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她超魅的(上) 第七章
第四章
賓利休旅車來到了已經完全被夜色籠罩的街頭,城市的燈火通明卻照不亮那個晦暗郁郁的角落。
寶寐本來要提醒他,人鬼殊途,空間不同,他是踫不到小胖墩的……可沒想到那骨節勻稱的漂亮大手穩穩地搭在了小冬冬的腦袋瓜上,有些笨拙地揉了揉。
「咦?」她驚異奇道。
而且白摯模過頭之後,小胖墩的形體居然霎時凝實飽滿了許多,小小的臉蛋也透出久違的紅潤之色。
——他究竟是誰?
「堂伯父,把拔什麼時候要來接冬冬回家呀?冬冬很想家。」小胖墩抱緊了球,稚女敕天真地仰頭問。
賀簡和保鏢們已經眼角泛紅地別開了眼,不忍心和滿滿期盼的稚兒目光相對。
白摯單膝半蹲下來,深邃清眸溫和地凝視著小胖墩。「冬冬先跟堂伯父回家,堂伯父叫你爸爸回來。」
小胖墩圓圓眼里充滿信任。「嗯嗯,把拔最怕堂伯父了,把拔听堂伯父的話,冬冬也听堂伯父的話。」
寶寐心里有點酸溜溜的……對比小胖墩一開始對她的防備,這也差太多了吧?
不過當白摯幽深眼神朝她望來時,她還是一凜,馬上立正站好,只差沒喊一句——老板請吩咐!
「寶小姐,有勞你了。」
「別客氣別客氣。」她笑吟吟,對小胖墩道︰「冬冬閉上眼楮,數一二三。」
小冬冬憨態可掬地嗯嗯點頭,乖乖閉上眼,女乃聲女乃氣地數數。
寶寐雪白指尖在小胖墩額心上一點,瞬間小胖墩縮小成了一張小小的Q版人形女圭女圭貼紙,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下,被她拿來啪搭一下貼在了白摯的耳際下。
全場一片詭異的安靜……
姑娘,好狗膽啊你!
寶寐則是內心暗暗爽翻天——嗷嗚,美男子就是美男子,連玉頸處的肌膚都這樣細致緊實,只輕輕一拂過,指尖彷佛還能嗅聞得到淡淡的雄性香氣。
噫,她好像個變態呀。
「寶小姐,這是什麼操作?」被偷襲跟疑似性騷擾的白先生還是很「人澹如菊」,但她隱約可以察覺他淡然底下的微微咬牙。
「這樣比較可愛,你們不覺得嗎?」她笑咪咪環顧四周,征求美學觀念的認同。
賀簡和保鏢小組們紛紛假裝地上有錢……
白摯終于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突突作痛的眉心。「好,那接下來呢?」
「接下來就看白先生需要我幫到什麼程度了。」她狡獪地挑眉,笑得像只偷吃香油的小老鼠。
「你要什麼回報?」他盯著她。
——給我睡幾次?
寶寐雙眼閃閃發亮,眉含春意,張口欲言。
白摯剎那間警覺起來,搶先道︰「你需要多少報酬?我立刻讓賀簡匯款。」
「……我考慮一下。」她自然是有點小失望了,可惜自己剛剛嘴不夠快,哼哼。「我先跟你回家。」
賀簡和保鏢小組們又冷冷地倒抽了一口氣!
「不行。」賀簡上前一步。「先生的安全和隱私為重。」
「你們家先生都沒拒絕了,特助先生也太心急了吧?」她睨了他一眼,這種明顯提防yin賊的眼神是咋回事?
「先生——」
白摯率先往賓利休旅車方向走。「走吧。」
寶寐滿眼勝利之色的瞥向賀簡。
賀簡暗暗磨牙,做了個「I’m watching you」的手勢。
……然後下一刻就在人行道邊緣差點摔一跤!
寶寐悄悄收起了施法搗亂的小指,嬌嬌裊裊地跟著上車。
上車後,白摯突然開口︰「先到醫院。」
剛剛有點拐到腳的賀簡感動得無以復加,忙道︰「謝謝先生,但我沒事,腳已經不痛了。」
白摯頓了一頓——他也有點不明白,今天下屬們的畫風怎麼都有點歪?
好似自從遇到這位神神秘秘的寶小姐後,無論人與事,就一直沒個正常的走向。
「賀特助,你家先生的意思應該是想請我去醫院幫忙看看那兩位昏迷不醒的患者吧?」
賀簡卡住……「寶小姐,你為什麼一直針對我?」
「你猜?」她露出一個懶洋洋的笑,彎彎眉毛聳了聳。
「……」賀簡咬牙切齒。
「不如你們兩個改坐後面的車?」白摯冷冷地道。
賀簡愣了一下。「先生,今天沒有準備前後僚車。」
「後面的計程車。」白摯面無表情地說完。
「噗!」相較于賀簡的噤若寒蟬,寶寐笑得東倒西歪。「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白先生哈哈哈哈哈。」
賓利休旅車內眾人一片冷汗直流……連本日智商情商雙掉線的賀簡也心驚膽戰,悄悄往座椅里縮了縮。
白摯沒說話,卻是自帶氣場強大、肅盛威壓……寶寐笑著笑著也沒來由心虛起來,連忙清了清喉嚨。「我餓了。」
看見眾人都吃驚地瞪著她,寶寐沒好氣地道︰「怎麼,肚子餓也不準的嗎?」
這就不厚道了喔,皇帝還不差餓兵呢!
今天吃完早飯就跟著陸大姊出門了,然後一路下來為了旁人的事折騰到現在晚上七八點了還連口水都沒得喝……寶寐簡直不能接受自己居然濫好人到這種地步。
她模著干癟癟的小肚子,莫名憤慨起來。
「讓『林春居』一並送餐到醫院。」白摯注意到她模肚子的動作,心一動,淡淡道。
「是,先生。」
林春居?是今年最新榮獲米其林三星的那家粵菜餐廳嗎?
「謝謝大佬!」寶寐眼楮一亮,頓時對著那張天人之姿的俊美臉龐笑成了一朵花。「可以點餐嗎?」
「點吧。」白摯避開她熱烈得過分的水汪汪美眸,低首看起手上iPad內的法文投資合約。
「我先來看看菜單。」寶寐喜孜孜地在手機上刷起關于林春居的推薦菜色,對著廣式烤鴨、脆皮叉燒、金魚蝦皇餃、上湯糖心鮑魚、粵式鹽焗雞……流口水,然後非常不客氣地對賀簡報出一大串菜名。
當然,她也沒忘對著白摯頸項處那個小小可愛的冬冬牌貼紙眨了眨眼——姊姊也給你弄點好吃的嘗嘗啊!
白摯注意到她盯了自己頸項一眼,手上的動作一頓,抑下踫觸那張小貼紙的念頭,心口掠過了一抹微微的悲涼感。
他雖然與家族之人並不親近,但白晉冬曾經被他父親帶到主樓跟自己拜過年,本來就是一對不負責任的父母一夜春風後的產物,還被那個只想搞小白臉的母親隨意扔給了一個大孩子似的父親……
這個堂弟是堂伯父的繼子,繼承了堂伯父在集團中的百分之五的股份,手持每年數億的分紅就滿天下到處瘋玩。據他所知,前年還不到五歲的白晉冬就被他拎去埃及騎駱駝……就算隨身帶了一整隊保母、助理出門,白晉冬還是差點被這個沒腦子的父親害得中暑月兌水緊急送醫。
——現在,孩子還是不明不白死了,而原本被眾人以為在歐洲墜谷的白梧卻可能仍在人世,只是列入失蹤。
白梧……白晉冬……白婈……莫不是有人特意針對白家下的手?
他昳麗玉潤的臉龐冷冽如玄冰,眼神幽深,指尖迅速在iPad上滑開了另一個頁面,輸入一連串指令。
結束後,白摯抬眼望向還繼續跟賀簡點菜的嬌嬈女子,深沉中透著一絲銳利的審視。
——而她,又出自何種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