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飯嬌醫 第七章 西洋醫館的考驗
陸知萌心神不寧的回到汀蘭院,自然沒胃口吃樓賽璽做的東西,她全賞給了小青和牧梅吃,有生以來,她還是第一次那麼沒胃口。
這一夜,她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里拼命回想那一日,
……
她迷迷糊糊的睡著,可能是用腦過度,她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已是正午時分,腦子昏昏沉沉的半夢半醒,睜開眼好像看到了樓太君在對她微笑。
「醒啦丫頭?」
陸知萌揉揉眼楮,「太君?」
樓太君好笑地問道︰「怎麼,以為在作夢,看到了幻影?」
「不好意思,我真的以為在作夢。」陸知萌一下子起身,連忙坐好,「太君怎麼會來我房里?」
樓太君慈祥地道︰「我听說你沒用早飯,又遲遲沒起身,擔心你有什麼事,這才過來看看。」
陸知萌臉上有些燙,不好意思的回道︰「讓太君操心了,也沒什麼,就是昨晚貪看話本,睡晚了些。」
「沒事就好。」樓太君很刻意的扶了扶額頭,還用力的蹙了蹙眉。
陸知萌想沒看見都很難,連忙問道︰「怎麼啦太君?您是不是身子不適呀?」
樓太君還沒回答,青階便說道︰「太君早上便有些頭暈,看來是不小心染了風寒,要請太醫來看看,偏偏太君跟小姐一樣不愛喝藥,怕是待會兒又要使小孩子性子,鬧著不喝藥了。」
陸知萌不疑有他,模了金鎖片便進空間拿了三天份的感冒藥,想了想,又拿了一些維他命,太君上了年紀,吃些維他命當保養品也是好的。
她假裝去旁邊的櫃子翻找東西,而後道︰「太君,這是我上回給芙兒的藥,治療風寒很有效,一日服三次,飯後用水服用即可,服了藥可能會嗜睡,好好歇上幾個時辰便可,還有些補藥,一日三顆,不需要多吃。」
樓太君看了那堆藥片一眼,笑咪咪的讓青階把藥收好,青階連忙拿出繡帕將藥片包起來。
樓太君前腳一走,樓賽芙後腳就來了,她的風寒已經全好了,看上去精神著呢。
她抱著風風,還帶了一籃子瓜果糕點零食來與她分享,兩人很不像話的月兌了鞋躺在美人榻上,榻上散著各種洗淨的果子,旁邊花梨木矮幾上擱著一壺冒著熱氣的花茶。
她們還把小青、牧梅和清心趕了出去,兩人都呈現一種放松的狀態,享受兩人一貓的世界。
看著種類繁多的糕點,陸知萌心情好了起來,果然,甜點能療癒人心,可惜這里沒有女乃茶,不然就更完美了。
「哥哥晚上又不回來了,要留宿在宮里。」樓賽芙嘆息著說道,好像很同情她哥哥似的,但拿在手里的玫瑰酥吃得有滋有味。
陸知萌原本小嘴巴動個不停,听到樓賽璽的事,突然心里一跳。
她故做鎮定的吃完手里的桂花酥,很困難的咽了下去,這才慢聲問道︰「芙兒,為什麼大人要經常留在宮里呀?」
以前她很正常的,現在听到有關樓賽璽的事卻會莫名心跳加速,不正常了。
「這是秘密。」樓賽芙突然壓低了聲音,「我告訴你,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陸知萌愣了愣,「好,我不會告訴別人,你快點說吧。」
盡管房里沒有其他人,樓賽芙還是神秘兮兮的附耳過去,用氣音說道︰「皇上不識字!」
陸知萌眨了眨眼,「什、什麼呀?」
「我說皇上不識字!」樓賽芙依然附在陸知萌耳朵旁邊,但很大聲的說道。
「噓!你小聲點呀。」陸知萌反過來捂住樓賽芙的嘴。
樓賽芙撇撇唇,「人家以為你沒听到嘛。」
陸知萌恍然大悟,「皇上不識字,所以大人才常常留在宮里幫皇上批摺子呀?」莫非是閱讀障礙?當真是辛苦了。
「嗯!」樓賽芙點頭,「朝里的事都是哥哥說了算,皇上根本不管事。」
樓知萌眼楮睜得溜圓,「你怎麼知道呀?」
樓賽芙嘿嘿一笑,得意地道︰「我听到哥哥和段木風在講話,他們不知道我听到了。」
陸知萌有些好奇了,「段木風是誰呀?我听你說過兩次了。」
樓賽芙神情很是漫不經心地說道︰「哦,他呀,他是內閣首輔段大人的嫡子,在吏部供職,是哥哥的好朋友,不過性格可是跟哥哥天差地遠,不但玩世不恭,是京城有名的紈褲子弟,那差事也是靠關系得來的,非常不可取。」
說著,還嚴肅的搖了搖頭。
陸知萌看著樓賽芙,福至心靈問道︰「芙兒,你是不是喜歡他呀?」
樓賽芙驀然臉紅了,她哼了哼,「你說什麼啊?我怎麼會喜歡他,我怎麼可能會要喜歡他?」
陸知萌笑了笑,「如果不是的話,我向你說聲對不起,是我誤會了呀。」
樓賽芙卻突然絞扭雙手,眼眸看著一邊躺翻的風風,順手模了模,又瞥扭地問道︰「那如果是怎麼辦?」
陸知萌噗哧一笑,「那當然是請太君為你做主呀,將你許配給他。」
樓賽芙害羞了起來,「我怎麼能自己開口?」
陸知萌想也不想道︰「你們看起來門當戶對,你叫段木風上門來提親,這不就結了呀?」
樓賽芙小她三歲,在古代是適婚年齡,這時候議親,明年出嫁,很是適合。樓賽芙煩躁的皺起了眉頭,「我怎麼能讓他知道我喜歡他,他肯定會取笑我的!」
陸知萌一愣,「所以,他不知你喜歡他?你們不是……兩情相悅呀?」
她見樓賽芙常提起段木風,又將養的貓兒取名風風,以為他們是互相喜歡的關系。
「什麼兩情相悅啊,那可是會被扣上私相授受的帽子!」樓賽芙的嘴角翹了翹,「而且他知道我喜歡他還得了?那個人很惡劣的,知道後肯定會見我一次笑一次。」
陸知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很惡劣還喜歡,不是就證明非常喜歡?那麼喜歡,卻沒有告白,也不知道對方心意,這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有結果?如果段木風跟別人議親了怎麼辦?她再哭鼻子嗎?
她沒有將自己的疑問說出口,這年代的女子觀念跟現代人不同,她可不能月兌口就是些主動去告白的建議,會嚇到樓賽芙的。
不過這一日她也算有收獲,知道樓賽璽經常要留宿宮中的原因。
這一回,樓賽璽又是兩日未回府,陸知萌不會說自己掛念他,可就是會一直想起他,當然還有他做的飯菜。
第三日傍晚,她抱著風風散步到了大廚房附近,竟然聞到熟悉的飯菜香!
她先對懷里的風風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後躡手躡腳的趴在窗台下看,真的看到了樓賽璽在做飯。
她也不知道心里那激動的情緒是高興看到他還是想吃他做的飯,總之她定在那里,像第一次那般半蹲著偷看,沒想到風風好死不死的瞄了一聲,她嚇得魂飛魄散,立刻蹲下去,心髒差點跳出來。
要命!她不敢逃跑,怕像上回那麼窘迫。
那現在怎麼辦?他已經對她有成見了,看到她又在偷看他做飯,會不會氣炸,然後拎著她的衣領把她扔出去?
正當她在想因應對策的時候,風風卻突然搗蛋起來,扯著嗓子喵喵的叫了幾聲,她急得跳腳,都想搗住風風的嘴巴了。
說時遲,那時快,正當她有這想法時,風風又唱反調似的叫了一聲,嚇得她當場告饒,小聲央求商量道︰「風風呀,我怎麼會有想搗住你嘴巴的想法呢?我說笑的,所以拜托了小祖宗,拜托你不要叫,拜托呀!」
誰知道她越拜托,風風越像跟她唱反調似的,又喵喵喵的一聲聲叫個不停,跟瘋了一樣,她想假裝自己不在都不行。
一個聲音不輕不重的傳到了她耳里——
「進來吧!」
陸知萌瞪大了眼楮。
他這是在叫她進去嗎?她沒听錯?
陸知萌很不確定,她潤了潤唇,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是在叫我進去嗎?」
樓賽璽淡哼一聲,「那里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陸知萌得到赦令,連忙站起來,歡天喜地的抱著風風進去,就見樓賽璽正在試湯的味道。
她湊過去,毫不掩飾地咽口水,一直將砂鍋里的香氣往自己臉上握,明亮澄澈的大眼楮滿是對湯的眷戀,「大人做的是什麼湯呀?味道好香啊!」
樓賽璽一反常態的溫和,不緊不慢的問道︰「想試試味道嗎?」
陸知萌露出甜甜的笑容,「當然想呀!」
樓賽璽舀了一杓湯,吹了吹,湊近她唇邊,「嘗嘗。」
陸知萌心里一跳,他怎麼對她這麼好?轉性了?不生她的氣了?還是別有居心,想用湯燙她?
停!懷疑丞相大人是沒有禮貌的,既然丞相大人都休兵了,她也應該從善如流,畢竟她現在寄住在丞相府,再懷疑人家就是忘恩負義了。
她臉上有些燙,連忙一口把湯喝了。
瞬間,那醇厚鮮美的肉湯勾起了她的饞蟲,她由衷的稱贊道︰「太好喝了!大人的手藝太過人了呀!」
「是嗎?」樓賽璽不以為意的說道︰「你先去祖母屋里吧,等做好了飯菜,我讓人送過去,你跟祖母一起用膳。」
他想過了,他似乎是對陸知萌太過嚴苛了,當日若沒有她,他就會跟金凌肖苟合,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而且終其一生都別想擺月兌金凌肖,他會被金凌肖纏上,也會因為兩人之間不正當的關系而成為金凌肖的棋子。
所以,不管陸知萌是真失憶也好,假失憶也罷,她是有目的也好,沒有目的也罷,她都確確實實拯救了他,讓他免于被金凌肖摧殘,也讓他免于在失去理智之下去蹂蹣金凌肖,光是這一點他就必須感激她,將她當成恩人看待。
而且,她並沒有懷孕,他派到汀蘭院的眼線回報了,她的小日子剛過,是他自己有了不必要的猜測,無端暴躁的對她撒氣。
「大人不跟我們一塊兒吃嗎?」陸知萌話一出口就下意識的搗住了自己的嘴,眼楮睜得溜圓。
她是不是瘋了?他肯讓她蹭飯,她就要偷笑了,還想叫他一起吃?她算哪根蔥啊,叫丞相大人陪她一起吃飯?
不想樓賽璽卻沒有動怒,反而點了點頭,「也好,我也幾日沒有陪祖母用飯了,便一起用吧。」
陸知萌如在夢中,她突然大著膽子問道︰「大人,我有個問題,不知道可不可以問呀?」
決定把陸知萌當恩人看待的丞相大人很大方的應了,「你問。」
陸知萌眨著眼楮,研究般的望著他,一臉的好奇,「大人為何轉性了?為何不再對我窮追猛打呀?」
聞言,樓賽璽噎了一下,瞬間好氣又好笑。
這丫頭真是得寸進尺,他寬厚一些,她便以下犯上、沒大沒小了,誰敢這樣對他說話?連芙兒也不敢,她是第一個。
他板起臉道︰「陸知萌,你的遣詞用字不甚文雅,在府里閑著也是閑著,以後芙兒上課的時候,你也一起去听。」
陸知萌馬上抗議,「我讀過很多書!不騙你,我真的讀過很多書呀!」她可是醫科生呀!
「不樂意去上課是嗎?」樓賽璽點頭,漫不經心地道︰「那也無妨,以後本相做的飯,你別想再蹭了。」
「我去我去!我去就是了呀。」某吃貨馬上妥協。
上課嘛,有什麼難的,她可是跳級醫科生,怎麼會看不懂那些之乎者也?
不知為何,樓賽璽覺得很愉快,看她那貪吃的小模樣,那為了蹭飯可以臉皮很厚的裝乖模樣,他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揚。
沒有哪個姑娘是為了蹭飯沖著他來,那些官家千金、高門名媛都是為了他的權勢地位而來的,當然也有為他的容貌而來的,就只有陸知萌纏著他是為了蹭飯,單純得不可思議,又單純得叫人莞爾,要是有人拿了什麼好吃的,肯定能把她拐走。
想到她被人用美食拐走,他就莫名的覺得不太舒服,腦中還出現前面有個男人手里拿著一支糖葫蘆笑嘻嘻的對她招手,她就一跑一跳、歡天喜地跟上去的畫面。
荒唐,他怎麼會想像那樣的畫面,太荒唐了……
「大人,這道魚叫什麼呀?是糖醋的嗎?我可喜歡糖醋口味了,大人會不會做糖醋排骨或者糖醋雞丁?」
陸知萌不知道丞相大人腦中已經千回百轉,該想的、不該想的,都想了一遍,她的注意力都在那一盤盤的佳肴上,眼楮根本沒在看樓賽璽。
樓賽璽沒回答她,反問道︰「陸知萌,如果有人拿著糖葫蘆叫你跟他走,你會不會跟他走?」
在他的腦中,答案自然只有會與不會兩種。
跳級醫科生陸知萌卻歪頭看著他,很務實的問道︰「什麼口味的呀?」
樓賽璽挑眉,「何意?」
這丫頭總是能出乎他的意料,言行經常出人意表,就像現在,糖葫蘆不就是山楂一味嗎,還問口味?
陸知萌認真地說道︰「我是問那糖葫蘆是什麼口味的呀?是蕃茄蜜餞還是草莓、隻果、鳳梨、楊桃、葡萄、橘子……」
樓賽璽臉色倏地一里;「不要太扯。」
陸知萌指著自己鼻子,瞪大眼楮,「我太扯?我哪里太扯了呀?是大人自個兒孤陋寡聞吧!」
樓賽璽又氣笑了,「你說本相孤陋寡聞?本相乃本朝以十四之齡,一舉登科、摘下魁首的第一人,學富五車、才華卓越,本相會孤陋寡聞?」
幼稚!他怎麼會這麼幼稚,居然跟她辯駁了起來。
陸知萌勾著嘴角發笑,「呵呵……大人學富五車,卻連草莓糖葫蘆、蕃茄糖葫蘆、葡萄糖葫蘆都沒听過,我也是醉了呀。」
樓賽璽黑了臉,「陸知萌!你不想吃本相做的飯了是嗎?」什麼態度,居然敢調侃他?
陸知萌這才意識到她面前的可不是同窗,不是她能斗嘴的人,是堂堂大慶朝的丞相大人,她連忙擺正姿態,伏低做小,「對不起啊大人!是我一時口無遮攔,我胡說八道,我再也不敢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不要與我這個小人計較了呀,好嗎?」
風風看看丞相大人,又看看小吃貨,忽然瞄了一聲,感覺他好像做了一回紅娘……可是人家它明明是男兒身啊!
這幾日陸知萌過得可舒心了,沒別的原因,就是吃得好,連帶著她整個人也跟著滋潤光采起來。
這事連單純的樓賽芙都起疑心了,「哥哥好奇怪啊,怎麼那麼得閑,連續幾日都做了早飯才出門,而且分量特別多,還夠咱們午膳再飽食一餐。」
樓賽芙飯後便回院子拿了繡樣來要跟陸知萌一起做,陸知萌也是這時才知道姑娘家在備嫁時要自己繡嫁妝。
可是,她的訂親只是權宜之計,這樣她還需要繡嫁妝嗎?
陸知萌沒有傻得問出口,听了她的話只是不以為意,「可能大人自己也要吃吧,才會那麼勤勞。」
她可不會臭美地往自己臉上貼金,以為大人是為了她做飯,她算哪根蔥哪瓣蒜,大人怎麼可能會為了她做飯?
「萌姊姊,你……你繡的這是什麼?好……好丑。」樓賽芙突然發現了陸知萌在繡的帕子花樣歪七扭八,沒有一條線是工整的,這可嚇傻了她,嘴巴張得老大。
女紅是每個姑娘家必學的,在閨閣里閑來無事便是繡花打發時間,能繡得這麼丑,著實不容易。
「會很丑嗎?」陸知萌拿起自己繡的帕子看了看,說實話,她也不知道自己繡的是什麼。
她學過解剖縫合,她都游刃有余,可是繡花……太煩人了,一針一線,看得她眼楮快月兌窗了,而且太枯燥乏味了,她沒興趣。
「別繡了,不如咱們出去玩。」陸知萌扔開繡繃,外頭難得放晴,她想出去走走逛逛,了解大慶朝的人事物。
「萌姊姊想去哪兒玩?」樓賽芙也挺配合,興高采烈的擱下了繡繃。
她也不是很喜歡刺繡,太悶了,是女乃娘要求她把刺繡學好,她才勤下功夫。
女乃娘說,女孩子要有一手好的刺繡功夫,將來嫁人了,才會得夫家的疼愛,所以她才認真學。
「我想去京城最熱鬧的街上逛逛!」陸知萌精神馬上來了,臉上堆滿了笑容。
樓賽芙撫掌附和,「好啊!我也許久沒出門了,就陪萌姊姊出去逛一逛。」
大慶朝算是民風開放,姑娘家出門可以不戴帷帽,兩人也沒什麼要打扮的,帶了小青、牧梅、清心便出了相府。
相府的馬車太過招搖,所到之處必定引人注目,經清心提醒,她們換了另一輛沒有相府徽章的普通馬車,也只帶了一名侍衛和一名車夫,夠輕車簡從的了,絕對不會惹眼。
馬車到了朱雀大街,陸知萌掀著車簾看外頭的街道景物,就見各式店鋪林立,有數不清的飯館酒樓,來來往往的行人絡繹不絕,好不熱鬧,不愧是京城,安定繁華的景象讓人安心。
驀然間,陸知萌連聲喊停。
她眼尖的在一排商鋪里看到了一間醫館,那匾額上直接就寫了四個大字——西洋醫館。
西洋醫館!這里居然有西洋醫館!
馬車停了下來,樓賽芙不明究理,「怎麼了?萌姊姊,你看到什麼了嗎?」
陸知萌喜出望外,指著那醫館道︰「我要去那醫館看看!」
樓賽芙看了那醫館一眼,奇怪的問道︰「萌姊姊,你生病了嗎?」
陸知萌急道︰「沒有,我沒生病,我就只是想進去看看!」
樓賽芙壓根不知道街上有那樣一間醫館,素日里她出來逛街,都是直接去胭脂水粉鋪或繡莊看布料衣裳。
「可是沒生病,為何要去醫館?」樓賽芙很不懂地問。
「反正進去看看就對了。」陸知萌心急的跳下馬車,頭也不回的往西洋醫館跑去。
「姑娘等等我們啊!」小青喊著,見陸知萌腳步不停,她們四個只好趕緊下車跟上去。
陸知萌進到了醫館里,驚訝的看著一切,只見館里已具備現代診所的雛形了,甚至也要掛號。
樓賽芙和清心、小青、牧梅這時氣喘吁吁地跟了上來。
樓賽芙還沒喘好氣,陸知萌就向她伸手借貸,「芙兒,借我三百文錢,等我賺了錢還你。」
樓賽芙嘟嘴,「說什麼借呢,跟我這麼見外,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身無分文,還能讓你還銀子不成?」
她讓清心取了三百文錢給陸知萌,陸知萌拿了銀兩轉身就去跟櫃台的小哥掛號。
一人掛號,診間里擠進了五個人,金頭發的大夫看著五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覺得有趣。
「你們哪里不舒服啊?」一開口是洋腔洋調的中文。
陸知萌一坐在病人坐的椅子上,樓賽芙、清心、小青、牧梅則圍在她身後。
四人並沒開口,因為她們也雲里霧里的,不知道進來這里做什麼。
陸知萌有些緊張,咳了聲道︰「您好,我們不是來看診的,是想問問這里缺不缺坐堂大夫呀?」
她也不想展現什麼高超的醫術,只想看看風寒、頭痛、肚子痛、牙痛、月經痛、營養不良、憂郁癥、高血壓、低血糖這些用成藥就可以見效舒緩的病癥。
她想過了,若她不能回去,總不能一輩子寄生在相府里,雖然大家都對她很好,但他們沒理由養她這個沒有關系的外人,她也不想白吃白住,她想靠自己的能力賺錢,而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醫術了。雖然沒當上正式的醫師,但她有幾年實習醫生經驗,也在急診室待過,加上她有空間里的藥,她有信心能坐堂看診。
「是有缺坐堂大夫,可缺的是西洋大夫,你們幾個小姑娘是要介紹大夫來這兒坐堂嗎?」名叫姜約翰的大夫微笑問她們。
「不是。」陸知萌搖了搖頭,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是我要坐堂。」
樓賽芙、清心、小青都驚呆的啊了一聲,連一向沒表情的牧梅都微微動了動眉稍。
姜約翰也詫異的看著陸知萌,「小姑娘你學過醫?」
陸知萌重重點頭,同時她模了鎖片,進空間取了幾種基本的止痛藥、止瀉藥,假裝自荷包取出,打開手掌給姜約翰看,「我學過醫,而且我有很多藥。」
姜約翰咦了一聲,連忙拿起藥片細細研究,良久之後,他嚴肅的看著陸知萌,「小姑娘,你這藥是從哪里來的?」
他醫館里用的藥是每隔八個月托相熟的海商到海外取回,若遇海上情況不佳,甚至要一年才能到貨,因此他一次下單都很大量,而整個京城只有他這一間西洋醫館,眼前這小姑娘手里卻有西洋用藥,且藥片比他的精進許多,令他又驚訝又疑惑。
「咳,是這樣的。」陸知萌同樣嚴肅的看著他,一本正經的瞎說道︰「我在海外學的醫術,因緣際會來到這里,又因緣際會得到前人的贈藥,數量頗多,因此想在此地坐堂行醫,賺取盤纏回鄉,不知道在大慶朝行醫有沒有什麼規矩?要經過什麼考試嗎?」
姜約翰看了她一會兒才道︰「在大慶朝行醫不需科考,但每個大夫都得在一間醫館坐堂,而醫館需得為自己的大夫負責,若有醫病糾紛,或者病人出了什麼事,醫館跟大夫罪罰相同。」
陸知萌明白了,「就是靠行的意思。」
「可以這麼說。」姜約翰笑道︰「小姑娘,我看你小小年紀,真有把握能坐堂看診?」
若是她沒有出示那些藥片,他準會以為她們是來搗亂的,早就請她們出去了,可她手頭有藥片,又自稱在海外學醫術,他就有興趣了,搞不好他真的能得到一個幫手。
他的醫館生意很好,患者從早到晚絡繹不絕,雖然診金不見得便宜,醫術也並沒有多高明,但是他用藥簡單,只要以水服用就好,還很見效,患者都樂意來他這里看診。
「當然!」陸知萌大聲說道︰「您外頭貼的那些項目我都有把握!」
這個大夫看診的項目跟她打算的差不多,都是小毛病,感冒、惡心、頭痛、頭暈、月復瀉、腸胃不適、腰酸背痛、長青春痘等等一般疾病,什麼開刀啊、心肌梗塞那些高難度的項目是沒有的,更加不會動用醫療器材或是打針,絕對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那你敢現在做個考試嗎?」姜約翰目不轉楮的看著她問道。
陸知萌想也不想,「我很樂意!」
姜約翰喊了下個病人,他讓陸知萌站在他旁邊,另外四個小姑娘換了位置,排排貼著牆站,全都大氣不敢喘一聲,看起來比陸知萌還要緊張。
一名婦人進了診間,也沒理會診間里多了五個人,一臉倦容的她坐了下來,不等詢問就開口說道︰「大夫,我一早起床便鼻子塞住,喉嚨疼得像火在燒,渾身沒有力氣,也沒胃口。」
姜約翰看了陸知萌一眼,示意她診斷。
陸知萌正色道︰「大娘這是染了風寒呀,癥狀稍微嚴重了些,不過不打緊,我開三日的藥,很快便能緩解不適。」
她模著鎖片到空間拿了三日份的感冒和退燒藥,用紙包好放進出門前順手拎上、可側背的小布包,出了空間由小布包里拿出藥來,小布包是她用來掩飾自己取藥,特意叫小青做的,為的就是在外能名正言順地拿出藥來。
婦人接過藥,看了陸知萌一眼,「新來的大夫啊?是姜大夫的徒弟?」
姜約翰笑著點了點頭,「以後她會在這里坐堂,若我不在,找她也是一樣。」
婦人出去付診金了,陸知萌緊張的潤了潤唇,「那,我町以在這里坐堂了嗎?」
姜約翰笑咪咪的,點了點頭,「明日開始,每日上午兩個時辰,你自帶藥品,因此診金的部分,醫館跟你五五分帳,一個月結算一次,你看如何?」
陸知萌喜道︰「沒問題!」
五五分呀,她沒想到能拿那麼多,藥在空間里取之不盡,是免費的,她這簡直是做無本生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