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妻妙算 第八章 賞花宴受好評
到了賞花宴這天,一早客人們都陸陸續續抵達鳳陽侯府,然後搭著露天馬車逛府邸,欣賞著各個園子花團錦簇、萬紫千紅的美景,客人們驚艷聲連連,同時贊揚著搭馬車賞花這主意真好。
午時,在中庭花園里舉辦了盛大的宴席,菜肴一樣一樣送上,除了袁音教廚子們做的三明治、義大利面、炸雞薯條、雞蛋糕、甜甜和章魚燒外,還有各式各樣的中式菜色,最特別的是采用了自助式取餐,喜歡吃什麼就自己夾,每道菜前還貼了紙條標注菜名,可說是個創舉,當然官夫人們哪會動手夾菜,都是勞動自家的丫鬟夾菜,再到位子上悠閑的用膳用點心。
「天啊,這個炸雞真好吃!」
「這個叫三明治的滋味也不錯!」
「甜甜圈、雞蛋糕香甜不膩,甚好!」
「這個珍珠女乃茶真好喝,女乃茶香濃,黑色丸子軟而有嚼勁。」
官夫人們都贊不絕口,其中有人好奇的朝孫氏問道︰「老夫人,你是從哪聘來的廚子,做的菜都好特別,從來沒有吃過呢。」
孫氏感到十分風光,引以為傲的道︰「前陣子侯爺納了個妾室,那妾室廚藝好,會做這些沒吃過的吃食,連這露天馬車都是她想出來的主意呢,還有這個叫自助吧的用膳方式也是她的主意。」
「你家這姨娘真是聰明能干,真令人羨慕哪!」官夫人們互相使著眼色,誰都知道這鳳陽侯命格犯煞克死三任未婚妻的事,先前就听說納了個妾來擋煞,看來是真的,當然她們不會當面道主人閑家話,只會說好听的好話。
偏偏有人唯恐天下不亂,正是洪氏,她拔高嗓音道︰「這音姨娘真的了得,不只廚藝好,腦筋動得快,還有擋煞的功能,能幫侯爺避禍。這也難怪了,她以前就是在街上幫人算命的算命師,本身有奇異的命格呢。」
「這樣子啊!」算命這事官夫人們倒是不知,頓時有些尷尬,不知如何回話。
她想掩蓋這件事都來不及了,這賤人竟敢說出來!孫氏氣得牙癢癢道︰「洪姨娘,你怎麼都不吃點東西,都不餓嗎?」還不快點吃,好閉上你的嘴!
洪氏裝著可憐道︰「我從昨晚到今天都在鬧肚子疼,吃不下呢!」
孫氏眯細陣子,「實在看不出來,你這不是有活力得很?」太多話了!
「哎呀,是嗎?好歹我也只小老夫人幾歲。」洪氏掩嘴一笑。
「你……」孫氏磨了磨牙。
眼見她們要吵起來,官夫人們里有人開口,「對了,能見上音姨娘一面嗎?她做的這些菜實在太好吃了,我真怕回去後吃不到,想討教一下作法,回去讓我家廚子也做做看。」
孫氏見她們想討教作法,並沒有對袁音露出鄙視,暗自松了口氣,「音姨娘應該還在廚房忙吧,我差人去叫她。」說人人到,孫氏見袁音就出現在前方,心情頗不錯的朝身邊的王嬤嬤吩咐道︰「去叫音姨娘過來打招呼。」
袁音原本在廚房忙,見出菜差不多了,便留下冬兒一個人出來走走喘口氣,一見王嬤嬤說老夫人在找她,她很快的走上前來,老夫人要她向客人打招呼,她就打招呼,沒要她說話時就閉上嘴微笑,看起來還頗有幾分文靜氣質,有大家閨秀的模樣。
「真是個清秀佳人,皮膚又白,看起來就很乖巧。」
「廚藝又好,又聰明,難怪侯爺會喜歡。」
孫氏听到她們對袁音的夸獎,像是勝了洪氏一回的睨了她一眼,然後和顏悅色的對袁音道︰「這幾位夫人想問你一些菜的作法。」
袁音笑咪咪道︰「我不太會用講的,稍後我會把食譜寫下來,這樣看比較一目了然。」
听到她要抄食譜給她們,完全不藏私,官夫人們都挺高興的——
「樓老夫人,你這媳婦真大方哪!」
「人美心也美!」
「其實今天最美的人不是我……」袁音順著這話題道,然後往後一瞧,心想樓月筠應該也快到了,然後她看到董氏和樓月筠往這方向走來,其中樓月筠所經過之處都引起注目,每個人都望向她,發出驚艷的稱贊。
「那是誰啊?真是個美人胚子啊!」
「真美啊!那左臉上的蝴蝶真漂亮啊!」
「那是最近新流行的妝扮嗎?」
袁音听到得意洋洋的,這妝可是出自于她的神之手。
洪氏看到樓月筠的妝扮心里咯 一聲,頗為吃驚,這個丑丫頭竟變成美人了。
樓月筠和母親一同走來,來到孫氏和洪氏面前行禮請安,她臉上帶怯,有點不安孫氏會怎麼看她,一直以來,她對嫡母都是又敬又懼,而董氏也略微不安的低下頭。
孫氏驚喜的望著樓月筠,滿意道︰「這不是月筠嗎?你這妝真好看,這蝴蝶是如何畫上的?」把她的胎記都遮住了,還有畫龍點楮的作用。
被贊美了,樓月筠難掩喜悅的朝孫氏道︰「母親,是音姨娘幫我畫上的。」
昨天她才教她畫蝴蝶,她還沒那麼快學會,今早她又抽空過來幫她畫一次,她真的很感激她。
袁音笑道︰「二小姐的五官本身就很精致漂亮,畫上這只蝴蝶,更能讓她亮麗起來。」
「畫得好、畫得好!」孫氏對袁音給予肯定,又望向樓月筠,鼓勵道︰「月筠,以後你要多走出來透透氣,別老悶在房里。」
「是。」樓月筠和董氏互看了眼,對于孫氏的反應她們都挺意外的,還以為老夫人不喜她們母女,不會對她有好臉色,萬萬沒想到她會這麼親切對她說話。
「老夫人,你府上的二小姐許人沒?」
「還沒呢!」
「我家兒子都還沒訂親,看來可以撮合一下。」
「在說什麼,我家兒子也還沒訂親。」
听到這番話,樓月筠羞答答的垂下頭。
袁音趁機推薦的道︰「老夫人,二小姐很有才藝,會彈一手好琴呢,您就讓她獻上表演吧。」
在今早她撥空替樓月筠重新上妝時,听到她說從小就學琴藝,老夫人並沒有虧待她,一視同仁的讓她跟著樓月筠學,但最後有學成的只有她。
袁音希望能借著今天這個場合讓樓月筠好好表現琴藝,好在往後更具有自信。
她不行的!樓月筠沒想到袁音會說出這話來,嚇得猛搖頭。
袁音鼓勵她道︰「沒問題的,你說師傅都說你彈得很好,只是容易緊張,放輕松彈就好了。」
孫氏听到袁音的提議,附和道︰「月筠,你就試試吧。」
樓月筠原本怕嫡母不樂意讓她在這個重要的場合上彈琴,听到這個鼓勵,她受寵若驚,靦腆的點了頭,「是,母親。」
不久,下人去搬來樓月筠的琴,許是恢復自信的關系,樓月筠沒有像以往一樣緊張到失常,彈奏得頗有水準,官夫人們都贊不絕口,董氏听著女兒的琴聲也露出引以為傲的表情。
只有洪氏不甚高興,哼一聲,「這個音姨娘也太出風頭了,鬼主意一堆,連在臉上畫蝴蝶都行,看了就惹人厭。」不過等稍晚眾人鬧肚疼後,音姨娘就無法得意了,等著瞧!
「娘,你怎麼說這種話,多虧音姨娘這雙巧手,月筠才能變美,我們應該感謝音姨娘才對。」樓君杰不知何時走來洪氏身側,剛好听到生母這一番數落的話,不滿的道。
洪氏听到兒子回嘴,橫了他一眼,接著她慎重的囑咐道︰「不許吃桌上的東西。」
「為什麼?」
洪氏自然不能明說吃食有問題,「這音姨娘讓老夫人臉上那麼風光,你還要吃她做的菜,是要給你娘添堵嗎?」
樓君杰知道娘親向來與老夫人作對,吵吵鬧鬧了多年,長長嘆了口氣,「不吃就不吃。」
可自助吧前,有個人正拼命的吃,正是樓月璇。
袁音走來樓月璇的身邊,看這吃貨嘴巴塞得鼓鼓的,一看到老夫人轉過來就蹲下去躲起來繼續吃,那畫面真好笑。
「大小姐,你在做什麼?」她故意問道。
「噓,小聲點!」
樓月璇是因為近來都把賞花宴的事全丟給袁音做,怕被娘親罵,今天才低調的只帶兩名丫鬟來,還偷偷的讓丫鬟掩護她吃東西。
有好吃的,她當然不能錯過了。
「放心,老夫人在專心听琴,沒有看到你。」袁音好笑道,挪了腳步為她掩護。
樓月璇這才更安心的吃,她一邊吃,一邊朝樓月筠看去,朝袁音道︰「改天也幫我畫只蝴蝶吧,實在好看。」袁音驚訝的道︰「大小姐,我還以為你討厭二小姐。」總是用不屑的眼光看她。
「她長那樣的胎記又不是她願意的,我是不喜歡她畏畏縮縮,又老是像悶葫蘆不說話,見了人就躲,現在這樣,順眼多了。」樓月璇坦率的道。
袁音听到這回答一愣,接著一笑,「大小姐果然是個心胸寬大的人。」
樓月璇很不客氣地道︰「對,本小姐就是心胸寬大。」
樓月筠在彈完琴後,獲得了滿滿的掌聲,接下來換袁音上場了。
每年的賞花宴表演總是差不多,總要有點不一樣的,袁音要表演變魔術,多虧她在念大學時有個室友很會變魔術,看久了她也學會了一點,只要耍點小技倆就能騙到所有人的眼楮。
此時,她手上拿著一張白紙,給坐在前方的眾人觀看著,「仔細看,這是一張白紙,什麼都沒有的紙,首先,我要把它卷起來……」她卷好一條後,拿了張布蓋住那卷紙,「接下來,我要變出一條手絹來。」
「這是要變戲法嗎?居然在這里也能看到!」
「樓老夫人,您這媳婦還會變戲法,還真有趣呀!」
「這麼有趣的賞花宴還是第一次!」
觀看的官夫人們都很感興趣,眨也不眨的盯著袁音看,想看她是如何變出手絹的。
終于得空的冬兒擔任助手,替袁音備妥需要的物品後便退到一旁觀看,雙手握拳的為自家主子打氣。
在袁音欲掀起布之前,樓君煥領著阿泉和幾名侍衛前來,袁音看到他來了,與他相望,兩人眼底似在傳達著什麼訊息,他朝她點了頭,她暗自吁了口氣。
在座位上的董氏和樓月筠看到樓君煥來了,也都明白了什麼,悄悄松了口氣。
「是侯爺來了,還是一如往常的俊俏啊。」
「侯爺,快坐下看變戲法吧。」
官夫人們看到他來了,一一和他打招呼,樓君煥也一一回禮,再坐上他的位子。
「跑去哪了?你這主人怎麼這會兒才來。」孫氏小聲責怪的道。
「臨時有點事情,現在解決了。」樓君煥眼神略陰沉的瞥了眼坐在另一邊的洪氏。
昨天他接到董氏和二妹的通知,說洪氏打算在今天賞花宴里的食物里下藥,好陷袁音于不義,也要讓侯府面盡失。
為了阻止這件發生,昨晚他便派人潛藏在廚房里,好一大早捉住現行犯,果然成功捉到了欲下藥的那名小廝。那人一下就招了。可洪氏是個陰險的人,恐怕會讓這人當替死鬼,推個一干二淨,所以他又派人找上洪氏身邊最受寵的心月復劉嬤嬤,好查清楚是如何買得這藥物的,又如何教唆下藥,以便罪證確鑿,讓她推不了罪名。
那劉嬤嬤起初還抵死不認,後來他威脅要動她孫子,她便什麼都招了,還供出了洪氏長期以來做的一件缺德事,就是用施了咒的稻草女圭女圭詛咒老夫人,于是在洪氏今早一踏出她的院子,他便派人著手搜出那些證物。
這事他當然還沒告知母親,賞花宴還在進行,有客人在,這等家丑不該驚動到客人,只能等結束再來秋後算帳。
袁音掩下臉色,不動聲色的繼續表演,在把布拿起後,從卷紙里抽出一條手絹,拿給客人看。
「真的變出手絹了,到底是怎麼變出來的?」
「真厲害啊!」
袁音听不清楚台下眾人說的話,只覺得小臉發熱,台下有個男人專注的看著她,看得熾烈,一瞬也不瞬的瞅著,深情款款,害她眼楮不知該看往哪里。
袁音想起這幾晚她在練習變魔術時,他都是這麼看她表演的,實在讓人感到很難為情。
也因為他們獨處時總讓她感到曖昧,她的腦海里竟冒出了少年時期的他對著她叫梨子的畫面,還有她陪著他念書的幾個畫面,她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她的腦海里會有那麼多畫面,她的夢境竟延續到現實當中,像是活生生的存在著。
袁音試圖不去注意樓君煥看她的眼神,專心著眼前之事,繼續變第二個魔術,她拿起銅錢,從左手拿變成右手拿,變來變去,切換自如,眾人們驚嚷著神奇。
接著,是第三個魔術。
袁音的左手是空的,她拿布蓋住左手,再抽開布,手中多了枝玫瑰,其實她靠手上戴的戒指把玫瑰藏在手背後,待蓋上布再拿起玫瑰。
「天啊,這玫瑰花是打哪來的,太厲害了!」
「完全讓人看不出破綻呀!」
這時,樓君煥突然從座席上站起走向她,取走她手上的玫瑰,邪氣一笑,「你這是在暗示本侯爺送你花吧,本侯爺可以考慮看看。」說完後,他把玩著花,投以富饒興味的笑。
他這是在干什麼?調戲她嗎?
袁音臉紅了紅,發現台下的人都曖昧笑著,真是討厭。
「侯爺,你這是在做什麼啊,快下去!」袁音趕人的推著他,哪管得了對他放不放肆。
樓君煥悠悠哉哉的坐回原位,還蹺起二郎腿,繼續看她表演。
她哪里還表演得下去!袁音氣咻咻的更改節目,「魔術表演結束,接下來,我來幫夫人們算塔羅牌吧!」
之後袁音大受歡迎,一個個官夫人等著她佔卜,孫氏雖嫌棄袁音出身不好,但看到這麼多官夫人捧場的很,她也格外有面子,對袁音的表現感到與有榮焉,笑得見牙不見眼的。
另一端,樓月璇喚來樓月筠和董氏一塊吃東西,話題不外乎在樓月筠臉上的蝴蝶,討論著如何畫才美,氣氛倒也和諧。
只有洪氏臉色不甚好,滿臉不耐,暴躁的道︰「不對,不應該這麼順利的,應該要有狀況發生的!」而且劉嬤嬤也不知道跑去哪兒偷懶,到現在都不見蹤影,真是的,沒有一件讓她省心的事!
在一旁的樓君杰听到這話,納悶不解的道︰「娘,你在說什麼,這賞花宴能順利進行不是很好嗎?」他欣慰的道︰「月筠今天很美,琴也彈的很好,有好幾個官夫人對她感興趣,看來她一定能攀上一門好親事的,這都是多虧音姨娘幫忙。」
「你懂什麼!」洪氏罵了他,只差沒踹他一腳。
「姨娘,你今天真是怪里怪氣的。」樓君杰受不了的拂袖離開。
洪氏在兒子走後望向宴席上的平和景象,心里越發著急,馬上吩咐下人去找劉嬤嬤,以及去找那名收買的小廝問問,究竟他有沒有在菜肴里下藥。
要是他收了錢沒好好辦事,還是臨陣月兌逃了,她是不會放過他的!
一直到宴席結束,洪氏都沒找到劉嬤嬤和她收買的那名廚房小廝,回到院落後,她更發現院里少了一部分下人,連她派去找人的人也沒回來。異樣的氛圍籠罩住她,她開始驚覺到不對勁,就在這時,有人過來說侯爺有話要說,要所有人都到大廳去,更讓她心頭一悚。莫非……是被發現了什麼?
洪氏隨即搖了頭,心想她是不可能被發現的,「我這是怎麼了?難道是怕了樓君煥不成?走吧!」她大搖大擺的領了幾個嬤嬤丫鬟走去。
來到大廳,她想帶自己的人進去,卻被王燦阻止。
「侯爺有交代,下人們都得在外面等,連我也不得進去。」
「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洪氏探問的道。
王燦搖了搖頭,「這我也不清楚。」
在玩什麼把戲?洪氏哼的一聲,踏了進去。
大廳里早聚集了各院子的人,樓君煥和孫氏坐在主位上,袁音、董氏、樓月璇、樓月筠分別站在兩側,連她兒子樓君杰也來了。
洪氏用帶有抱怨的口吻朝樓君煥︰「我說侯爺,這麼大費周章把所有人請來,是有什麼事?今天辦這賞花宴,大伙兒都累了。」
樓君煥冷笑了下,平常洪氏和母親的惡斗,他都是冷眼旁觀不管事的,反正母親有能耐壓制她,但今日洪氏的所作所為差點害袁音背黑鍋,更是嚴重到足以打擊侯府的顏面,代表她平日有多囂張,氣焰太甚,才有膽子爬上他頭頂去密謀這件事,所以他這個侯爺要親自審問洪氏,讓她受到她應有的懲罰,也要斬草除根的滅去她的威風,讓她往後再也囂張不了,做不了怪。
「洪姨娘,你難道不知道,今天是為了什麼事,搞得非把所有人叫來不成?你以為你背地里干的事,都沒有人知道嗎?」
袁音站在樓君煥的身側,一臉氣憤,她無法原諒洪氏這種陰險的行為,差點害她頂上食物不潔的罪名,總算忍到宴席結束可以來秋後算帳了。
孫氏在不久前才得知府里差點出了大事,她沉著臉色,恨不得掐死洪氏;知情的董氏和樓月筠靜靜的不說話,只有樓月璇和樓君杰听得懵懵懂懂的。
樓君杰知道,樓君煥向來不會插手管嫡母和他娘的斗爭,這麼大陣仗將所有人找來,又當場質問姨娘,讓他心頭很不安,忍不住朝姨娘問︰「姨娘,你做了什麼?」
洪氏在樓君煥質問她的當下,心里一滯,心想莫非事蹟敗露了?再看到兒子問她做了什麼,她也只能掩下慌張,裝傻的道︰「我哪有做什麼啊!」她轉望向樓君煥,一派無辜的道︰「侯爺,你說的話,我都听不懂。」
「听不懂,是嗎?」樓君煥唇邊的冷笑一滅,一個彈指,命令門前的侍衛道︰「把人押進來。」
被押進來的是廚房助手阿德。
洪氏看得眼都瞪大了,她的人竟是被樓君煥給捉了,眼底一閃而過慌張,又強忍住裝起鎮定。
「都說出來吧,本侯爺讓你將功抵罪。」樓君煥朝跪下的阿德命令道。
阿德唯唯懦懦的看向洪氏,好不容易才發出聲音,「是洪姨娘找劉嬤嬤收買小的,要小的在今天的菜肴里下藥,說務必要讓所有客人們吃了鬧肚疼……」
洪氏倒抽了口氣,痛罵出口,「沒這回事!你少血口噴人!」
「小的沒說謊,小的手上握有的藥包就是證物,是你身邊的劉嬤嬤親手交給小的!小的已交給侯爺了!」
洪氏臉色難看,見兒子用驚駭的目光看向自己,趕緊辯駁道︰「你好大的膽子,一個低賤的下人竟敢指控我這莫須有的罪名!」她再朝樓君煥道︰「侯爺,冤枉啊︰」
真是死不認罪。樓君煥眉一挑,一個拍桌,命令道︰「再傳證人來。」
進來的證人就是洪氏身邊的劉嬤嬤等幾個心月復,還有十多名她院子里的下人,以及張廚俾子。
「是……是姨娘要老奴收買阿德的沒錯,這毒也是姨娘托老奴去買的……」劉嬤嬤低著頭道,完全不敢看向洪氏。
罪證確鑿不說,她兒子被抓,家里還有年幼的孫子要養,她能不認罪嗎?
劉嬤嬤說完後,其他的下人也跟著窩里反的指證洪氏下毒是真有其事,還指出洪氏平日都會當著他們的面辱罵老夫人,說的非常難听,還有找法師在稻草女圭女圭上施咒——咒老夫人等事實。
洪氏見他們齊齊背叛了她,險些吐了血。
張廚子也出面指證,說劉嬤嬤找上他,要他在食物里下藥,但被他拒絕一事,也因為洪氏勢力很大,他無憑無據,才不敢向侯爺稟報。
樓君杰听到這麼多人對娘親的指證,大受打擊的朝娘親道︰「姨娘,你真的收買人在宴席上下毒,又用稻草女圭女圭詛咒老夫人嗎?」
見洪氏回避兒子的目光,孫氏嘲諷道︰「為了挫挫我的威風,讓我一敗涂地,你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樓君杰單看娘親心虛的眼神,就知道娘親承認了罪行,他臉色變冷,絕望的道︰「姨娘,你為了扳倒嫡母,心腸惡毒得令人發指,我對你真的太失望了!」
洪氏听兒子說出對她的失望,當下臉一陣青白交加,急著想替自己辯白,卻又說不出一句話,只能顫著唇道︰「我、我會這麼做……都是為你好啊!」
「為我好才下毒?這什麼意思?」樓君杰渾身一顫,無法理解。
洪氏豁出去了,將憤怒宣泄出口,「你在這個家都被看不起,你這個庶子遠遠比不上嫡子,你那個嫡母總是高高在上的,從來都瞧不起庶出的,不幫你安排婚事,連下人們眼里都只有他們的侯爺好,哪把你這個二少爺看在眼里!」
她望向樓君煥,咬牙怒哼道︰「你這個侯爺大哥也是瞧不起你的,對你漠不關心,你能力好卻升不了官,只要幫你說一句話就成了,卻死活不肯,毫不把你這個弟弟放在眼里,我這個當娘的看不慣這家子這麼待你,當然要為你出這口氣!」
袁音在一旁听著洪氏這番話都覺得荒謬可笑,這女人做錯事竟死皮賴臉的不認錯,推說是為兒子好,把錯都怪在別人頭上。
孫氏听了馬上反擊,「洪氏,我哪里瞧不起庶出的,幫君杰安排婚事,這婚事也是要講求門當戶對的,那些個姑娘我都打听過了,外貌品性都不錯,家世也算是門當戶對,但你非要天上飛的鳳凰,眼高于頂,婚事當然談不攏!」
樓君煥也听不下這等污蔑,他和二弟關系是冷淡如水,但他也從來沒有小看過他,「洪姨娘,你真的說過火了,我從來沒有瞧不起二弟過,沒有替他關說是因為他本身是有實力的,不需要我這侯爺幫忙就可以做的很好,莫非,你當他那麼沒有能耐嗎?」他嘲弄的說完,望向樓君杰道︰「據我所知,上頭的很欣賞你,你這差事只要穩穩的做,沒出什麼差錯,明年就會順利升職,你一點都不需要我的幫忙。」
樓君杰感到非常吃驚,原來他的婚事始終談不攏,是姨娘阻擾的關系,嫡母其實對他不錯,大哥也是看好他的,認同他的能力的……對吧?
「大哥,你沒有瞧不起我?」他又再問了一遍確認。樓君煥實在不習慣說這種話,別別扭扭的,袁音從後頭悄悄拍了他一記,催促他快說,他也只能厚著臉皮道︰「你一直都很努力,我怎麼會瞧不起你?」
樓君杰回想起樓月筠所轉述的袁音說過稱贊他的話,再听到大哥親自說出口,他才得以確定,大哥並沒有討厭他,大哥其實一直都默默的關心他,才知道他明年升職的事。
這個事實讓他歡喜不已,像是長年籠罩在心頭的陰影消散,但他同時又很憤怒,對娘親益發不諒解。
樓君杰朝洪氏看去,怒不可遏的道︰「姨娘,你從小就對我說嫡母和大哥有多麼厭惡我,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為是自己表現得很差,才會被低看被討厭,原來都是你胡亂編造的,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你害我誤會大哥那麼久,以為他討厭我,容不下我!還有,我也不需要娶多高貴的妻子,不需要被關說升官,姨娘,你太自以為是了!甚至差點在吃食里下藥鑄下大錯,這是源自你自己的不滿,不要把一切推給我,說是為了我好才做的!」
被兒子當眾責備,洪氏滿臉難堪慘白,卻依舊死不認錯,她告訴自己,她並沒有做錯,錯的不是她。
她發現到每個人都盯著她看,在批判著她的不對,她在心里大罵憑什麼!
當她看到董氏回避的眼神時,她愕然想起自己曾對她提及過要下藥一事,再想起袁音今日為她女兒上妝的事,她終于明白了。
洪氏轉而朝董氏怒吼道︰「董氏,是你背叛我,把下藥一事說出去的對不對!是你!枉費我這些年來對你那麼好,你竟敢背叛我,你這個該死的賤人!」
董氏被辱罵,也挺起背反抗道︰「不管如何,下藥都是不對的事,我必須阻止!」
洪氏瞪紅眼怒道︰「你真是忘恩負義!孫氏是如何待你的你都忘了嗎?你懷第一胎會小產,是因為她在送給你喝的補湯里下了毒……」
孫氏真是听不下去,朝洪氏怒道︰「夠了!洪氏,你要挑撥離間到什麼時候?董香是我的丫鬟,從小和我一塊長大,我們情同姊妹,就算我有多麼不諒解她成為老侯爺的妾,都絕不可能做出傷害她,故意害她小產的事!
「我是真的不知道董香的體質吃不得那種補湯,才會不小心害她小產的,我也很愧疚。洪氏,這些年來,你一直在董香耳邊搬弄我的是非,她才會誤會我到至今,今日,我不能再容忍下去了!」孫氏說出了多年來的怨言,還有她的真心話。
「老夫人,我以為您恨死我了……」董氏听了她這席話,眼眶一紅,一直以來,她都以為夫人恨她被拔為老侯爺的妾,存心想害她小產的。
孫氏向前握住她的手道︰「董香,我真的沒有恨你,就算氣你,都過那麼多年了,還能氣什麼?月筠想學彈琴,我不是都讓她跟著月璇一塊學了,你捫心自問,我真的有虧待過你們母女嗎?」
洪氏怕董氏會被煽動,著急的道︰「董妹妹,別听她的話!月筠的婚事也被她磋跎了,月筠臉上的胎記一直讓她很難說親事,前陣子好不容易有個大官來提親,她竟然拒絕了!」孫氏惡狠狠的瞪向洪氏,「你說的那個大官大了月筠二十歲,要將月筠納為他的第七房小妾,就算是庶出的女兒,我怎麼可以隨便將她嫁給那種的老男人,我身為嫡母當然要盡力為她挑個好青年,讓她嫁為正妻!」
此話一出,樓月筠和董氏滿是動容,袁音更是用著敬佩的目光看著老夫人,覺得說這番話的老夫人好帥氣。
洪氏說不出話來了,只能叫嘯道︰「強詞奪理!孫氏,你只是在演戲,你不是真心說這話的!你們千萬別被她給騙了……」
「姨娘,你別再說了!」樓君杰抱著頭,再也受不了的大聲咆哮,「我真的受夠了,從小到大,你總是一直說著嫡母的壞話,說自己有多委屈,做錯的都是別人,總是為了一點小事把府里搞得雞飛狗跳,如今你竟為了陷害嫡母想下藥害人,真是好惡毒的心腸,我真是受夠了,我沒有你這種娘親!
見兒子說出如此激烈的話,洪氏幾乎承受不住,兒子是她的主心骨,她的一切,他怎麼可以這麼說她?
洪氏看向眾人,在她看來,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在責怪她,都在罵她,連袁音這個卑賤的丫頭也是,簡直瞧不起人。
她狠狠地瞪向袁音,要不是因為她假好心的去幫月筠上妝,董氏也不會背叛她,她的計劃也不會全盤失敗,落得被兒子責怪,淪為過街老鼠的。
不,打一開始這個卑賤的女人就不應該出現,不該進侯府門的!因為她教孫氏做那個什麼抬腿運動,孫氏的腿才會好轉,因為她教樓月璇做甜甜圈,孫氏和樓月璇才會和好,侯爺也才會喜歡上她,也才有這個別出新栽的賞花宴,讓她看了覺得礙眼,想出這個破壞的計謀,才害得她受到兒子的責怪,說出他沒有她這個娘的不孝話!
洪氏瞪著袁音,越想越恨,她雙眼發紅,歇斯底理的低喃,「是你,都是你害的……你這個卑賤的賤人,沒有你就好了……你不進侯府的話,就不會把我害得這個樣子了……」
說完,她拔了頭上的簪子,朝袁音沖過去。
前一刻袁音就察覺到洪氏的古怪,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瞪著自己看,自己是跟她有何深仇大恨嗎?而且她嘴巴里還喃喃念著什麼,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袁音覺得洪氏大概瘋了,想提醒樓君煥要小心洪氏,並沒想過洪氏會大膽的攻擊她。
在洪氏拔了簪子沖向她的一刻,袁音完全措手不及,一時之間竟嚇怔在原地,其他人更是來不及反應的。
只有樓君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擋在袁音前頭,捉住洪氏握有簪子的手,陰狠道︰「听好,你該慶幸你下藥的計劃沒有得逞,要是害這髒水潑上了袁音,本侯爺有一百種以上能讓你死的法子,現在,你手上的這支簪子要是傷到她一分,那麼,本侯爺也有一百種先折磨你再讓你死的法子。」
洪氏嚇得雙腳癱軟,倒在地上不動。
畢竟是自己的娘親,樓君杰怎麼能置之不理,他馬上蹲查看,喊了喊她,幸好只是昏了過去。
孫氏朝兒子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理?」
樓君煥像看髒東西的睇了眼地上的女人,「娘,她是你的心月復大患,讓您處置吧。」孫氏雙眼迸出犀利光芒,從以前她就忍耐著洪氏的囂張,現在洪氏鑄下這麼大的錯,自己不必再忍受她了,這次定要將她狠狠踩在地上,碾碎她的高傲和自尊!
接著,孫氏發出了先將洪氏關起來,等人醒了她再處置的命令。
袁音走在樓君煥背後,注視著他寬闊的肩,回想起洪氏持著簪子朝她沖來最危急的一刻,他擋在她面前的英勇畫面,就覺得很有安全感,又听到他對洪氏說的話,她更覺得他迷死人不償命。總之,此時的袁音已經自動轉換成迷妹心態,對樓君煥祟拜得很。
更讓袁音覺得貼心的是,她明明說要自己回院落的,他卻堅持送她回去,說什麼順路。
哪有順路啊,她的院落明明離他住的地方那麼遠,偏偏阿泉和冬兒這會兒都不知跑去哪了,害得和樓君煥獨處的她很不自在。
走到一半,袁音覺得得說些什麼來讓氣氛熱鬧一點,便對著他的背說︰「侯爺,謝謝你剛才救了我,不然我那麼遲鈍的呆站著,肯定會被刺中的。」
樓君煥轉過身,發現到她眼底心有余悸,語氣變得柔和道︰「有我在,我不會讓她傷害你的。」
袁音很感動他這麼說,只是她不禁在想,他是基于當丈夫的義務才想保護她的嗎?
義務兩個字讓她心里莫名閃過落寞,她忙甩開這念頭,又對他答謝道︰「侯爺,賞花宴能順利完成也要歸功你,要不是你及早捉住欲下藥的人,恐怕客人將有毒的食物吃下月復後,我就成了替死鬼了。」
樓君煥深深盯住她回道︰「不,有功的是你,我能及早捉到人是因為你的善心,你先幫了二妹上妝,才會讓二妹和董姨娘選擇說出來,假若你什麼事都沒做,我也察覺不到洪姨娘的歹心,任憑洪姨娘毒計得逞,到時侯府就出大事了,是你成功阻止這件事發生的,而且還讓我娘和董姨娘言歸于好,更解開了我和庶弟之間的心結……真的,謝謝你。」最後這一句,他說得有點別扭。
听他這麼說,袁音感到好笑,「侯爺,你也把我說得太了不起了,其實我沒有那麼大的善心,我只是見不慣一個漂漂亮亮的女孩因為胎記變得陰沉,才想幫她上妝,不料間接讓洪姨娘的陰謀曝光,也解開洪氏造成的誤會罷了。」
「自稱沒有多大善心的人,卻做到了所有人想不到、辦不到的事,讓月筠拿下面紗走到人群前,你還是了不起。」樓君煥就算和二妹不親近,也不會希望她戴著面紗終老一生的,他在心里真的謝謝她。
袁音听到他的夸贊,還是覺得她做的明明是很平常的事,「侯爺,我還是更想感謝你幫了我那麼多忙,籌備這賞花宴雖然我是被硬逼的,做得心不甘情不願,可是因為有你的幫忙,讓我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放手去做,到最後,我發現我竟樂在其中,覺得改造這露天馬車很好玩,變魔術也挺好玩的,籌備這一切讓我很有成就感……這種感覺真好!」她露齒一笑,「以往,我總是懶散過日子,看來以後要勤勞一點,才能體會到更多樂趣!」
樓君煥看她笑得燦爛,故作神秘道︰「現在還有一件可以讓你勤勞的事。」
袁音一嚇,該不會是要她做苦工?她忙揮手,「不了,籌備這賞花宴我很累了,我需要多休息幾天恢復體力……」
樓君煥截住她的話,「不是多困難的事,只需要陪我做一件事。」他語鋒一變,「本侯爺為你付出那麼多,你不得拒絕。」
啥?氣焰還真高!袁音故意地道︰「付出什麼?」
樓君煥雙手環胸,自傲的道︰「像前面說的,因為是我幫忙,這賞花宴才能順利進行。」
「喔。」
只有喔而已嗎?樓君煥重重提醒她道︰「模具是我找師傅做的。」
「喔。」
「我每個晚上都去當你的軍師,給你意見,幫忙說服我娘,要不你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我娘會接受嗎?」
「喔。」
「我陪你練習叫變魔術的把戲。」
「喔……」袁音打了哈欠,想睡覺了。
「還有,我送過去很多炭爐讓你取暖。」
「喔……」這個倒挺不錯的。
「還有你燙傷時,我送你藥膏。」
袁音听到藥膏兩個字,終于有反應了,「你還敢說,你這個變態居然對我……」
「變態是什麼意思?你該不會是……在罵我吧?」樓君煥挑眉的道,怎麼想都不是令人愉快的字句。
袁音只能承認,卻理直氣壯道︰「我罵你沒有不對,分明就你的錯,哪有人會做出含手指這種事,真的太奇怪了!」
說出這一句,袁音不爭氣的臉紅了,樓君煥耳根子也泛了紅,兩人之間一直都沒點破的曖昧,這會兒都說破了,變得有點難以平靜。
袁音的心髒怦評跳著,低垂下頭不敢看他,「從這里直走就到我院子里了,我自己走回去。」說完,她欲往那方向走去。
樓君煥伸手扣住了她,「袁音,陪我去個地方,一下就好,就當成本侯爺為你做那麼多,你報答本侯爺的感謝之情。」
袁音原本還想吐槽他,一對上他溫柔里帶有渴望的眸子,她竟軟化了心,發懵的跟著他走。為什麼她要乖乖讓他牽她的手走呢?
袁音看他緊緊捉住她的手,沒有掙開的意思,反倒是她流汗了怕被他發現。
樓君煥將她帶來一個小院子,有著一面牆,上面釘著了像籃球框的架子。
這是籃球框吧?
袁音仔細的瞧,再往下看,看到底下有個籃子,里頭裝了幾顆像籃球的球。
袁音在心里震驚的想,為什麼這兒會有像籃球的東西?
樓君煥從籃子里取出兩顆球,一顆扔給了她,袁音反射性的接過。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樓君煥像是想看穿她的問道。
袁音心髒跳漏了一拍,反應了過來,只道︰「我怎會知道……」
「這叫籃球,你沒听過嗎?」
袁音想問他怎會知道籃球的事,但她問不出口,「我沒听過。」
樓君煥對上她回避的雙陣,開口道︰「這是『她』以前教我打的籃球,『她』說,我總是成天悶在書房里,要起來走動,要不個頭會長不高,現在我只要有空,都會跑來打球。」那個「他」……不,是「她」,就是他喜歡的那個女人嗎?
袁音在心里推測著,那女人……該不會是穿越的吧?這才能解釋,她怎麼會知道籃球這種東西。
「袁音,我們來比賽吧,來比三分球,投個十次,誰投中的多就贏了。」
袁音都還沒回過神,就見樓君煥已經對著籃球框投出一球,輕輕松松的命中,看得她都傻眼了。
「也太厲害了……」她贊嘆道。
樓君煥朝她︰「換你了。」
「我已經好久沒打籃球了……」距離學生時代太久了,她起碼有好幾年沒有投籃,袁音懊惱的低喃道,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可不能不戰而敗。
這句話她說得再小聲,樓君煥還是听到了,黑眸發出帶有深意的光芒。「好了,我要投了!」她跳起一投,擦框而過,「失敗了。」
換樓君煥,一次得分。
可惡啊!袁音激起了勝負欲,想跟他比,但還是輸了。
樓君煥再度進球,她又是輸……恨得她癢癢的,瞪著他投籃的背影,學起他的姿勢投籃。
一瞬間,某個畫面自她腦海里閃過,她看到她和少年時期的樓君煥在打籃球,她站在他的背後看著他俊帥的投籃背影,興奮的嚷著——
「君煥,快投投看!」
「哇,好棒,進球了!」
「又進球了!」
「樓君煥,你也太厲害了吧!」
袁音完全震住了,手上的球從手心里落下,她怎麼會……擁有這些記憶?
「你輸了。」樓君煥宣布道。
袁音回了過神,「好吧,我輸了。」
樓君煥凝視著她道︰「打贏的人,可以要求輸的人做一件事。」
袁音瞪向他,「犯規!這個游戲規則你沒有先說!」
「本侯爺想做什麼,還要先說嗎?」樓君煥冠冕堂皇道。
「你、你、你……」袁音氣結,反正只要他決定的事,他都會搬出本侯爺三個字。「說吧,你要我做什麼事?」該不會是想惡整她什麼吧?
「明天搬來我的院子住吧。」
袁音非常震驚,「為……為什麼?」
樓君煥稍稍撇開眼,有點窘然︰「還用說嗎?你住的院子太遠了,我要去找你不方便,而且你那院子不是很冷嗎?我那里溫暖多了。」
賞花宴都結束了,他們也沒有必要見面了吧,難道他還想繼續見她?
袁音心髒猛地一跳,總覺得有什麼在心口密密麻麻啃噬著,灼熱了起來。
她又想起方才閃過腦海的畫面,冒出了一個念頭——她的夢,她腦海里的片段記憶,都不是憑空而來的,是因為曾經和他共度過一段日子才產生的吧?
袁音不禁大膽的猜測,她和他,在過去是不是特別的關系?
她該不會是他口中那個讓他痴痴等待的「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