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掌佳釀 第十四章 一清大師的指點
「小姐,小姐!」到鎮上采買糧食的歡歡一回到家便興奮的朝後院跑去,對著正忙著釀酒的米玖樂大喊,「好消息,好消息!」
米玖樂停下倒酒的動作,調侃道︰「怎麼了,你是出去時撿到金元寶嗎?這麼開心。」
「才不是呢,小姐您知道嗎?奴婢今天在鎮上听到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是三江總督良心發現,不再向百姓征收納皇金了嗎?」這個對她來說才是天大的好消息。
「才不是咧,這個消息比減稅還要激勵人心。」歡歡滿臉激動,正要將這好消息告訴她,卻看到戰慕寒自屋子里扛了一桶白酒出來,「咦,戰爺,您什麼時候過來的?有您幫忙真好!」
米玖樂擺擺手,「好了,別狗腿了,是什麼好消息你快說吧,別賣關子了。」
「是這樣的,小姐,地位堪比國師,連皇上都敬重的一清大師來到梅縣,現在在玉佛寺,有不少人已經趕上山去拜見一清大師了。」
听到這消息,米玖樂是一臉淡然,只是輕「唷」了聲。
「小姐,您听到這消息怎麼可以這麼無動于衷!」
「這位一清大師他是銀子嗎?不然我為什麼要激動?」米玖樂用著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神情突然頹敗的歡歡。
「小姐,一清大師比金元寶還要值錢啊,他是無價之寶。」
听到歡歡這麼形容,戰慕寒停下手中動作,低笑了聲。
米玖樂只好說︰「歡歡你直接告訴我,你跟我講這位大師的用意究竟是什麼?難不成是要我到玉佛寺去拜見他?」
她是個仙子,去拜見這位大師,她擔心大師受不起她一拜啊。
「當然不是,是小姐您可以跟戰爺一起去見一清大師,請教他有沒有辦法改變戰爺的情況,或是請他出手幫忙化解戰爺前世的因果、業障之類的,讓戰爺不用喝酒就能好好睡上一覺,奴婢想說的是這個。」歡歡解釋著。
米玖樂停下手中動作,沉思了下,「你的提議不錯,不過慕寒之前已找過不少得道高僧幫他處理,沒什麼成效,所以還是不要浪費這時間吧。」期望愈高失望就愈大,她不希望慕寒再次承受這種失望。
「小姐,一清大師在清雲大陸上可是數一數二的得道高僧,可不是只有在我們東寧國,他的功力肯定不一樣,他肯定能有辦法!」
瞧著歡歡激動的神情,米玖樂實在很不想吐嘈她,可是連巫仙這個活了幾萬年的老神仙目前都沒法處理,那位一清大師能有辦法?
她看向一臉淡然的戰慕寒,「慕寒,你從頭到尾都沒有表示意見,你認為呢?要去見見一清大師嗎?」
他輕笑一聲,站起身用衣袖擦去額頭上的汗水,「一清大師豈是這麼好見的。」
「怎麼,听你的口氣,他比皇上還難見?」
「自是如此,一清大師是清雲大陸上唯一一位真正的得道高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往今來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每日求見他的人可以說是人山人海,但一清大師從來不隨意接見那些人,他只見有緣人。」
「有緣人?」
「是的,因此這三十年來,一清大師接見過的不超過十人,即使是王公貴族,只要不是那有緣人就別想見到他。」他將所知道的告知她。
「這麼難見,歡歡你還讓我去見一清大師。」米玖樂看了歡歡一眼。
「有消息傳出,一清大師此番會來到梅縣就是要見有緣人,說不定小姐和戰爺就是呢。小姐,奴婢覺得不管有沒有見到一清大師,依然可以到佛寺里燒香禮佛,說不定上天會有另外一番奇緣啊。」歡歡不斷鼓吹著。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慕寒,不如我們就找一天去玉佛寺,俗話說有拜有保佑,我們就當作是出游,沒見到一清大師也無妨,你看如何?」
米玖樂被歡歡說得有些心動,希望能求得佛祖庇佑,幫慕寒找到可以真正解決問題的貴人。
「成,等這兩天酒全部釀好,放進地窖後再去玉佛寺參拜吧。」
這時,天空中傳來幾聲獵鷹的呼嘯聲,戰慕寒睨了眼獵鷹飛行的方向,將手上的酒蓋蓋上,「玖兒,我臨時有些事情必須要去處理。」
「成,你趕緊去吧,這里有我跟歡歡就成。」
他腳下幾個輕點,身影便消失在半空中。
戰慕寒朝著獵鷹所飛行的方向前去,最後停在後山的一株大樹上。
不一會兒,一身玉色長袍的蓮生也落在旁邊的樹干上。
兩人相約,但凡有重大事件便在此會合。
「今天我是來跟你說兩件事情。」蓮生不拖泥帶水,直接了當將告知他,「第一件事,那群貪婪的賊子終于要行動了,我們的人都已暗中部署好,就等著對方行動。」
「很好,這次切記不可再打草驚蛇,屆時我會去助你一臂之力。」
「另外一件事對你肯定有好處,便是一清大師來到梅縣。」
「一清大師到來的事情我已知曉,無須多說。」
「一清大師的能力你應該清楚,也許他能找到解決之道,往後你就不再需要米娘子親自釀的酒才能入睡。你也不想出現他人能用來威脅你的軟肋,我覺得你應該去拜見一清大師。」
「不是說一清大師是在等一位有緣人?你覺得我有機會拜見到一清大師?」
「世事無絕對,說不定你就是那位有緣人。」
「行了,我已經打算上玉佛寺一趟,這事我自有主張,你無須為我擔心。」
「好吧,既然你自有主張,那我就不多表示意見,但有一點,我希望你上玉佛寺的時間能推遲,我擔心會踫在一起。上次那些殺手已經查出是絕命閣派來的,當初我們用了個替身代替你墜落山谷,擾了他們的視線,在事情未解決之前,你最好不要現身,以免再度惹來追殺。」
「我自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不會因為有人要取我的性命就像縮頭烏龜一樣躲著。」
「我這不是為你好嗎。」
「把對我的關注改放在這次的行動上我會更高興,別沒事盯著我,我也不會扯你的後腿,各自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戰慕寒嫌棄的趕人,「沒別的事你就趕緊走吧,什麼時候行動記得提前通知我,這次一定要讓你的手下盯緊,再打草驚蛇,一切辛勞將前功盡棄。」蓮生遲遲不動,眯眸直盯著他。
「怎麼,還有事?」
「我說哥兒們,我大老遠來這麼一趟,好歹你也送兄弟我一壇酒喝。我听說米娘子釀的酒是說不出的好喝,只要一上架就缺貨。」
上次他從慕寒這邊帶走的酒在半路就被手下截走,當下他也不覺得心痛,可事後知道米娘子所釀的酒現在可以說是千金難求,他頓時後悔不已,早知道就不將酒隨手送人。
「滾,要喝自己到酒樓去買。」
「別啊,要不是買不到,我又何必找你呢?」
「你不走我走。」戰慕寒落下這句後,施展輕功腳下一點,眨眼間就已經看不到人,獨留對著偌大林子氣呼呼跳腳的蓮生。
這一日,米玖樂三人起了大早,駕著驢車往最近很火紅的玉佛寺前去。
驢車不快不慢地跑在官道上,米玖樂撐著一邊粉腮,透過帷帽上罩著的那層薄紗看著路邊五彩繽紛縱情怒放的野花。
「慕寒,還要多久才能到達玉佛寺?」她將水壺遞給戴著斗笠坐在前頭趕車的戰慕寒。
他們出發到現在已經過一個半時辰了,至今仍未看到玉佛寺,讓她不免有些擔心,到達時該不會都已經過中午了。
「安康鎮在梅縣的南邊,玉佛寺在東北邊,距離看起來不遠,但沒有捷徑可以前往,因此時間會久一點,不過按著現在的速度,巳時三刻左右應該可以到達。」
「那差不多還有一個時辰左右。」她忍不住哀嚎。
這時她特別想念她的仙術,騰雲駕霧,不用一盞茶的時間就能到達想去的地方,要不也還有飛機、汽車、高鐵,再不然公車都比驢車快。
「小姐,想當初我們從京城回到梅縣時可是足足坐了一個月的驢車,每天待在驢車上少說要四到五個時辰,現在才兩個多時辰,很快了。」一旁的歡歡趕緊安慰她,打開點心盒子,「坐這麼久的驢車,您跟戰爺應該也餓了,吃些點心吧。」
「人啊,不能安逸,一安逸就吃不了苦。」米玖樂哀嘆了聲,拿起小點心咬著,又拿了片肉干給戰慕寒,「慕寒,一直趕車挺無聊的,咬點東西。」
「是啊,戰爺,這肉干小姐特地加了珍貴的烈酒一起熬煮,老香了,您趕緊吃吃看。」歡歡大力推薦,昨天小姐做肉干時,還沒做好她已經在一旁偷吃了幾塊。
戰慕寒咬了口,不緊不慢的咀嚼,細細品嘗著滋味,最後點頭笑著說︰「不錯,的確好吃,味道足,咬起來還有嚼勁,要是再來上一壺酒那就更贊了。」
「喝酒不上路,駕車不喝酒,來上一壺酒,你是想把我們往田中間帶?」米玖樂橫了他一眼。
「我酒量沒有這麼差。」
「不差也不行,後果很可怕,不只害人更害己,不許喝酒駕車或是騎馬,听到沒有?」
被她關心的感覺很不錯,他彎起好看的唇瓣,自喉頭發出一記輕笑,點頭道︰「听到了。」
歡歡看著他們的互動,也偷偷竊笑著,借這機會順勢問道︰「戰爺,您這麼快就願意讓我們小姐管了,那什麼時候把我們小姐娶回去啊?」
這話一出,米玖樂與戰慕寒都愣住了,不約而同看了對方一眼,卻半句話也沒吭出來。
「戰爺,您倒是說句話啊。」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歡歡沒得到肯定的答案,忍不住催促。
「歡歡,你小姐我都不急著嫁人,你急什麼啊,搞得我好像很恨嫁似的。」米玖樂低聲斥責著歡歡,免得尷尬。
哪里知道她這話才剛說完,戰慕寒就接了一句,「你不急我急。」
他這話一出,紅雲瞬間布滿米玖樂的整張俏臉,她搗著唇羞澀地看著回過頭來看她的戰慕寒。
歡歡听到這話可樂了,「太好了,太好了,戰爺,那您可得加緊把握時間啊。」
看到自家丫鬟在一旁起哄著,米玖樂真想掐死她,有人在驢車上提婚事的嗎?好歹也要在一個燈光美、氣氛佳,比較像樣的場所啊!
不過听到戰慕寒說的,每回听到他表明心意,她心底還是有些竊喜。
忽地,遠方有一陣土黃色煙塵滾滾而來,戰慕寒警覺的朝那望去,眸底猛然射出一記犀利寒光。
他沒有遲疑,火速將驢車趕到一旁,「趕緊把棚架拉上,否則等等吃了滿嘴灰塵。」
「怎麼了?」她隱隱約約感覺到氛圍不對。
「前方來了一隊人馬,走得很急,從奔騰的馬蹄聲听起來,應該不是好惹的一支隊伍。」
戰慕寒利落地將活動的棚架拉上,同時將斗笠上那一層黑紗拉下,不讓人看到自己的五官。
當他們拉好棚架,那隊策馬奔馳、約莫二十多人的隊伍已經來到面前,每個人皆緊貼著馬背,背上背著一把大刀,從他們的驢車旁邊呼嘯而過,卷起一大片煙塵。
雖然有棚架遮擋,還是有不少煙塵躐進,米玖樂跟歡歡被彌漫的煙塵嗆得咳嗽連連,刺激得眼楮幾乎睜不開。
待煙塵漸漸落下,米玖樂才一邊掮著手,一邊抱怨著,「這群人實在太沒公德心了,明知道這是官道,人來人往的,不僅不顧行人安全策馬狂奔,還掀起這麼大的一股塵土,若不是我們有所準備,這不得跟個泥人一樣……」
她發現戰慕寒對她的抱怨無動于衷,陣光凜冽的直盯著那隊人馬消失的方向,便問︰「慕寒,你怎麼了?」
他搖頭,「沒什麼,時間不早,我們趕緊趕路。」他拍了拍身上沾附的灰塵後,趕著驢車繼續往玉佛寺前去。
此刻他的神情十分嚴肅,再也沒有稍早的輕松。方才那隊人馬經過時,他不經意瞥到其中一人腰際掛著的腰牌,是京城御林軍。
御林軍沒有皇令是不可以隨便離京的,為何那隊御林軍會出現在這里?看來這事有必要暗中調查一番。
雖然途中被那隊人馬稍微耽擱了下,但是三人還是在預定時間內來到玉佛寺附近。
遠遠望去,莊嚴肅穆的玉佛寺掩在一片蒼天古樹之間,雖然不如京城附近的廟宇氣勢恢宏,也不是千年古剎,但這是梅縣唯一的大寺廟,平日香火鼎盛,香客絡繹不絕,如今一清大師在這里掛單,更是人山人海,車水馬龍。
他們抵達的時間算有些晚了,山腳下的廣場早已停滿各式各樣的馬車,甚至回堵到了幾里外,驢車早就已經進不來,只能跟著前方的馬車或是人群慢慢地往前移動。
「老天,人這麼多,是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進到玉佛寺?」米玖樂驚呼。
「方圓百里內的人都趕到這里想踫踫運氣,看看自己是否就是那有緣人,能見上大師一面。」戰慕寒小心的駕著驢車,避免踫撞到左右擠滿的上山人潮。
「這是自然,一清大師是罕見的得道高僧,落腳在玉佛寺,大部分的人都想搶著沾沾佛光,尋求佛祖的保佑。」
「小姐說的有理。」歡歡吃著糕餅,認同的點頭。她忽然看見什麼稀罕的東西似的,興奮的扯著米玖樂的手問道︰「小姐,他們手上舉的是什麼牌子啊?有人駕著車子跟著他們走了。」
米玖樂看了眼,那人肩上扛著只招牌,上頭寫著價目表。
「是招攬停車的。玉佛寺山下的廣場還有山路兩側全被車輛佔滿了,附近居民有腦筋動得快的,就在旁邊開闢了塊自家的場地供人停車收取費用。」說完她忍不住輕笑了聲,這感覺跟現代好像唷,知名廟宇旁邊總有許多民營停車場,他們也都是這樣招攬生意的。
一個時辰三十文錢,還真不便宜,不過既然都跑這一趟了,肯定有不少人不會介意付點停車費。
「原來如此。」
愈接近玉佛寺,沿途就愈熱鬧,不少人提著禮佛所需的供品、香火或是水果鮮花向上山禮佛的香客兜售。
歡歡興奮地道︰「天啊,好熱鬧啊……」
戰慕寒觀察了下前頭馬車回堵的程度,回過頭征求米玖樂的意見,「玖兒,看這情形,前頭應該沒有可以停車的地方,不如我們在這邊下車,找個地方寄放驢車再步行上山,你看如何?」
「成,就這里下吧,步行上山也能節省點時間。」
得到她的同意,戰慕寒跟著一名年輕小子將驢車駛進一旁僅存幾個空位的空地,先交了一個時辰的停車費,又多掏了十文錢給負責看守的老丈,「老丈,麻煩你給驢子喂點水和草,盡量讓我們的驢子停在陰影下。」
老丈高興地猛點頭,「成,成,這位爺,我一定會好照看好您家的驢子。」
「那就麻煩你了。」
「這位爺,等等,你們這會兒上山一定會堵在半路上,我給你們指條捷徑你看如何?走這條捷徑約莫兩刻鐘就到山上了,還能趕得上玉佛寺的午膳,那里的午膳可有名了。」
「那就有勞老丈你了。」
老丈指著空地後方的一棵大樹,「大爺,看到那棵樹了嗎?從那棵樹直走約莫百步會看到一條小徑,順著這條小徑上山就能到達玉佛寺的側門,側門進去右轉就可以看到大殿,很快的。」
戰慕寒拱了拱手,「老丈,多謝了。」
他們按著老丈所指的路前去,果然還不到兩刻鐘時間便到達輕煙裊裊的玉佛寺。
因為用午膳的鐘聲還未響起,三人決定先去登記參見一清大師。
到了一清大師暫住的院子外,三人登記完畢,想找地方休息,卻見小便場上人滿為患,要找地方坐著都有點難度。
「形形色色、各行各業的人都有,達官貴人更多,為了避免不避要的麻煩,不如我們坐到外頭去吧。」戰慕寒提議。
方才在路上遇上的那隊御林軍便是從玉佛寺這方向來的,不管他們是因為什麼原因出現,都讓他不得不提高警覺。
「也好,若是一清大師要見的有緣人出現了,寺里的小沙彌定會出來找人的。」米玖樂點頭,領著歡歡率先走出這小便場。
三人在一棵樹蔭龐大的大樹下方席地而坐。
不一會兒,鐘聲響了,提醒著寺里的香客們可以去用午膳。
他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跟樹葉,準備跟著人群一起前往,才走了一小段路就听見一名小沙彌急急忙忙地喊著——
「三千七百六十九號施主,三千七百六十九號施主!請問三千七百六十九號施主有在這里嗎?」
三人不約而同停下腳步,轉身看著那名小沙彌。
米玖樂趕緊打開他們拿到的號碼牌,三人看著上頭,眼楮驚喜的瞪大。
歡歡焦急地朝那小沙彌招手。
「小師傅,小師傅,我們是三千七百六十九號,請問你找我們嗎?」米玖樂將號碼牌交到小沙彌手中。「請問哪一位是戰施主?」小沙彌看著三人,低聲問道。
「是在下,不知小師傅找在下有何要事?」戰慕寒抱拳作揖恭敬問道,沒有因為對方年紀較小而有輕慢之心。
「戰施主,小僧受師傅吩咐來領您前去相見,還請您與小僧過來。」小沙彌單手置于胸前,低頭見禮。
「小師傅,您的師傅是?」
「一清大師。」
小沙彌這麼一說,周圍隨即一陣嘩然,一個個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們,接用著欣羨、忌妒的眼神盯著三人。
「那有勞小師傅了。」戰慕寒作揖。
小沙彌在前頭引路,穿過眾人,領著他們進入院子後,轉身恭敬的向他們說道︰「師傅只見戰施主一人,要勞煩兩位女施主先在這里稍待片刻。」
「自然。」米玖樂向小沙彌回禮,「我跟歡歡就在院子里等待。」
「涼亭里煮了茶,也備了午膳,請兩位在那用膳,稍待片刻。」小沙彌指著不遠處的涼亭。
米玖樂再次行禮,領著歡歡前去涼亭。
小沙彌這才看向戰慕寒,做出請的手勢,「戰施主,請隨小僧來。」
他領著戰慕寒穿過低矮的花圃後,進入一間布置得清幽雅致的禪室,擺放在雕花紫檀木桌上的香爐有白煙裊裊升起,空氣中彌漫著淡雅好聞的檀香氣息。
慈眉善目,兩道白眉垂至耳下的一清大師正坐在蒲團上一個人對弈,當他手中白子落下,抬起頭的同時視線正好與戰慕寒對上。
「見過一清大師。」戰慕寒到現在都還不太相信自己竟然是一清大師所等的有緣人。
「阿彌陀佛,戰施主。」一清大師起身,單手置于胸前向他見禮。
「不知大師找在下有何要事?」
「戰施主想見老衲,難道不是想解開心中疑惑?」一清大師笑問著,示意戰慕寒坐到對面與他對弈。
「上山參拜的信眾都想成為大師口中那位唯一的有緣人,慕寒是凡夫俗子,自然也不免想湊個熱鬧。」戰慕寒落坐後取一黑子落在棋盤之上。
「戰大將軍您客氣了。」一清大師呵呵笑了兩聲後,取一白子落在黑子旁邊。
「大師,我已辭官了,現在只是一介草民。」
幾子過後,戰慕寒才切入正題,「在下心中有一事困擾多時,大師能否為在下解惑?」
「施主不必急于解開心中迷惑,只要好好修行,不日便能得知真相,戰神歸位指日可待。」
「戰神?」戰慕寒怔了下,直覺這稱呼很熟悉。
「這串手珠是老衲多年隨身之物,日日攜帶能安定心魂,今日贈與將軍,也好了卻老衲多年心中罜礙,老衲也能放心地去了。」一清大師笑而不語,只是取下自己腕上那串黑得發亮的沉香手珠,交到他手中。
戰慕寒依舊困惑。
「戰施主無須執著,一切順其自然便能水到渠成。」一清大師做出請的手勢,示意他可以離去。
「多謝大師開示。」他雙手合十恭敬的回禮,而後離開一清大師的禪室。
他出來時,米玖樂與歡歡正好用完午膳。
方才領他們進來的小沙彌又端來一份午膳,「施主,這是師傅交代的,請您用完寺里的齋飯再下山。」
「多謝小師傅。」
「師傅還交代了,施主您用完齋飯便直接從側門下山,有一條小路可以直通山下,不要再回玉佛寺,直接回您的住處。」
「在下謹遵一清大師交代。」
雖然戰慕寒不清楚一清大師的用意,但還是按著他的意思,用完午膳便由側門離去,一路直奔安康鎮的住所。
他們才剛走到山下,玉佛寺便響起喪鐘,緊接著一清大師圓寂的消息傳出。
戰慕寒一刻也不敢多耽擱,領取驢車後載著米玖樂與歡歡火速離開,一路神色凝重,朝住所直奔。
過了幾天,又有一則驚天動地的消息傳了出來,便是一清大師隨身配戴多年的手珠不翼而飛。
那串手珠象征著一清大師,更是傳承的依據,只要手持這手珠便可號召佛門子弟這下眾人急了,玉佛寺更是大亂,僧人無不四下尋找那串手珠。
只是他們怎樣都沒有想到,一清大師早在圓寂之前就將那串手珠送給戰慕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