幫窩藏了殺死巡撫大人的凶手,你們不讓本官搜,就代表你們心里有鬼。」

「什麼?!」古觀濤臉色丕變,下顎抽緊。「大人有何證據?」

漕幫的兄弟全都聚集在他身邊,大家異口同聲的質問--

「對啊!有什麼證據說我們窩藏凶手?!」

「就算你是大人也不能隨便亂說,」

「沒錯、沒錯。」

面子有些掛不住的朱大昌低斥,「你們這些刁民,本官在跟你們總舵主說話,沒有你們開口的余地,誰敢再多說一個字,本官就一個個抓起來治罪!」

大家這才噤若寒蟬的閉嘴。

迸觀濤咽下不平的怒氣,讓自己冷靜的應對。「大人,國有國法,既然沒有確實的證據,就請回吧!」

「誰說本官沒有證據?」朱大昌冷笑一聲,「本官就懷疑巡撫大人是你殺的,誰不知道你們漕幫的人這些年來恨他入骨,你敢對天發誓沒有殺他的念頭?怎樣?無話可說了對不對?」

他挺直背脊,傲然不屈。「漕幫的人絕對沒有殺巡撫大人,草民可以用性命做擔保。」

朱大昌嘴角抽動幾下,「我看你們這些刁民是不打不招,來人!」

兩名官兵上前听令。「大人。」

「把漕幫的總舵主押定!」就不信奈何不了他。

臉色發白的徐雍平連聲音都在打顫。「你、你們不能亂抓人!」師父要是在就好了,現在該怎麼辦?

褚緗沖上來,姣好的嬌軀擋在古觀濤身前,「唰!」的拔出劍來。「誰敢抓我大師兄,我就殺了他!」

「師妹,不要亂來!」他沉聲阻止。

豹盈盈也不讓她專美于前,迅速拔劍相向。

「你們誰敢過來?!」

經她們挑釁,朱大昌更是恨得牙癢癢的。「你們想造反是不是?!」

「盈盈,怎麼連妳也……」古觀濤將兩位不知輕重的姑娘全推到身後,厲聲斥喝。「全給我退下,這件事誰都不要插手!」

「可是大師兄--」褚緗擔心地泛紅了眼。

迸觀濤朝她搖了搖頭。

「把人帶走!」朱大昌再次下令。

這下子群龍無首,漕幫的兄弟登時亂成一團。

「總舵主!」

「總舵主!」

「大師兄……我會派人去通知師父。」

「古大哥。」

兩名官兵欲上前押解他,卻被古觀濤的內力給震退了。

「古某自己會走。」臨出門之前,他投給眾人一記沉著鎮定的眼神,要大家不要自亂陣腳。「三師弟,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幫里的事就交給你了。」

徐雍平一臉手足無措,只得硬著頭皮擔下這個重任。「我會的,大師兄。」但雙腳已經嚇得發軟。

就在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步出前廳,古觀濤和在廳口目睹所有經過的蜻庭四目相接,驚訝的發現,這是頭一回他在那張總是嘻嘻哈哈的小臉上看到嚴肅緊張的神情,跟她多不相襯啊!他寧願見到她漫不正經的笑臉。

是不是她也在為自己擔心?

內心的某個角落因為這個念頭而發熱……

「怎麼辦?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徐雍平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廳里踱來踱去,捧著腦袋自言自語著,「我看我還是趕緊飛鴿傳書,請師父快點趕回來。」

褚緗握緊手中的寶劍,喉頭微梗,「等師父從峨嵋山回來也來不及了,那狗官根本是抓不到真正的凶手,想把罪名栽贓在咱們漕幫頭上,大師兄被他們抓走,肯定是凶多吉少。」

「我爹又正好回通州去了,不然也可以由他主持大局。」華盈盈一臉懊惱,「要救古大哥,只有抓到真正的凶手。可是,要去哪里抓啊?」

「我有辦法!」一個清脆的嗓音為他們帶來一線生機。

三個人同時望向門口的方向。

徐雍平快哭出來了。「歐陽姑娘,妳真的有辦法可以救大師兄?」

「沒錯。」蜻庭揚高紅潤的嘴角笑說。

包疑的睨她一眼,褚緗不得不先放下敵意。「妳有什麼辦法?」

「很簡單,只要巡撫大人活過來,你們的總舵主就沒事了。」她說得好像天經地義似的。

豹盈盈嗤笑一聲,「人都死了怎麼活過來?」

「歐陽姑娘,妳不要尋咱們開心。」徐雍平大失所望,苦惱得快抓光頭發。「巡撫大人都死了好幾天,怎麼還能活得過來?」

咯咯的笑,蜻庭拍了拍胸俯保證,「我當然有辦法了,如果連這點小法術都辦不到,恐怕我師父在地下都會笑死。」

「什麼法術?」他問。

蜻庭輪流看著他們,笑彎了眼,「當然是跟閻王老爺借人來用一用了。」

「嗄?!」

三人張口結舌的瞪著她,活像她頭上長出了角似的。

她神秘兮兮的賣起關子。「說了你們也不懂。徐大哥,巡撫大人是何時死的?」

「五天前的亥時。」記得衙門里驗尸的仵作是這麼說的。

她掐指一算,「嗯,那麼明天亥時就是他的頭七了。」

「到底要怎麼救古大哥,妳快說啊!」華盈盈不耐煩的催促著。

「救當然要快點救了,不過在這之前,要麻煩你們幫我準備幾樣東西,明晚我要開壇作法。」

翌日戌時。

今晚天空烏雲蔽日,不知是神經過敏還是怎麼,總覺得周遭的空氣多了股陰森的氣氛。

重新穿上師父親自幫她縫制的道袍,蜻庭神色肅穆的垂下眼瞼,仔細計算著時辰,人命關天,可不能錯過了。

一陣奔跑聲,就見徐雍平上氣不接下氣的將一件折迭好的男性衣物遞到她手中。「歐陽姑娘,妳要的東西拿到了,根據府里的下人說,這是巡撫大人生前最喜獸穿的衣服,不會錯的。」

她將衣物放在桌案上,「那就好。」

「為什麼要巡撫大人的衣服?」

蜻庭偏頭想了想,「原因很多,不過最簡單的理由是這件衣服既是巡撫大人生前最愛穿的,上頭自然有他的氣,比較容易把他的魂魄引來這兒。」

「原來是這麼回事。」他嘖嘖稱奇。

接著來到後院的是褚緗。「這是巡撫大人的八字。」

看了下八字,蜻庭掐了掐手指,然後頷首。「這樣就可以了。」

「妳真的有辦法讓巡撫大人死而復生?」始終抱持著看戲心態的華盈盈,依然滿眼不信。

將作法的道具一一放置在桌上。「人死後七日,魂魄便會重返陽世,我就趁這時候將魂魄打入原先的,不過只能待十二個時辰,時間一到,照樣會死。」她看了下天色,「時辰到了。」

她先點上三炷香,敬告天地鬼神,然後插在香爐上。

接著便抓起桌上的追魂鐘,開始叮鈴當啷的搖著,口中念起咒語。「天清清、地靈靈,焚香拜請祖師爺……弟子一心專拜請。」

此時三人不便打擾,只能退到廊下等待消息。

豹盈盈看著蜻庭比畫得有模有樣,滿像有那麼回事,不禁嬌嗤一聲,「你們真的相信她能讓死人活過來?」

輕咬紅唇,褚緗澀澀的說︰「只要能救大師兄,我就願意相信。」

「我也相信歐陽姑娘。」唯一的男人也說了。

豹盈盈扯了下嘴角,不再說話。

繞著桌子,踏著某種規律的步伐,蜻庭口中的咒語愈念愈急,就這樣持續了一刻多鐘,額頭已經布上了薄骯。

「……三魂七魄來壇前,神兵火急如律令。」

蜻庭將手中的招魂符移到燭火前燒了,暫告一段落,才揚起烏亮的眸光。

就在這時,詭異的事發生了,原本四周悶熱無風,不知打哪兒吹來的陰風倏地撲面而來,讓徐雍平等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的面面相覷。

「來了!」她有所感應的低喃。

先開口的是華盈盈,搓了搓手臂,「怎麼回事?剛才熱得很,現在卻突然變得涼颼颼的?」

徐雍平緊張兮兮的咽了口唾沫,「該不會……該不會巡撫大人的鬼魂……已經來了?」鬼是他最怕的東西。

「我什麼也沒看到。」褚緗屏氣凝神,張望四周。

憊沒喘一口氣,正在作法的蜻庭再次拿出黃色符紙,用朱砂筆一揮,很快的寫上一道深奧難懂的符簇,將它插在桃木劍上,待符藤點燃之後,再次念起咒語,舉起桃木劍在空中不斷揮舞著。

「……三魂七魄速速听我命,急急如律令。」蜻庭叱喝一聲,「去!」

桌案上的燭火猛烈搖蔽著……陰風卷起地上的塵埃……

廊下則是三張驚異的表情……

辰時不到,在眾人一夜末眠之後,廳外傳來驚喜的叫聲。

「總舵主回來了!」

「總舵主平安回來了!」

在廳內等候的眾人紛紛從座椅上跳起來,往外頭沖去,果然見到被漕幫兄弟簇擁進門的古觀濤,雖然形容有些狼狽不堪,顯然受了點傷,不過能夠平安無事的被釋放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

褚緗嗚咽的輕喚,「大師兄。」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他含笑的面對眾人激動的表情。

「大師兄!」同樣都是男人,徐雍平就不必顧忌,激動的上前抱住他,嚎啕大哭。「嗚嗚……哇……」

他失笑的拍拍他的背,「男兒有淚不輕彈,哭成這樣像什麼話,也不怕被其它師弟取笑,快把眼淚擦一擦。」

徐雍平用袖口胡亂的抹下臉,又哭又笑,哽咽的快說不出話來了。「真是太好了!大師兄,我真怕救不了你。」

「古大哥,你受傷了。」華盈盈急忙掏出手絹,輕拭古觀濤嘴角的血漬,替他打抱不平。「那該死的狗官居然對你用刑?難道他想屈打成招不成?」

迸觀濤輕輕推開她的小手,婉謝她的好意。「這點小傷我還捱得住……三師弟,你沒通知師父吧?我不希望他老人家擔心。」

「我還沒通知師父。」

迸觀濤點頭,心中的大石也放下了。「雖然我不曉得發生什麼事,不過知府大人突然放了我,讓我有點想不通。」

「這都要感謝歐陽姑娘。」徐雍平很樂于告訴他真相。

他怔了怔。「她?」

「多虧有她在,不然咱們根本束手無策。」于是把昨晚那段匪夷所思的經歷說了一遍。

「真有這種事?」古觀濤表情呆愕的看著他,然後睇向同樣在場的褚緗和華盈盈,見她們很不甘願的點頭,才慢慢吸收這不可思議的訊息。

「三師兄!三師兄!」

排行最小的師弟從外頭回來,奔進廳內,一眼就覦見古觀濤高大精壯的身影,簡直樂翻了天。「大師兄,你真的回來了!」

「十六師弟,什麼事這麼著急?」他問。

徐雍平也很想知道最新的狀況。「十六師弟,巡撫衙門的情況怎麼樣了?」

「現在那邊亂成一團,因為听說巡撫大人昨晚突然死而復活,把大家嚇了一大跳,而且好像變了個人似的,還大聲訓斥知府胡亂抓人。」十六師弟比手畫腳,說得口沫橫飛。

眾人听了無不鼓掌叫好。

「想不到真有這回事。」古觀濤這下不得不信了。

豹盈盈體貼的勾住他強健有力的臂彎。「古大哥,你受了傷,衣服都破了,還是先回房去換下,我來幫你上藥。」

「大師兄,你昨兒個都沒吃東西,一定餓了吧?」褚緗也柔聲的說︰「我去幫你弄些吃的。」

迸觀濤像是沒听到她們的話,目光在眾人之間梭巡。

「蜻庭呢?」

此話一出,兩個姑娘的表情陡地轉黯。

「咦?」徐雍平也跟著找。「她剛剛明明還在這兒,怎麼不見了?奇怪了?會不會先回房休息去了?」

他輕輕抽回被華盈盈勾住的手臂,「讓大家擔驚受怕了一晚,想必也累壞了,都去休息吧!」說完,雙腳已經往廳外走去,不過不是回自己的寢房,而是走向客房,果然找到要見的人就在前頭。

「歐陽姑娘!」

可以安心回房睡它個一天一夜的蜻庭回過頭來,一臉似笑非笑。「不用太感激我,我只是想證明我的能力給你看,免得你老是把我跟外頭那些騙人的江湖術士混為一談。」

「但我還是得跟妳說聲謝謝。」古觀濤看得出她眼中的疲累,微腫的眼皮,還有幾條血絲纏繞在眼白上,氣色也不太好,心頭不禁窒了窒,一股無法言喻的柔情在眼底蕩漾開來。

她聳了下細瘦的肩頭,「既然你這麼堅持,那我只有接受了。」

迸觀濤睇著她,喉頭里像是梗了千言萬語,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從何說起。

「我……」

「你、你要跟我說什麼?」蜻庭被他盯得好像有跳蚤在咬她,渾身發熱。

他清了清喉嚨,「昨晚辛苦妳了。」

「確實是滿辛苦的。」這點她也不跟他謙虛。「以前看我師父做過一次,想不到會這麼累人,下次要是再有這種事,不要再來找我,打死我都不干了。」

真像她說話的口氣!迸觀濤笑咳一聲,「我也希望沒有下次了……那麼等十二個時辰一到,巡撫大人他……」

蜻庭擺了擺小手,「當然還是會死,反正他本來就是死人。不過,這回我會讓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暴斃身亡,我倒要看看誰敢說你是凶手。」

粗獷的臉龐霎時柔和不少。「謝謝妳。」

「不客氣。」不知怎地,她突然不太好意思直視他的瞳眸。

眼底的遲疑一掃而空,索性直呼起她的閨名。

「蜻庭。」

她立即做出一副受到驚嚇的表情。「你、你別用那麼溫柔的聲音叫我的名字,我听了好不習慣,你看、你看!雞皮疙瘩全都起來了。」為了證明她說言不假,還特地扯高袖子讓他瞧個清楚。

迸觀濤畢竟不擅表達,尤其是對這種事。

「我只是……」

「只是什麼?」一顆心提到喉嚨,蜻庭卻故意瞪大眼,裝得很凶悍的樣子。

他又假咳兩聲,「也沒什麼。」

蜻庭的心情跟著他的話忽起忽落,連自己也搞不清楚這是什麼毛病。「呃……既然沒事,我要回房休息了。」

她看起來真的很累,應該好好去睡一會兒。「嗯,晚一點我會讓丫鬟送吃的到房間給妳。」

「突然對我這麼好,該不會有詐吧?」轉身走開之前,小嘴還在咕噥,以為他沒听到。「還是昨晚作的法出了問題,讓他的腦子也變得不太正常?應該不會才對,這就怪了。」

輕笑一聲,古觀濤瞅著她消失的地方良久……

當他回過神來,明確的感覺到心中微妙的轉變。

生平頭一次,他心動了。

憋計送上剛沏好的茶水,說了聲慢用便退下了。

「有什麼事非要來這兒談不可?」褚緗依約來到觀前街的一間茶鋪,店里坐得稀稀疏疏,沒幾個客人。

豹盈盈熱絡的打開油紙袋,「這是我剛在路上買的,緗姊不是最愛吃采芝齋的白糖蓮心和天香蜜棗,要不要一塊用?」

「妳找我出來到底有什麼事?」她才不接受巴結。

佯嘆一聲,「好吧!既然妳不想吃,那我就自個兒用了。」挑了一顆金絲金橘放入口中,慢慢品嘗個中滋味。「緗姊,妳沒發覺古大哥變了嗎?」

她柳眉輕蹙,「大師兄哪里變了?」

「他已經不再專屬于妳、我和馨兒的了。」華盈盈不得不做如是想。

褚緗嬌軀一震,「大師兄永遠是大師兄。」

「沒錯,他也永遠只能是我的古大哥。妳沒發現當他知道是歐陽蜻庭救了他,他的眼神全變了。」丹鳳眼中盛滿了不甘心,原本她只把馨兒和褚緗當作最大的敵手,因為她們和古觀濤相處的時間比自己來得長,感情也較深厚,現在突然又蹦出一個歐陽蜻庭,那她豈不是更沒希望了。

听到「歐陽蜻庭」這個名字,坐在兩人正後方的客人,執杯的大手霍地停在半空中,片刻後,才湊至嘴邊,五官有大半藏在斗笠中。

「……古大哥對咱們好,從來不偏袒任何一人,雖然一貫的縱容和疼愛,不過總還是保持著男女之間該有的距離。但是他對歐陽蜻庭不管是眼神或態度,言談舉止問就顯得隨性多了,少了拘謹,多了柔情。」

「不要再說了!」她听不下去了。

豹盈盈冷笑一聲,「我就是無法理解,古大哥怎麼會看上她,難不成是被她下了符?」

「下符?」褚緗嬌容微凜,「妳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輕哼一聲,「妳也親眼看到了,歐陽蜻庭連巡撫大人都可以讓他死而復活,難保不會用什麼邪術讓古大哥對她死心塌地。」

褚緗嬌顏一整,瞟了眼坐在身後戴斗笠的客人,也是離她們最近的陌生男子。「別亂說!小心隔牆有耳。」

這才警覺的閉上嘴,華盈盈連忙擠出示好的笑靨,「緗姊,妳真的甘願把古大哥讓給漕幫以外的姑娘?不如咱們合作吧!」

「合作?怎麼合作?」

小手把玩著香肩上的發辮,眼神往兩旁瞄了瞄,然後壓低嗓音。「當然是想辦法把她趕走了。不管以後古大哥娶誰,至少也要是咱們三個之中的一個,絕不能便宜外人。」只要她們三個連手,還怕一個歐陽蜻庭。

「哼!」褚緗可沒笨到听信她的建議,被她要得團團轉。「華盈盈,妳想設計我?」

豹盈盈僵笑,「緗姊,妳在說什麼?我怎麼敢設計妳?」

「咱們一塊長大,妳是什麼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了,只有馨兒才會蠢到被妳利用還不自知。」她倏地起身,丟下銅錢。「我可不是馨兒,妳找錯人了。」

「緗姊。」華盈盈急忙付了茶資,追了上去。

那名頭戴斗笠的陌生男子也同時起身。「銀子在桌上。」

「謝謝客倌,慢走。」

兩個姑娘渾然下覺被跟蹤了,一前一後的往回程的路上走。

才想加快腳步追上走在前頭的褚緗,冷不防的被人從後面撞了一下,力道雖然不大,卻足夠讓華盈盈沉下俏顏,瞪向走路不長眼的禍首。

「對不起。」對方主動道歉。

她認出是剛才也在茶鋪里喝茶的客人。「下次小心點!」

戴斗笠的陌生男子欠了個身,便走進人群中。華盈盈也沒多想,三步並兩步的趕了上去。

「緗姊,等等我。」

褚緗腳步未停。

「好吧!既然妳不願意跟我合作就算了,可別到時看到古大哥娶別人,妳只能躲在房里偷哭。」華盈盈聰明的以退為進。

她不自覺的慢下來。「妳有什麼好辦法?」

「妳答應了?」就知道褚緗只是在裝模作樣罷了。

對她,褚緗可不敢掉以輕心。「我要先听听看妳的辦法。」

豹盈盈笑著挽住她的藕臂,「那當然沒問題,緗姊,咱們就先……」

「噓!」

「怎麼了?」

「我覺得有人在跟蹤咱們。」褚緗機警的拉著她閃進巷子里,然後探出螓首察看,可就是找不出可疑的人。

「會不會是衙門派來的?」

「不知道。」

「那怎麼辦?」

「咱們走小路。」

以為成功的擺月兌跟蹤的人,褚緗和華盈盈幾經曲折才回到總舵。

這時,敞開的大門外,一道修長詭譎的身影旋即現身,微掀斗笠,看了眼門上那塊寫著大大的「漕」字區額。

「漕幫?」

想不到「她」在蘇州。

這倒省了他不少事。

停留片刻,頭戴斗笠的陌生男子不動聲色的離去。

就跟來時一樣神不知鬼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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