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愛騎竹馬 下 第二章
半個月後,護士們都踏上了回家的旅程,醫生們則轉移下個目的地,繼續忙碌著。
一生回到醫院以後,心情總是會不時的不爽,可她就找不出不爽的理由,醫院給歸來的護士們放了一天假,她一個人待在家里,悶悶的。
一生有個毛病,心情一不好,就愛吃酸的,心情越不好就吃得越酸,她買了一大包話梅,倒進滿嘴的話梅含在嘴里,坐在客廳看電視,看電視是很容易消磨時間的,一轉眼的功夫就到了中午,肚子餓了,剛想起身去泡包面,忽然有一則手機簡訊。
一生小跑到房間,撲到床上,從枕頭底下掏出手機,當看到是宋安辰的訊息時,她突然有種不敢看的沖動,沒由來的害怕,她遲疑地按了打開,是一條簡短的訊息,上面赫然只有三個字,對於一生來說是那麼的觸目驚心,震撼心靈。
我愛你。
這三個字,一生是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她從未想過宋安辰會發這樣的簡訊,即使發了也是惡搞她的,她一下子坐立不安起來,在床上打了幾個滾,手指按在上面,來回撥弄著要怎麼回?
說她也愛他?還是說我們不可能?她思來想去,打了很多種回覆的話,可是無論怎麼樣,都被她刪除重新寫,她一下子糾結起來,撓了撓頭發,又打滾了,突然,騰地站了起來,深吸一口氣,好似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輸了一行字,手指剛準備按發送,忽然又來了一則訊息。
她先看了一眼。
不好意思,剛才發錯了,你要是喜歡的話,就留著,以後發給你愛的人,要是不喜歡的話,把它還給我吧。
一生看到這則訊息,差點吐血,她氣憤打了三個字,「我愛你。」發送出去後,結果不到一分鐘,收到宋安辰的訊息。
「謝謝你愛我,我接受了。」
這次,一生徹底吐血身亡,全身抽筋……
◎◎◎
一生最近比較萎靡,趙吉祥明顯感覺到了,上班時間,只要一閑著,一生總是趴在桌子上,玩著手中的筆,更顯得她是多麼無聊。
趙吉祥看不下去,走到一生身邊,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宋醫生不在院里,你就成這樣,你是陷進去了。」她拍拍一生的肩膀,一臉惋惜。
一生可憐兮兮地頭看向趙吉祥,「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趙吉祥仰天拍著額頭,無語問蒼天,白了一生一眼,「還有五天就能見到你親愛的竹馬了。」
一生嘆了口氣,「還有五天啊……」
趙吉祥斜視,一臉唾棄,「挨不住了?」
「為什麼他們不多待點時間?這麼快就回來呢?」一生突然這麼一說,趙吉祥差點站不穩。
她很矛盾,她怕見到宋安辰會尷尬,不敢見他,希望時間能過慢點,可打心底又不是這樣,還是很想見他,如此的矛盾,使得她相當矛盾。
一生給病人打針,她從始至終,連個微笑都沒有,言琰不禁好奇地問︰「想我哥了?」
「啊?」一生不明所以,不過被言琰這麼一提醒,她確實發現,自她回來的這麼幾天,言珩好似人間蒸發了一樣。
「我哥好像要再去進修,過段時間可能出國。」
一生眨著眼,略有吃驚,「學長要出國了?」
「好像是你們醫院挑選一位有潛質的醫生去深造,只是不知道名額怎麼轉到我哥哥這里來了,听聞熱門的候選人本來不是我哥,我哥爆冷門了。」
一生咬了咬牙,忽而覺得沉甸甸的,以她學長的資質,再去深造無可厚非,當年他們學校也有公費出國留學深造,也有學長的名額,可學長卻沒有去。
她問過她學長,學長只是滿不在乎地說︰「學習在哪個地方都能學習,跑那麼遠干什麼?出國太麻煩了,我是個怕麻煩的人。」
一個這麼怕麻煩的人,這次卻答應出國了?
言琰見一生這副神不守舍的樣子,笑問︰「你可以跟著我哥出國嘛,不用這麼傷心。」
一生斜睨他一眼,覺得他這話一點也不靠譜,言琰似乎感覺到一生的鄙視,他立即嚷了起來,為自己辯解︰「我爸媽都在美國,你嫁給我哥就順便移民過去不是更好?」
這是一生第一次知道關於言珩的家境,不過她很納悶,既然都在美國,言珩怎麼不去外國,而一直留在國內?
「你和學長怎麼一直待在國內?」一生還是忍不住問了起來。
言琰翹著二郎腿,洋洋得意地說︰「我都去美國五六年了,本來回國是看我哥的,沒想到得了這麼一場大病。」原本鮮活的臉,一下子委屈起來,像個小媳婦一樣低著頭吸鼻子。
但是一生一直好奇,言琰屬慢性粒細胞白血病患者,為他安排的骨髓移植手術不到一個月就籌備好了,護士們閑聊的時候都說言琰家里來頭不小,後來知道是言珩的弟弟,就順理成章的以為是言珩打點的。
學長不過是主刀醫生,有這麼大能耐嗎?一生第一次產生了疑問,並追問言琰,言琰雖奇怪一生不知道他哥的底細,卻還是如實回答︰「我爸爸是外交官,媽媽是心理醫生。」
原來言珩的家境真的來頭不小啊。
「其實,言琰弟弟,我跟我學長是清白的。」一生覺得這誤會該解釋一下。
「看不出來。」言琰上下打量她,「我哥放棄洋妞,留在國內,而且也不回家,直接來這,是為了誰啊。」
「你家不住這里嗎?」一生白了他一眼,睜著眼說瞎話。
不過一生這反問句倒是讓言琰吃了一驚,瞪著一雙原本就很大此時更大的眼楮,不敢置信地說︰「我們家本來就不住這了。」
一生同時也睜大眼,眨著眼看言琰,突然有點悶,學長不是這里的人,可是在學校,他為什麼要告訴她,是她同鄉?而且還對這邊的人文地理了若指掌?一生一下子疑惑不解。
一個下午的上班時間,她一直疑惑這件事,很想問清楚,可又覺得沒那個必要,即使學長騙了她,可對她還是那麼好,騙與不騙又有什麼關系,她只不過心里十分好奇而已,絕非有指責之意。
待到下班時,一生到更衣室換完衣服,本來想給學長打個電話問候一下,換好衣服的趙吉祥突然從身後搭在她肩膀上,防不勝防,一生嚇得冒了一身冷汗,微眯起眼看她,「有何貴干?」一般趙吉祥很熱情的時候,沒什麼好事。
趙吉祥今天貌似沒什麼事相求,她是個開門見山的人,今兒沒有做出委托可憐狀,只見她依舊保持著微笑,「一生,這次連假,我們去泰國吧,腫瘤科的,內科和外科都會去,我們總不好落單吧?」趙吉祥擠了擠眉,表情極其猥瑣。
一生丟個白眼,「你不跟你小桌子過二人世界了?」
「在泰國過,豈不是更有情調?」她雙手合十,一副神往的樣子。
當得知小桌子會去,一向與小桌子友好的宋安辰想必也會去,一生如此想著,便立即推掉這次長假旅行,「我不去了。」
「可是……」趙吉祥露出可憐兮兮欲哭無淚的悲慘樣,「我已經幫你報名了。」
一生皮笑肉不笑,然而眼神足足可以殺人了,趙吉祥捧著一生嘟著嘴,「我們倆最好了,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那你以後不要用商量的疑問句來問來,直接用肯定句跟我說就行了。」
趙吉祥吐吐舌頭,掩飾自己的心虛,這時兩人已經走到醫院門口,小桌子早在等她了,趙吉祥見到救星,立刻朝一生揮手告別,還囑咐︰「別忘了。」
一生朝天翻了白眼,拿起手機看看幾點,卻意外來了一個電話,她愣了一愣,正是學長的,她頓了頓,接了電話,「喂,學長。」
「小學妹,有空賞光去吃個晚飯嗎?」
一生笑道︰「嗯,在哪吃?」
「就我們上次的地方吧。」
「好。」她掛上電話,便坐上計程車往餐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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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到他們第一次吃飯的餐廳,雖然步行不過十五分鐘,但她不想學長多等所以一向節儉的她,力才會計程車,一下車,便看到依舊坐在原來靠窗位置的言珩,他穿的很正式,頭發梳得很清爽,那雙會說話的眼楮正眺望著某一個地方。
一生慢慢走近,順利地看見他目光移向她這邊,朝她爽朗一笑,一生也回了他一個笑容,然而一生沒有察覺到他臉上有些僵硬的笑容,進去以後,兩人相對而坐,言珩先開了口︰「這次學長打算大失血,你想吃什麼,盡避開口吧。」
「學長,該是我向你踐行。」
言珩停了一下,尷尬朝她笑道︰「消息傳得真快,你這麼快就知道了。」
「恭喜。」一生抿嘴笑道。
言珩只是扯了個弧度,顯得無所謂的樣子。
「學長,從我認識你到現在,從來都是你買好吃的給我,生日過節你從未忘記給我送上一份禮物,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報你對我的好。」一生深吸一口氣,繼續說︰「其實我以前有以為你喜歡我的,呵呵。」她尷尬笑了笑,不敢去看言珩的眼眸,她知道此時他一定會用很專注的眼神看著她,她承受不起那個眼神。
「祝你早日學業有成,最好以後娶個金發美女。」當她終於起眼看向言珩的時候,沒有她想像的專注眼眸,有的只是對她淺淺的微笑,還有覆在她手背上的一只手。
言珩緊緊握住一生的手,用他的大掌包裹了她整只手,他道︰「好好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不要太被動。」一生呆呆凝視著他。
「要是我和宋安辰讓你選擇,你會選擇誰呢?」
「學長……」她難得一次看學長專注地問她問題,有些愣。
「我錯過了你兒童和少年時期,一輩子最純潔的兩個階段。」他握住她手的力度大了些,一生甚至感到一絲絲疼痛,「即便是錯過就錯過了,可是……」言珩卻沒再說下去,臉上掛起一絲嘲諷,「一生,你要知道一件事。」
「嗯?」一生凝望著他。
「世上沒有純粹一個人對一個人好,都是另有隱情。」
「學長……」
「好了,點菜吃飯,這頓算是最後的晚餐吧。」言珩招來服務生,點了不少菜,還點了一瓶紅酒,言珩又回到從前的陽光,「三年以後,你應該都嫁人了。」
「哪有,我不結婚。」
「傻丫頭,你不結婚不行,太不會照顧自己了。」
一生鼓起腮,裝著生氣的樣子,「瞎說,我已經能照顧自己了。」
言珩但笑不語,執起酒杯,喝了口紅酒,「你愛吃辛辣食物,卻不知道養胃,你有一點不舒服只知道忍,從未去想吃點藥或許能好得更快並且不會越來越嚴重;你不知道看天氣預報,了解天氣狀況,冷了就只知道哆嗦,等著恭候感冒的駕臨,下雨了就只會在雨中狂跑,淋成落湯雞,不知道吃藥預防。」
這些都是一生曾經做過的事,每次吃完辛辣食物,學長總會逼她吃一些養胃的炖品,她有一點不舒服,學長總會第一個發現,送藥到寢室樓下囑咐她把藥吃了,她不關注天氣預報,但學長很注意,每次發訊息告訴她天氣如何,注意保暖,記得帶傘之類的話,要是她沒回,他便會打電話來。
她的學長把她照顧的無微不至,一生突然想起大學的時候,鼻子一酸,抿著嘴,防止自己情感太過強烈,學長待她那麼好,她卻不能回報半分。
「宋醫生是個細心的人,小學妹,你得抓緊哦,醫院里不僅護士覬覦,女醫生背地里也常常勾搭呢。」言珩像打小報告一樣,看起來沒有剛剛的深沉,果然是學長,變臉迅速。
一生卻笑不起來,扯個笑容,「我跟他差太多了,不合適。」
「沒在一起過,怎麼知道不合適?」
「學長,我看不透他。」
「那你看得透我嗎?」言珩突然反問。
「當然,學長是溫柔又和藹的好男人。」
言珩卻只是簡單一笑,一口抿下酒杯里的紅酒,再倒了一杯,「人和人之間,不是看得透就好,你只要知道我對你好就行,只要知道你愛宋安辰,想和他在一起就好。」
言珩說完,便又一口飲盡酒杯里的紅酒,他倒是把紅酒當白開水喝了起來,一生覺得,今天的學長很不一樣,兩人聊了很久,當結帳之時,已經夜幕降臨。
言珩喝了酒,不能開車,一生便送言珩回家,她學車也是言珩教的,沒有正規的教學,但她開車還算有天賦,開得還算不錯,可惜就是遲遲沒去考駕照。
同在社區,要是以前一生還會擔心遇見宋安辰,可今天倒毫無畏懼,畢竟他在外地,還沒回來的時間把車開到地下室的車庫,剛進入口,卻不小心與一輛從另一處的入口進入的車,摩擦了一下,發出較為響亮的聲音,兩輛車同時剎車,停了下來。
一生突然剎車,朝對面的那輛車看去,當即傻掉,宋安辰坐在車上,眼楮盯著她看,但眼神極其冷漠,面無表情雙手握住方向盤,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一生突然有種「捉奸在床」的窘迫,一時沒有了分寸。
突然,宋安辰倒車,轉了個彎,急速開出車庫,一生甚至能听見頭頂上,車輪與地面劇烈摩擦的鳴叫,讓她惴惴不安,一旁看到全部過程的言珩,模模一生的頭發,「車借你,去跟他解釋。」
「不用了。」一生繼續開著車,停好位置,她臉上也跟著沒有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
一生覺得自己非常抱歉,好好一輛名車被她這麼一開,給刮花了,雖然學長開玩笑說這算是給他的離別驚喜,可一生心里還是很不是滋味。
她的腦海中總會忽閃出宋安辰那晚毫無波瀾的臉孔,那死死盯著她的眼神,總是揮之不去,讓一生覺得自己真的做錯了,可她何錯之有?她和宋安辰又沒有什麼關系,他能管得了她什麼呢?一生如此說服自己,便也就這麼過去了。
而宋安辰似乎真生氣了,以前總會不時發個簡訊問候一下,自他提前回來到現在,別說有簡訊了,就連醫院上班相遇,他直接無視她,把她當做空氣,一生覺得他小氣,又覺得矛盾,明明是她不想見到他,打心底有些排斥他,可如今真不理她了,她又有些委屈,想去解釋一番,又覺得自己在犯花痴。
兩人冷戰了十天左右,正逢學長要出發到美國留學,言琰也順道出院回美國繼續治療,一生幫言琰安排出院手續,忙不疊地跑來跑去。
言琰則雙手抱胸,耳朵塞著耳機,月兌掉平時的病服,眯著一雙細長的眼楮看著一生忙來忙去,當一生把所有手續單交到言琰的手上,卻不喘口氣地說︰「記住,回去要接著治療,這病有可能復發的。」
「呸!」
一生則是呵呵一笑,點頭認錯。
「哎,我要回美國了,你可別想我,情人姊姊。」言琰一臉默哀地凝望著一生,相當地依依不舍,一生頓了一頓,總覺得這新改的稱呼有點不對勁。
還在琢磨的時候,言琰的眼神早不知道飄哪了,他朝一生的身後揮手,「宋醫生。」
一生身子僵硬了。
「怎麼?這就要走了?」宋安辰的聲音越來越靠近,一生深吸一口氣,側臉掃了一眼已經到她身邊的宋安辰,他穿著白袍,高挺的鼻梁駕著一副金絲邊眼鏡,頓時顯得成熟穩重,脖子上掛著听診器,雙手插在白袍口袋里,與便裝的他,截然不同。
「多謝宋醫生這幾個月來的細心照顧,我好得差不多了。」言琰還朝宋安辰鞠了躬,嬉皮笑臉的態度,宋安辰則是輕笑道︰「多注意飲食調養,最好不要吃速食食品。」
「知道。」言琰聳了聳肩,把要掉下的背包拱了拱,重新背穩在肩膀上,他一臉笑意地道︰「宋醫生,到美國玩的話找我。」
宋安辰保持著他迷死人的微微一笑,一生則是皮笑肉不笑,言琰俯在宋安辰耳邊,輕聲說︰「我知道很多夜店,包你滿意。」
「不錯,結婚前一定去一趟美國。」宋安辰的眉目看起來很平和,好似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生由於站得近,他們的對話清楚,听到一臉鄙夷的鄙視他們一番,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果然沒錯!
把言琰送出醫院,最後一次見到她學長,見到學長那如昔一般溫柔的面容,一生便有些兒女情長的哽咽,言珩翩然而來,照往常模模她的頭發,「小學妹,我們走了。」
「學長,你少去夜店,做醫生本來就累,別圖一時享受太操勞,這樣反而對身體更不好了。」一生突然說了這麼個莫名其妙的話,惹得言珩不知所措,站在一邊的宋安辰睨了一眼一生,嘴角彎個弧度,心情大好。
倒是言琰,灰溜溜鑽進車上,對著窗戶朝言珩嚷︰「哥,走啦,要趕不上飛機了。」
言珩突然大步朝向一生,二話不說,當著來送別的眾人面前,吻了一生的額頭,「你要是不幸福了,打電話給我,我接你走。」
一生眼看向言珩,見他認真的表情,一時有些慌,眾目睽睽之下,她更是臉紅不已,羞著臉朝言珩點了頭,言珩露出陽光的笑容,掐了掐她的臉,「小學妹,拜拜了。」他轉身也鑽進車內,在眾人的目送下離去。
版別結束,眾人紛紛退場,只有一生一人依舊依依不舍地看著那輛車子漸行漸遠,她眺望得很專注,以至於宋安辰走到她身後,她都未察覺到。
「實在舍不得,跟著去吧。」宋安辰實在按捺不住,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一生白了一眼,「連假,正好去美國夜店也不錯。」她同樣沒好的語氣,兩人大眼瞪小眼,看誰眼楮大。
乾瞪了許久,宋安辰微微眯起雙眼,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微笑,先開口道︰「謝謝你的建議,我會考慮的。」說罷,轉身進了醫院。
一生當即又要吐血,宋安辰簡直就是她的克星!
◎◎◎
自學長走後,兩人幾乎用視訊聯系,自然時間都在一生的晚上,言珩的早上,兩人互不影響工作和作息,轉眼間便是難得的連假。
這次整個科選去泰國旅行,人數達二十多人,其中最開心的自然是趙吉祥,這是她和小桌子在一起後,第一次出國旅行,雖然不是兩人單獨去,不過兩人一向是視外人如隱形,依舊不避嫌的卿卿我我。
一生其實不愛坐飛機,她的耳鳴很嚴重,坐一、兩個小時,她還能接受,可要坐更久的話,一生便難受的有直接想死的沖動,趙吉祥坐在一生旁邊推了推一生,「你沒事吧?」
「有點不舒服。」她把眉蹙得很深,看起來就知道這真是非常的不舒服了,一生實在受不了,想到洗手間清醒一下,然而當她路過宋安辰的座位時,宋安辰卻拉住她,「張著嘴,會舒服點。」
一生愣了一愣,不料宋安辰居然知道她耳鳴,果然是醫生,一看就知道哪里不對勁了,一生去了洗手間洗了把臉,張著嘴,通了通耳朵。
這耳朵一通,她便听到有人在說話︰「听說羅洛施懷孕了,哈哈,笑死我了,听說是個已婚男人。」
「真的假的?這羅洛施不是追宋醫生追到現在嗎?」
「人也有追累的時候嘛,這羅洛施放段,從宋醫生大一進校門就開始倒追,追了也快六年了,女人的耐心早就耗光了吧。」
「可是也用不著當第三者啊,破壞人家的幸福。」
「鬼知道她是怎麼想的,沒嫁給宋醫生,自暴自棄了吧。」
一生不安地回原來的位子上,眼神搖擺不定,趙吉祥關切地問︰「現在好多了嗎?」
「嗯,好很多了。」她有些心不在焉,在一生的印象中,羅洛施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而且還是個高材生,同為周教授的關門弟子,宋安辰的學姊,如此心高氣傲的女人,怎麼甘願做第三者,當小三?她眼望向宋安辰的背影,這件事,他是否知道答案?
一路上,一生想著想著就睡著了,等到醒來了,到達曼谷已是泰國傍晚時分,一眼望去,給人的感覺就是迷茫,導游帶領他們坐車到訂好的飯店,不過到了那家飯店,他們都大失所望,條件很差,趙吉祥按捺不住,看到這樣的飯店,實在是受不了,直接拉住一旁的一生往外走,「他們找的旅行社也太差勁了,我們單獨行動吧?」
一生睜大眼,驚悚地看著趙吉祥,「我們人生地不熟,怎麼可能單獨行動。」
「用問的啊。」趙吉祥斜睨了她一眼。
「我英語不好。」一生提出來的這個問題,趙吉祥還真認真的考慮了一下,並且自言自語地說︰「我閱讀還行,可說得不好,小桌子說得也還好,唔……」她望了望天,「高材生……」
「啊!」趙吉祥突然叫道︰「宋安辰英語是全校分數最高的,這麼一個高材生,不用白不用。」說著又拉著一生往他們的房間跑去,一生徹底被轉暈了。
住的都是標準房,兩人一間,有兩張床,宋安辰和小桌子關系好,自然在一間,趙吉祥在他們門口敲了幾下,開門的是宋安辰,見到她們,不禁蹙眉道︰「有什麼事?」
他的預感很準,並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四人坐在床上,听趙吉祥侃侃而談單獨行動以後的路線,當趙吉祥提到第一個要去的地方就是芭達雅時,小桌子跳了起來,「那種地方你也去?」
「別說你不想去。」趙吉祥立即白了他一眼,接受到趙吉祥的白眼,反而臉通紅起來,剛才極其有氣勢的他,頓時蔫了,顯然是底氣不足,那種地方,一般男人都愛去,更或者說,一般男女都愛去,散布在這座城市的飯店有兩百多家,各個星級都有,可以說適合不同階層的人享受新奇夜生活和所謂性的自由。
當然,一向循規蹈矩的一生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城市的有名,她甚至沒有听說過,當四人投票選擇的時候,一生跟著趙吉祥舉起手,表示同意,宋安辰自然不知道一生竟不知曉這座城,當見到她舉手,明顯立即拉長臉來,小桌子受到趙吉祥逼迫的眼神危險,臉上裝著很不情願的樣子,但心底卻偷樂,三比一,投票結果自然是去。
趙吉祥屬於行動派,收拾好東西,找導游簽協議,表示出了事,旅行社概不負責,他們當晚便乘上巴士前往芭達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