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不嫁王子 第三章
今晚的薔薇廳貴賓雲集,飯店為了這場別開生面的喜宴加強了保全警衛,就怕有個差池,不只因為今晚是某企業大老娶孫媳婦兒的大日子,更因為與會的賀客皆是政商名流,不能馬虎。
听說今晚的新人相識于法國巴黎,情定香榭大道,所以宴席采用法式自助餐,只見天花板懸掛著晶瑩剔透的水晶吊燈,精巧細致的骨瓷、銀質餐具,白色餐巾上擺著浪漫氣氛的蠟燭,以及百年名家的真跡骨董,以彰顯主人的身分,更不用說松露、鵝肝、魚子醬,以及紅、白葡萄酒了。另外,還有舉世聞名的伯根第烤田螺、紅酒燴牛肉、馬賽式海鮮、酸菜什錦燻肉、普凡西田雞腿……
"我敬滕總裁一杯。"優雅美麗的女人在宴席上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不過今晚的歐陽琳只希望身旁的男人將目光停駐在自己身上。
滕昊極舉杯致意,輕啜了口香檳。"應該我敬你才對,謝謝你當我今晚的女伴。"
她笑靨如花,美眸含情。"是我的榮幸。"
歐陽琳輕啟朱唇,還想說些什麼,卻不斷的有熟識的朋友過來跟滕昊極寒暄。
"……滕總裁看來春風滿面,不曉得是不是跟傳聞中的那件事有關?"幾個工商界的大老板簇擁著他,無非是想探探他的口風。
"我也听說了,滕氏生技即將推出一項創世紀的新產品,這個傳聞早就在美國、日本引起轟動,台灣反而是最晚得到消息的……"
"是啊,滕老弟,你怎能厚此薄彼?"
"這個叫-永生-的健康食品真的可以延年益壽嗎?"
"如果這麼有效,再貴我都要買來吃。"
"我也想試試看。"
滕昊極唇畔的諷笑只有杯沿看得見。
"滕總裁,你倒是說句話呀!"有人急了。
他淡嘲的笑了笑。"無可奉告。"
眾人一陣失望的嘩然。
"時候到了,我自然會公布。"滕昊極輕摟著女伴踱了開來。
歐陽琳風姿綽約的挽著他的手臂,眼角余光掠向斜對面的一小撮人,自己的父親便在其中,正用眼色跟她暗示。
"看來從古至今,長生不老一直是許多人的願望,這麼多年下來,-永生-一直是只聞樓梯響,不見人下來,這次是真的成功了嗎?"
"是你想知道,還是令尊?"他可沒忘記她的父親歐陽賢也是日本某家知名藥廠的股東,算是滕氏的勁敵之一。
她笑得花枝亂顫,嫵媚的睨了睨他。"這有什麼分別嗎?如果我們兩家能夠聯姻,對大家都有好處,你說對不對?"只要能成為他第四任妻子,她絕對不會傻傻的放手。
滕昊極從她的美眸中看到了深沉的心機和企圖,不由得想起另一雙沒有防備的燦爛笑眼,不禁心生嫌惡。
"你該回去陪歐陽董事長了。"他說。
作為一名稱職的社交名媛,自然懂得看人臉色。"好,我過去一下,待會兒再來找你。"她進退得宜,儀態大方的退場,一方面也是想跟父親商量對策。
皺了皺眉心,滕昊極正在考慮和主人打聲招呼之後,便準備離開了。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魚子醬。"
一個耳熟的清脆女聲讓他前進的腳步緊急煞車。
這個聲音是……
他倏地旋身,果然看到應該不可能會出現在這種場跋的人影,正滿臉驚嘆的研究手上的魚子醬煎餅,黑眸大瞠。
真的是她!
滕昊極的唇角情不自禁的上揚,只是,當他發現經過紀曉夏身邊的賓客都用一種鄙夷的眼光,彷佛在說︰她是不是跑錯地方了,穿這個樣子居然敢來!他不由得感到憤怒,而她對周遭的目光卻視若無睹,完全不在意。
雙腳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識,直直的朝對方走去。
曉夏眯著眼研究老半天。"听說這個魚子醬超貴的,這麼一小坨可能要上千塊,可不能浪費了。"
"紀曉夏。"他出聲叫她。
突然被點到名,手腕一震,快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了。
"啊!"她慘叫一聲,好不惋惜。"我、我的魚子醬……"魚卵啊魚卵,你早日升天吧。
滕昊極不露痕跡的將她帶到一旁。"你怎麼會在t碧俚?"像她這種普通老百姓是不可能受邀的。
"嗄?"她還在哀悼壯烈成仁的魚子醬。
他深吸一口氣。"我問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當然是來喝喜酒的。"曉夏從牛仔裙的口袋中拿出對摺的邀請函。"我的高中同學和新娘子是大學同學,可是她今晚有事不能來,我就代替她來了。你不要擔心,我有包紅包,不會白吃的。"
"你就穿這樣?"上流社會的人大多現實,有嚴重的階級觀念,看她穿得如此寒傖,自然會瞧不起她。
曉夏打量自己身上燙得平整的衣裙。"不夠正式嗎?可是陳媽說來喝喜酒不能穿得太漂亮,免得搶了新娘子的風采。大總裁,我沒空跟你聊天,今晚非吃到魚子醬不可,不然阿B會笑我白白浪費一個紅包。"
說完,也不睬他,逕自走到餐桌旁,又朝整盤的魚子醬煎餅下手。
"你來這里就為了它?"他好氣又好笑。
她咀嚼著口中有黑珍珠美譽的魚子醬,入口時,味蕾有種輕微的"啵!"的破裂聲,入了肚,口齒留香,還有一絲海洋的咸味。"這還用問……嗯,好吃,你要不要吃一個?"好東西大家分享。
"還有其他東西比魚子醬好吃。"滕昊極踱了開來,拿起刀叉在大瓷盤內切下一小塊,在眾目睽睽之下湊到她的小嘴前。"你吃吃看這道。"
"這是什麼?"問歸問,曉夏還是張嘴咬住,嚼了幾下後贊嘆。"好好吃喔,還有隻果的味道……"
"這道叫做隻果鹿肉,上頭淋上了紅醋栗和杜松子制成的醬汁……"陡地見她臉色大變,捂著小口欲嘔。"怎麼了?"
曉夏指控的瞪著他的俊臉,壓低嗓音。"你……你知不知道我小時候最喜歡看哪部卡通?"
"不曉得。"怎麼扯到那里去了?
她說得齜牙咧嘴。"小、鹿、斑、比。"想到勇敢的斑比,又想吐了。
滕昊極這才恍然大悟,忍俊不禁的笑出聲。天啊!從來沒有女人像她這樣讓他發笑。
數道驚疑的目光朝兩人射了過來……
大家都在猜測站在滕昊極身邊的女孩是何身分,居然能得到他的青睞。
眾人開始小聲的議論,有嫉妒,有欣羨,還有更多的批判。
懊不容易止住笑,他故意逗她。"還是你想嘗嘗芥末兔排?"
"兔……"曉夏氣憤的嬌斥。"你知不知道我爸生前最愛說的床邊故事是什麼?"這個男人根本是故意要陷害她的。
他佯裝思索。"該不會是龜兔賽跑?"
"錯!"兩手打了個大叉。"是愛麗絲夢游仙境。"還好沒吃了兔子先生。
輕咳一聲,滕昊極不想說自己孤陋寡聞,對他來說,那些童話故事只有小女生才愛听。
"那麼烤乳鴿和小羊排你也不能吃羅?唉!真是可惜,這些可是有名的法國名菜,而且還是專程聘請法國名廚,平常可是很少機會吃得到。"他沒料到自己也懂得說笑。
曉夏眼楮發亮,假咳兩聲。"呃,也不是不能吃啦,既然來了,多多少少也要嘗個鮮……厚!你是故意的。"
"答對了。"他低沉的笑聲散發著男性魅力。
歐陽琳父女選在這時來到他身後。
"滕總裁。"
臉上的笑意倏地斂去,彷佛不曾存在般。
"歐陽董事長。"滕昊極回頭,禮貌性的打聲招呼。
兩個男人互握了下手。
歐陽賢高高在上的睥睨。"這位小姐是……"看她的穿著打扮,不像是上流社會的千金小姐,對他的女兒應該不會造成威脅才對。
"這位是我的朋友紀小姐。"他特別強調朋友二字,或許是看不慣對方輕蔑的態度,滕昊極不想去深思。
"哦?"歐陽賢和女兒交換一下眼神。
縴縴玉手主動伸出。"你好,我是歐陽琳。"沒有多作介紹,彷佛大家都應該知道她是誰。
曉夏手伸了一半又縮回去,有些抱歉。"我的手油油的,要先洗一洗。大總裁,你們慢慢聊,我去一下化妝室。"
女人的化妝室一向是八卦消息的發源地。
一群花枝招展的千金小姐、社交名媛在鏡子前排排站,個個忙著補妝、噴香水,嘴巴也沒停著,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
"……你們有沒有看到今天歐陽琳簡直是把整個人都掛在滕總裁身上,好像怕被別的女人搶走似的。"
"哼!滕總裁又不是她一個人的,現在就急著宣告主權,未免太早了吧。"有人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有本事你去搶啊!"
"別以為我不敢!"
"好了,大家都別爭。"嬌嗲的女嗓充滿信心。"滕總裁想要再婚的消息早就傳遍了,誰的手腕高明,就有機會入主滕氏當第四任的滕夫人……"
不以為然的撇了撇紅唇。"真搞不懂他那幾個前妻在想什麼,白白放掉這麼大只的金龜婿,換作是我,死也要抓得緊緊的。"
自認條件比別人優秀的大家閨秀拋開溫婉的假面具,惡毒的嘲笑。"那也要人家看得上你才行,也不回去照照鏡子。"
"你說什麼?"這下有人老羞成怒了。
其他女人虛情假意的勸架。
"別吵了!大家有風度一點……"
"我們在這里爭有什麼用呢,決定權可是在人家身上……"
"她說的對!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剛才在宴席上和滕總裁有說有笑的女孩子?穿著路邊攤的衣服竟然還敢出來丟人現眼……"
"就是有人不要臉,想要當灰姑娘,以為會釣到白馬王子。"
"我看她是故意裝可憐,想博取同情。"
眾女喀喀笑得像一群老母雞。
暴∼∼沖水的聲音響起。
廁所的門"喀!"的打開,曉夏整理好裙子出來,霎時一片鴉雀無聲,瞥見她們張口結舌的表情,她暗笑到差點得內傷。
"你們繼續說,就當沒看見我。"走到洗手台,把手洗淨,在眾人的目送下走出化妝室。
踏出化妝室,瞅見滕昊極斜倚在柱上的高大身影,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讓一干女人只敢遠觀。
"在等我嗎?"曉夏笑不離唇。
他當然不會承認了。"我還以為你迷了路,待會兒要不要搭便車?"
"有便車搭當然再好不過了。"想到剛才的畫面,她噗哧的笑了。
滕昊極橫她一眼。"有什麼好笑的?"
"站在你身邊,我是不是真的很像灰姑娘?那我不是要在午夜十二點前逃走,然後刻意留下一只玻璃鞋……呃,應該是涼鞋給你這個白馬王子,好讓你循線找到我,最後皇天不負苦心人,王子找到了灰姑娘,兩人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她打趣的說。
他回頭睇向化妝室,眼光含怒。"哪個女人說的?"
"我都不介意了,你氣什麼?"曉夏及時拖住他往回走的勢子。"嘴巴長在人家身上,隨她們去說,別太在意。"
"你應該在意的。"他氣她太不懂得保護自己。
曉夏笑睇著他忿忿的俊顏。"別人的想法真的很重要嗎?人生苦短,你永遠不曉得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所以我選擇讓自己活得快樂自在。不過,看到你這麼關心我,讓我覺得很窩心。"
他努力壓抑流竄在胸口的陌生情潮。"你還真是容易滿足。"就是有像她這麼傻氣的人,活該要被人欺負。
"你錯了,我還是很貪心的。"她仰起清秀的小臉,真摯的凝睇。"我衷心希望身邊的每個朋友在未來的每一逃詡能過得很開心,也包括你,大總裁。"
滕昊極瞪著她,彷佛想找出她虛偽的一面,他不斷告訴自己不該這麼輕易的就被感動,可是眼眶好熱,心跳得好快,讓他暈眩……
空氣中流泄出浪漫的法國香頌經典名曲"ParlezMoiD-Amour",讓曉夏的小臉登時亮了起來。
"大總裁,我有這個榮幸請你跳支舞嗎?"有誰規定邀舞非得要男方開口的,她才不要按規矩來呢。
順著她燦亮的視線望進會場,此刻正由今晚的新人開舞,兩人深情相對的模樣羨煞不少人,陸陸續續又有好幾對男女加入,全然沉浸在羅曼蒂克的氣氛中。"當然,只要你別踩到我的腳就好了。"
"安啦!阿B已經幫我惡補了好幾天,保證不會給你丟臉。"興致勃勃的拉著他的手返回會場,在眾人竊竊私語中相擁而舞。
"我跳得不錯吧?"雖然只是移動腳步,偶爾轉個圈。
他故作挑剔。"馬馬虎虎。"
曉夏噘唇抗議。"厚!你這個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小氣,你不曉得我們女人最愛听的就是甜言蜜語嗎?"
"你真的要我說嗎?"他附在她耳畔問。
"嗯……"曉夏考慮片刻。"還是不要,那些話出自你口中,我會覺得很肉麻。"
"你──"
乍見他扭曲的瞼孔,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哈哈哈……你的臉好像快抽筋了。"
滕昊極想擺出一貫的冷峻,可是怎麼都裝不出來,只好舉白旗投降,遇上她,注定一切都亂了。
怎麼辦?
這一剎那,他並不想放她走。
"嫁給我。"他停下舞步,習慣性的挾著命令的口吻。
曉夏微微怔了一下,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得這麼快速。
從他眼中看見一絲緊張,眼光不禁放柔。
"好。"她不想否認自己的感覺。
此時此刻,周遭的一切都干擾不了他們。
"各位……"滕昊極高興的摟著她的腰,大聲的宣告。"容我向大家介紹我的未婚妻──紀曉夏小姐,她剛才已經答應我的求婚了。"
法國香頌戛然而止。
大小不一的抽氣聲紛紛響起。
歐陽琳嬌美的臉蛋被妒意爬滿。
芳心碎了一地……
"嗯……"在深眠中,滕昊極本能的伸臂想將懷中的人兒擁入懷中,卻撲了空,讓他驚坐起身。"曉夏?"
沒有人回答他。
他用手抹了把臉,很快的翻身下床,隨手抓起昨晚扔在地毯上的長褲套上,拉練才拉到一半,就急著找人去了。
"呵呵……"
熟悉的脆亮笑聲灌入他的耳膜。
她沒有走?滕昊極這才放了心。
循聲找到浴室,就見超大的按摩浴白內盛滿了玫瑰香味的泡泡,而她縴瘦的身子全都泡在里頭,只露出一張愛笑的小臉。
滕昊極倚在門框上,有些不滿。"咳咳。"
"大總裁,早啊。"曉夏笑彎了眼,捧起成堆的泡泡,朝空中一吹,泡泡全都飛了起來。"你知道嗎?我一直好想像這樣泡一次澡,當我看見這個按摩浴白時,還以為自己在作夢,想不到真的讓我美夢成真了。"
他低哼的踱了過去,在浴白邊緣坐下。"所以你就把我一個人丟在床上,自己玩得不亦樂乎?"
"我是看你睡得很沉,好像很久沒有好好睡了,所以才沒有叫你。對不起嘛,不要生氣了。"她雙手合什的拜托,眼珠轉了轉。"我下次不會了,我……啊……"驚叫一聲,整個身子都滑進浴白內。
"曉夏!"滕昊極臉色遽變的探出手臂,想把她從水里撈起來,一個用力竟跌進浴白,頭發和臉上全是泡泡。"紀曉夏!"
洋溢著惡作劇的笑臉從水底冒了出來。"好不好玩?"
他佯作凶狠的撲了過去。"還有更好玩的。"
"不要……我怕癢啦……救命啊……"她拚命的閃躲,就怕對方攻擊自己的弱點。"大總裁,你大人有大量……哇啊……"
滕昊極搔著她的腳丫子。"還不快求饒?"
"我輸了、我輸了……大人,饒命啊!"曉夏虛軟的攀著他的頸項,笑得喘不過氣來。"厚!懊癢,人家不玩了啦。"
"這可是你起的頭。"他額頭抵著她的,將她抱起,回到床上。
曉夏瞅著他濕漉漉的發梢,情不自禁的在他唇上啵了一下。"大總裁,我好喜歡你喔。"
他收起開懷的笑意,深深的瞅著她,然後俯下頭吻她,吻得深切,彷佛擔心吻不夠似的。
激情的欲浪排山倒海而來,快得令他招架不住。
什麼淡漠寡欲全都拋到九霄雲外,此時此地,他只想要她。
一聲嬌喘,曉夏敞開自己,拱臀完整的接納他的存在,感受到他一點一滴的釋放壓力,在一波波的沖刺中,著他弓起的背脊……
當兩人的呼吸都恢復平穩,她像只愛撒嬌的貓兒蜷臥在他懷中。
"我們把床都弄濕了。"曉夏飽含笑意的嗓音有些沙啞。
滕昊極枕在她柔軟的胸脯上。"濕就濕了。"現在的他一點都不想動。
小手輕撫著他的濕發。"為什麼想娶我?"
"你讓我很快樂。"他不假思索的說道。
听見答案,菱唇不禁往上揚。
察覺到她的緘默,微濕的頭顱抬高,直直的望進她的笑眸。
"你想听到其他的答案嗎?譬如說愛?"他的每一任前妻都跟他索討過這項東西,可是連滕昊極都不確定自己有沒有愛人的能力。
曉夏眼神有些縹緲,然後笑著搖頭。"不,我喜歡你的答案,跟你在一起,我也很快樂,這樣就足夠了。"
"你真的很容易滿足。"這讓他少之又少的愧疚感冒了出來。
"容易滿足的人才會快樂不是嗎?"她圈住他的脖子,笑得好甜。"大總裁,我先警告你喔,你可不要把婚禮搞得太隆重,我喜歡簡單一點,只要邀請幾位親朋好友來參加就可以了。"
他輕松的呈大字型平躺下來。"只要是你希望的,我都沒意見,不過我也有個要求,結婚之後,不準你再四處打工了,我滕昊極的妻子不需要賺錢養活自己,你只要陪著我,其他的都不必做。"
"厚!那我不就成了閑閑美黛子了。"曉夏用手肘支起上身,鼓起雙頰。"大總裁,你很大男人主義喔,我要遞陳情書抗議。"
滕昊極眯起黑眸。"抗議無效!"
"真的不行嗎?"硬的不行,她就來軟的。"大總裁,別這樣子嘛∼∼人家打工又不是為了錢,只是想多交些朋友嘛∼∼好嘛∼∼唔……"小嘴被封個正著,只能咿咿唔唔個不停。
榜!傍她來這套,生意人果然奸詐。
座車離開了信義路,往北縣行駛。
"總裁已經決定好再婚的對象了?是哪家的千金?"丁天宇沒有太大的意外,因為太了解頂頭上司的辦事效率。
嘴角情不自禁的扯出類似笑意的弧度,讓丁天宇暗地里嘖嘖稱奇。"紀曉夏,你也見過她。"
"是她?!"驚愕的下巴垮到了胸前,久久都合不攏。"怎麼可能?總裁真的要娶她?"這簡直就是灰姑娘的現實阪,小小的麻雀真的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滕昊極听出他話中的輕鄙,淡淡的斜睨他。"你對她有意見?"
"她……她的身分和總裁不配。"無論是外表,家世,沒有一項購得上成為滕夫人的條件。
他噙著一縷冷笑。"那要什麼樣的女人才配得上我?胡艷雲,還是程櫻,或是高世芬?"她們都是他的前妻,哪個不是出身名門的千金小姐,結果還不是以離婚收場。
丁天宇就是覺得不妥。"可是……"
"我要娶誰,不需要任何人的意見。"滕昊極冷硬的態度讓他閉上了嘴,不敢再造次。"是,我會開始籌備婚禮,總裁決定好日期了嗎?"
"越快越好,曉夏希望簡單溫馨一點,不要邀請太多不必要的人,你先把名單列出來。"交代了幾樣注意事項,他支著下顎沉吟。"陸家就免了,我可不希望有人在婚宴上藉酒裝瘋,讓曉夏難堪。"所謂的陸家就是他生母的娘家,平常甚少往來。
他對紀曉夏的維護和設想,讓丁天宇再次感到震愕。
"呃,是。"那個女孩究竟有什麼魅力,居然能讓總裁拜倒在她的裙下?
滕昊極手指在膝上輕敲著。"還有……明天記得約珠寶公司的人到曉夏家里,只要是她看上的全都買下來。"
"是。"他飛快的記下。
"另外……"
丁天宇抬頭。"總裁還有什麼吩咐?"
"去幫她安裝一台冷氣。"滕昊極提出最後的要求,那間屋子熱得像火爐,虧她可以安之若素。
他瞠目結舌了半天,總算找回聲音。"是。"
座車駛進目的地,來到巷口,由于位在黃昏市場旁邊,此時正是人聲鼎沸,叫賣聲不絕于耳。
"老劉,你們先回去,明天早上再來這里接我。"向司機交代完畢,滕昊極頭也不回的走進狹小的巷弄中。
座車內的兩人怔怔的看著他消失的身影︰心中浮起同樣的想法。
這次他是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