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灑十一少 第六章
司徒敖終于來到「項家別苑」。
在與項勛照過面後,他對「病十一」項勛更加鄙夷了。
這樣的男人居然還要他千里迢迢的從江北趕來對付,真不知道爹和妹妹把項勛當成什麼了。
他更不懂,瞧他那副病懨懨的模樣,吃他的骨血真能練好什麼神功嗎?
「司徒兄能來敝苑做客,真是咱們的榮幸,既然來了就多住些時日吧。」項勛無力地靠在椅背上,談吐間不停喘息,像是甚感疲累。
司徒敖看了不禁在心中冷哼,走上前道︰「既然十一少這麼有心,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眸光一閃,隨即想伸手襲向項勛,就在這時,突然從項勛腋下頂出一把利劍,抵住司徒敖的下顎!
泛著白光的利劍著實把他嚇了一跳,才抬眼就瞧見一雙水燦靈眸直瞪著他。
哇……好美的眼楮!
再往下移,司徒敖瞧見的是小巧挺立的鼻,粉紅如凍的小嘴,她……她究竟是哪家姑娘?
「姑娘……你手中的劍可是不長眼的,請拿遠點兒行嗎?」司徒敖笑得奸邪,看著她的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你這個臭丫頭,快把劍拿開呀!」坐在一旁的司徒欣欣見狀,忍不住大叫,「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我只負責十一少的安全,至于待客之道就得看對方的表現了。」于珍非但不收手,反而猛一使勁兒,將劍尖指向司徒敖的額心。
「你——你眼里到底有沒有主子?」司徒欣欣氣得跳腳,隨即對項勛道︰「勛,你管管這個不識好歹的丫頭啦!」
「小珍,退下吧。」項勛淡淡地說。
「我要他先離遠點兒。」于珍並未收回手中的劍,眼楮直盯著司徒敖。
「這……好好,我走開就是,姑娘別生氣呀。」司徒敖干笑幾聲,坐回原位。
「小珍,不得無理,瞧你可是嚇壞了司徒兄。」項勛輕咳兩聲,笑著對于珍說。
「是他靠您太近,不得不防。」于珍光瞧司徒敖對著自己直笑的嘴臉,就渾身不舒服。
「司徒兄又不是別人,你太大驚小敝了。」項勛坐直身子,對司徒敖笑問︰「司徒兄應該不會害在下吧?」
「我!」司徒敖眸子一緊,遂笑道︰「呵呵,這怎麼可能呢?我怎會害十一少,您怎會有這種想法?」
「實在是這一路上,遇見太多想刺殺我的人,所以大家神經都緊繃了吧!司徒兄,真是不好意思。」
項勛漾著抹笑,察覺到司徒敖那雙賊眼直對著于珍瞧,里頭帶著屬于男人才有的獨佔意味。
「當真?有人要害十一少?為什麼呢?」他裝模做樣地問。
「誰知道呢?可能有人看不慣十一少優雅的氣質、英挺軒昂的外貌,所以才會想辦法對付他。」
于珍直覺司徒敖這人有點怪異,眼神經常飄出一些邪光,就怕他會對項勛不利。
何況昨夜項勛才遇上刺客,今天他就登門拜訪,這其中有太多巧合處,對他,她還真不能不抱持懷疑。
「這位姑娘,不知你是十一少的?」
雖然她說起話來咄咄逼人,可是司徒敖就是喜歡她這股辣勁兒,但見她對十一少如此忠心,就不知他們是什麼關系?
「她是我的貼身丫鬟,也是我爺爺請來的鏢師。」項勛替她說了。
「哦,原來如此。」他笑了笑,那他還是有機會的。
「真不好意思,司徒兄。我撐不住了,想回房歇會兒。」項勛歉然說道。
「那我就不打擾十一少了,您去歇息吧。」司徒敖有禮地道。
「待會兒我讓小珍帶你到客房,那我先退下了。」
項勛這話一出,于珍一陣錯愕,「十一少,我得保護您呀!」
「這你放心,有楊超陪著我,你幫我好好招待客人就行。」項勛回道,在楊超的陪伴下離開了大廳。
司徒欣欣對于珍冷哼一聲後,便隨項勛而去,「勛,你等等我呀,我可以伺候你……」
瞧她急忙追了去,于珍心里實在氣不過,可因為司徒敖在場,她不好跟上,于是道︰「司徒公子,請吧。」
「小珍姑娘,你別對我這麼冷漠嘛。」司徒敖掛著抹俊逸的笑,他認為自己的外貌和氣勢不比病十一差,不信會拐不來這丫頭的心。
「你還有事嗎?」于珍蹙眉看著他。
「我只是想與姑娘聊聊罷了,既然十一少去歇息了,你陪我聊兩句應該不為過吧?」他搓搓鼻翼淡淡一笑。
「我又不認識你。」她坦率地道。
「怎能說不認識呢?我知道姑娘芳名小珍,而你也知道在下叫司徒敖,也算是朋友了。」他露齒一笑,並走近她。
她往後退,「我姓于叫于珍,並不叫小珍,那是十一少對我的昵稱。」
「哦!這麼說,十一少對你不錯了?」
司徒敖冷冷地說。哼,項勛病得連正常生活都有問題了,又怎能帶給女人幸福呢?
這丫頭之所以對他忠心耿耿,一定是因為還不識情滋味,等他好好教過她,她定會對他死心塌地的。
「他是對我很好。」說起項勛,于珍臉上便出現小女人的羞澀。
「怎麼個好法呢?」司徒敖眯起眸,不以為意地問。
「他對我——」于珍頓住,疑惑地望著他,「司徒公子,你問那麼多干什麼?這是我與十一少之間的事。」
「是是是,這是你們之間的事,只是,我實在不希望你一朵鮮花插在牛……呃,就這麼凋零了。」他話中有話地說。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提防地看著他,他臉上的笑容讓她看了很反感。
那種感覺就像他是個心懷不軌的人,而他的笑容就像黃鼠狼般讓人討厭。
「我的意思是,十一少對你再好也不過是個病人,而你那麼美,把自己的一生葬送在他身上,多可惜呀!」他垂著眼觀察她的反應。
「哥,你錯了,十一少不是說了嗎?她不過是他請來的鏢師,等這趟任務完成後,她就得和十一少分道揚鑣了。」不知何時司徒欣欣竟出現在角落。
「欣欣!」司徒敖回頭看她,「你怎麼跑來了?不陪著十一少?」
他可是難得有機會與于珍獨處,不希望妹妹來打擾,反正他們除了爹交代的任務外,可說是各取所需。
「十一少要休息了,他身邊那個楊超真羅唆。」司徒欣欣嘴里叨念著,對楊超老破壞她的好事懷恨在心。
「看來你魅力不夠羅。」司徒敖取笑自己的妹妹。
「那你行嗎?我看不也一個樣!」司徒欣欣忍不住調侃回去。
「那可不一定呀,對付楊超……我自有辦法。」
這情形看在于珍眼里不禁心驚,就不知他們兩兄妹在打什麼鬼主意?她冷冷地說︰「司徒公子,你要不要休息?你的房間就在司徒姑娘隔壁,還是要由她帶你去。」
「呃……我當然希望小珍姑娘帶我去了。欣欣,你不是說要去鎮上買些東西嗎?還不去?!」他拉拉妹妹的衣角,示意她離開。
「哼,我也希望你能成功,那我就少了一個對手了。」睨了他一眼後,司徒欣欣快步離開。
「小珍姑娘請帶路。」司徒敖這才對于珍嬉皮笑臉地說道。
她蹙眉瞪了他一眼,「走吧。」
項家別苑雖是私人別苑,可佔地極廣,苑內煙波千里、十步香草,仿若世外桃源;花園內萬紫千紅、百卉含英,中央闢著一處「碧水湖」,浮嵐曖翠、一碧萬頃,著實是人間仙境。
于珍帶過他繞過碧水湖,走過小橋流水,便到了為司徒敖準備好的客房。
「司徒公子,就是這里了,你早點兒休息吧。」將他帶到後,于珍淡淡說了句便要離開。
「等等!小珍姑娘。」司徒敖趕緊喚住她。
「還有事嗎?」她回頭睇著他。
「不知姑娘何時有空,我想邀你去市集逛逛,听我爹說你們來自江南,一定沒逛過這里的市集吧?」司徒敖眸子瞬亮,討好地說。
「很抱歉,我沒空。」她是有興趣和人出去逛逛,可是對象絕對不會是他。
「這……這樣啊!那你總有比較空閑的時候吧!我可以等。」他極盡溫柔地說,可就是無法打動她的心。
「對不起,我實在沒空,你找別人吧。」丟下這話,于珍快步離開了。
望著她那縴柔的背影,司徒敖心底升起一絲邪念。
他要她!無論如何一定要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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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珍回到項勛的房里,看著他安靜地躺在床上,心中有無限感慨。
為什麼?
為什麼他要她帶司徒敖去他的房間呢?這種事一般僕人便可以做的呀!
看他睡得香甜,渾然不知已將被子踢落一旁,雖然現在是午後,可是北方的氣候不比江南溫暖,為免他著涼,于珍上前為他重新蓋上被褥。
這個動作卻驚醒了他,他迅速將她攬在身上,「怎麼?想趁我睡著時對我毛手毛腳?」
望著他那張帶笑的俊容,她不禁心一動,羞怯地說︰「人家只是幫您蓋被子呀!」
「哦,這麼說,你對我一點兒遐想也沒?」他輕扯笑意,將她摟得更緊。
到了燕山之後,他一直沒空出去,更無暇去找別的姑娘,有她在,至少可以替他解解悶。
「您怎麼這麼問呢?」她臉兒一躁,這下更難堪了。
「都已經是我的人了,還害羞什麼?」他突地翻身到她身上,目光幽柔地望著她。
「既是您的人,為何又要我去招呼司徒公子?」羞赧地抬起頭,她問出心底的疑惑。
「唉……」他佯裝嘆了口氣,「你難道看不出來?」
「看出什麼?」她疑惑地望著他。
「司徒敖對你可是印象不錯呀。」項勛眯起了眸,仔細端詳她。
「那又怎麼樣?」提起那個男人她就渾身不舒服。
「跟著他或許比跟著我好,畢竟他是健康的男人,而我做什麼都累,能活多久也不知道。」他望著她。
「我不在乎,我愛您不是因為您的身子,而是您的人。」她直瞅著他滿不在乎的表情。
「難道……您不相信我?」見他沒有回應,她傷心地問。
「不是的。」他握住她激動顫抖的雙肩,「剛剛說那些話只是逗你的,其實我真正的目的是——」
他之所以這麼做,一方面是為了試探她對他的忠誠度,另一方面則是想利用她來迷惑司徒敖。
他不想讓自己的秘密那麼早曝光,在查到司徒炎叛變的證據之前,他病十一的角色必須繼續演下去。
但依目前的情況來看,她對他的忠誠度真是無話可說,既是如此,他何不利用她的這個優點來牽制別人呢?
「什麼?」她不解地望著他。
「我希望你能假意接近他,然後找出他爹的叛變證據。」項勛緩緩說出他的計畫。
「您是說那個司徒炎有叛變之心?」于珍驚愕地張大眸子,拔尖嗓音大喊。
「噓……小心隔牆有耳呀。」他貼近她的耳畔道︰「你願意嗎?」
「我當然願意,只要是您的事就是我的事呀。」她抬起臉看著他,「可是……我該怎麼做呢?」
「對他示好。」他抿唇一笑。
「什麼?」她倒吸口氣,似乎無法苟同他的話。
「有困難?」項勛微抬下顎,睥睨著她的表情。
「不是,而是……」她慌張地不知該如何解釋,難道其要她去迎合那個討厭的男人嗎?
「若你不同意,那我就不勉強了。」輕嘆一聲,他故作體諒地笑說。
「我願意,可我想知道您的想法,若我真和別的男人在一塊兒,您不會為我……為我……」
「吃味嗎?」他笑著輕撫她的下巴,「當然會呀!」
「既是如此,您又為何要我去接近司徒敖,或是您只當我是個卑微的丫頭、粗野的鏢師,怎麼也不及欣欣的溫柔?」她有些慌了,壓根不知該如何面對他的要求。
「你怎麼會這麼想?」項勛的笑容馬上退卸,並眯起一雙銳利的目光,冷睇著她。
「我只是感覺您似乎沒有那麼在乎我……我說不出心中的那種失落。」于珍斂下眼,淚水輕沾在眼睫上。
「小傻瓜,我怎麼會不在乎你呢?」捧起她傷心的小臉,在她耳畔呢喃。
「可是——」
「你想想,我既然要你跟著司徒敖,從他那兒探得司徒炎叛變的證據;同樣的,我對欣欣好,也是為了相同的目的。」他目光直勾住她那雙恍然大悟的眼楮。
「我……我懂了!」她笑逐顏開地說︰「是我多心了,原來您這麼做全是要演給司徒欣欣看的。」
「是呀,現在你懂了吧?」扯開笑,他翻身壓住她,「不會再胡思亂想了?」
「嗯,不會了。」于珍甜甜一笑,「以後不管您說什麼,我一定會照辦的。」
「這才乖。」他一笑,欣賞著她那天真憨傻的表情。
「可是您也別跟她走得太近,人家看在眼里……可是會傷心的。」她抿抿唇,一雙多情美眸直凝注在他臉上。
「這還用說,我一定會對她很君子,不過對你……」
他彎起唇,俊魅的笑臉下藏著她所猜不透的算計,「我可是無法再當柳下惠了。」
接著,他將她整個人縛在臂彎中,對她施以一種濃情蜜愛的撫模。
在他的下,于珍直覺有股激流囂張地在她體內吶喊,轟得她幾乎碎成片片——
終于,在意亂情迷中,她的體溫愈升愈高,最後在他極力的沖刺下,一塊兒跌進了無法預知的未來……
「勛……我能這麼喊你嗎?」她緊擁著他,埋在他身下喘息。
「當然可以了。」他肆笑著,大手不停揉捻著身下柔軟的女體,暢意地听著她為他逸出的嬌喃。
「啊……」她低吟了聲,再次迷失在他那霸氣狂狷的氣勢下。
也唯有這時候,她無法將他與「病十一」聯想在一起,可無論如何在她心底,他永遠是最強的、最無與倫比的。
她愛他的心也更加堅定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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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兄昨晚睡得可好?」翌日一早,在花廳上,項勛客套地問著司徒敖。
「睡得不錯,謝謝十一少關心。」司徒敖笑答,可目光始終沾在于珍身上。
項勛別有含義地看了看司徒敖又瞧了眼于珍,于是道︰「你看我這爛身體,無法親自帶司徒兄在苑內四處走走,還請司徒兄見諒。」
「十一少別這麼說,反正我得在這里叨擾好一陣子,這苑里的風光我可以自己慢慢欣賞呀!」他帶笑的眼又瞟向于珍,「如果小珍姑娘可以做陪的話,我會更開心的。」
于珍聞言本欲頂回,可一想起昨晚項勛的交代,立刻閉上嘴。
「那好,我就命小珍帶你四處看看了。」項勛淺笑著轉向于珍,「小珍,司徒公子是我們的貴客,你可得好好款待呀!」
「是……我知道。」即便百般不願,她還是勉為其難地附和,因為她現在可是身負重任呢。
「由她去陪我哥,我陪你,怎麼樣?昨兒個我在街坊發現一處專賣古畫的地方,听說十一少對古物特別有興趣,我們去看看如何?」司徒欣欣提議。
「這個嘛……」項勛看著司徒欣欣那雙期待的眼,遲疑了會兒才道︰「當然好了。」
「十一少,我倒覺得——」于珍急急開口。
「小珍,你還待在這兒做什麼?還不快陪司徒兄去逛逛園子。」他利眼一眯,威喝道。
「是。」感覺出他可能生氣了,于珍只好噤聲,轉首對司徒敖說︰「我們走吧。」
也不等對方回應,她便氣得往外走去。
司徒敖一愣,而後在她身後喊著︰「小珍姑娘,請等一下呀……」
看見這情況,項勛蹙緊眉,一臉不露痕跡的憤然。
這丫頭就是說不听,脾氣還真不是普通的執拗,看來……他得找個時間好好說說她了。
想想他老是遷就她,她似乎沒有變得聰明些,反而笨得讓他直覺無趣。
「瞧她那副高傲樣,真不懂我大哥是喜歡她哪一點。」司徒欣欣噘起嘴,一臉不屑。
「別跟她計較了,她就是那副樣子,別理她就行。」項勛握住她的手,輕輕拍著她的手背。
「那麼十一少也答應我別理她羅?」她目光一閃,魅惑地撫弄著他的下顎、頸項。
項勛得意一笑,隨即轉向楊超,「你退下吧。」
楊超有絲猶豫,可最後還是听命離開,「是。」
待他一退下,司徒欣欣立刻爬上他的大腿,「我這樣你吃得消嗎?」
「你是指你坐在這兒的重量,或是你的水媚調情呢?」他一把攬住她,眼底的璃光霍然加深。
「你……討厭!」她直往他懷里鑽,小手不客氣地在他身上來回模索,「今天你不會再拒絕我了吧?」
「我從不願拒絕你呀,實在是前陣子我體力太差了。」他笑得極其慵懶且魅惑。
「那今天可以嗎?」她一雙藕臂勾住他的頸項,對著他巧笑倩兮著。
「當然可以,偶爾我也是挺精神的。」他伸手解著她的衣襟。
「等等,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算是要求吧。」司徒欣欣突然壓住他的手,貼近他的唇,喃喃笑說。
「好,你說。」他邊問邊解著她的衣襟,並俯,聞著她身上的乳香。
「呃——」她深吸了口氣,輕笑說︰「我想……我想請你來寒舍做客,我爹爹要我定要請你來。」
「哦,平盧節度使要我去府上做客?」他的手一頓。
靶覺他神情的僵滯,她眉頭突地攏起,「怎麼了?你不喜歡?或是我們府邸請不動你呀?」
「你怎麼會這麼想?我拒絕了嗎?」他撇唇一笑。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司徒欣欣眼楮一亮。
「沒錯,不過得過兩天。我身子不似一般人,得多準備幾天。」他微撇的嘴角帶著抹陰沉。
「沒關系,只要你答應了,我們全家都會很開心的。」她咧開嘴,笑得極為興奮。
「那就等我準備好再通知你。」項勛俯吻上她的雪胸,讓春情彌漫在花廳里,婬逸之味瞬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