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的誘惑 第六章
「那屋子里有寶貝?」她皺眉想了想,「可我什麼都沒看見……對了,花瓶,是那個上面繪著一朵紅梅的花瓶是嗎?」
「花瓶?!呃……就是那個。」他順著竿往上爬,只不過要她相信罷了。
「這麼重要的東西為什麼要擺在這麼顯眼的地方,很危險呢!」
「沒听過一句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事絕不能告訴其他人。」顧爾清雙手負背,故作正經地說道。
「我知道了,既然貝勒爺這麼看得起我,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它。」苑苑還真信了他的話,拍拍胸脯堅定地承諾。
「好了,現在沒問題了吧?你可以回去睡了。」說完,他便旋身準備前往書房。
「等等貝勒爺。」她突然上前,撥撥他的發。
「你這是干嘛?好大的膽子。」顧爾清赫地轉身,狠狠抓住她的手,怒目瞪視她。
對于滿族的男人而言,雖然得執行薙發令,但頂與發仍是最尊貴的地方,怎能讓女人隨意觸踫呢?
「好……好痛……」細細的藕臂被他毫無預警的一擰,痛得她忍不住掉下淚。就在這時候,他看見她手上抓著一片枯葉!
原來她是——他立即放開她,但是她的手臂已被他扭傷,想舉都舉不起來。
「您怎麼可以動粗,我只是想拈起您發上的枯葉……慘了,這只胳臂不听使喚了,明兒個怎麼上工?」苑苑咬著唇,淚眼朦朧地說。
顧爾清望著她那副吃疼的模樣,「真的很痛?」
「我像裝的嗎?」她抿緊唇,強忍著疼,「我要回房了。」
見她就這麼轉身走遠,顧爾清揚手想喊她卻喊不出聲,因為他向來唯我獨尊,除了皇上之外從沒對哪個人低頭過,何況還是個女人!
「算了,才不過握了她這麼一下,難不成真會廢了不成。」顧爾清以這樣的話語安慰自己之後便朝書房移步。
翌日一早,苑苑發現自己的右手臂已經動不了了,本該好好休息,但是才上工第二天,她怎好請假?于是來到布房繼續干活兒。
她拿著火斗,卻無力抬起,吳大姊看出她的異狀,上前問道︰「你的手怎麼了?」
「沒事,我可以的。」苑苑使勁兒將它拿了起來,一張臉都緊皺了!
「不行不行,你這樣會燙傷自己的。」吳大姊將火斗拿了過來,搖搖頭說︰「我看你還是回去歇著吧!」
「不,那我過去把布折疊好。」她說什麼也不回去,就怕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又沒了,更擔心因為自己一人影響到其他人的工作。
就在此時,顧爾清步進里頭,雙眼灼灼地望著她。
吳大姊發現後,吃驚地一呼,「天,貝勒爺怎麼來了。」她趕緊走過去問道︰「貝勒爺有什麼吩咐嗎?」
「讓她出來一下。」他只撂下這話後轉身就走。
「是。」吳大姊雖然早听說貝勒爺和苑苑之間好像暗藏著某種關系,但她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只當是謠言,沒想到竟是真的!
她立即走向宛宛,「你還不快出去?」
「好的,吳大姊。」苑苑噘著小嘴兒走到外頭,望著顧爾清,「貝勒爺,您有什麼事嗎?」
他走向她,想抓過她的手,苑苑急忙跳開,「如果您生氣,盡避罵我,但請不要再弄傷我的手了。」
「你真是不听話!」不管她願意與否,他把她拉到面前,連聲招呼都不打地便將她發疼的手臂使勁兒一拉、一推,只听見喀、喀、喀三聲,而後才放開她!
苑苑疼得一對柳眉都打了結,連話都說不出口了,「天!我的骨頭斷了嗎?嗚……我到底做錯什麼,您要這麼懲罰我?」
「我是在幫你,現在是不是好一些了?」顧爾清蹙眉問道。
「是嗎?」苑苑轉了轉手臂、動了動手腕,水陣隨之一亮,「咦,好像真的變靈活,也沒那麼疼了。」
她趕緊走到他面前,笑得既甜又燦爛,「原來您是因為愧疚才來找我的,我現在好多了,既然您已表達了您的善意,那我就原諒您吧!」
「你原諒我?」他有沒有听錯,為什麼這女人老是說些自以為是的話?他會需要她的原諒嗎?
「我……」
門房走過來,打斷他們之間的談話,「稟貝勒爺,外頭有一位叫阿球的男子要找苑苑姑娘。」
「阿球!」苑苑聞言,小嘴兒一咧,沖了出去。
「站住。」顧爾清低沉吼道︰「不是早告訴過你,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擅自出府?」
「阿球哥走那麼遠的路來找我,我不能不去見他,我只在門口見他一面可以嗎?」她不好意思地說。
「這……」顧爾清沒轍地一嘆,「你去花亭等著,我讓門房帶人進來。」
「您的意思是要將阿球哥當成客人招待了?謝謝您。」她緊緊握了下他的手,重重道了聲謝,便轉往後面的花亭。
「我何時說過要拿他當客人招待?」他看看自己的手,上面還殘留她手心的溫度……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轉向門房道︰「領那人到後花園的花亭,並命人送上兩杯茶水。」
「是,小的這就去。」
莫約半柱香後,阿球被帶進花亭,當他一看見苑苑,立刻上前抓住她的手,「你真的在這里工作?」
「是呀!難道你是特地來求證的?」她撇嘴一笑。
站在拱門後方的顧爾清忍不住眯起雙眸看著他們雙手交握的親密樣!
哼!原來她逢人就喜歡握手的習慣是這麼養成的,瞧他們臉上掛著的笑容,分明是青梅竹馬久別重逢的喜悅。
顧爾清望著望著,眉頭狠狠蹙緊,身一旋便離開了。
「也不是,因為……因為嚴婆婆和柳爺爺想著你,又擔心你會不適應,所以讓我來看看。」其實是他非常想念她,只是說不出口。
「我很好,才第二天也沒能做什麼,過陣子等領了薪俸,就會回去看你們。」現在她對于未來可是充滿期待,希望早日達成和阿球哥重建七里巷的心願。
「回去後我會把你的意思轉告他們,你就別掛在心上,以後只要我有空就會常來看你的。」阿球看看天色,「我只跟礦山大叔請半天假,得趕回去了。」
「等等,把這杯茶喝下再走,貝勒府里的茶可香了。」她將茶水遞給他。
「好,我喝。」阿球笑著接過茶水,一口氣喝下頓覺香氣彌漫唇齒之間,「哇……真是香,謝謝你讓我喝到這種好茶,還有你們主子人真好,現在我終于放心了。」
「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千萬別惦著我。」她露出甜心的笑容。
「好,那我走了。」
「我送你到門口。」苑苑與他肩並著肩,兩人有說有笑的走向府西大門、直見阿球走遠後,她也準備回布房工作了。
轉過長廊,她意外看見顧爾清站在前頭紅柱旁,「貝勒爺!您怎麼會在這里、等誰呢?」
「他是誰?」顧爾清轉過身,近距離的盯視下,火熱的眼眸與濃烈的男性氣息籠罩著她。
「他是阿球哥。」她脖子一縮,挑著眉小聲說。
「阿球哥!你和他感情很好?」他的嗓音沉下,帶有絲絲魅惑的氣息。
「當然了,我們在一起生活那麼多年,感情當然好了。」她心無城府,非常開心地回答。
「他……他很關心你?」顧爾清已不去細想自己為何要這麼問,但他就是這麼自然而然的問出口。
「是呀!」不用他繼續問,她自己說了,「若說到關心,我關心他要比他關心我還多一點呢!只要他上工晚回家,我都會做點心等著他回來。」
「你還做點心等他回來?」光是腦海里流轉的畫面就仿佛是家人般,這麼親密又溫暖!自幼喪母的顧爾清實在難以想象在他晚歸時會有人主動做點心等著他的情景。
「是呀!怎麼了?」她偷偷觀察著他。
「沒事,你走吧!」突感煩躁,他已不願再想象。
苑苑平日看似沒什麼心眼,卻有顆敏銳的心,因而笑著走到他面前、「貝勒爺,這樣好不好?以後如果您處理公務晚了,我也幫您做點心」
她這番話讓他心口一熱,傻了似的怔怔望著她。看著她的笑容,既單純又真誠,令人如沐春風。
「不要嗎?」她眉兒輕鎖,「我的手藝是不太好,因為七里巷太窮了,只會做些雜糧米糕。嗯……如果你不想要,那就不勉強了,我這就回布房羅!」
她才旋身,竟然听見他說︰「我要。」
「貝勒爺!」她漾出微笑,轉首對他說︰「那就一言為定,我絕對不會忘記的。」
看著她的笑容,他向來冷然的心像被什麼撞了下,某種悸動讓他久久無法言語。
「怎麼了?您的臉色不太對耶!」她還以為他會高興的。
「沒什麼,你今天就別去布房了,等手好點兒再去。」留下這句話,顧爾清便朝府邸大門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後,苑苑不禁勾起微笑,又動動右手對自己說︰「已經沒事兒了,應當不必休息了。」
她旋即前往布房,做著分內的工作,讓吳大姊對她更是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