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家千金摳門夫 第二章
「既、既然你不是樓主,那他們干嘛把你找來見我?」
「實不相瞞,樓主目前不在聆風樓,也不在金烏城內,樓內一切大小事務皆由蘇某打理,才會被請來問明狀況。」
「你騙人!」關于她錯把他認成樓主這事,她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但她一帶著人上門討東西,這個管事就告訴她樓主不在,哪有這麼巧的事?
「我為何要騙妳?」
「你跟你們那個樓主是一國的,遇到像我這樣的前來討債,你自然是幫著他!」
「陶姑娘妳又誤會了。」他第二次說她誤會,淡然神色與眸色不改,口吻卻十分嚴肅,「我深知樓主為人,若他真做了對不起陶姑娘之事,若他此刻人在聆風樓或是金烏城之內,我必定傾盡全力把他押到姑娘面前,讓他給姑娘賠不是,並且好好讓他負上他該負的責任。」
「啊?」她有些愣住了。
據她所知,通常在我深知樓主為人的後面,不應該是一長串歌頌自家人的美好品德,以便為他澄清和撇清對他不利的一切?那這位蘇管事如此大義滅親的行為又是怎麼一回事?
「樓主不在也並非謊言,只是如先前所見,姑娘似乎對樓主的一切,包括樓主的相貌都一無所知,今日卻特地帶人上門來向樓主討要東西?」他一直覺得這位陶姑娘的說辭十分含糊,當然,他不是沒懷疑過,但凡跟樓主扯上關系的女子,所謂的東西被偷,也不外乎她的芳心與身子,那麼,她那樣說法含糊、扭扭捏捏也不為過。
可她卻似乎連樓主的臉都沒有見過,她如何能如此言之鑿鑿地斷定就是樓主偷了屬于她之物?
「我我我……」
她就站在那里我了半天,又是羞惱地偷偷抬眸偷覷他,又是惱意無法宣泄地一連三個跺腳。
她的支支吾吾更進一步地證實了他的猜想,可他先前也已經向她提出過他的疑惑,希望她能為他好好解答,或是自圓其說。
「你管那麼多?那是我跟你們樓主之間的事,又不是我跟你的!還有、還有,雖然我那天沒看見他的人,可我問遍了府里的下人,大家都說當天就他一個外人來過我家,除了你們那個渾蛋樓主,還有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來我家偷東西?」
除了你們那個渾蛋樓主,還有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來我家偷走我單純的少女芳心和我寶貴的貞操?
蘇鳴秋在陶月嬌的話語里听出了類似的暗示。
不過仔細想想也確實如此。
要怪就怪樓主風流成性出了名,而且這回他好似不止跑去偷人家單純少女的芳心和清白,還是模著黑去偷,這讓包括蘇鳴秋在內的一干圍觀群眾都在內心不屑吐槽一句,「禽獸!」
「好,我明白了。」樓主捅了婁子,向來都是他跟在後頭收拾爛攤子,既然話都說到這個分上了,他一再糾纏刁難人家一個二八芳華的小泵娘也不太好。
「你、你明白了?」他明白換陶月嬌不明白了。
其實她從一開始就只是想要找樓主當面對質,現下得知樓主不在,她也只不過想要討要一個好把樓主找出來解決事情的辦法。
可她話都還沒說明白,這位蘇管事倒是明白個什麼勁?
「蘇某已經深刻明白了陶姑娘與樓主的關系。」蘇鳴秋以淡淡語調拂走她內心的存疑。
「你明白就好……」他說明白那就明白吧。
她也不好直言是她爺爺早前突然得病,還病得好重,病重期間一直迷迷糊糊地嚷著自個兒弄丟了當年送給女乃女乃的定情信物,而她,在幾番探查之下,總算問出了東西就是被這座聆風樓的樓主所偷走。
她也不是說想要詛咒爺爺會有個萬一,她只是從小就跟爺爺感情太好,好到不忍心爺爺對信物一直心心念念,想念到病重昏迷都幾乎整日呢喃不得安穩,她才決定跑到金烏城來,親自跟聆風樓樓主取回東西。
「明白是一回事,事實又是另一回事。正如先前所言,既然樓主不在,不如陶姑娘先行回家?等樓主回來,我再讓人捎信過去陶家告知?」
「回家?」陶月嬌好似听見什麼古怪言辭那般驚訝抬頭與他對視,「你知道這里離靈洲有多遠嗎?」
「知道,乘坐馬車的話,約莫需要一個多月的路程。」
「既然你知道我一來一回需要差不多三個月的時間,那你還叫我回家?」
萬一她走到半路,或是她已經回到家了那個渾蛋樓主才回來,等她再趕過來,那中間豈不是留有一大段方便他偷溜跑路的時間?
她有點懷疑這個蘇管事到底還是自己人連成一氣,感情他拿她當傻子?
「你們樓主什麼時候回來?」
「蘇某不知。」
「你怎麼一問三不知呀?」
「妳出門的時候會特地跟妳家養的狗嗦叨念妳今天何時要去哪,接下來又去哪,之後又去哪嗎?」蘇鳴秋依舊眼神淡淡地掃過那張不滿嬌顏。
「是、是不會……」
狗繞著自己轉跟自己快樂吠叫不同,閑著沒事跟狗說話交代這、交代那,怕不是個神經病。
「等等。」她還是覺得不對,「你怎麼把人說成狗?」
「那不是重點,我只是隨便搬個比喻。」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們樓主怎麼可能貿貿然跑掉把所有事情都丟下不管,他跑了,你們要怎麼辦?」
她的意思是她仍是不相信樓主連聲交代都不曾就突然失蹤,哪怕不說自己去了哪里,可他要去多久,多久會回來,他總會說的吧?
「那麼,陶姑娘認為,樓主不在,我們這里會有多少人會因為此事而受到影響,從而心情頹廢,無心正業,形同廢人?」
「呃……似乎,並沒有?」
雖說看熱鬧的酒樓下人很多,但大伙兒不是擦桌的擦桌、抹地的抹地,就連那些才剛來上工的樂師、舞姬、歌姬,無一不是在為準備表演而各自做著各種準備。
「聆風樓里的人都不是三歲女乃娃,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有各自的工作和任務,不會因為樓主不在或是不知樓主行蹤就因此慌了手腳。樓主也有他的自由,不必每每要去哪處都向我們一一匯報。」
「我、我……」好啦,她知道樓主很自由,也沒有刻意貶低大伙兒都是幼齡女乃女圭女圭,她也知道繼續糾纏在這件事情上是如何也不會有結果的……
「若陶姑娘不願離開金烏城返家,不如先在城中找間客棧安頓下來,等到樓主回來,我必會派人去告知姑娘,而且決不食言。」別說他趕她,念在她一個年輕姑娘帶著兩個護衛大老遠跑過來的分上,他給了她另一個選擇。
「我……」她想拒絕。
她知道他是在趕她,哪怕他的話說得再好听,他還是在趕她。
但他這麼做很正確,畢竟,他沒有留下她的必要,況且接下來酒樓還要開門營業,哪怕她再糾纏著不願離開,他也不會縱容她的任性。
她只是覺得好不甘心,她大老遠跑來,決不能在此時被人打退堂鼓。
于是,她在重整了一下心緒之後就恢復成之前那個略顯嬌蠻惡霸的大小姐模樣,看著蘇鳴秋,對他說道︰「我要在這里住下!你們這里有客房對吧?」
「的確是有。」客房客院他們這里多的是。
「那我就住在這里,等你們樓主回來就能馬上找到他。」
「陶姑娘。」她的好盤算,使蘇鳴秋禁不住微微蹙起了眉頭,「妳有打听過在聆風樓要花費的銀兩嗎?」
他們這里不比一般客棧、酒館,雖然食宿、飲酒、喝茶的所需費用都沒有標到天價,但也不便宜就對了。
因此,她的異想天開,他並不推薦。
「不就是要銀兩嗎?給你!」
陶月嬌在揚手間就丟出一樣東西,而蘇鳴秋不得不伸手接住,只因若他不出手,那玩意就會狠狠砸在他的臉。
「姓蘇的,你听好了,像你手上那袋金葉子,本姑娘還帶著很多很多,你是趕不走我的!」
他已經看到了她扔給他的是一個有他手掌大小的銀兩袋,而里面裝著的是幾乎要把銀兩袋塞爆的一整袋金葉子。
光是這整整一大袋金葉子就足夠她跟她的兩名護衛在聆風樓里吃香喝辣直到明年。
所以這回他不攔她了,只是一手拍在探頭過來想看金葉子的小二的腦袋,用不疾不徐,也不見半點波瀾起伏的淡嗓開口說道︰「阿貴,帶陶姑娘和她的護衛去辰曦院住下。」
「是、是!三位貴客,這邊請、這邊請。」
眼見下屬正一臉熱絡地將三尊超出份量的燙手山芋請往客院,蘇鳴秋本想回頭讓眾人散伙去各忙各的。
然而,就在陶月嬌與他擦身而過的瞬間,就在他不經意地嗅聞到她身上那股淡淡幽幽的香氣,也是略含乳臭未干的氣味之時,他忍不住在心中狐疑暗嘆,樓主什麼時候換口味了?還是這麼稚女敕寡淡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