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寵和離妻 第九章 壞婆婆上門
如今身邊有「保鏢」了,陸清菀更不可能委屈自己,想出門就出門,臨摹的幾幅字盡完成了必須交回文華齋換銀子,還有預計的幾張繡圖要送到錦織坊,總之禁足十日之後,她又回到正常的生活。
搬進城里好處真的很多,至少出門一趟不必耗上整個大白天,當然,還是要坐馬車,這是為了省時,而且大戶人家女子出門一定要坐馬車,雖然她不認為自個兒屬于這一類人物。
這一趟下來,她的荷包一下子多了近五百兩,教她忍不住手癢,想要買買買。
來到京城之後,她忙著適應這兒的生活,忙著籌劃未來,不管是攢銀子還是買鋪子買房,以至于沒有給孩子們添上一件新衣,今日來了錦織坊,正好可以買些新進的料子,給大伙兒做幾身衣服。其實比起上等的綢緞,她更喜歡細棉布,不過來了京城,還是不能只顧個人喜好。
陸清菀挑布一向很快,什麼顏色適合什麼人,一個人兩身,不到一刻就買齊了,然後結帳走人。
錦織坊的生意實在太好了,她不過是走得快一點,差一點又撞到人,還好她反應很機敏,趕緊退到一旁讓路,可是對方卻站在她前面不走了。
這在鬧什麼?陸清菀微微抬起頭看了對方一眼,提醒道︰「我剛剛已經向夫人道過歉了。」
「沒教養的野丫頭,見了人不會喊嗎?」王馥柔沒想到會在錦織坊遇見陸清菀,先前張明悅就是在這兒見到人,今日自己來這兒多多少少抱著這個念頭,不過她還是很意外竟然真的遇到了!
聞言,陸清菀忍不住皺眉,「夫人,您可曾听過這樣的話——善人從他心里所存的善,就發出善來,惡人從他心里所存的惡,就發出惡來,因為心里所充滿的,口里就月兌出來。」
「什麼?」
「這個意思是說,一個人的心是黑的,說出來的話就是臭的,除非分不清楚好壞的無知之人,夫人是嗎?」
「你這個沒教養的野丫頭!」
王馥柔舉起手就要朝陸清菀臉上呼巴掌,陸清菀動作敏捷的跳到一旁,這一巴掌自然落空。
「您這位夫人真是奇怪,干啥一直罵人家野丫頭?」
王馥柔冷笑,「不想認我,你就假裝自個兒得了失憶癥嗎?」
怔了半晌,陸清菀仔細看了一眼,終于看出來了,她故意反問︰「夫人確定沒有認錯人?」
此時先將布匹送上馬車的楚紅折回來,見狀,趕緊低聲在陸清宛身邊提醒道︰「小姐,這位是晉安侯夫人。」
「晉安侯夫人……」陸清菀一臉遲鈍的反應過來,「好幾年了,夫人的變化太大了,我都認不出來。」
這是在暗示她變老嗎?王馥柔恨恨的咬牙切齒,真的好想撲上去掐死她,五年了,這個丫頭比過去更令人痛恨!「連自個兒的母親都認不出來,真是好本事!」
陸清菀輕輕敲了一下腦袋瓜,一副很困擾的樣子,「我記得您好像說過,我不配喊您母親,怎麼這會兒以母親自居?」
王馥柔確實禁止陸清菀喊她母親,她恨不得陸清菀不要出現在她生命當中,當然不承認有這個女兒,即便是庶女。
「原來是夫人得了失憶癥,說過的話都不記得了。」陸清菀嘲弄的一笑,這個時候才想當「母親」,以為這是外頭,可以拿身分壓她嗎?
「你……」
「夫人別生氣,生氣很容易忘了自個兒的身分,說了不該說的話,待事後後悔,形象也難以挽回了,您說不是嗎?」這個女人看起來真的很憎恨她,要不,怎麼不管不顧的在這兒鬧?
沒錯,她要冷靜,可是王馥柔實在恨透陸清菀,控制不住自個兒的嘴巴,「你膽子真大,竟敢回來!」
「我為何不敢回來?」頓了一下,陸清菀狀似疑惑的偏著頭看她,「難道因為有人設計誣陷我,我就只能躲得遠遠的嗎?」
王馥柔的臉微微一變,這個丫頭是回來討公道的嗎?
眼楮若有所思的微眯,陸清菀走上前,以兩人能听見的聲音道︰「我在北燕州幾度生死徘徊,好不容易活下來,如今我已看破生死,什麼都不怕了,欠我的,我一定會討回來,不過我這個人很有良心,我不會要額外的利息。」
王馥柔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個丫頭變了。
「告辭了。」陸清菀行禮轉身走下台階。「夫人,您還好嗎?」江嬤嬤上前低聲問。
深深吸一口氣,王馥柔轉身走下台階,「我們先回去。」
上了馬車,王馥柔就壓抑不住火氣了,「那個丫頭是回來對付我的!」
「夫人別急,四小姐並沒有證據,今日她只是想試探夫人。」江嬤嬤輕聲提醒,深怕王馥柔控制不住自己,月兌口說了不該說的,這兒可不是晉安侯府的沉香院,馬車行駿速度不快,難保不會教外面的人听見了。
「若是她找到證據呢?」
略微一頓,江嬤嬤搖了搖頭,「她沒有這麼大的本事。」
「她沒有,但輔國公世子有啊。」
「那就想法子讓輔國公世子成為不了她的助力。」
「你是說……」
「老奴認為輔國公夫人肯定不知道四小姐回京,還是跟著輔國公世子回來的,要不,她怎麼可能放任不管?」
王馥柔點了點頭,「是啊,她好不容易趕走陸清菀,怎麼可能容忍她再纏上她兒子?所以只要讓她知道陸清菀勾搭上她兒子,她就會想法子弄走陸清菀,一旦陸清斃離開京城,還怕對付不了她嗎?」
「正是如此,不過夫人可別再跟輔國公夫人斗氣了。」她家夫人跟輔國公夫人一樣,兩人都是爆竹,點個火就炸了,每次踫面,三言兩語就吵上了,然後因何見面就不重要了,最後不但正事沒辦成,反而塞了一肚子的氣。
「她不激我,我會跟她斗氣嗎?」當初侯爺用救命之恩要脅將陸清宛強硬嫁給楚蕭陵,就注定她和鄭玉安成為仇人……其實從一開始知道彼此,她們兩個就瞧不上對方。
「夫人想藉輔國公夫人的手對付四小姐,夫人就要懂得忍氣吞聲。」
王馥柔不悅的噘嘴,「知道了,我會忍她。」若大哥願意幫她,這會兒她就不用鄭玉安那個女人低頭了。
江嬤嬤敲了敲車門,示意車夫轉往輔國公府,王馥柔也開始調整心情,一路不斷的告訴自己冷靜下來。
雙手交疊擱在石桌上,陸清菀將下巴枕在交疊的雙手上,兩眼無意識的看著前方,腦海不斷想著晉安侯夫人的態度,越來越肯定想謀害她的人是晉安侯夫人。
原本晉安侯夫人就比起輔國公夫人更為可疑,可是這個嫡女從未在她出嫁之前痛下殺手,也是因為如此,她甚至覺得輔國公夫人的可能性更大,畢竟輔國公夫人為了逼她和離,使出那麼卑劣的手段污證,但今日看來,她覺得自個兒好像想偏了。
「怎麼了?」楚蕭陵發現陸清宛很喜歡待在涼亭,即使天氣很熱,她還是覺得這兒最涼快,不像兩個孩子喜歡待在擺了冰盆降溫的游戲間。
陸清菀動也不動一下,雙眼繼續直視前方,「我在輔國公府遭到算計,你覺得誰的可能性最大?」
自從決定回京討回公道,她就不時思索這件事,毫無疑問,矛頭第一個指向輔國公夫,她下意識也認為如此,雖然扳倒她的是自個兒的大丫鬟、是晉安侯府的人,但意外發生在輔國公府,最後捅她一刀的婆子是輔國公府的人,輔國公夫人有主導這件事的絕對優勢。
可是今日她不過臨時起意試探一下,晉安侯夫人竟然變臉,這教她不得不重新調整自個兒看事情的角度。
「你有何想法?」楚蕭陵並未仔細想過這個問題,但是真要追究,他直覺認為這是娘的手法,用晉安侯府的人捅刀子,出事後晉安侯府只能認了,不過娘是個有是非觀念的人,使用下作的手段對付陸清菀可能性不大,要不,娘早就找機會將表妹送到他的床上了。
「我今日在錦織坊門口遇見晉安侯夫人……」陸清菀仔細道來兩人之間的交鋒。
聞言,楚蕭陵已經認定當初設計污蔑陸清宛的人是晉安侯夫人,寧河村的盜賊應該也是她的手筆,至于人從哪來的,齊國公的可能性最大。齊國公最寵妹妹了,唯有他會不分青紅皂白的幫著妹妹,不過這些盜賊跟寧王究竟有何關系?
見他悶不吭聲,陸清菀坐直身子,瞪著他,「你干啥不說話?」斂住思緒,楚蕭陵苦笑道︰「若真的是晉安侯夫人算計你,我會覺得膽顫心驚,我們鋪國公府竟然如此輕易讓外人在里頭搞鬼。」
陸清菀冷冷一笑,「輔國公府能讓外人在里頭搞鬼,主要是掌中饋的女人擁有相同的心思。」
皚國公夫人若沒有動了藉此將她趕出去的念頭,晉安侯夫人能不能算計成功還說不準……也許,晉安侯夫人就是看透輔國公夫人的心思,才會用這麼簡單的計謀,這是里外心照不宣的默契。
楚蕭陵替母親下意識的作為辯解,只能道︰「我會為你討回公道。」陸清菀不客氣的潑他冷水,「你確定冬兒還活著?還有,那個粗使婆子呢?」
「冬兒那邊暫時還沒有消息,至于粗使婆子,死了。」
「我就說嘛,痕跡早就被抹去了,怎麼可能等著我回來翻案?」
「你先別急,雖然冬兒暫時沒有消息,但是遭到滅口的可能性很小。冬兒的家人分散在整個晉安侯府,是家生子中的大家族,晉安侯夫人沒那個膽子卸磨殺驢,而且也沒這個必要,算計庶女只會壞了名聲,給晉安侯休了她的理由,不過休妻不是那麼簡單。總之,楚日已經透過春兒的兄長找到冬兒的家人,也許再過不久就會有消息了。」
「晉安侯夫人怎麼敢找這樣的人合作?」這一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冬兒是你身邊最得用的大丫鬟,她的指控最有殺傷力了。」
「冬兒真的還活著嗎?」這是個現實的問題,如今她的清白盡在冬兒身上。
「冬兒是你的丫鬟,她是聰明還是愚蠢,你應該比我還清楚。」
略微一頓,陸清菀嘲弄的撇了撇嘴巴,「當然是個聰明的,要不,怎麼會跟晉安侯夫人合作擺月兌掉我?反倒是春兒,就是個傻的,我們日子過不下去的時候,還努力繡荷包換銀子買米糧。」
「春兒確實是個傻的,你們日子過不下去,她也沒想過修書一封回京向自個兒的爹娘求救,只要她爹娘尋上晉安侯,晉安侯一定會派人送銀子過去。」他猜想晉安侯將春兒送到陸清菀身邊,肯定是考慮到春兒有家人在晉安侯府,而且是在晉安侯夫人管不到的莊子,卻沒想到人家一點也不明白他的苦心。
陸清菀沒好氣的賞他一個白眼,「春兒又不識字,哪知道寫書信向爹娘求救?」
怔愣了下,楚蕭陵失聲笑了,「晉安侯失算了。」
陸清菀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他不是失算,是不夠在意。」她這位父親的態度令她相當不解,說他不關心女兒,當初送她來這兒可是盡心盡力,可是說他關心女兒,這幾年他又不聞不問,難道因為有春兒在,相信春兒遇到困難會寫信回京求救?她可不信。
這會兒楚蕭陵還真的無法反駁,真正擱在心上,那是時時惦記、打探,哪用得著對方來信求救?
「我早當自個兒沒有了爹娘,如今只盼著事情趕快落幕。」雖然她的口氣很平淡,但是教他很心疼。楚蕭陵伸手握住她的雙手,包裹在兩掌中間,放到唇邊深深一吻,「菀兒,你有我。」
她真的不在意父母,因為她原本就是個外來者,可是一句「你有我」跨越了她始終保留的距離,徹底走入她的心。
「你娘很不喜歡我。」她不知道自個兒為何迸出這一句,也許是想提醒自己,他們之間存在著許多問題,即使他們有一對將彼此緊緊抓在一起的寶貝。
「除了你,我誰不要,而且你為我生下那麼可愛的龍鳳胎,我娘終究會讓步。」
「若她堅持不讓步呢?」
「我就請皇上賜婚。」
陸清菀一時怔住了,怎麼也沒想到他直接搬出皇上,有皇上賜婚,不願意也要點頭,可是,這不是她想要的情況。
「放心,我娘從來拗不過我。」
「她不肯真心接納我,我絕不回輔國公府,我可沒興趣看人臉色過日子,成日像個受氣包似的。」
「我們可以跟我娘約法三章,若她不講理讓你受了委屈,我們就搬出國公府。」
陸清菀無話可說了,因為不管她拋出什麼問題刁難他,他都會找到應對之策,對她,他看似不急,卻一次又一次用言行向她訴說一件事——他打定主意不放手。
「你還是趕緊找到冬兒,我得先洗白了名聲,才有可能回國公府。」這是她給他的承諾,她願意為他重新回到輔國公府。
楚蕭陵歡喜的唇角上揚,再次吻著她的手,然養手轉為與她的雙手十指相扣,情深堅定的道︰「好,趕緊找回來,還你清白,我早一點將你娶回家,這一次,我們白首到老不分離。」
鄭玉安一直覺得陸清菀已經離自個兒很遠了,她就是有一回到京城,也跟他們輔國公府毫無關系,一個有污點的女人不再有資格成為兒子的妻子,可是萬萬沒想到兒子自個兒將人帶回來,而且看樣子準備將人重新娶進門,瘋了嗎?
這不可能,這是王馥柔要藉她的手對付陸清菀的詭計,可是,若非兒子將人帶回來,陸清菀一個弱女子怎麼有辦法從北燕州回到京城?
無論王馥柔說什麼都不重要,她兒子說什麼才是真相,于是鄭玉安讓王嬤嬤親自去堵人,待兒子回府,第一時間將人請到玉和院。
今日她沒有等太久了,一見到人,示意丫鬟婆子都退下,便迫不及待的問︰「你從西北帶回來的寡婦是不是陸清菀?」如今確定陸清菀的心意,楚蕭陵可不會再容許她冠上寡婦之名,「我還活著,她怎麼會是寡婦呢?」
「她真的是陸清菀?」鄭玉安激動的尾音上揚。
「是,她是陸清菀,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是我孩子的娘。」
「你瘋了嗎?」鄭玉安無法相信,若不是腦子不正常,怎麼願意跟那個心思惡毒的女人扯在一起?
「五年前的事,娘真的沒有半點猜疑,真的是她做的嗎?還是說,娘明明猜到有人在算計她,但只要能趕走她,索性將計就計?」楚蕭陵的口氣越來越重,陸清菀說對一件事,這場算計當中,娘可以算得上是「幫凶」。
「你……你在說什麼?」鄭玉安不自覺的縮了一下,雖然口口聲聲說陸清宛心胸狹隘,但夜深人靜想起此事,心里不是沒有懷疑,陸清宛的性子很軟,不敢爭不敢搶,說她推了燕兒,還真的難以相信,可是念頭一轉,她又覺得知人知面不知心,說不定平日膽小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
「娘,兒子的妻子只會是陸清菀,不會有其他人。」楚蕭陵懶得多費唇舌,反正他會讓證據來說明真相,娘只要知道他的想法就夠了。
怔了一下,鄭玉安激動的跳起來,「我看你真的是瘋了,什麼算計,這不過是她為了給自己月兌罪找說詞,你還真的相信。」
「我相信她,我心儀的女人是什麼樣子,我還不至于看不出來,就好比娘是什麼樣的人,當兒子的我還是看得出來,娘不會卑劣的主動去算計,但是娘會抓住人家送上門的機會成就自個兒的私心。」
鄭玉安張著嘴巴想反駁又說不出話來,事實確實如此,當時她只是滿心歡甚的抓住機會逼走陸清菀,其中是否有疑點,在她看來,這是陸清菀的事,與她無關。
「若是娘真心將菀兒當成媳婦,外人不可能算計得了。」
「她是否遭到算計,這事要講證據,但是連最親近的大丫鬟都管不住,這就足以說明她的無能,她不配當輔國公世子夫人。」
餅去,楚蕭陵認同這個說法,因為對她無情無愛,只求她能夠勝任世子夫人的位置,可是如今想法不同,她是他想守護一輩子的人,她不能勝任,他就慢慢教她。
「娘,她只要願意站在我身邊就夠了,其他的在我看來都不重要。」鄭玉安的臉都綠了,「你要為了她跟娘作對嗎?」
「我以為娘會很高興,以後我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我不再孤單一個人。」
兒子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她當然高興,可是,怎麼是個上不得台面的庶女?鄭玉安惱怒的道︰「京城出色的女子那麼多,為何你偏偏看上她?」
「因為她很好。」
「她休想再踏進輔國公府!」
「我可以請求皇上賜婚,但我更希望得到娘的認同。」楚簫陵欠身行禮,隨即轉身走出去。
一離開玉和院,楚蕭陵便低聲問楚日,「你去打听一下,今日誰上門尋母親?」宛兒他們已經搬離莊子,應該不會再有他們的消息傳出來,可是娘反而確定菀兒的身分,這肯定有人刻意來娘這兒告狀,目的應該是想藉娘的手對付莞兒。
楚日應聲轉身離開。
楚蕭陵回到前院的書房,楚月也在,而且看起來很歡喜。
「剛剛楚北送了消息進來,找到冬兒了。」為了找人,除了楚星,他們幾個全都動起來,一邊要透過牙行尋到那位買人的商賈,一邊要查探冬兒的家人,動靜又不能鬧得太大,可想而知查探的過程真的很辛苦,有時不免擔心人會不會早死了,還好,他們找到人了,人活得好好的,有兒有女,也就是有牽掛的人,不怕她死咬著不肯松口說實話。
「人在哪兒?身邊還有誰?」
「津州,她跟她丈夫,也就是她表哥開了一間米糧雜貨的鋪子,這間鋪子是靠章管事牽線—合作的糧商……章管事專門幫晉安侯夫人管理嫁妝鋪子,還有,她生了一兒一女,日子過得很不錯,」
「津州到京城只有一日,不會太遠了,但又不是京城,再有章管事盯著,晉安侯夫人可以高枕無憂。」楚蕭陵的眼神越來越冷。
「晉安侯夫人為何非要跟世子夫人過不去?」楚月想不明白。
楚蕭陵倒不覺得這是問題,「你說,我娘為何對非要揪著「庶女」不放?」
頓了一下,楚月有些明白了,「女人的心思總是教人模不透。」
這時楚日回來了,「爺,今日晉安侯夫人來過。」
楚蕭陵冷冷一笑,「果然是這個女人,老是將別人當成傻子,以為可以將別人耍得團團轉,殊不知自個兒的尾巴早就露出來了。」
「爺,雖然直接上津州逮人,立馬可以還世子夫人清白,但是若想查出那批盜賊的底細,我們還得仰賴晉安侯夫人。」楚月連忙提醒道,就怕主子急著對付晉安侯夫人,將更重要的事忘了。
「我知道,無論她出于什麼原因容不下菀兒,今日不惜拉下臉面上門,就表示她對付宛兒的決心有多堅定,她一定會找機會說動齊國公再次動用那些盜賊。」因為晉安侯強行將宛兒嫁進輔國公府,他娘氣得直接言明不準晉安侯府的人上門,晉安侯夫人想進輔國公府的門肯定要受罪。
「是,要不要直接派人盯著齊國公?」
楚蕭陵想了想,決定道︰「還是兩邊都派人盯著,那些盜賊究竟是不是齊國公的人馬,只是我們的推測,還未證實,必須先確定才知道從何下手。」
「我明白了,我這就去安排。」楚日再次退出書房。
「我去一趟富安巷。」楚蕭陵迫不及待的想將好消息告訴陸清菀。
「爺,時候不早了,還是明日再去吧。」
楚蕭陵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夜真的深了,可是……
楚月忍俊不禁的噗嘯一笑,立馬得了一個白眼,不過他不在意,見到主子越來越生動孩子氣,感覺真的很不錯。
楚蕭陵突然有些難為情,站起身道︰「你來陪我練幾招。」
楚月一臉驚愕的瞪大眼楮,他只有挨打的分,怎麼練?可是主子完全不理會他的無言申訴,狠狠將他打趴在地之後還說「我們繼續練」,這根本是將他當成沙包好嗎?他後悔了。
早知道不要阻止主子去富安巷。
「你捏我一下,我真的不是在作夢嗎?」大清早還沒睡醒,就有好消息砸上門,陸清菀覺得整個人飄飄然的,太不真實了。
楚蕭陵哈哈大笑,愛憐的伸手輕捏她的臉頰,「不是,真的。」
「不會痛……不過,你真的找到冬兒了?」陸清菀還是覺得很不真實,雖然他一直強調冬兒遭到滅口的可能性很小,但唯有死人才會永遠閉嘴,晉安侯夫人怎麼可能留下這麼大的把柄?
楚蕭陵點了點頭,低聲交代冬兒如今的下落,日子過得如何滋潤。
「你想如何處置她?」
怔愣了下,陸清菀搖頭道︰「我只想討回公道,其他問題不曾想過。」她並未感覺到原主心中有恨,只有受到冤屈的憂傷,原主不能理解安安靜靜過日子為何會招來無妄之災,她做錯什麼?其實,原主不是做錯什麼,而是沒有適應「輔國公世子夫人」的身分角色。
「你不必心軟,犯了錯就應該受到懲罰。」
「我不是心軟,而是真的沒想過這個問題。」她只是受到的教育不同,習慣平等的思考模式,因此冬兒是人不是僕,在她看來冬兒罪不至死,甚至重重打個三十大扳,任由冬兒自個兒求生求死,她都做不到。
「好,那就暫時不要想,我還得靠晉安侯夫人幫個忙,如今還不能逮人。」
「幫個忙?」
楚蕭陵又忍不住輕捏她柔女敕的臉頰,「時候到了你就知道了。」
這是機密的意思是嗎?陸清菀不是好奇心很旺盛的人,而且她懂一個道理——有時候知道越多死得越快,反正她只關心一件事,討回公道。
「晉安侯夫人知道我回來了,難保不會擔心冬兒被揪出來,說不定會派人對付冬兒,你最好派個人保護她。」雖說晉安侯夫人算計庶女不是殺頭的死罪,但是在她看來,這個女人不太正常,難保她不會為了名聲殺人滅口,至少那個粗使婆子被弄死了。
「放心,我有安排。」他倒不是擔心冬兒遭遇危險,而是怕冬兒跑了。
陸清宛忍不住想嘆氣,「晉安侯夫人為何那麼討厭我?」
「從小到大,晉安侯夫人待你如何,你應該比任何人還清楚。」
「為了不讓嫡母關注我,我一直努力在嫡母面前當個不存在的人。」原主性子軟弱膽怯,有一大部分根源在此,說白了,就是習慣扮演弱小,不知不覺就成為這樣的人。
聞言,楚蕭陵相當困惑不解,「我的庶妹總是絞盡腦汁贏得我娘贊賞,為何你不願意得到嫡母關注?」親事主要握在嫡母手上,庶女討好嫡母乃人之常情。
「姨娘從小耳提面命。」其實八歲之前,原主一直有姨娘守護,不過姨娘身子不好,幾乎不出院子,比原主更像小透明,那時晉安侯對姨娘很好,沒有一個僕婢敢怠慢姨娘。
這些是她斷斷續續從女乃娘那兒打探的,畢竟原主關于生母的記憶很薄弱,她能挖到的訊息當然更有限。
「晉安侯夫人對你的態度應該跟你姨娘有關。」
陸清菀差一點翻白眼,這不是毫無懸念嗎?「我姨娘最識相了,從來不會跑到嫡母面前招人嫉恨。」
「你姨娘不在晉安侯夫人面前晃來晃去又如何?侯爺只要將你姨娘擺在心上,你姨娘永遠是晉安侯夫人的眼中釘。」
怔了下,陸清宛苦笑道︰「是我糊涂了,有時候明明躲得遠遠的,本以為時間和距離會讓仇恨淡化,事實上它還深深的刻在骨子里。」
楚蕭陵移到陸清菀身邊,伸手將她圈進懷里,「無論她們之間有什麼恩怨,本不該牽連到你身上。」
是啊,上一代的恩恩怨怨與她何干?可是孩子從父母而出,他們的一切也傳承給她,不是她說一聲切斷就能切斷。這些終究只是她的猜想,真相如何,只能等水落石出的一日。
兩人靜靜的待了半晌,楚蕭陵轉而道︰「明日就是文華齋的秋季拍賣會,你要去嗎?」陸清菀搖了搖頭,「不去,我只關心銀子。」雖然拍賣會報名最後一刻,她又突生靈感趕了一幅「四君子」——梅的傲、蘭的幽、竹的澹、菊的逸,配上四位君子,將他們巧妙的融于一幅畫當中,四位君子只見背影不見其人,但彼此的風采都不會被對方掩蓋,可她真的沒有那種一炮而紅的妄想。
「我有銀子。」
「我喜歡自個兒掙銀子。」無論什麼時代,陸清菀都堅持女人要經濟獨立,依附男人生活的女人少了底氣,很難活得瀟灑、理直氣壯。
「我不會阻止你自個兒掙銀子,你喜歡就好,我的銀子還是你的。」
陸清菀大大方方的回以一笑,「這個我喜歡。」
「這就對了,以後凡事先問你自個兒喜不 歡,莫要為了遷就別人讓自個兒受委屈。」他喜歡她的明媚張揚,如同她的畫,明明是日落時分,感受到的不是即將到來的沉寂,而是最後一刻的絢麗。
陸清菀側過頭,開玩笑似的問︰「你也不行嗎?」
楚蕭陵神情轉為嚴肅,非常慎重的道︰「當然,錯過一次就夠了,我不會允許自個兒錯第二次。」
這個認真的男人真是帥呆了!陸清菀忍不住靠上去親了他一下,「我信你。」
楚蕭陵彷佛被施了定身術,只能傻傻的看著她。
「嚇到了?」陸清菀調皮的輕拍他的臉。
楚蕭陵回過神來,纏纏綿綿的低聲道︰「太短了,好像在作夢。」
「那你就當作夢好了。」陸清菀隨即就要站起來,可是楚蕭陵拉住她,不準她動。
「我不要。」他很快的捧住她的臉,深深的吻下去。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討厭啦,你干啥不遮自個兒的眼楮?」
「你小聲一點……」
「你比我更大聲。」
當父母親熱時被孩子看到應該如何反應?陸清菀決定厚著臉皮當作什麼也沒听見,推開楚蕭陵,起身走出涼亭。
楚蕭陵更厲害,若無其事向兩個孩子招手,拉著他們閑話家常,陸清菀見了只能豎起大拇指說一聲,「了不起!」
鄭玉安很清楚自個兒不是兒子的對手,與其在兒子身上軟磨硬泡改變他的心意,還不如直接殺到陸清菀面前,開門見山告訴她,輔國公府不歡迎她。
從王馥柔那兒要到了陸清菀在富安巷的地址,鄭玉安便盛氣凌人的沖過來,可是還來不及興師問罪,她就被縮小版的楚蕭陵給震撼住了。
「我娘親有下帖子邀請您上門嗎?」
「還是,您有遞帖子給娘親,說您今日會上門拜訪嗎?」
陸雲驥和陸雲蓉明明是兩個小蘿卜頭,如今在場的大人都沒有他們兩個來得有氣勢,他們牢記娘親的教導,他們是這兒的主人,若是上門的客人不受歡迎,或者很失禮,他們可以理直氣壯的趕人,不必忍氣吞聲。
鄭玉安不自覺的蹲子,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顫抖的問︰「你們爹娘是誰?」
「我們的爹娘就是我們的爹娘啊。」
「就是啊,這是什麼傻問題。」
兩個小像伙很驕傲的抬起下巴,娘親說了,不能隨隨便便搬出爹娘,免得人家起了壞心思,他們爹娘可是很厲害的人,銀子很多哦。
孫子轉個彎罵她傻,鄭玉安不但不生氣,還很高興。孩子真是聰明,不是她問什麼就答什麼,輔國公府嫡系後繼有人了!
「你們的爹是不是楚蕭陵?」
兩個孩子很有默契的看著彼此,然後手拉著手移到一旁商量。
「哥哥,她怎麼知道爹爹的名字?」
「你傻了,她事先打探過,當然知道爹爹的名字。」
「她是來抓我們的嗎?」
「不用怕,你忘了爹爹派了人保護我們嗎?」
陸雲蓉側過頭看著守在不遠處的楚煙,楚荷,再看看鄭玉安後面的陣仗,實在很苦惱,「她們兩個會不會一眨眼就被碾壓了?」
這個問題陸雲驥也很苦惱,楚飛、楚揚看起來好很多,這些天跟著他們練武功,他覺得他們好厲害,可是兩方的勢力好像有一點差距。
「孩子們,我是你們爹爹的娘,是你們的祖母。」鄭玉安不知道兩個孩子在嘀咕什麼,只是滿心歡喜想抱兩個孩子,她盼了好多年,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著看著孫子出世,沒想到一下子得了兩個。
陸雲驥帶著陸雲蓉往後一退,小聲說︰「她就是讓娘親受盡委屈的壞婆婆。」陸雲蓉驚愕的瞪大眼楮,「她要搶走我們嗎?」
「不用怕,爹爹說了,沒有人可以搶走我們。」
「你們趕快過來,祖母帶你們回輔國公府,以後你們就是國公府的少爺,小姐。」頓了一下,鄭玉安想到他們很可能不知道國公府,趕緊補充道︰「輔國公府可是京城最顯貴的四大家族之一。」
兄妹兩個很有默契的再往後一退,陸雲驥懷疑的看著她,「娘說外面的壞人很多。」陸雲蓉點頭附和,「尤其那些看起來很慈祥的,其實一肚子壞水。」
鄭玉安瞬間僵化,陸清宛怎麼教孩子的?
「爹娘不在,我們不可以跟任何人走。」
「對,京城到處都是拐子,一旦落到拐子手上,我們就再也見不到爹娘了。」
鄭玉安覺得整個人都龜裂了,「我是你們的祖母,不是拐子!」
「您真的是祖母嗎?」
「我們又沒見過您。」
龍鳳胎你一言我一語,鄭玉安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應對,她是他們的祖母,但他們確實沒見過她。
「國公夫人今日上門,為何不事先遞帖子?」陸清菀沒想到回家會遇到這麼混亂的景況,如今終于明白楚蕭陵為何說她應該有個管事嬤嬤,若是有個管事嬤嬤,這會兒不會是兩個孩子站出來以主人的身分跟輔國公夫人對峙。
當然,對上輔國公夫人,管事嬤嬤無法下逐客令,奴僕也只能像眼前這樣站在兩位小主子身後護衛,但至少可以將不速之客引進花廳,而不是搞得好像準備械斗的兩個幫派。
「陸清菀?」事隔五年,鄭玉安差一點認不出來,眼前這個女子明媚張揚,完全沒有記憶中怯懦卑微的樣子。
「是,國公夫人既然上門了,還請先到花廳喝杯茶。」陸清菀可沒有興趣在院子里面跟她爭吵,回頭吩咐楚紅將輔國公夫人迎進花廳,另外吩咐楚英將兩個孩子送回游戲間。
雖然鄭玉安更關心孫子孫女,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擺平陸清菀,只好隨著楚紅進了花廳。
陸清菀去了廚房,方知女乃娘、春兒陪趙叔去了花市,因為昨日她嫌棄院子太單薄了,一點色彩都沒有,春兒便道這兩日找個時間上花市,也難怪輔國公夫人上門時不見他們的身影,而其他僕婢一听見對方的身分,想著她是楚蕭陵的母親,不能得罪,只能一個個站在旁邊當觀眾。
陸清菀親自備了茶點送到花廳,然後在輔國公夫人對面的圈椅坐下。
「國公夫人今日上門有何指教?」陸清菀沒想到輔國公夫人會直接殺上門,雖然她回京的事不可能一直隱瞞下去,晉安侯夫人能派人圖謀她的性命,唆使輔國公夫人對付她也不奇怪,不過她以為輔國公夫人會委婉一點。
「你怎麼有臉回京?」鄭玉安先聲奪人。
「五年前我沒本事,明明遭到污蔑卻不能不隱忍,如今為了兩個孩子,我不想再忍也不能再忍,欠我的公道,我當然要討回來。」
鄭玉安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人還是有可取之處,知道為了兩個孩子要剛強起來,這是一個好母親,不過僅止于此。
「無論真相如何,我不會讓你回到輔國公府,你不配成為楚家的宗婦。」
「我跟國公夫人的意見相同,我也不樂意回輔國公府。」她又沒有自虐的傾向,如今她活得多逍遙自在,干啥進輔國公府那種規矩一大堆的地方?今日得知她兩幅畫賣了二千兩,她再添一點又可以買間鋪子收租金了,可開心了,想著過兩日要帶兩個孩子去皇恩寺寫生,如今她一點也不想回輔國公府。
鄭玉安開言一怔,根本沒想到她不願意回輔國公府。
「國公夫人與其在我身上花心思,還不如找楚蕭陵溝通。」
「你放心,我會讓我兒子改變心意,但你必須將兩個孩子交給我。」
陸清宛冷冷一笑,不客氣的道︰「國公夫人,那是我的孩子,不是您的孩子。」
「你……你以為抓著兩個孩子不放,我就會松口讓你進輔國公府嗎?」
「國公夫人想太多了,如今我們過得很好,真的不想委屈自己。」
「你……你還是乖乖將兩個孩子交出來,否則,別怪我動手搶人。」
陸清菀冷哼了一聲,「你搶了也沒用,楚蕭陵還是會將兩個孩子送回來。」
鄭玉安張著嘴,一句話也反駁不了,若兒子只要兩個孩子,早在發現之時就將兩個孩子帶回輔國公府了。
「我在這兒的日子真的過得很舒心,一直這樣過下去也不錯,倒是楚蕭陵,他可急了,國公夫人還是找他商量吧。」陸清菀隨即起身送客,「國公夫人請慢走。」
其實鄭玉安想不管不顧的將兩個孩子帶走,但也知道不能來硬的,一旦鬧大了,輔國公就會成為京城茶余飯後的話題,這個臉她比陸清菀還丟不起,這會兒只能生著悶氣離開。
坐在門廊前的圍欄上,陸雲驥和陸雲蓉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腳丫子。「哥哥,那個女人會不會真的將我們從娘親身邊帶走?」
「別怕,娘親絕對不會允許,娘親還說後日帶我們去皇恩寺作畫。」
「可是,萬一她來硬的呢?你沒看見她後面跟了一大堆人嗎?那些婆子壯得跟牛似的,我們兩個加起來對付不了一個。」
「你別胡思亂想,我相信娘親。」
「我也相信娘親,可是爹爹的武功很厲害,若是爹爹幫她,娘親肯定打不過。」
這會兒陸雲驥可苦惱了,「爹爹不會幫她吧,她可是欺負娘親的壞婆婆。」
「你們在這兒嘀嘀咕咕說什麼?」楚蕭陵無聲無息的從後面靠上來,深怕他們受到驚嚇掉下去,同時張開雙手一左一右護著他們。
兩人很有默契的同時撇開頭,不過一個向左一個向右。
「這是怎麼了?」楚蕭陵左看看右看看,「爹爹獵了好多野兔、山雞,還有鹿子,準備今晚跟你們一起吃燒烤,爹爹還以為你們會很開心。」
兩人咽了口口水,可是不肯回頭。
「你們不說,爹爹怎麼會知道發生什麼事?」
對哦!兩人同時轉過頭一瞪,哼一聲。
「你們不要只知道生氣,說話啊。」
兩人接著你一句我一句,將輔國公夫人找上門的事交代得清清楚楚。
楚蕭陵模了模兩個孩子的頭,溫和的道︰「祖母並沒有惡意,她只是很高興有孫兒孫女了,希望你們能回到輔國公府,我們一家可以團圓,不過你們放心,你們娘親不回去,你們也不會回去。」
「她不喜歡娘親。」
「對,她是壞婆婆。」
略微一頓,楚蕭陵避重就輕的道︰「她對你們娘親有些誤會,因此對你們娘親不好,可是以後她會知道你們娘親有多好,她會改變態度。」
兩個孩子同時挑起眉,「真的嗎?」
楚蕭陵用力點點頭,「誰能不喜歡你們娘親?你們娘親美得像個仙子,又聰明能干,難道你們不喜歡嗎?」
「我們最喜歡娘親了。」
「嗯,最喜歡娘親了,娘親最好了。」
「爹爹呢?」楚蕭陵指著自己,再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兩個孩子很用力的想了一下,陸雲驥不好意思的舉起右手,然後比了二,陸雲蓉立馬補充說明,「第二喜歡爹爹。」
「真好,爹爹竟然能排第一。」楚蕭陵覺得進入他們的生活太短暫了,深怕自個兒為他們做得不夠多,如今得知在他們心中有了第二的分量,他很滿足。
兩個孩子突然同時伸出手抱住他,一個抱脖子,一個抱腰。
「怎麼了?」楚蕭陵可以感覺到他們的依戀,心軟得一塌糊涂。
「我們一家人要在一起。」
「嗯,爹爹、娘親、哥哥和蓉姐兒。」
「這是當然,我們一家四口再也不會分開。」楚蕭陵分別在兩人發旋處輕輕落下一吻,抬起頭,正好看見站在不遠處的陸清菀溫柔的看著他們。
陸清菀一直不放心兩個孩子,可是她說再多也消不去兩個孩子的不安,這個時候只有當爹爹的出面才能安撫他們的心,果然楚蕭陵三言兩語就讓他們放下今日受到的驚嚇。
兩人對視了許久,楚蕭陵用嘴型對她說——
「有我。」
半晌,陸清菀點點頭,同樣用嘴型回應他——
「我相信你。」
楚蕭陵唇角歡喜的上揚,只要她相信他,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