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娘錢滿窩 第十三章 山上遇險
「小姐,您怎麼了?」桂圓看著又恍神的喬歆,擔心的搖著她。
喬歆回神,「有事?」
「小姐,怎麼昨天回來後,您就一直處在失神狀態?是不是他欺負您,讓您氣到今天?」熠王殿下平時沒事就喜歡逗小姐,小姐昨天肯定被他氣壞了。
「他、他怎麼可能欺負得了我!」一提到昨天,喬歆臉蛋乍紅,連忙否認。
昨天那一吻究竟是怎麼結束的,她又是怎麼回到自己院子,到現在她腦袋都還是一團糙糊,根本想不起,隱約只記得她好像答應了段允蓮什麼事情……
「沒有?」桂圓正感到困惑,突然驚呼。「啊,小姐,您的臉蛋怎麼那麼紅!」
喬歆火速將手貼到臉上,發現自己的臉熱得很,心虛的用手據著風打哈哈,「雖然已經秋天了,但秋老虎嘛,在馬車里待久了自然熱。」
「是嗎?可是奴婢覺得還好啊。我們現在正往山上走,道路兩旁全都是林蔭,涼風不時自車窗吹進馬車里,不熱啊!」
桂圓有時精明,有時卻神經大條得讓喬歆無語,但也好在桂圓是這種性子,她才不用費心解釋太多,只是說了句,「每一個人的體質都不一樣,感受也不同。」
桂圓認同的點了點頭,「說的也是,像廚房的粗使丫頭綠豆,這種天氣已經穿起厚褙子了。」
喬歆看桂圓不再追問,放心不少,若繼續追問,她肯定會露餡的。
多怪該死的段允蓮,竟然未經她同意就吻她,還笑她怎麼傻了,真是氣死她了!
在現代,她就算不是歷盡千帆,也有幾次天雷勾動地火的戀愛經驗,怎麼一穿到古代,所有經驗值就全部歸零,反而被段允蓮這個古代人給調戲了。
怎麼說也該是她輕薄他、強吻他、調戲他才是!
每每想到昨天的事她就懊惱又氣憤,不想吃這虧,可是她總不能不顧矜持強吻回來吧。
段允蓮這個道貌岸然家伙對她有著別樣心思,肯定會很樂意被她輕薄。哼,她才不給他這機會!
想是這麼想,她的指尖卻不自覺的撫上水女敕紅唇,來回摩拿,回憶著昨日的吻,感覺那灼熱的溫度還留在她的唇瓣間。
山間道路十分崎趨不平,馬車搖搖晃晃,一顆不小的石頭落在蜿蜒的山路上,疾馳的馬車閃避不了,車輪輾上那石頭,整輛馬車往一旁歪斜。
這猝不及防的情況讓馬車里的主僕倆驚呼了聲,往一邊馬車壁撞去,喬歆的頭還因此撞出一個大包。
「唉唷!」兩人異口同聲驚呼。
前頭傳來馬車夫老陳的聲音,「大小姐,抱歉,路上那顆石頭老奴怎麼樣都避不開,只能輾過去了。」
喬歆一邊揉著被撞疼的頭,一邊對著前頭的馬車夫道︰「沒事,老陳,你把馬車駕好就好。」
她收斂心神,將頭伸出窗外看著前方,發現一直駛在前方、柯氏所搭的馬車不見了,心下即刻升起一抹警覺,先拉過桂圓的衣袖問著,「桂圓,我記得護國寺後山上的那尊金光閃耀的大佛,不管從京城哪個方向都能遠遠的就看到,是嗎?」
「是啊,小姐。」
「可是你看我們走的這條路,怎麼都看不到那金色大佛。」喬歆臉色不是很好看的指著窗外,「而且我記得熠王昨天說過,往護國寺的路十分寬廣,一直到護國寺大門前,整條路都是青石子鋪就而成,這路像是去護國寺的路嗎?」
「是不像……小姐,那……」桂圓臉色發青的看著她。
她拍了拍桂圓的手背,敲了敲車壁,「老陳,這條是前往護國寺的路嗎?」
前方的老陳稍稍拉緊手中僵繩,扯著喉嚨大聲回話,「不是啊,小姐,這是前往虎頭山的路。」
「虎頭山?我們不是要到護國寺上香,怎麼會到虎頭山?」
「小姐,您有所不知,虎頭山上也有一間護國廟,老奴接到指示,是要到虎頭山上的護國廟。」
講到這里喬歆還有什麼不了解的,肯定有陰謀詭計等著她。「老陳,調頭,我們不去護國廟了。」
她取出藏在腰帶里的一枚信號彈往上一拋,一朵紅色的煙花迅速在半空中爆開。那枚信號彈是昨天段允蓮突然硬塞給她的,讓她今天出門帶著,萬一遇事,只要往上一拋,不管在什麼地方,都會有人前去救她。
出門前看到這枚信號彈放在梳妝台上,她想著柯氏這個老虔婆今天找她去護國寺肯定不安好心,便抓起那枚信號彈往腰帶里塞。
這信號彈發射出去,段允蓮的人應該能夠用最快速度趕來。若是她只是太過敏感,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屆時便向他們道歉,但若情況如她所猜測,便能救她們主僕一命。
「好的,小姐,不過這里馬車不好調頭,前面一點路似乎比較空曠,老奴到那里再調頭。」
馬車前行一段路,就在老陳準備調頭時,忽然發出一記淒厲痛苦的哀嚎聲,伴隨著人跌落地面發出的劇烈聲響。
主僕倆來不及詢問前面發生什麼事情,便听到馬車外面傳來幾聲婬穢的笑聲,還有威脅與恐嚇。
「里頭的臭娘們給我出來,大爺我數到三,不出來,我就在這邊當場把你們給辦了!」
此起彼落的口哨聲跟叫好聲響起,「好耶!老大,兄弟們還沒有嘗過這光天化日之下上娘們的滋味,肯定叫人難忘。」
「就是,老大,咱們逃出京城後可是許久沒踫過女人,現在好不容易有女人送上門,你可得讓兄弟們玩得盡興!」
「不好,我們有可能遇上混混!」從他們的對話中,喬歆立即判斷出外面那一群男人可能是曾經混跡京城的混混。
記得她回京後不久曾經听說有一名大官的女兒因為獨自外出,被街頭混混抓至暗巷凌辱致死。
皇上大怒,下令整頓京城治安,當時許多混混被抓進監牢,但也有不少逃出了京城,在城郊四處躲藏。這群人恐怕就是那些零散逃出京城,在城外再度集結成黨的混混。
桂圓一听,十分驚恐,牙齒打顫,渾身發抖的抱緊喬歆,「小姐,我們、我們遇上混混……您放心,奴婢、奴婢一定誓死保護您……」
看著明明怕得要死卻誓死護著她的桂圓,喬歆心下一陣感動。
這傻丫頭!她真是幸運,有個這麼忠心護主的丫鬟,這次若是有幸逃過一劫,定要給她一個錦繡人生。
「不要緊張,忘了我平日怎麼教你的?遇事要冷靜。」她深呼吸試圖穩住驚慌害怕的心緒。
「里頭的臭娘們,再不出來,就不要怪我們幾個爺們不懂得憐香惜玉了!」
待心情較鎮定,喬歆從對方的話語中發現了不對。
老陳沒有透露車上載的是男是女,他們怎麼會知道馬車里頭坐的是姑娘?除非早有人買通混混。
一想到這里,她恍然明白,看來是有人串通他們,不是要她的命,就是要污辱她的清白,讓她身敗名裂。
這人是誰她不做第二聯想,定與喬家母女月兌不了關系。
這對母女啊,原主上輩子是欠她們銀子,還是踩破她們的骨灰甕?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設計她,要她的命、要她的財產!
這次若是她幸運逃過一劫,絕不會再放任她們設計欺凌,定要加倍奉還,讓她們一輩子生活在懊悔之中!
喬歆在心下恨恨發誓。
混混對著馬車叫囂了一陣子後,發現里頭的人根本不理會,于是抬腳開始踹門。
「小姐,怎麼辦?」听到這動靜,桂圓驚慌將喬歆整個人擋在自己身後。
「桂圓,把你荷包里的驅蟲粉倒在手中,那幾個混混若是對我們出手,不要有任何猶豫,把驅蟲粉直接往他們臉上砸去。」喬歆自己抓了一把驅蟲粉,緊急交代著,又扯下發髻上的簪子,將其中一支塞到她手中,「緊接著用這簪子直接往他們臉上用力刺下!」
看看桂圓嚇得臉色發青,牙齒上下打顫,喬歆捧住她的臉,嚴厲地盯著她,語氣嚴肅,「記住,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不能有所猶豫遲疑。不要害怕,這時候我們只能先自救再等待救援。」
桂圓顫抖的將荷包里的驅蟲粉倒在一手,另一手抓緊簪子,用力點頭,「小姐,奴婢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熠王說過他的手下看到信號,不管多遠一定會趕來救援,所以我們一定要撐住等他們到。」
「小姐,奴婢不會扯您後腿的。」
「桂圓,你听好,一會兒只要有機會,別管我,你先逃走。」喬歆听著踹車門聲愈來愈大,還有人拿刀砍車門,當下立馬做出決定。
「不,小姐,奴婢不能丟下您!」
「桂圓,這群混混想必是柯氏跟喬嬌嬌找來的,目標是我,注意力不會在你身上,只要有機會你就逃走,這樣我才更有機會獲救。」
前世她學過防身術,應該多少能自保一會兒,她擔心的是那些混混抓桂圓威脅她,因此必須讓桂圓先逃,她才不會受制于人。
桂圓眼淚頓時掉了下來,一下搖頭一下點頭,「奴婢……奴婢不想答應,可是奴婢會听話的……奴婢若是月兌困,一定去找熠王來救您……」
桂圓還未說完,馬車門便被踹開,車內瞬間擠進兩張猙獰的臉孔。
眼瞧著機不可失,喬歆毫不遲疑地將驅蟲粉往那兩張惡心的臉砸去,桂圓見狀也跟著動作。
兩主僕趁著他們搗著眼楮來不及反應的當下,使盡全身吃女乃的力量將簪子往他們的臉刺去。
「啊!」
頓時間,痛苦的哀嚎響徹林子,在附近樹上休憩的鳥兒們全被嚇得「撲撲撲」振翅飛走。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山下,策馬急馳往山上趕的一行人看到突然紛亂飛竄的鳥群,不由得稍稍放慢速度,看著鳥群所在的位置。
「主子,鳥群騷動的方向與信號方向是同一位置。」其中一人指著在天空飛翔的鳥群道︰「以我們現在的速度,不用一刻鐘便能到達。」
「走,全速前進!」段允蓮臉色鐵青,揮動疆繩率先朝那方向疾馳而去。
被混混圍困的喬歆與桂圓雖然制造了逃跑機會,趁機跳車往林子里跑,但卻很快地被其他沒有受傷的混混給抓回來。
兩人被繩索細綁,重重丟到那兩個受傷的混混面前。
「老大,這兩個臭娘們抓回來了,要怎麼處理?」
正在接受包扎的一名混混看到被抓回的兩人,憤怒的抬腳便往她們身上踹去,「臭娘們,敢傷老子,老子今天不玩死你,老子跟其他弟兄跟你姓!」
「我是宰相的女兒,你們敢踫我一下,我爹定會向皇帝請命派兵剿了你們的土匪窩,為我報仇!」喬歆被摔得眼冒金星,顧不得還頭昏腦脹,板起臉厲聲威脅。
「宰相女兒?我還宰相的老子!」混混頭子搗著傷處聲嘶力竭地咆哮。
「那個臭娘們說的還真沒有錯,這娘們的確是千金小姐,還是宰相唯一的寶貝女兒。」
「老大,咱們別跟她廢話了,您趕緊上,兄弟們還排隊等著。我們都沒玩過真正的名門閨秀呢!」
幾個混混不斷說著婬聲穢語,用邪惡的眼神上下瞅著主僕倆,好像她們是一塊上等豬肉,正等著他們大快朵頤。
喬歆心下慌張不已,但理智逼著她必須冷靜,只有冷靜才能自救。听到混混方才說的話,更能印證她的猜測,這一切定然是柯氏母女策劃的。
難怪那老虔婆說什麼也不讓瀟兒跟她一同前往護國寺進香。
混混頭子指著桂圓,「那個丫鬟就讓給你們先玩,給老子狠狠的折磨,玩爛了就賣到窯子去,馬的!」
那群混混早已經蠢蠢欲動,按捺不住,得到老大的許可,迫不及待地伸出咸豬手就要將桂圓往一旁的林子抓去。
桂圓淒厲的尖叫,「啊,不要!」
「住手,不許你們踫桂圓!」
「臭娘們,你自身難保,還想保你的丫鬟?」混混頭子起身,沾滿血的那只手一伸,就要去抓喬歆。
「走開!」喬歆不斷的往後退去。
就在混混頭子的髒手要踫上喬歆的同時,三支寒光閃閃的鋒利小刀,憑空射出,直接射穿他的手背、手腕與手臂。
「啊!」伴隨著淒厲的慘叫聲響徹林子,混混頭子抱著鮮血如涌泉噴出的手臂,癱軟在地痛苦地打滾。
一抹玉白色身影驟然從天而降,只見幾道銀光閃過,混混頭子的腳筋、手筋皆斷,整個人像只死豬一樣癱在地上,發出哀號。
「段允蓮……」喬歆驚喜的看著像天神一樣從天而降的段允蓮,她從來沒有一刻看到他這麼開心,眼淚瞬間糊了她的眼,「你……」
段允蓮來到她面前蹲下,手臂輕柔的撫去她臉上滂沱的淚水,愧疚的說著,「抱歉,歆兒,我來晚了。」他飛快地解開她手腕上的繩索。
「桂圓……她……混混……」受驚的情緒哪有可能這麼快平復,她指著桂圓消失的方向語無倫次。
「歆兒,放輕松,沒事,桂圓會沒事的……」他拍著她的肩試圖撫平她害怕的情緒,語氣溫和的安撫,「不用擔心,飛鷹已經帶人去救她,你的丫鬟不會有事。」
「真的?」她緊緊抓握著他的手,要一個確定的答案。
「我答應過你的事情,哪一件沒有做到?」
她咬著下唇搖頭。
他曲著手指將她眼角含著的淚花抹去,給她一記溫暖人心的笑容,「那不就是,放心,你的丫鬟會沒事的。」
看到他俊逸臉龐上漾著和煦的淺笑,如厚重雲層中透出的那一束陽光般,她緊繃的心神在這一刻瞬間放松,擔驚受怕的情緒再度涌上。
驀地,她伸出手圈抱著他,哽咽哭喊著,「段允蓮,我好害怕,真的……我從來沒有這麼怕過,可是我不能表現出我的不安,我只能、只能向老天爺祈禱你的手下能夠出現……就在我感到絕望的時候,你出現了……」像天神一樣出現在我眼前……
他順勢將她發顫的身子圈進溫暖的胸懷之中,給她最直接的安慰,「只要你需要我,不管在哪里,我都會趕到。」
看著哭得淚漣漣的喬歆,段允蓮只慶幸自己將信號彈留給了她,而她也听話的帶在身上,否則後果他真不敢設想,若是她有什麼萬一……他大概會發瘋。
一想到這里,他不由得一陣後怕,源源不絕的惶恐與怒氣讓他必須找到發泄的出口。他松開喬歆,抬腳直接踹斷混混頭子的肋骨。
混混頭子發出更加淒厲的慘叫。
段允蓮神情冷厲,看上去如地府閻王般,語氣森寒地質問,「說,誰指使你的!」
混混頭子臉色瞬間慘白,額頭更是冒出大大小小的冷汗,「沒有人……這山頭是我們兄弟的……」
「是個女的買通他們對我不利,甚至、甚至還……」喬歆忿忿咬著下唇,後面的話讓她難以啟齒。
段允蓮拍了拍她的後背,朝她點了點下顎,「交給我,我會替你討回公道,不會讓你白受這委曲跟屈辱。」
他只要想到喬歆差點遭到這混混凌辱︰心頭那股怒火再度噴上九重天。
在茫茫女人海中,唯有歆兒,他認得、記得,心系與眾不同的她。能夠喜歡上一個女人,他容易嗎?這群混混差點就壞了他一輩子的幸福,不可原諒!
一想到這里,他抬腳毫不留情地將混混頭子往死里踹。
林子里傳來陣陣騷動,還有不大不小的哀號聲,不一會兒便見到段允蓮的那些手下押著五六名鼻青臉腫的混混回來。
「主子,那些混混都被我們給俘擄了。」
「把他們全部給本王押回,本王要親自審理,誰給他們膽子敢將腦筋動到歆兒身上!」他怒喝,「還有,替那馬車夫收尸。」
「是,遵命。」
「等等,桂圓呢?」遲遲沒見到桂圓,喬歆焦急問著。
「喬姑娘,您放心,桂圓由飛鷹陪著,一會兒便出來。」暗衛們的神色瞬間有些尷尬。
「桂圓沒事吧……」
「桂圓姑娘沒事,只是因為這事,她受到驚嚇,這會兒哭得淒慘,飛鷹正陪她。」
听到暗衛們這麼說,她放心多了,正要松口氣時,突然被一把抱起,安置在馬背上。
還未來得及反應,段允蓮已經跨上馬坐在她身後,雙臂圈著她將她護在懷中。
「你們分成兩組,一組先押著這群混混跟本王回京,另一組留下來調查。」說完,手中韁繩一揮,朝山下疾馳而去。
月升高空,銀白色月光穿透老樹的枝柄間隙,細細碎碎自窗子透進,灑落一室斑爛。
不知道睡了多久,喬歆悠悠轉醒,迷蒙睡眼透過床幔看著周遭陌生而奢華的環境。
這是哪里?她記得段允蓮抱著她上馬,馬兒奔馳了一陣子後,她就沒有印象了。
想來這里是熠王府或是段允蓮的產業之一,只是他為何沒有將她送回宰相府,而是把她帶到這地方來?
對了,桂圓呢?雖然段允蓮不會騙她,但沒見到桂圓安好,她不放心。
喬歆倏地坐起身,撩開床幔跋著繡花鞋就要下床找段允蓮要人。
也許是她下床的動靜過大,一直等在外面的小丫鬟听到了,馬上推門進入。
「喬姑娘,您醒了,餓了吧,奴婢即刻為您備膳。」
喬歆連忙叫住她,「你等等,我有話問你。」
「姑娘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奴婢的?」
「我的丫鬟桂圓在哪里,你知道嗎?」
小丫鬟搖頭,「喬姑娘,奴婢不知道您說的人在哪里,不過奴婢知道主子在哪,這便去請主子過來,您稍等。」說完就一溜煙的跑了。
喬歆愕然的看著跑得飛快的小丫鬟,她都還沒答應要不要見段允蓮呢,怎麼那小丫鬟就自作主張。
虎頭山上發生的事情,方才一瞬間全部在她腦袋里飛快的重演了一遍。
想到自己當時竟圈著段允蓮嚎啕大哭,眼淚鼻涕直往他身上抹,她只覺得真是丟臉,還有絲絲的尷尬與羞怯。
其實段允蓮對她的心思,她一直揣著明白裝糊涂,他也知道她在逃避,從來不逼她,只是時不時的撩撥她,試圖撩起她壓抑的情感。
經過這一次事件,以她對他的了解,他不會再給她裝傻的機會,會直接逼著她直球對決,正視他的感情。
只是她還有很多夢想未完成,這讓她如何接受段允蓮?一想到這里,她忍不住嘆了口長氣。
「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麼嘆氣?」
她愣怔了下,「你怎麼來得這麼快?」那小丫鬟前腳剛跨出門檻,他怎麼就出現在她眼前?
「大夫說你大概這時間會醒,我便過來看看,沒想到真如大夫所說。」他眯著眸仔細觀察她的臉色跟神情。
「我沒事,不會因為踫上混混就想不開,你不要擔心,我只是嚇到,哭過就好了。」看著他眼底流淌的那抹擔憂,一絲暖流倏地滑過心間。
「丫鬟說你找我?」
「我是想問你桂圓人呢?一直沒有見到她,我有些擔心。」
「我已經讓丫鬟去找飛鷹,讓飛鷹帶她過來。」看到她一醒來就在緊張那個也不知是圓是扁的貼身丫鬟,讓他心頭不是滋味。
「讓飛鷹帶桂圓過來?」現在應該亥時了吧,怎麼飛鷹還跟桂圓在一起?
「你那丫鬟情緒一直不穩,飛鷹在照顧她。」
「為何我愈听愈感到奇怪,段允蓮,你老實跟我說,桂圓究竟有沒有事?」
一直以來她都是連名帶姓喊他或是喚他熠王,他早已習慣了,可今天晚上他卻覺得刺耳。
「歆兒,你不覺得連名帶姓的喊我,顯得很生疏?」段允蓮眉頭皺起,「其他人我可從未听你連名帶姓的喊,就連沐風你也是喊他阿風,為何我就是連名帶姓?」
「呃……還不是怕被安個大不敬的罪。」她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
「你膽子比一般人都大,還會怕這個?」他沉笑兩聲,滿臉不信。
「叫習慣了,改不了。」
驀地,他整個人欺近,將她困在自己雙臂與床柱之間。過度親密的距離讓她臉蛋乍紅,伸手推了推他,「你要做什麼?」
「不許再連名帶姓喊我或是稱我為熠王。」他的唇幾乎要貼到她唇上,沉聲命令。
「那……那要喊你什麼?」她微微仰起頭。
「墨蓮。」
「嗄?」
「允蓮是我的名,墨蓮是字。喊看看,墨蓮。」段允蓮帶著幾許期待,在她耳邊輕聲誘惑著。
他的嗓音如大提琴般低沉悅耳,讓她不由自主地听從了他的誘惑,輕喚著他的字,「墨蓮……」
听到她小嘴里輕吐著他的字,瞬間像是有千萬朵煙花在心田綻放,照亮他幽暗的心房。
他嘴角勾著醉人笑意,輕嚙著他小巧的耳垂,繼續輕哄,「再喊一次。」
「墨蓮……」
他激動的將她圈進自己滾燙的胸懷之中,「再喊一次。」
她雙眸迷蒙地望著他滿是喜悅與熾熱的眼眸,下意識地輕喚了聲,「蓮……」
那聲「蓮」字如同催情藥物般,瞬間迷惑了他的心神,令他情難自抑。
她小巧的下顎被抬起,尾音消失在唇間,嬌女敕的紅唇被熱燙的唇瓣吻住,輕柔輾轉,靈活的舌輕誘著她張開小嘴,深深地品味著蜜腔里的誘人甜美,挑逗著她羞澀的小粉舌,與他一同追逐嬉戲。
突如其來的吻讓喬歆腦海剎那空白,他強勢霸道的氣息與熾熱的體溫,如洶涌海浪般一波波將她一點點吞沒。
除了起初的幾番推拒,不知何時,她開始回應他毫不掩飾的情意,粉舌與他的火舌相互嬉戲追逐,淘氣交纏……
過了許久,兩人才從意亂情迷中漸漸清醒,喬歆嬌俏臉蛋上布滿紅霞,羞澀地靠在他激烈起伏的胸膛上,听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穩定她紊亂的心神。
看著像只溫馴小貓般依偎在他懷中,臉上還染著一片嫣紅的小女人,這一刻段允蓮只想好好珍惜在這世上除了母後以外,他唯一認得出的小女人,不想讓她再受到傷害。他低頭輕吻她的臉頰,「歆兒,嫁給我,可好?」
听到這幾個字,還殘留在眼底的迷情瞬間飄散,喬歆抬眸驚愕地看著他勾著一邊嘴角的俊美臉龐,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墨蓮……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本王腦子沒壞掉,自然清楚自己說了什麼。喬歆,嫁給我!」他一字一句說的很清楚。
她呆愣片刻後,搖頭。
他臉上雖然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卻有一片黑沉沉的烏雲在他深邃的眼底浮動,一股風雨欲來的危險氣息不斷自他周身散開。
她連忙解釋,「不是你不好,是我……還不想這麼快嫁人……」
「還不想嫁人?為何?」看出她心底有所顧慮,他收斂渾身濃濃的陰沉氣息。
「從江南到京城這段期間,我受了這麼多委屈,一次又一次,小命還差點交代在柯氏那對母女的手中,這仇不報,我怎麼可能甘心嫁人。還有……瀟兒還小,我不能拋下他……」她吐口氣小聲解釋,就怕把段允蓮給惹毛了。
不論在古代或是現代,身為鑽石級高富帥的他,絕對是所有女人結婚對象的第一首選,能夠被這樣一個男人求婚,其實她還是挺得意的。
她應該馬上點頭答應,只是不知怎麼的,她頭就是點不下去,Yes這個字到嘴邊就是說不出口。
「真的只是因為那對老虔婆母女還有喬瀟?」
她用力點頭,「是的。」
「將他們交給我,我會替你擺平那兩個老女人,她們加諸在你身上的痛苦,我絕對替你加倍奉還。」他不假思索的大包大攬,「至于喬瀟,婚後你也可以將他接到王府繼續照顧。」
「不,我要自己報仇才有快感。」
「可以,婚後你殺人我遞刀,你放火我添柴。」
喬歆听了好感動,墨蓮根本把她視若珍寶,放在心尖上寵著,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在糾結什麼,就是無法輕易答應他的求婚。
「墨蓮,不只是他們的問題……喬瀟是喬家的子嗣,有我爹在,他怎麼能夠跟著我住進王府,肯定會被滿朝文武說嘴的。」
「有我在,誰敢說嘴?況且你認為每天忙著國政的岳父,會反對他兒子到我這個有各種資源的大靠山姊夫家?我想他是恨不得半夜就替他兒子打包行李。」他擺明不信,「歆兒,找個好點的理由。」
她連忙抬出便宜爹,吶吶道︰「我……我不想這麼早嫁人的原因,還有一點是因為我爹……」
「喬宰相?」
「你知道我自小生長在江南,跟我爹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對他不是很了解,但是我看得出來他很寂寞,所以我想多留在家一點時間。」她下意識地嘴巴嘟起往上吹了下瀏海,繼續落寞說著,「我自小就渴望能待在父親身邊,即使看著他的背影也好,現在好不容易有這機會,我不想……」
為了取信于他,說到後來,她眼底甚至浮上一層薄薄淚花,仰頸幽幽望著他。
其實這是原主的心願,雖然喬輝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到江南探望他們姊弟,對他們十分疼愛,但相處時間總是有限的,因此原主特別渴望能夠與父親多相處些日子。
看著她楚楚可憐的神情,段允蓮忍不住在心下嘀咕了聲,又在裝了,這女人這時候還跟他裝,為什麼就不能對他敞開心胸老實點?
可他明知她在裝,偏偏對她這像失去依靠的委屈神情完全沒有抵抗力。他肯定是愛慘她了,才會吃她這一套。
即使這一招對他很有效,但他今天一定要逼出她內心真正的想法。
段允蓮食指撫模著她額前的瀏海,勾著薄唇,語氣輕柔地揭穿她,「歆兒,你可能不知道,你說謊時會先吐口氣吹拂額前的發絲。」
她瞪圓眼,這家伙是怎麼知道她的習慣的!
他吮了下她的紅唇,「歆兒,我只想知道你拒絕本王求親的原因,我想听實話。倘若你對我沒有任何感情,不想嫁給我,就不要騙我。」
「我沒有拒絕。」擔心他認為她不喜歡他,連忙焦急否認,「我沒有不想嫁給你,只是……」
「只是?」
她努力表達自己內心也弄不清楚的想法,「只是我覺得好像少了一點被求親的感動……跟我想像的不太一樣……」
這話一出,她瞬間恍然大悟,是啊,少了感動。她是現代穿越而來的靈魂,不想這麼草率,沒有一個儀式就將自己嫁給一個男人,即使這男人是她心儀的對象。
她想要一個讓自己可以回味一輩子,想到就會甜甜偷笑的求婚儀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床榻上草率的答應嫁給他。
「感動……」段允蓮雙眸眯起,思索著她所說的。
「是的,感動,我不想這麼草率……」
就在她努力地想從腦袋里擠出適當的說詞時,虛掩的門扇傳來一陣「叩叩叩」的急促敲門聲,緊接著護衛的聲音傳來,「主子,不好,出事了。」
他松開她,食指抵在她唇上,「等等我們再好好討論你所謂的感動。」
段允蓮沒讓護衛進屋,而是自己走出屋外。
不一會兒,他臉色難看的回來。
喬歆正傷腦筋想著該怎麼暗示段允蓮給她一個難忘的求婚儀式,便看到他那對好看的劍眉揮成了麻花瓣,忙問︰「出了什麼大事嗎?」
認識這段日子以來,不管發生任何大事,他都是雲淡風輕一笑置之,是什麼事情讓他一張俊臉瞬間糾結成這樣?
「非常大的事情,我必須先送你回相府,這就喊丫鬟進來幫你更衣。」
「墨蓮,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她拉住他的手。
段允蓮一手按了按緊擰的眉頭,「這事你遲早會知道,早點告訴你也好。」他目光緊鎖著她,「喬宰相他……」
「我爹他怎麼了?你快說啊!」
他同情的睞了她一眼,「他……睡了大長公主……」
「嗄,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