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力四射 第九章
坐在皮制沙發上的霍冠人進入了被催眠的狀態。
「霍先生,你看到你的高中校園了嗎?」
瀕冠人閉著眼楮,表情十分不耐煩。「看到了……那些女生煩不煩?一天到晚纏著我,簡直跟花痴沒兩樣。」
原本安靜的當個旁觀者的徐葳忍不住揚起嘴角,心想這種說話的口氣,她一點都不陌生,而且很有親切感。
「你現在是幾年級?」
他表情平靜多了。「高一。」
「在這段時間,有人或事讓你印象深刻嗎?」
瀕冠人靜默了幾秒。「有,徐葳……她不見了,我到處找不到她,為什麼她有困難不來找我?還是因為她根本沒有喜歡過我?我第一次覺得女生其實不是都那麼討人厭。」
「好,繼續深呼吸……放松……我們現在來到你念小一那年,也就是一九八六年十一月十六日,你父親自殺的前一晚,霍先生,那時你在做什麼?」
等了一分鐘,霍冠人都沒有反應。
「霍先生?」
他弧度美好的雙唇微啟,當聲音發出來,那語調和口氣像個七歲的孩子。「我不叫霍先生,我叫冠人,爸爸都叫我冠冠。」
徐葳坐正嬌軀,仔細聆听。
莊醫生輕咳一聲,掌心也冒汗了。「好,冠人,你現在正在做什麼?」
「我在床上準備睡覺了,可是爸爸還沒有說故事給我听。」孩子氣的聲音有些等不及了。
「爸爸每天晚上都會說故事給你听嗎?」
他認真的點個頭。「嗯……只要爸爸沒有加班,他都會說故事給我听。」
「那你一直坐在床上等他嗎?」
瀕冠人卻搖頭了。「我定到外面去找爸爸……然後我听到爸爸和媽媽在房間里吵架……大人為什麼喜歡吵架?我不喜歡這個樣子。」
「你有進去嗎?」
「沒有,我躲在外面偷听……」
☆
「韻嬌,我真的沒有侵佔公款,我是被總經理陷害的,他把t切都推到我頭上,而我卻傻傻的在文件上蓋章,成了他的代罪羔羊。妳要相信我,這件事真的不是我干的!」
詹旭村氣急敗壞的吼著,「難道我們結婚這麼多年,妳還不相信我的為人?」
秦韻嬌掙開被扣住的手腕。「每個人都說是你干的,我能怎麼辦?我真的怕死了!現在t出門,左右鄰居都不敢跟我說話,一個個用看犯人的眼光瞪著我,我真的受不了了,你知不知道?」
「只要能找到證據,我相信法官一定會還我清白的。韻嬌,妳先忍耐一陣子,我相信不用多久--」
她揮舞著雙手咆哮,「我連一分鐘都熬不下去了!詹旭村,你發過誓要讓我過好日子,這就是你說的好日子嗎?我快要發瘋了……」
詹旭村低聲下氣的討好她,「韻嬌,我保證將來會加倍對妳好,請妳為我再忍耐一陣子,我會很快的把事情解決。」
「我不要再等了!」她將一張文件遞給他。「這是離婚協議書,只要你簽名蓋章,我就可以從這場噩夢中解月兌了。」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最摯愛的妻子。「韻嬌,妳怎麼可以在這時候拋下我?為什麼不相信我?」
「再這樣下去,我會精神錯亂,變成一個名副其實的瘋子!詹旭村,你放過我吧!我不想再過這種被人指指點點的日子了……」
「為什麼?」詹旭村抱住自己的頭顱,痛哭失聲。「這些年來我對妳不夠好嗎?只要妳開口要的東西,我都會盡一切力量買給妳,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難道妳從來沒愛過我?」
秦韻嬌從抽屜里找來私章以及原子筆。「像個男子漢大丈夫好不好?快點在上面簽名蓋章,我馬上要帶冠人離開這里。」
「冠冠?」想到愛子,他抬起淚痕狼藉的臉孔。「韻嬌,冠冠還小,他需要父親,求求妳看在兒子的份上,不要選在這時候離開我。」
她無動于衷的轉開臉,無視丈夫的乞求。「我要跟你離婚,也要冠人的監護權,因為現在的你根本沒辦法照顧他。」
「冠冠是我兒子,妳不能把他帶走!」詹旭村放下男人的自尊,雙膝下跪。
「韻嬌,算我求妳,冠冠就像我的生命,失去他,我也活不下去了,請妳不要把他搶走。」
「他根本不是你的兒子!」秦韻嬌月兌口而出。
他渾身劇震。「妳說什麼?!」
「我說冠人根本不是你的親生骨肉,他不是你的種!」
「不……妳胡說!」詹旭村如遭電殛。
秦韻嬌兩手抱胸的睥睨。「你一天到晚待在公司,每天忙到三l半夜,有沒有想過我也會孤單寂寞、希望有人陪伴?沒有,你眼里只有公司--」
「妳騙我……妳在說氣話,我不相信……」
她索性全盤托出了。「他是我在酒吧遇到的男人,長得又帥又迷人,好多女人圍著他,不過他卻t眼就看上我,主動來跟我聊天……那天你又留在公司加班了,而我好相i找個人陪,所以就選上他了。想不到只有一次就懷孕,那個男人可比你厲害多了。」
「啊啊--」他發出野獸般的淒厲嚎叫。
啪!莊醫生擊了下掌給他暗示,結束這次的催眠。
瀕冠人將臉龐埋進掌心中,發出壓抑的低泣。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不要想起這段殘酷的記憶。
可是他什麼都想起來了,想起那天晚上听到的秘密,嚇得躲進被窩里,假裝沒有听見。
「難怪我爸會自殺,他故意死在我面前……他是沒辦法接受事實,只能用這種方武抗議……他最愛的兒子居然不是自己親生的……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承受得了這種打擊……爸……對不起……我多希望自己是你的兒子……」
一雙柔軟的手臂從後頭抱住他,喉頭微梗,「這不是你的錯。」
他淌下苦澀的淚水。「他那麼全心全意的愛我,我卻不是他的親生兒子,那又是誰的錯?在我心中,他永遠是我爸爸。」
徐葳咽下喉頭的硬塊,「只要你心里這麼想,我想他會感受到的。」
「他會嗎?」
「一定會的。」
莊醫生等著病人情緒穩定下來,敲打鍵盤的聲音也停止了。「現在我們已經解開問題的癥結,接下來的治療才是最重要的,而且需要很長一段時問,我希望霍先生能充分的跟我配合。」
「我們會的。」徐葳代替他回答。
「那麼我先幫你們預約下次的門診時間……」
離開診所,可能是經過催眠,耗去不少精神,霍冠人很疲憊,所以由徐葳來開車,而他坐在駕駛座旁,閉著眼,像是睡著了。
「我一直知道我媽是個自私自利的女人,做事向來只會想到自己,只是再怎麼樣也沒想到她居然會背叛我爸。」
以為霍冠人睡了,但他突然開口,聲音听起來好空洞。
她一聲不吭的听著。
「即使我跟她總是因為意見不合而發生爭執,但是我能因為這樣恨她嗎?」他茫然的問。即便再氣憤,終究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徐葳專注的看著前方,半晌才開口,「我不知道,如果有人問我恨不恨我爸,我會說我恨他,因為他毀了我許多寶貴的東西,我的童年、我的信任,還有我對他的感情,以及……對愛情的憧憬。」
「妳不想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
「知道又能怎麼樣?」她露出一絲冷笑,「把他找回來,再讓他毀掉我們現在的平靜?我不能讓他有機會這麼做,我有責任保護家人。」
他凝視窗外的街景。
「你的病一定會治好的。」
瀕冠人將視線調到她自信的臉龐上。「妳會一直陪著我?」
「我會陪著你……一起找回愛人的能力。」她說。
電視屏幕不停的轉台,霍冠人拿著遙控器,把所有的頻道都換過了。
「喂!這位先生,你到底要看哪一台?」窩在他懷中的徐葳發出抗議聲,真擔心遙控器會被他按壞了。
他攢起俊朗的眉頭,「台灣的新聞怎麼每一台都是這些政客在罵來罵去?沒有其它新聞可以采訪嗎?」
徐葳噴笑一聲,「沒辦法,這就是台灣的新聞型態,這些人不罵就心里下高興;觀眾喜歡看,電視台自然也就樂意配合,要不然收視率不好,就沒有廣告,沒有廣告就沒有錢,誰敢負責?」
「那麼請問現在有哪一台可以看?」
她眼珠一轉,「按66台。」
電視屏幕很快的跳到66的東森幼幼台。
徐葳笑道︰「正好,我最喜歡看「哈姆太郎」了,不知道幾點會回放「庫洛魔法使」?」
「小姐,請問妳幾歲了?」霍冠人失笑的問。
「有誰規定二十七歲的女人不能看卡通?」
瀕冠人舉雙手投降。「是,妳要看就看吧!我不敢有意見。」
「這還差不多。」
鈴鈴鈴……
「喂……」徐葳自然的接起擺在旁邊的無線電話。「小裕?怎麼突然打電話來?家里有事嗎?嗯……你要跟同學來台北玩兩天?什麼時候?」
瀕冠人將遙控器拿回來,關掉電視,然後把耳朵湊過去。
「下禮拜六、日?可以是可以……」她用手把他的俊臉推離幾吋。「等一下!我看那天有沒有空去火車站接你們?」
趁她在翻行事歷的當口,霍冠人突如其來的說話了。「小裕,你好!」
電話另一端的徐裕大叫,「大姊,妳屋里怎麼有男人?!」
徐葳捂住電話,朝他齜牙咧嘴,「霍冠人!」
「媽,大姊有男朋友了……」當她听見ど弟這麼嚷嚷,就知道完蛋了。
她幾乎是尖叫的道︰「小裕,你給我閉嘴!」
「大姊,媽要我問妳,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你們認識多久了?他是做什麼的?還有幾歲了?」徐裕忽然打住。「媽,還要問什麼?」
「他不是我男朋友!」徐葳用盡力氣大吼。
瀕冠人露出得逞的邪惡笑意,迅雷不及掩耳的將電話搶過去。「沒錯,我不是你大姊的男朋友,只能算同居人而已。」他故意越描越黑。
「同居引」果然徐裕立刻跟母親報備。「媽,大姊跟男人同居……」
徐葳追著霍冠人跑。「把電話還給我!」
「我姓霍,你可以叫我霍大哥……你大姊要殺我了!我要掛了,改天再聊。」
幣掉電話,他趕緊把電話丟給她。
「我要扒了你的皮!」徐葳已經氣到想將他五馬分尸。
他拋了個媚眼,「要不要到房間比較方便?」
「那要不要皮鞭和蠟燭伺候?」
「如果妳有那種興趣,我很樂意奉陪。」
「好,你等著!」不給他一頓「粗飽」,她就不叫徐葳。
房門「砰」的關上了。
里頭發生什麼慘案,也只有當事人才知情。
這天晚上,徐葳正忙著回伊媚兒給留言在網站的忠實顧客,並察看訂貨的情況。
電話響了。正在拖地板的霍冠人已經被訓練成家事高手了,只見他順手接起,不到幾秒,表情凝重的睇向盯著計算機屏幕的徐葳。
「妳的電話……妳媽打來的。」他說。
徐葳怔了怔,「我媽?」
「她的聲音听起來好象哭過了。」
瀕冠人的話讓她驚慌起來,因為母親已經好幾年沒哭過了。顧不得其它,她匆匆的接過話筒。「媽,發生什麼事了?」
听見女兒的聲音,吳錦菊更是嗚嗚咽咽,「小葳,妳爸他……他……」
她全身遽震,握著話筒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都變白了。「他找到你們了是不是?他有沒有對妳怎麼樣?他是不是打妳了?妳快告訴我……媽!」
她最害怕的事發生了,恨不得身上長出一雙翅膀,馬上飛回母親身邊。
「不是……妳爸……妳爸他死了……」丈夫的死訊令吳錦菊傷心欲絕。
「死了?」徐葳一時反應不過來,喃喃低語,「妳說他死了?」
一雙有力的手臂環住她僵直的嬌軀,彷佛是她的支柱。
吳錦菊哽咽又哽咽,「媽沒有告訴妳……其實我跟以前的老鄰居還有聯絡,他們告訴警察家里的電話……妳爸他……他被打成重傷……送到醫院就已經……斷氣了……」
「他……他是被誰打死的?」
「听警察說妳爸他出老千,被賭場的人當場抓到,就……就將他打個半死……沒想到會……嗚嗚……現在他在醫院的太平間……要親人……過去……認尸……」
徐葳擠出顫抖的笑意,眼神空茫,「他死了……真的是報應……報應,叫他不要賭……他偏偏就是改不了……」
「小葳,妳爸他都已經死了,別再恨他了。」吳錦菊不希望女兒一輩子都活在怨恨中。「算媽求妳……」
徐葳嬌軀晃了晃,「我會去醫院認尸,妳不用擔心。」手上的話筒彷佛有千斤重,讓她再也拿不住了,重重的掛上。
「徐葳?」見她臉色慘白,霍冠人將她半摟半抱到椅子上。
「他死了……他就這樣死了……」她茫然的低語,「我不會哭的,我不會為他流下一滴眼淚……他不值得我哭……他不值得……」
瀕冠人沒有說話,只是將她的螓首按在胸口,大手輕撫著她隱忍情緒而頻頻顫抖的背脊,听著她沉痛的低吟。
「我是不是太傻了?我以為失去我們,可以讓他覺悟……」徐葳幽幽的吐露心底的期待。「我一直在等他改過自新,一直在等他當個好爸爸……我會原諒他過去犯的錯,可是現在他死了……」
他親著她的額頭,「妳不傻,一點都不傻。」
「如果我說我一點都不難過,相反的,還有種解月兌的感覺,你會覺得我很不孝、很殘酷嗎?」她覺得胸口快要爆開了。
「不要說了,我可以了解。」霍冠人感同身受,因為在恨的同時,親情血緣卻也存在著,那麼矛盾,那麼無法分割,就像他對自己的親生母親。
徐葳緊攥著他的衣服,發出內心的呼嚎,「我恨他!我好恨他!」
「夠了!」他大聲喝止。
她瘋狂的抱緊他,吻上他的唇。「抱我!」
瀕冠人激烈的回吻,幾乎要把對方吃進月復中,雙手野蠻的著她,感受到她體內那股需要發泄的壓抑情緒。
任由她將自己撲倒在冰冷的地板上,任由欲火將兩人燒成灰燼……
沒有前戲,他挺進她柔軟濕熱的禁地。
她絲毫感覺不到痛楚,只是強烈的收縮、抽搐著,催促著他在體內抽送,那麼野性狂亂……讓她可以盡情的尖叫、哭喊……
她不是在為誰哭泣。
不是……
辦完喪事,一切似乎又回到原本的生活。
「我去超市買東西。」穿上駱駝色大衣以及BURBERRY的圍巾,霍冠人在臨出門時又看了她一眼。
她神色自若的將幾個環保袋遞給他。「你又忘了,到時又買一堆袋子回來,浪費錢。」
瀕冠人翻了個白眼,「是,下次我會記住。」
「好了,快去。」她揮手趕人了。
听見大門「砰」的關上,徐葳照例又坐回計算機前面,一下子,半個小時過去了,門鈴大作。
「真是的,出去也不帶鑰匙。」以為是采購回來的霍冠人,她咕噥的定到玄關。
大門開了,她赫然呆住。
其實不該驚訝的,因為徐葳早就預料到她們還會有再見面的一天,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當年的對話仍歷歷在耳邊--
我並不認識妳,為什麼要幫我們還錢?
我要跟妳談筆交易,妳沒有拒絕的權利,因為現在的我已經是你們的債主了。
什麼樣的交易?
我要妳離開我兒子,而且是越快越好。
妳兒子?
我是霍冠人的母親,我兒子可不是妳這種出身的女孩子可以高攀得上的,所以妳最好不要再跟他糾纏不清。
我想妳搞錯了,我跟他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有沒有妳自己清楚,如果妳不听我的,我可以讓妳父親坐牢。
就這樣?
對,而且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兒子面前……
歲月十分善待她,再加上養尊處優的富太太生活,讓秦韻嬌頂多像個四十出頭的女人,她睇著自己的眼光仍像當年,充滿蔑視輕慢。
徐葳在心里打了個突,不過她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女生了
「冠人還沒回來,妳要不要先進來等?」徐葳的態度不冷不熱,並不打算因為對方是霍冠人的母親,就急著拍馬屁,討她歡心。
秦韻嬌橫她一眼,越過徐葳進屋去,往椅子上一坐,將手上的凱莉包擱在膝上。「妳應該知道我來的目的。」
「知道。」
「那妳為什麼收了我的一百萬,現在又纏著我兒子不放?我太了解妳們這些女人的心態了。雖然他繼父是美國 谷最大的電子游戲公司的總裁,但並不代表以後那些都是冠人的,他下頭還有三個弟妹,所以妳想都別想!」
徐葳故意夸張道︰「什麼?他居然都沒有跟我說!那冠人不就只能拿到四分之一的財產?比我想象得還少!那我這陣子在他身上下的功夫不就白搭了?他居然敢騙我,待會他回來,非跟他好好算帳不可!」
「我就知道妳是為了他的錢,這次我絕對要把冠人帶回美國。」秦韻嬌惡聲惡氣的數落,「八年前我真不該救妳,讓那些債主把妳抓去當妓女就好了,今天就不會再跟我兒子糾纏不清。」
「伯母--」
「不要叫得這麼親熱!」
徐葳在心中嘆氣,終于正經一點地道︰「霍太太,為了冠人的病,他暫時還是得待在台灣醫治。至于我和他將來會怎麼樣,誰也不敢保證,妳能不能先拋開對我的成見,多關心一下冠人他心里的想法?」
秦韻嬌?緊凱莉包的手把,以為她是在指責自己失職。「我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他好,難道我這個當媽的會害他嗎?」
「我沒這麼說,只是希望妳多放點心思在他身上。」現在不管她說什麼似乎都不對。
「妳怎麼敢說我沒有?我給他吃好的、穿好的,什麼都幫他安排好,可是他卻偏偏要跟我作對,是我欠他的嗎?」
徐葳火大,「妳的確欠他!」
「妳以為妳是誰?敢這樣跟我說話?」秦韻嬌氣得火冒三丈,「我告訴妳,妳這輩子都休想踏進霍家的大門,我絕對不允許!」
「很好!」她也不是省油的燈。「妳就繼續保持這種氣魄,我從來沒想過要嫁他,同居不是很好嗎?干嘛自拔苦吃去伺候妳這種眼高于頂,不把人當人看的惡婆婆?妳以為我很閑?」
「妳……妳……」秦韻嬌這下被激得心髒病快發作了。
喀啦!
大門被人推開,手上拎著大包小包的霍冠人跨進門檻。
「徐葳,妳來看!我買了--媽?!」
瞥見兒子回來,總算讓秦韻嬌逮到機會告狀。「冠人,馬上眼媽回美國,你不曉得這個女人真是太可怕了,她和你在一起根本是看上你的錢--」
「我早就知道了。」徐葳愛錢是頂港有名聲,下港有出名。
秦韻嬌驚叫一聲,「什麼?!你知道還跟她同居?」
「她喜歡我的錢又不是新聞,吃她煮一頓飯就要五百塊,還要付一半的房租,更別說包辦倒垃圾、拖地和洗衣,不然她就會在床上給我來個罷工,簡直是在坑人……」
秦韻嬌听了傻眼了。「倒垃圾?她叫你倒垃圾?」
她的寶貝兒子從來沒有做過這些事,也不屑做,現在居然對另一個女人唯命是從?
瀕冠人將采購來的東西全都擺放在餐桌上,再一一進行分類。「是啊……徐葳,妳看我買了什麼?晚上來吃好料的。」
徐葳把螓首采到環保袋里看了一下,馬上怒眼相看,「你不知道現在口蹄疫和禽流感肆虐,而且人畜共通?居然給我買牛肉?!而且一次買這麼多--」心痛啊!
「這是澳州牛肉,保證安全。」他當然事先考慮過了。
「安全個頭!」徐葳一看到標價就給他昏倒了。「厚∼∼真是貴死人了,馬上給我拿回去退錢回來。」
瀕冠人抵死不從。「哪有買了又拿回去退,太丟臉了。」
「你敢不去?」
他這次要抗爭到底。「不去!死也不去!」
「你好樣的!」徐葳紅唇扭曲,抓起計算器就開始劈哩啪啦按下去。「明天開始你去店里打工,把這些錢給我賺回來!」
「什麼?」又要叫他穿那件可笑的圍裙,他寧願去撞牆。
徐葳拍桌定案。「就這麼決定!」
「妳這個死愛錢的女人!」霍冠人粗吼。
她跟他比誰的眼楮大。「我就是愛錢,怎麼樣?你打我啊?」
「妳……」他「妳」個半天,最後還是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乖乖的掏出皮夾。「那算我買的總行了吧?」
「哼!早說嘛!」徐葳從他手上抽走幾張大鈔。「好了,今天輪到你洗米,不過你媽好象有話要跟你說,你先跟她好好談談吧!」
說完,她就坐回計算機前面做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