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姑娘來逼婚 第八章
第五章
「你、你快要把我弄壞了……」
蕭雨芙邊滾到床榻另一邊的空位,邊出言抱怨。
她真是不敢相信,靜流明明是亥時快結束的時候忙完回來的,他隨意清洗了一子就拉著她在床上翻滾,直到現在都快丑時了。
更讓她不敢相信的是,她從來都不知道她喜歡的這個男人,那個曾經那麼聖潔堅毅的少年竟然變得這麼重欲。
他的渴望,在頭一次踫過她之後就完全毫不保留地暴露出來,害她現在在面對他時經常感覺有些招架不住。
「你不是已經被我弄壞了嗎?」
「才……才沒有已經被弄壞,你不要胡說!」
「真的沒有嗎?之前就只會哭,現在都懂得享樂了。」靜流把臉貼近在她耳後,邊嗅聞著她上的甜香,邊輕輕啃咬著她的耳朵,似乎還有想要把吻和啃咬蔓延到她的臉頰與雪白脖子的跡象。
「喂,你別來了,我已經被你弄得好累了。」蕭雨芙用有些有氣無力的嗓嬌嬌弱弱地吐著不滿字句,順勢用手拍掉那顆已經埋在她肩窩的毛茸茸的腦袋,「你精力怎麼這麼好?你在觀海樓這邊當廚子每天是有這麼閑嗎?」
「胡說什麼?我明明就很忙,不管是在聆風樓還是觀海樓都一樣,我每天忙完還要回來照顧你,你竟然還不滿足?」
「我又不用你照顧。」她說著不需要他照顧,說得很任性,也說得很不屑。
當然,他不會允許她表現得這樣沒心沒肺,他立刻便扳過她那顆不知事態有多嚴重的小腦袋,略帶威脅地說道︰「剛剛說了什麼?不如現在看著我再認真說一次?」
「不、不是……我錯了,是我一時口誤,你看看我充滿誠懇的眼神,相信我!」救命救命,她都忘了,這家伙在感情里很是專制和霸道,是絕對不許她漠視他的專制與霸道,為此,她立刻改口。
「在這種事情上誠懇倒是不必,不過有件事我倒是希望你能真心誠懇地回答我。」
「什麼事?」什麼事需要說得這麼嚴肅?
「對于我們之事,今後你打算怎麼辦?」
「呃……」蕭雨芙聞言只是回了毫無意義的單音字。
她能怎麼辦?眼見和親的日子一點點逼近,她從來就是過一天算一天,她還能怎麼辦?
「芙兒?」
許是她的反應過于古怪,他立刻便把她的身子整個扳過來,輕輕將她攬入懷中,要她與他面對面,也讓他們眼對著眼,誰也不許從雙方眼底下逃開。
「啊……我我我,那個,我……」既然逃不掉,那她就無辜眨著眼對他對視,我了半天,就是沒能我出個所以然來。
「你該不會想告訴我,對于這麼重要的事,你還沒有開始去思考?」
「我確實還沒開始去想……」她才說完他就瞪她……
其實她也清楚這是很重要的事,更清楚在與她擁有了超越友人的關系以後,他對他們的將來看待得有多重要,他是真心喜愛著她,想要跟她過一輩子,可他們……沒有可能?
「那你要不要跟我說說你的初步想法和打算?或許我能給你建議?」
他只是很純粹地想要跟她尋找解決事情的辦法,她知道,可他越是這樣純粹和認真,她就越是感到心虛。
可是,他對她而言就只是個意外,一個在去和親之前的美好意外。
並不是說除此之外她就對他完全毫無感覺,她也很喜歡他,她敢說,如果不需要和親,她絕對會選他,然而和親終究是她的命,她無法自我欺騙地給自己編織一個能跟他幸福快樂生活下去的美好想望,也就干脆不想了。
和親之事她也絕對不能坦言,一旦被他知曉,他一定會暴怒,更會對她心生怨恨。
她知道她很自私,但她亦不想提早結束這段跟他在一塊的美好時光。
為此她不禁試探性地問道,「那個……你、你想當駙馬嗎?」
「為什麼這麼問?」他在問他們的將來,她卻突然沒頭沒尾地給出這麼一句,他頓時愣住。
「沒有啊,就是,不是你問我想法嗎?比起我的,我覺得你的想法更為重要,畢竟成婚以後男子才是家中支柱,女子一般只主內,哪怕我想法再多,也要你先同意嘛……」對對對,她覺得自己這個說法就很好。
她都還不懂他的心思,自然無法按照他的想法附和,等她問清楚了,她才有辦法應對。
還有還有,她真的沒有在敷衍他,她只是想按照他說的,把剩下的日子都給他,真的就只是這樣。
「我的話,我原本喜歡聆風樓,但如果你嫌那里太吵,等成婚以後我們便搬出去住。對于工錢,樓主一向對手下員工很大方,錢銀方面可以不用擔心,我們可以買個環境清雅些的小院,再請幾個下人幫忙照顧日常起居,孩子的事暫時還不急,如果日後有機會,你又能幫忙我,那我們再考慮另起爐灶開家飯館或是酒樓,如何?」
他的想法很好,很全面,他也把自己內心所希望的都告訴她了。
那是很美好又很寧靜的生活,如果情況允許,她也真想就那樣跟他過一輩子。
奈何他不懂她心中的盤算,也不懂她所要面對的現實,她每每按照他所說的去想像,每每多幻想一分,她就會感覺心中多了一分沉重的痛。
「你……不喜歡孩子嗎?」趁內心的苦痛還沒有將她徹底淹沒,她必須想辦法讓自己別沉醉其中。她有听見他說孩子的事暫時不急,便忍不住這麼問。
「現在我身邊已經有個孩子了,是凡事都不懂多想,不會試著深謀遠慮,凡事都想著依賴我的沒長大的小鬼,我還會想要再弄多一個?」靜流看著她,眼神很沒好氣,言語間也是同樣的沒好氣。
「說我像小鬼那你還踫我?還幾乎每晚都過來纏著我把我翻來覆去?你好惡心!」她不是真覺得他惡心,只是不滿他那個說法,還掄起粉拳就打在他的胸膛。
「我是怕你還沒準備好,等你準備好了你大可告訴我無妨。盡管成婚生子是天經地義的事,但我並不想讓你認為我只是把你當成生育的工具,我對你有足夠的尊重。」
生兒育女對旁人而言是天經地義之事,對她而言卻是必須。
他日去了蠻邦,她必定要給蠻邦大王生個一兒半女才能確保她在後宮的地位,這是理所當然,無關尊重與不尊重,而眼前這個將她意願視為尊重的男人才是真正愛她的人。
只可惜,他與她相愛得太遲,不,應該說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可能,她能像現在這般跟他在一塊只能說是上天的恩賜,她已經很滿足了。
「你說的那些都好好,但你……你就沒想過要當我的駙馬?」
「你這麼問,是因為你不願拋棄公主的身分,與我在宮外過完一生?」她問得太突兀了,況且方才又是她先問他的打算,他不得已才反問她。
「不是,只是一般人不都會先想到這個嗎?而且與公主結親,成為駙馬之後能擁有許多權利,身為公主,身為那位駙馬的愛人,自然是想要給自己心愛之人最好的。」
「你說的那些或許很對,也很自然而然,但我不需要那些。」他用以回應她的嗓音帶著些摻進了淡漠的不以為意。
「為什麼?」她不懂,她每位皇姊的駙馬幾乎都是這樣,或依附或選擇獨自出人頭地,為何事情到了他這里,他卻表現得一臉毫不在意?甚至還有些不屑?
「因為我喜歡的是你蕭雨芙這個人,不是你公主的身分。」真要說的話,他其實十分介意她公主的身分。如果上天允許他來做選擇,他絕對會懇求最先令他有所牽掛的那個女娃兒可以是任何人家的孩子,但絕對不要是皇家人。
「呃……嗯。」怎麼辦?听見他說得這麼堅定,說得這麼非她不可,她竟然突然感覺有些想哭。
「說了這麼久,你還沒告訴我你的打算,我曾提醒過你,若要跟我在一起,你必須要承擔許許多多的責任,你有想好等回宮之後你該如何坦言你與我之事嗎?」
「啊?我還沒去想……」
「是還沒去想,還是根本不想去想?」
「怎麼會呢?」心思被揭穿,讓她更心虛,為了掩飾心慌,她只能極力為自己尋找借口,「想這種事是需要時間的,也是需要更好的主意和想法的,不然如果我就這樣貿貿然跑去找父皇,直言想跟所愛之人在宮外過日子,你覺得父皇他會答應嗎?」
「先不談你父皇答應不答應,我只是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承諾。」他知道有些人雖然滿口信誓旦旦,實則全是謊言,但他更覺得如果有人連承諾都做不到,那他怎麼能辦到他想要做之事?
「我只能說我盡力。」她不能把做不到的事還硬說辦的到,比起被說沒擔當,她更怕在失信于人的時候讓別人無比失望,「那個,我雖然不能說不管遇到多大困難,我都一定會想辦法克服,但我喜歡你是真的,想要跟你在一起也是真的,我會用盡一切我所能想到的辦法去處理好我們之間的事,」
她是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但如果他只想要承諾,那她就只能昧著良心給他,「還有,不是還有我表哥嗎?你別看他平時一副衰樣,其實他鬼主意可多了,等他回來我們就去找他問問?」
「好。」他閉了閉眸,想了想,她也不過是個年輕姑娘,他不該把她逼得這麼緊,便想著暫時將事情壓下。
順便為了留給雙方一個可以喘息的空間,他放開了她,掀開被子,在重新為她蓋妥之後便起身離了床。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里?」
他的雙腳才著地,身後便傳來了蕭雨芙充滿疑惑的詢問。
但他並沒有回頭,只是邊撿回自己的衣物穿上,邊回話說道︰「回我自己的房間。你總不能要求一個滿懷失意的男人還能繼續毫不介懷地跟你在一起吧?」
他們還未成親,觀海樓里的人自然不會安排他們住在一塊,至于私底下他們要走在一起,旁人則是無權置喙,但是……
「是有那麼嚴重嗎?」她承認無法給他確切的承諾是她不對,可她真的不能把話說得太滿,否則在做不到的時候她就會成了騙子不是嗎?
雖然……她知道自己現在對他這樣也算是騙。
「對自己有信心一點,不要懷疑你能對我造成多大的影響。」
委屈的時候就該直言委屈,不高興的時候就不要佯裝高興,不然對雙方都很不好,還會造成不好的影響和習慣。
至少在他來說,兩個人應該要坦誠相對才能過得長長久久。
他在穿妥衣服之後回頭補了一句,「我走了,祝你有個好夢。」跟著便離開了這里。
「你!」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兩扇房門合緊之時,她禁不住有些些氣結。
什麼祝她有個好夢?他不知道他不在,她的床有多冷嗎?她還怎麼好夢?
她知道剛才自己說得模稜兩可不是很好,可她真的沒有辦法啊!
但是,若他們角色對換,換成是她被許下那般不確定的承諾,她或許做不到說一句失意便就此離開,說不定會直接跟他鬧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