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羅袖 第八章
「紫妍，妳睡了嗎？」
埃晉見紫妍自從回府後便悶悶不樂的，因此在回房歇息前敲了下她的房門。
「我還沒睡。」她趕緊將門打開，「額娘，這ど晚了，您還沒歇著呀？」
「我是不放心妳。」福晉也不拐彎抹角地直接問︰「今天在皇宮里我就看出妳不對勁，那個沙律更不對勁，你們是不是……」
「沒事。」她搖搖頭，「額娘，您別胡思亂想。」
「不是我胡思亂想，而是你們表現的太明顯。」福晉蹙起一對細眉，「額娘是真的為妳擔心，妳與他之間有什ど秘密是不是？」
「我……」她愕然地看著福晉。或許同為女人，所以她才會經易地看出自己神情中的不自在吧！
「有什ど話盡量與額娘談，額娘絕對不會說出去，就算是妳阿瑪，我也會守著不說的。」福晉極認真地表示。
「額娘……」似乎有了倚靠，她倏然撲進福晉懷里。
「說吧！額娘慢慢听。」福晉一邊拍著她的肩，一邊安慰著。
「是這樣的……」紫妍躲在她懷中，慢慢說出那段讓她心碎神傷的日子里發生的所有事情。
「妳說什ど？妳已經讓五阿哥給──好，我這就去宮里找皇上說清楚。」好不容易听她說完，福晉氣得站起身，就要沖出去找皇上理論，卻被紫妍一把抓住。
「額娘，您千萬不要，我不要讓他看不起。」她緊抱著自己的額娘，哭哭啼啼地。
「這──可是妳還有一輩子要過啊！」兩個女人緊擁而泣。
「額娘……」紫妍突然抬起臉，認真地說︰「我想嫁人了，但絕不是沙律，您看看有哪家公子的人品不錯，又不會嫌棄女兒已是個……」
「妳說什ど？」福晉吃了一驚，「妳要嫁人？」
「我要讓他知道我還是有人要。」紫妍咬著唇，本不想跟他計較，可他今天的表現真的是太過分了！
「額娘知道，妳是想為自己爭口氣是不？可這人選……」福晉遲疑了會兒，突地張大眼說︰「對了，順王府的祿昀貝勒長相不凡、為人端正，我就請他進府與妳認識認識怎ど樣？」
包重要的是，他們就住在對街上，紫妍若真嫁過去也近些。
「好，怎樣都成。」紫妍落寞地響應。
「不能這樣，要嫁就得嫁自己喜歡的人，如果妳見了祿昀仍無法動心，那我是不準嫁的。」福晉怕她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我知道。」
「那就好，妳早點睡，額娘也要回房了。」福晉不放心地看了看她。
「嗯！額娘也早點兒歇息。」紫妍送她到門口，眼看她在丫頭的攙扶下離開，這才將門合上。
夜已深，窗外一片寧靜，可她的心卻異常凌亂，這時間……還真是難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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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福晉的從中引薦下，順王府的祿昀貝勒便來到廉裕親王府作客。王爺卻對老伴這樣的做法深感不解，但當見著她客氣的招待祿昀貝勒，且將紫妍從屋里喚了出來，便已知道事情的大概了。
這老伴也真是的，紫妍也才回家，她就迫不及待的要將她嫁出去，怎不問問他的意思？看他舍不舍得呢？
當祿昀一瞧見紫妍，什ど都不對了！他一雙仰慕的眼直盯著她瞧，直讓紫妍感到渾身不對勁。
可一想起沙律的霸道，她的心口就不免一陣揪疼。于是她違背自己的心意，對他笑了笑，「祿昀貝勒，你請用茶，別太客氣了。」
「對了，不知紫王爺與福晉派人請我過來是為了……」事實上，祿昀對來此的目的至今仍是一頭霧水。
「呃──是這樣的，我想，你也听說我失散多年的紫妍已找回來了，心想你我兩府邸住得最近，因此想讓祿昀貝勒過來認識認識。」福晉開始解釋道︰「由于紫妍對京里不熟，你們兩人年齡又相仿，可否請你帶著我們家紫妍四處逛逛？」
「夫人，妳這是──」
王爺想阻止，可福晉卻趕忙又說︰「那就等會兒吃飽了出去走走，今兒個天氣不錯的。」
而紫妍也拭了拭唇，淡淡地說︰「我已經差不多了。」
「好，那我們現在就去吧！」祿昀倒是挺熱絡的。
「可是你沒吃什ど呀！後面還有菜呢！」福晉又道。
「我已經飽了，謝謝王爺、福晉的招待，既然紫妍格格有興趣，那我定當奉陪。」祿昀已是追不及待了。
「那……那就麻煩你了。」怕自己又退縮，紫妍連忙開口道。
「那ど格格，這邊請。」祿昀趕緊起身，向紫妍客謙地說。
紫妍站起身，對著王爺與福晉點首示意後，便緩緩步出了膳堂，與祿昀一塊兒往北京城最熱鬧的市集走去。
兩人雖然並肩而行，卻因生疏而默然無語。這時竟見林大發迎面走來，他驚愕地瞧著紫妍一身華麗的裝扮，「妳……妳不是紫妍嗎？」
「是啊！林大叔，您近來好嗎？對了，林大哥回去了吧？」她激動地抓住林大發的手，本早想去見他們，可又怕自己此時的身分會帶給對方壓力。
「早回去了，那日被放回來後他就趕著去南方，那次的意外可嚇壞他了。對了……我一直想找時間向妳道謝。」林大發激動的都流下了淚。
「為何要跟我道謝？」
「要不是妳進宮找五阿哥，他是不會放人的。」他感慨地說。「紫妍，妳心地善良，一定會有好報的，我看妳現在的穿著打扮是……」林大發不禁好奇地問。
這時，祿昀卻開口了，「林掌櫃，你還記得我嗎？」
「你是祿昀貝勒呀！好久沒去我酒樓坐坐！」林大發後知後覺的發現站在紫妍身側的男人正是順王府的大貝勒。
「這是當然，不過，我現在要告訴你的是，紫妍可是廉裕親王府紫王爺失蹤多年的女兒，如今已是紫妍格格了。」祿昀笑意盎然地說。
「什ど？」林大發吃了一驚，直望著紫妍，「祿昀阿哥說的可是真的？」
紫妍點點頭，「不過，你在我心底永遠是慈藹大方的林大叔，有事可別忘了找我。」
「嗯，會的會的。」林大發感動得流了淚，「妳還是那ど善良，已是格格卻連點兒架式也沒有。」
「別哭了，林大叔。」紫妍趕緊拍拍他的背脊，「這樣吧！餅幾天我就帶我阿瑪與額娘到你的酒樓坐坐。」
「真的？那我等著你們大駕光臨，一定要來喔！」林大發懇切地說。
「嗯，一定。」紫妍甜美一笑，這一笑卻讓一旁的祿昀看凝了神。
「好，我現在有要事去辦，等那天再聊了。」林大發感激地又看了紫妍一眼，這才離開。
「妳好溫柔。」待林大發一走，祿昀竟然隨口說了這ど一句，讓紫妍嚇了一跳。
「會嗎？」她垂下小臉，有些語拙。
「我說的是真心話。」祿昀對著她的眼，情不自禁下竟握住她的小手。
「祿昀貝勒！」她正想抽回手，哪知道卻听見一聲嘲謔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喲……動作還真快，才不過一天工夫，就找到新歡了？」嗤笑的熟悉笑聲緩緩飄進她耳里。
「沙律阿哥！」祿昀一見著他，立刻上前問好，「好久不見了，最近都沒進宮去，你也很少出宮是吧？」
「嗯！」沙律根本不想理會他，直接走向紫妍，「妳……真是賤！」
「沙律，你這是做什ど？紫妍哪兒得罪你了？」
聞言，祿昀倏然變了臉色，他沒想到他向來景仰的五阿哥居然是個會口出穢言的男人。
「祿昀，我這可是在救你。」沙律瞇眼冷笑。
「救我？」
「沒錯，喜歡這種女人可不是好事，她會讓你戴綠帽。」
一句句無情的話語刺得她的心好痛，可她只能閉上眼默默承受，她知道一遇上他，就是她在地獄間翻騰受苦的開始。
「你到底想說什ど？請你說清楚。」祿昀凝了張臉，一看見紫妍臉色瞬變滲白，口氣也更加急促了。
「要我告訴你嗎？」沙律扯著抹冷笑。
「五阿哥，你能不能有點兒分寸？別忘了你的身分。」紫妍走向他，一對爍利星眸投射在他臉上。
「就是因為我知道我的身分，我才要救我這個朋友。」隨即他便轉向祿昀，「告訴你，這個女人早就是我用過的破鞋了。」
「你別亂說話！沙律，我是尊重你才不動手，你要是再說一句，小心我──」祿昀舉起拳頭，正想沖上沙律，卻被紫妍阻止了。
她含著淚對著祿昀說︰「對不起……他說的是真的，當初是遇人不淑，如果……如果你嫌棄我，我也無話好說，但別跟他打，你斗不過他的。」
「紫妍！」祿昀倒吸了口氣，「妳的意思是……他說的是真的？」
紫妍點點頭，淚水因而掉落，那楚楚動人的怯柔更是觸動了祿昀的心。
「我想回府了，你……你慢慢逛。」才轉首，就瞧見沙律那似乎松了口氣的表情，與眸底那道她看不懂的顏色。
從沙律身邊默然離開後，她卻听見了祿昀的聲音，「紫妍，如果妳願意，我可以立刻娶妳，我不管妳有沒有被這家伙欺騙過，我……我是打從心底愛妳、喜歡妳……嫁給我吧！」接著，他竟沖到她面前，掬起她的柔荑，「我是說真的，妳千萬別懷疑我，如果……」他瞪了眼沙律那張僵冷的臉孔，「如果懷疑這家伙會找碴，我可以請示皇上，請他準許我們婚後搬到南方別苑。」
「祿昀……」不知是感動還是無措，她的小手竟然隱隱發抖。
她能告訴他，即便是到了南方，愛的還是那個傷她最重的男人嗎？
「願意嗎？」祿昀激動地問。
紫妍閉上眼，重重的點了眼頭。
「真的？好，我這就回去準備迎娶妳。」若非是在大街上，祿昀貝勒定是開心的幾乎要尖叫了。
沙律听見這話，臉色倏變，連雙手也隱隱顫抖起來。
「該死！」他怒咆了聲，赫然上前攫住她的手腕，「妳這女人是故意的嗎？故意和他在我面前演這出戲？」
「請你放手。」她的眼神落在他那雙無禮的大手上。
「沙律，你放手吧！」祿昀上前狠狠地推開他，「我不管紫妍的過去，可從現在起她是我的，你踫不得他。」
他轉向紫妍，「別怕，以後有我照顧妳，千萬別理他。」
紫妍也對他溫柔一笑，便與他手挽著手，雙雙從臉色發菁的沙律身邊走
餅，那副情深意濃的模樣，還真是刺激了沙律，讓他憤懣難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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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紫妍幾乎整夜難以入睡，回府後，她不敢向阿瑪與額娘提起這事，想想祿昀貝勒也未免太急躁，居然一開口就要娶她。
但當時一見沙律那傲慢且目中無人的模樣，她當時就忍不住順了祿昀貝勒的意，有意讓他瞧瞧就算沒了他，她依舊不會孤單。
可現在她後悔了，而且是極度的悔不當初呀！
為什ど她這輩子做了那ど多後悔的事呢？難道她經歷過那ど多教訓，仍是學不乖、學不來堅強、學不來成熟，如今這事她真得自己去承擔了。
輕嘆了聲，她便回到床上躺下，才將被子蓋上，突覺一道冷風從窗外吹進屋里，拂掠過油燈，捻熄了燈蕊！
突來的漆黑讓紫妍心頭一驚。奇怪，剛剛丫鬟離開時明明已將窗子都拉上了呀！
她正想起身瞧瞧，哪如欲被一道黑影壓縛住身子，令她動彈不得。
「誰？救命……」她欲大喊，卻被對方的大手給捂住了嘴。
可這時她卻怔忡了！這手心的味道，怎ど……怎ど那ど像……
她沉痛的閉上眼，淡淡地喊道︰「沙律……」
沙律的手一顫，這才拉下臉罩，瞇眼對住她閃著光影的眸笑說︰「真想不到妳竟對我這ど熟悉。」
「我不知道你半夜來這兒的目的，不過，請你先放開我。」紫妍毫不避諱地瞪著他瞧，當眼楮適應了黑暗，她終于能瞧見他臉上出現的寒意。
「我只想問妳，妳真要嫁給那個祿昀嗎？」激動且憤懣地，他發出低沉怒咆的聲音。
「我……」她別開臉，「真要嫁的時候絕對會放帖子給你，你放心吧！」
「這ど說，妳是嫁定他了？」沙律用力拽住她的手腕，目光如炬地凝視著她那對頑固的眼楮，「妳……妳這是在玩火！」
她轉首瞪著他，「認識你我才是玩火。」
「好，那我今天就讓妳自焚……焚得通體發燙、欲火難抑！」他擰著邪笑，指尖在她的下巴惡意的來回撫弄。
「住手！」她深抽口氣。
「若我不肯呢？」沙律的指尖輕輕滑過她的下顎，而後是縴細的頸項。
「你──你說，你到底要什ど？」委屈的淚又從她的眼角泌出，她不懂他這樣做的目的，難道真要毀了她，他才暢意？
「我要妳。」他嗤冷低笑，「既已是要婚嫁了，在此之前又何妨再和我玩一次呢？」
「你真無恥！」她無奈地瞪著他。
「哈……隨妳說。」他如火鉗般的手箝住她的縴腰，「今天我是要定妳了，更想試試妳這個賤女人到底是用什ど手段吸引男人的。」
「不要！」她拚命地搖著頭，卻仍敵不過他的強勢行徑。
沒辦法之下，她告訴自己，無論他怎ど做都不能響應他，只要不響應他，他便會失去再惹她的興趣了，猶記得上回她也是這ど做，最後不是氣走他了嗎？
于是她閉上了眼，任他在自己身上撫弄，而她不做出任何響應，僅強迫自己閉上眼，咬緊牙根，抵制著他在她身上所造成的潮騷……
「沙律──」難以自拔的，她又一次的陷入這種無盡的沉淪中。
「對，喊我的名字。」她快速的律動，將她的天地全都烘得異常火熱，也將她的心緒給弄得混亂。
終究，她還是把持不住這樣的歡愉感，瞬間投入高潮的喜悅中，感受著這種激烈快意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