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她 第二章
「你給我坐好，別到處亂晃!」季康用力將梁子瀅壓在辦公室內的沙發上，「還有，我得辦公，不準你聒噪。」
這一路上，她活像只麻雀在他耳邊嘰喳個不停，真是讓他不勝其擾，若非她與曉-有些許神似，若非她是董事長的女兒，他肯定會將她丟出車外，耳根子好圖個清靜。
「你竟然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知不知道我是誰呀?」梁子瀅硬是站了起來，還沖到他面前，與他怒目相對。
「是的!梁大小姐，我當然知道你的‘特殊’身份，但這里是辦公室，請你安分點好嗎?」他猛一拍桌，突地一聲巨響嚇了她一跳!
「你還真凶！」她抿起唇，掉著淚，嗓音哽咽的說︰「從見面到現在，你什麼時候對我輕聲細語了?除了乍見我時有出現一抹溫柔的眼神外，其余就都沒有了!」
「我……」季康愣了一下。
「你看吧!連你自己也說不出理由了是不?這就表示是你喜歡無緣無故的亂對我發脾氣!」梁子瀅直捶著他的胸膛。
「夠了!那你到底要什麼?」他當真火了，一把鉗住她的細腕。
這一觸踫，他才發覺這女孩真的很瘦，外表雖給人一種很強硬冷傲的感覺，可這時卻又變得十分荏弱，就像曉-……
猛搖頭，他刻意甩開那不該有的影子，隨即又道︰「你能不能好好的坐在那里等我下班，我會帶你去見董事長的。」
「為什麼不立刻帶我去?」她噘起唇，一臉抗議。
「因為董事長有事不在公司，晚點才會進來，否則就是由他親自去接你了。」他憤怒的又道︰「這是我最後一次跟你解釋，你最好別再問了。」
「你……不說話就不說話，這樣不就成了!」她一張濃妝艷抹的俏臉蓄滿怒火，重重的坐回沙發上。
季康凝眉冷睇了她好一會兒，才坐回辦公桌前，將注意力轉移至工作上。
約莫十幾分鐘過去，梁子瀅便開始不安分了，她站起身走向他，先在他四周晃呀晃的，接著便在他身側哀聲嘆氣，見他仍是無動于衷，她終于憋不住地大聲道︰「喂!你是瞎子還是聾子啊?」
他驀然抬首，眯起眸子，直凝視在她臉上，「你若再口不擇言，就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會有什麼後果?」她皺起鼻子，一點兒也不以為杵。
「再鬧你就知道了!」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季康再度將目光調轉回桌上的文件。
「你你真的這麼狠嗎?知不知道我一個人坐在那里有多無聊?我是大小姐耶!電視上不是都演著大小姐很神氣，要什麼有什麼嗎?」梁于瀅氣得對他咆哮，鼓著腮幫子據理力爭著。
「大小姐!」他點點頭，「沒錯，你是大小姐，可電視上的大小姐都是高貴無比的，哪像你……」
「像我怎麼樣?」瞠大眸子，她直對視著他。
「哪像你這般虛偽，一點都沒有大小姐的樣子，卻硬是要裝成大小姐，不三不四！」季康原本不想理會她，可又看不慣她的囂張跋扈。
「你這個臭男人——」突然，她像是發現什麼似的眯起眸子問道︰「臭男人，我發覺你好像老躲著我的視線耶!是不是我太美了，你怕自己把持不住而愛上我?」
聞言，他的心一震，眸光隨之沉冷下來。
沒錯、，他是不想看她，就怕她的模樣會玷污了曉-在他心目中的感覺。
「愛上你?哼!你回去好好睡一覺，做做白日夢比較實際吧!」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看著她，「對不起，我真的很忙，不是你閑來無事聊天的對象。」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我一定會報仇的！」
梁子瀅氣紅了臉，還破口大罵，這些話正好落入了欲進辦公室的梁立耳中。
梁立搖搖頭，推門而人，語重心長地說︰「子瀅，說話要有分寸。」
粱子瀅聞聲，下意識轉過臉瞪著眼前的老男人。「你又是誰?」
「我……我是你父親。」粱立輕嘆了一口氣。
「哦！我那個不負責任的老爸就是你呀!」她露出笑容，吊兒郎當地走向他，「怎麼了?老來無子才想到我?或者是終于良心發現了?」
「梁子瀅，你這是什麼態度?」季康對她喝道。
「我什麼態度關你什麼事？」她賭氣地反問。
「行了，子瀅，的確是你不對。我當初並不知道你母親懷了你，若是知道，我不會推諉的！當時是我對不起你母親，但你怎麼能用這種口氣說話呢?」梁立走到粱子瀅面前，可那說教的口吻，就是讓她無法接受。
「算了!我不想听，既然你知道對不起我媽、也對不起我，就要記得好好補償我！」對他吼出這句話後，她便不顧一切的沖了出去!
「子瀅——」粱立迫出去，喊著她的名字，她卻一溜煙的不見了。
「董事長，要不要我去追她回來?」雖然不想，季康卻不得不這麼說。
「不用了，我早料到她不會乖乖听話，已經吩咐一樓守衛注意了。」粱立蹙起一對眉，語氣中有著萬分無奈。
「看來董事長有先見之明。」季康撇唇一笑。
「沒辦法呀!誰教她是我女兒，對于剛剛她失禮的地方，也還請你多擔待呀！」粱立害怕女兒得罪了他的得力助手，真要如此，那可就麻煩了。
「董事長放心，我不會在意的。」季康深井似的雙眸微眯起，道出的卻不是心坎里的話。
那丫頭最好別再來招惹他，否則他定不會給她好臉色看的；若是董事長不反對，他不介意替董事長好好教訓一下她的無禮與刁蠻。
「那就好，她應該也浪費了你不少時間，我就不耽誤你辦公了。你忙吧!我去找她了。」粱立心知肚明地笑了笑，隨即步出辦公室。
好不容易，辦公室又恢復了靜謐，季康輕吐了一口氣，重回辦公桌前坐下，打算處理未完的工作，但眼前始終有兩道人影重疊，干擾著他的注意力。
依稀瞧出其中一道影子是曉-，另一個竟是那個小太妹梁子瀅!
懊死!怎麼會這樣?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心棲亭
梁于瀅被梁立帶回家中，望著未來的新家，她恍如劉姥姥進入大觀園般，瞪著骨碌碌的大眼楮四處瞄著。
「喂!這是你家嗎?還真大呀!」她咧開嘴，笑得可開心了。
「我是你爸爸。」沒轍的輕嘆一口氣，梁立忍不住糾正她。
「我叫不習慣!」她女敕女敕嘴，像是一句話就能解釋一切。
「你還真是……」這下子梁立也火了，「你母親要我接你回來，就是要我好好照顧你、教導你，可你簡直是冥頑不靈!」
「你好凶喔!沒錯，我是不愛念書，可也不用你來教我!」她高傲的抬起下巴，一點兒也不听勸。
「我願意教導你，你應該高興才是，否則照你這樣下去，你這輩子當真完了!」梁立的眉頭不自覺又緊蹙。
唉!若是日後她成天跟他斗氣，他鐵定會折壽的。
「是嗎?我倒覺得經由你的教導，我會變成一個不負責任的人耶！」她的腦袋左搖右晃的，就是不正經說話。
梁立听得心口乍疼，可當初是自己不對，他還真沒有理由為自己辯白。當然，他能感受到這丫頭對他的潛在恨意，只是她不明說罷了!
「算了，隨你說吧!倘若你仍恨我，我也沒法子阻止，但是，該管教你的我一樣也不會漏掉。」這孩子並不笨，就怕太聰明的孩子會誤人歧途，所以趁現在能教之際，他還是得讓她懂得一些做人的道理。
「什麼?你還要管我?」梁子瀅開始哇哇大叫，「我才不要——」
「由不得你!」說完，梁立高聲一呼，「張媽!」
張媽聞聲，立刻出現。「先生，有事嗎?」
「這位是我跟你提過的大小姐。」梁立將一旁的梁于瀅拉到張媽面前。
「大小姐，你好漂亮呀!」張媽禮貌的點頭笑道。
梁立又對女兒說︰「子瀅，這位是張媽，往後有什麼事情，你可以請教她。」
「哦!」梁子瀅一點兒也不以為意地聳聳肩，那態度是既輕佻又無禮，又逼得粱立火冒三丈了。
「你能不能給我規矩一點?」他抓住她的肩膀，「抖什麼抖?」
「你真愛管我耶!我不住這里總行了吧!」她用力推開他，企圖往外逃。
就在她要奪門而出的剎那，梁立說道︰「要走可以，將來就永遠別再踏進這家里一步，你考慮清楚再行動!」
梁子瀅的手撫在門把上，竟然頓住了。她心想她都還沒有過足……不!根本是還沒有過足當大小姐的癮，怎麼可以走呢?
于是，她轉身說道︰「好!我不走了。」
「不走也行，但你要听話。」梁立將她拉到張媽面前，「叫一聲張媽！」
「我……」她噘起唇，就是不肯喊。
「先生，不用了，大小姐剛回來，一切都還不適應，需要時她就會喊我了。」張媽趕緊維護起梁子瀅，因為這位小姐外表雖然看起來叛逆，可也自有其可愛之處。
「可是……」梁立無奈地搖搖頭，未了嘆氣道︰「那好吧!我就把她交給你，你得從頭到腳將她重新打理好，把她弄得像人樣些。」
「是的，先生。小姐，請跟我來。」張媽牽起梁子瀅的手，將她往樓上帶，「所有的人都到齊了，也都等了一會兒了。」
「你放手呀!誰在等我啊?」梁子瀅直覺有鬼。
「上樓去就知道了。」張媽雖然有了年紀，力氣卻不小，猛一抓就將她直往樓上帶……「叼——救命呀!喂……」她對著梁立喊著，可他偏不理會。
「爸……爸……你快來救我呀!」
終于，她願意喊他一聲「爸」了，當然這是有所企圖的。
梁立苦笑道︰「放心去吧!不會有事的。」
就這麼地，梁子瀅被迫上了樓，梁立就為自己倒了杯酒坐下來，好整以暇的等待著結果。
就這樣，約莫兩個鐘頭，樓梯口終于有了動靜。
梁立點了支雪茄吸了一口，才抬頭往上一瞧，驀然雙目圓睜，被嘴里的一口煙給嗆著了!
「咳……咳……」
「先生，您沒事吧?」張媽擔心地問道。
「沒……沒事!你……旁邊的那個人……是子瀅嗎?」他拿了下老花眼鏡，瞧著此刻像是月兌胎換骨一般的女兒。
本來的梁子瀅全身都是五顏六色的怪異裝扮，頭發的顏色更是讓人不敢苟同，可現在的她一襲輕柔的米白色洋裝，頭發更是變得又黑又直又亮；更令他錯愕的是她的容貌，濃妝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清雅淡妝，整體看來是多麼的有氣質且動人啊!
「這下子你們滿意了吧!」梁子瀅嘟起嘴，慢慢走下階梯，可那走路的樣子還真是夠夸張。
「張媽，從明天起!訓練她的坐姿、站姿和走路的姿態，一個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卻因為這些難看的姿勢毀去了所有，多麼的得不償失啊!」梁立吩咐張媽。
「是的，先生。」張媽笑道。
「喂、喂、喂!你們到底想做什麼?耍我耍得還不夠嗎?」梁子瀅聞言，趕緊叫囂出聲。
「我們這是要教導你。」梁立鄭重的強調一次。
「我才不要!」
「這可由不得你。」梁立轉向張媽，「一切照計劃進行，千萬要將她教好才成。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是的，先生，我一定會盡力的。」張媽附和道。
「你們……真是討厭!我要回房睡覺了啦!」找到機會，聰明的梁子瀅只想溜之大吉。
「等等!你還得念書。晚點兒家教會來，你要听話配合，知道嗎?一下了最後通牒，梁立這才走出客廳。
梁子瀅卻只能緊握雙拳，不甘心任人擺布，再低頭看看自己現在這副模樣，她還真是衰極了!
心棲亭
雖然不願意，但梁子瀅還是在半強迫下學了一個星期的美姿美儀課程，為了這些東西，她可是差點兒扭傷了腰。
什麼嘛!走路一定得一直線，背不能駝，腰不能彎，這不是活受罪嗎?甚至她最喜歡的抖肩膀動作也被他們限制得要命!
唉！誰來救救她呀!
可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保佑她，梁立必須到公司開會，張媽又臨時請假，家中其他人都有自己的工作，于是梁立決定帶她一塊兒到公司，並吩咐她一定要待在辦公室里等她，不得亂跑。
梁子瀅自然是口頭答應了，但她心底卻有著另一番打算——她想去見見他，那個同樣高傲霸道的季康。
因此!當梁立一進會議室，她也跟著出了辦公室，直接來到季康的總監辦公室。
她先輕敲兩聲門，沒有等到回應就徑自將門打開，沒想到卻不見季康人影。
奇怪，他上哪兒去了?
無聊的她關上辦公室的門，決定去找他，左探右問之後總算知道他是到平面設計組去了，她于是也朝那兒走了去。
一直到平面設計組門外，她透過小窗，果真看見季康就在里面，他坐在一個女職員面前，以一種非常嚴厲的態度指責對方。
就見那女人的腦袋愈垂愈低，好像真的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錯事般，完全不能辯解的任由他犀銳的斥責。
「對不起，總監，我以後定會注意的。」她惟惟諾諾地說。
「哇!想不到你還真凶耶!」
出其不意地，梁子瀅便這麼闖了進去，里頭的人均錯愕地轉移目光看向她。
「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我?難道我有三個耳朵還是兩個鼻子?」梁子瀅雖然身穿米白色套裝，但是那股放肆與不講理的態度仍在。
季康雙手環胸，觀察著此刻她「嶄新」的模樣，雖然她的舉手投足間仍是這麼的隨性，但那模樣……卻是這麼的清新可人，尤其是那張臉，更是與曉-神似了。
他趕緊搖搖頭，欲甩開這種不可能的幻想。「這是我和我手下的人之間的事，不需要你多事，還有，你怎麼會跑來這里?」季康挑起眉，冰冷的視線直注視著她的臉。
「我……我這是關心你們耶!瞧你把人家女孩子都罵哭了，我為我們女性同胞喊冤不行嗎?」
梁子瀅雙手扭腰的鼓起腮幫子，局外人的她未明原由之前，就開始發表高見，這在季康眼中只能算是幼稚。
「很抱歉，我們現在談的是公事，請你出去!」火氣來了，他一只手狠狠地指向門外。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我可是大小姐耶!」梁子瀅雙拳緊握，惱怒地瞪著他，對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樣可是討厭透頂。
突然，一抹微笑在他的唇邊緩緩浮現。一瞧就知道這丫頭不諳世故，總以為逞一時的口舌之快，就能贏人家。
殊不知這樣的她還真是令人反感，即便是大小姐也無法令人信服。
看見他的笑容，梁子瀅不由自主地聯想到黃鼠狼，總認為他的模樣吊詭，似乎正算計著什麼。
「我曉得大小姐你太過天真無邪，敝人在下我深感佩服。」季康的嘴角微微一勾，笑謔出鄙視的言語。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瞠大一雙杏眸。
「我沒空跟個‘小丫頭’抬杠，況且我們還有正事要辦，現在我再說一次，請你出去!」
他突然斂起面容，回睇著她那張讓他熟悉的臉孔，繼而轉向原本就在他面前听他數落的女職員，開始切人正題，「這些企畫全都拿回去重新做!這算什麼?敷衍嗎!隨便找個代替品，就以為可以過關?記住，我要的是一種象征性的東西，讓人一看便能一目了然我們的廣告究竟是什麼!」
「總監，我知道你要的是什麼，可我想了半天，就只想出這個……它花了我很多時間，絕非是敷衍了事。」女職員仍努力解釋著。
「不行!還是得拿去重做，真的想不出來也別急著交件，我會再給你一天的時間。」這已是他最大的寬限了。
「是的，謝謝總監。」女職員拿著辛苦做出來的東西準備離開，哪知道梁子瀅卻又猛然喊住她——
「等等!」
梁子瀅走向女職員，什麼也不說地一把搶下她手中的企畫案，翻開一瞧!
原來他們所做的是「花材廣告」，而這位女職員所采用的背景是以綠森林為主，雖然同樣是屬于大自然的東西，搭配起來卻總覺得有些怪異。
于是，她憑直覺地喃喃道︰「感覺與薰衣草花海結合起來應該挺不錯的。」
「你說什麼?薰衣草花海!」
這句話居然猛地勾起季康心底的共鳴，他訝異地看向梁子瀅，懷疑這丫頭的腦袋里究竟裝的是什麼，居然隨口一句話就給他那麼好的感覺。
「你真認為可行嗎?」梁子瀅笑咧了嘴，笑容中的那抹甜勁，還真是讓季康有著不能言喻的感動。
他突然又想到了曉-，她不就是這麼笑的嗎?
立刻輕咳一聲，好掩飾他心底的慌亂。「那是當然，不過問卷的調查依然不能廢，我會請他們別忽略了這項程序。」
季康又恢復了那不苟言笑、一板一眼的模樣，他這種刻意的改變，還真是讓梁子瀅為之氣結。
「總監，那麼……我們暫時決定要依大小姐的方式去做嗎?如果是的話，那是不是就不用再……」被責備的女職員聞言，在一旁怯然地問道。
「還是得想!說不定你的IDEA會比她的更好，她的意見主要是希望能激起你不錯的點子。」再翻了翻其他人的資料，一切OK後，季康便站起來，「好了!你們這組得多加油。我還有事，先回辦公室了，有任何事可報告林育成，他會轉達給我。」
交代完後，他便一臉嚴肅的步出平面設計組。
「喂!你怎麼說走就走，等等我啊!」粱子瀅見他就這麼走了，連忙迫出去。
她好不容易追上他，他卻沒有停下腳步的打算，仍是面無表情地往前直走，這動作惹惱了她!
「你對我就不能客氣點、禮貌點嗎?」
梁子瀅大吼出聲時，四周圍辦公的職員莫不抬起頭望向她，這情況更是令她面紅耳赤!
「你就是要讓大家看我笑話才開心嗎?」
「你別跟著我，別人就看不到笑話了。」季康冷聲回應。
「你以為我喜歡跟著你嗎?我只是想……想讓你看看今天的我有什麼不一樣而已……」一直到轉角處，躲過許多人的目光，她才擋至他面前。
「你……」他眯起眸子，佯裝不解。
事實上，他哪會看不出她的改變，大紅色的卷發變成黝黑發亮的直發，一襲難看的洞洞衫變成一件充滿夢幻的米白色套裝，臉上的大濃妝也換成淡雅迷人的透明彩妝，還真是像換了個人。
可他能說什麼嗎?不能說、不能說!說了只會讓他更加思念遠在美國的曉。
明知那對曉-的那一段畸戀不會有結果，但他仍然沉淪，像是無法回頭一般，寧願讓自己深深墜人黑洞中……
「怎麼樣?」她開心地在他面前轉了一圈。
「是人模人樣了些。」他只是淡淡的丟下這一句。
「你就不能說點好听的嗎?」梁子瀅不甘心地緊跟著他，「我討厭你說話老是這麼沖!」
「很抱歉，這是我的習慣。」他隨即走出辦公大樓，看樣子是有事外出。
「喂!你要去哪里?」她還是窮追不舍。
「當然是正事了，我絕不會在上班時間處理私事，大小姐。」他沒好氣地對她說。
「那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梁子瀅就是要硬掰出道理。
「你真是——真有意見，你可以去找董事長。」凝蹙起眉頭，季康不太高興地說。
「喂!你……我要跟你去！」噘起嘴，她開始耍賴。
「別想了。」季康邊說邊打開車門。
這時，梁立正好送客戶到樓下，看見女兒在不遠處與人說話。咦?他仔細一瞧，那車子不是季康的嗎?
匆匆送走客人後，梁立快步走到梁子瀅身邊。「子瀅，你怎麼會在這里?我不是要你在我辦公室等嗎?」
「是你!你怎麼來了？」梁子瀅震愕地問道。
「什麼‘你’!我是你老爸!」梁立搖搖頭，轉向季康，「這是怎麼回事?」
「董事長，大小姐的心思難付，我實在意會不出。」季康靠向椅背，雙目微眯地看著梁子瀅跋扈的模樣，還刻意強調「大小姐」三個字。
「那你說，子瀅。」梁立朝女兒一瞪。
「我……我只是無聊嘛!可是整間公司我只認識他呀!所以想找他聊聊天，哪知道他居然不甩我!」粱子瀅一雙水靈大眼直視著季康，「哼!簡直是個亂沒同情心又鐵石心腸的混球!」
「子瀅！」梁立一听，就知道是她鬧事了。「你知道季康有多忙嗎?他忙到根本沒時間陪你閑聊，你來公司只會耽擱人家，早知道我就不帶你來了!」
「你們就只知道罵我?難道我的事就不重要嗎?」咬咬下唇，在她頑固的腦袋瓜子里，絲毫不把別人的事當正事。
「你會有什麼事情?」梁立深吸了一口氣，一副願听其詳的模樣。
「我……我……」梁子瀅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快說呀!」
「好嘛!說就說!我的意思是……我想跟他一道去，爸，你說好不好?」她直搖著梁立的手，半帶撒嬌地說。
「呵!還真有意思，現在就懂得喊爸爸了，我想以後光听你喊聲爸，就是你有目的的時候。」梁立自我調侃道。
「你怎麼這麼說嘛!」她氣得鼓起腮幫子。
「我說的是實話，就兩天時間我已經把你看透了。」梁立搖著頭，隨即對季康說︰「你有事就快走吧!可別遲到了。」
「不要!爸——」梁子瀅立刻擋著季康，「我不想等你忙完了，如果他願意，我可以跟他一道去。」
季康聞言，驀然張大眸子。「董事長，這絕對是……」
「放心，我知道。」梁立舉手阻止他說下去。「子瀅，這事由不得你，季總監要去談的生意可是非常重要，由不得你搗蛋。」
「爸，我才不是搗蛋，我是……」說著、說著，她竟然掉下眼淚，抽抽噎噎地說道︰「我一定會乖乖的，也絕不會多話。」
「你……」難得看見她流淚，梁立還真是難做人，只好妥協道︰「好吧!季康，子瀅我就拜托你了，若真不讓她去，她可是會鬧翻天的。」
「可是……」這項訊息教季康蹙起眉。
「沒有什麼可是!你還不快點開門！」這下子梁子瀅可雀躍了。
沒轍之下，季康伸手打開車門，梁子瀅立刻開心的坐進車內，將頭探出窗外，笑盈盈的說︰「爸，我們要走-!BYE！」
眼看時間緊迫，季康也不好再說什麼，對梁立點點頭後，他便坐進駕駛座，發動車子引擎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