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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鋪小東家 第八章 璟王夜夜闖香閨

作者︰佟芯

姚芝恩到國公府出外診,幫齊國公的兒媳婦看診,這是今天最後一個患者,她踏進國公府時已經是傍晚了。

「姚大夫,我的孩子還好嗎?」江氏在她把脈完後,擔心的問。

姚芝恩放下她的手道︰「孩子目前有五個月大了,但你的肚子有點小,可以的話,多吃點有營養的對孩子才好。」

「我的肚子太小了嗎?」江氏模著圓凸的肚子,自責道︰「孩子,對不住啊,我果然是個失職的娘親,居然都沒能好好照顧你……我、我真恨啊,我明明想振作起來,卻什麼都做不好,吃不下也睡不好,我這個娘親真的好沒用……」

姚芝恩一邊听一邊和江氏的女乃娘對視了眼,早在看診前,她就听江氏的女乃娘說了,自從江氏懷孕後,婆婆就替她的丈夫納了妾,說是她有孕在身不能伺候丈夫,還說開枝散葉是好事,江氏因此郁郁寡歡,情緒不寧,讓丈夫看得郁悶受不了,不再進她的房。

有一晚她想不開竟拿著剪子想刺自己,幸好被女乃娘阻止了。

剛剛她替江氏把了脈,有肝氣郁結之狀,孕婦因為體內賀爾蒙的強烈變化,情緒變得較敏感,容易受到周遭事物的刺激,是憂郁癥的高危險群,江氏因為丈夫的納妾,罹患了產前憂郁癥。

姚芝恩握住她的雙手道︰「世子夫人,請你不要責怪自己,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你只是心生了病。」

「我的心……病了嗎?」江氏詫異地道,不知道她竟然生病了。

說起來,這憂郁癥不單單只是心病,也是生理上的病,但說得太詳細江氏不見得听得懂,姚芝恩用還是容易理解的說法說明,「人會生病,心當然也會生病,所以你才會悶悶不樂,做什麼事都提不起精神,也吃不下,但這病是可以治癒的,我會替你配幾帖藥,你要按三餐吃藥,然後也要多吃點飯,多散步走一走,知道嗎?」她叮摩的道。

江氏听到這病治得好,積極地道︰「姚大夫,為了孩子,我會好好振作吃藥的,也會多吃點飯,多走一走。」她模了模圓肚,「我會讓我的孩子健健康康出生的。」

姚芝恩看她打起精神了,又問︰「世子夫人,你平常有什麼嗜好?」

江氏一懵,「這個……我嫁進國公府這一年來,都在學習當個好媳婦、好妻子。」

女乃娘在一旁提醒道︰「世子夫人,您會畫一手好畫呢!」

江氏困窘地道︰「那也是嫁人以前的事了,我已經很久沒畫了……」

姚芝恩微微一笑,「那要不要重拾畫筆?」

「我嗎?」江氏忙揮手,「不,這不行,我好久沒畫了,都生疏了。」

女乃娘鼓勵她道︰「世子夫人,世子很喜歡您婚前畫的畫呢,要是他看到您重拾畫筆來一定會很高興的,興許會重新進您房里……」

江氏想到丈夫,嘆了口氣,「可他真的會想看我的畫嗎?他現在心里只有那個會哄他開心的小妾……」

姚芝恩在這時插話了,「那麼,就為自己畫吧!自己畫得開心不就得了,也可以當作胎教畫給孩子看,也許孩子出生後,會跟你一樣很有畫畫的天賦。」

在姚芝恩的想法里,與其想挽回男人的心,不如讓自己活得快樂,更愛自己一點。

「我的孩子也會跟我一樣很會畫畫嗎?」江氏綻露笑容,「嗯,我來試試。」

姚芝恩跟著一笑,「那過個幾天,我再過來看你。」她實在很想跟她說句加油打氣的話,但又覺得這樣的話會為她帶來壓力,是不能輕易說的,「世子夫人,若有遇到困難,我會陪著你的。」

江氏點了點頭,「姚大夫,謝謝你。」

看完診後,姚芝恩踏出了房間,翠花跟隨在後,心情沉重,沒有說話。

她陪著小姐看過很多病患,多是為不孕苦惱的,想借著懷孕鞏固地位,而這江氏是有孕了,卻苦惱到生病了,這男人三妻四妾的,實在太害人了。

踏出了國公府,姚芝恩意外的看到了陳洋,「陳洋,你怎麼……」陳洋朝她有禮的點了頭道︰「姚大夫,請您坐那一輛馬車,王爺在等您了。」

姚芝恩望向他所指的馬車,那是一輛很華麗的深藍色車簾馬車,還瓖著珍珠寶石什麼的,太引人注目了,她實在不想搭。

但這麼晚了她已經很累了,只想快點回家休息,沒體力在那邊推拒,最後仍是上了車。

韓霄坐在里頭,一見到她便洋洋得意地道︰「姚大夫,你看,本王對你多好,親自來接你,護送你回姚府。」

姚芝恩是後來才知道,他在姚府安插了他的人保護她,出了府也一樣會有人暗中保護她,他說過她不用怕,有他在,不是隨口說說的,讓她頗為感動。

如今听他這麼說,姚芝恩不禁感激,剛剛的倦怠煩躁都消了。

「王爺,您不必花時間來接我,我也能平安回到家……」

「只是順便。」

姚芝恩真想把感動收回來,皮笑肉不笑地問︰「王爺,敢問貴體又哪里不舒服了?」

韓霄神秘一笑,「本王的病痛可多了,等到了再說。」

姚芝恩傷腦筋的扶著額際。是啊,病痛很多,連被蚊子叮了一個包,一點小擦傷都要她包紮……

這陣子,韓霄幾乎是每天晚上都會當賊般的施輕功跳進她的院落里,什麼看病的理由都有,她感到啼笑皆非又無可奈何,誰教她是他的專屬大夫。

「這次你幫齊國公的兒媳婦看診,又是看不孕?」韓霄好奇一問。

「這倒不是,她有孕了,她是懷孕時丈夫納了妾,整天悶悶不樂,飯吃不下也睡不好,得了郁癥。」

「郁癥,這還是第一次听到,真厲害,你也會看心病了。」

「說是心病,又不單單只是心病,很難治……」很多受憂郁癥所苦的病人,最後都過不了那一關,走上絕路。「說來說去,都是男人的錯,娶一個就夠了,還娶那個多個,才會害人生病!」姚芝恩對韓霄忿忿不平的道。

「你不必對著本王罵,本王還沒娶妻。」韓霄覺得自己被罵得冤枉。原來他還沒娶妻?姚芝恩想了想又說︰「但你應該有很多妾吧?」

韓霄挑了眉,「怎麼,你很在意嗎?」

「一點都不。」姚芝恩笑笑地回,撇開了臉,望向窗外吹起夜風。

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兩人的互動已自然而然的熟絡,還會吵嘴,以前的她肯定是無法想像自己可以對韓霄這麼心無防備,自在的和他同乘馬車的。

姚芝恩吹了夜風一會兒,忽然發現姚府快到了。

「停,在這里停下,我要下車。」

韓霄為她的舉動感到莫名,「可還沒到……」

「怎麼可以讓別人看到我們同車,我要自己走到門口。」姚芝恩想到什麼的認真囑咐道︰「王爺,您也在這里下車吧,您不能從正門進去,要在這里翻牆進去,知道嗎?」

韓霄听了真是瞠目結舌,「你真是……」他堂堂王爺有那麼見不得人,說什麼半夜里來找她會引人猜忌,傳出不好听的傳聞,總是想將他藏起來,簡直將他當成髒東西了!

這會兒,馬車一停下車,姚芝恩馬上一溜煙的奔下。

韓霄愈想愈不快,遂即跟著她下車,然後從後方摟住她的腰,運起輕功往上騰飛,飛至高牆上。

「哇啊!」姚芝恩嚇死了,還以為是被人從背後劫擄了,一躍上高牆才發現始作俑者是韓霄,她伸出拳頭痛打他,「韓霄,你怎麼可以……」

她的小貓拳對韓霄可不痛不癢,「本王有什麼不可以的?」

「快放下我!」

韓霄作勢要松開她,姚芝恩以為要從牆上摔下去,嚇得用力抱住他,韓霄看她抱得緊,軟玉溫香在懷,還挺愉悅的。

「抱緊了,不想被發現就閉緊嘴。」說完,他又騰空躍起,飛掠進一個院落里。姚芝恩看了看四周,焦急道︰「王爺,不是這里,您走錯了。」

「是嗎?」韓霄又一躍。

如此幾次,終于來到菌庵院里,當停在地面的那一刻,姚芝恩好感動,而當她發現她的雙手用力圈緊他的腰時,她腦袋轟的一聲,這才意識到她抱住他好久,趕緊松開他來。

她的臉上布滿紅霞,也不知是羞紅還是氣紅。

「王爺,您哪里不適,我趕快幫您治好,您才好回去休息。」她表面上客客氣氣地說,心里卻哼哼著想,這男人,明明身強體壯,活跳跳的,今天她倒要看看他有什麼病痛!

韓霄懷中失去她柔軟的嬌軀,不知怎地,他感到悵然若失,再見她一副急著趕他走的姿態,更生不滿。

他是王爺,應該是她巴著他才對,怎麼變成他被嫌棄了?

「姚大夫,你怎知道本王沒病?我得的是心病,你也來治治我的心病吧。」韓霄現學現賣的把心病掛在嘴上說,表情真摯得很,沒半點虛假。

「心……病?」姚芝恩听得都闔不上嘴了,他在說什麼?韓霄朝她走近,含情脈脈的看著她,「本王發現一天沒見到你就會犯相思,這是對你的相思病吧!你說,這相思病,要吃什麼藥才好?」

這男人……在胡說八道什麼?而且,眼神還很撩人……

姚芝恩面對這樣的他,是有點難以招架,但也不是治不了他,她伸手模到他的左胸口。她這大膽的行徑,完全把韓霄嚇到了。

「你這是……」

「心跳很正常,王爺,您沒有犯相思。」姚芝恩朝他微微一笑,「王爺,我差人下碗面給您吃吧,吃飽後您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居然這麼輕而易舉地反擊他,韓霄爽朗的大笑一聲,「真有你的!」

「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在這時,雲娘和翠花搭著自家的馬車回來了,看到韓霄已經到了,忙行跪禮,陳洋從牆上跳下,也到了,也不知是不是都看到方才那曖昧一幕,三人的表情都有點尷尬,問安的聲音也有點虛弱。

姚芝恩只能當沒事,吩咐雲娘道︰「雲娘,你去幫王爺煮碗面。」

韓霄扣住她的肩膀,「這次本王是說真的,本王要治失眠。」

「失眠?」

韓霄抬頭看天空,夜色深濃,不見星月,「本王會看一點天象,今晚深夜,會下大雷雨。」

听到大雷雨這字眼,姚芝恩想起了他作噩夢抱住她的那一夜。

韓霄靠在她耳畔道︰「本王要你……哄我睡覺。」

果然下雨了。

姚芝恩听著屋外伴著雷嗚的下雨聲,瞪向佔據了她的床的男人看。

這男人,要她治他的失眠癥,但打死都不讓她針灸,也不喝藥,就是賴定了她要哄他睡,真幼稚,他現在是七歲的小孩嗎?

「不說故事嗎?本王等著听呢。」韓霄一手枕著頭,期待的道。

「好,我說故事。」姚芝恩認了,也只能把他哄睡了,她想了想,開始說起故事,「在很深很深的海底里,有一座城堡,里面住著六位人魚公主……」

「人魚公主?」

「就是長了魚尾巴的人,半人半魚。」

「這是精怪吧!」

姚芝恩抽了抽唇,人魚公主變成精怪……感覺她要說的是靈異故事。

算了,他高興就好。

她繼續說起故事,良久,終于說到了結局,她心里滿是愁悵,心想這真的是個悲傷又唯美的故事。

「好奇怪。」

姚芝恩一听到這句話,心里的美感都不見了,「哪里奇怪了?」

「王子認不出人魚公主是他的救命恩人,還把別的女人當成她,可是個背叛她的罪人,那種人讓他活著做什麼,一刀砍了他,人魚公主不就得救了?她真是個笨蛋!」韓霄嗤之以鼻的罵道。

因為人魚公主深愛著王子,寧可當個笨蛋死去也不願傷害王子。

姚芝恩把這句反駁吞回肚子里,她看得出來,韓霄是個沒有愛過的人,像他這種身分地位的人,向來只有別人追逐愛慕他的分。

「我倒覺得,如果人魚公主一直待在海底,不要遇上王子的話,就可以永遠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不要識得情愛的滋味,也就不會化為泡沫死去了。

「你說的對,你比人魚公主還聰明。」韓霄點頭應和道。

姚芝恩見他雙眸熠亮,嘆息道︰「王爺,您想睡了嗎?怎麼覺得您的精神變好了?」

韓霄揶揄地道︰「你是大夫,怎麼問起本王了?哄本王睡覺可是你的工作。」

這家伙!她一根針就可以讓他睡到明天了,真想偷偷刺他!偏偏她只能哄他……還有什麼故事好說呢?要找個無聊得讓人想打瞌睡的故事才行,唉,想不出來……對了!

「王爺,您的母妃以前都是如何哄您睡的?」她可以偷師學一下。

韓霄回想著道︰「本王的母妃都會唱搖籃曲給我听。」

姚芝恩打死都唱不出寶寶快睡那種曲子,她只能說︰「那她一定是個溫柔的人。」

「嗯,她是個很溫柔的女人,當年我和皇兄還很小,她會哄著我和皇兄睡。」韓霄回憶起過往,臉上流露了難得的溫柔。

姚芝恩听他說起皇上,不禁道︰「王爺,听說是您幫助皇上登位的,想必皇上對您十分信任吧。」

「皇上確實是個好兄長,他待我不薄,重用我,給了我很多賞賜,只是,伴君如伴虎這句話你听過嗎?」韓霄對著床頂看,意味深長的說出這句話。

姚芝恩有點意外他會這麼說,她以為,他在皇上面前相當吃的開,不料,他也得過得小心翼翼。

韓霄抬起右臂,看著長年握著刀柄的長出厚繭的手掌心,「這些年來,我為皇兄除去不少禍害,殺人都已經殺到麻痹了……但其實在最早時,我不願意殺人,我是迫不得己才殺人的,因為我不拿刀,別人就會殺我和皇兄,,皇兄也一樣,以前是個溫厚的好人,漸漸地變得心狠手辣,鐘除異己,而且多疑……皇兄也是身不由己的,所以我不會怪罪皇兄。」

韓霄沒有意識到,在他對她說起心事時,是自稱我,而不是本王。

「只是,為什麼……偶爾我會覺得累,覺得很疲憊呢?」他擱下了手臂,連瞳孔里都是茫然一片。

姚芝恩忍不住放柔了聲音,「王爺,是您的心在累吧,您覺得寂寞,您漫無目的的活著……」

韓霄側過臉看她,「那麼,你就治治我的心,讓我不累,不寂寞吧……」

轟隆隆的一道響雷劈下,房內一瞬光芒萬丈,姚芝恩隱約在韓霄的臉上看到了無助,她心口升起異樣的感覺,讓她一時呆看著他,卻說不出話來。

下一刻,韓霄嗤笑了她一聲,「姚大夫,怎麼連你都怕打雷了,上來吧,本王陪你。」

他拍了拍床上空著的位置。

他一不正經,姚芝恩就回過神了。

「不必,我不怕打雷,怕的是王爺您……」她敬謝不敏。

「我說,上來。」韓霄一手扣住了她,雙眸一眨也不眨地對著她道。

不知怎地,姚芝恩回想起剛剛他一閃即過的無助神情,一個恍神,就這麼被他拉上床,躺在他身側。

韓霄撫著她的秀發,凝視著她道︰「姚大夫,今晚就這麼陪我吧,直到我睡著,都待在我身邊。」

「可是……」

「天亮後,我會翻牆離開的。」

明明不是這個問題……姚芝恩在心里一嘆,他怎麼不明白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沒有一點避嫌的意思啊,兩人這麼同床,這麼曖昧……好嗎?

韓霄仍然凝視著她道︰「姚大夫,總覺得有你在,我就睡得著,我的心,也能被你治癒。」

「那我的本事還真大啊!」陪他睡而已,就能治他的心?這話未免太過曖昧。

「因為,在你身上有我想要的……」那一抹溫暖,那是足以溫暖他心的強大溫柔。

韓霄沒把剩余的話說完,只露出了堪稱溫柔的笑。

怎麼不說下去了?姚芝恩不禁屏息,在她身上,有什麼是他想要的?

在這時,韓霄冷不防地捉起她的手覆住他的左胸口,「你感覺一下,本王的心跳有變快了,點吧?」

這男人……是在干什麼!是在撩她嗎?

姚芝恩的手掌貼著他的胸,不只手心流汗了,臉蛋更是發燙。

「王爺,您這是干什麼?」

韓霄深深凝望著她道︰「本王真的對你犯相思了。」

真的,心跳變快了……

姚芝恩倒抽了口氣,用力抽回手斥道︰「王爺,別開這種玩笑,快睡吧!」

韓霄輕笑了聲,不再逗她了,端正躺好,閉上眼,卻又不忘叮囑,「記住,要陪在本王身邊,不得離開。」

「是、是,我哪里都不去,快睡吧。」她為他蓋上被子後,便乖乖躺在他身側,不過躺了片刻,她不禁也模了模自己的胸口。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模了他的胸口後,連她的心跳都變快了,怦怦怦平穩不下來?

姚芝恩深呼吸著,一遍遍告訴自己要冷靜,危險的男人對女人來說是甜蜜的毒藥,她不能自尋死路。

當他對著她說,他對她犯相思時,她幾乎快溺斃在他眼底……不過,也只是幾乎而已,她有自信她是不會淪陷的。

她對成為因愛變成泡沫的人魚公主沒興趣,這輩子她只想當大夫行醫就足夠了。

此時陪在這男人身邊,她也只是憐他、心疼他,將他當成病人,想治好他的心……如此而已。

「你說什麼,你看到璟王和姚芝恩在一起!這怎麼可能,都這麼晚了!」

小姐拉高的嗓音在夜里可真是刺耳,也難怪了,她看到也是驚訝極了。

丫鬟怕姚芝蘭不相信,心急地道︰「是真的!奴婢剛剛到廚房幫小姐取宵夜時,親眼看到璟王抱著五小姐在半空中飛著,然後縱身跳下,又躍上牆,很快地離開……奴婢不會看錯的!」

姚芝蘭略踉蹌的往後一退,看著桌上的蓮子糕,頓時沒胃口吃了,悶悶地問︰「那你有看到……他們飛到哪去嗎?」

丫鬟怕自家小姐不開心,囁嚅的道︰「看起來是往……五小姐住的院落方向去了。」

姚芝蘭臉一沉,這麼晚了,璟王到姚芝恩的院落里做什麼?

之前她听說過璟王曾特地上門找姚芝恩,父親請他到姚芝恩的院落里去等,那時她滿心嫉妒,可後來沒再發生過類似的事,她也就放下了,原來不止那一次,他們竟還在深夜里幽會,也不知有幾次了……

「真是不知羞恥的女人!」姚芝蘭氣得捉起桌上的蓮子糕,往地上一砸,用力踩,臉上充滿著怨妒。

她明明長得比姚芝恩美上幾分,是姚家最美的姑娘,憑什麼姚芝恩能得到璟王的另眼相看、當她的靠山、在夜里來看她,而不是自己?

「總之,記住了,別去招惹姚芝恩,她攀上了璟王,受到璟王的庇蔭,自有她的手段,你斗不過她的,離她遠一點。」

就在這時,姚芝蘭想起娘親的勸告,只是……她真的有辦法,眼睜睜看著璟王哪天納姚芝恩為妾嗎?

打從第一眼見到璟王,她就對他一見鐘情,她想嫁的人就只有他一人,哪怕只是當個妾她也甘願,她無法容忍一個低賤的庶女,竟能勝過她這個嫡女被璟王看上。

她很清楚父親打的算盤,他想讓姚芝恩攀上璟王,最好是能被他納為妾,如此一來,往後姚記在商場上會更加無往不利,若她向父親告狀,說姚芝恩有多麼不知廉恥的和璟王幽會,父親只怕會更高興,會要她別礙事……

「找幾個人去盯著姚芝恩。」她听到自己充滿憤怒的聲音,她終究還是違背了娘親要她別招惹姚芝恩的忠告,「給我好好盯著,只要璟王進她的院落里就馬上告訴我!」

她一定要想辦法阻止姚芝恩繼續勾引璟王!

馬車徐徐的前進,往博仁堂總號的方向駛去,姚芝恩顯得精神不濟,頭頻頻往下點。

「小姐,您還好嗎?」雲娘問道,翠花也關切的看向她。

「我沒事……」姚芝恩搖了頭道,捏了把臉,努力提振起精神。

雲娘和翠花都知道,自家小姐會打瞌睡,跟璟王三天兩頭在夜里求診有關,只要璟王晚上前來,小姐隔天早上精神就不好。

也不知道小姐用什麼方法替璟王治失眠,得治上一整夜,而且又是孤男寡女的,總覺得不妥,但對方是個王爺,她們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在心里暗暗心疼小姐。

姚芝恩知道她們擔心她,她也真的是有苦難言,要哄韓霄睡覺可是一個大工程,她得講故事給他听,陪他聊天,又得躺在他身邊陪睡,他大爺才願意闔上眼睡覺。

當韓霄好不容易睡著了,她才能偷偷下床離開,他是個極淺眠的人,只要發出一點聲音就容易被吵醒,那麼她就功虧一簣了,但要她就這麼跟著闔眼睡,她又辦不到,只要想到身邊有個男人在,她就睡不著。

倒不是說她怕他對她做出什麼事來,出乎意料的,韓霄對她非常規矩,是她心里不自在,不知自己在害羞緊張什麼……

她為這種事困擾得睡不著,要怎麼讓她們知道?

偏偏她無法阻止韓霄天天入夜後找上她,就連不是雷雨天他也無賴的說他睡不著,要她哄他睡,她真的好無奈。

她唯一能阻止的,就是要求他別再坐著馬車親自接她回姚府,她可不想再陪他翻牆,被他提高高的飛上飛下的,那一點都不好玩,而且他們夜里見面一事要是被傳出去,也怕惹來什麼閑言閑語。

「對了,你們知道有什麼鄉野故事嗎?最好是能讓人听了很無聊想睡覺的故事……」她實在很缺無聊的故事。

翠花兩人都愣住了,「什麼?無聊的……故事?」小姐怎麼會問這種問題?

姚芝恩發現問這種話怪怪的,通常都是問有趣的故事,尷尬笑了笑,「沒事。」她往窗外看,「到了,我們下車吧。」

博仁堂才剛開店,就已經陸陸續續來了很多客人來抓藥了,伙計們都忙里忙外的,大智在店內看到她下馬車了,奔來門口道︰「姚大夫,早!」

「大智,早。」姚芝恩半彎子,和藹地道︰「听說你每天到了下工時間還逗留在藥鋪里很久,有時候晚上還偷偷跑過來,你娘找我說了這件事,她很擔心你知道嗎?」

大智嘴里嘀咕道︰「娘真是多事,我只是覺得待在藥鋪子里比較能專心讀書罷了,我想快點把書本里的內容,還有藥材的名稱樣貌都記起來……」

因為三間藥鋪子生意都大好,藥材的需求量也跟著變多,雖然總號里早有一間倉庫,但並不夠放,于是她撥了一筆建新倉庫的銀子,就建在總號院子後的一塊空地上。

大智正值學習認識各種藥材的階段,姚芝恩為了讓他盡快對這些藥材熟悉起來,除了指導他讀醫書,也讓他每日負責清點倉房里的藥材數目,整理這些藥材,相信對他的學習是大有幫助的。

姚芝恩看他那麼認真學,心里是很欣慰,但還是得規勸,「大智,你年紀還小,還有很多時間讓你慢慢學習,要是操之過急,累壞了身體就不好了。答應我,以後下了工就要馬上回家,晚上也不能再偷偷跑來藥鋪子讀書了,好嗎?」

「是,我知道了……」大智乖乖受教的點了頭,然後抬起頭,朝她笑得純真燦爛,「姚大夫,我會听您的話慢慢學習的,只要我一天學一點,寺我長大後就能成為像你一樣厲害的大夫了!等我當上大夫,我娘和弟弟們就能靠我的醫術不再挨餓了,而且我也能救活很多很多人,讓他們不再受病痛之苦!」

李掌櫃從店里踏出來,听到這番話,鼓勵地模了模大智的頭,「小姐,我們大智真的很上進呢,還是個孝順的孩子,每回您送什麼吃的到店里,他都忍著不吃,都打包回家給他娘和弟弟們吃呢。」

大智似乎是听得不好意思,溜進了店里,見狀,姚芝恩和李掌櫃相視一笑。接著,李掌櫃想起正事,將今天預定的出診單交給她,「小姐,今天排了這幾個外診。」

姚芝恩接過單子看,有新的外診,還有幾個病人是復診。

「看來今天要忙一整天了。」她笑著說,接著望了望藥鋪子內,「葉大夫人呢?」她沒有看到他。

「葉大夫差了人來說今天有點事要辦,所以今天是胡大夫負責坐堂的。」

姚芝恩點了頭,表示知道了。

有好幾次,表哥都臨時說有事要辦請假,讓她總覺得她這個表哥有時候還頗神秘兮兮的,且比她還忙,有好幾次請他教她做香包,想說這香包還真有效,讓她不再犯頭疼,以後她自己做就好,他嘴巴上說好,但都抽不出時間教她,她也不好多問他在忙什麼,總得尊重他個人的隱私。

「那我出診了。」姚芝恩望入店鋪里,看到正在幫忙抓藥的大智,請托道︰「李掌櫃,大智今天也麻煩你照顧了,下工時間一到一定要準時讓他回家,他不回家就派人把他押回去。」

李掌櫃點頭,「我會的,小姐慢走。」

姚芝恩出了一整天的外診,在傍晚來到國公府,今天要替齊國公的兒媳婦江氏看診。姚芝恩在替江氏把脈時,發現她心情頗好,不再像上回那麼憂郁,詢問了這陣子的生活狀況後,女乃娘回答,江氏有照著她的叮嘩,按時喝湯藥,也拾起畫筆在畫畫了。

「姚大夫,我一重拾畫筆,就回想起我還在當姑娘時作畫的快樂,可以讓我忘懷痛苦的一切,就好像活出自己了……」江氏模著圓肚,神色溫柔,「每當我感到快樂時,月復里的孩子會踢一下我,就好像被我的心情感染了,也覺得快樂。」

姚芝恩從她的語句間感受到她的喜悅,看來,按時喝藥加上培養嗜好,讓她的病情好轉了,頓時含笑道︰「那可以讓我看看世子夫人的畫嗎?」

江氏害羞了,掩著臉道︰「我太久沒畫都生疏了,有點不好意思讓姚大夫瞧見……」

「世子夫人太謙虛了,明明畫得很好呢!」女乃娘在一旁笑道。

「女乃娘,你在說什麼啊……」江氏怨嗔了聲,然後害羞的瞟向姚芝恩,小聲道︰「姚大夫若真的想看我的畫,晚上就留下來吃飯吧,吃完飯我再讓你看畫……啊,要不就留下來過夜吧,這樣就不必擔心太晚回家了。」

姚芝恩顯然很驚訝,她被病人請吃飯是常有之事,但這留宿還是頭一次,她有點拿不定主意,躊躇地道︰「這樣……不會太打擾嗎?」

江氏聲音變大了起來,顯然十分期待,「不,不會打擾的!嫁進國公府後,我和我那些閨中密友就沒再見面了,身邊除了女乃娘,沒有人可以陪我說點貼心話,我總覺得我跟姚大夫很投緣,只要和你說說話,心情就會變好……」

女乃娘也央求道︰「姚大夫,拜托您了,今晚就留下來吧!」

雲娘和翠花也都是心疼江氏的,用眼神拜托著姚芝恩。

姚芝恩不忍拒絕,朝翠花道︰「你去跟外面的車夫說一聲,我們要在國公府過夜,請他回去稟報老爺一聲。」

「謝謝姚大夫!」江氏十分高興,和女乃娘相視一笑。

姚芝恩心里想道,不知道韓霄晚上會不會跑來找她,他消息靈通,她上哪他都知道,應該可以很快接到她留宿的消息吧。

今天一整天,韓霄都在忙著查案,連手下都無法確實掌握到他的行蹤,他也因而沒有接到姚芝恩留宿在國公府的消息。

韓霄近來在追查那起受害者受到催眠,心智退化成五歲小孩的案子,這幾天他讓人將那名目擊到疑似右護法的下人從牢里帶了出來,親自審問了他,下人形容那個人戴著斗笠和面紗看不見臉,只知身形高瘦,實在很難判定那是不是右護法。

他反倒從那戶人家的次子身上查到是他花錢聘用那名術士催眠兄長的,有了進一步線索——當然這是韓霄重重用了刑,打得他皮開肉綻才讓他招的。

然而,次子並不知道那名術士的真實身分,只說是一家專賣香料的店鋪幫他介紹的,尋線查下去,韓霄發現那是一家看起來很尋常,實則不太單純的香料鋪,老板是個江湖人士,私下幫委托人處理各種難事,連殺人的生意都肯做。

韓霄佯裝成客戶,出了一大筆錢想找術士幫他催眠人,希望將那名術士引出洞。

他原本以為,自己只能耐心等候術士的消息,誰知他又找到突破性的新線索,他發現大理寺卿呈上的那些卷宗里,有一半的案子都與這香料鋪相關,其委托人都是透過這香料鋪聘用那名術士的,審問之後,那些委托人竟然都是天崇教的信徒,這更讓他更加確信,那名術士就是右護法本人,他私下透過香料鋪接了信徒的生意做,這可真是天助他也,讓他找到了重新進入天崇教的方式。

韓霄軟硬兼施的收買了這些信徒,要他們將他的探子引薦進天崇教里,也從其中資深的信徒口中得知天崇教的一大秘密。

據稱,天崇教主在培養護法人選,總會從信徒里挑選有特殊才能或武藝的人,據說都集中帶到某個地方去,去了之後就沒見過他們回來過。

信徒認為,他們是被教主帶往他住的地方,那個地方稱為仙洞,他們都期望自己能被選中,可以待在教主的身邊,永遠受到教主的庇護。

仙洞……韓霄倒是對那地方好奇極了,那會是個養兵或打造兵器的地方嗎?另一方面,韓霄也證實丞相手腕內側確實有著一顆斗大的黑痣,而他潛入天崇教的那段時間,恰巧听說丞相身體不適,待在家里休養,這也是旁證。

若丞相真的是天崇教的教主,他背著皇上在地下稱王,從信徒手里詐騙錢財,用來養兵、打造兵器,這就是板上釘釘的造反了。

當然,掌握證據是最重要的,這一次,他一定要查清楚仙洞的位置,收集齊全丞相造反的證據,務必要小心,絕不能前功盡棄。

韓霄忙到了很晚,在子時之刻,翻牆飛入姚府去找姚芝恩。

一踏進院落,一個做丫鬟打扮的女手下,不知從哪兒竄出來,停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的稟報道︰「王爺,姚大夫並不在,她去了國公府替世子夫人看診,差人回來通報說,今晚在國公府留宿。」

「是嗎?」韓霄臉上有著明顯的失望。

「王爺……姚芝蘭來了,她是姚家的嫡女,正在姚大夫的房里。」女手下瞥了眼後方的廂房,覺得有必要提醒一聲。

韓霄前陣子借著談生意的名義接近姚賢,時常來姚府,隱約記得總有個女人在他面前晃著,最後被姚賢叫走,那女人好像就是姚芝蘭,但長得是圓是扁他沒印象。

「她來做什麼?」

「屬下不知,最近晚上她總會差人來打探,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想做什麼,然後剛好姚大夫今晚外宿,她就突然跑來了,說要找姚大夫,屬下回她姚大夫今晚外宿,她還是不走,大搖大擺的進姚大夫房里。」

韓霄听完這一連串話,立刻明白了姚芝蘭那令人作嘔的心思。

那女人擺明就是查到了他晚上會過來找姚芝恩的事,故意趁姚芝恩不在府里時,到姚芝恩的房里等他來。

韓霄對這種別有居心勾引他的女人興趣缺缺,朝陳洋道︰「走。」可在轉身之際,一直注意著屋外的姚芝蘭從背後喊住了他。

「王爺,既然來了就請留步,小女子名叫芝蘭,想跟王爺說幾句話……」

韓霄冷笑一下,回頭看她。

姚芝蘭一身紅艷,頭上戴了好幾根金步搖,細致的妝容把她的美貌襯托得更為出色,但韓霄的眼神毫無變化,甚至帶著嘲弄。

他都懶得理她了,她居然自個兒送上門找罵,真是愚蠢。

他冷斥道︰「放肆,見到本王,還不下跪!」

姚芝蘭以為韓霄見到她會有幾分憐香惜玉的,沒想到被他無情的低喝,當下嚇壞了,馬上跪下,「小女子向王爺請安,王爺恕罪……」

她語帶著顫抖,好不容易才把話說完,而在她背後的丫鬟跟著她一起跪,頭還磕著地。韓霄始終沒有允許她們起身,姚芝蘭便不敢擅自起來,只能這麼跪著,原本她還打算利用姚芝恩不在府里的機會,使盡渾身解數的迷住韓霄,這下都有點退縮了。

姚芝蘭是受盡嬌寵的嫡女,養成任性妄為的脾氣,但遇上韓霄這種不留情面的人,無疑是自尋死路。

「你知道本王每晚都會過來,知道姚大夫今晚外宿,便將自己打扮成這模樣來見本王,好,你說,你想對本王說什麼話呢?」

原來,他都知道了。

姚芝蘭見那走到她面前的靴子,听到韓霄森冷的問話,有點提心吊膽地道︰「請……請原諒小女子,小女子戀慕著王爺,想見王爺一面,才忍不住在姊姊的房里等您到來,想借著這機會讓王爺認識小女子……」

「然後呢?」

姚芝蘭鼓起勇氣的抬高了頭,試圖在他面前綻放最美的笑容,「小女子以為,只要王爺見到小女子,便會知道小女子的相貌比姊姊更勝一籌……小女子希望王爺能多看小女子一眼。身為姚家的嫡女,也是姚家最美的女兒,自小便學習各種才藝,琴棋書畫皆通,小女子不會讓您失望的……」

韓霄輕輕呵了聲,這笑聲充滿譏諷,教姚芝蘭渾身一僵。

「這些話听得真無聊。」韓霄指了指她的腦袋,毫不客氣地道︰「你沒有她一半聰明,也沒有她的膽識,就想讓本王關注你,真是丑人多作怪。」

「丑人多作怪?」姚芝蘭瞠著眸,喃喃自語。

「走。」

姚芝蘭見韓霄甩下她,領著下屬往前走,忍不住沖上前,從背後抱住他,「小女子是真心喜歡王爺……」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陳洋的怒斥聲打斷。

「快放開王爺!」

姚芝蘭渾身發著顫,見一把劍抵著她,只差一點就能刺進她脖子里,嚇得松了雙手,雙腿癱軟的滑跪在地上。

「髒了。」韓霄往後瞥了眼被她踫過的外袍,微惱地道,接著充滿嫌惡的瞥了她一眼道︰「別再讓我看到你。」

說完,他運起輕功,片刻就走遠了,和陳洋消失在這院落里姚芝蘭滿心難過又害怕,就這麼動也不動地癱坐在地上。

丫鬟這時戰戰兢兢地起身走過來,囁嚅道︰「小姐,起來吧,我們回去吧……」

姚芝蘭失神地被丫鬟揍扶起來,踉踉蹌蹌走著,顯然還驚魂未定。

一回到房間里,丫鬟替她溫了茶喝,她喝了幾口後,意識清明起來,想到韓霄罵她的兩句話,恨意瞬間強烈的涌上心頭。

不,她怎麼會是丑人!又怎會骯髒!

她居然受到了這種羞辱,在璟王面前,她竟是一無是處,怎麼可能?

她到底哪一點比不上姚芝恩,論美貌才氣她根本不輸姚芝恩,是璟王被姚芝恩蒙蔽了,要說的話,她比不過的也只有醫術而已……

姚芝蘭雙眸乍亮,瞳孔底閃爍著異常的凶惡,她喚來了貼身丫鬟附耳道︰「你現在馬上去辦這件事,去燒了姚芝恩最心愛的博仁堂!」

那是姚芝恩的心血所在,姚芝恩就是借此成功翻身,要是毀于一旦,不知道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丫鬟听得臉都白了,連連搖頭道︰「小姐,您在說什麼可怕的話,奴婢怎麼敢,再說,要是老爺知道了,奴婢會死的……」

「你娘這個月的藥錢還沒有著落吧?若你不去辦這件事,在你死之前,你娘說不定會先死。」看丫鬟不敢吭聲,姚芝蘭輕聲慫恿道︰「別怕,你不說、我不說,這天底下會有誰知道呢,是吧?」

丫鬟被說動了,垂頭道︰「是,奴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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