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逮捕邱比特 第四章

作者︰朱拾夜

邱碧荷與方陸芹的交往非常順利,不過正確的說,應該是邱碧荷與方陸芹還有沈芳華三個人的往來互動很順利。

她常拉著沈芳華一起去看方陸芹打籃球,而方陸芹只要一發現她們,就會主動的朝她們揮手。每當他揮手時,邱碧荷總會樂不可支的用力揮回去,完全沒發現一旁沈芳華的尷尬與退縮。

有時她與沈芳華走在校園里,方陸芹會主動跑過來跟她們說話,只是她雖然很開心,但心思卻不夠細膩,沒看見方陸芹的目光停留在沈芳華身上的時間總是比較多,而沈芳華總是不自在的回避著。

這種情況持續了半個月,邱碧荷始終沒有與方陸芹單獨相處的機會。這讓她愈來愈著急,她怕時間拖得愈久,那個吻的感覺便會愈來愈淡,到時感覺沒了,她怎麼帶給方陸芹驚天動地的一吻,就像範同穌帶給她的感覺呢?

這天中午,她手里拿著飯盒與飲料,朝文學系大樓旁的涼亭走去。

那涼亭坐落在學校的最邊角,很隱密,非文學系的學生根本就不知道校園里還有這麼一個地方,她會知道則是樸新春告訴她的,而同為金融系的樸新春會知道,則是電機系的米捍純告訴她的,而米捍純會知道則是籃球隊的隊友告訴他的。

而邱碧荷會找到這里來,則是因為樸新春說方陸芹習慣在那里吃午餐,所以她就帶著午餐來了。

可是當她找到涼亭處時,才發現那里不只方陸芹一個人,還有沈芳華,而他們身邊還散落著幾張桌椅,三三兩兩的男生、女生坐在涼亭區邊吃午餐邊聊天,還有人在看書、睡覺。

雖然同校不同系,但邱碧荷在校園里的知名度夠高,人又長得醒目,所以當她一出現在涼亭,幾乎一半以上的學生立刻認出了她,興奮的吱喳起來了。

面對她坐著的沈芳華一看見她,立刻像做了虧心事被人逮住似的,臉色倏地蒼白,手里的筷子掉到桌上。

看見她發白的臉,方陸芹直覺的往後瞧,看見邱碧荷時,干淨的臉龐上閃過一絲驚慌,但隨即鎮定下來。

「小碧,是-呀!」他起身,兩手在牛仔褲上擦著。「我在到這里的路上遇到芳華,所以邀她一起來這里吃飯,-來得正好,把便當放著一起吃吧。」他連忙讓座。

邱碧荷狐疑的目光一直在他們兩人身上繞來繞去,走過去將飯盒放下,慢條斯理的坐下。

方陸芹忙碌的整理桌上的東西,而沈芳華則是螓首低垂,貝齒緊咬下唇。

「你們兩個單獨在這里吃飯卻不叫我,是不是……」邱碧荷說到這里,突然頓住了。

沈芳華臉色變得更加蒼白,睜大眼楮等著她說。

「是不是在說我的壞話呀?」邱碧荷佯怒,輕捏了下她粉女敕的臉。「瞧-心虛得臉都白了,看來是說了不少我的壞話吧?」說完,她又自己呵呵笑了起來。

她這毫無城府的一笑,頓時沖化了不少緊張感。

方陸芹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氣。「我們沒說-壞話,芳華正在告訴我在大專校際跆拳道比賽時,-如何打敗其他對手奪得金牌的過程。」

邱碧荷一听,可笑不出來了,向一旁的沈芳華傾去。

「-干麼跟他說這些呀?我打敗一竿子人有什麼好炫耀的,-下次就說我最近變得有多女性化,或問他對我有什麼感覺之類的,知道嗎?」她懊惱的叮嚀道。

沈芳華勉強一笑,點點頭,瞥了方陸芹一眼後別開臉。

方陸芹則轉為沉默。

邱碧荷遲頓的沒察覺到兩人間異樣的氣氛,開心的說著上課時的趣事,還模仿起火車頭子教授教學時的模樣,惹得一旁的同學笑聲連連。

一頓午餐她就愉悅的流連在涼亭里的各個桌子前,談天說笑,好不快樂。

方陸芹與沈芳華沒再交談,兩個人沉默的吃著飯,各自心頭像壓著一塊大石頭般,沉甸甸的。

站在落地窗前遙望沉思的範同穌被突響的電話聲給驚醒,他走過去接起電話。

「什麼事?」

「範先生,有位王小姐來過電話,問你明晚有沒有空,想邀你去听音樂會。」

範同穌沉默了一會兒。「沒關系,我會親自回她電話。還有事嗎?」

自從半個月前相過親後,王巧翎偶爾會打電話來邀他出去見面或吃飯,都被他以工作為借口婉拒,看來這次不好再拒絕了。

「呃……」秘書欲言又止。「一樓的警衛說上次那位邱小姐一直在外面徘徊,已經半小時了,他要我問你該怎麼處理。」

邱碧荷?一想到她,範同穌眉心皺了起來。這些日子以來,她看見他就像看見仇人似的,不是瞪就是假裝看不見,現在不但主動來找他了,還在外頭徘徊半個小時?!這完全不符合她大無畏的個性。

「範先生?」

「就讓她在那里吧,交代警衛,如果她進來的話別攔她,她走了再通知我一聲。」交代過後,他按掉通話鈕。

想了一會兒後,他拿起手機,撥了通電話給王巧翎,表示樂意與她一同去听音樂會。

幣上電話不到十分鐘,辦公室的門就被悄悄打開了,他坐在辦公桌後,故作忙碌的翻著文件報告。

邱碧荷將門打開個縫,探頭探腦的,看見辦公中的範同穌,一陣心虛,差點又關上門落跑。

好不容易克服膽怯,她挺直腰桿,理直氣壯的走進去,反手關上門,還故意弄出了一點聲音。

範同穌依然專注在他手里的文件上,像沒听見似的,眉也沒皺一下。

邱碧荷在沙發里坐了一下子,見他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她的存在,忍不住又起身走來走去。

見他仍然沒反應,她深覺氣悶。

她知道自己這半個月來並沒有給他好臉色看,但這也是他咎由自取的不是嗎?他如果不說什麼保證她在男人堆里無往不利這種狗屁倒灶的話,她也不會氣得不想理他呀!

要不是她告訴新春,新春適時的提醒她那句不是什麼好話,可能到現在她還傻傻的對他感激涕零,為他的不吝賜教而沾沾自喜。原來他一直把她當成花痴一樣在耍!

什麼男人堆?她自始至終心里有的只有方陸芹一個!

現在她不計前嫌的主動來找他了,他居然又把她當成了空氣?!

她用力咳了兩聲,然後偷瞥他一眼。

「要是感冒的話就去看醫生,不要傳染給我。」他開口了,聲音里隱藏了一絲笑意。

自從她開門偷覷那刻開始,她的一舉一動一直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他一直不吭聲的原因,是不想讓她認為自己太好說話,他可不想再被她牽著鼻子走。

他一出聲,邱碧荷整張臉全亮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的走過去,兩手撐在辦公桌上,咧嘴沖著他笑,忘了舊恨。

「我還以為你真的不想理我了哩。」說實在的,剛剛她還真有點心慌。

範同穌翻著文件。「-說錯了吧?應該是-不理我才對,畢竟這半個月以來,承受無數白眼的人可是我。」他冷淡的說。

邱碧荷揮了下手。「我肯來找你就表示我原諒你了呀,你不用介意了。」她到底是個大方的人。

範同穌抬起頭,似笑非笑。「-原諒我?我做了什麼需要-的原諒?」

他的氣勢咄咄逼人,眸中精光閃耀,邱碧荷沒來由的臉一紅,連忙咳了咳。

「那晚……就是你吻我的那晚,說什麼有了那個經驗,我在男人堆里將會無往不利,你分明是在丑化我!」她不悅的指責。

「依-的說法,教-接吻的人是我,那我豈不也是在丑化我自己?」他不慌不忙的反問。

「那不一樣!你是男的,我是女的,你的技巧那麼好,在女人堆里無往不利是應該的,但我不一樣,根本就不需要在男人堆里無往不利!」邱碧荷雖然粗枝大葉,但倒也有幾分分析事情的能耐。

「這不就對了嗎?-不就是看上我的技巧好,在女人堆里無往不利的本事才找我當-師父的嗎?做師父的希望自己的徒兒青出于藍有什麼不對?祝-在男人堆里無往不利這句話,代表的只是為師的一點祝福之意,-感受不到也就算了,何必誣賴我在丑化-?」他搖搖頭,一副含冤莫白的樣子。

邱碧荷有點胡涂。為什麼他說的跟新春說的完全不一樣?

「你真的沒有惡意?」她狐疑的詢問。他既有把上百個女人哄得服服帖帖的本事,難保不會說些頭尾顛倒的話來騙她。

範同穌仍是一派氣定神閑。

「連疑神疑鬼的本事都學會了,-真是愈來愈有女人味了。」他調侃她。「不相信的話就走吧,教-的事就當沒發生過。」他衷心期盼這件事能就此打住,她別再來煩他就萬幸了。

活了二十八年,還沒遇過如此令他失控、頭大的女人,可笑的是,在她提出這要求之前,他就跟外面的人一樣,完全沒當她是女人過。

邱碧荷直搖頭。

「你別這樣,我知道是我錯了,對不起。」既然是有求于人,姿態當然得先放低,這點道理她還懂。

「這件事並不是非我不可,我認識幾個在女人堆里打滾得更順利的男人,我可以開個名單給-,我相信在他們某人的指導下,-的收獲一定會更多。」說完,他還真的拿出張白紙來思索。

第一個應該填上石為徑,這小子在愛情領域里的豐功偉業不亞于他,可惜他去年結婚了,疼老婆疼到曾令他掉了滿地雞皮疙瘩。

楊天樂跟徐海納也不行,前者是個書呆子,整天只會與電腦為伍,邱碧荷拜他為師簡直跟送死沒兩樣;後者誰都知道他的心早就不在自己身上,就算情人不在他身邊,他也能清心寡欲得像個和尚。

葉飛空更加不行,他跟那小子大學同學了四年,到現在仍對他的脾性捉模不定,邱碧荷做事說話又思前不顧後,雖然她的拳腳功夫不容小覷,但葉飛空好歹也是二葉門的少幫主,只要他一聲令下,十個邱碧荷都無濟于事。

最後一個是江達開。身為Natural百貨的總經理,他的交往對象算是比較正常且不復雜的,稱得上是個正人君子,當她的老師該是很好的……

沒錯,江達開的人格品行完全沒問題,可是萬一他是披著羊皮的狼,那該怎麼辦?雖然邱碧荷的武功高強,但她畢竟是個女孩子,要是江達開這混蛋對她硬來的話,那她肯定抗拒不了的,光瞧上回那記熱吻就知道,才沒幾秒她就癱軟在他的懷里了。

想了半天,居然沒一個可以幫忙的?範同穌生氣了。他交往的這幾個死黨怎會如此沒用?

他還在心里暗罵,手下的那張紙已經被邱碧荷抽走了。

「我有一個好人選。」她說,再抽走他手中的筆,整個人趴在地面在白紙上寫下三個字後,得意揚揚的起身將紙張晾在他面前。

「喏,最佳人選。」

只見白紙上大剌剌的寫著「範同穌」三個大字。

「-可以把我的名字寫得再丑一點。」嘴巴上雖是這麼說,但實則他早已心花怒放。「今天來找我,該不會只是來質問跟道歉的吧?」

邱碧荷尷尬的笑。

「是這樣的,距離上次那個吻呀,都已經過了半個月……你知道感覺這種東西也是有能量的,時間久了,能量慢慢消失,感覺也會不見,所以……我不是特地來要你再吻我一次,只是單純的要補充能量。」她吞吞吐吐,不干不脆的,最後還急于撇清。

「那-不是應該去親吻-的白馬王子?」他並沒忘記另一個男人的存在。

她不好意思的搔搔頭。「我還沒機會可以親到他。」

範同穌倒是不意外,瞧了她一眼後,將辦公椅往後推,對她勾勾手。

「過來。」

她遲疑兩秒才繞過辦公桌,來到他面前站著,在他打量的目光中開始擔心自己今天穿得不夠漂亮,不夠女性。

「干麼?」她忐忑的問。

範同穌拍拍自己的大腿。「坐上來。這次除了接吻外,再附贈接吻時男人喜歡的姿勢。」

這可激起了邱碧荷的興趣,頓時雙眼一亮,二話不說便跳到他的大腿上。

「接下來呢?」她興奮的問。

「把手放到我的頸後,表情盡量柔媚,眼楮半閉,雙唇微啟,嗯,就是這樣。」「喬」好了她略嫌僵硬的手腳後,他滿意的將雙手放在她縴細的腰間。

兩人如此接近,姿勢又這麼親昵,邱碧荷全身的感官像突然敏銳了十倍,無法不去注意他結實的身體、迷人的古龍水味,還有那兩道灼人的目光……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跳愈來愈快,整個人有點發熱,而且肚子怪怪的,可是又不像吃壞肚子——」邱碧荷突然緊張的滔滔不絕。

經驗豐富的範同穌當然知道她為什麼會有這些反應,這全是被挑起的自然結果,這丫頭多多少少還是開竅了。

「閉嘴。」他輕斥,感覺到她急促的呼吸及身體的熱度正隔著衣衫透過來,惹得他的聲音也沙啞了起來。「男人不喜歡女人在這種時候還喋喋不休的。」

邱碧荷緊盯著他性感的薄唇不放,感覺月復部的騷癢感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這種時候是什麼時候?」她問道,感覺有一團火正在迅速的將僅余的理智給燒成灰燼。

「補充能量的時候。」他學著她的用字遣詞,才一說完,邱碧荷的紅唇就貼了上來。

範同穌不得不說,她實在是個極為優秀的學生,一回生,二回就熟了,甚至主動大膽的伸出軟滑的粉舌探入他的口中,照著上次他熱吻她的方向探尋著,雖然仍舊生澀笨拙,但火熱的程度連他差點都承受不了。

一連試了幾次,他才成功的將她從自己嘴唇上抽離,見她欲求不滿的還要欺上來,他連忙別開臉。

對他的閃避,邱碧荷感覺有些困惑。

「怎麼了?我表現得不好?」她圓睜的眼楮里夾雜著受傷的神色。

不好?她表現得簡直是好過頭了。範同穌深吸了口氣,才開口就覺得自己的聲音不對,趕緊又清清喉嚨。

「-表現得很好,只是我勸-最好別一開始就用這麼熱烈的攻勢去對付-的白馬王子,否則會嚇跑他的。」抑或是一發不可收拾的從一壘直接跑回本壘,他無論如何都不想這情況發生。

「為什麼?我學接吻就是想把方陸芹吻得頭昏眼花呀。」這是她的雄心壯志呀!

只要方陸芹嘗到了甜頭,肯定會馬上求她當他的女朋友,如此一來,她的目的就達到了不是嗎?

範同穌搖頭。「男人是很矛盾的,既希望自己的女朋友純潔自愛得像張白紙,卻又期待她們能在親熱的時候熱情如火,不過這是指交往到一定的程度以後-跟白馬王子現在還停留在朋友階段,突然給他來個法式舌吻,只會讓他覺得-是個經驗豐富,對異性很隨便的女生,嚴重一點還會開始跟-保持距離,-希望這種事發生?」他將男人的心理剖析給她知道,順便加點油再添點醋,听起來聳動多了。

丙然,邱碧荷的腦袋頓時搖得猶如波浪鼓。

「可是你只教我這一種接吻方式呀!」既然學了對她沒好處,那干麼還教?

「那我現在就教-第二種,含蓄的吻-就輕輕的在白馬王子的臉頰上親一下——」

「你當我小學生嗎?我已經二十歲了耶!」她像受到侮辱的大聲抗議。

「-覺得這很容易?要親到恰到好處可是很難的!」他嚴肅的說。「首先-要先接近他,然後趁其不備在他的臉頰上輕啄一下,當他驚訝的看著-時,-再露出甜美清純的微笑。根據調查,一百個男人里有九十九個無法拒絕女孩子這個純潔卻誘人的小動作。」

「九十九個?那還有一個呢?」

「當然是同性戀,所以感受沒有其他男人來得強烈。」他聳聳肩。

「那你再讓我試試。」她謹慎的說,語氣像是要試看看他賣的葡萄甜不甜。

範同穌自然是樂于從命,微側著臉,大方的獻出自己動人的左臉,朝她使了個眼色,要她大膽的上。

「輕輕啵一下就好了?」她再次確認,心情像即將初次遠足的小學生,既緊張又興奮。

範同穌點點頭。「輕輕啵,不要啃。」

邱碧荷差點就笑了出來,嘟起嘴,輕輕的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隨後在臉上綻了朵燦爛的笑花。

她以為自己表現得很好,沒想到範同穌居然搖頭。

「沒放感情。」他出言批評。「這樣不行的,對方會以為-只是在開玩笑,或是朋友之間的安慰,根本感覺不出-在喜歡他。再一次!」

邱碧荷只好又親了一次。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她就這麼坐在他的大腿上,在他「再一次」的命令下,左親右親,親到嘴巴都腫了,他才滿意的放她落地。

與來時不同,在離開他的公司時,她完全沒有一絲不耐或厭惡,相反的,整個人飄飄然的,心情舒爽愉悅得像要飛上天似的。

苞範同穌學接吻都那麼開心了,那真的跟方陸芹到這地步的話,她豈不是快樂到死?

這想法在腦海一現,令她愈來愈期待與夢中情人親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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