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珠奴 第八章

偷不回賣身契，那也只能認了，誰叫她尹蔻兒為了榮華富貴把自個兒賣了，以至于落到今日這種局面，可是眼睜睜的看著楚浪和那些千金小姐卿卿我我，她實在難以抑制那股想逃離的念頭。

她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她只想躲得遠遠，不幸的是，她沒有銀子贖回自由之身，所以只好另謀買主，而放眼楚家，也只有一個人可以幫她——就是楚雁。

「蔻兒!」一瞧見尹蔻兒，楚雁驚喜的沖上前迎接，「你來得正巧，我還想派個丫頭送些東西過去給你，既然你來了，你就自個兒挑吧!」

拉著尹蔻兒來到桌邊，桌上有一個攤開的木箱子，里頭裝的是珍珠寶石，楚雁好神氣的道︰「這些全是我三哥從南洋帶回來送我的。」

「小姐！」咚!尹蔻兒雙腿跪落在地，兩眼含著淚水，嫣紅的唇瓣微微顫抖，那模樣叫人看了心都會糾在一起。

一驚，楚雁慌忙的伸手把她扶了起來，「蔻兒，你怎麼了?誰欺負你，快告訴我，我替你作主!」

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滾滾而下，尹蔻兒張著嘴，卻哽咽的擠不出話來。

「你別怕，天塌下來了也有我幫你頂著!」楚雁正氣凜然的道。

吸了吸鼻子，尹蔻兒支支吾吾，悲慘絕望的道來，「小姐，蔻兒、蔻兒……愛上少爺了!」

先是怔了一下，楚雁隨即抱著肚子咯咯的笑了起來。

「小姐，蔻兒不是在開玩笑。」尹蔻兒一臉哀傷幽怨的看著她。

清了清喉嚨，楚雁正色的點點頭，「我知道，只是，我沒有想到愛上我大哥會是這麼悲慘的一件事!」

「小姐難道忘了蔻兒是個奴才嗎！」

「我從來沒當你是奴才啊!」論談吐，論氣質，論架式，蔻兒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評斷，都像個受盡寵愛的千金小姐。

「承蒙小姐厚愛，蔻兒雖然身份卑微，卻尊貴無比，可是在眾人眼中，蔻兒即使高人一等，卻始終是個奴才。」

「好吧!你是奴才，可是愛了就是愛了，這不是自個兒的心可以作得了主。」

「蔻兒明白，所以蔻兒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小姐能幫蔻兒一個忙。」

「你說。」

「蔻兒斗膽請求小姐買下蔻兒。」

頓了頓，楚雁笑著搖搖頭，「蔻兒，你不會以為大哥舍得把你讓給我吧!」

「蔻兒只是個微不足道的丫頭，少爺何來的不舍?」尹蔻兒自嘲的一笑，如今她唯一的用途，就是伺候他和那些千金小姐吃喝玩樂，自從她企圖偷回賣身契而被逮著之後，他更是肆無忌憚的跟她們調笑嬉鬧，若非她清楚自個兒的身份，她真要懷疑他的所作所為是想激怒她。

「錯了，我看得出來大哥很在乎你。」

「少爺現在眼里只有那些千金小姐。」

「我大哥不會喜歡那些千金小姐。」

「我看大少爺跟她們在一起樂得很!」

「你還敢說?這還不是你出的餿主意，我娘還為了這事在我面前直夸你聰明貼心，多麼討人喜歡，你啊，自討苦吃!」

這的確是她自找苦吃，怨不得人，可是當初她……她千算萬算，也沒想到情況會失控，更沒想到自己會如此在意他。唉!事實既定，提起過去又有何意義?

「小姐，你若能對少爺動之以情，誘之以利，少爺沒有不讓的道理。」

「我可沒你這麼樂觀，大哥早警告過我，不可以打你的主意，你可別當他是隨便說說，他從來不會這麼計較。」

幽幽一嘆，尹蔻兒好柔弱的福了福身，「蔻兒不應該讓小姐為難，小姐就當蔻兒沒有提過此事，還請小姐原涼蔻兒的無理要求。」

「蔻兒，我也希望你是我的丫頭，可是大哥不會答應。」

「蔻兒明白。」可是她的口氣卻像是有好深的怨氣。

見了好心疼，楚雁實在不忍心拒絕，「蔻兒，你老實回答我，當我的丫頭就可以斷絕你對我大哥的愛嗎?」

「蔻兒只能告訴小姐，見了傷心，不如不見。」

「不見就可以不傷心嗎?」

「蔻兒不知道，但蔻兒相信不見總會好過一些。」

「既然你這麼說，我姑且一試。」

「小姐答應幫蔻兒了?」

「可是，我不敢保證這事一定成哦!」

「小姐肯幫蔻兒，這就夠了。」

「好，你今晚等我的消息。」

★★★

走過來又走過去，尹蔻兒從來沒有像此刻如此浮躁，不知道小姐跟少爺談得如何?

房門上傳來期待的敲門聲，尹蔻兒連忙沖上前打開房門，果然是楚雁，她看起來垂頭喪氣，手上還抓著一壺酒。

其實看這情形已經可以知道結果如何，可是尹蔻兒還是想問個明白，「小姐，少爺怎麼說?」

嘆了口氣，楚雁搖了搖頭，走到桌邊坐下。

「我照你的意思，對他動之以情，拿我們兄妹之情作文章，贊揚他過去如何疼我、寵我，他是笑得很開心，可是一提起你的事，他就變得好凶、好可怕，我差一點以為他會一刀把我殺了，嚇死我了!」說著，她忍不住膽戰心驚的拍了拍胸口。

「小姐沒有對少爺誘之以利嗎?」尹蔻兒挨著她坐下來。

「怎麼會沒有?我是先以利誘之，我問大哥，如果有人願意以雙倍的價錢替你贖身，他肯割愛嗎?你知道他說什麼嗎?」頓了一下，楚雁清了清喉嚨，模仿楚浪的口氣道︰「你說，無價之寶的雙倍該怎麼算?」

「無價之寶?」她不懂，為何他總是這麼說?

「蔻兒，你現在該相信我大哥很在乎你了吧！」

不發一語，尹蔻兒悶悶不樂的搶過楚雁手上的酒壺，直接往嘴里灌，咳……第一口便被嗆到，這酒真是難喝死了，可是配她此刻的心情正好，她繼續咕嚕咕嚕把酒往喉嚨里送。

「蔻兒，我知道你心里悶，想痛痛快快大醉一場，可你也別喝得這麼急啊！」

打了一個酒嗝，尹蔻兒揮了揮手，舌頭開始打結了，「小姐……不會懂。」

「那我陪你喝。」楚雁豪爽的道。

咯咯的笑了起來，尹蔻兒醺醺然的看著她，「小姐……跟蔻兒一樣嗎?小姐也要……借酒澆愁嗎?」

「呃……好像不用吧!」

「所以……小姐不可以……跟蔻兒搶酒喝哦!」

「可是我不陪你喝，我坐在這兒干什麼?」

「小姐不用管……惹兒，小姐還是……早一點回房歇著吧!」

「那你呢?」

「蔻兒喝酒……喝酒……」尹蔻兒又把酒壺的壺口靠近嘴巴，咕嚕咕嚕，酒喝得越來越順口，不但不會嗆到，還挺對味。

眨了一下眼楮，楚雁稀奇的看著她兩眼迷蒙，兩頰紅通通的好像涂了胭脂似的俏模樣，「蔻兒，你是不是喝醉了?」

放下酒壺，尹蔻兒皺了皺鼻子，好像在思考她有沒有喝醉酒，一會兒之後，她煞有其事的搖搖頭，「沒有！」

「我看你好像醉了。」

「醉了好……什麼都忘了……小姐不用擔心……」

終于想到這兒是尹蔻兒的房間，楚雁好笑的拍了一下額頭，「哎呀!醉了就上床睡覺，我在擔心什麼?」

「對!睡覺!」尹蔻兒傻呼呼的點頭附和。

「那我回房了。」看到尹蔻兒搖搖晃晃起身準備送她，楚雁連忙把她壓回椅子上，「你不用送我了，酒喝完了就上床睡覺。」

「嗯!」雖然尹蔻兒幾乎癱在桌上，楚雁還是放心的離開房間，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當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廊的另一頭，房門再次被人打開又關上。

像捕獲到獵物的獵人，楚浪小心翼翼的走到桌邊，將全身軟綿綿的尹蔻兒抱了起來，往里頭的寢房走去。

這麼一晃動，尹蔻兒快昏睡的意識稍稍回過神來，她眨著那雙失了焦距的眼眸，努力把眼前的臉龐瞧清楚，「少爺?」

「見到我不高興嗎?」

噘著嘴，她好委屈的推著他，「我討厭你……你走開!」

「我走了，今晚怎麼讓你變成我的女人?」楚浪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

哪有心眼去細想他在說什麼，她只是不停的捶打他，任由嫉妒的心在酒後作祟，「你去找……那些千金小姐……蔻兒再也不理你了！」

你這麼聰明，怎麼還看不明白?我跟她們嬉鬧作樂全是在作戲，我要的女人只有你。」楚浪愛戀的撫著她嫣紅的唇瓣。

「騙人!」

「我證明給你看。」蒙上雙眼，他解開她的衣裳，讓自己的唇手驗證她的柔軟。

「你在干什麼?」意識雖然混沌，卻並非無知覺，尹蔻兒胡亂的拍打著楚浪，嘟嘟嚷嚷著沒有意義的威脅，「你……不要亂來，我……打你哦！」

「我已經等太久了，這一次絕對不放開你。」他的挑逗越來越放肆，她的思緒也越來越散漫，雖然意識里明白這是一個錯誤，她應該大聲反抗，可是她卻不由自主的隨他編織令他們深陷的之網。

「不要……啊!」不曾被入侵佔過的私人花園，因他的填滿而陷入疼痛與火熱交織的感官情境，推拒，迎接，她終于完全失去控制的沉淪。

「我迷人的小愛奴!」楚浪忘情的看著她妖嬈嫵媚的風采，她不自覺的吟哦嬌喘不斷刺激他的欲念，他一次又一次的在緊縮的陰柔之中尋求解放，一次又一次的讓自己的滾燙席卷她殘存的理智。

今夜星光燦爛，旖旎的春光仿佛永不止息的接續上演……

★★★

這個早上，楚家莊顯得異常的不安寧，仿佛有一場風暴即將來襲，先是府里的奴才一早就打破楚老爺最心愛的花瓶，致使一向溫文儒雅的楚老爺都失控的大發雷霆。

所幸楚家老三楚逍及時送上自己私藏的北方邢窯白瓷，讓楚老爺轉怒為喜，這場紛亂方才宣告平息，可是下一刻，楚雁竟然在用膳的時候摔了一跤，扭傷了腳，楚家當然又經歷了一陣混亂。

「哎呀!疼死我了！」雖然傷處已經包扎好，楚雁還是鬼叫個沒完沒了。

「我不是早告訴過你，走路不要莽莽撞撞，沒個姑娘家的樣子，你就是不听，這會兒總算嘗到苦頭了吧！」楚夫人傷透腦筋的，看著她。

「娘，你就別再責怪她了，她若是安安分分，有點姑娘家的樣子，就不是楚雁了。」楚逍笑著打趣。

「三哥！」楚雁嬌羞的斜睨了他一眼。

楚逍夸張的拱手一拜，「楚小姐，在下可有失言之處?」

嘟著嘴，楚雁不以為然的道︰「我又沒有成天往外頭跑，哪一點沒有姑娘家的樣子?」

「還好你沒有成天往外跑，否則你早變成一匹野馬；而不是現在這個樣子，雖然沒有姑娘家的溫柔縴細，倒也沒有男兒身的豪放不羈，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三哥，你怎麼把我說成了四不像?」楚雁氣呼呼的鼓著腮幫子。

「難道不是嗎?」楚逍無辜的眨著眼楮，不懷好意的接著道︰「不過，你也不是完全沒有千金小姐的樣子。」

「你說話總算還有點良心。」

「這是當然，你的傲慢無禮我想視而不見都難。」說完，他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瞠眼一瞪，楚雁哇哇大叫，「三哥，你好壞哦!」

「好了好了，她都扭傷了，你還笑她?」就這麼一個女兒，楚夫人對楚雁可以說是疼到骨子里，這也養成楚雁驕縱的性子。

嘆了口氣，楚逍提出警告，「娘，她再不受點教訓，以後恐怕找不到婆家。」

「這倒是，你這性子不改一改，還真難找到婆家。」

「娘，你不是說有很多人向爹提親嗎?」

搖了搖頭，楚夫人不太熱中的道︰「那些不提也罷，都是一些想巴結我們楚家的人，哪有一個配得上你?」

「娘，你幫大哥找的那些千金小姐，也沒有一個可以配得上大哥啊！」楚雁忍不住替楚浪發出不平之鳴，她觀察過那些千金小姐，她們平時喜歡端個架子，故作含蓄矜持，可是一到她大哥面前，沒有一個有羞恥心。

「她們都是才貌兼備，出身高貴的大家閨秀，怎麼會配不上你大哥?」

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楚雁沒好氣的批評．「算了吧!什麼才貌兼備?我看比較像狐狸精吧!」

蹙著眉，楚夫人不贊成的道︰「雁兒，你怎麼可以口出惡言，胡亂指責?」

「我說的都是事實嘛!」楚雁不滿的提出證據，「听說有人瞧見她們三更半夜偷溜到竹苑，我看，肯定是去勾引大哥。」

「有這種事！」楚夫人大驚失色。

「這是我的奴才親眼瞧見的事，還能假得了嗎?」

「沒想到她們……哎呀!浪兒不知道有沒有……」楚夫人憂心的皺著眉。

楚夫人的自言自語提醒楚雁一直沒留意的事情，她像是想到什麼，突然驚叫了一聲，「糟了!」

「何事糟了?」楚逍很自然的接口問。

「三哥，你快點背我到竹苑。」楚雁慌張的扯著楚逍的手臂，她想起昨晚那壺酒，那是離開大哥那兒的時候，大哥交給她的，當時大哥是這麼說——你去找蔻兒的時候，別忘了把這壺酒送給她，她現在一定很需要借酒澆愁。

她沒有多想，因為那時候被他的怒氣嚇得差點魂飛魄散，現在想想，那壺酒很可能是一個陰謀。

「你去大哥那兒干什麼?」

「你別管，趕快背我去，要不然我自個兒用走的。」千萬不要，如果蔻兒因為她一時疏忽而被大哥給……她怎麼對得起蔻兒?

「你急什麼?我又沒說不背你!」楚逍好笑的搖著頭。

「那你還不快點!」

「好好好!」楚逍趕緊在床沿蹲下，讓楚雁方便爬到他的背上。

「雁兒，什麼事這麼急?」

「娘，我得去瞧瞧才知道，你在這兒等我的消息。」拍了拍楚逍的肩膀，楚雁催道︰「三哥，我們可以走了。」

「遵命!你抱緊一點，我可是用飛的哦!」

一刻鐘之後，楚雁的尖叫聲把纏綿了一夜的楚浪和尹蔻兒從睡夢中驚醒，可想而知，當時他們肯定是一絲也不掛。

★★★

廳堂上一片肅靜，楚夫人坐在上座，威嚴的目光咄咄逼人的在楚浪和尹蔻兒之間來回打轉，不過，楚浪顯然不認為自個兒做錯事，他還是那副冷眼旁觀、置身事外的樣子。尹蔻兒就無法像他一樣坦然，一來她是個身份卑微的奴才，二來她沒有楚浪的臉皮厚，她像個做錯事的小孩，自始至終低垂螓首。

「你們不想解釋這是怎麼回事嗎?」久候不到當事人的辯解，楚夫人只好主動開口。

「雁兒不是已經巨細靡遺的向娘稟報過了嗎?」此時此刻，楚浪雖然不敢吊兒郎當，可是態度卻懶洋洋的不當一回事。

見狀，楚夫人微慍的蹙起眉頭，「我想听的是解釋。」

「事情就是如此，孩兒糟蹋了蔻兒的清白，孩兒不以為這還有什麼好解釋。」

楚浪的口氣不見一絲絲愧疚之心，這听在楚夫人的耳中，無疑是火上加油。

「我一再教導你們，不準踫府里的丫頭，丫頭們雖然是奴才，卻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而你竟然……」

「蔻兒不是府里的奴才，她是我的愛奴。」

他充滿佔有欲的宣告把楚夫人給震住了，她終于認清楚一件事——楚浪對尹蔻兒認了真。

氣氛似乎越來越凝重，尹蔻兒聰明的先跪下來，一臉自責的說︰「夫人，都是蔻兒的錯，如果蔻兒沒喝醉酒，就不會出亂子，請夫人降罪。」

「娘，如果我沒有拿酒給蔻兒喝，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楚雁忙不迭的跳出來幫尹蔻兒澄清。

「你們……」見到這種情形，楚夫人還真不知如何是好。

「娘，這是孩兒設下的陷阱，跟她們一點關系也沒有。」事到如今，楚浪也不怕把自己的惡狀公諸于世。

楚夫人大驚，尹蔻兒更是驚訝得目瞪口呆，她們都想不明白楚浪何出此言，只有楚雁心虛的低下頭。

不想多作解釋，楚浪直接說出他的目的，「娘，我要娶蔻兒」

楚夫人怔住了，顯然不知道如何反應才好。

尹蔻兒更是傻了，一張小嘴大張，卻連個驚呼聲都發不出來。

「娘，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娶妻生子嗎?這會兒我就明明白的告訴你，我不要那些千金小姐，我只要蔻兒。」

「不成!」楚浪強硬的態度讓楚夫人大為震怒。

「娘，如果我執意娶蔻兒為妻呢?」

「你……」楚夫人一副快昏厥的模樣。

「娘，大哥願意負起責任娶蔻兒為妻，這不是皆大歡喜的事嗎?」這事若能夠如此完美收場，楚雁最開心了。

「這……」在楚浪堅決的目光下，楚夫人不禁遲疑了起來，沉吟了半晌，她終于退了一步，「你該知道，寇兒是個奴才，配不上你的身份地位，所以我只能答應讓你納她為妾。」

抿著嘴，楚浪沒表示意見，顯然不太滿意，卻也接受這樣的結果。

事情就此定案，楚夫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蔻兒，你起來吧！」

「是！」尹蔻兒有些恍惚的站起身，她還來不及消化事情的巨大變化。

「蔻兒，對于我作的決定，你應該不會反對吧?」

「蔻兒……」咬著下唇，尹蔻兒似乎有所微詞，卻又不敢說出口。

「蔻兒，你應該很清楚自個兒是什麼身份，同意大少爺納你為妾，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也許是基于偏愛。楚夫人的言詞雖然嚴厲，口氣卻好溫柔。

「夫人，你誤解蔻兒了，蔻兒明白你的難處，也知道你對蔻兒的好，只是有一個小小的疑惑，不知道能不能說?」尹蔻兒猶豫不決的看了楚浪一眼。

「我準你直說。」

「多謝夫人!」福了福身，尹蔻兒小心翼翼的道來，「蔻兒只是在想，若是當了大少爺的妾，是不是可以要回自個兒的賣身契?」

「門都沒有!」楚浪當下駁回她的如意算盤。

他的態度實在令人礙眼，尹蔻兒惱怒的道︰「蔻兒都已經是少爺的妾，少爺干什麼還要蔻兒的賣身契?」

「那你呢?」挑了挑眉，他皮笑肉不笑的反問回去，「你既是我的妾，又何必為了一張賣身契耿耿于懷！」

「我……」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嗎?撕毀了賣身契，你就是自由之身，改明兒你又可以隨心所欲的把自個兒賣了，你以為我會給你機會任你胡作非為嗎?」

他會不會太過了解她了?好吧!以前她確實會這麼想，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因為她已經……

「少爺想太多了，蔻兒既是你的妾，怎可能再把自個兒賣了?」

「誰都不可能，你可就難說了，哪天你若遇到京里來的皇親國戚，你又正瞧我不順眼，豈還會安安分分的當我的妾?」

「少爺，蔻兒是這麼薄情寡義的人嗎?」當妾會比當奴才還不如嗎?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這還用得著說出來嗎?」

「少爺既然對蔻兒有所不滿，那為何要納蔻兒為妾?」

「我們的日子長得很，你可以慢慢想啊!」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可不可以停下來?」听著他們一來一往，說著令人似懂非懂的言語，楚夫人都搞糊涂了。

楚楚可憐的噘起小嘴，尹蔻兒義憤填膺的發表聲明，「夫人，蔻兒不要當大少爺的妾。」

張著嘴，楚夫人不知道如何反應才好。

「夫人，蔻兒甘願終身為奴，當個丫頭。」月兌了他的衣服，她沒拿回賣身契，升格當他的妾也拿不回賣身契，那她干嘛順他的意，什麼都便宜他?

「我不會答應！」楚浪冷颼颼的道。

「如果你硬逼我當你的妾，我就上吊自殺。」

「你敢?」他怒不可遏的瞪著她。

「我有何不敢?」她挑釁的瞪了回去。

「夠了！」楚夫人受不了的揉著太陽穴，「你們兩個可不可以讓我的耳根子清靜一下?然後告訴我，你們究竟想怎麼樣?」

「我同意蔻兒暫時當我的妾。」

「我反對當大少爺的妾。」

兩個人異口同聲，意見卻是完全相左，楚夫人依然束手無策，頭昏腦脹。

「娘，我有個主意。」楚雁開口道。

「什麼主意?」

「我想讓大哥和蔻兒暫時分開一下，給他們點時間靜-靜。」

「楚雁，你不要想趁火打劫，打蔻兒的主意!」每次楚雁惹火楚浪的時候，他總是會直呼她的名字。

「大哥，你可不要隨隨便便定人家的罪，我可沒打蔻兒的主意。」她只是覺得有愧于蔻兒，這會兒理應站在蔻兒這一邊，助她一臂之力。

「這會兒你不是試著把蔻兒從我身邊帶走嗎?」

「我……我是建議你們暫時分開，可沒請求娘把蔻兒交給我。」雖然她心里有這個念頭，可是沒說出來就不能算數哦!

楚夫人伸手制止，不希望又來一場爭論，「好了，你們誰都別再說了，我已經決定，蔻兒暫時搬到蘭苑伺候我。」

「娘，你不可以這麼做!」楚浪急著喊。

「楚浪，你給我听好！」楚夫人嚴厲的板起面孔下達裁決結果，「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你踏進蘭苑一步，更不可以打擾蔻兒。納妾一事，我會和蔻兒好好談談，不過我可先警告你，你若敢違背我的命令偷偷見她，連納妾都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