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老板的秘密情事 第一章
第一章
琉璃被譽為中國五大名器之首,甚至在佛家還被列為七寶之一,其實水晶玻璃與玻璃差別只在是否含氧化鉛,而琉璃正是水晶玻璃,只是稱呼上不同罷了。
然而中國古代琉璃是玻璃的一種稱呼,直到清朝統一將琉璃稱作玻璃,並在康熙年間開設玻璃廠大量制造玻璃制品,直到近期「琉璃」一詞已指用月兌蠟鑄造工法所燒制的水晶玻璃工藝品,其價值不在材料本身,而是背後隱藏的藝術價值。
韶家祖先曾于康熙皇帝開辦的玻璃廠擔任廠長,其人燒制玻璃的技術堪稱巧奪天工,後代子孫一脈相承燒制技法並于清末年間開設名為「琉璃入局」的小作坊,在經歷四代後逐漸壯大成享譽華人藝術世界的公司。
雖家大業大的韶家早已不把販售琉璃藝術品當成唯一營生,除了祖傳「琉璃入局」股票沒公開上市,依舊遵從祖訓由韶家第一順位繼承人擔任負責人,其他後來設立的公司則早已是跨國集團。
「琉璃入局」的營收雖然比韶家其他公司遜色許多,但韶易身為「琉璃入局」第四代老板,將琉璃制品發揚全球當成畢生志願,不僅極力與各國藝術家合作推廣琉璃,還出錢培養一批琉璃創作者,更四處舉辦展覽與講座推展老前輩留下的文化產物,不止將「琉璃入局」推向營運巔峰,也讓他賺得盆滿缽滿。
「琉璃入局」總公司位于市中心精華地段的分租商辦大樓十一至十五層,三個月前位于十五樓的老板與秘書團辦公室迎來一名秘書長助理,瞬間讓公司無論已婚、未婚男員工炸開鍋。
張冉星留著一頭烏黑及腰長發,雪色肌膚與深邃五官遺傳義大利籍的父親,不僅眼楮渾圓明亮就連睫毛都濃密卷翹得驚人,高挺鼻梁下粉色輪廓的雙唇十分迷人,雖身高中等但比例堪稱完美,一雙大長腿無論穿褲子或短裙都令人移不開眼。
張冉星是真的美,美得像撕漫女,常常讓人誤以為她非現實存在的錯覺,因此,三個月前她以秘書長助理出現在「琉璃入局」立刻吸引所有人目光,男生想打听她的聯絡資料,女生想向她討教保養秘方,說是「琉璃入局」冉冉上升的一顆明星都不為過。
而這位耀眼星子性情卻不如外表引人注意,穿著低調鮮少言語是基本配備,竟然連女生聚會的下午茶兼講辦公室八卦活動都婉拒參加,更遑論假日與同事外出逛街吃美食,在眾人面前她彷佛蒙了一層烏雲,卻不讓大家對她的好奇因多次拒絕而失去一二,反而有企圖撥開烏雲想一窺真實面貌的沖動。
「冉星,你將昨日美國辦公室回傳的資料整理好交給老板。」秘書長劉晨將一疊以英文書寫的資料交付張冉星手中。
劉晨,「琉璃入局」唯一對張冉星沒任何好奇心的人,畢竟他是助她進公司的推手,對她早已知根知底,但他卻不曾與任何人談起關于張冉星背後故事,就算有人問起,他也不願開口回答,因為那是他對她的尊重。
張冉星看著高大挺拔的劉晨,雖雙手已經接過資料,還是忍不住想問上一句,「秘書長,我整理好後直接交給老板?不需先給您審閱嗎?」
「當我第一天認識你?你辦事我向來放心。」劉晨朝張冉星笑了笑。
在英國求學時,張冉星曾協助時任亞洲留學生聯誼會會長的劉晨處理庶務,兩人交情從研究所時期就已打下基礎,雖碩三時她因家庭所累,經營學碩士學位沒拿成便灰溜溜回台灣,依舊與劉晨保持聯系。
張冉星先後做了幾份工作,總因不可抗拒的私人因素被公司辭退,令她心灰意冷,直到失去上一份工作後劉晨幫助她進入「琉璃入局」擔任秘書長助理,讓她很快找到這份薪水不錯的助理職位,張冉星對劉晨充滿感恩,只差沒把他當成再生父母。
「既然秘書長願意相信我,我就會努力做好分內工作。」張冉星抱著資料,保證一定不讓劉晨丟臉。
約莫二十分鐘,張冉星確認人在辦公室的韶易有空理她,將整理好的資料整疊抱入老板的辦公室。
「老板,這是美國辦公室昨日回傳的資料,我已經將資料整理好,請問要放在哪呢?」雖然懷中沉甸甸資料重得讓張冉星吃不消,但她依然露出職業微笑望向坐在辦公桌後的韶易。
陽光由落地窗灑入以黑白為設計基底的簡約辦公室,張冉星看不清背光的韶易,但她仍能清楚瞧見,垂眸認真閱讀手上資料的老板身材究竟有多好。
不扣前三顆扣子的黑色襯衫下,健壯胸肌在他每次翻動資料時微微露出,胸前掛著一條琉璃墜飾,讓他的性感程度更往上提升,青筋凸起的手背與修長手指好看得讓人痴迷,更遑論輪廓分明五官精致的俊美長相,根本生來注定讓女子驚聲尖叫男子自嘆不如的帥哥。
韶易將放于桌上的資料改成拿在手上,背靠在牛皮椅蹺起大長腿,一派輕松自若,抬抬下顎總算開口。
「放那。」少少兩個字卻隱含濃烈疏離。
「好的。」張冉星謹慎點首,小心翼翼踩著八公分細跟高跟鞋,將懷中資料按照內容整齊擺好。
雖張冉星進入「琉璃入局」總公司已有三個月,但一周前她還在各樓層了解每個部門的工作內容,以便日後協助秘書長處理公務時,能準確找到各個相應單位,因此這是她第一回與老板說上話,戰戰兢兢在所難免,畢竟老板可是發工資給她的衣食父母,而她又十分需要與在乎這份工作,因此對韶易不知不覺間多了份畏懼與緊張。
韶易的視線躍過手中資料看向正在忙活的張冉星,他望見她彎身時綁著馬尾的濃密黑發全數滑到左側肩膀,讓雪白頸項完全露出來,縴細的後頸又長又直,肌膚不止白皙還從里層透出淡淡粉色,讓人有想一手握住的沖動。
張冉星卷翹的睫毛在每次搧動時,韶易總能看見她剔透的眼眸專注審視手上資料,並分門別類擺放整齊,看起來像是一絲不苟的人,這樣的她竟讓他感覺有說不出的性感。
瘋了,真的是瘋了。韶易從未想過自己有如此的時候,而且還是對他的員工抱有這番心思,這要他如何面對已經比平常人還要少的良心?
韶易努力將目光從張冉星身上拉回來,但堅持不到兩秒鐘又忍不住將視線望向她。
雖這是韶易與張冉星第一次在密閉空間單獨相處,但他早已注意三個月來輪流在各部門學習的她。撇除她是劉晨指名的助理會讓韶易多一份留心外,光她的外表,要不多看一眼都難吧!
韶易發現張冉星總穿著中規中矩的黑白色套裝,白色襯衫搭黑色西裝外套與及膝後開衩窄裙,平常人做這身打扮總給人嚴肅又不好親近的專業感受,但無聊的套裝穿在張冉星身上,卻別有一番風情。
韶易是不清楚他人如何看待一貫穿黑色套裝的張冉星,但他卻該死地覺得迷人,腦海無法克制妄想著從她背後環住縴細腰桿,下顎靠在她肩上恣意吸取她身上不過分濃郁的香味。
該死!我怎麼又來了!
韶易明明不是豬哥,甚至他還唾棄物化女性的惡爛男,但怎知從張冉星出現在他面前起,心思就不受控制地放飛,任何可以想見的情節全在他腦子里上演一輪。
韶易不想再受張冉星的美貌控制,他想屏除惡劣心思單純將她當成一般下屬對待,直到發現她腳後跟被高跟鞋磨傷的紅痕,才忍不住開口,「你……」
听見韶易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張冉星疑惑回頭,「老板,您喊我嗎?」
據秘書長形容認識多年的韶易,他因家庭環境使然個性冷淡疏離,尤其對不熟悉的人連一個字都不肯哼,所以劉晨提前給張冉星打了一劑預防針。
倘若韶易不理會她是理所當然,若態度冷淡連看她一眼都懶得看是常態,如果受到他冷冷盯著還願意開口說話,代表她已經十分特別,所以面對韶易的寒冰態度不需過度解讀,只當他是千年冰山做成的怪人就好。
張冉星沒料到今日才第一回與韶易待在同一個空間,他竟肯開尊口喚她,此時疑惑與不解溢滿心胸。
難道,是她有什麼做不好的地方,讓老板打破一貫冰冷的沉默也要教訓她?思及,張冉星心下一凜回起話來變得戰戰兢兢。
「請問,老板有何指示?」張冉星努力讓聲音听起來泰然自若,只可惜顫抖的尾音听在韶易耳中如此清晰。
「你的腳不痛嗎?」韶易不是會主動表達關懷的人,怎知張冉星後腳跟的摩擦痕,竟讓他忍不住開口。
「咦?」張冉星一度懷疑自己听錯了。
等等,我問這個問題,不就表示剛才正輕率地上下打量她?而且還是很豬哥地連她的後腳都看得仔仔細細那種?突然間,韶易發現自己露餡了。
「是有點痛,不過還忍得住。」張冉星誠實回答。
見張冉星露出不失禮貌的淺笑,韶易明白她是沒往更深層的孟浪方向想,只單純覺得老板正在關心員工身體狀況,著實讓他松了一口氣。
「是我多慮了。」韶易輕扯嘴角。
「謝謝老板關心。」張冉星雙唇雖勾著,但中規中矩的回答,讓他明顯感受她想與他保持距離。
「若完成工作就可以出去,順便幫我把秘書長叫進來。」
張冉星點首隨即走出辦公室,不到兩分鐘換秘書長劉晨敲門入內。
「你把這個給你的助理。」不等劉晨開口,韶易邊把一盒OK繃放在桌上邊使喚下屬。
「給冉星的?」劉晨疑惑的拿起OK繃左右翻看,好似懷疑紙盒里裝的不是醫療用品而是毒品。
「冉星?」韶易揚高語調,他怎麼不知劉晨與張冉星熟識到能不帶姓的喊她名字?
「我沒說過嗎?冉星不只是我擔任亞洲留學生聯誼會會長時的助理,還是小若的學妹,小若在英國求學時冉星還住在小若家,兩個人感情好得很。」劉晨聳聳肩一派輕松。
「你沒說過。」韶易十分肯定。他這人缺點不少,但記憶力超群是少部分能拿來說嘴的強項。
劉晨在閑談言語間,無意流露一絲「設計」端倪,被韶易抓個正著。
劉晨口中的小若是韶易的堂妹,更是劉晨心愛的新婚妻子,老婆奴隸的他對韶若言听計從,只要她發話了他就沒有抗拒的理由。
「你先前突然吵著要助理,該不會是替韶若的學妹找工作?」韶易可沒忘記,工作效率奇高的劉晨開口跟他多要一名員工,當時韶易不介意多雇一個人,所以想也沒想便答應了,沒料到這全是秘書長的陰謀。
「被你發現啦!」劉晨聳聳肩,一派輕松自若繼續回話,「小若說冉星因為家庭因素一直找不到好工作,而她又急著用錢,所以希望我能替她尋得一門好工作,最好是將她放在我身邊,我才能時時刻刻替小若保護冉星。」
「家庭因素?」韶易揚眉。
「怎麼,有興趣知道嗎?」見韶易難得露出吃瓜群眾的表情,劉晨覺得新奇極了。
但懂老板如劉晨,怎會不知韶易肯定不會要他透露員工小道消息,所以劉晨也只是說說而已,就算他與張冉星交情再深厚,也不該在她背後談論她的丑陋家事。
「我沒興趣,就算有興趣,我也想听當事人說。」縱使韶易對張冉星的外表多有好感,但事關她的私事,還是別在當事人不在場時隨意談論才顯得尊重。
「也是,只希望害她前兩份工作都泡湯的鳥事別再出現就好。」劉晨自言自語。
「你說啥?」韶易只听見劉晨「咕咕咕」像鴿子叫,根本听不清他說什麼。
「我有說話嗎?」劉晨後知後覺,剛剛竟把心底話說出來了。
「你老了所以皮松,嘴才會閉不攏,連剛剛有說話都不知道。」韶易沒好氣睞劉晨一眼。
「好好好,我老,那年紀跟我一樣的老板也小心皮松的問題,哪天喝茶從嘴邊流出來!」劉晨反唇相譏。
韶易冷笑幾聲不打算反擊,「我等等得回老家一趟,今天應該不會再進公司,若有任何事情再聯系我。」
「好,我知道了。」劉晨話才剛落,突然想到什麼趕緊開口再問,「老板,你最近跟『逝水』老師有聯系嗎?」
「怎麼了?」韶易沒正面回答。
韶易在接手「琉璃入局」後盡心扶持當代琉璃藝術家,其中以「逝水」為藝名的藝術家最為成功,只要「逝水」創作的琉璃藝術品,總能掀起收藏家爭相捧錢購買,所以說「逝水」是「琉璃入局」的一只會下金蛋的母雞也不為過。
「最近我往他的作坊打電話,詢問下個月到美國大都會博物館參展的作品能否如期完工,總沒人接听,我很擔心他的安全。」一直以來「逝水」只與劉晨和韶易聯系,如今其中一位聯絡人找不到藝術家,劉晨自然憂心。
「我會處理。」韶易是公司里唯一見過老師並曉得工作坊位置的人,既然他表明要聯絡老師,劉晨自然放心。
「麻煩老板了,後續有任何需要協助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
劉晨耳提面命,總算等來韶易「嗯」了一聲,才放心準備離開辦公室。
「記得把OK繃交給張冉星小姐。」韶易再三叮囑。
雖然方才張冉星一再強調後腳跟不怎麼痛,如若再放任她穿這雙高跟鞋,可能不只破皮這麼簡單,搞不好還會流血。
「我會記得的。」劉晨饒富興味望著韶易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