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姑娘來逼婚 第三章
第二章
「蕭姑娘,又來找靜流啊?」
「是啊!靜流他在嗎?」
「在,怎麼會不在?靜流這孩子,每天來上工來得可準時了!」
蕭雨芙剛踏進廚房所在的小院就受到一位廚子大叔的熱情招呼。
由于她最近天天都來這里,她也自然而然地跟這里的人都相熟起來,每次見面都會跟他們熟稔交談。
當然,靜流仍屬這個熟稔的名單之外。
她是不知道他說的男女之間的區別到底是什麼,她是說他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為何他現在才來跟她糾結這個?
她實在找不到他們之間有何區別,除非他不是人,咳咳咳……
「那我進去找他。」蕭雨芙說著一如既往的話便要朝廚房邁步。
別誤會,她不是每天一來就想去纏著靜流,她知道他多數都在忙,所以她一般都會在旁邊等待著,等到他小歇或有喘口氣的機會,她才會上前跟他搭話幾句,雖然每次他都很不給面前,幾乎都讓她鎩羽而歸。
但是有他陪伴著,重溫兒時的時光,是她在出嫁前的心願之一,她並不打算就此放棄。
「唉,小芙你天天都來找靜流,該不會是喜歡我們靜流吧?」
這個時辰,人們陸續來上工,這句突然冒出來的言辭是來自一位與蕭雨芙更為熟悉的廚娘大嬸。
「啊?我、我喜歡靜流?」蕭雨芙原本要走向廚房的步伐驀然頓住。
「不是嗎?你每天都來,又只追著靜流跑,我們都認為你鐵定是那樣的心思。」廚娘大嬸邊說邊裂出一臉笑眯眯。
「我、我應該……」她應該不是喜歡他吧?
她知道廚娘大嬸說的是哪一種的喜歡,可她、她……
好吧,她承認,她以前是對他有過那樣的意思,但那已經是很小時候的事了。
她不笨,那時又有大人們的再三暗示與警戒,讓她深知她的喜歡會對他造成極大困擾,她在苦惱許久之後還是決定將那種心思壓下。
她知道人與人之間有些話是絕對不能說的,特別是男人和女人,若說了,他們恐怕就再也無法維持原本的關系。
一直以來,為了不失去他,她始終都覺得自己的作法很正確,她跟他,只當關系最友好的知心朋友就好。
「你不用感覺不好意思,女兒家被說中心思害羞,我們都懂。但是你要記住,如果時機對了就要好好對靜流坦言自己心里的想法,別說大娘不提醒你,靜流那孩子人本身就好,長得也是相貌堂堂,平時待人也很不錯,要不是他一向都是那種對姑娘家不聞不問的冷淡性子,怕是早就有不少姑娘家都傾心于他了,你要記住大娘的話,好好把握時機啊!」
「呃,我……」糟了,她好像被誤會成在愛慕靜流?
「來來來,大娘再給你制造個機會,拿著。」廚娘大嬸自圍裙的兜袋里取出兩個色澤光亮而且又圓又大的梨子塞進蕭雨芙手里,「靜流那孩子經常忽略早膳就過來忙這忙那,我們說過他幾次,他只說過來隨便吃一些就好,也不知道他今天吃了沒,你就拿這兩顆梨子過去跟他分著吃,他要吃過了,就當膳後甜點好了,去吧去吧。」
大嬸幫她說破了一些事,又幫她用梨子來搭訕的借口都準備好了,她似乎也沒有什麼好拒絕的理由。
就這樣,她拿著梨子往廚房邁步,才一進去就尋覓到那道正在低頭忙碌的熟悉身影。
靜流才剛削好一根蘿卜的皮,拿著刀開始在蘿卜上做著細致的雕刻工作。
瞅見他這般專注,她便沒有吵他,只是在旁安靜等待著。
直到手上的蘿卜雕刻成型,他將其放入一旁的食盒之中,又在水盆中洗淨了雙手,取過巾子擦干手上的水濕,正要轉身,就瞅見她走上前來,將一顆梨子遞出。
「吃嗎?這是剛剛外面一位廚娘大嬸給我的,我拿來給你當早膳,若你已經吃過了,就當膳後點心,梨子這麼大,我們一塊分著吃?」
靜流先是看了一眼她手中那顆大梨子,然後順著白皙的手腕一直往上,來到她堆滿笑意的殷勤小臉,用沒有摻進多少感情的嗓音說道︰「分梨和分離的讀音相似,它們的意義都很不吉利,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啊,可你不是不信這些?而且我以前有好吃的不都總是拿來跟你分著吃?」對了,就是像以前的他們那樣。
她知道分梨不吉利,剛才廚娘大嬸也給了她兩顆梨子而非一顆,可她不就是想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靠著回憶讓他們的關系變好一些,讓他不要這樣一副對她愛理不理的樣子,順便看看能不能撈回一些他的好感,然後她或許就會……
「我說過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在你來的頭一天我就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你到底是沒長耳朵還是沒長腦子?所以你根本從來就沒有听懂我說的話?」
「我……」什麼叫做她沒長耳朵還是沒長腦子?那兩樣她都有好嗎?
她唯一不明白的只是他為何一點也不合作,對待她態度變了這麼多,連話都說得無比難听。
她到底是哪里惹他不爽?是以前?還是來的第一天?若是前者,他以前怎麼都不說?若是後者,他現在有何不滿,他倒是清楚明白地說出來呀,一直對她噴吐這些傷人言辭是什麼意思?
「蕭姑娘……」
「喊我小芙,或者芙兒。」她糾正他,那雙美麗的眼瞳本來還想對他用瞪的,但想到現在是她求他,而不是他們反過來,她還是決定謙虛一些。
「我對你做不了那樣的呼喚。」靜流冷漠拒絕。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拒絕她,他便絲毫不擔心自己說的話會戳傷她純真脆弱的心靈,最好她那過分堅韌纏人的心真有那麼嬌柔脆弱。
「為什麼?你以前不一直都那樣喊的嗎?」小時候的她雖然還不太懂那些,但她多少也知曉若對他直呼其名會顯得過分親昵,又會惹來大人們的不快指責,她才一直喚他小和尚。
可他跟她不一樣,他忍得住,個性又沉穩,她對他的優點完全了如指掌,便讓他在人後喚她一聲小芙。
以前他明明都喚得好好的,態度大方又言語順暢,這會兒他怎麼非要她當他嘴里那個別扭到極點的蕭姑娘?
「你都會說那是以前,再者那不都是你強迫我的嗎?」既然她那麼愛提以前,他就一次性跟她說個明白。他以前會做的都是她逼的,並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他這麼說是想讓她明白,若她能了解到他的用心良苦……他直言直語的暗指,她就該就此知難而退。
「你是想說過去你答應我的那些就只是被我強迫?你敢說你從未當過我是你的知心好友?」
這種問題本來很好回答,他也深知只要自己回答只是被強迫和從未當過她是朋友便能就此解月兌。
好好想想,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也有脾氣,而且是絕對的倔和絕對的心高氣傲,在經過這麼多次的被他所拒,她如何都該放棄再跟他扯上關系。
然而在瞅見她極力仰起那張倔強的小臉與他對視,眼里還充滿著莫名的不甘,他就如何也無法把早已蓄勢待發的傷人話語月兌口而出。
「你來聆風樓到底是做什麼的?」心里有股惱意在作祟,是惱她一如既往的沒心沒肺,他不願對上她那個問題,便故意轉換了話題。
「我來金烏城游玩,又從表哥那里打听到你在這里當廚子,順便跟你敘敘舊,重溫過去的時光。」
果然,他就說,她真是隨意又任性到令人惱恨,又只是順便想要再次介入他的人生,還說要跟他重溫過去的時光?
她到底懂不懂說要跟一個男人重溫過去是有多麼的曖昧?她以為那就只是兩個臭小鬼在某處海岸,堆著泥沙,玩著水,一起笑哈哈嗎?
「你要玩就自己一個人玩個夠,但不要把我列入你的玩耍對象。」他都快要忘記她了,他本來覺得自己能忘記她的,可她為何又要出現介入他的人生?
「什麼?」她什麼時候玩他了?她玩得了他嗎?若她真的有那麼能玩,那她又豈會一再被他拒絕?說到底,他到底一直在拒絕什麼?
「回去,不要再到這里來,我是不了解你家的廚房平日是什麼模樣,但聆風樓這里的廚房每日都很忙,我們可沒有任何一個人有時間陪你無聊消磨時間。」
不管她想玩什麼,只要她是來顛覆他的人生,他就絕不奉陪,他說過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同樣的錯誤他不會再犯。
「我……」她不是傻子,這幾天她也曾听過無數次他說的這里不適合你,我很忙沒時間理你,這一類的暗示。
他這是在下逐客令,並且在說完之後就走到一旁做起了別的工作,連看都沒有再看她一眼。
所以她就說嘛,她連跟他打好關系都很難,還妄想談什麼有機會對他重新喜歡上?
她由衷地覺得,自己對他只是簡單的朋友之誼,只是想在出嫁前重溫昔日跟他一起度過的愉快時光,這真是太好、太好了……
「我、我今天就先回去了。」她只是今天先回去,她並沒有想要徹底放棄。
她在轉身離去的瞬間能察覺到自己眼里好像堆積著什麼,它們太礙事了,既模 了視線,又蠢蠢欲動著想要自眼眶滾落,她懊惱地舉袖擦掉便沒有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