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解風情 第十章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為難海域山?」離開海府之後,費莫司龍問著索琳瑯,「又怎能替我答應他任何要求呢?」
「你生氣了?其實我也很恨他,盡避我爹當初把我抱走。但是他逼死我爹,我能不怨嗎?只是不管怎麼樣,他都是我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她委屈的說。
「唉!」他真不知該拿她怎麼辦。
「你到底肯不肯給我哥一個機會,我相信我爹也會原諒他的。」她直搖著他的手,半帶撒嬌。
「你這是在為難我。」他很無奈。
「就這一次嘛!」她對他眨眨眼,「你要什麼我都答應。」
「算我說不過你。」他捏捏她的小臉,「好,他若能保證不再為非作歹,我可以暫時饒過他。」
「真的,謝謝……謝謝你。」索琳瑯開心得跳了起來,在他頰上印了一吻。
「今後我該怎麼喊你?琳瑯還是蓮兒?」費莫司龍半眯起眸,輕撩起她鬢邊長發,瞅著她絕美的容顏。
「還是喊我琳瑯吧!在我記憶中有我爹娘對我的愛,雖然對不起我的親生父母,但我還是覺得這樣最好。」她很認真地說。
「你怎麼想都好,我都支持。」他扯唇一笑。
「過兩天我要去爹娘和阿瑪額娘的墳前上香,你要陪我去喔!」現在有他陪伴,她可是開心的咧!
「海蓮兒,去祭拜阿瑪與額娘由我陪你去,用不著他。」海域山竟追了過來,還用力抓住她的手,「跟我回去。」
「哥!」她吃了一驚。
「好不容易我們兄妹團聚,你不回海家,難道還要住在他府中嗎?」海域山不滿地說道。
費莫司龍知道他不會傷害自己的妹妹,于是對索琳瑯說︰「他說得對,你陪你哥吧!我會再去找你。」她點點頭,雖然不舍,但她知道自己已不適合再住在都統府中。
索琳瑯目送費莫司龍返回府邸。
「我們也回去吧!陪大哥好好吃頓飯。」海域山笑著對她說︰「還有,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你見費莫司龍。」說完便往家里的方向走。
「哥,你怎麼可以這樣……」
「誰教那家伙要這麼拽?哈哈哈……」她直追著他,直到踏進海府,才知道自己要出府簡直比登天還難!
三天後,費莫司龍終于忍受不住對索琳瑯的思念,前往海府見她。一到那兒,他就嘗到了苦頭。
「我要見琳瑯,請你讓她出來見我。」他望著一臉得意的海域山。
「我們這兒沒有琳瑯,只有海蓮兒。」
「好,那我要見海蓮兒。」費莫司龍深吸口氣,壓住滿腔的怒火。
「她現在是我妹妹,我可以不讓她見你,你快離開。」海域山雙手負背,扯著抹笑。
「我已經答應在皇上面前為你說情了,你還想怎麼樣?」若非他是索琳瑯的大哥,他真想一掌劈了他。
「如果你夠義氣,就不該將我的罪證呈給皇上,事後才要為我說情,豈不多此一舉?」海域山跋扈地說。
「這已是最大的讓步,我不會再讓了。」沒想到這家伙這麼不講理。
「事到如今我也不用你讓,如果我被皇上處斬,我妹也不可能嫁給你,你盡避告發我。」海域山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好吧!既然你不想活,那就隨你了。」費莫司龍再看他一眼後便離開海府。
「喂……你怎麼可以就這麼走了?」原以為他會為了蓮兒下跪,請求見她一面,可他竟然還撂狠話?
「好,你給我記住,不要再來找我妹。否則我要你好看。」海域山對著費莫司龍的背影大喊道。
費莫司龍只是撇撇嘴,隱隱一笑,不再搭理。直到天色漸漸暗下,他趁著海府護衛不注意之際,潛入府里。
唉!什麼時候他這個驍騎營都統,竟要為了一個女子攀牆潛入別人家里?他不禁自嘲。
在海府繞了圈,終于找到索琳瑯的房間,他先敲了敲窗子。
索琳瑯不明所以的打開窗,一見是他,立即喊道︰「怎麼是——」話還沒說完,她的小嘴已被他的大掌掩住。
「噓,別說話!」他跳進房間,將窗子掩上。
「你怎麼現在才來?」索琳瑯吸吸鼻子,「知不知道我好想你……但你為什麼要爬窗呢?」
「我牆都爬了,爬窗有啥大不了的?」他撇撇嘴。
「你爬牆進來的?」她捂著嘴,難以相信,「為什麼要這麼做?覺得幽會比較有意思嗎?」
「你這丫頭,從哪兒學來‘幽會’這詞?」費莫司龍擰擰她的鼻尖。
「幽會這詞我早會了,鳳陽山的師兄們經常下山與村里約姑娘幽會呢!」她低低一笑。
「什麼?」他臉色瞬間沉下,「以後不準你回山上了。」
「怎麼可以?不讓我去,我就逃走。」她噘起小嘴。
「你連海府都逃不出去,怎麼逃回鳳陽山?」費莫司龍抓住她的肩,眼楮眨也不眨地望著她,「知道嗎?我想死你了。」話還沒說完,他已將她緊鎖在胸前,好緊好緊……
「你怎麼了?想我就早點來呀!」索琳瑯心底漾著喜悅。
「是想早點來,但是一想起你大哥,我就陷入猶豫。」他輕逸出無奈的笑容。
「我大哥怎麼了?」她抬起臉。
「他阻止我見你,極盡刁難,如果要光明正大進入海府,是絕不可能的事。」他搖搖頭,「果真和我猜測的一樣,他不可能這麼簡單放過我的。」
「我去找大哥說個清楚。」她急著走出房間。
「別去。」他拉住她,「隨他去了。」
「怎麼可以隨他去呢?」
「就讓他得意一陣子吧!到時候我要他親自到我府請我過來。」費莫司龍早有應對的計策。
「你打算怎麼做?」
「這樣……」他貼著她耳畔,輕輕說道。
「這樣應該很有趣。」索琳瑯偷偷笑了,「不過我大哥如果沒反應呢?」
「他這麼做不過是想為難我,如果我連理都不理他,你想誰會先急得跳腳呢?」他勾起她的下巴說道。
「說得是。」費莫司龍將她抱起來,放在床上,與她眼對著眼,瞳仁里有著激情的火光。
「你想做什麼?」她撅著唇。
「你說呢?」
「不……不行啦!」他眸中閃出一道火熱的光影,讓她赫然明白他的意圖,「我大哥擔心我跑了,不時要丫鬟過來察看。」
「別讓她發現就好了。」他開始動手褪她的衣裳。
一整晚,房里充滿愛的氛圍……
海域山不安的在廳里踱著步,心底納悶著自從上回費莫司龍被他轟出去之後,怎麼就不再來了,本以為為了蓮兒,他會來求他才是,可他就像消失一樣,難道完全將蓮兒給忘了?
而蓮兒也是,見了他只會哀聲嘆氣,好像她現在的處境是他造成的。
「蓮兒?」他步進索琳瑯房里,瞧她站在窗口,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忍不住問︰「你怎麼了?」
「沒,只是看著枯掉的落葉。」說完這句,她又嘆了口氣。
「這……你不舒服嗎?」海域山關心地問,將點心擱在桌上,「這是我命廚房做的糕點,你嘗嘗。」
「我……」她話還沒說出口,突覺反胃,「嘔……」
「你怎麼了?」海域山望著她。
「可能吃壞東西。」奇怪了,怎麼這兩天不管聞到什麼都會不舒服呢?
「我去請大夫過來——」
「不用。」索琳瑯忙喊住他,「哥,這是什麼?好像很好吃。」見大哥對她這麼關心和用心,又特地端來點心,她不想讓他失望的離開。
「這是棗泥酥,是額娘愛吃的點心,我想你應該也會喜歡。」他遞給她一塊,「嘗嘗看。」
「好。」她接過手,才咬了口,又是一陣反胃,「嘔!」
「你到底怎麼了?」海域山急切地問。
「我也不知道,我的身體一向健康,從來不曾這樣。」她也覺得很納悶。費莫司龍只要她假裝病懨懨的,可沒要她真的病了,這下該怎麼辦呢?」
「這怎麼行,听說你這兩天沒吃什麼東西。」
「我只想吃酸的東西,可廚房都不做。」她小小抱怨著。
「什麼?酸的東西!」過去他曾讓一位花娘懷了孩子,她的情形就跟蓮兒一模一樣。
「對呀!好想吃呢!」她撫撫肚子。
「老天,這不行!」說著,他氣呼呼地沖了出去。
出了府,他直接去都統府找人。都統府門房一見是他,立刻嚇白了臉,「兵部侍郎……」
「我要找費莫司龍。」他直接走了進去,「費莫司龍,你在哪兒?給我出來……」洛伯聞聲跑了出來,客氣說道︰「大人,都統正在書房。」
「書房!這時候他還有心情待在書房看書?」海域山雙手擦腰,「書房在哪兒,我去找他。」
「呃,容我先去稟報……」
「不需要,不說我就把這兒全部翻過來。」他霸道的說道。
「是,請跟我來。」洛伯還真被他嚇到了,明白海域山的蠻橫不講理。在他的催促下,洛伯只好帶著他前往書房。
海域山推開書房門走了進去,對著詫異的費莫司龍說︰「你心里到底有沒有我妹妹,怎麼可以如此安逸的待在這里?」
「我?」費莫司龍扯唇一笑,心忖他的拖延計策終于成功激怒了他,「這怎麼能怪我,是你不讓我見她的。」
「我不讓你見,你就不見了嗎?」海域山握緊拳,氣呼呼的。
「要不然我該怎麼做?」費莫司龍等著他開口求他。
「怎麼做?」海域山揚高尾音,「原來你這家伙這麼不濟,那好,我也不用來問你了,直接叫大夫開藥拿掉她肚里的孩子就好。」瞧他重哼了聲轉身就走,費莫司龍連忙拉住他,「你說什麼?孩子!」
「蓮兒已懷了你的孩子,你卻不聞不問的,還算是個男人?」一听到索琳瑯懷了自己的孩子,費莫司龍就像風一樣卷了出去。
一路上,所有下人見了都大吃一驚,以為他和兵部侍郎又發生紛爭。費莫司龍以極快的速度來到海府,不顧門房的阻擋,直闖索琳瑯的房間。
「你怎麼了?」索琳瑯笑望著他,「每次都給我不同的驚喜。」
「你……你有孩子了?」費莫司龍上前急握住她的手。
「孩子?」她懵懂的眨眨眼,「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想海域山沒必要拿這種事騙他,于是又問︰「近來可有哪不舒服?身體是否有其他異樣?」
她被他問得一愣一愣的,「什麼意思?」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這幾天比較沒胃口,吃了什麼都想吐,想吃的又吃不多,只是這樣……」她邊想邊說。
「吐?」這到底是不是懷孕的徵兆呢?
「我已經將大夫請來了,讓他為她把把脈,你也別瞎猜了。」海域山順道將大夫帶進房里。
索琳瑯疑惑地坐下,讓大夫為她把脈,不一會兒就見大夫笑道︰「沒錯,這位夫人是懷孕了,恭喜。」
「我真的懷孕了!」索琳瑯一時之間有點茫然。
「怎麼了?不開心嗎?」費莫司龍非常在意她的感覺。
「不是……只是有點意外。」她終于露出笑容。
「費莫司龍,看你要怎麼處理,自己跟蓮兒說。」海域山轉向大夫,「請大夫開幾帖安胎藥。」
「是的大人,我這就開藥去。」大夫隨即與海域山離開房間。
索琳瑯望著大哥的身影,不禁逸出微笑,「或許他不是個好人,但確實是位好哥哥。」
「我看得出來,他很關心你。」費莫司龍點點頭。
「那你能否在皇上面前替他說說話,我真的不想失去唯一的親人。」她垂下臉,咬著唇說。
「你放心,如果我沒為他說情,他現在還能穩坐兵部侍郎的位置嗎?」他笑望著她。
「真的,那太好了!」她感動得直拭淚。
「還哭?新娘子怎麼能哭?」費莫司龍拭去她眼角的淚。
「新娘子?!」她眨著眼。
「既然懷了我的孩子,我們的婚事也不能再拖了,我想你大哥來找我也是為了這事吧!」費莫司龍恣意一笑。
「我大哥去找你?」她驚呼。
「對,為了你,他可是火冒三丈的質問我。」她點點頭,笑得甜沁,「這就表示大哥同意我們在一起了吧?一整天悶在房里,陪我去走走好嗎?」
「嗯。」他溫柔地握著她的手,走出房間,在花廊上漫步。
「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她抬頭道。
「你問吧!」
「你說我爹曾說過我的身世,那你還知道什麼嗎?」既然爹會將這事告訴他,可見一定很信任他。「其他的他倒是沒說,不過……」一抹神秘的笑浮現在他嘴角。
「不過什麼?」她可心急了,「別吊我胃口,你就快說嘛!」
「他曾說過要把你托付給我,所以我說過,你本來就是我的女人。」他扯唇一笑。
「騙人!」她對他皺皺鼻子,「如果真是這樣,你听見我的名字時,怎可能不知道我的身份。」
「那是因為你爹打從你小時候就喊你的小名丫頭,而我還來不及問及你的姓名,你爹就過世了。」
「我爹為何要自盡呢?」如果他還活著,他們就可以成為一家人,和樂的住在一起了。「想知道事情的經過嗎?」
「當然。」她洗耳恭听。
「索前輩告訴過我,他這一生最大的希望就是你,還說如果有天他不在了,希望我能替他好好照顧你。」他輕嘆了聲,「我當時以為他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後來他真的出事了,等我趕到索府才知道發生大事,而你也已經失去蹤影。」
他眯起眸,專注地望著她震驚的表情,「這些年我也和你大哥一樣,四處找著你。」
「我爹應該要我去找你才是呀!」她吸吸鼻子。
「或許因為我遠在北京,你爹才沒這麼對你說。」他輕拂她的發,「不過幸好我們的緣分沒斷,經過一些波折之後,你還是屬于我。」
「我爹要你照顧我,但過去整整五年你都沒照顧我,你要怎麼賠我呢?」她鬼靈精怪地問道。
「我現在不正在‘陪’你嗎?」
「哎呀!是賠不是陪。」她氣呼呼地說。「到底是哪個陪呢?」費莫司龍故意裝蒜,就愛瞧她的嬌嗔樣。
「你又故意了,不理你了,我要去找我大哥。」對他做做鬼臉,索琳瑯便快步往前廳跑了去。
「喂……你肚子里有孩子,不能跑呀!」看她莽撞的模樣,費莫司龍的心髒都快跳出喉頭,看來要這小妮子體認自己就快要當娘了,可能還有好一陣子得磨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