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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寵醫妃 第九章 善源堂重振雄風

作者︰簡瓔

黎曜軒倉皇奔回家,他神色有些驚慌,一口氣連喝了兩杯水壓驚,還在廳里與丈夫閑話家常的何氏被兒子的舉動嚇了一跳。

「軒兒,你做什麼喝水喝得那麼急啊?」

黎月寬蹙了蹙眉,對黎曜軒這毛毛躁躁的舉止很是不滿。「堂堂黎家少爺,冠醫堂的少東,你這模樣像什麼樣?成何體統?」

何氏往他身後張望,奇怪道︰「嬌兒呢?嬌兒跟你一同出去,怎麼沒一塊兒回來?」

黎曜軒哪里還記得自己妹妹,他受到了極大震撼,早把黎初嬌拋到腦後。

「可能還在善源堂吧……」提起善源堂,他突然打了個哆嗦,讓他拿刀往人的頸子上割,他是萬萬做不到的。

「軒兒啊,你怎麼了?怎麼臉色發青,是冷嗎?」何氏忍不住走過去試了試兒子的額溫。

黎曜軒撇開了頭,有些不自在。「我沒事。」

這時,黎初嬌進門了,嘴上鐘道︰「哥麼可以丟下我自個兒回來?你還是我哥哥嗎?」

黎曜軒心不在焉地道︰「你沒腳嗎,不會自己回來?」

黎月寬看得心煩,重重將手里的杯盞擱下,沒好氣道︰「你們究竟去做什麼了?看善源堂的女大夫是誰了沒有?」

「爹,根本不是什麼女大夫,是個公子。」黎初嬌有些羞赧地說道︰「善源堂有個神醫公子在坐堂,我打听過了,那神醫公子姓紀,名叫紀玉琢,是馬館主先前救回來的,不知怎麼就在善源堂坐堂了,長得是一表人材、風度翩翩……」

黎月寬不理會女兒,剎時一雙利眸看著黎曜軒。「軒兒,是真的嗎?」

黎曜軒蹙眉嘀咕道︰「哪里是什麼神醫,就是醫術奇怪了點,用的東西奇怪了點……」

黎月寬面色一沉。「如何奇怪?你具體說說。」

「就是……」黎曜軒臉色復雜得很。「他……在人的身上縫線和動刀子……」

「你說什麼?」黎月寬的瞳孔猛然收縮,擱在茶幾上的手也微微握緊了。

「是真的!爹!」黎初嬌連忙附和地說道︰「我也看得清清楚楚,紀公子真的在人身上穿針縫線還有動刀子!」

「你給我閉嘴!」黎月寬心煩的吼道,又急急問黎曜軒,「那人是怎麼縫線和動刀子的,你詳細說清楚!」

黎曜軒將兩個病例的治療方式詳細說了,黎月寬听完,久久不發一語。

「爹,您如何看?」黎曜軒面上百思不得其解。「那什麼紀公子的,為何會用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治療病人,且又真的能令病情好轉?他究竟在變什麼把戲?抑或是掩人耳目的妖術?」

「什麼妖術?」黎初嬌不服氣的說道︰「哥哥自己不如人,就說人家是妖術,咱們當場不是看得清清楚楚嗎?咱們眼楮都沒離開過,又那麼多雙眼楮盯著,能使什麼妖術?」

何氏見丈夫面色凝重,便扯了扯女兒的衣袖,小聲道︰「嬌兒,你別吵了,沒看見你爹在想事情?」

黎曜軒迫切的問道︰「爹,您可是知道什麼?」

今日他所見到的,大大的打擊了他的自信,他問自己,若是遇到相同病人,他能救嗎?

答案是他一丁點把握都沒有,他完全不知道如何救今日在善源堂看到的那兩個急癥病人。

「多年前,我曾在大月國看過開膛剖月復之術,但在咱們大錦朝是前所未聞,你們薛世伯乃是宮中太醫院的院使,是一等一的外傷好手,醫術極為高明,可我也從未听他說過能在人的身上穿針縫線及動刀子,且你說的在頸子上動刀子的情況,又和我所見過的開膛剖月復情況不同,你所見到的那種情況更為凶險,一個不好病人便會身亡。」

他雖然想不通那在頸子上動刀的是什麼病癥,但他畢竟是醫者,細細推敲也能明白情況的危急。

「那該如何是好?」黎曜軒懊惱道︰「善源堂來了個醫術那麼古隆斑明的人,連爹都模個著猜不透,不會將咱們的病人都搶光吧?」

「你這是做什麼?」黎月寬很是不快。「這麼快就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

黎曜軒蹙眉道︰「兒子這還不是急的嗎?」

「急什麼?」黎月寬冷笑。「任憑他醫術再高明,也不是人人都願意讓人往自己身上縫和動刀子,明日我就親自去會會他!」

「好啊好啊!」黎初嬌在一旁鼓掌叫好,加油添醋的說道︰「爹,紀公子醫術真是極為高明,又有膽識,我看哥哥連紀公子一半的一半都比不上,光是看著哥哥就嚇得臉色發青……」

何氏連忙拉開不識相的女兒。「嬌兒,回你房里去,不要在這兒添亂。」

黎初嬌還想再說什麼,硬是讓何氏給拉走了。

回房路上,黎初嬌向自個兒娘親吐露心聲,「娘,今日女兒一見那紀公子即萬分傾心,他豐神俊朗、膽識過人,看起來又無比的尊貴,在蘇月城里還沒見過有這樣的人物,女兒已經決定了,非紀公子不嫁!」

何氏驚愕的停了下來。「什、什麼?」

黎初嬌毅然決然的說道︰「女兒要嫁給紀公子!」

何氏快昏倒了。「胡鬧!」

「怎麼會是胡鬧?女兒是真心的!」黎初嬌理直氣壯地道︰「娘,您想想,紀公子醫術不凡,但無家可歸,听說他是因為迫于無奈,才會寄住在善源堂里,以坐堂換取食宿,若是讓紀公子入贅咱們家,將他納入咱們冠醫堂,爹多了個得力女婿,豈不是一舉兩得?咱們黎家,若要靠哥哥一人,那恐怕會倒,多個人才不是很好嗎?將來也可以助哥哥一臂之力啊!」

黎初嬌將打听到關于紀玉琢住在善源堂的前因後果,自以為是的詮釋了一番。

何氏被女兒一番似是而非的大道理說得暈頭轉向,卻莫名覺得有幾分道理。

她生的兒子,有幾斤幾兩重她心里清楚得很,軒兒絕不是可以撐起冠醫堂的人才,可有什麼辦法呢,她就只生了一個兒子。

要是真如嬌兒所言,那紀公子當真有高明醫術,且又肯入贅黎家,對黎家而言肯定是件好事。

「娘,您去跟爹說說,把女兒的意思讓爹知道,讓爹快點去見見紀公子。」黎初嬌開始胡攪蠻纏了起來。

何氏沉吟著,半晌說道︰「一切等你爹會過了那紀公子再說,若是過不了你爹那一關,你也別再提了,省得惹你爹不悅。」

黎初嬌喜上眉梢。「娘,您這是答應會跟爹提對吧?是吧?」

何氏瞪了女兒一眼。「你這丫頭莊重點,不要事情還沒成就傳出去,若出現你看上什麼男人的流言,丟了黎家臉面,我非剝你的皮不可!」

黎初嬌笑嘻嘻的說道︰「等娘您看過紀公子就會明白女兒的心情了。」

夜色如墨,一輪明月高掛在天際,院子里,一個個竹簍里有譚沄娘攤曬的醬菜,風吹落的花瓣莫名的令人感傷。

馬彩蒙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看著天空的星星放空,雖是放空,今夜卻是她穿越過來之後第一次對未來感到茫然。

她要一輩子倚賴空間行醫嗎?若是哪天空間消失了,她要如何是好?若再遇到像今天一樣,無法立即進空間醫治的情況,又該如何是好?她要如何抉擇?如何取舍?

她覺得自己迷失了方向,穿越以來的自信消失了,想要靠收取診金來照顧馬家人的雄心壯志不知跑哪去了,只剩下了濃濃的無力感和力不從心,覺得自己枉為醫者……

一個人影默默的靠近她,沉聲道︰「不必自責了。」

馬彩蒙低頭看到陰影和一雙黑色繡有祥雲圖案的靴子,她心里一跳,飛快回頭,果然看到了紀玉琢。

這家伙半夜不睡跑出來做什麼?如果她是他,今夜一定特別好睡。

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他做了正確的判斷,也付諸行動,還很完美的收場了,如果沒有他出手,那喉梗阻的患者家屬現在已經在辦喪事了。

想到這里,她就覺得在他面前無所遁形,她立即武裝起自己。「別自做聰明了,誰跟你說我在自責的?」

「你渾身上下都在說,你很自責。」紀玉琢站到了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的立場當然不能馬上決定,你也是為了患者著想,若沒有十足把握就動手,對患者可是相當危險的事。」

她雖然是外科醫師,但實務經驗尚淺,以她的資歷,能在設備完善、人員充裕的開刀房里完成手術已經很好了,今天的情況,沒人能苛責她。

馬彩蒙眼神復雜。「你不明白。」

他又不知道空間的存在,她是因為想用空間,差點延誤了治療而自責,他又怎麼會明白她此刻的五味雜陳。

咦?不過,他是來安慰她的嗎?不是來嘲笑她的?

「就當我不明白好了。」紀玉琢坐了下來,深深的看著她。「不過,我明白一點,你不會見死不救,如果我沒有出手,你會出手的。」

馬彩蒙一愣,是嗎?如果他沒出手,她會出手?

她自己都不確定的事,他怎麼能確定?不一定她想不出支開所有人的辦法,又下不了決心在眾人面前動刀,就錯過了黃金治療時間……

她深吸了一口氣。「無論如何,今天都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那患者可能會死掉,而我現在已經把自己深深埋在土里了。」

紀玉琢嘴角一挑。「要知道,面對復雜多變的病情和不同的環境,即便是醫師做的決定也不會完美,因此,只要盡了全力,不愧對自己便行,自責這種情緒大可以收起來。」

馬彩蒙看了他一眼。

才他索性用了醫師這個詞而不用大夫啊……好吧!這樣她反而自在,他們都知道彼此來歷,只差沒說破而已。

紀玉琢並未看她一眼,神情有些高傲,自顧自的繼續說了下去,「今天那喉梗阻的患者教活了,可若他死了呢?他的家屬可能會怪罪我們,醫患糾紛可能搞得我們身心疲,若是那樣的話,你還有心情在這里自責嗎?懂得自省是好事,但過度的感性就沒必要,醫者仁心,只要竭盡自身所能,搶救到最後一分一秒,就是本心了,醫師是人,不是神,不要抱持著你要救活每一個病人的愚蠢想法!」

馬彩蒙大大的一震,她倏地抬眸,不敢相信的看著紀玉琢。

有一回,公車翻覆送來三十多個傷患,她搶救一個渾身是血的五歲小女孩,在小女童心跳停止的那一刻,她的淚水也不斷的涌出,深沉的難過令她幾乎無力再去救治下一個傷患。

當時,也在急診室里搶救的于卓看到了這一幕,大步朝她走過來,冷冷的說道︰「醫師是人,不是神,不要抱持著你要救活每一個病人的愚蠢想法!收起你的眼淚,立即盡速去搶救下一個傷患才是你現在要做的事!」

當時他說的話一直刻在她心上,成為了她往後面對患者死亡能夠支撐下去的動力。

「你……你這些話是從哪听來的?」她呼吸急促,感到陣陣暈眩。

同樣是從現代穿越而來,同樣是醫師,還擅長外科,他不會是……

「什麼听來的?」紀玉琢忽然劍眉一揚。「你未免太瞧不起我了,這是我自己的見解,怎麼,有問題嗎?」

馬彩蒙定了定神。對,不可能,他不可能是于卓,若他是于卓,她的名字沒有變,他應該早認出她來了,又為何會不與她相認?

所以,他不是于卓。

她深吸了一口氣。「若是讓你不高興了,我道歉,因為你說的那些話,我曾經也听一個人說過。」

紀玉琢眼里燃起了兩簇火苗。

他直勾勾的看著她。「誰?」

馬彩蒙垂眸,意興闌珊。「說出來你也不認識,是一個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的人。」

紀玉琢的眼光突然炯亮。「如果能再見到呢?」

馬彩蒙一愣。「嗄?」

紀玉琢微微眯起眼楮。「我說,如果你能再見到那個人呢?」

馬彩蒙斬釘截鐵道︰「不可能。」

紀玉琢低頭盯著她的臉,唇角微彎,眼楮帶笑。「敢不敢跟我打賭?」

馬彩蒙蹙眉。「打賭?」

「對,打賭。」紀玉琢慢條斯理的說道︰「如果你能再見到那個人,你嫁我為妻,如果不能,我答應你任何一個要求,即便要我摘天上的月亮,我也會給你摘下來。」

馬彩蒙覺得賭注很是奇怪,怎麼會冒出「嫁他為妻」這一條賭注?難不成他是對她有意思才賴在這里不走?可他條件並不差,她這麼想會不會太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不管如何,這個賭局她是穩操勝算,賭注不管是什麼,贏的都是她,因為,她不可能再見到于卓了。

「好!我跟你打賭。」她爽快地道︰「反正我贏定了,我是絕對不可能再見到那個人的,除非……」

紀玉琢眼中劃過一絲狡黠。「除非什麼?」

馬彩蒙失笑的搖了搖頭。「沒什麼。」

除非她又穿越回去,不過那機率應該等于零吧!

「大娘,您得的是輕微的風寒,一日三次,每次兩顆藥,很快便能根治。」馬彩蒙送走了上午最後一個病人,起身伸了伸懶腰。

善源堂已經恢復了名聲,一個早上求診的人很多,但都是簡單的病癥,不是風寒就是吃壞了肚子,嚴重一點的就小兒發熱,她一個人就綽綽有余,紀玉琢在旁邊無可無不可的看著書,也不知道他究竟有看進去還是沒看進去,久久才見他翻一次頁,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姑姑,」馬琉璃探頭進來。「咱們可以吃午飯了吧?餓死我了!」

馬彩蒙笑著點了點頭。「你跟東盛先去用飯吧,我收拾收拾,馬上過去。」

她將看診時間分為早診、午診、晚診,也刻了木牌立在善源堂門口,如此他們才有時間好好吃飯和休息一會兒。

上午感冒的病人太多了,她從空間拿的感冒藥幾乎快用完了,她盤算著叫紀玉琢也去用飯,她要進空間再拿些感冒藥。

「你也去用飯吧,我把這里收拾一下就過去。」

紀玉琢看了一眼桌面。「也不亂,等你收好了一起過去。」

「好吧!」馬彩蒙也不堅持,吃過飯,她會回房間小睡一下,到時再進空間取藥也行。

不過,也不知道紀玉琢是不是看出了什麼,只要她出了閨房,他總是與她形影不離,像在監視她似的。

「姑娘,黎館主來了!」東盛匆匆進來診間。「不只黎館主,昨日來過的黎公子和黎姑娘也又來了。」

「他們還真閑。」馬彩蒙臉黑了下來,她疾步走出診間,紀玉琢挑了挑眉頭,也擺下書本跟著出去。

候診廳里有三個人,為首的是黎月寬,後面是黎曜軒、黎初嬌,比起昨日,黎初嬌顯得更加花枝招展,發髻上插著三支金、玉、銀步搖,紅瑪瑙耳墜子,脖子上掛著一條偌大的珍珠項鏈,一襲簇新的桃紅色紗裙,臉上不知抹了多少脂粉,顯得光彩動人。

馬彩蒙看著他們,淡定自若。「現在已過了看診時間,有病下午再來吧!」

黎初嬌不悅道︰「什麼話?我們不是要看病的!」

「是嗎?」馬彩蒙興趣缺缺的問道︰「這里是醫館,不是來看病,那你們來做什麼?來逛一逛嗎?」

「咳!」黎月寬清了清喉嚨。「彩蒙,馬館主如今情況如何了?可還是昏迷不醒嗎?」

馬彩蒙不屑道︰「這問候來得還真早,黎館主這樣關心家父,真是令我受寵若驚。」

黎月寬很是尷尬,他以為不會再見面了,故此對馬家做得很絕,只有馬南風剛昏迷時來探望過一次,認為馬南風沒救了之後,他便開始挖走善源堂的大夫,明知馬家頓失經濟支柱不好過,他也不聞不問,後來還退了親。

「爹,不要理她,旁邊那位便是紀公子。」黎初嬌滿面嬌羞的說道,眼角一直在偷瞄紀玉琢。

黎月寬看過去,果然是個外貌出眾的人物,他朝紀玉琢點了點頭。「久仰了紀公子,听犬子說紀公子能夠在人的身上穿針縫線,還能往頸子上動刀子,叫人佩服。」

紀玉琢淡然開口,「有何好佩服的,不過小事一樁,不足一提。」

黎月寬蹙眉。好傲慢的姿態!好不可一世的家伙!

昨兒夜里孩子們的娘對他說了,女兒對紀公子有意,還說了一大堆將紀公子招為贅婿有益無害的話,說是將來可以幫襯兒子,又可增加冠醫堂的實力,他听了也覺得有幾分道理,再者,他也對穿針縫線和脖子開刀心癢難搔,若這人變成他的人,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學習了。

「紀公子,這是我爹。」黎初嬌與有榮焉的介紹道︰「我爹是蘇月城第一大醫館,冠醫堂的館主!」

紀玉琢勾著唇角。「我若是你,就不好意思這樣大聲宣傳。」

黎初嬌不明所以,追問道︰「為什麼不好意思宣傳?我爹救死扶傷,很光彩啊!」

紀玉琢面上浮現出一絲玩味的笑容。「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黎月寬勉強出聲道︰「看來紀公子對黎某有些誤會……」

他尚未說完,便听到外頭風風火火有人沖進來。「馬大夫!馬大夫救命啊!」

所有人頓時往外看,就見一名衣飾華貴的婦人和幾個婆子、丫鬟扶著一名老太太進來,馬彩蒙認得那個婦人是寶軒閣的齊太太,是她來到大錦朝後第一個病患,也拜她宣傳所賜,她才開始有病患上門求診。

她連忙迎上去。「怎麼了齊太太?」

齊太太急道︰「馬大夫!您快給我婆母瞧瞧,她打牌打著忽然就這樣了!」

馬彩蒙見齊老太太臉色煞白、嘴唇青紫,心里一驚。

紀玉琢已經大步過來。「快扶到診療床!」

東盛立即過去幫忙,迅速將齊老太太移到了診間的診療床上,黎家父子三人也連忙跟過去。

馬彩蒙知道現在必須量血壓和照心電圖,這九成是急性心梗塞,沒弄好齊老太太幾分鐘之內便會死去。

紀玉琢迅速拿起馬彩蒙擱在桌上的听診器給齊老太太听診。「心律失常、休克、心力衰竭……」

馬彩蒙心直往下沉。

齊老太太現在要立即取出血栓,使冠狀動脈管通暢,可三種要命的並發癥同時出現,這說明齊老太太沒救了,就算立即帶去空間,就算有最好的心髒內、外科醫師在也沒救了,可能還沒開始手術就一命嗚呼了。

「馬彩蒙,長針!」

馬彩蒙回過神來,就見紀玉琢已不由分說的解開了齊老太太的衣襟,引得眾人一陣驚呼,一群丫鬟婆子都大驚失色,齊太太手忙腳亂的想給齊老太太穿回去,被紀玉琢利眸一瞪便縮了手,不敢造次。

馬彩蒙這回沒再猶豫,她立即找到最長的細針,在紀玉琢消毒了雙手之後遞到他手中。

「消毒胸口!」

听到紀玉琢的命令,她立即用棉花沾碘酒消毒了齊老太太的胸口。

紀玉琢手持長針,對著齊老太太的心髒刺了進去,四周的驚呼聲全然沒影響到他,他就像在一個只有他和病患的空間里那般的鎮定自若、聚精會神。

齊太太臉色發白,身子搖搖欲墜,她想阻止,卻又不敢,只能無助的向馬彩蒙求助。

「這……馬大夫,這樣行嗎?」

馬彩蒙眼神堅定。「相信我,齊太太,不會有事的。」

紀玉琢已用長針將血栓給挑開了,彷佛他能看見心髒,有透視眼似的。

黎月寬神色怪異的出了診間,走出善源堂,黎曜軒、黎初嬌連忙跟上。

「爹,您看得出來那是哪門子的醫術嗎?」黎曜軒急急問道。

黎月寬不發一語,心緒久久不能平復。

適才那老太太很危急,他雖瞧的出來是急性心疾,研判可能是血塞住了心管,可卻無法醫治,但那年輕人竟做到了,而且只用一根長針便做到了。

「爹!您倒是說句話啊!」黎曜軒急道︰「您看出破綻沒有?那家伙用的是哪門子的妖術?」

黎月寬搖著頭,自言自語的道︰「天下間竟有這樣出神入化的醫術,叫人驚嘆,開了眼界。」

黎曜軒听清楚了,卻更為煩躁。「爹您說什麼呢?不是妖術嗎?您確定不是妖術?」

黎月寬蹙眉道︰「你們年紀相當,你怎麼就沒那種本事,只有這一丁點出息。」

黎初嬌可樂了,她向前挽住黎月寬的手臂,笑盈盈地說道︰「我就說紀公子醫術高明吧!爹,娘跟您說了吧?我要嫁給紀公子,把紀公子變成您的女婿,讓哥哥向他學醫術!」

听到這話,黎曜軒將腳下一顆石子踢得老高,不悅地道︰「我才不要向那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學醫術!什麼跟什麼!」

黎初嬌回頭對他扮了個鬼臉。「還妒嫉人家長得俊俏,哥哥果真是一點出息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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