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主 第四章
用完膳，梳洗過後，風洛軍和雲依依回到了房里。
看著房間里唯一的床，雲依依立刻閃得遠遠的，窩在風洛軍原本打算要睡的椅子上。
「時候不早，你該歇息了。」風洛軍開口提醒。
「嗯。」雲依依點頭贊同。
「那你快上床去睡呀！」風洛軍催促道。
他看得出來，她其實已經累了，瞧她不時揉眼楮、打呵欠的模樣，像極了一只嬌慵倦懶的貓兒，實在可愛極了。
雲依依搖了搖頭。「我說過，這趟路程絕對不給表哥惹麻煩的。」
「所以呢？上床睡覺跟惹麻煩有什麼關系？」風洛軍不懂。
「如果表哥沒睡好的話，明天怎麼會有精神帶隊押鏢呢？」
風洛軍聞言一愣，訝異地挑起眉梢。
「你該不會是打算把床讓給我睡吧？」
見她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風洛軍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我要是讓你睡椅子，而我自個兒睡床上，那我就該死了。」
「我真的沒關系，我沒有那麼嬌生慣養，你不用感到任何愧疚的。」
听她這麼說，風洛軍的心中突然掀起一陣感動。
明明就是個嬌滴滴的小女人，卻為了讓他明天可以精神飽滿地上路，寧可自己窩在椅子上睡。到底該說她太善良貼心了，還是太委曲求全了？
「不行，你給我上床去。」
「可是……」
「沒得商量！」風洛軍的語氣強悍，不容拒絕。
看出他態度的堅決，雲依依雖然不情不願的，也只好乖乖上床，一張甜美的臉蛋寫滿了委屈。
「這樣我睡不著……」她輕聲咕噥著。
她是說真的，明明是她自己硬要跟來的，結果卻害得表哥連床都沒得睡，這樣她會良心不安的。
「哪有什麼睡不著的？你閉上眼楮乖乖睡覺就是了。」
風洛軍坐在椅子上，原本想要睡的，但卻一直感覺到她那滿懷愧疚的視線，害得他也睡意全無。
「再這樣下去，誰也別想睡了。」他嘆道。
睡眠不足事小，但若是因此而延誤了押鏢，或是因為精神不濟導致路上出了什麼狀況，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煩。
再說了，這趟路程來回至少也要花去一個月的時間，要是每天都上演讓床事件，豈不是太累人了嗎？
「那怎麼辦？」
雲依依咬著唇，小小聲地問。
風洛軍猶豫了一會兒，最後索性也跟著上了床，與她同床共枕。
「睡吧！」
現在這樣子總行了吧？兩個人都躺在床上，誰也不必讓誰了，更不用覺得心有愧疚了。
雲依依的俏臉瞬間泛紅，一顆心跳得飛快。
和他一塊兒躺在床上，那讓她強烈地意識到他的存在，腦中也不斷地浮現那一日早晨在他房間床上的情景。
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風洛軍身上。
他無法控制地回想起她赤果美麗的胴體、她渾圓堅挺的酥胸、她勻稱細女敕的大腿，還有她腿間那緊窄銷魂的甬道……
一團熾烈的火迅速在風洛軍的體內狂燒，讓他的瞬間變得灼熱堅挺，也讓他不禁覺得與她同床共枕簡直是在折磨自己！
一股想要剝光她、佔有她的沖動，讓他的呼吸變得異常急促。
風洛軍咬了咬牙，強迫自己想點別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好不容易勉強壓抑住，卻听見身旁人兒的呼吸聲不知何時已變得平緩而規律。
他轉頭一看，發現雲依依已經睡著了。看著她那張美麗的睡顏，風洛軍的目光不自覺地放柔。
她肯定累壞了，一個嬌滴滴的弱女子，竟也能跟著他們這些大男人走上一整天的路，看來她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堅強勇敢。
睡夢中的她，忽然側過身子朝他靠了過來，嬌小的身子依偎在他寬闊的懷抱之中，唇邊還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像是對這樣的姿態感到滿足似的，讓風洛軍的心里掀起一陣陣異樣的悸動。
他情不自禁地在她額上輕輕一吻，再溫柔地為她撥開額前的發絲。
這些年來，專注忙于事業的他，一顆心從沒有被哪個女子佔據過，但是現在看來……身邊多個女人陪伴的感覺還不賴嘛！
***
經過一夜的休息，隔天一早，風洛軍領著大伙兒再度啟程。
為了不讓雲依依耽誤到一行人的腳程，更不想讓她累壞了，風洛軍索性將她摟上馬，兩人共乘一騎。
在眾目睽睽之下與他親匿地「摟抱」在一塊兒，讓雲依依臉紅心跳，一路上雙頰的熱度久久不退。
她無法不去注意到緊貼在她背後的身軀，無法不去注意到環抱住她的手臂，更無法忽略他那透過衣料傳過來的體溫……
在「心猿意馬」的情緒下，他們來到了一個叫做梅嶺鎮的地方，這也是他們即將進入長長一段山林郊道之前的最後一個小鎮。
近幾年，風洛軍曾來過梅嶺鎮幾次，記憶中，這兒是個相當單純而平靜的地方，但是今天他們一踏進梅嶺鎮，他就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燒焦的氣味，仔細一听，還可以听見隱約傳來此起彼落的哀號聲。
這是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意外嗎？
眼看有個滿臉愁容的大嬸快步經過，風洛軍連忙開口叫住了她。
「這位大嬸，請問鎮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唉……」大嬸先是不勝唏噓地搖了搖頭，才又接著說道︰「不知道怎麼搞的，今天上午突然一把無名火，將好幾戶人家都給燒了，大火還燒垮了好幾幢屋子，許多人逃避不及，有的人被燒傷了，有的人被壓斷了手腳，一大堆的傷患，鎮上的大夫都快忙不過來了。」
「什麼？這麼慘……」
他們朝鎮中心走去，果然看見好幾幢燒得面目全非的房子，而街道的兩旁則躺著許多受了輕重傷的人。
鎮上唯一的一名老大夫，正手忙腳亂地幫大伙兒處理傷勢。
看著眼前的情景，雲依依的心里一陣不忍。
「我去幫忙吧！」
「你行嗎？」風洛軍問。
「沒問題的，過去姊妹們調皮受傷，都是我幫她們包扎的。」
風洛軍摟著雲依依下馬，她立刻卷起衣袖，主動上前照料那些素不相識的陌生傷患。
「大夫，受輕傷的人就交給我吧！」
「真的嗎？太好了，那就麻煩你了！」
老大夫感激地說，繼續著手醫治傷勢較重的人。
「不用客氣，救人要緊。」
風洛軍見雲依依為了救人忙得團團轉，臉上卻沒有半點不耐煩，心里不禁涌上一陣感動。
像她如此嬌弱的女子都挺身幫忙了，他又豈能袖手旁觀？于是他命一半的鏢師小心看守著押運的貨物，另一半的人則去幫忙照料傷患、清理善後。
有了他們的幫忙，傷患得到妥善照顧的速度加快許多，而包扎完最後一個傷患後，雲依依已累得輕喘。
「多謝你們的幫忙。」老大夫由衷地說。
雲依依笑著搖頭。「只是一點小事而已，大夫不用客氣。只要大伙兒的傷快點好起來，趕快振作起來重建家園，才是最重要的。」
「就是啊！不過還是得謝謝你的大力相助。」
「別再謝了，再謝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雲依依笑了笑，返回風洛軍的身邊，而直到這時她才像想到什麼似的，一臉愧疚地低下頭。
「表哥，對不起……」
「嗯？為什麼道歉？」風洛軍有點不明就里。
「我耽擱到了大伙兒的時間，對不對？」她愧疚地低語。
「別擔心，我本來就打算今晚要在這里落腳的，所以你並沒有耽誤到大家的行程。」
在梅嶺鎮充分休息之後，接下來將有兩天的時間必須露宿郊外，那才是這趟路程中最辛苦的一段。
「真的嗎？沒有耽誤到就好。」
雲依依才剛松了一口氣，他卻突然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的臉。
他的目光讓她一陣臉紅，結結巴巴地問︰「怎……怎麼了嗎？」
「你變成小黑臉了。」
「啊？」她伸手抹了下自己的臉，發現真的沾上了黑灰。
她有些難為情，想趕緊弄干淨，風洛軍已拿出一條干淨的帕子，細心地幫她擦拭。
他溫柔的舉動害雲依依的心跳當場亂了節奏，無法控制地凝望著他的俊臉，眼神中蕩漾著縷縷柔情。
風洛軍一抬眼，就對上了她美麗的眸子，兩人的視線交纏，幾乎要忘了兩旁那些「閑雜人等」的存在。
她那緋紅的雙頰、柔女敕的唇兒，對他而言簡直是充滿了誘惑。
風洛軍的眸色轉深，他捧著她的臉，緩緩、緩緩地靠了過去……
看著他那張逐漸靠近的俊臉，雲依依意識到了他的意圖，而那讓她不自覺地屏住呼吸，也幾乎無法思考了。
就在她的雙眸緩緩地閉上之際──
「嗚嗚……嗚嗚……」
一陣啜泣突然傳來，打斷了這一刻的魔咒。
雲依依面紅耳赤地退了開來，她左右張望，發現有個年約七、八歲的男孩正蜷縮在牆角，一邊傷心地哭泣，一邊朝著他們望來。
看他那個模樣，雲依依的惻隱之心頓時被勾動。
她走了過去，關心地問︰「這位小弟弟，你怎麼了？」
「嗚嗚……我的爹娘被燒死了……我的家沒有了……我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這般悲慘的遭遇，讓雲依依心中的同情更加深了幾分。
「那……那你還有什麼親戚嗎？」
「有是有……可是……親戚住在很遠的錦富城……我自己一個人根本沒辦法過去……嗚嗚……」男孩抽抽噎噎地說。
「咦？錦富城？那不正好就是……」
雲依依回頭望向風洛軍，就見他肯定地點了點頭。
沒錯，他們這趟鏢就是要送去錦富城。
「我看……你不如跟我們一塊兒走吧！」
「真的嗎？真的可以嗎？」
小男孩擦了擦眼淚，滿懷期待地望著她。
呃……可以嗎？雲依依望向風洛軍，眼中有著無言的懇求。
風洛軍輕嘆了口氣，雖然多個人並不在他的預期之中，不過他知道如果拒絕的話，雲依依一定會很失望難過的。
「當然可以，我們正好也要去錦富城，你就跟我們一塊兒走吧！」風洛軍淡淡地說。
反正這趟路程已經多了個女人，再多加一個男孩也差不到哪里去。
「太好了！」
雲依依開心地歡呼了聲，而見她笑逐顏開的模樣，風洛軍也跟著揚起嘴角。
「陸國安！」他喊道。
「老大，有什麼吩咐？」陸國安連忙跑了過來。
「這男孩就交給你照顧，晚上跟你一間房，若是沒照顧好或是造成什麼不必要的麻煩，我唯你是問！」風洛軍吩咐道。
他可不希望雲依依這一路上忙著照顧別的男人，就算對象只是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也不行！
「是、是！」
陸國安才因為掩護雲依依的事情惹得老大不高興，現在有機會「將功贖罪」，他哪里還敢拒絕？
他瞥了眼男孩，暗暗慶幸這孩子看起來四肢健全、身強體壯，應該不會給他帶來太多困擾吧！
***
在遭祝融肆虐的梅嶺鎮歇息一晚後，風洛軍一行人開始了這趟路程中最辛苦的一段路。
離開梅嶺鎮之後，沿途已沒有平坦的大道可走，等在他們眼前的不是險峻的山路，就是路況不佳的小徑，使得隊伍行進的速度也因此緩了下來。
風洛軍不求快速，只求穩當，他心知通常運鏢最易發生危險的，就是這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
眼看天色逐漸昏暗，他決定不再前進，找了個易守難攻的地方，讓大伙兒停下來歇息。
在他們扎營的附近，有一條清澈的溪流，鏢師們便分成了好幾批，輪流前去沐浴，洗去一整天的疲憊。
見他們沐浴完之後，一個個神清氣爽地回來，雲依依不禁羨慕了起來。
其實，她也真想要好好地洗個澡，畢竟趕了一天的路，身上除了難免沾染的塵土之外，還流了一些汗，讓她的身子有些黏膩、不舒服。
只是，她可沒辦法像這些鏢師一樣，隨興地月兌個精光，即使被人看光了身子也無所謂。
唉，看來她也只能忍耐了，只是听說明兒個也會像今天一樣露宿野外，她實在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受得了？
風洛軍瞥見了她那渾身不自在的模樣，看出了她的心思，便說︰「依依，你跟我來。」
「喔，好。」雲依依立刻跟了過去，隨口問道︰「我們要去哪里？」
「我帶你去洗澡。」
「啊？可……可是……」
「別擔心，我知道有個地方相當隱密。」風洛軍說著，忽然回頭警告地瞪著眼前這群鏢師。「我警告你們，要是敢跟過來……」
「不敢！不敢！我們絕對不敢！」鏢師們連忙異口同聲地保證。
開什麼玩笑？他們又不是瞎子！打從雲依依出現的第一天起，他們就瞧出老大對她的態度「很不一樣」，誰還敢對老大的心上人存有半點非分之想？又不是嫌自己活太長了！
「放心吧！我們一定會乖乖地待在這里，好好地守著貨物，絕對不敢去打擾老大洗鴛鴦浴的！」
听見鏢師之中突然冒出這句話，雲依依的俏臉瞬間燒紅。
「你們在胡說什麼！」風洛軍有些尷尬地斥道︰「難道我跟她不能各洗各的嗎？你們這些個思想齷齪的家伙！」
「是是是，我們失言了！」鏢師們連忙討饒。
風洛軍警告地瞪了他們一眼，這才示意雲依依跟上。
雲依依臉紅心跳地跟著他，雖然他剛才說了並沒有那樣的打算，但她的心還是無法控制地劇烈怦跳著。
走了一小段路之後，他們來到了他說的那個地方。
放眼望去，這兒確實相當隱密，四面都有著高聳的巨石圍成天然的屏障，除非有人刻意偷窺，不然若只是從旁經過的話，是不可能會看見什麼的。
「你就在這里安心地洗吧！」
「那……那你呢？」雲依依紅著臉問。
「我到另外一面去，放心，我不會偷看的。」
他的這番保證，讓雲依依雙頰的熱度頓時又更高了一些。
「我先過去了，等你洗好了之後開口喊我一聲，我再過來。」
「好。」
當風洛軍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外，雲依依先是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始褪去衣裳，走進清澈的溪水中。
冰涼的水溫，讓她不禁打了個哆嗦，不過等適應了之後，便覺得神清氣爽，一整天的疲累仿佛被洗滌一空了。
她整個人放松地浸泡在溪中，掬水洗了洗臉，目光不經意地瞥向一旁高聳的石塊。一想到風洛軍正在石塊的另一邊，而他們兩個人都赤果著身子，她就覺得好害羞……
腦中「活色生香」的畫面，害雲依依的心如擂鼓、呼吸急促，她羞得直搖頭，想甩開腦中「邪惡」的畫面，腳卻不小心踩到一塊滑石，整個人撲通一聲，狼狽地跌進水里！
其實溪水並不太深，但是在極度的慌亂之中，她竟沒法兒好好地站起來。
「依依？你怎麼了？」
風洛軍听見了一陣陣異樣的水花聲，不禁關心地問。
雲依依整個人沈在溪水中，根本听不見風洛軍的聲音，更別說是要開口回答了。
她在水中驚慌失措地掙扎著，努力想穩住身子，但似乎有什麼東西纏住了她的腳踝，讓她完全無法站立。
嗚嗚……她該不會這樣淹死吧？
如果真這麼不幸，那等到有人發現時，看見的豈不是她赤果的尸體嗎……
雲依依驚慌地胡思亂想著，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纏著她腳踝的水草忽然被扯開，一股力道抱著她破出水面。
「咳……咳咳……」
好不容易能正常呼吸，她難受地不停嗆咳，咳出了一顆顆斗大的眼淚。
「你沒事吧？」
「我……咳咳……咳咳咳……」
雲依依難受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剛才的掙扎幾乎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讓她只能渾身乏力地倚靠在一具強壯的軀體上。
半晌後，她驚魂未定地喘著氣，啞聲說道︰「我……我沒事……」
「你沒事了是很好，但是，我現在卻‘有事’了。」風洛軍異常緊繃，低啞的嗓音響起。
「嗄？」雲依依愕然抬頭，看見了他眼中的火焰。
她怔了怔，這才意識到此刻兩人正渾身赤果地摟抱在一起！
極度的羞窘害她頓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心慌意亂地隨口反問︰「你……你有……有……有什麼事？」
「你說呢？」風洛軍反問，並將她的身子更緊密地壓向自己，讓她清楚地感覺到他哪里「出事」了。
一感覺到緊抵著自己雙腿之間的那灼熱堅挺，雲依依只覺得腦中「轟」的一聲，像是有威力強大的火藥瞬間炸開了。
「我……我……我……」
她那結結巴巴得說不出半句話的嘴兒，很快地就被他給堵住了。
他熾烈地吻著她，帶著火熱的激情。
這幾天他已經受夠了！
每天與她共乘一騎，她美妙的身軀與自己親密相貼，她淡淡的幽香縈繞在鼻息，挑惹得他「火氣」旺盛，現在她又渾身赤果地緊貼著自己，就算是聖人也要瘋狂！
他不是聖人，是個正常的男人，而且是個對她很有「反應」的男人！
熾烈如焰的再也壓抑不住了，他要她，就是現在！
看出他眼中那抹掠奪的強悍決心，雲依依又羞又慌，可心底卻又隱隱期待著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