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寵之妻令如山 第四章
「霍城,你的嘴怎麼了?」
听到同屋護衛的話,霍城抿了抿唇,沒搭理。
護衛哈哈大笑,「你小子,該不會是被你的相好給咬的吧?」
以往這樣的打諢,也不是沒有,但霍城從不理會。
可下一刻,霍城陰沉的眼神甩了過來,驚得這人一聲都不敢吭。
霍城見他不敢再說什麼渾話了,這才收回了目光,什麼相好,這般輕浮的話豈能按在大小姐的身上。
他冷著臉離開了屋子,那人模了模胸口,「神經啊,這麼凶干什麼,不讓說就不讓說。」
這邊,蔣遇宛一回來,陳嬤嬤趕緊吩咐了婆子將熱水抬進來,吩咐了蔣府帶來的丫鬟紫竹和紫玉去守著門,她親自伺候大小姐沐浴更衣。
「大小姐……」
「嬤嬤,你怎麼還這般喊我。」蔣遇宛累得站不住,躺在床上。
陳嬤嬤安靜了一瞬,「怪老奴,學了霍城那臭小子的話。」
這般一提,蔣遇宛總算想起來了,霍城也總是大小姐大小姐地喊她,即便她現在是世子妃了,方才壓在她身上,他也是這麼喊著她。
「嬤嬤。」
「大小姐,老奴知道不該提他,可老奴心里憋著氣,你這般好的人,嫁來侯府,他們怎麼能這般對你!」陳嬤嬤說著說著,眼淚流了下來。
蔣遇宛明白陳嬤嬤是替她抱打不平,替她委屈,她拿起繡帕輕輕地給陳嬤嬤擦眼淚,「嬤嬤,你私下喊我大小姐無事,有外人在可不行。」
她知道,陳嬤嬤是打心底不願她當這個世子妃,才會如沒出閣那樣喊她大小姐。
侯夫人作為母親,做法沒錯,只是對她而言,確實是殘酷,不管她有沒有懷上,這活寡婦是做定了。
如今她還得挑起傳宗接代的重任來,侯夫人說的清楚,那秘藥是十日的效果,前四日她進屋,後六日則是分別由另外三位通房丫鬟伺候。
嘖,她蔣遇宛淪落得如通房丫鬟一般,確實是笑掉大牙。
侯府把她的肚子當做生子工具,那她就要借種生孩子,他們不仁她不義,誰也怪不了誰。
陳嬤嬤噎下苦澀,「是,老奴知道了。」
蔣遇宛不讓陳嬤嬤伺候,自己沐浴之後便躺在榻上休息,陳嬤嬤看了一眼她衣襟口,就只見露出來的肌膚雪花般白淨,低聲說︰「算他有眼力,沒留下印記。」
她側過身,「嬤嬤,我要睡一會兒。」
「行,老奴在屋外,大小姐有事便喊老奴。」
「嗯。」
陳嬤嬤沒有注意到蔣遇宛發紅的臉,她靠在枕上,輕輕地捶了一下被褥,沒有印記,哪里沒有了。
她的肉上都是他的指印,還留下了被摩擦過度的紅痕。
不是沒有印記,只是在看不到的地方。
一連四日,白天蔣遇宛和霍城在房中淺嘗輒止,到了晚上,開了葷的少年則可以盡興地放縱。
蔣遇宛每日都要喝助孕湯,她受不住霍城的索取,可想著借種,她就是再累都會順著他,就這樣地滋長了霍城的。
等到了第五日,她總算可以待在屋子里不用出門。
陳嬤嬤听了消息,總是同她說︰「呸,婚前就養著好幾個通房了,听說不久前還有一個通房懷上了,大小姐你要進來了,趕緊將那通房灌了墮子湯藥,眼下侯夫人怕是後悔莫及了。」
蔣遇宛整個人懶散不已,她躺在榻上,淡淡地說︰「呵,要是生下個庶長子來,他們也不用臉了。」
陳嬤嬤忿忿不平,「照理說,早就該把這些通房都處理掉才是,結果留了下來膈應誰!」
只怕侯府的人也不重視這門婚事,只不過平成世子趙霖平日再怎麼胡鬧,庶長子是不能有的,通房倒是留下了。
「老奴听說,本來有七八個通房丫鬟,後來留了容貌最好的,最得世子歡心的三個通房丫鬟。」
「我還得謝謝他們,沒的全部都留下。」蔣遇宛諷刺地笑了笑。
這事,蔣遇宛不提了,陳嬤嬤想到什麼,「大小姐,那人不能再讓他來了。」
「為何?」
「你只和世子同房了四日,這時間得算好。」陳嬤嬤怕她不懂。
「嬤嬤,我知道了,」微頓,她垂下眼,「再讓他來幾日就不許他來了。」
陳嬤嬤心想,就幾日倒是不耽誤,也不會讓人懷疑。
蔣遇宛看了陳嬤嬤一眼,又垂下了眼,她沒有告訴陳嬤嬤,她已經把絕嗣藥給趙霖喝下了,那幾個丫鬟就是如何厲害,都不可能懷上了。
那藥是她讓霍城找來的,她想明白了,既然都到了借種的地步,她是萬萬不會出錯的。
世子妃既然要她做,那她就要坐的穩妥。
霍城自然是幫著她的,他是侍衛,進出都比陳嬤嬤要方便些,最重要的是,霍城心甘情願,畢竟是他的孩子,他一定會幫忙的。
這事她並未和陳嬤嬤說,少一個人知道,這事就更加隱秘。
侯府里,最近忙著趙霖的子嗣問題,沒人管蔣遇宛,只不過是膳食上優待些,就盼著她肚子能爭氣。
三日回門這事,侯府無人記得,蔣遇宛同樣也不記得,從蔣府出嫁之後,她就不打算當蔣家人了。
但蔣編修還記掛著他的榮華富貴,和蔣夫人通氣,蔣夫人就派了身邊的嬤嬤過來,蔣遇宛只讓陳嬤嬤把人打發了。
蔣編修和蔣夫人全然不知侯府發生什麼,只听說世子醒了,他們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家女兒這沖喜極好。
可十天過去,他們听聞了噩耗,趙霖去世了。
蔣編修急急地趕去了侯府,吊唁了一番,而侯爺根本沒把他當做親家,直接讓人將他當賓客招待,把他氣到不行,回府就讓蔣夫人去蔣遇宛那兒探探口吻,結果蔣遇宛閉門不見客。
听說蔣遇宛傷心極了,躺在榻上下不去。
蔣夫人自知這是被大女兒恨上了,可也束手無策。
侯府的白事,蔣遇宛倒是規規矩矩的,要她做什麼她就做,只是讓她為趙霖哭,她如何都哭不出來,每回都是假哭,提前揉紅了眼,再捂著臉假哭。
等這場白事做好後,她就乖乖地待在侯府的後院。
一個月不到,一個通房丫鬟傳出了喜訊,然而被太醫診斷已有一個半月的身孕,這時間上對不上,被侯夫人氣的直接給賣到了青樓。
若是平常大夫怕是診斷不出懷孕一月的喜脈,可這位太醫醫術精湛,侯夫人求了不少門路請來了這位太醫,就怕子嗣被混淆了。
過了一個月,蔣遇宛用早膳時,吃魚的時候想吐,消息大概傳到了侯夫人那兒。
侯夫人再次請了那位太醫來,蔣遇宛的脈象很淺,但太醫診斷確實是喜脈,一時間侯府上下一派喜氣。
一切都往蔣遇宛想要的方向發展,她微微放下心來。
四個月後。
蔣遇宛的肚子微微隆起,如今府里上下將她當做珍寶,誰都不敢怠慢了她。
特別是侯夫人,本來要給兒媳婦立規矩,每日請安,如今都免了請安,主動去蔣遇宛的院子看她。
盡管蔣遇宛被當做眼珠子般疼著,每日好吃好喝供著,她卻只大了肚子,其他地方卻和少女般,手臂腰肢皆縴細。
到了夜間,燭光熄滅,一道身影如往常那般悄然進入蔣遇宛的屋里。
那人先是去了屋外,點了守夜丫鬟的睡穴,這才月兌了鞋子和衣衫,爬上榻,溫熱的身體貼上蔣遇宛,她聞到熟悉的味道,一動不動任由他抱著。
這人不會甜言蜜語,什麼話也不說,就這麼躺在她身邊,大掌在她的肚子上輕撫著。
「霍城。」
「在。」
「你有什麼心願嗎?」
「大小姐開心。」
蔣遇宛背對著他側躺著,依偎在他的懷里,眼楮微濕,「我很開心。」
「一輩子開心。」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神清澈,小心地轉過身,手指在他胸口輕滑,一點一點地往下,剛落在他的小月復上,被他抓住了手。
霍城嗓音沙啞,「大小姐,莫要招我。」
……
「大小姐,你太胡鬧了。」陳嬤嬤說。
蔣遇宛一听,臉微紅,昨夜確實是荒唐了,輕輕地說︰「嬤嬤,我有分寸。」
陳嬤嬤見她今日起得遲,一進去,屋里雖然收拾得妥當,可她一看大小姐那張臉,還有什麼想不通,旁人不會多想,可她作為大小姐身邊最貼近的人,心如明鏡。
這擺明是被男人滋潤過了。
「嬤嬤放心,他點了丫鬟的睡穴,沒人知道。」她小聲地說。
陳嬤嬤嘆了一口氣,「你還沒下決心?」
蔣遇宛臉上的笑容微淡,小手撫著肚子,一聲不吭。
「大小姐,此人不能留了。」
蔣遇宛垂眸,長長的羽睫輕顫著,「嬤嬤,就只有你和他,待我一心一意。」
陳嬤嬤之前便同她說過了,去夫留子。
她知道陳嬤嬤的意思,也知道這是最安全的,可是一想到要對他下殺手,她不能不猶豫。
霍城被她利用得透透的,要了他的身體,又要了他的孩子,現在還要他的命?這太惡毒了,她做不到。
「可大小姐,孩子小時旁人不會多想,可若是孩子大了……」如果肖父,那必然會引人注意。
「也可以到那時候再說也無妨。」蔣遇宛說。
「大小姐,有些事,你得趁早做了,等到那時候再布局,怕是會遲了,真的要把他留著,成了以後的把柄?萬萬不可。」
蔣遇宛知道陳嬤嬤說的話都是對的,臉上的紅潤淡去,她閉了閉眼,陳嬤嬤是為她好,可是真的要下殺手,她不忍心。
這幾日,她偶有難以入眠的時候,閉上眼就是少年望著她的晶亮黑眸。
「大小姐,你……」陳嬤嬤還想勸。
她臉色微白,低下頭只看著自己的肚子,「嬤嬤,這事再說吧。」
陳嬤嬤神色沉重,在大小姐身邊待了這麼多年,她豈會看不出大小姐的心思,這是想拖一拖,可什麼事都能拖,這事不能拖,最怕的就是養大了霍城的狼子野心。
少年此時看著乖覺,可以後呢?他說不得想要一些好處,那可怎麼辦?
就算陳嬤嬤看到了少年對大小姐的情意,可她也無法相信,畢竟這世上薄情寡義的人多的是,就怕霍城也是其中一人。
大小姐畢竟年輕不懂事,若是放任,以後怕是有苦頭吃,陳嬤嬤的心里有了主意,但沒說什麼,扶著她起來,「老奴伺候你洗漱。」
夜深人靜,平成侯府的一個空置的院子里。
霍城靜靜地站在牆角,不一會兒,他听到了腳步聲。
腳步聲很熟悉,是他熟識的人。
一道身影慢慢走近,見是大小姐身邊的人,平時寡言的他,朝她頷首,「陳嬤嬤。」雖然不知道陳嬤嬤為什麼約他到這里來,但他還是依言過來了。
「嗯,你來了。」
他站在那兒,看著陳嬤嬤,似乎在等陳嬤嬤的下文。
陳嬤嬤瞥了他一眼,「如今大小姐懷上了,懷的還是你的孩子……」
听到此,他神色微緩,似是想到什麼。
「可你不能留在這兒。」陳嬤嬤開口道。
「嬤嬤是什麼意思?」
「你想以什麼身分待在大小姐身邊?」
少年愣住了,這個問題,他從未想過,他貪求的並不多,只不過就是大小姐這個人。
陳嬤嬤嘆了一口氣,「如今大小姐是寡婦,你也看到了,懷了孩子,這侯府的人才對她另眼相看,可若是生了女兒,怕是要被趕出府了,侯夫人要的可是金孫子。」
「不會……」
「你且听我說,說一句難听的,如果只要孩子不要大小姐,那可怎麼辦?」陳嬤嬤難過地說。
霍城一時間有了殺意,恨不得將那些欺負大小姐的人都殺光。
「蔣府是什麼樣的龍潭虎穴,你也知道,他們也沒把大小姐當一回事,總是想從她身上扒些好處下來。」
陳嬤嬤的話都是對的,霍城也明白,這般好的大小姐,卻被這些人踩在腳下。
「你可願意為大小姐搏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