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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夫君 第九章 生日蛋糕

作者︰簡瓔

半個月後,阿布無罪釋放,原來真正的犯人是指證他的那三名僧人,他們還仔細布置了物證,吃定了阿布他們一行三人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平頭小老百姓,就算被冤枉了也無力申冤,而長平侯肯定會要求速速審判、殺人償命,礙于長平侯的身分施壓,大理寺也不得不速審速斬,等到阿布一問斬,也沒人會再追究了。

哪知他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蕭得驕重新回到靜安寺調查,在盤問所有人時認出那三名僧人是金國的通緝犯。

原來,他們在金國逃無可逃,便從金國一路潛逃到了大周,找到靜安士寸,化身成皈依佛門的虔誠教徒,住持一時不察收留了他們,他們便如此躲藏在靜安寺三年。

那日,他們三人見到長平侯府的姑娘體態動人、貌美如花,起了色心,先是在大批香客里鎖定了沒有來頭的阿布,他們在入夜後先迷暈了廂房里早入睡的姑娘和丫鬟兩人,潛入綁走姑娘,三人逞獸欲後殺人滅口,跟著迷暈阿布,偷走阿布的鞋沾了棄屍現場的泥沙,再把姑娘的帕子和從姑娘頭上扯下來的發絲放入阿布房中布置一番,阿布醒來後只覺睡得沉,根本不知曉有人進過他的房間。

認出三人真面目後,蕭得驕不動聲色,暗中連系了住持大師,住持知道自己竟然收留了三名惡人,大驚失色,他配合蕭得驕的計策,派了一名伶俐的小沙彌與他們同住,暗中觀察他們,果然收集到了證據,那三人還暗暗得意栽贓得天衣無縫,只要阿布一問斬,他們就高枕無憂。

阿布回來後,田玉景忙張羅著讓他跨火盆去晦氣,又給他煮了一大碗豬腳面線,田習霏和小蘭則一直圍著他問東問西,然後,田習霏發現了新大陸!

「阿布,你居然胖了!」

原本又高又瘦、竹竿似的阿布去蹲了苦牢回來居然胖了?這什麼情形?難道牢里的伙食比他們食肆好嗎?這太叫人不可思議了吧!

阿布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大人每天給我買好吃的,又關照我伙食,我在牢里閑著無聊便全吃了,不知不覺就胖了一圈。」

田翟霏瞪直了眼。「哪個大人?」

「自然是蕭少卿大人了。」阿布一臉感激地道︰「大人待我極好,打從我進去的第一日大人就吩咐獄卒特別關照我,還跟我說他一定會抓到真凶,讓我不必害怕,什麼都不要想,每天只管睡飽吃、吃飽睡。」

田習霏驚訝道︰「所以,去了那麼久,你都沒有被打嗎?」

阿布一笑。「怎麼會?大人還派人給我準備厚厚的被子,讓我睡得舒服,想要解手就隨時放我出去,沒給我上過鎊。」

田習霏詫異了,居然是這樣?根本是度假嘛!

小蘭津津有味的看著變胖的阿布,真心誠意的說道︰「阿布哥哥,你這樣比較好看,以前太瘦了。」

田習霏在旁邊沉思了起來。

阿布被抓進去時她還在跟蕭得驕鬧瞥扭,因為他不見她而氣急敗壞,腦中各種阿布被刑求凌虐的畫面,原來她白擔心了,也白嘔氣了,蕭得驕一直在關照阿布……

「姊姊,我知道大人是因為姊姊你才會對我格外關照的。」阿布冷不防看著田習霏說道。

田習霏心里一跳一跳。「你怎麼知道?」

阿布揚眉。「大人說的啊。」

「什麼?」田習霏差點掉下巴。「他自個兒親口跟你說,因為我所以對你特別照顧?」

阿布切了一聲。「怎麼可能,大人當然不是這樣說的。」

「那他是怎麼說的?」田習霏吞了口口水,有點緊張,她爹可是在旁邊呀,蕭得驕不要說得太露骨才好……

「有一回我有些咳嗽,像是要染風寒了,大人便請大夫給我抓了藥,還派人給我煎藥,大人說,若是我少了一根寒毛,你都會跟他沒完,所以我絕對不能有任何差池。」說完,阿布露出燦燦白牙一笑。「這不就是因為姊姊才關照我的嘛。」

田習霏感覺到臉熱了起來,連忙咳了一聲掩飾,打哈哈地說道︰「看來蕭少卿是挺熱心腸的人,舉手之勞,何樂不為?」

「胡說什麼?」田玉景蹙眉。「你這丫頭憑什麼讓人家少卿大人格外關照阿布?你是不是又對人家做了什麼不規矩不禮貌的事了?」

田習霏深不以為然,「爹呀,是他對我不規矩好嗎!」

想到他霸道的熱吻,她心里一熱,那天在湖岸邊他們究竟吻了幾次?

現在想想著實不可思議,可一切卻又是那麼的理所當然、水到渠成,恍若對彼此的情愫都壓抑很久了,當他堵住她的唇時,她完全沒有被冒犯的感覺,也不意外,反而像是等待了許久,就像天降甘霖,解鎖了她內心對他的愛慕和在意。

她這才明白,原來她一直暗自在期盼那一刻的來臨,原來她老是想到他這個人,對他的女圭女圭親「情史」耿耿于懷,一有機會就想接近他,卻又要裝做毫不在乎,原來那就是他們的曖昧期啊!

她老早就對他上了心,兩世都未曾有過戀愛經驗的她,也是直到蕭得驕先吻她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的心意,才面對與正視自己對他格外不同的感覺,也因為他的吻帶給她天雷勾動地火的沖擊,那甜蜜的感覺難以言喻>使得她無法再不去正視自己內心深處對他的情意……

「對你不規矩?」田玉景瞪著她,嚴肅了起來。「你這話什麼意思?蕭少卿怎麼對你不規矩了?是仗勢對你毛手——」

「停!」田習霏用眼神表示對她爹的鄙夷。「爹想到哪里去了,蕭少卿能是那種人嗎?我是說,他讓我去大理寺做飯,這不是不合規矩嗎?」

「你胡說八道什麼?」田玉景不認同的斥責起來,「人家給你外快賺,關照咱們小店的生意,怎麼不合規矩了?听說那寺卿大人也愛你做的飯菜,若不合規矩又哪里會請你去幫忙掌廚?再加上這回阿布洗刷冤屈的事,你應當好好的謝謝人家才是,而不是在這里把人家的好心當做驢肝肺!」

田玉景罵得越凶田習霏越安心,這表示她爹還沒發現他們的事,她拍胸脯道︰「放心吧爹,蕭少卿幫阿布洗月兌了嫌疑,我請他明晚夜宵打煒後過來,打算做頓豐盛飯菜回報他,一定讓他吃到撐得不能走為止。」

「你明白就好。」田玉景火氣這才總算稍微降了一點,撇唇道︰「我可警告你,不要弄些奇怪東西給人家吃,好好的招待蕭少卿吃頓飯,咱們往後還要靠大理寺多關照,與官爺們打好關系準沒錯,出事了也有個靠山。」

田習霏笑呵呵地道︰「我省得,爹。」

爹,蕭少卿不只是官爺,還可能是您的未來女婿呀!女兒當然不會給她心愛的男人吃怪東西啦!

阿布洗刷了罪名,田家食肆重新開門做生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田習霏的肉蛋吐司早點生意重新開賣,才賣一個時辰就售罄,不但老客人回來了,還增加了許多新客人,有一大半都是來看阿布的。

阿布從人人喊打的奸殺犯成了民族英雄,對他的各種溢美之詞都出來了,說他犧牲自己去坐牢,大理寺才有時間揪出真凶,他間接的守護了京城里外所有姑娘的安全,那些時常去靜安寺上香的老百姓,想到靜安寺里居然藏匿了三名可怕的惡人,大家都不免後怕,再想到長平侯府姑娘的遭遇也可能是自家閨女的遭遇,就紛紛感謝起阿布來。

甚至他那在案發後與他劃清界線還各種造遙的叔父也出現要認親,實在夠不要臉的,讓田玉景給蟲了出去,目睹的街坊都對那叔父吐口水譴責,他狼狽逃走,沒敢再來了。

喧騰一時的靜安寺命案告一段落,喜的是靜安寺又恢復成了佛門淨土,百姓們可以安心去上香,憂的是牡丹連環殺人魔還沒落網,依然得提高警覺。

田習霏看著阿布忍不住想,若是在現代突然受到大批關注,阿布便能直接出道當網紅了,他可以開直播叫賣早點,還可以聊自己在牢里的日常和心情,肯定有流量的!

只是生不逢時,生在這個時代的阿布即便歷劫歸來,即便在京城的知名度爆增,也只能繼續當田家食肆里的一名小伙計,受益的是田家食肆,不但早點賣光光,晚餐生意也座無虛席,四個人各司其職,忙得昏天暗地。

沐然月和蔣氏在食肆前下了馬車,原想來棒場,卻見到小小的食肆客滿了,他們很是訝異,而田習霏正好將最後一張點單消化完了到外面坐著歇會兒腿,見到他們喜出望外,連忙把貴客迎進店里,硬是喬了個兩人座位出來給他們。

田習霏著笑容道︰「兩位能來太好了,我還想著要上王府向王妃和世子道謝哩,又怕會打擾了,正在遲疑,見到世子和世子妃太好了,肯定要讓我好好招待兩位吃頓飯!」

「我們就是來吃飯的。」蔣氏親昵的拉著田習霏的手說道︰「田姑娘,這幾日我開始喜歡酸食,又吃不了肉,聞到肉味就犯惡心,可府里廚子做的素酸食不夠道地,實在不合我的胃口,你方便給我做幾道酸食嗎?」

田習霏信心滿滿地道︰「這有什麼問題?兩位坐一下,菜馬上來!」

她先做了一小鍋酸白菜湯端出去讓他們暖胃,酸菜是她自己腌的,發酵得恰到好處,跟著炒一盤自制的酸豆角,做簡單的酸拌洋蔥、酸溜馬鈴薯絲、酸白菜炒豆皮、酸筍炒面腸、醋腌黃牙白、涼拌酸木耳,最後飯後水果是她自制的酸甜情人果。

考慮到沐然月不會想吃滿桌素酸食,她另外做了幾道下飯的家常菜,將分量減半,都是前世尋常的菜品,有三杯雞柳、糖醋排骨、麻婆豆腐、客家小炒、蔥爆牛肉絲和兩道炒青菜,湯品是一小盅南瓜濃場。

蔣氏開始動筷子就停不下來,田習霏在旁邊看著都懷疑蔣氏餓了很久。

沐然月微笑看著妻子近乎冏圃吞棗的吃,不斷叮囑道︰「隻兒,你吃慢點,不要噎著了。」

田習霏艷羨的看著他們,她跟蕭得驕以後也能變成這樣嗎?要變成這樣首先得成親才行……

「要是得驕也在就好了,可以順道幫他過生辰。」沐然月笑著說道。

田習霏正在想蕭得驕,冷不防就听到了他的名字,她微微一愣。「蕭少卿的生辰是今天嗎?」

沐然月微笑道︰「是明天,可他那人向來不喜過生辰,若是今日在這里巧遇,提前為他過生辰,想來他也沒法拒絕。」

田習霏不解問道︰「為何不喜過生辰?」

前世,她們四姊妹很愛過生日,爸媽一定會買生日蛋糕,也一定有生日禮物,全家一起唱生日快樂歌,要中英文各唱一遍,然後許願、吹蠟燭、拍照、切蛋糕、拆禮物,四姊姊嘰嘰喳喳的拱壽星換洋裝,好玩開心得不得了,她不懂為什麼會有人不喜歡過生日,除非是沒有家人,那又另當別論。

沐然月眼眸含笑道︰「得驕不喜繁文耨節,或許是之前為他過生辰之人都太過大費周章 ,令他厭煩,久而久之就不耐煩過生辰了。」

田習霏挑了挑眉。「怎麼個大費周章 法會令他厭煩?整個京城張燈結彩?每條大街都搭了戲台?總不會超豪華畫舫開到點翠湖湖心專程給他放煙火吧?還是會給他準備一百道菜品的壽宴,然後還有樂舞雜技表演來跳舞祝壽,」

沐然月微微瞠大眼,隨即很快恢復正常,但這可沒逃過田習霏的法眼,她很是傻眼。

不會吧,真的有人為了蕭得驕這麼大手筆?她腦中莫名的浮現了「包養」兩字,有貴婦為了討他開心,一擲千金……

她搖頭,不會的,他不是那種能讓人包養的人,有哪個女人駕馭得了他這高傲的挑剔鬼呀。

她正色看著沐然月問道︰「是什麼人這樣給蕭少卿過生辰呀?看起來財力不凡啊。」

沐然月臉色有些尷尬,輕咳聲道︰「我沒說有,是田姑娘自己猜的。」

田習霏知道沐然月沒說實話,她也就沒再追問下去,畢竟跟蕭得驕的事又沒公開,追問下去也挺奇怪的。

可是,鋪子打烊後,她還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越想越覺得自己太不了解他了,只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在大理寺供職,其他的一無所知,不知他家在哪里,家里有些什麼人,而他也從不主動提起。

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嗎?

現在都這麼晚了,他也老早離開大理寺了,就算她想找他問清楚也不知道他人在哪里,這種沒法隨時聯絡的感覺真是令人抓心撓肝,十分難受。

「沒有手機好不方便呀!」她躺在床上踢著雙腿大喊。

外頭經過的田玉景沒好氣的敲了敲窗子,口氣欠佳地道︰「田習霏!這麼晚了,你在鬼叫什麼?」

「我睡了!」她立即拉高被子蒙住頭,繼續踢腿喊道︰「沒有手機好不方便!」

食肆打烊後,田習霏一頭鑽進了廚房里,其他人知道她在做菜要招待蕭得驕,都沒打擾她,讓她自己去搗鼓。

今天比較特別,她做了西式的牛排餐,餐酒是她自己的葡萄酒,烤了餐包,抹上她自制的香蒜醬,湯品是酥皮濃湯,牛排一大塊煎五分熟,配菜烤了馬鈴薯、玉米、蘑菇、洋蔥,桌上鋪了她挑選的鵝黃色桌布,還找了個瓶子插上幾朵花,點上紅色的蠟燭聊勝于無,布置得頗有氣氛。

一切就緒之後,她連忙進去洗漱更衣,換上她那一百零一件的美服,就是鞏夫人給她換上的那件,再好好梳妝一番,把自己打扮得香香的,這才重新回到店里,裝沒事的樣子在等著,而蕭得驕也正好依約來了。

蕭得驕一進鋪內,田習霏就掛上打烊的牌子關門,柳眉輕揚,對他一笑道︰「免得有人以為還在做生意,進來找吃的。」

蕭得驕沒說什麼,逕自落坐,知道屋里還有其他人在,所以他約束著自己的行動,並沒有一進來就抱住田習霏,雖然他很想那麼做,也需得克制。

雖然知道要克制,可談何容易?尤其今日的她特別明艷動人,眼眸里盛滿了星光似的,令他只想一把將她擁入懷里,狠狠吻個夠。

田習霏笑容可掬的看著他。「餓了吧?吃吧!」

見到心上人就是開心,雖然他天天都來買早點,可她在忙,也只能匆匆見一眼,而他也無法久留,要趕著去大理寺點卯。

再說了,她現在其實很不情願在早上見他,因為那時的她總是渾身油煙味,也不可能做什麼打扮,她真不想讓他看到那麼丑的她。

反觀他,無論何時見到他總是玉樹臨風、英姿颯爽,讓她自慚形愧,很想拿塊布把自己遮起來,有日她還突發奇想,戴著帷帽做生意,被她爹罵抽風,不許她戴,她才做罷。

她哪里知曉,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再怎麼忙得蓬頭垢面,在蕭得驕眼里她都是最美的。

蕭得驕看著碗上蓋了一片類似燒餅的東西,問道︰「這什麼?」

「這叫酥皮濃湯。」田習霏微笑。「用湯匙戳破就可以吃了。」

西餐用的刀叉湯匙是她以前在面館時就偷偷找鐵匠打造了兩副,當時就想著有天要弄個西餐來跟她爹吃吃,直到今天才實現了願望。

「名堂真多。」蕭得驕依言用湯匙將酥皮戳破,他看了一眼田習霏,學她的吃法,將酥皮壓進濃湯里一塊兒吃。

「如何?好喝嗎?」田習霏眼楮一閃一閃的看著他。

「不錯。」蕭得驕看了她一眼。「你是想賣這個嗎?」

田習霏的唇翹了起來,一會兒才道︰「才不是,我是特地做給你吃的,這酥皮濃湯看似簡單,但也沒那麼容易做,我覺得值得的人才會做。」

蕭得驕已經克制得很辛苦,她又話里有話,如此撩撥,真真是考驗他的定力。

幸好田習霏沒有再撩撥下去,她轉移了話題道︰「嘗嘗這個吧!這叫牛排,喏,這麼吃。」

田習霏示範了刀叉的用法,蕭得驕學習能力一流,很快上手,刀叉用得很順。

「喝口酒吧,這酒是我自己用葡萄釀的,名為月光酒。」田習霏揚唇笑道,她靈光一現,以「葡萄美酒月光杯」為酒命名。

「月光酒?」蕭得驕拿起杯盞。「名字倒是雅致。」

他喝了三杯,饒是酒量挺不錯的他也感受到酒的後勁,雖然甜澀但濃烈,是種會叫人上癮的酒。

田習霏見吃得差不多了,起身朝他笑了笑道︰「你等等!」

她進去捧了她精心制作的蛋糕出來,那蛋糕上插了許多細細的紅燭,已燃著火苗,她明亮的眼眸里光華四射,邊走向他邊唱道——

「祝你生辰快樂,祝你生辰快樂,祝你生辰快樂,祝你生辰快樂!」

唱完了,她又歌興大起,跟著唱道︰「我來唱一首歌,祝你生辰快樂,生命真的可喜,讓我向你祝賀……我來唱一首歌,祝你生辰快樂!因為有這一天,我們才能唱和!」她把中間不適當的部分略過了,直接跳到後面。「就在今天,衷心地祝福你,快快樂樂,直到永遠!祝你生辰快樂!祝你生辰快樂!」

田習霏唇畔掛著淺笑,她慢慢的棒著蛋糕走到了蕭得驕面前,將蛋糕放在他的面前,笑吟吟的說道︰「許願吧!可以許三個願望,兩個說出來,一個放心里。」

蕭得驕沒有許願,而是瞬也不瞬的看著她問道︰「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的生辰?」

「從沐世子那里听說的。」田習霏直言不諱。「沐世子說你不喜歡過生辰,可是我想那是以前,現在有了我,我替你過生辰,你肯定會喜歡的,所以就自做主張了,你要是不喜歡,我就把蛋糕收起來……」

他是當事人,她總得尊重他的意見,若是他不喜歡,她不想勉強,每個人都有喜歡和不喜歡的事,他踫巧不喜歡過生日罷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我喜歡。」蕭得驕眼眸端詳著蛋糕。「這大壽桃做得真美。」

田習霏︰「……這叫蛋糕。」

蕭得驕許願後切了蛋糕,他前面兩個願望都跟破案有關,兩件都是大理寺懸而未決的大案,而沒說出的第三個願望,田習霏想知道他許了什麼願,希望不要也是跟案件有關。

這麼一想,他這人也挺乏善可陳,生辰願望跟工作月兌不了干系,是沒別的願望可以許了嗎?一般人不是都會許願家人平安、身體健康,或中獎發大財之類的嗎?

田習霏托腮看著他吃蛋糕,索性單刀直入的問道︰「你家在哪里呀?家中有什麼人?」

他在大理寺供職,家世清白是一定的,更何況他還和敏親王府結親,所以他絕對不會是來路不明的人,這點可以肯定。

因此,當她的問題一出口,蕭得驕便表情一僵時,她就產生了莫大的疑問。

他不可能有個不可告人的家世背景,那他對這個話題那麼敏感是為何?

「以後再說。」蕭得驕回避著她探問的視線。

他不想讓她太早知道,無論結果是她會越發靠近他,或者疏遠他,兩樣都是他不樂見的。

「好吧,你想說的時候再說。」田習霏雖然有滿月復疑問,可她不想逼問,他這樣難以啟齒,必定有他的不能說的苦衷,不如……不如把他灌醉吧!搞不好醉了他自己就說出來了。

其實她也沒有要知道什麼,就想知道他家在哪里而已,若是有急事要找人也方便呀,不必一個人干著急,他又不是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待在大理寺里,女朋友想知道男朋友的住處很自然吧!

「我們再喝一杯!」田習霏越想越覺得自己的主意很棒,她殷勤的幫蕭得驕倒酒,當然自己也有跟著喝,這樣才自然。

蕭得驕又喝了一杯,胸口很熱,但感覺很好,田習霏也同樣被酒精給催化了,感到飄飄然的,她突然起身,放肆的用手指沾起女乃油往他臉上抹,前世她跟姊姊們過生日瘋起來時常這樣鬧著玩,她們爸媽也會加入戰局,互相往臉上抹女乃油,玩得可樂了。

蕭得驕一怔,自小到大,從來沒人會也從未有人敢往他臉上抹東西,而且抹完之後還笑得那麼開心得意,她是第一個。

照理他該震怒她的冒犯,但是他沒有,看她笑得那麼開心,他居然也咧嘴笑了,半點惱怒和被冒犯的感覺都沒有。

田習霏噗哧一聲。「你臉上白白的好可愛。」

為了打發鮮女乃油,她可是快廢了兩只手,雖然不像前世的鮮女乃油那麼精致,不過也挺像了。

「那你想不想也可愛一下?」蕭得驕不懷好意的起身,他快步走到她身邊,迅雷不及掩耳的沾起鮮女乃油往她臉上抹。

田習霏坐在凳子上還沒反應過來,已被他抹了一臉,她又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這樣扯平了吧?我們倆一樣可愛了!」

蕭得驕看著她那雙帶笑的星眸,情難自禁的伸手扣住了她下巴,抬起她的臉來,俯身吻了下去。

一連串的動作令田習霏措手不及,她想都沒想過蕭得驕會在兩人臉上涂滿鮮女乃油時吻她,但她卻立刻被他俘虜了,瞬間沉溺,熱烈回應,全心投入在他的吻里。

兩人臉上的鮮女乃油在對方的臉上磨蹭,吻到後來,雙唇互相啃咬嬉戲,蕭得驕將她的唇含在口里吸吮,田習霏也有樣學樣,這些都是兩性的本能,相愛的兩個人踫觸到對方產生的火花,不用人教也會。

跟著,不知道怎麼著,田習霏先開始頑皮的舌忝蕭得驕唇邊的鮮女乃油,舌忝到了下巴,又舌忝到了耳邊,她伸長了舌頭,覺得好玩,嘻嘻哈哈的邊舌忝邊笑,可她卻沒意識到自己在玩火,某人受不了這樣露骨的撩撥,開始有了生理反應。

蕭得驕感受到身下的變化,他身子一僵,整個人都不敢動了,擔心被田習霏看出異樣>深怕會嚇到她。

他以為自己對無感,在他行冠禮之後,不管嬤嬤听令安排了多少侍女想要近他的身,為他通曉人事,不管是用藥或是灌酒設計他,他都可以全身而退,可是這一刻,他竟然有了反應,他竟然想對她做那些事……

「你怎麼都不動?我快把你臉上的女乃油吃完了耶,你也舌忝我呀!」

田習霏渾然不覺自己的用語有多曖昧,蕭得驕若不是定力過人,早將她撲倒就地正法,哪容得了她在那里上演「來抓我呀」的戲碼。

「你們在做什麼!」

乍然听到田玉景震怒的質問聲,嚇得酒都醒了,兩人立刻分開,由于蕭得驕臉上的鮮女乃油已被田習霏舌忝完了,現在臉上還有鮮女乃油的剩下田習霏一人。

田習霏手足無措,她咽了口口水。「爹,你听我解釋……」

她爹肯定是看到了他們在接吻,她要怎麼圓過才好?找什麼理由才說的通?感覺接吻那麼明顯的事沒法抵賴啊……

「還解釋什麼?」田玉景氣急敗壞的大步過來,劈頭就對著田習霏指責起來,「你這丫頭,臉上涂得白白的做什麼?為什麼裝鬼捉弄蕭少卿?不是說要請蕭少卿吃飯感謝他嗎?我就知道你會做怪特地出來看看,果然被我料準了,你再怎麼不著調也不能捉弄蕭少卿,你有沒有腦子啊你?蕭少卿什麼身分地位,是你能捉弄的人嗎?」

「我就想看看蕭少卿膽子有多大嘛!」田習霏立即痛快的承認罪行,吐吐小舌頭故做頑皮狀,其實暗暗松了口氣。

要命,不必絞盡腦汁找借口了,她爹幫她找好理由,真是太好了,差點嚇死她了。

「蕭大人請恕罪。」田玉景對蕭得驕一作揖。「小女古靈精怪,不知分寸,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我無事,田掌櫃也別責怪田姑娘了。」蕭得驕表面上從容淡定,心中卻是苦笑連連,適才發生的荒唐事,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

他順勢告辭,踏著月色回到三條街外的業王府,正確來說是業親王府,但一般百姓習慣稱它業王府。

大周朝國姓蕭,天子蕭得曄在位十五年,是一位勤政愛民的好皇帝,他有五名手足,但只有排行第六的六皇子殿下、人稱六爺的蕭得驕與他一母同胞,同為太後所出,太後高齡得子,兩兄弟年齡差距甚遠,因此亦父亦子。

先帝在位時,蕭得驕受封業郡王,新帝即位後封業親王,十八歲那年,皇上授予開府建牙之權,皇上原屬意他掌管六部,代為分憂解勞,他卻對大理寺的業務情有獨鐘,堅持要進大理寺做事,皇上拗不過他,要讓他做大理寺卿,他又不要,堅持要做大理寺的二把手,皇上雖然最後妥協了,但妥協的前提是他在大理寺歷練夠了,要做皇上的眼楮,做掌管六部、都察院、大理寺、通政司的當家人,當時他點頭了,皇上才肯甘願放他去大理寺。

蕭得驕進了業王府,這是田習霏一直想知道而他並不想讓她現在就知道的地方,將來他會找個適當時機告訴她,但不是現在。

其實,他的身分根本不是秘密,在京城人人知曉,田家父女不知道是因為他們並非京城人氏,也沒有人持意去告訴他們。

他不認為田習霏知道了他的身分會喜出望外,相反的,她可能會離他遠遠的,敬畏他,不可能再對他做出今天這種犯上的行為來,還可能認為配不上他。

想到今日之事,他不自覺的泛起笑意。

今晚的一切都很特別,叫他永生難忘,不管是酥皮濃湯、牛排,或者用刀叉用膳的方式,以及那獨一無二叫做蛋糕的大壽桃,還有她唱的有趣祝壽歌,讓他听一百遍也不會膩,不,是听一輩子也可以……

金柱接過主子月兌下的外衣,不由得瞪直了眼。主子在笑嗎?主子這是自己想到什麼在笑嗎?不可思議!

「王爺,今天有什麼高興的事嗎?」金柱小心翼翼的說道︰「今兒是您生辰,太後和皇上請您進宮您也不去,是去哪里了嗎?」

蕭得驕面無表情的斜睨了金柱一眼。「現在是要本王跟你報告行蹤?」

金柱連忙搖頭。「小的不敢。」

他是自小在宮里伺候蕭得驕的太監,蕭得驕開府後太後讓他跟來伺候,主僕兩人算是一起長大的,就因為一起長大,他從來沒看過蕭得驕這個模樣,他的主子絕不是一個想到什麼事情會笑的人。

「您還沒用膳吧?要用膳嗎?」金枉勤快地道︰「太後派人送了壽面和壽桃來,還有各家王爺送來給您的生辰賀禮都堆在庫房里快滿出來了,三王爺還送了匹珍貴的汗血寶馬,可漂亮了,您要看一看嗎?」

蕭得驕有些不耐煩的揮手。「不用了,本王要歇息,你退下吧!」

他只想自己一個人靜下來好好的想他的小白兔,要怎麼讓小白兔不受阻礙的成為他的王妃是一大考驗,他母後和皇兄一定會反對,這是理所當然的,讓他們接受一介平民做他的王妃有難度,讓小白兔接受他皇族的身分並且願意留在他身邊更有難度,這些都是他必須解決的問題。

金柱搓著手干笑。「是,那小的就不打擾王爺了……」

正當金柱要退下時,周鼎演來了,他本是蕭得驕的貼身侍衛,奉皇上之命跟著蕭得驕進大理寺當了大理寺武官,主要目的是保護蕭得驕,這個部分連太後都堅持,不然就要反對他進大理寺,蕭得驕只好退讓一步。

「王爺要歇息了,你不睡覺來干麼?」金柱撇嘴,很是不滿。

太後交代給他的任務就是要讓王爺吃好睡好,可這個周鼎演老是要來破壞,只要他來就一定沒好事,王爺待會兒肯定又不歇息了,要出去查案。

他實在不明白,堂堂親王干麼要去大理寺做個小小的少卿,追查起案子來幾天幾夜沒闔眼是家常便飯,這到底有什麼樂趣?躺著給人伺候不好嗎?

肯定就像太後所說,都是因為沒有個王妃才會這樣,若是有了王妃,王爺肯定就會定下來了!

周鼎演壓根不理金柱,只肅容對蕭得驕稟道︰「王爺,牡丹又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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