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家的二嫁妻 第七章
第五章
秦執站了起來,這一刻,突然想到那一位風流成性的同窗說的話,同窗夸耀他自己有多厲害,弄得那花娘嘴里罵著死鬼,要他別來,可下一回再去,那花娘還是緊黏著他不放。
秦執那一會兒是個雛,不懂這話的意思,可此刻他懂了,可他也不懂。
為何他的夫人不愛黏著他?
莫非是她真的疼厲害?可看她白里透紅的小臉,他又覺得她不是很疼,何況他剛才還給她揉了身子,照理說,她不會不舒服了,她自己也說好些了呀。
那她為何就不喜呢?
他心口有點亂,難道是因為他實在不擅此道,令她心中懼怕,不願與他親近?思來想去,他覺得,這是最有道理的。
路菀之小心地打量著他的神色,見他沉默不語,「夫君?」
「夫人,可是為夫有什麼地方做不好的?」他沉默了一下,語氣認真地問,他這人最有反省之心了,哪里不好了那就好好改,只有從不好的地方改進了,這才是真的變好了,以前他不擅長寫八股文,後來寫多了,研究透了,圈子里的人都稱他一聲八股先生。
是以,路菀之若是覺得他哪里不好,他改,他再好好琢磨。就算是夫妻之間的事,那也是要好好解決的,一旦她心中有了怨言,豈不是傷了夫妻感情。
他既娶了她,便不會隨隨便便地將她束之高閣,擺在家中當一個花瓶,夫妻間有話直說無妨,如今他最親近的人就是她了。
他孤家寡人,以前也沒跟其他的姑娘有往來,他的生活很簡單,除了讀書教書之外就是和其他文人聊聊學問。可現在,他的家變了,不再只是住著一個他,還有她,她是他的妻,是他的家人,他在乎她,也願意去改變,絕對不冷了她的心。
路菀之不過是想著那一夜實在太瘋狂了,她僅僅就是想逃避幾日,她與他是夫妻,她要給他生兒育女,這事也就逃不開的,可她大小姐脾性,任性起來就問了。
可听他反問她,她心中有點擔憂,他會不會因為她這樣的嬌氣而喜歡上別的女子呢?她晈了晈唇,硬著頭皮說︰「夫君沒有哪里做的不好。」
「那為何夫人不想與我行周公之禮?」他又問。
她真的是討厭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問題,怎麼這般沒眼色,也不趕緊打住話,還在問她,她臉皮薄,一下子紅了,怪自己說什麼話,早知道不說了。
「菀之?」他喊了她一聲。
現在就是騎虎難下,不得不說了,路菀之將臉埋在衾被里,連眼珠子都不露出來的那種,悶悶的聲音從衾被里傳了出來,「夫君太野蠻了。」
秦執听到野蠻這兩個字時,神色微愣,野蠻?她縮頭烏龜地躲起來,恰好露出了白女敕的後頸,那一塊肌膚上有不少的紅點,青色的印記,他想了想,似乎是自己給弄上去的。
本以為自己雖然長得不是玉樹臨風,英俊瀟灑,可怎麼也是一個脾性溫和的人,只偶爾在學問上,他頑固些罷了。可她身上的痕跡就是最好的證據,他,確實是野蠻的。
這是第一次有人這般形容他,而他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夫君的胡子也扎人,弄得我又癢又紅的。」她徐徐地說來。
秦執模了模自己的胡子,雖然不似書院里的老先生那般夸張,但他確實是蓄胡子了。他的毛發堅硬,戳得她肌膚紅紅的,他低下了頭,靜靜地問︰「還有嗎?」
「妾身都說不要了,夫君還……」
他嘆了一聲氣,他覺得很舒爽,可能她並沒有這樣的想法,于是他痛快地承認道︰「夫人,是為夫的錯。」
咦?路菀之又鑽出了腦袋來,看著他臉上自責的神色,心中一動,她是不是說的太過分了,「夫君……」
「夫人放心,為夫會改的。」
不是呀,她就是想要他今夜別上她的床榻,繼續給她去睡暖榻就行了,讓她休息幾曰,不用改,話說他打算要怎麼改呀!
「時候不早了,等為夫回來再與夫人說。」他對她說。
她傻傻地點點頭,見他離開了,皺起了精致的小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是不是誤會了?她搖了搖頭,算了算了,他說的改,說不定是以後少折騰她。
如果是這樣,就再好不過了!
她笑得在床上翻來翻去,看,她找了一個多听話多體貼入微的夫君!
白曰里,路菀之將這事小聲地告訴了林嬤嬤,林嬤嬤大吃一驚,「夫人怎麼能說這種話?」
「為何不能說?」
「若是姑爺厭惡了你可是如何是好?」林嬤嬤嘆氣,「你身體嬌女敕,受不住也是自然,可一回生二回熟,以後也就好了,怎麼對姑爺說這些話呢?」
「那、那是他壞嘛。」路菀之嬌氣地說。
「夫人,你如今可不是在娘家,雖然這兒是你的屋子,你也不能讓姑爺心中有一點對你不滿,聰明的女子便是能管得住男子的一切,又能讓男子對她不會心生不滿。」
「可我已經說了呀,這可怎麼辦?我其他事情上都顧著他的想法,這不,這事上我就想他體貼我些。」路菀之自認自己也是一個玲瓏之人,不會騎在他頭上欺負他。
「夫人這麼說是有道理,可這檔子事可不能這麼算。」林嬤嬤以一種過來人的身分在她耳邊低語,「男人呀,說復雜也復雜,說簡單也簡單,最重要的是那事兒滿足了,什麼話都好說了,不然夫人以為枕邊風怎麼吹的?」
路菀之睜大了眼,要秦執滿足?她可沒忘記他一直亢奮的狀態,要讓他滿足,她的腰還要不要呀!
何況嬤嬤也太夸張了,怎麼可能那兒滿足就好說話了?她一臉的不信,卻不免的慌亂。
她在乎秦執,很在乎。
「夫人莫慌,所幸說的話大紕漏沒有,等到了晚上,夫人圓過來就是了。」林嬤嬤給她出主意。
「知道了。」路菀之頓時如被打了霜的茄子。
「夫人莫怕,老奴瞅著姑爺出門前的樣子,倒不像生氣,這事就好辦,你軟著身段,好好哄一哄就行了。」林嬤嬤說︰「男人的耳根子軟的很。」
路菀之點了點頭,「嗯。」突然想起了一事,「對了,書房的東西可都置辦齊了,還有四個月,夫君就要參加秋闈考舉人了,別在這事上讓夫君煩惱。」
「夫人,老奴安排妥當了,只是……」林嬤嬤皺眉,「老奴看這姑爺的性子實在是
頑固,買來的東西他都末曾動過。」
「啊?」路菀之微微有些氣,「他何必跟我分的這麼清楚!」
「夫人莫氣,跟姑爺好好說一說,姑爺也會听的。」
「唉,我都是他的人了,我的銀子也是他的銀子,他與我太見外了。」路菀之不得不傷心地說。
「也是夫人與姑爺剛成親,這日後親密就好了。」林嬤嬤勸慰道︰「姑爺這樣不佔人便宜也好,總比那些沒什麼本事,靠著娘家撐腰的人要好。」
她重重地哼了一聲,「在那檔子事上,他倒是會佔便宜。」吃得她連骨頭都酥了。
林嬤嬤被逗笑,捏了捏她的鼻子,「夫人淘氣了。」
路菀之也笑了,「真是弄不懂他在想什麼,倔強個什麼勁兒!」
「夫人不就是喜歡這樣的姑爺嘛。」林嬤嬤逗她。
「麼!」她嬌嗔了一聲。
一個白日很快就過去了,秦執沒家人和親戚,真的替她省了不少力氣,她也不用去孝敬長輩,家中人口簡單,無事可做,只提早將明日要回門的事宜安排好,等到天微暗,秦執就回了。
但秦執一回來不是先來尋路菀之,而是先去了書房,在那兒磨蹭了一會兒才出來。
路菀之坐在屋子里听著沉香的話,點了點頭,難道是早上的話令他不開心了?「夫人,姑爺來了。」木香正端著瓜果在外屋,準備進來的時候,看到姑爺遠遠地走過來,忽然驚叫一聲,「啊!」
路菀之被嚇了一跳,連忙站了起來,掀了簾子,快步走了出去,就看到秦執全須全尾好好地走了過來,人這不是好好的嗎?叫什麼!可下一刻,她的眼落在他的臉上時,她難得失態地低 一聲,呵!」
秦執迎著霞走了過來,看到路菀之,低聲道︰「夫人?」
路菀之臉頰上一片紅暈,她是真的沒想到,一個白天不見,她的夫君變了一個模樣。
秦執模了模自己光 的嘴邊,有點不習慣地說︰「可是不好看?」又加了一句,「夫人不喜?」
路菀之整張臉紅得不行,急忙忙地抓住他的手往屋子里走。屋子里就他們二人,她也好跟他說話,「你、你怎麼剃了胡子?」
「當初蓄胡子是為了讓自己看上別那麼的面女敕,好壓得住人。」他解釋道︰「夫人早上不是說,為夫的胡子扎人嗎?那就剃了,左右也不礙事,現在比以前穩重了,自然不會天真地認為有了胡子就能讓旁人認為我穩重。」
說實在的,路菀之不是很清楚自己的夫君長什麼樣子,因為半邊臉被胡子給遮住了,可她還是喜歡夫君的,因為夫君的眼楮特別的亮,特別的好看。
但現在她才知道,沒了胡子的夫君,當真是美男子。她又羞又控制不住自己地偷偷瞄他,真的是俊,俊得讓她移不開眼珠子了,怎麼長得這麼好看。
飽滿的天庭,高挺的鼻子,唇不薄也不厚,下顎的線條堅毅,許是他本身不喜形于色,整張臉透著一股平靜,身上有著讀書人的刻板,臉上沒什麼笑意,可看著就是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