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剎 第八章
走出關夜痕的住所後,雲巧巧便和黑煞告別。
她原本就與黑煞沒有交情,今後更無須走在一塊兒,況且她也不想再和任何與關夜痕有牽扯的人在一起,那只會讓她更心痛難當。
她獨自一個人走在街上,那孤單的身影顯得淒涼。
望著眼前的道路,她不禁茫然了。
這里人生地不熟的,她能上哪兒去?況且她身上幾乎沒有什麼盤纏了,她該怎麼辦才好?
一股郁結之氣橫亙在胸口,讓雲巧巧不禁沉重地嘆息。
絕望之余,她忽然想起了江殷和李嫣兒,心里不禁涌上無限的羨慕。
說真的,她好羨慕他們,在經歷了種種危險之後,有情人終成眷屬,還能在那麼美的山谷中甜蜜廝守、恩愛相隨。
她真的好羨慕、好羨慕他們,那份幸福踏實的感受,她這輩子大概永遠也無法體會到吧!
「雲……雲姑娘!」?身後忽然傳來一聲略帶遲疑的叫喚,她疑惑地回頭,驚訝地看見黑煞。他們不是已經分道揚鑣了嗎?還追出來做什麼?
「你應該先去找大夫才對。」瞧他的嘴角還有著未擦干淨的血漬。
「沒關系,我一時半刻還死不了。」黑煞露出一抹苦笑,臉色有些蒼白。
主子盛怒下的那一掌,讓他受了不輕的內傷,幸好他武功底子還不錯,才能勉強撐住,否則恐怕他早就喪命了。
「有事嗎?」雲巧巧問道。雖然她很想學黑煞一樣勉強牽動嘴角,但是她實在辦不到。??「雲姑娘,我剛才突然想通了,這一切絕對是丁若玫搞的鬼!她肯定是因為嫉妒所以故意設計想要陷害你!罷才她一直灌我酒,見我喝得醉醺醺之後,又催我快回房休息。」
「我知道是她。」雲巧巧總算牽起一抹苦笑。
她想,一定是丁若玫趁她不備之際將她弄昏,褪去衣裳放上黑煞的床,至于目的……從丁若玫望著關夜痕的愛慕眼光,不難猜出是因為愛。
「雲姑娘,既然如此,我們要不要一塊回去和主子說清楚?」
雲巧巧的眼神一黯,堅定地搖了搖頭。
「不,我不回去。我已經回不去,也不想回去了。反正……反正他身邊還有其他女人,根本不缺我一個。」
「雲姑娘,你誤會了。」
「誤會?」雲巧巧不懂他指的是什麼。
「跟在主子身邊這麼多年,我對主子的性情再了解不過。主子對丁若玫根本沒有半點感情,都是丁若玫主動纏著主子的!這些年來,唯一讓主子動心的女人就只有你一個!主子是愛你的呀!」黑煞深信,若不是因為愛極了雲巧巧,盛怒中的關夜痕早就將他們兩個給千刀萬剮了!
「別說了……」雲巧巧再度搖頭,阻止黑煞繼續說下去。
她承認,在听黑煞說關夜痕根本不愛丁若玫的時候,她的心中是欣喜的,可是一想到剛才他是怎麼對待她的,一顆心又瞬間涼透了。
「比起丁泵娘設下的計謀,真正讓我心碎的是你主子的態度……」她幽幽地說,眼中閃過一抹深沉的痛楚。
或許他曾經對她動心,或許他真的愛過她,但當他選擇不相信她,甚至對她揮劍相向的時候,那鋒利的劍刀雖只是在她頸上輕輕劃了一下,卻仿佛已將她整顆心砍得支離破碎了。
他的不信任,他那憤怒得想殺了她的念頭,讓她徹底心寒。
「可是……」
「什麼都別說了,我真的……已經看破了……」雲巧巧又是一嘆,忽然對黑煞說道︰「你身上的刀子可以借我一下嗎?」
「你要做什麼?雲姑娘,你可別做傻事呀!」黑煞立刻緊張地問,就怕她想不開要尋死。
「放心,我不會自盡的。」
「這……好吧!」
雲巧巧接過黑煞手中的刀子之後,二話不說地拉起自己黑瀑般的發絲,毫不猶豫地割斷了一大截。
「這……你這是……」黑煞被她的舉動嚇了一大跳。
雲巧巧將那截斷發交到黑煞的手中,說道︰「我想等他冷靜下來之後,或許會發現你是無辜的,而如果將來你有機會的話,麻煩你幫我將這個交給他,順便轉告他幾句話。」
「什麼話?」
「就說──我們的相遇既然打從一開始就是一場誤會、一個錯誤,那麼……今日一別,往後即便狹路相逢,就將彼此當個陌生人,連招呼都免了吧!」她是打定主意要跟他劃清界線了。
「這……」黑煞苦著臉,他可不認為主子會高興听見這樣的話。
「另外,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什麼事?」黑煞的神情更苦了,深怕她又給他出什麼難題。
「是這樣的,我身上……我身上的盤纏快用盡了,如果方便的話,可否……可否向你借一點銀兩?」雲巧巧有些難為情,畢竟她和黑煞又非熟識,開口借錢實在十分尷尬。
「這當然沒問題。」
黑煞相當爽快,二話不說地將身上的銀子掏了出來。
「不過……」在將銀子交給她之前,他突然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你得先告訴我,你打算上哪兒去才行。」
「這……」雲巧巧一怔。
她要上哪兒去呢?回雲家繡坊嗎?
不,她不希望讓親愛的姊妹們瞧見她這副傷心欲絕、失魂落魄的模樣,那只會讓她們為她擔心、焦急。
那麼……她能去哪兒呢?
江若玫憤恨不甘,嫉妒得快要瘋了!
「主子還惦掛著那個姓雲的女人嗎?她到底有什麼好的?既單純又愚蠢,隨便他人說什麼都相信,像她那樣的女人根本……」
一察覺自己在激動之下說溜了嘴,丁若玫連忙住口,然而關夜痕卻是听得一清二楚、一字不漏。
「單純又好騙?你對她說了什麼?」他的黑眸危險地眯起。
「我……」丁若玫打了個冷顫,眼神閃躲地說︰「我跟她說,主子跟我在床上一向火熱又契合,她不過是主子暫時用來發泄的替代品罷了!」
「混帳!誰允許你對她胡說八道的!」關夜痕憤怒地咒罵。
「我才沒有胡說!主子本來就跟我在這方面很契合的!誰知道那女人一氣之下說要報復主子、替自己出一口氣,就月兌光了衣服爬上黑煞的床……」
「你胡說!」一聲氣憤難消的低吼自門口傳來。
一看見黑煞又出現眼前,關夜痕的臉色更難看了。
「我不是要你滾嗎?你又回來做什麼?活膩了嗎?」
「屬下非回來不可,否則主子就要被這個居心叵測的女人騙了!」黑煞指著丁若玫的鼻子說道。
丁若玫被指控得心虛不已,她一邊拾起衣裳遮掩住自己的胴體,一邊惡人先告狀地急忙嚷道︰「你在胡說什麼?明明是你自己喝得醉醺醺,借酒裝瘋地想要強佔主子的女人。」
必夜痕聞言眸光一閃,忽然出手掐住江若玫的咽喉。
「主……主子?!」丁若玫驚恐地瞪大了眼。
「你剛才不是說,是巧巧自己月兌了衣裳爬上黑煞的床?怎麼這會兒又變成黑煞借酒裝瘋想要強佔巧巧?」
「那……那是因為……」丁若玫臉色一白,心中大呼不妙。
慘了!她一時心急,竟月兌口說出了前後矛盾的話來,這下子該怎麼辦?她實在找不出理由自圓其說了。
「那是因為一切都是她設下的陷阱,故意要陷害我和雲姑娘,好讓主子對我們產生誤會!」黑煞忿忿不平地說。
「把話說清楚!」關夜痕沉聲命令黑煞。
「是。」黑煞恭敬地說︰「屬下不知道她是用什麼方法弄昏雲姑娘的,但她今天主動找我喝酒,還一直不斷地灌我酒、勸我多喝點,後來見我喝得醉醺醺的,又急著催我快點回房去睡覺,而我因為喝了太多的酒,在回房之前忍不住先跑了趟茅房,結果還沒踏進房間就在門口遇見了主子。」
必夜痕皺起眉頭,愈听臉色愈難看。
沒錯,黑煞說的是事實,倘若黑煞借酒裝瘋想強佔巧巧,他又怎麼會在房外遇見他?倘若雲巧巧想要主動獻身給黑煞,在他們一進屋時,她怎麼會是昏迷的狀態,醒來之後還一臉茫然?
肯定是丁若玫點住了她的穴道,並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動了手腳。
懊死!都怪他當時氣瘋了,被極度的妒火與憤怒給蒙蔽了理智。
回想他對雲巧巧的不信任,他就覺得自己真是世上最混帳的男人!
老天!他竟然還拿刀劃傷了她的頸子!一股劇烈的心痛自他的胸口炸開。
驚見關夜痕的眼底迸出陰鷥的殺意,丁若玫嚇得瑟瑟發抖,當場彬地求饒,不斷地磕頭。
「主子饒命,我這麼做,全都是因為愛你呀!」
必夜痕根本不想听她解釋,他狠狠地一掌震傷了她的五髒六腑,讓她像個破人偶般地癱倒在地,能不能治愈活命還是未知數。
「我給你一天的時間逃命,若是一天後你被我任何一個手下看見,那就格殺勿論!」
丁若玫嚇得花容失色,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
當房里只剩下關夜痕和黑煞時,黑煞猶豫了一會兒,開口說道︰「主子,屬下剛才追上了雲姑娘……」
「真的?她現在人呢?」關夜痕連忙追問。
「她托屬下將這個交給主子。」黑煞取出了雲巧巧的一束黑發。
看著那柔亮的發絲,關夜痕一陣心痛。
她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真要斬斷他們的一切嗎?
「雲姑娘還要屬下捎口信給主子。」
「說。」
「呃……這……」一想到口信的內容,黑煞忽然有些不忍說出口。
「說!」
「是……」黑煞猶豫了會兒,終究還是據實轉告了雲巧巧的那段話。
听完之後,關夜痕沉痛地閉上眼,一種椎心刺痛正啃噬著他的知覺。
陌生人?陌生人?她真的打算將他當成一個陌生人嗎?即使見面了也要裝作從不相識?
不!他不許!早在他決意帶著她一起走的時候,他們的命運就已糾纏在一塊兒,誰也離不開誰了。
他要去找她,將她帶回身邊!
眼看主子霍地起身,黑煞忙問︰「主子要上哪兒去?」
「雲家繡坊。」
他記得她曾說過她們幾個孿生姊妹們經營了一間繡坊,她離開了這兒,應該會回去吧!
「她沒有回那里。」黑煞說道。
必夜痕一僵,立刻轉身抓住黑煞的肩頭。
「你知道她在哪?快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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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蝶谷──雲巧巧自從離開關夜痕之後,她就來到了這里,幸好江殷和李嫣兒欣然收留了她,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總不能回雲家繡坊去,讓她的姊妹們為她擔心、陪她掉淚吧?
她一個人坐在山澗旁的石頭上,望著清澈的水流發呆,腦中不期然地浮現一抹高大的身影,讓她的心又疼痛了起來。
此時此刻的他,只怕正和嬌艷嫵媚的丁若玫在一起,說不定才剛經歷一場親匿激狂的魚水交歡,更說不定,他早就將關于她的一切拋到腦後。?她心情低落地垂下眼睫,唇間發出幽幽的嘆息。
李嫣兒望著她這模樣,不禁搖頭嘆息。對于這個善良而溫柔的姑娘,她和江殷都將她當成妹妹看待,事實上,他們也已經認了雲巧巧為義妹。
「巧巧,你還愛著關夜痕,沒辦法忘了他,對吧?」
雲巧巧猛地一僵,她以為自己可以將關夜痕藏在很深很深的心底,以為自己可以很努力地忽視他,但是一听見他的名字,她的心就宛如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痛不可遏,淚水更是無法控制地滑落。
「愛或不愛,忘或不忘,都改變不了什麼。」她哽咽地說。
「但是,我們相信他也是深愛著你的。」
「我原本也是這麼以為的,但是……」雲巧巧難過極了,忍不住掩面哭泣,自從愛上關夜痕之後,她的心變得好脆弱。
李嫣兒將她摟進懷中,溫柔地安慰。
「我想,任何男人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躺在別的男人床上,都會失去理智,無法做出任何冷靜的判斷。以他的個性,他沒有真的傷害你,那表示他即使是在盛怒之中也不忍傷你……」
「別說了、別說了。」雲巧巧搖頭。
再繼續談論與關夜痕有關的話題,絲毫也改變不了他們已經分開的事實,只會讓她更加的心痛。
她不該再想他的,她和他之間已經結束了,她相信只要再給她多一點時間,她就一定能夠忘了他的。
可是……難道真如李嫣兒所說,他其實是深愛著她的嗎?雲巧巧發現自己的心底竟不爭氣地浮上一絲希望與期待。
「好,不說,我不說了。」李嫣兒朝山谷入口的方向瞥了一眼。
解鈴還須系鈴人,而她看見唯一能夠解鈴的男人正風塵僕僕地趕來。
「那我先進屋里去了,要離開幽蝶谷之前,可別忘了來跟咱們說一聲呀!」李嫣兒說完之後,轉身走進屋里。
雲巧巧覺得奇怪,不懂她為什麼要說她「離開」之前,她並沒有打算要離開幽蝶谷呀!
疑惑之際,她隱約感覺有人正朝著她大步走來,反射性地回頭一看,整個人當場愣住了。
「巧巧!我終于找到你了!」關夜痕長臂一攬,將她嬌小縴細的身子緊摟進懷中,再也不想放手了。
一置身在他的懷里,雲巧巧差點就要立刻降服在他熾熱的氣息之中,但她很努力地保持冷靜,甚至還努力推開了他。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里?是黑煞告訴你的?」雲巧巧別開臉,不想看他。
她明明再三提醒黑煞,絕對不要將她的去處告訴關夜痕,怎麼黑煞答應了卻又沒做到?
「是他說的,巧巧,是我被憤怒和嫉妒給蒙蔽了理智,才會中了丁若玫的計謀,是我不對,我錯待了你。」
听他用著深情的語氣,坦率地承認自己的錯,雲巧巧心中的傷痛與怨懟奇異地消去了大半。
一察覺自己的反應,雲巧巧不禁氣惱,轉身不想看他。
必夜痕見狀有些急了,他一向什麼都不怕,面對生死關頭也從不眨一下眼,唯獨這個小女人能輕易地左右他的心緒。
「你不肯原諒我嗎?巧巧。」
「我原不原諒你有那麼重要嗎?就算我這次原諒了你,不代表你就會從此信任我,將來若是又發生同樣的事情,你是不是又要拿劍指著我?你對我根本一點信心也沒有!」雲巧巧愈說愈傷心,不禁掉下了眼淚。
一想到自己的舉動惹得她如此傷心難過,關夜痕忽然抽出長劍,猛地朝自己的胸口刺去。
「你做什麼?」雲巧巧嚇得臉色發白,慌忙伸手去搶他的劍,關夜痕怕誤傷了她,只好將劍扔得老遠。
「我讓你傷心難過,這是我應得的懲罰。」
「誰要你這樣懲罰自己了?」雲巧巧又氣又惱,卻怎麼也不忍心見他傷害自己,畢竟……畢竟她還是深愛他的呀!
必夜痕握住她的手,說道︰「巧巧,回到我身邊吧!」
「回去做什麼?反正你身邊多的是願意為你獻身的美貌手下。」
「我手下當中唯一的一個女人就是丁若玫,而她已經被我驅逐了。巧巧,我要的女人從來就只有你一個。我就是要你,就是愛你。」
雲巧巧一怔,想不到他竟會如此直截了當地吐露心意,害她一張俏臉不禁微微發燙。
慘了慘了,她的心未免也太不爭氣了吧?一個擁抱和幾句甜言蜜語,竟然就能輕易地被收買?
雲巧巧察覺到自己的心防正兵敗如山倒,而她卻完全阻止不了這樣的「劣勢」,甚至在他再度將她擁入懷中時,僅是象征性地掙扎了幾下,也就由得他將自己摟得死緊了。
「巧巧,留在我身邊,永遠別離開我。」
他一再的挽留,他近乎低姿態的請求,讓雲巧巧感受到了他的真心,也讓她終于相信他對自己也是同樣的認真。
不過,他害得她那麼傷心,她可沒打算這麼快就原諒他。
「你說得倒好听,別忘了你是殺手,而殺手是不能動心用情的,你還是離我遠一點好了,免得壞了你的原則。」
「我再也不是了。」
「什麼?」雲巧巧愣了愣,一時間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若是你在意我的身分,我可以為你放棄一切,反正我也厭倦了這種打打殺殺的生活。」
他的意思是……他願意為她結束殺手生涯?雲巧巧的心底涌上一陣感動,原來他明白她的顧慮,也願意給她承諾。
「那你打算做什麼?」
「我當然是‘婦唱夫隨’,你去哪兒,我就跟你去哪兒。」
雲巧巧聞言很「不給面子」地噗哧一聲笑出來。「我要回雲家繡坊去,所以你決定為了我勤練針黹功夫?」
扁是想像一個大男人穿針引線的模樣,雲巧巧就忍俊不禁地想笑,而關夜痕的腦中也浮現了同樣滑稽的畫面,讓他的俊顏浮現一抹尷尬。
「啊?我一定要練嗎?」
舞刀弄劍他拿手得很,可是縫衣繡花……他不禁懷疑自己很有可能會把五根手指頭全縫在一起。
雲巧巧也對他的「資質」毫無信心,說道︰「算了,真要讓你動手,只怕會砸了咱們‘雲家繡坊’的招牌。」
見她再度綻露笑顏,似乎是已經原諒了他,關夜痕乘機問道︰「我現在無家可歸了,你願意收留我嗎?」
「那可得問朵朵了。」
「朵朵?」
「嗯,她是我的大姊,也是‘雲家繡坊’的當家。」
「好,我一定會努力說服她,讓她同意將你交給我來照顧的。」他握住她的手,許下了一輩子的承諾。
靶受到他真摯的心意,雲巧巧的心底一暖,不再計較他先前讓她傷心難過的事情了。
人生苦短,還是把握相愛的每一刻比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