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富挑艷 第九章
那個女人到底在盤算些什麼,竟然指定要見他一面?
難道她不滿意鳳家開給她的條件,想要刁難他?又或者是她強要霸住鳳家少女乃女乃的位置不放,好滿足她的虛榮心?
鳳騰天踏著夜色,緊擰著眉頭朝約定的偏院廂房走去,看來他得下猛藥讓她厭惡他、唾棄他,進而離開他才行。
一打開房門,只見房內的燭火隨風搖曳,明明滅滅,映照著一個縴細的背影—一頭銀白色發絲如瀑披肩而下。
當年就是這不應該出現在稚兒身上的銀白色頭發,讓她成為他的沖喜新娘。
親眼看到這銀白的發絲,鳳騰天的心中有種奇異的感覺,雖然他並不覺得討厭,然而不管怎樣,他都得逼走她。
「我開門見山地說了,我對你沒有絲毫的感情,不管你答應與否,你都必須離開鳳家。」鳳騰天的語氣不帶一絲一毫的情感。
「為什麼?」
那背影明顯將聲音壓低,在昏暗的屋內產生一種鬼魅的感覺,讓鳳騰天原本就緊擰的眉尖更皺了起來。
「我剛剛不是說得很清楚了?我根本就不贊成什麼沖喜的陋俗,所以我並不認為我能恢復健康是因為你。」鳳騰天冷冷道︰「如果你覺得你可以用這種方式霸佔我元配妻子的位置,那你就太天真了。」
「你很討厭我?」她又問。
「我鳳騰天要什麼女人沒有,我怎可能會喜歡你這種怪物。」該死,他有點恨自己必須這樣傷害她。
那道背影震了震,沒有答腔。
「如果你硬要留下也無妨,不過我可要先申明,我絕對不會跟你同床共枕,光看你那頭白發我就沒了興致,還不如去青樓狂歡,那兒的妞辣得很,總是把爺伺候得舒舒服服,挺好。」說出這自其他人那里學來的粗鄙口吻,應該夠惹人厭了吧?
「你……你不是打算成親了?」刻意壓低的聲音顫抖了起來。
鳳騰天愣了愣,難不成她是因為見不得他另娶他人,所以才存心刁難?
「哈哈哈,成親只是給我娘一個交代罷了,我有錢有勢,怎麼可能只安于一個女人?」
「你難道沒愛過任何人?」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了。
「愛?」當然有,不過絕對不會是她,「女人玩玩就好,說什麼愛不愛的,那太沉重了吧,你們女人就是喜歡听甜言蜜語,其實這都只是男人引女人上鉤的手段罷了。」
背影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有效果了?鳳騰天滿意的繼續道︰「我听娘說了,她想要收你為義女,以女兒的名義將你從鳳家嫁出去,還給你豐厚的嫁妝,既然有這麼好的條件,你還是答應了吧。」
「你走!」她低吼。
奇怪,他怎麼突然覺得她的聲音有點耳熟?
鳳騰天愣了愣,不可能,若真的是他以為的那個她,怎麼可能會認不出他?
甩開了腦中荒謬的想法,鳳騰天淡淡道︰「如果我是你,一定會接受娘的提議,我相信以我們鳳家當靠山,沒人敢嫌棄你的……特殊之處。」
那人沉默了許久,緩緩開口道︰「請轉告夫人,我決定接受她的提議。」
「真的嗎?」鳳騰天喜出望外,「太好了,你絕不會後悔這麼做的。」
那人始終沒有轉身,但那劇烈顫抖的身軀泄漏了她的情緒。
見狀,鳳騰天心中閃過抹愧疚,但還是硬下心腸繼續扮演一個風流的紈 子弟,「那就這樣了,我想我們以後也不會有機會再見面,休書我已經寫好放在娘那邊,她會轉交給你的,不管怎樣,謝謝你放過我。」
沒等她回應,鳳騰天就迅速的出了門。
他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異常的厭惡自己方才惡劣的言行舉止,但他只能極盡能事的丑化自己,讓她慶幸能趕快離開他才行。
對不起……他在心中默默對屋內那女子道歉,腳步卻加速朝別院走去。
比起內心對「下堂妻」的歉疚,能夠與心愛女人共結連理的事更令他掛心,讓他更加的雀躍。
他等不及想告訴大孟這個遲來的好消息了。
她人呢?怎麼不見了?
為什麼?為什麼從那天他興匆匆想沖到她面前,正大光明的向她求婚時,她卻從此銷聲匿跡,再也沒有回到這別院?就好像她從未存在過似的,全都是幻象。
第一天,他以為她只是外出了,很快就會回來。
第二天,她還是沒回來,他的心開始忐忑不安,但還是寧願猜想她或許等等就會出現在眼前。
第三天,他開始慌張,心中有了不祥的預感。
第四天、第五天,他沒了主意,幾乎將整個別院給翻了過來,但佳人依然縹緲無蹤。
她人呢?
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不測嗎?
各種想象開始在他腦中肆無忌憚的竄流,幾乎要逼瘋他。
這是報應嗎?報應他那樣狠狠的傷害了一個無辜的女子?
顧不得許多,鳳騰天攔住了正忙著替畬寶珠剛收養的「義女」張羅嫁妝的阿市。
「當家?我正忙著要去采買嫁妝,如果沒要事的話,我先去忙了。」阿市說道。
誰都沒想到孟夏到最後還是答應了余寶珠的提議,除了要求讓她在七天之內出嫁外,還必須派人回鄉接她妹妹過來,更說若當家問起她的下落,不許透露消息給他。
雖然她們很懷疑當家會來詢問她的下落,但還是應允了她這三個要求,不過這可忙壞她們了,除了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替她找到對象—幸好老夫人的好姊妹之子也生著重病,听聞孟夏替當家沖喜的事跡,二話不說便答應了這門親事,期望也能藉著孟夏嫁入挽救兒子。
「阿市嬸,她人呢?」鳳騰天開門見山的問。
阿市怔了怔,困惑的看向鳳騰天,只見他滿眼血絲,面容憔悴狼狽,完全不似平日風流倜儻、英俊偉岸的鳳騰天。
「當家,您是要問誰?」該不會真的是在問孟夏吧?
「不要再跟我打哈哈了,大孟在哪里?」他沒耐性跟她玩猜謎。
「大孟?」阿市還是一臉困惑。
「該死!阿市嬸,我說的是住在別院里的大孟,是不是你把她趕走了?」鳳騰天怒道。
住在別院的大孟阿市發怔了好久,才把鳳騰天口中的大孟跟孟夏聯想在一起。
「當家,原來您早知道咱們把她安置在別院啊,不過,您怎麼會突然想問她的下落?」奇怪了,他不是恨不得趕快把她送得遠遠的,永遠不要再見面嗎?
「你果然知道,快告訴我,她到底在哪里?」鳳騰天急了,幾乎就想要把阿市嬸抓起來晃。
「這……」想起孟夏提的條件之一,阿市遲疑了。
「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她病了?」鳳騰天光是想象她可能遇害或受苦,就幾乎要發狂了。
「她人好好的啊,您不是都知道嗎?」鳳騰天的態度反復,實在是快把她搞混了。
「好好的?」鳳騰天稍稍松了口氣,至少可以確定她是平安的,「那為什麼她會突然離開別院?」連說都沒說一聲。
「當家,您是不是糊涂了?要她離開的人是您啊。」
「我?」這下換鳳騰天迷糊了。
「是啊,您不是硬要休了她,還要夫人不管用什麼方式都要趕她走不可?」阿市納悶的問。
「我要休的是當年替我沖喜的丫頭。」鳳騰天不願意去面對逐漸成形的恐懼。
「沒錯啊,就是她啊,孟夏。」
「孟夏……大孟……大孟是孟夏」鳳騰天如遭雷亟,整個人僵在原地。
「當年夫人不忍心讓年幼的她被貼上休離的污名,回去過苦日子,將她安置在別院,一直以來嚴禁奴僕接近,所以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這個秘密。」阿市解釋著。
鳳騰天一時之間還無法消化這令他震驚的事實,只覺一股寒意襲上背脊,化為豆大冰冷的汗珠沁出額際。
「當家?當家您還好吧?」天,他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
「她現在人在哪里?」鳳騰天的聲音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他到底做了些什麼
「這—我不能說。」阿市為難的道。
「我叫你說!」鳳騰天怒吼,讓阿市整個人嚇得跳了半寸高。
「可是當初她答應改嫁的條件之一便是不能將她的下落告訴當家,若您有話想告訴她,就讓阿市代為轉達好嗎?」她也是為了當家著想啊。
「改嫁」鳳騰天的腦袋一轟。
「是啊,日子就訂在後天,我還得去張羅一些尚未準備好的嫁妝呢。」
「不準,我不準她改嫁!她是我的,她是我的妻子。」鳳騰天的臉色倏地森冷,黯黑的眸子透著殺氣。
「這—當家,您真的把阿市我搞糊涂了啊。」一會兒要休妻,一會兒又要留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就是我要娶的妻子。」該死,事情為何會這樣陰錯陽差?
「呃,老天爺,這、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怎麼會……我快暈了。」阿市一副快昏厥的模樣。
「別暈,先帶我去找她。」鳳騰天命令。
「可是、可是她現在不在府內。」阿市遲疑的道。
「去了哪里?」鳳騰天一凜。
「去城外山上的道庵進香了,說成親前會回來。」阿市回答。
「我去找她。」鳳騰天急忙轉身舉步離去。
「噯—當家,那邊男人止步啊,當家—」阿市無奈的對著鳳騰天的背影喊著,但見那抹身影並未停下步伐,隨即放棄的閉了嘴,暗暗發惱著。
不行,這茲事體大,她得趕緊去稟告夫人,看該如何是好。